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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化被動為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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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衛在開門之前,搶先進去通報,過後才打開大廳大門。

城主大廳內種植了不少燈木,裏面的光線比外面的陰雨天氣好很多,四周還有火盆除濕,一進大廳,陰寒之氣頓時去掉不少。

大廳內最前方的石階上擺了兩張石椅,上面鋪著厚實的獸皮,國王和王後端坐其上。

石椅左右側下方也有兩張比較莊重的木椅,左側坐了藍音大祭司,右側則是土城王後翠羽,她的侍從全部立在她身後。

大公主拉莫娜和小公主拉莫爾,以及另外兩名青年站在石椅左側。幾名像是貴族的人立在右側。兩列侍衛則手持骨刀靠墻而站。

廳內氣氛略沈重,在原戰等人沒進來之前,他們就像是在商討什麽事,彼此看起來都不是很高興。

聽到門響,所有人都轉頭看向門口。

“你怎麽全身都濕透了?你的侍從呢?為什麽不帶你去換衣服?”音城國王大約四十歲左右,人還在壯年,看到兒子第一眼不是斥責,也不是無視,而是很焦急地站了起來,當即就要人帶他去換衣服。

大王子也沒胡鬧,乖乖跟著一名侍從離開。

國王又坐下,期間王後連動都沒動一下。

而下方眾人則表情各異,有人露出嘲笑,有人嘆息,有人則垂首只看著腳下一塊地面。

音城國王似尷尬地咳嗽一聲,嚴肅表情道:“你就是大祭司說的長……”

“哼,你們這個長子可真是越來越瘋,不說他被人詛咒不能發聲,就算他沒有被詛咒,這樣的人怎麽能做音城將來的城主!”翠羽王後與音城國王同時開口,聲音尖利的完全掩蓋了那位國王的說話。

國王閉嘴,幹脆讓她說完。

而之前看到兒子那樣一句話沒說的音城王後,卻在此時用帶著一絲慵懶又好聽至極的聲音道:“翠羽陛下,音城曾經雖然是土城的附屬下城,但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有沒有五、六百年?五百多年前開始我音城和你們土城就同列為九大上城之一,四百多年前,你們有一代國王到我們音城參加新王的登基禮,宴會期間口出妄言,之後音城和土城幾近斷交,如今雙方好不容易才恢覆一點往來,可翠羽陛下似乎不屑於與我們音城交往?”

翠羽臉色頓變,似乎直到此時才想起這裏不是土城而是音城。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愚昧到沒有大腦,聽到音城王後這樣說,她沒有急於解釋,而是抓住大王子的錯漏不放,“那麽你們音城大王子就可以隨便侵犯我這個土城王後了嗎?我看不是我不屑於與你們來往,而是你們現在看我土城遭難,心裏八成都在等著看我們笑話,甚至還想……”

“王後陛下!”後面那矮壯戰士拉了她一下,禁止她再往下說。作為王後,她有些話真的只能心裏想想,而絕不能說出口。

翠羽憤憤地住嘴不言,一副受到極大委屈的模樣,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嗆了一句:“不管如何,你們大王子對我不敬,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我土城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她當時看到大王子,想到對方也被咒巫詛咒,抱著同是受害人應該同仇敵愾的心理,主動上去找他說話,結果卻被對方無視。她譏諷對方是不是在變成啞巴的同時也變成了聾子,對方竟然對她扔出了十幾只臭鼬!

矮壯戰士和翠羽王後身後的幾名貴族都在心中嘆息,王後一句話雖然發洩了心頭火,卻把土城放到了弱者的位置,平白讓人瞧不起。

音城王後聞言,果然淡淡道:“我音城城主一脈自從建部落以來,都是不管是誰犯錯,都必將和其他子民一樣受到懲罰。翠羽王後身為我音城尊貴的客人,不管你做了什麽不適合的事情,我兒子冒犯你,自然也要受到音城律法懲處。所以我才命他在如此春寒時期在雨中罰站,直到另一位貴客允許他離開。”

什麽叫做我做了不適合的事情?翠羽王後氣得一把抓緊木椅扶手,指甲都抓裂了一根。

“唉,原來是你在懲罰他,那孩子身體不好,一淋雨就生病,你還非讓他淋雨,既然這樣,還不如打他一頓。”國王心疼不已,轉臉看向翠羽王後,“現在孩子罰也罰了,之後還不知道要病多久,翠羽陛下,這樣您滿意了嗎?”

翠羽王後氣得渾身發抖,這算什麽懲罰?而且到底是不是王後讓拉莫聆去淋雨根本沒人知道,說不定她就是看兒子淋了雨才說有這麽一個懲罰。但是人家同樣身為國王和王後之尊,已經跟她把話說到這裏,她如果再繼續糾纏不放,就成了蠻不講理。到時候這可惡狡猾的音城說不定會以此為理由,而更加推卸不肯派戰士去幫助土城。

下方眾人,包括拉莫娜在內的四名王子公主在聽到上面的對話後,心裏滋味都很不能與外人言,其中一名青年臉色尤其不忿。

音城國王又轉過臉,對冷落多時的原戰非常抱歉地道:“讓你久等,聽說你是來自長生木族?不知道你的部落名是?”

