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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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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空調聲呼呼作響, 車窗外的風景往後倒退,耳邊那一聲低音炮的嗓音炸得時溪頭腦發昏。

前一句是小弟弟軟軟糯糯的“姐姐”,後一句是顧某人咬牙切齒的“姐姐”。

這語氣詞不一樣,整句話的意思也變得不一樣。

整得跟得罪他似的。

時溪抓緊安全帶, 絕不能讓自己的氣勢弱下去, 反問道:“幹嘛?有什麽問題嗎?顧總。”

“沒幹嘛。”顧延州慵懶地靠在車椅子上,全身像沒有骨頭似的, “叫叫你。看看是不是誰喊姐姐, 你都會應。”

“......”

時溪可聽不得顧延州這種陰陽怪氣的話,氣得要打他。身上的安全帶將她上半身拉著, 她只能夠得著顧延州的臉,剛好就地掐住。

雖然時隔一年沒見面, 但是兩人都太熟悉了, 時溪幾乎預判了他所有的動作,連忙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誰知他將身體挪過來,毫不費力地回掐她。

“顧延州, 你都是個當老板的人了, 怎麽能學奶狗叫?”

“奶狗?”

時溪右邊的臉頰被他輕輕捏著,用餘光看過去時,男人單手抱臂, 另一只手固執地捏住她的臉,只要她不松開, 他也不會松。

完全想不到他這副清冷矜貴的模樣, 還會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我跟你說吧。”時溪松開他, “這個弟弟呢, 看上去年紀是小, 說話也溫溫柔柔的, 但人家有八塊腹肌。”

旁邊傳來男人悶悶的聲音:“我也有。”

“......”

顧延州滿臉不悅,“你怎麽知道他有八塊腹肌?你看到了?”

時溪脫口而出:“我看過他的照片呀。”

說起來,除了看到費志瀛的頭像之外,他們曾經在網上溝通工作的某天,他還“手滑”發錯了一張照片給她。

是一張裸著上半身的自拍照。

後來隔了不到三秒,確認她已經看到之後,小弟弟才靦靦腆腆地撤回,道歉,特意給她發了條語音:“對不起啊姐姐,我還在健身房呢。”

時溪也不遮不掩,直白問:“你這腹肌練了多久?”

小弟弟更靦腆了,“具體時間忘了。不過,我一直都有的,姐姐。”

......

那會兒,時溪就覺得這個弟弟的段位是真高,這招得用了多少次,才表現得那麽嫻熟。

說完這話,時溪突然感覺旁邊的風陰森森的,還沒到深夜呢,冷風就吹得一陣陣,氣壓更是極低,不用轉頭都知道顧某人又開始釀造陳醋了。

車子已經到達酒店樓下,當地最名盛的瑰麗酒店。

聽說酒店大廳中央有一個直通頂樓的巨型水族箱,裏面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熱帶魚,箱內三十攝氏度全天候恒溫。

在最佳觀景區的海洋包間,只要拉開窗簾就能看到大片的魚群,整個人猶如置身海底。

顧延州帶著她走進酒店大廳,時溪光擡頭看水族箱去了,聽顧延州要她的身份證,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收回,假裝警惕問:“你要幹什麽?我可是正經人。”

顧延州無語地將她拉過去,讓她站在一臺機器前,“人臉識別。不然你出去之後想進都進不來。”

機器屏幕上出現一個笑臉,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錄入成功。希望您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顧延州將她的身份證遞回給她,“我在這邊預定了一個七天的房間。七天後,參加完你劍橋的畢業典禮,我就走了。”

時溪聽後慢慢展顏,眼睛彎成一片月牙,“原來,你突然過來這邊,是因為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呀。”

“不然?”顧延州插著兜,“我在英國這邊出差,順便視察一下分公司的地址?”

她趕緊跟上去,食指拇指捏著他的袖口,嘴角的笑意擋都擋不住,“謝謝喲。”

原以為他們要去酒店餐廳,可是兜兜轉轉居然到了客房區。

電梯開門,整個客房區的走廊都靜悄悄的,偶爾從樓道處傳來沈悶的關門聲,太過安靜,甚至連隔壁上鎖的聲音也變得無比清晰。

他們來到一個房間門前,顧延州從兜裏拿出房卡,輕輕在門鎖前輕碰,“哢嚓”一聲,房門自動打開,想邀請他們進入似的往裏敞。

裏面漆黑一片,看不見光。

時溪杵在門口不進去,還將雙手背在身後,溫吞道:“我可是正經人,你說的是帶我來吃東西,沒說帶我來開房......”

