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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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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聖赫利爾是三天後的事,付琳在倫敦的酒吧裏攀交情認識了一個貨輪船長,坐他的輪船上了澤西島。

船長是個□□,因常年的酗酒導致了胃癌,自願被轉化成了血族,內心傾向倒還是保守的,認為自己是被魔鬼拉入地獄的人,憤憤不平敦倫城裏襲擊街頭民居的血族們,認為他們只是兇殘的惡魔,累累的罪行,是連仁慈的上帝都不會原諒的。

付琳端著酒杯問船長,“你看見過聖赫利爾裏的神嗎?”

“澤西島的人說過,他由時光女神瑞亞的後裔黑鬥篷女巫們供奉在半山雄偉、古老的城堡裏,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存在。當然,也有人說這個神是假的,是黑鬥篷女巫扯出來的謊話,她們只是借著神的名頭對血族發號施令。呸,沒有神的存在,他們現在都還是一群只能在黑夜裏茍且偷生的臭老鼠,神給了他們再次行走在太陽下的機會,他們倒置疑起了神的存在!”船長舉起酒杯紅著臉痛斥說,“神只是好意地給予了這群惡魔與人類平等相處的機會,可如今?惡魔始終是惡魔,他們非要將整個世界都拖進地獄!上帝不會原諒我的罪過,上帝不會給予我寬容的慈悲……嗝。”

阮歆和付然面面相覷。

有暗巫守衛著城堡,事情想必會非常棘手。

聖赫利爾不是什麽戒備森嚴的城鎮,這裏照舊有幹凈的街道和白色的海灘,阮歆一下就理解了付琳口中有序的血族社會是什麽樣,車輛行人的通行井井有條、年輕血族少年拿著新入手的相機拍下海港停泊的輪渡,小販推著一車冰鎮的血袋站在海岸的遮陽傘下,正沖著一群比基尼美女吹口哨。

付然環視四周,不禁感到很驚奇,“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打仗打得那麽兇,這裏還能這麽安靜?按理說憑血族的數量,這裏早應該人滿為患了吧。”

付琳指了指前面兩個黑鬥篷的面具人,“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到這來的。”

李舒沒懂,“什麽意思?”

“不知道。”安綾抱著雙臂左右看看,見所有人的目光一瞥過黑鬥篷走過,就不由表情凝重了起來,“這些黑鬥篷代表的一準沒好事。”

“她們是暗巫。”阮歆說,“我們去看看怎麽回事。”

步行不過數百米的空地上已經圍聚了不少看熱鬧的居民,高兩米左右的臺子上站在數百個吸血鬼,全被女巫用咒語鉗制著雙手和四肢,連表情都是僵硬的,唯獨雙眼裏充滿了恐懼。

付琳說,“這是行刑臺,他們要被處決了。”

“真是一群無知地可憐的年輕人……”圍觀的人群中,有年紀大些的老者嘆息,“好幾個世紀,我們都只能活在黑暗裏,神救贖我們,不是要我們自相殘殺,而是希望我們懂得自由,來之不易。”

安綾問他,“他們犯了什麽罪?”

站在他們背後的中年人搭腔,“一群法國佬,黑幫的,說是搶地盤打起來了,鬧得很兇,不湊巧就鬧到了我們這來。他們殺了不少同族,罪有應得。”

“行刑了。”付然拉了拉阮歆的衣袖,阮歆向臺上看去,見暗巫們站到了罪犯的背面,用鐵制的長劍從刺入他們的左背,一個接一個,每一聲哀嚎他們的同伴和圍觀的群眾都聽得見,手段說不上殘忍,但確實讓人心驚膽戰。

“我有些理解你的意思了。”付然對他的姑姑說,“崇尚血族力量的人,不會願意被條條框框的法律束縛在這個城鎮裏,他們只想釋放自己的欲望和自由,欺淩人類、占有這個世界,將臣也樂得看見他們替他開疆擴土的殺戮人類,所以根本不會強制性地把他們留在這裏。”

阮歆沒加入他們的探討,只是疑惑地看向海平面,“天是什麽時候黑的?”