原戰桀驁但並不狂妄,見音城國王神色和藹,他握起右拳放到心口,行了個戰士禮,“我名原戰,九原部落的首領,我們祭司默巫與我同在。”

“九原!”翠羽王後騰地站了起來。咒巫在土城大鬧時雖只說是為了弟子報仇,但是時間過了這麽久,足夠土城從黑土城打探到咒巫之前跟什麽人在一起,而那些人又來自哪裏。

九原,原戰,默巫,這些都是反覆出現在稟告中的名字,翠羽王後也記得牢牢。

“原來你們還沒死!來人!把他們抓起來!”翠羽王後一心想要抓到罪魁禍首,竟然不管這裏是音城城主大廳。

矮壯戰士猶豫了一下,音城人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在這裏動手。

果然,翠玉王後剛喊完,音城國王已經一改和藹模樣,怒喝:“誰敢動手傷害我音城貴客!”

“唰!”列在墻邊的兩列侍衛同步上前,骨刀全部出鞘。

原戰表情變都沒變一下,剛才他與嚴默已經商量過,音城情況詭異莫名,他們就算隱瞞身份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在土城和音城有罅隙的情況下,他們報出真實身份,說不定還能掙出一條生路。

逃走?在他走入那個半獸人的房間後,他們就已經沒有逃走的機會。半獸人不會放過他們,音城人也不會,當初藍音給他去除額頭上知母留下的奴隸印記,可也同樣留下了他自己一縷精神烙印。

只不過為了不讓藍音察覺他們已經知道,嚴默和巫果一直只鎖著那股精神力,而不敢消滅它。

這縷精神力雖然微弱也不足以對原戰做任何事,但如果他們離開神殿、離開音城,藍音卻會立刻知道。

剛才那位大王子的話包含了很多信息,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恐怕此時原戰就算不同意去“解決”那半獸人,藍音他們也有法子逼著他去——他畢竟才只有八級,嚴默又是那樣,真正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眼看進也難,退也不得,可以原戰和嚴默兩人的性子又怎麽能忍受和甘願被人操控和利用?既然前進後退都不行,他們幹脆就主動揭破身份,把被動的棋子身份換成主動的操棋手之一。

咒巫和九風能把土城鬧到要找巫城和音城出手幫忙的地步,音城難道就不怕?

相反,如果音城一直以為他們不過是某個小部落的人,背後沒有靠山,就算原戰頂著長生木族混血的名頭,也不夠讓音城保他,說不定還會想占完他們便宜就物盡其用地犧牲掉他們。但如果他們身後站的是咒巫+人面鯤鵬族+長生木族,那分量就完全不一樣了,音城最起碼在動手前也要考慮一下害死他們的後果。

原戰唇角微挑,表情似冷笑又似挑釁,“我和我們默巫之前受到土城大祭司等人偷襲,魂力受損,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但如今我已經想起很多。翠羽王後,你們土城貪婪狠毒,見我是大地之神血脈,且神血濃郁,就把註意打到我頭上,更先一步謀害我九原最為善良心軟的祭司。你可知我們默巫就是咒巫的弟子?你可知我們默巫受祖神眷顧,派遣人面鯤鵬族做他的守護神鳥,所有傷他之人必將被祖神懲罰。土城,你們如此欺淩我九原首領和祭司,我九原如不滅你,神都會降下懲罰!”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原戰身上。

藍音都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打死他也沒想到一個小小低級祭司從奴隸販子手中買來的奴隸,竟然不止是長生木族混血,更是導致土城現在風雨飄搖、王後都不得不親自出來找援助的罪魁禍首!

戰,原戰,他怎麽就沒有想到!?

九原……,藍音其實早已經知道這個部落名字,九大上城雖然相距遙遠,但彼此之間都會互相安插一些人手,靠的越近、關系越覆雜的,安插的人手越多。

土城和音城曾經和現在的關系,音城又怎麽可能不在土城安排眼線?所以當土城國王和王後知道咒巫的弟子來自九原,而九原的首領是一名神血濃郁的控土戰士後,他這邊也隨即得到消息。

他在看到原戰後沒有產生太多聯想,主要還是因為其長生木族混血的身份混淆了他的視線,讓他壓根就沒往九原那個方向想。

翠羽王後眼神幾近瘋狂地瞪視原戰,新仇舊恨全部湧上心頭,可是音城王宮侍衛已經舉起武器,她如果真的敢在這裏動手,那真跟打音城的臉沒有什麽區別。

不需身後人提醒,翠羽王後昂起頭,逼視音城國王和王後,“你們聽到了,他們攻擊土城還不夠,還妄想滅掉土城,一個野人部落竟有這麽大的野心,如果讓她成長起來,說不定我們這片大陸就要掀起新一輪戰火。兩位陛下,今日你們不殺他,將來你們音城的下場恐怕不會比我土城好到哪裏!”