話都還沒說完,顧延州來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左邊的手臂,不由分說地,突然在她面前蹲下,一把抱起她的雙腿。

他直接將她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時溪驚呼一聲,連忙扶穩了他的肩頭,小聲喊他的名字:“顧延州,你趕緊將我放下來!”

顧延州沒有搭理她,穩穩地用臂彎鎖住她的雙腿,肱二頭肌突出,手臂上的線條在西裝下繃緊,極具荷爾蒙和男性力量。

房間位於樓層正中間的最佳觀賞區,房間布局偏向冷淡簡約的風格,玄關處只放了一雙男士拖鞋,地面上還鋪著一面灰色毛毯。

整個屋子不算特別大,不像國內,歐洲國家普遍的酒店客房面積都很小,哪怕是最奢華的皇家套房,也只能在限定的面積內建造。

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屋子分為兩房一廳,還有廚房和消毒碗櫃,連陽臺都配置了晾曬工具,配套還是挺完善的。

顧延州扛著她到沙發上才放下,只是兩人都不太習慣這種姿勢,所以在時溪倒在沙發上的時候,雙手還攬著他的脖頸,將他一同拉下。

兩人雙雙跌進沙發裏。

顧延州手臂撐在沙發上,身體沒有觸碰到她,另一只手還攬在她的腰間,見時溪的雙手困著他的後脖頸,聲音中有些隱忍道:“你放手,不會摔下去的。”

時溪信了,慢慢將手松開。

誰知頭頂的男人突然單手托起她的腰,將她撈上去一點後,低頭就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

趁她楞神時,他又啄了一口。

微涼又柔軟的唇蹭過臉頰上的皮膚,帶起一絲癢意。

時溪眼睛都睜大了,再次攬上他的脖頸,“你搞偷襲啊顧延州!”

“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說這話時,他的笑容特別壞,俯身又想去親她。

食指趕緊壓在他的嘴唇上。

“你說親就親啊,我倆什麽關系?”時溪食指在他的薄唇上輕輕摩挲,“我可沒見過有客戶像你這樣,這麽討好乙方的。”

顧延州嘴唇甕動,在她的食指上啄了一口。

很突然道:“我想你了。”

“......”

時溪將耳朵湊上去,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什麽?聽不清。你再說一遍。”

男人低頭就往她耳朵上咬了口,滾燙的舌尖像舔過她敏感的耳廓,最後落在她的耳垂上,低啞的嗓音含糊地說了一句。

“我想你。”

時溪的臉上剛出現一個笑容,顧延州就將唇舌往她的脖頸上埋去,蜻蜓點水般在皮膚上啄吻,一邊親一邊沈聲道:“你不想我。”

“......”

時溪被親得暈暈乎乎,聽到這話連忙將他推開,“為什麽這麽說?”

被人一下推開,顧延州的眸色漆黑如墨,染了欲,意猶未盡地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啞聲道:“你在微信上不跟我分享生活,天天只會拉著我扯淡。”

“......”

時溪整個人猛地坐起。

“你還好說,我每次跟你分享生活的時候你都只回一個噢,搞得我以為你不喜歡呢。”

“......”

她反應過來,“什麽叫找你扯淡。我那是在很認真地找你聊商業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倆之間的學術交流,顧同學。”

顧延州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角含了點笑,開心了,“叫什麽顧同學,叫男朋友。”

時溪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叫個屁。”

男人走到玄關處,彎腰看向旁邊的鞋櫃,從裏面拿出一雙全新的拖鞋,粉色,女士款的。

隨後他走到時溪的面前蹲下,伸手托著她的腳將鞋子脫下。

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脫鞋,顧延州這副模樣,還真讓她有些不習慣。

時溪趕緊將腿縮了縮,“我自己來就好。”

“別動。”顧延州幫她把鞋子脫下後,拿粉色拖鞋給她套上,“你說你那個小弟弟有我這麽好嗎?會親手幫你換拖鞋嗎?”

“......”

她看著某人嘴硬的模樣,翹唇,伸手就要拿起手機,“不清楚,我也沒試過。不如現在問問?”