付然對時間問題不以為意,“沒註意,大概是剛剛吧。”

“三點就天黑?”阮歆看了看自己懷表的指針,確實是指向三點。

付然卻對她樂呵呵地說,“地理是數學老師教的吧?時差問題。”

“沒有,我前兩天就把時間校準過了……”阮歆還在琢磨著這件事,付然已經拉著她往來時的路走,“天黑都了,先找間旅館住下來再說。”

“行刑還沒結束你們就走啊?”安綾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有人跟我說還會絞死一個背叛同族的神侍,哦對,神侍就是暗巫,他們居然也會處死同族……”

阮歆立刻停住了腳步,連付然的神色都變得不一般,“不可能這麽巧合吧?”

圍聚的行刑臺下的人越來越少,付然不由向著臺子的中心走近了兩步,暗巫們把所有罪犯都刺死之後,又推上來一個人——黑衣鬥篷,臉上卻沒有面具。

“艾……”阮歆剛剛一聲驚呼,回神過來趕忙噤聲,臺上行刑的暗巫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照規定和流程朗讀著她的罪狀。

人群中有人低聲私欲,“這個老太婆居然是神侍?都已經蒼老醜陋成這樣了,怎麽配做神的侍從?”

付琳好奇,“你們認識她?”

“她是艾琳,在銀鉤手裏救過我們命的暗巫,得救她。”付然從兜裏掏出了幾張黃符,阮歆也是同樣的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沖上行刑臺。

“等會!這樣很危險,暗巫沒有你們想象中的好對付——”但是付琳的話只說到一半,處置艾琳的兩個暗巫已經扣緊了繩索,阮歆一股腦沖上臺,對著兩個行刑者甩出了熊熊火焰,而與此同時,付然的紙符同時甩出,誰都沒有料想幾秒鐘內會發生這樣的事,臺下的圍觀者都還是懵住的。

安綾立刻跑上臺把艾琳救下來,但事情顯然沒有那麽簡單,火焰和暗器都沒有能接近暗巫,反倒是同一時間,兩個暗巫也不知道念了什麽咒語,原本繁星璀璨的天空突然間風雲變色,轟隆隆的雷聲在雲層後面乍然響起——

“快走!”付琳沖著臺上的阮歆和付然大喊了一聲,阮歆眼看艾琳已經被安綾救下,放下心來,轉頭就往臺下跑,推著臺下的群眾給她讓路。

付然更沒耽擱,他本來就站在臺下,見阮歆沖過來,拽著她的胳膊往回跑。

“刷”地,天空中一道閃電突如其來地正巧落在他們面前,將地面灼出一個焦黑的痕跡。

“你們女巫可以這麽叼的?”付然站在原地擡頭看看天空,“這個技能怎麽沒見你用過?”

“我不會!”阮歆想都不想就拉著他跑,“這都是群老妖精了,成天閑著沒事幹研究咒語,我跟她們不是一個水準線上的,大爺的不能往空地上跑,不然簡直是找虐!”

“跟我來!”艾琳領著他們跑向一條人群擁堵的大街,“這是整個城鎮最熱鬧的街道,盡量把自己隱藏起來。”

安綾最先理解她的意思,徑自就推了一個酒吧的門走進去,對吧臺小哥招呼著一句法文,立刻把自己融入了一片喧囂裏。付琳在門口站著,把阮歆和付然都引進門裏之後四下看看,見沒人追上來終於松了一口氣,走到吧臺就奪過了安綾手裏的啤酒仰頭灌了好幾口。

