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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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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快步走到床邊,伸出手將付秋年扶起,一邊還不住抱怨,“外公,你變卦也太快了吧?不是說好躺在那裏不動看我動手的嘛?”

錦瑟冷眼看著付秋年哼哼唧唧的在少年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一邊揉著腰一邊跟自己打招呼,“錦瑟,好久不見啦…”

“是啊,好久不見,就送了我這麽一個大禮。”錦瑟冷哼一聲,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萬一來的人不是我,是別人,你那小孫子還能敵得過?”

付秋年尷尬的笑了笑,討好般的說道,“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嘛?你想,這唐門的暴雨梨花針和孔雀翎,再加上司無欲的鞭法,這要是想來殺我的,不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言罷,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坐到了錦瑟的對面。

錦瑟哼了一聲,道,“一大把年紀了還玩?也不怕玩出事來?我問你,這東西,你可認得?”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正是洛子商給她看的圖紙,卻不是原本的那張,而是她特意托“西洋鏡”雷風行幫忙畫的贗品。

付秋年喝了口水,吩咐小孫子給自己捶背,低頭看了一眼,就說道,“嗯?這是雷老弟的手筆?錦瑟,你不給我看正品有個屁用?”

錦瑟道,“那東西我敢揣著隨便亂跑麽?你知不知道現在中原武林都在搶這東西?再說了,按著洛子商那狡猾的樣子,我敢帶著真品出門麽?”

付秋年端著那張紙看了半天,才說道,“按著這圖紙上畫的,這地方是鑄劍坊沒錯,唔,不過我在赤龍城的老地圖上沒看見過這玩意兒啊…”那雙鷹爪一般的手緩緩滑過,付秋年忽的眼睛一亮,說道,“我知道了,這鑄劍坊不在地上,而在地下。”

“地下?”錦瑟一楞,隨即明白了過來,頓時覺得如遭五雷轟頂,“你的意思是說,這鑄劍坊並非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興許不是什麽鑄劍坊呢。”少年一邊替付秋年捶背一邊說道,“在地下那些熱量怎麽排出去?不是要熱死啊?我看,要麽是一座墳墓,要麽啊,就是藏劍的地方。”

他說的話卻是有些道理,便是付秋年也連連點頭,道,“小兔崽子跟著我久了,也知道寫道道了。”

少年得意的一笑,剛要再說,卻見得他面色一變,不等他動作,錦瑟便已經高高躍起,而少年手中的鞭子也隨之揮舞,只聽得響亮的一聲,錦瑟的脖子上赫然多出了一道血痕。

付秋年不識武功,微微一楞,卻聽得錦瑟冷聲說道,“好家夥,來得好快。”

少年沒有想到自己的鞭子居然會打到錦瑟的脖子上,似是有些無措,連聲音也輕了不少,“我,我…”

錦瑟揮了揮手,兩只烏黑發亮的梅花釘便落在了地板上。

“我得走了。”錦瑟嘆了口氣,說道,“我離開萬年青太久,被人盯上了梢。”言罷,她快速將桌上的圖紙收了起來,隨即惡狠狠的給了付秋年脖子一掌。

少年一楞,卻聽得錦瑟說道,“還不快帶你外公走?”言罷,便縱身躍出了窗外。

她的腳才落地,便聽得耳畔傳來呼嘯之聲,側身一閃,便見得身邊的柱子上多出了兩只發光的暗器。

“既然要搶,何必裝神弄鬼?”錦瑟冷冷掃了一眼四周。此時夜已闌珊,街上早就沒什麽人了。唯有那雙雙潛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牢牢地盯著她,暗藏殺機。

對方自是沒有回答,無數弓弩自四周的窗戶中連番射出。錦瑟知道對方這次是存心想要自己的性命,便也懶得與他們糾纏,卻是擔憂屋內那對祖孫。若不拖延久些,只怕付秋年那條老命就在這裏耽擱了。

那些藏在暗處的殺手只見得錦瑟不住繞著客棧四周走,時而出言挑釁一下,心知她必是估計客棧之內的人,正欲將矛頭指向那裏,卻見得身前劍光一閃,那道劍光便成為了他此生看見的最後景象。

楚寒徵出手如電,快速收拾了暗處所有的殺手,風度翩翩的走到了錦瑟的面前。

“你可以殺了他們的。”他淡淡的說道,面上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

錦瑟哼了一聲,冷笑道,“我可沒你那麽會浪費時間。再說了,若是全殺掉了,豈不是很無趣?”

“技不如人,就不必給自己找借口。”楚寒徵道。

此時那少年背著付秋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看見錦瑟,便開口道,“哎,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萬年青的地址?”