手機被人拿走。

顧延州脫了西裝外套,露出裏面一件白色襯衫,清冷又貴氣,因為上衣下擺束縛得太緊,腰腹的肌肉線條也若隱若現。

幾年前在賽場上見過他打籃球的樣子,那時的少年朝氣磅礴,肆意又張揚,但依然桀驁不羈。

相比於曾經,時溪更喜歡現在的他。

想起有句俗語——“千萬不能讓男人有錢,一旦有錢就變壞。”

如今顧延州成長為一家百億企業的掌權人,身份發生巨大轉變,身價和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他沒有變壞,還變得更好了,整個人溫柔不少。

雖然還是會狂吃飛醋。

見顧延州還在蹲著給她換鞋,時溪突然湊近他,往他臉頰上啄了一下。

顧某人冷著臉,“別亂親。”

時溪:“嘖!”

男人就不應該誇太多。

“哎。”時溪當著他的面翹了翹腳,“這男人嘛,還是年輕的好。年輕,有活力,奶聲奶氣喊姐姐,還會跟小狗狗似的沖人撒嬌。這麽想想,找個小奶狗當男朋友也不錯。”

“......”

眼見顧某人的臉頰內收,時溪笑嘻嘻道:“顧總,你覺得呢?”

頭頂又覆上一層陰影。

“時同學,再敢胡說八道——”

時溪被他按進沙發裏,嘴唇被他堵著,唇瓣被揉碾得不像樣,又痛又癢又麻,還被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親死你。”

這句“我親死你”跟“我弄死你”的威懾力差不多。

時溪吃完飯的時候嘴唇還在疼,兇巴巴地瞪眼過去,被顧延州輕飄飄地擡眼反壓回來。

飯後。

顧延州將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具洗好,還用開水在表面灼燙殺菌,兩邊的袖口全都翻折上去,骨節分明的手腕特別好看。

時溪跟在他身後,唇角忍不住勾起,搗亂似的用手指挑他的小皮筋,“六年了,它還沒爛啊。”

“......”

“像極了我們的愛情,海枯石爛。”

男人無語地看她一眼。

“杵在這兒幹嘛,時大詩人?”顧延州擡擡下巴,“趕緊去洗澡。”

時溪“啊”了一聲,“可是我沒有衣服。”

而且,誰說今晚要在這裏留宿了?

“我,我事務所還有很多事情做的。”時溪眼睛開始東瞟瞟西轉轉,尋找一個能順利到達房門的路線,“今晚還要處理你那份合同呢。”

男人放下手上的洗漱工具,拿上一條毛巾擦幹手。修長冷白的手指被綿軟的毛巾包裹,根根手指上的水漬滴落,陷入毛巾裏消失不見。

他轉身走出廚房,還偏頭看她一眼,揶揄道:“噢,回去陪你事務所那只小奶狗?”

他指的是費志瀛。

時溪將手背在身後,“你猜。”

顧延州走進房間,隨後出來時,他遞來一件襯衫。

是他的。

“將就著穿吧。”顧延州將衣服遞到她手上,“我這裏也沒有你的衣服,今晚先穿我的,明天你的衣服曬幹後再給你換上。”

時溪接過衣服,忍不住笑道:“你還挺會照顧人。”

頭頂又被他揉了一把。

“照顧傻子還是可以的。”

進了浴室,時溪狂跳的心臟才稍微安靜下來。

雖然說跟顧延州相識了這麽多年,也做過情侶,但親密的事情僅限於牽手擁抱和接吻。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是第一次。

房間的床似乎也挺大的......

想到這裏,腦子裏那些從言情小說裏看過的,別人嘴裏聽過的不可描述的畫面開始狂飆。

“開門。”

顧延州站在浴室門口,手臂上搭著一條綿柔的幹毛巾。他的眼睫低垂,視線故意避著她,伸手就將毛巾遞進來。

“別著涼了。”

