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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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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不是對他沒感覺。

正因平靜無波許久的心湖不受控制的隨他所動,她才會對他生氣,才會把他用力地推開。

明知他所描繪的幸福未來,可能不會實現,她終究還是動心了。

不斷湧出的熱淚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忍不住伸出小手熨貼上他宛如貴族般優雅俊秀的臉龐,心疼的來回撫摸。

就算他不會是她的,就算他說的愛全是虛假,她也不要他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生命。

誰快來救救他啊!

這時,上天仿佛聽到她的祈求,巖洞水池冒出氣泡,接著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是法蘭柯船長帶著救援趕到了嗎?她寫滿期待的水陣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說:「看我不殺了你!」

海盜頭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憤地暫時擱下維多裏奧這個夢寐以求的人質,掏出腰間制式手槍,毫不猶豫地將槍口指向她。

接著,響亮的槍聲穿透耳膜,顏苡樂嚇得閉上眼睛,尖叫一聲,雙手抱著頭蹲下身子。

然而,淹沒她尖叫聲的卻是海盜頭子低啞的哀號,而且她身上並沒有中槍的熱痛感,她不禁眼帶驚恐,疑惑地擡頭一看:「呃啊!我的手……」

海盜頭子氣焰盡失,狼狽地握住被子彈射穿而血流如註的右手掌,疼痛難當,只差沒在地上打滾的痛苦表情,簡直大快人心。

「不準動!你被捕了 !」及時趕到的海上警察一擁而上,將他壓制在地,順利逮捕歸案,結束一場海盜驚魂。

惡人被捕,顏苡樂立刻起身靠近維多裏奧,伸手一抱,把還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維多裏奧攬進懷中。見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又滲出血來,已臻臨界點的壓力指數瞬間爆發,顏苡樂不禁臉一皺,抱著他,眼淚直流,哭得好不淒慘。

「苡樂,你安全了,已經沒事了。」阿雷西歐身後跟著專業醫療人員,滿臉擔心地拍拍她不斷顫抖的羸弱肩膀。

雖然維多裏奧受傷昏迷,傷勢不輕,但嘴角流血,右頰烙有清楚五指掌印的顏苡樂看來也是慘不忍睹。

剎那間,顏苡樂如夢初醒,頭一擡,值得信賴的熟悉臉龐一進入視野,她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旋即崩潰的大聲哭喊,「法蘭柯船長,快救救維多裏奧!」

嗅到隨著呼吸潛入鼻腔,淡淡的消毒藥水味,維多裏奧逐漸恢覆意識,清醒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睛,迷蒙視線中全是純白景物,一時之間,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阿雷西歐掛著微笑的臉部特寫映入眼簾,他才明白這裏是船上的醫護室。

「維多裏奧,你醒了?感覺如何?」

「嗯……」肩膀有點痛,腦袋也昏沈沈的,下一秒,截至失去意識為止,於小島上發生的一切宛若跑馬燈般在維多裏奧的腦海中重播,逐漸喚醒渾沌記憶。

維多裏奧立刻自床上彈跳坐起,縱使扯痛肩膀傷口亦不在意,只想知道系在心上的女子是否平安。

「樂樂呢?她在哪裏?」怎麽沒來看他?她應該沒事吧?

「喏,她在你旁邊。」朝隔壁床努了努下巴,阿雷西歐的神情轉為凝重。

維多裏奧一轉頭,眼底倒映著顏苡樂安詳熟睡的側臉,總算安下心來,一抹淺笑自嘴角泛開,他立刻往床沿挪動,卻被阿雷西歐以嚴肅表情阻止。

「慢著!你安分一點,手上還吊著點滴呢!」

聞言,維多裏奧挑了下眉,沒想到下一步動作居然是一 口氣拔掉礙事的點滴針頭,不顧一切地下床,連穿拖鞋也省了,直接赤著腳走向這個他每分每秒都渴望能更靠近的女子。

「唉,你真是亂來!」其實,暫時不想讓他過去,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怕他看了心疼。

