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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狗仗人勢的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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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挑眉,剛想說什麽,卻聽得楚墨鶴說道,“若不是你當年欺騙了他,按著徵兒原本的性格,只怕很難挑起楚家的大梁。”

聽得出對方對自己的諷刺,錦瑟冷笑了一聲,“不敢當,楚老爺教子有方,我怎敢接受你老的謝意。”

楚墨鶴不愧是多年的老江湖,聽了這話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只是慢慢喝了口茶,道,“我知道琥珀與韓休寧要你去尋什麽,只是現在我在洛陽有二百七十一個暗樁,現在已經與一百二十個失去了聯絡,只怕是…百裏無傷已經打算向楚家下手了。”

錦瑟心中一驚,沒有想到這百裏無傷居然如此大膽,敢對開國功臣楚家下手。但是轉念一想,楚老爺很是有可能在忽悠自己,也就沒有說什麽,只是安安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所以你和徵兒,必須連夜離開這裏,前往江南王家。”楚墨鶴擡起頭,對她說道,“他們打算在那裏公審琥珀。”

“你說什麽?”錦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楚墨鶴,道,“此話當真?”

楚墨鶴點了點頭,“當真。”

搖曳的燭火不斷在二人的眼前晃動,將兩道黑色的影子扭曲在了墻上。錦瑟對著自己的影子沈默了片刻,說道,“我不信。”

楚墨鶴看了她一眼,“為何不信。”

“你們楚家可以在朝廷中一手遮天,不是沒有原因。”錦瑟臉上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卻是絲絲冷意,“憑空捏造,誣陷,給人挖坑跳,這種事情你們又不是沒有做過!憑什麽你說你與我爹有交情我就得信你?”

楚,王,趙,李,梁,五大世家是本朝的開國功臣,其中趙,李,二門已經在先帝的打壓之下漸漸敗落,王家從來不幹涉朝政,而梁家也是早早歸隱,而楚家的權勢,卻是如日中天。

“你說的不錯。”楚墨鶴淡淡的說道,“想要完成一件大事,有所犧牲是必然的。”

錦瑟想起被囚禁在地牢中的羅秀玲,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心中對那“犧牲”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不願信我,便也罷了。”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嘆息道,“只不過嘛…我這裏有一樣你感興趣的東西,願不願意聽聽?”

錦瑟不語,只是看著他。

“什麽?”半晌,她似是有些耐不住,才冷冷的問道。

“你要尋找的羅剎王朝藏寶圖殘片,前些日子,出現在了洛陽城外的風雨鎮中。”楚墨鶴道。

錦瑟瞇起了眼睛。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自己不去拿,卻要來告訴我?”她疑惑的問道。

楚墨鶴淡淡的笑了笑,“我對這些,沒興趣。”

騙鬼吧。錦瑟撇了撇嘴,正打算冷嘲熱諷一番,卻聽得通道中傳來了動靜。

唐洛匆匆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穿著樸素的楚寒徵。

“老爺,都準備好了。”唐洛朝錦瑟點了點頭,便轉頭看向楚墨鶴,“那些家夥每隔半柱香就會發一次暗號,全都是靠得住的老夥計。少爺那裏也全都打點妥當了,但是我還是擔心…”

楚墨鶴豎起了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楚氏一族等了百年,便是為了今日。”他站起了身,淡淡說道,“我先走,半柱香之後,你們在離開。唐洛,只消帶他們離開洛陽,你便可以啟程回唐門了。”

唐洛點了點頭。

楚墨鶴起身,沒有看自己的兒子一眼,便信步離開了這裏。

“哎,你等下,我可沒說要和你兒子一起去,餵!”錦瑟想要追上去,卻被楚寒徵攔了下來。

“這件事情你必須與我一道。”楚寒徵的臉色微微發白,他抓住錦瑟的手腕,轉頭看向唐洛,“開始吧。”

半柱香之後,二人喬裝成了兩名風燭殘年的老人,而唐洛卻穿上了一件樸素的布衣。

“這個,是老爺要我給你的。離開洛陽後,自己拆開來看吧。”唐洛將一張金箔紙交給了錦瑟。

錦瑟皺眉,這金箔紙怎麽看怎麽像是自己老爹的東西,卻不知為何會跑到楚墨鶴的手中?

她聞了聞那張金箔紙,一股熟悉的蘭花香味傳了過來,卻是二爹爹韓休寧慣用的檀香。

看樣子,這一次楚家人真的沒有說謊。

且不論這些,單是看他們離開通道後,那滿城戒嚴的樣子,錦瑟心中便明白,楚老爺確實沒有說謊。

“站住,什麽人?”此時已經是亥時,城門口站著的士兵將他們攔了下來,“這個時間點了你們還要出城作甚?不知道全城戒嚴嗎?”