“你們……”付琳把杯子放下,理了理自己讓風吹亂的頭發,付然對阮歆流露出無奈的表情,已經準備好接受姑姑的數落。

“砰”——地一下。

付琳前一秒還坐在酒吧的高腳凳上,後一秒直接倒在了地上,付然低頭,見她藕荷色的襯衣上鮮紅的血印在左背。

阮歆警戒地看向四周,酒吧裏的顧客一片混亂,四散奔走。

所有人都慌了手腳,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安綾從人群中看見了站在後門處正舉著槍的暗巫,燈光太暗,黑色的鬥篷隱在光線裏根本看不清楚,而她的手裏還拿著槍,安綾甚至能看見子彈發出時的火星。她一把將阮歆從自己跟前推走,連著數發子彈都打在了吧臺上,頓時玻璃的碎片飛濺。

付然將自己的姑姑抱在懷裏,臉色煞白。

阮歆也是同樣的表情,她的腦海中忽而閃現出付琳急匆匆拉著她去租遲茵屍體的情景,在她的印象裏,付琳博學廣識,比付然和她靠譜了無數倍。即便這一次他們已經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但她總覺付琳總不至於……

天,怎麽會這樣。

“拿著……”付琳從自己牛仔褲的口袋裏拿了一張符咒交到付然手裏,“你知道這是什麽。”

天空中又是兩道驚雷打在了酒吧的屋外,門口的霓虹燈短路,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頓時整個酒吧變得漆黑一片。

阮歆拽著付然說,“快走,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啊!”

一枚子彈正中她的右肩,付然連忙將付琳的屍體和阮歆拉到了吧臺後面,他緊握著手裏的符紙,表情裏的痛苦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宣洩。

“走……”他一把將阮歆抱起,向著持槍者連甩了十幾張符紙,然後跟在李舒和安綾的後面沖出了酒吧。整條街已經靜得看不見人,艾琳領著他們往海岸處跑,“這城鎮裏有一個她們心存忌憚的人,我們去找她,事情到這個地步,希望她願意對我們對我們伸出援手。”

海岸上空的烏雲裏依舊肆虐著轟隆雷鳴,付然抱著阮歆快步地跑在艾琳後面,見她沖到一個白色的矮屋子門前拍起了門板,“我是艾琳,族長——救命!”

無人回應。

一道驚雷落在了安綾的面前,虧得李舒拉了她一把,她已經怒了,“不管了,回去給付琳報仇!我就不信憑我們幾個拿不下兩個暗巫,連一群嘍啰都怕成這樣,還殺什麽將臣!”

李舒對她搖頭,“不要這樣。”

隨即他回頭看了看始終一言不發地付然,安綾也會意,不該在付然面前說這種話。

“族長,請您仁慈一些!和我一起的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他們只是要挽救人類的未來,其中還有十一女巫的後人,族長……請您救救我們!”

艾琳看向半空中翻滾著的雷雲,焦急地拍打著大門,“族長!”

就在她的聲音被狂風扯得幾乎要聽不清的時候,大門露出一個小縫,一個蒼老的聲音對她說,“讓你的朋友們進來吧,尤其是,我想見見十一女巫的後人。”

付然抱著阮歆進屋的時候,發現站在屋內的是一個接近腐朽的老人,而腐朽這個詞對她的形容恰到好處。她的面龐和手臂都是泥土一樣的顏色,眼睛渾濁得沒有焦點,佝僂著脊背,連走路都是顫顫巍巍的,如果說在艾琳的臉上還能看見隱藏在滄桑面龐下年輕人的一絲精神,那麽這個老人流露出的,完全只有一股死亡的氣息。

“讓我看看她。”老人用自己幹癟的手掌去觸摸阮歆肩部的肌膚,“放心,不會有一點痛感。”

付然低頭,見老人用手指在她中彈的部位輕輕低劃過,那枚打在阮歆肩骨裏的金屬立刻出現在了老人的手掌中,而她的肌膚甚至在轉瞬間愈合,任何一點疤痕都沒留下。

安綾依然警覺地從窗內看向雲層翻湧的半空,“暗巫停止攻擊了,她們會不會破門而入?”

“放心吧,她們不會對我有任何不敬的行為。”老人拿濕布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對著阮歆微笑,“我叫Helen,當然,我已經習慣被人稱呼為族長。如你所想的,也如你們十一女巫給我們的代號,我是暗巫的族長。”

阮歆不顯得震驚,但她首先很好奇,“你沒有被轉化成血族?”