時溪接過毛巾的時候,不小心擦過他的手指,瞬間帶起一片炙熱,簡直燙得嚇人。

她連忙將浴室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音。

這個浴室的花灑和洗浴設備都特別先進,還能投屏聽音樂,沐浴露和洗發水是他自己帶的,還給她準備了一支洗面奶。

考慮到門外還有一個男人,時溪不好意思開音樂,只能盡量將水聲降低,把頭發也給洗了。

顧延州給的衣服很大,足足可以裝下兩個她,加上領口和肩膀又那麽寬,中間那條凹縫怎麽都擋不住。

時溪將朦朧水霧的鏡子擦幹凈,看著裏面反射的自己。

一張幹凈白皙的小臉幼嫩,像剝開的雞蛋似的,在水汽的氤氳下,連眼神都漫上了幾分懵懂和軟糯。

那件白色的襯衫穿在身上顯得特別大,稍微不小心就會露出中間誘人遐想的弧度,又純又欲,足以勾人魂魄。

鼻尖全是白茶香薰的味道,小蒼蘭和雪松的氣味混合,比風信子多了些許清冽。

顧延州身上的氣息就是這樣的。

莫名平暧昧。

時溪抱著自己的衣服推開浴室門,一眼看到正在沙發上的顧延州。

旁邊的米白臺燈照射,他戴了一副銀白色的眼鏡,正盤腿坐著敲論文,神態認真而專註,指上的速度飛快,像是根本不用思考似的。

時溪不好意思打擾,站在浴室門口,環顧四周,想著洗衣機在哪裏。

這時,顧延州突然道:“出來了?”

她沒吭聲,看過去。

他繼續敲著鍵盤,也沒看她,嘴上繼續道:“房間裏有洗衣機和烘幹機,你將衣服放在桶裏,我等會兒幫你拿去洗。”

時溪低頭看了眼懷裏的衣服,心想著裏面還有內衣內褲,怎麽能讓顧延州碰,連忙拒絕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顧延州停下手上的動作,奇怪地看向她,視線下移,明白了,給她指了個方向,“洗衣機在陽臺。”

時溪連忙抱著衣服,弓著身子跑去陽臺。

跟個做賊似的。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這個屋子的陽臺面向一處花園,從上往下看,整個花壇的形狀是一個愛心,中間用紅色的玫瑰花擺出一個“Lover”,看著怪浪漫的。

時溪研究完洗衣機從陽臺出來後,顧延州已經脫下眼鏡站在廚房裏,水蒸氣氤氳,他手上的動作一動一動的,香味也逐漸散發出來。

她輕輕地踩著拖鞋湊過去,問他:“你在搗鼓什麽好吃的?”

顧延州單手背在身後,一手握著湯勺撈起鍋裏的面條,“夜宵。吃不吃?”

她俯身湊過去,聞了聞,鍋裏的面還挺香的。

顧延州低頭看向她。

寬大而長的男士衣服套在她的身上,顯得脖頸和手臂的皮膚細膩白皙,像是一掐就會紅。衣服下面只穿了一條短褲,露出兩條修長的腿,小巧的腳指頭粉紅圓潤,被粉色的拖鞋襯得特別可愛。

雖然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落在顧延州眼裏,她這副模樣像是多了幾分不自知的蠱惑。

尤其是她往前傾斜上半身。

中間那處起伏曼妙的弧度,讓人多看一眼都會覺得罪惡。

後背的領子被人一把提起。

頭頂響起他沈悶的聲音,“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怎麽那麽大?”

似乎是斟酌了用語。

“註意一下。”

時溪才反應過來他拉自己的領子是什麽意思,連忙退後兩步,稍微用手捂住胸口,視線慌亂地不敢看他。

臉頰也逐漸燙了起來。

顧延州轉頭看向鍋裏的面條,淡聲道:“你去沙發上坐著吧。”

她小跑地逃進客廳。

廚房裏響起餐具碰撞的聲音,沒多久就看到顧延州拿著碗碟出來,鍋裏的湯面香味濃郁,勾起人的食欲。

時溪用擺尾夾將身上松垮的衣服夾緊,結果更勾勒出她纖細的腰部曲線,似乎一掌就能握住。

偏偏她還沒註意到,以為這就能勒住了。

顧延州放下碗筷,見她越來越過分,眼眸愈漸深不見底。

她只聽到身後傳來拉鏈的聲音。

一轉頭。

帶著男人氣息的衣服劈頭蓋臉地披下來,將她遮了個嚴實。

“穿上。”

時溪從外套裏冒出腦袋。

顧延州重新坐到沙發上,只是身體不動神色地往角落移去,似乎想跟她保持距離。

空間裏充滿了食物的香氣,還有他外套上獨屬於他的體香,清新的,跟她身體沐浴露的味道漸漸融合。

時溪低頭看著桌上的食物,輕聲道:“我才一米六三,你一米八六,我穿你的衣服肯定顯大的。”

桌上放著一碗熱騰騰的面,上面還放了一只荷包蛋,八分熟,蛋黃上還泛著金黃色的光澤。

顧延州捧著筆記本電腦,清清冷冷地應她一聲,“嗯。”

時溪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看著面前這一份透著某人心意的愛心夜宵,整顆心感覺都暖了起來。

顧延州煮面似乎只是為了給她吃。

所以煮完面後,他就捧著電腦坐到另一邊,神色清冷禁欲,看也不看她,手指上的速度卻明顯慢下來,長而窄的眼睫毛低垂,時不時就閃動。

時溪吃著面,捧著碗湊過去想撩他,“顧總,我可是正經人,不是那麽隨隨便便的,今天是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才留下來。”

湊過去一點。

偷瞄他。

顧延州繼續敲著鍵盤,只不過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漫不經心問:“今天為什麽心情好?”