果不其然,維多裏奧堆砌著滿足線條的俊容在看到顔苡樂小臉的另一邊之後倏地刷白,優雅唇瓣緊抿著,英氣雙眉也皺得死緊。

「這是……怎麽回事?」在她完美細致的右頰上隱約可見紅腫掌痕,迷人唇際更是淤青一片,看得他一顆心都擰疼了。

「這已經算消腫了,昨天更恐怖。當時那名帶頭的海盜比我們更快找到你們,你因為中槍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為了保護你,她與海盜頭子大打出手,但她的體型只有他的一半,哪裏有勝算?不過,就算如此,她依舊為你奮戰到底,一看到我,還哭著對我大喊,要我快點救救你!回到船上後,因為她的情緒一直無法平靜下來,所以醫生替她打了 一針鎮定劑讓她睡,可能要晚一點才會醒。看來,你被深深愛著呢!」

「樂樂,謝謝你。」維多裏奧語出由衷,動容地伸出大掌包覆粉腮,不舍的以指腹在紅腫處來回輕柔游移。雖然明白她因藥劑的關系而進入深眠,但他的動作依舊如蝶吻般輕盈,深怕弄疼了她。

「對了,聽苡樂說,那名海盜曾經說溜嘴,表示是有人通風報信,透露你們的行蹤,不過,他到現在都還不願意透露,你對這個共犯有什麽想法嗎?」

維多裏奧沈思了下,搖搖頭,接著出現在他臉上的,是陌生的邪惡陰狠,他咬牙道:「阿雷西歐,我要那些家夥付出代價。幫我傳達給律師團,不惜動用黑白兩道的資源,也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敢傷害他的樂樂,最好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這事交給我,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隨著阿雷西歐的離開,偌大空間除了顏苡樂規律的輕淺呼吸聲外,再無其他聲響,恢覆純謐。

維多裏奧搬來一張椅子放到純白病床旁,安靜坐下後,小心翼翼的將顏苡樂的嫩白小手放到自己的大掌中,愛不釋手的緊緊包覆。一想到這雙軟若無骨的細致柔荑曾奮不顧身的保護自己,他心中就有股說不出的感動。

這時,病床上的顏苡樂突然有了動靜,發出破碎話音,吸引他的註意。

「不,別……帶走……維多……裏奧……」沈睡中的她似乎遭受難以擺脫的惡夢所糾纏,不僅小手激動的在空中揮舞,塞滿恐慌的夢囈更不絕於耳。

「噓,我在這裏。」見狀,維多裏奧立刻起身,拉住她妄動的小手重新回到自己的大掌中,溫柔安撫。

慢慢的,她恢覆平靜,但反握住他的手卻固執的不肯放開,緊揪住他的手朝胸前一收,才嘴角微勾,露出安心甜笑,再一次進入夢鄉。

滿意的悅樂線條緩緩浮現,維多裏奧以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往床沿坐下,就算幾個小時後他會全身酸痛,他也不在乎。

他相信在顏苡樂心裏,他絕不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甲乙丙丁,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他相信,她終究會是他的……

純白病房中,維多裏奧坐在床沿,面前的小桌子上擺放著一碗冒著白煙,香濃可口的營養肉湯,他艱難地拿起湯匙喝了 一 口,本打算再喝一 口,卻突然緊皺眉心,放下湯匙,一臉頹然的向坐在病床旁沙發上的顏苡樂求救。

「樂樂,我手一用力,肩膀就痛,偏偏我又是個左撇子……可以麻煩你餵我吃嗎?」

「好。」顏苡樂一聽,二話不說馬上端起肉湯,坐到他身邊,細心的一 口一 口餵他進食,直到碗底朝天為止。

「謝謝你。」接過她遞來的面紙,維多裏奧自然的露齒一笑。

然而這個宛如大男孩一般的爽朗笑容,卻教顏苡樂的心臟失速狂奔了起來,頓時嘈雜心跳聲充斥整個房間。

「舉手之勞罷了,別客氣。」她強迫自己調開留戀的目光,故作鎮定,起身收拾餐具。

「對了,維多裏奧,為什麽你現在都不戴上變色瞳片!」而且老愛用那一黑一綠的謎樣眼眸凝視著她,看得她心神不寧。

「反正這幾天身邊會出現的,都是親近的朋友,我想,就算不戴也沒關系吧!怎麽了嗎?」維多裏奧明知故問。

其實他有觀察到,沒戴變色瞳片的這些日子,只要兩人視線一交集,顏孩樂就會不自覺一楞,然後火速移開膠著目光,露出羞齦神色,那表情簡直太迷人了,所以他才故意不戴上遮蔽瞳孔本來顏色的瞳片。

「呃!沒什麽啦!」只是有點不習慣。

已經五天了,維多裏奧放著自己舒適的豪華艙房不住,寧願賴在小小的病房中其實是有原因的。

「因傷住院」這幾天,雖然只除了前兩天以外,仍要處理拖不得的公司要務,但顏苡樂每天都會來看他好幾次,只要他一說「肩膀痛」這個關鍵字,她不只會展露關懷,對他笑,餵他吃飯,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對他冷冰冰的,老是躲著他,不禁讓他覺得:中這一槍,真是太值得了!