“當然沒有。”族長搖頭,用深沈地聲音說道,“我帶領著族人投降教會和血族的時候,從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靈魂獻給一群魔鬼。但我的族人……她們太過渴望永生,這是無法從任何一本咒語書裏尋找到的答案,我理解她們,所以我縱容了她們。而背叛族人的內心煎熬使得我恨不能早日在死亡中找獲安寧,我成了她們之中唯一沒有被轉化的人。”

阮歆忍不住問了一個縈繞在她心裏很久的問題,“既然背叛會給你帶來煎熬,為什麽還要選擇這條路?十一女巫是你們的領導者,她們不惜用死亡來換取族人的生命,你們應該信任她們。”

“死亡,是這個世界唯一不能選擇後悔的一件事。當時的情況太危急,我們每天都要看著自己的親朋手族在敵人殘酷的屠戮中犧牲,沒有人知道戰爭的結局是什麽,更沒有人能保證我們的勝利。我曾經在你的先祖面前質問,我們擁有神的咒語,能將時間顛倒,能挽回同胞的性命,只要一個咒語,我們就能讓時光倒流,殺光兇狠血族和無知的教會,在戰爭沒有開始前就將其結束——”

“可十一女巫寧肯眼睜睜地看著族人慘遭殺戮,依然不願使用這個咒語,於是我拒絕再聽令她們的話,帶著一批摯親手足投靠血族以換得生存的機會。我只是不想再看見同胞的死亡,在生存面前,有些信仰就顯得無關緊要。”

族長的笑容因面容飽經歲月和風霜而顯得苦澀,她對阮歆說,“任何背叛都是卑鄙而令人不齒的,如果我能預測到未來的結局,我也不會選擇這條路。而比起背叛,更讓我後悔的,就是將族人帶到了血淋淋的地獄中,任由魔鬼荼毒她們的心智——孩子,我看得見,看得見你被詛咒的靈魂,這是女巫中最惡毒的咒法,而我的族人,卻將它施予最無辜的同胞。”

阮歆怔怔地看向她,“你知道……這個咒語?”

“我當然知道。這是眾神之王克洛諾斯流傳下來的咒語,兇殘暴虐的王者所留下的小伎倆,卻是我們凡人用一生也不能破解的牢籠。我的族人施咒時,我試圖阻止她們,但她們已經不再聽從我的話了,痛苦和悔恨腐蝕了她們從前善良的心靈。其實我知道,她們同樣的埋怨我,埋怨我帶領她們走上了背叛的道路。”族長看見阮歆表情的震驚便感慨,“你的祖輩沒有告訴過你?我們女巫一族,是時光女神瑞亞的後裔,所以擁有掌控時光的咒語。”

付然本來是想問些什麽的,但族長一提起“一生也不能破解”——他就懂了。

這是一個沒法破除的詛咒,連面前這個暗巫的族長,活了數百年的女巫都不能。

“你的感覺,很像你的先祖,十一女巫中最年輕的Ann……我到現在都記得她的音容,她喜歡碎花的布料,喜歡坐在河岸上對著魚群唱歌,但面對著敵人時,她火焰的長劍沒有一點寬恕和仁慈。”族長握著阮歆的雙手,蒼老的聲音裏充滿哽咽,“我們,如果你還承認我和我的族人依然使用女巫的頭銜,請允許我這麽說——被滅族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我們。”

“十一女巫的後人存活在世的數量稀少,艾琳花了數十年,也只找到了一個你。而我的族人,她們……她們已經稱不上什麽女巫了,盲目地跟從在神,不,魔鬼的左右,成為魔鬼抹殺人類的一把利劍。她們把向魔鬼盡忠當成救贖靈魂的唯一途徑,卻忘記了她們曾經作為神之後裔的榮耀。”