時溪將吃完的碗筷放下,慢吞吞道:“就是覺得你......”

故意將後面的話停頓下來,想引他著急。

顧延州果然心急了,臉上還一副不太關註的模樣,可嘴上卻追著問:“覺得我什麽?”

時溪輕輕道:“——挺乖的。”

聞言,男人手上的動作徹底停了,表情捉摸不透,“這就乖了?不怕你吃完了面,我會對你做點什麽壞事?”

屋子裏只剩下洗衣機運作的聲音,滾筒翻湧著,時不時傳出低悶的的水聲。

時溪還跪坐在沙發上,剛吹幹的發絲垂落,零零散落在兩邊白皙通透的臉頰處,被紮起的男士襯衣領口低垂,肩膀兩邊的黑色吊帶時隱時現,半遮半掩反而更加勾人。

顧延州視線下移,停留某處,又擡眼對上她的目光。

“那你想——”時溪慢慢坐過去,盯著顧延州逐漸泛紅的耳朵尖尖,笑得像只勾引人的小狐貍。

“對我做什麽壞事?”

這句話說出口,時溪就有些後悔了。

顧延州清冷的表情慢慢崩裂,那雙漆黑的眼眸明顯有了變化,是那種看不透的晦暗不明,幽深而不見底。

她身體往後縮了縮,身後卻退無可退。

筆記本電腦已經合上。

顧延州探身過來,瞬間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空間被人縮小,相纏的氣息也逐漸變得灼熱。他身上強烈的荷爾蒙氣息蓬勃,無孔不入地侵入身體。

時溪剛想起身逃跑,腳腕上出現一只手,隨後就被拖拽到熱騰騰的身體下面。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雙腿就被人鉗制住,越是掙紮越是逃脫不開。

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將頭頂的燈光全都遮擋住了,光線微弱,全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

只剩下那雙充滿欲色的雙眸。

顧延州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掐著她的手腕用力按進沙發裏,後來改用單手鉗制,雙腿還夾緊了她。

時溪雙手被按在沙發上,越掙紮,肩膀上那條黑色吊帶暴露得越多。她還不停地扭著腰,試圖從旁邊掙脫出來。

兩人的衣服不料摩擦,發出了暧昧的聲響。

顧延州呼吸不穩,身體卻克制地跟她保持了距離。

完全成熟的女性身體,曲線玲瓏凹凸,在寬大的男士襯衣下,一起一伏之間盡是旖旎風光。

“剛剛不是挺敢的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顧延州自上而下地打量她,明明整副身體都壓了下來,觸碰到她的地方卻不多。手腕上的力道強硬,熱騰騰的氣息沖得人頭腦發昏。

時溪咬著唇不說話。

搖頭。

他突然俯低上半身跟她靠得更近,還順著一路往下,輕笑著叼起她領口上的布料。

熾熱的薄唇故意擦過吊帶,也擦過她的鎖骨上白皙的皮膚。

暧昧而繾綣。

強烈的氣息熱烈,壓得時溪忍不住低頭,嗚咽出聲問:“顧延州,你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顧延州低啞的嗓音回響在耳側,若即若離地觸碰她的耳垂,“你猜呢。”

滾燙的氣息從她的耳垂游移,來到了脖頸處。

慢慢地。

輕觸了一下。

時溪渾身被燙得顫抖,脖頸往他的懷裏縮。

顧延州卻順勢壓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嘴唇,觸碰她脖頸上細膩的皮膚。

“還敢不敢撩?嗯?”

她搖搖頭。

“時同學,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正經人,怎麽隨便勾引人呢?”

男人湊到她的耳邊,按著她兩條細瘦脆弱的手腕,壓低了嗓音。

“真不怕我上鉤嗎?”

作者有話說:

咱就是說,顧狗一路都改變到這裏了,再學一只會撒嬌的小奶狗也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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