「還有想吃的東西嗎?」將放餐具的托盤置於一旁矮櫃上,顏苡樂轉過身來詢問道,嬌俏麗容上的甜美笑容教維多裏奧看得癡了。

那天在巖洞裏的吻,最後雖然無疾而終,草草收場,但柔軟唇瓣的甜美卻深印腦海,至今難以磨滅,教他眷戀不已。

有呀!我想吃你!嘴張到一半,幸虧維多裏奧恢覆理智,懸崖勒馬,火速緊閉雙唇,改以搖頭回答,才及時阻止心中可能會嚇壞她的渴求化作言語,脫口而出。

雖然他強壓下要求更進一步的瘋狂野望,卻無法忽略在靈魂深處的強力鼓噪,想聽告白回覆的吶喊,只見厚實大手像是有意識般的往前一伸,握住她纖細指尖,以悅耳低嗓喚她的名。

「樂樂,我……」

「如果吃飽了,那就開始工作吧!我坐在旁邊,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

顏苡樂快他一步截斷他的發言,即使他那遭失望擊潰的落寞姿態映上眼底,她仍選擇視而不見,默默回到原本的位置。

從他的表情,她大概可以猜到他想說什麽,不過她還沒有做好回答的準備。脫離險境後,所有理智回歸大腦,莉蒂亞的事始終讓她耿耿於懷,想問,卻又難以啟口。

她是很在意他沒錯,但她害怕回應這段感情,會讓自己陷入被背叛的輪回,所以她寧可選擇裹足不前,原地打轉……

今晚是航線結束前,在船上的最後一晚,按照慣例將舉辦徹夜狂歡的歡送晚會,為讓人詠嘆的經典行程畫下完美句點。越逼近晚會開始時間,船上歡欣鼓舞的氛圍益發濃重,人人臉上都是滿滿的期待。

維多裏奧面對著更衣室鏡子,雙手反覆做著打領帶的動作,卻怎麽也打不好,他乾脆一把抽掉絲質領帶,隨手一扔,坐上一旁矮凳,煩躁地撥亂吹整好的頭發。

這幾天,與顏苡樂的相處十分融洽,但只要他一想問告白回答,她就開始大打太極,巧妙閃躲,讓他得不到回答的焦慮指數幾近破表。

雖然他一直想保留空間給她,不願意逼得太急,可是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不禁在心中暗下決定,就是今晚,他非得到確切答案不可,否則要他如何度過接下來長達兩個月無法見面的每一分、每一秒?

拿出手機,他按下設定好的一號快速鍵。很快的,電話被接通了,耳際拂過顏苡樂的清新嗓音。

「餵。」

「樂樂,是我。可以麻煩你過來幫我一下嗎?嗯,我等你。」

十分鐘後,門鈴如預期作響,維多裏奧一將門打開,隨著徐風送進鼻腔的是專屬於她的香甜,他邪氣一笑,毫無預警伸手一拉把人帶進房內後,旋即以火熱胸膛將她困在門板與自己之間。

顏苡樂尚會意不過來,渴求唇瓣完全不再給她思考空間,直接熨貼而上,激情索吻。

四片唇瓣熱烈廝磨,交換彼此氣息,陌生的親密貼近教顏苡樂渾身發燙,整個腦袋糊成一片,連帶影響原本搭在他厚實肩頭上,理當拒絕的小手也在不知不覺間轉而緊緊揪住西裝布料,將他更往自己拉近,下意識想要他再近一點……