族長把話說到這時,艾琳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安靜地坐在角落裏啜泣。

“我們的先祖,以她們的智慧和魔法,替人們治病、占蔔兇吉,告訴他們星辰的軌跡,教授他們閱讀和書寫,人們崇敬我們、歌頌我們,我們擁有與神相匹配的榮耀……”

阮歆試探性地問她,“您有沒有見過城堡裏的神?我指的是,將臣,血族之神。”

族長卻富有深意地笑起來,“黑色的眼珠,黑色的頭發,他是你們的神,而這個城鎮裏的無知群眾卻將他當成上帝的使者一般崇敬著,所以他用神作為自己的稱呼。他清楚知道這個世上的人民對信仰的誠摯,他們可以將他當成任意崇敬的對象,自己國度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阮歆與付然交換眼神,族長長嘆了一聲,對著他們說,“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艾琳回來的第一天就與我說過你們的事。她說你們對神沒有敬畏之心,無知而淺薄。”

“可是……無知是無畏的前提,如果不是我們如此膽怯,又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見過他一次,見過他是如何在眨眼間讓血族重見太陽,但令我驚詫的是,這個神沒有我想象中的強大,他不是無法戰勝的。”族長說話時陷入深思,“每到午夜,他和人類一樣需要進入睡眠,這個時候,我的族人將把守城堡的各個要道,守衛睡眠中的他。我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我猜想,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阮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懷表,時間顯示是三點一刻,她清楚記得自己在行刑臺前看表的時候是三點,“我懷表壞了……現在幾點?”

付然正準備摸手機看看時間,族長對他們微笑說,“十點半,離午夜還有一個半小時。”

阮歆想了想,對族長說,“我們需要四件黑鬥篷和四張面具。”

“我們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警戒,所以今晚的守衛一定會加強人手,我們自請去守衛神的寢殿。”付然琢磨,“僵屍始祖居然需要睡眠,也是一大奇聞。”

族長轉頭對艾琳說,“你在這裏照顧她們,我去說服薩拉讓我們通行城堡的暗道,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領著他們從正門進去。按照他們的主意,找四件鬥篷。”

艾琳立刻站起,“不行,我不能讓您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如果你知道一個能讓人類活上數百年的咒語會導致什麽後果,你就不會認為死亡對我來說是一種災難。”族長拍了拍艾琳的臉頰,“我依然記得你從前美麗的模樣。記住我的話,令我們高尚的,從來不是我們容貌,丟棄面具,才能看見最真實的自己。”

阮歆從窗口見族長的行蹤很快隱在了黑夜裏,對艾琳問,“她會有危險吧?”

“做這件事,每個人都有危險。”她說話時看向付然,對他說,“對不起,如果不是要救我,你姑姑也不會……”

“不關你的事。”付然在沙發上坐下,將臉埋在雙手中低聲地說,“生死的事,說不準的,跟誰都沒關系。何況這一晚過去,我們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在意這些根本無關緊要。”

阮歆蹲下來緊覆住他的手,什麽話都沒說。

族長這一去,所有人的心都懸著在,可直到安綾都瞌睡地趴在桌上睡著了,她也沒有回來。

艾琳的臉色越來越差,連阮歆都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要去說服的人,叫薩拉的,是什麽人?”

“神侍的隊長,看守著城堡通向海岸的密道,用強大的咒語緊鎖了密道的出口。如果我們能走密道走入城堡,就可以避過城堡內大量的守衛。其實我們族內的人大都還尊敬著族長,感激她曾經對我們的領導,薩拉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族長對她的倒戈依然心存希望。”艾琳越說越心焦,“如果說服沒有奏效,族長就只有一個選擇,薩拉握有神給予她的強大力量,整個城鎮只有族長有可能殺掉她。”

阮歆已經按捺不住,“我們換衣服去看看情況。”

“你們看!”李舒突然打開了大門,指著城堡上空在黑暗中爆發出的火焰,借著火光,似乎有什麽正向他們的方向而來,張著巨大的雙翼,琥珀色的眼鏡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龍!”艾琳驚呼,“她們喚醒了城堡上的石雕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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