錦瑟將頭巾攏了攏,發出了咳嗽聲,楚寒徵則站在一邊扶住她,做出了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

“官爺,是這樣,我與爹娘今日進程來看親戚,您瞧這不今晚家裏的母豬要下崽了嗎,二老不放心,想要回去看看…”這唐洛還真能扯,只聽得他往那守城士兵懷中塞了什麽,道,“況且我娘身子骨也不好,您也看見了,再說我大伯前些日子沒了,所以…”

扯吧,繼續扯,我看你能扯到什麽地方去。錦瑟心中暗笑。

那兩個士兵掂量了一下懷中的銀子,又聽唐洛一口一個官爺叫得甜,接著又聽說他們家最近死了人,連忙看了看四周,說道,“那還不快走,被大人看見了,都沒啥好果子吃!”

唐洛連連應是,示意錦瑟與楚寒徵快些離開。

錦瑟與楚寒徵做出相互扶持的樣子慢慢朝前走去,期間錦瑟還不忘記自己是個病人,連咳帶喘,好不容易走出了城門,卻聽得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錦瑟低著頭,沒有擡頭刻意去看來者是誰,只聽得身側的楚寒徵耳語道,“沒事,繼續走,是顏冠一。”

假姑娘?錦瑟皺了皺眉,心中有些疑惑,卻還是繼續裝作得病的老嫗,一路咳嗽著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錦瑟停下了咳嗽,確認附近沒有什麽埋伏之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可算是出來了。楚大公子,

你還沒告訴我,你家老爺子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楚寒徵搖了搖頭,變戲法似的從林子裏牽出了兩匹馬兒,道,“你先給我們易容,去了風雨鎮,自是會向你解釋。”

錦瑟挑眉,她還從未見過楚寒徵王顧左右而言他,但是此時唐洛已經告辭離開,她的面前也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便是與楚寒徵一道去風雨鎮。

起身上馬,她看了一眼自己前方的楚寒徵,偷偷的從懷中取出了那張金箔紙。

上面不是琥珀那醜的無法辨認的字跡,而是一行她熟悉的行楷。

我們無恙,天南王家,小心行事。

果然是韓休寧的字跡,錦瑟小心翼翼的將它舉到了陽光之下,確認不是偽造的之後,將金箔紙收到了懷中,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方才聽那楚墨鶴說大爹爹被抓到了江南王家,看來並非如此。應是他們二人在江南王家找到了什麽線索,前去查看了。

楚寒徵早就聽見了身後錦瑟的聲響,先是輕微的哢嚓聲,接著是兩聲輕嘆,看樣子是在看父親臨走之前交給她的東西。

他故意放慢了馬匹的速度,轉過頭來看著錦瑟,道,“風雨鎮裏,你最好也小心些,那裏的警戒,不比洛陽的差。”

“對了,楚老爺先前說的殘片,可是在風雨鎮?”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的目的,錦瑟仔細想來,還是攤開說的比較好,更何況就算被楚寒徵搞到手,她錦瑟也有辦法將那些個殘片順回自己的口袋,所以她十分淡定的問道。

楚寒徵點了點頭,道,“風雨鎮是葛家的地盤,我們這一次是低調行事,最好不要出什麽意外。”

錦瑟聽出他話裏有話,連忙問道,“怎麽說?”

楚寒徵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錦瑟的錯覺,居然可以從楚寒徵的眼裏看到幾絲厭惡,“那張殘片在風雨鎮一戶姓莫的人家中,三個月前,殘片落到了葛笑生的手中。”

“所以?”錦瑟還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戶姓莫的人家。因為葛笑生還沒有發現藏寶圖殘片在那把扇子裏。”楚寒徵皺了皺眉,頗有些厭惡的說道,“按著他那樣的程度,知道那是扇子,已經實屬不易了。”

從前有座鎮,鎮裏有個葛笑生。

葛笑生是葛家獨子,葛家三代單傳,到了這個孩子的身上,便是可以將人溺死的寵愛。當然葛笑生的水性當屬不錯,畢竟此人被自家老爺子從出生起便溺愛到了二十五歲。

年前葛老爺子離世,葛笑生做了葛家之主之後,整座鎮子便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先是一個月連交了三次的月租,接著就是大興土木造了一座什麽七鳳樓,再接著,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情。

風雨鎮有戶姓莫的人家,家中有一把泛黃的紙扇。據說莫家老祖宗以前替前朝皇帝打過仗,做過將軍,只是之後家道中落,一家人才不得已搬到了這座小鎮裏過活。

那把紙扇雖說不至於價值連城,但好歹也是一個古董,更何況上面還有一副前朝才子付木羅的題字,應當也算得上是一件挺有價值的東西了。

莫家自打葛笑生繼承了他老爹做了鎮長之後,便沒有安生過哪怕一天。

問題就出在那把頗有來歷的扇子上。

葛笑生雖說是個紈絝子弟,平日裏吃喝嫖賭不無不做,但他自小便在金銀銅各種寶貝中渡過,怎會認不出一個值錢的寶貝?所以便日日欺壓莫家僅剩下的三個活人。

莫當家的死得早,他的婆娘拉扯兩個孩子不容易,平日裏就是靠著給人糊紙盒子過日子,靠著鄉親們的資助倒也過得下去,卻不料因著一把扇子,便糟了彌天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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