“女人,你這是挑撥嗎?我九原要殺要滅也只是我們的仇人,祖神也不會允許我們隨意攻擊侵略他人,否則你們會到今天才知道九原存在?如果我們真想掀起戰火,呵!”原戰一聲冷笑,硬是把一個剛剛才在蠻荒之地發展起來的部落說成了隱世高人。

藍音站了起來,他第一眼見到這名部落人時就猜對方的身份不會簡單,因為石椅這樣的東西,一般的部落恐怕連見都沒見過。

而今對方魂力差不多恢覆,記憶歸來,整個人的氣勢也比之前淩厲許多。其人雖然站在下方,但是這裏所有人沒有一個敢把他當做一名普通的部落戰士看,甚至其人氣勢還隱隱壓過了翠羽王後。

這人還只是八級,如果讓他成長到九級乃至十級,恐怕他們的國王和王後陛下也無法在上方坐穩而要主動走下來迎接了。

翠羽王後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恨歸恨,可她的氣勢已經完全被這個部落人壓住,又是在別人地盤,偏她又不擅長謀略,擅長謀略的是她的長子,可惜她長子需要留在土城應對他的父親、兄弟還有那些狡猾的貴族和神殿祭司。

“兩位陛下?”翠玉王後還算明智地不跟原戰正面對上,只一個勁要求音城擺明態度。

音城國王和王後心裏也很糾結,只是臉上不顯。

藍音提前一步對原戰開口:“祖神光輝在上,原來你就是九原部落的首領,我已經聽過你的大名,那麽你背筐裏的……就是那位咒巫大人的弟子默巫了?”

原戰默認。

音城王後擡起眼皮打量原戰,之前她都沒有怎麽把註意力放在這個部落人身上。

音城國王則表情古怪,他喝住翠羽王後後就似在考慮一件事,等到聽說那位咒巫的弟子也在,當即張口就道:“噢,母神慈悲!咒巫大人的弟子默巫也在?那麽能不能請貴部落的默巫大人為我的長子解除詛咒?當年我兒子確實不對,但是詛咒他永遠都要做一個啞巴,那也太可憐了,我兒子這幾年做事已經好很多,而且他已經啞了十二年。我幾次派人找到巫城,可是咒巫大人都不在……”

咦?詛咒永遠?啞了十二年?可他師父說的明明是詛咒其十年不能開聲。

嚴默把這事告訴原戰。原戰轉頭望向那個換了衣服悄悄溜進大廳的大王子,拉莫聆大概也聽到他父親說的話了,見原戰看他,對他眨了下眼睛。

這小子……有秘密!原戰和嚴默同時想到。

比起原戰對拉莫聆感興趣,嚴默對其父親卻生起了不小的好感。

同是父親,他見這位音城國王從頭到尾首先關心的都是自己的孩子,此時,別人都急著要幹掉未來的敵人,他卻第一個想到的仍舊是他被詛咒的長子,不由便生出想要幫其解除其長子身上詛咒的心思。可惜他雖然拜了師,卻還沒有開始學習怎麽下詛咒和解除,信仰點數也不夠。

原戰問嚴默這個詛咒能不能解,得到短時間內無法搞定的回覆後,他先問音城國王:“大王子殿下就是那位?”

音城國王點頭。

眾人目光又轉到剛剛進來的拉莫聆身上,拉莫娜和拉莫爾兩個女孩對他主動問好,另外兩個青年,一個對拉莫聆點點頭,一個卻毫無反應。

拉莫聆無視眾人,連兩個妹妹的主動招呼也不理睬,就那麽一搖三擺地走到原戰面前,手賤地去戳他身後被泥土包裹的藤筐。

原戰抓住他的手,“他不錯,還幫了我和我默巫一個大忙。我默巫也打算為他解除詛咒,只是這個詛咒比較難以解除,需要時間準備。”

“要多久?”音城國王眼睛一亮,探出身。

其他人卻想:大王子幫了九原兩個人什麽忙?竟然能讓他們主動為他解除詛咒?

拉莫聆感覺自己給原戰坑了,很邪魅地睨他。

原戰當沒看見。你想利用我,我為什麽不能利用你?口中則回答音城國王的問題:“時間不久,但是我默巫現在身體還在覆原中,就算他想為大王子解除詛咒,也無法做到。”

“你們默巫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覆原?”

“不確定,但如果能量充足,覆原的時間便會縮短。”

藍音似用魂力把嚴默現狀告訴了國王,音城國王猶豫,又側頭對自己的王後說了什麽。

王後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沈思。

原戰不急不忙道:“如果你們等不及我默巫恢覆,不如等我們咒巫大人親自來解除?我們已經傳出消息,告訴了他和族人,我們現在就在音城,相信不久後他就會帶領我部落戰士到達音城來迎接我們。”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哪怕最小的拉莫爾公主也聽出了原戰隱藏在話後的意思,這是在告訴他們,他們在音城的事已經不是秘密,咒巫知道了,九原人也知道了,如果他們在音城出了什麽事,那下一個要被咒巫大人報覆的就是音城了。

聽說咒巫要來,翠羽王後先是身體一僵,可是隨後她眼中就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原戰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哦,對了,我這次過來是因為大公主臉上的抓痕,我們默巫已經把藥煉制出來,你們看要不要找個身上有疤的奴隸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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