「嗯……」輾轉反覆的吮吻未曾停歇,為了得到更多氧氣,顏苡樂不自覺小嘴微張,豈料才一啟口,維多裏奧仿佛久候多時,狡詐的滑舌看準時機,撬開貝齒,長驅直入。

一勾住她的丁香小舌,便迫不及待地淫靡吸吮,與之交纏。

來自舌根的麻痛感化作電流經過大腦傳至四肢百骸,在顏苡樂體內每個細胞中來回激蕩,迸射出前所未有的迷醉火花。

就在顏苡樂以為自己就要因過激熱吻窒息而死時,維多裏奧終於松開對甜美唇瓣的箝制,但他雖歸還呼吸的自由,卻無意退開,停留在彼此唇瓣相隔一厘米的距離,貼額低語。

「你還打算逃避多久?難道你沒發現嗎?你的身體比你的心還要誠實,對我的碰觸連一絲反抗都沒有。」

總令顏苡樂心神蕩漾,維多裏奧謎如深潭的綠眸一瞬也不瞬地鎖住她的,企圖逼出她的顧慮,剖白她的內心,「承認你也愛上我有這麽困難嗎?」

難!很難!即使她受他吸引,為他心動,可是,她無法接受自己成為破壞他人感情的元兇,而且……

「莉蒂亞該怎麽辦?你要拋棄她嗎?」

然後讓莉蒂亞成為另一個像姐姐一樣的可憐女人,被變質的情感所擊潰?若自己的幸福必須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她寧願不要他的愛,恢覆到以前無欲無求的顏苡樂。

但,要收回已然交付的真心,真如她想的一樣容易嗎?

「莉蒂亞?」維多裏奧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癥結所在。並非他攻陷不了她的心,而是她誤會他名草有主。

「她是一個像妹妹一般的存在啊!從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我不否認由於她的身分特殊,大家幾乎都由著她,才會造成她任性又跋扈,但我跟她絕不是情侶關系,她就像我妹妹一樣。」

維多裏奧的優雅指腹緩緩熨上教人迷戀的熟美豐唇,低沈的悅耳嗓音如魔咒般魅惑人心。

「她跟你不同,你是我刻在心上,此生唯一的愛,我只要看著你,就情不自禁想靠近你、想碰你、想吻你,天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阻止自己去身體力行。相信我,莉蒂亞是我們之間最不需要存在的顧慮。承認吧!承認你已經愛上我了。下這個決定絕不是冒險,以後有我保護你、寵溺你,用滿滿的愛包圍你。」

凝視著他寫滿真摯的深邃瞳眸,顏苡樂突然覺得眼眶一熱,激昂的澎湃暖流瞬間充實她枯竭空洞的封閉內心世界,像道陽光般灑入……

她想相信他的話,她想相信他是世界上唯一 一個值得她交付真心,全心信賴的男人。

叩叩!

就在顏苡樂下定決心準備開口時,貼靠背部的房門上傳來輕輕扣擊的些微震動,一把將她拉回現實,突然意識到他們兩人剛才有多大膽,一抹紅霞瞬間飛上羞澀雙頰,她趕緊赧然的以雙手遮住小臉。

她慢半拍的舉動引來維多裏奧一陣輕笑,故意壞壞的在她耳際壓低音量調侃道:「親都親了,現在才害羞,不嫌太晚嗎?」

聞言,顏苡樂倏地倒抽一 口氣,把頭壓得更低,連耳根子都燒紅一片。

收下她有趣至極的反應,維多裏奧卻突然拉下她細嫩的小手,趁著她微訝擡頭之際,毫無預警的又是一個讓她從頭燒到腳趾的熱吻。

「費茲洛先生,晚會要開始了,您準備好了嗎?」透過門扇,清楚傳來亞雷克那一板一眼的無趣嗓音。

「好,我馬上來。」意猶未盡地放開甜蜜小嘴,維多裏奧擁摟著她,語氣平穩的回答著。

反觀顏苡樂的慌亂,他倒是顯得老神在在。

「你在這裏等我,不用出席晚會。」維多裏奧整理著儀容,突然道。

「咦?為什麽?」是她的妝花了?還是發型亂了?

聞言,維多裏奧神秘一笑,拉著她的手來到玄關旁的鏡子前。

「你看。」依言望向鏡中倒映的人兒,顏苡樂竟有點認不得自己。

鏡中人面若桃花,眼神迷蒙,濕潤的瞳孔全是媚態,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維多裏奧站在她身後,雙手往前交纏摟著她的腰,以散發著清新古龍水香氛的火熱胸膛包圍住她,一臉認真的說、 、「我可沒有大方到讓其他人欣賞你這一臉陶醉的誘人表情,這是我獨享專有的!」

接著,他大手一拉,輕而易舉轉過她的身子,讓兩人面對面,他忍不住以食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又在她被自己吻腫的紅唇上印下一吻,瞇起眼,危情宣告道:「還有,今晚我就要聽到你的回答。如果你敢逃,我會吻到你渾身癱軟,再也無法逃離我身邊為止,懂嗎?」