錦瑟點了點頭,那少年便說道,“正好,你帶我與外公前去吧。”

楚寒徵聞言微微皺眉,不等錦瑟開口,便說道,“萬年青的主人並未邀請你們,這般貿然前去,只怕會得罪對方。”

少年卻是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楚寒徵道,“我去找他,自然是有我的理由,至於得罪不得罪,不管你的事。”

楚寒徵一怔,他從未見過像這少年一般傲慢的人,錦瑟卻是忍不住撲哧一笑,心道楚大公子你也有今天,擡眼看去,那少年卻是看著自己,不知為何滿臉通紅。

錦瑟幹咳了一聲,收斂起了笑意,道,“你要找商叔叔,也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你是去借錢的,還是去做生意的?”

少年搖了搖頭,指了指身上的付秋年,道,“是外公要去找他,不是我。”

付秋年在武林之中的名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再加上那雙火眼金睛,錦瑟知道洛子商一定很有興趣將這人收入門下,卻是不知道這少年有何特別之處,能令洛子商刮目相看的。

她點了點頭,道,“好,我帶你們去見商叔叔,只是他願不願意見你們,卻不是我們可以說得準了。”

他們回到萬年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錦瑟摸索著機關,帶著付秋年祖孫兩個小心翼翼的往下走,楚寒徵就走在她的身邊,卻是相對無言。

那人對自己的態度,錦瑟一直都十分的介懷,卻是苦於這些時日都有外人在場,不便明說。

楚寒徵這一路上卻是未曾多看過她兩眼,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身後傳來了付秋年那老頭子的鼾聲,起起伏伏的,倒也聽著令人心安。

推開萬年青的大門,卻沒有見到迎上前來招呼自己的侍女。錦瑟心中微微有些訝異,要知道這地方一向不缺下人,怎麽現在卻是不見了蹤影?

錦瑟探出頭,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看見任何的異樣,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不等她走進大廳,便被楚寒徵抓了回來。

“楚大公子,怎麽…”不等她開口講話說完,便看見地上躺著一具屍體。

身著粉衣的少女至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麽,露出了如此驚恐地表情。

付秋年的外孫看見屍體,整個人都開始往後縮。錦瑟卻是蹲下身摸了摸,屍體的傷口在胸口,是貫穿的劍傷,顯然對方是個殺人的老手,一劍斃命。

“看樣子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錦瑟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道,“這一劍顯然是高人所為,來人兇狠好殺,而且…不留活口。”

楚寒徵聞言,微微沈吟了片刻,隨即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言罷,便擡腳要離開,卻被錦瑟攔住了。

“不成,那些人也不知來了多少,況且他們武功都在你我之上,若是你出了什麽好歹…”話未說完,她已覺不對,這話說出來怎麽這麽別扭?

那廂楚寒徵卻似是沒有感覺出不對,只是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屍體,道,“放心,倘若我半柱香的時間裏沒有回來,便是我出事了,你就…”

“我呸呸呸!”錦瑟大怒,心道你小子平時看上去還是一個挺厲害的少年俠客怎麽說起話來這麽喪氣?柳眉一豎,將腰一叉,信誓旦旦的說道,“你少在那裏逞英雄!我告訴你楚寒徵,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言罷,便轉過頭瞪著付秋年的外孫子,道,“餵,你小子叫什麽名字?”

少年一楞,顯然沒有想到錦瑟居然會喊自己,“我,我叫司談笑。”

錦瑟點了點頭,問道,“若是要你背著付秋年隨我們進去,你害不害怕?”

她看得出這少年雖是與自己年紀相仿,卻是一直都在付秋年的羽翼下長大,方才看見一具屍體便這般害怕,那倘若門內真的伏兵三千,只怕直接給尿了褲子。

司談笑看了看錦瑟,又看了看楚寒徵,咬著嘴唇,道,“我不怕。”

“好樣的,就這麽定了。”錦瑟說道,她看了一眼楚寒徵,“怎麽,楚大公子,你不進去麽?”

楚寒徵卻是豎起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指了指那扇虛掩的大門。

錦瑟一頓,便知道他必定是聽到了什麽,躡手躡腳的走到楚寒徵的身側,凝神閉息。

“好不容易見一面,就對我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令人傷心。”門內傳來了一個聲音,錦瑟一聽便知是洛子商,卻是不知為何,本來說話聲如洪鐘的人,此時卻是刻意壓低著嗓音,好似受了什麽牽制一般。

“哼,你我本就是死敵。多年之前師父死於你的手中,這筆賬未曾與你算,便已是我天大的恩賜。”這人的聲音卻是錦瑟意料之外的,她驚恐的看了一眼身側的楚寒徵,卻見得對方也是朝自己看來。

她指了指大門,隨即做了一個口型,“百裏無傷。”

楚寒徵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回頭看了一眼司談笑,卻見得那少年聽到百裏無傷聲音的時候臉色大變,不免心下生疑,卻依舊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莫要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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