與平常總是風度翩翩的維多裏奧不同,眼前這個有點霸道、有點危險的他,教顏苡樂心中有些慌、有些無措,卻仿佛受魅惑般,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這才乖,我去去就來。」她甜蜜的順從,換得一個落在發頂的愛憐之吻。

在維多裏奧戴妥黑色瞳片,依依不舍的出門後,顏苡樂不禁好奇的在偌大豪華艙房裏東逛西逛,恣意「觀光」,從吧臺上琳瑯滿目的酒,看到視聽室裏的各類DVD,每多看他房中一樣擺設,她就覺得自己多了解他一點。

最後來到衣物鞋帽整齊陳列的大型更衣室,被扔在矮櫃上的領帶映入眼簾,本想順手收進衣櫃裏,突地靈光一閃,剛剛維多裏奧出門時,好像沒看到他有打領帶,瞄了下時間,晚會就快開始了,她必須幫他送到會場才行。

不多拖延,顏苡樂立刻拿著領帶出門,豈料才踏出房間欲轉身帶上門,背後忽然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持一塊方巾搗住她的口鼻,突地,一陣奇異芳香竄入鼻息,尚來不及反應,全身力氣瞬間被抽離,身子一軟,旋即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站在身後的雷納多露出得逞詭笑,穩穩接住終於擄獲的美人兒,打橫抱起,準備帶回巢穴慢慢享用。

他迅速抱著失去意識的顏苡樂消失在長廊轉角,獨留下那條被二度遺忘的領帶。

就差那麽一秒,熟悉說話聲自長廊另一頭傳來。

「董事長,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您怎能忘記系領帶呢?幸好時間還來得及,萬一遲到,該怎麽辦呢?」在碎念時,亞雷克的音調總算有了抑揚頓挫。

「我這不就回來拿了嗎?別再隱了,明明平常話不多,在這種時候倒是可以滔滔不絕。」

雖然亞雷克家世世代代都效忠於費茲洛家族,做事能幹又可靠,但有時他真怕了亞雷克喋喋不休的雜念。

發現維多裏奧沒系領帶而由晚會會場折返的兩人一邊你來我往的鬥嘴,一邊往長廊盡頭的專屬艙房而去。遠遠的,維多裏奧註意到掉落在房門外的細長織品,那不正是他的領帶嗎?

他與亞雷克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同時提起步伐跑了過去,撿起地上孤零零的領帶後,拿出磁卡解開房門電子鎖進入房間。

「樂樂?」回應維多裏奧的是滿室靜謐,逐一尋遍後,確定整個房間內空無一人,手機和包包都還在,但就是獨缺它們的女主人。

一股不祥預感襲上腦海,維多裏奧打電話給門房羅莉,請她到顏苡樂房問確認人在不在。五分鐘後,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她會到哪兒去呢?不是要她留在房間等他嗎?為什麽不聽話?

一時之間,將人逼至瘋狂的壞念頭輪番上陣,使維多裏奧心頭悸顫,胃部緊縮,擔心地緊皺著飛揚濃眉。

「亞雷克,馬上召集人手,務必盡快找到樂樂。」維多裏奧一邊下著指令,一邊走出艙房,準備加入尋人行列。

「是。」亞雷克迅速跟上時,已拿出手機準備打給阿雷西歐,請他調度人員展開捜尋行動。

站在電梯前,一向快速又平穩的電梯卻遲遲不到所在樓層,緩慢得令維多裏奧難以忍受,他索性往樓梯移動,向下走了兩層樓,來到第十三層甲板時,由通往客房長廊的安全門所傳來的談話中出現一個可疑的名字而吸引他的註意。

「我到現在都還在想,為什麽伊克魯先生要跟我們換房間?雖然是最後一晚,但光是房價,就有三倍之差,簡直是賺到了。」

疑惑語氣中夾帶一絲興奮的女性詢問著身旁與她同行的年輕男子。

「你不懂,他可能是釣到獵物了,記得上回有一次也是這樣……總之,他那種有錢人的想法,我們摸不透,反正他大方給了 一筆遮口費,再說,明天就要下船了,我們當作不知情就……」

那名男子語未畢,便由後方被維多裏奧猛然一拉,身子狠狠撞向墻壁,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下一秒,胸前衣襟隨即被遭怒氣籠罩,臉色陰沈的維多裏奧以雙手揪扯,咬牙詰問。

「說!雷納多現在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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