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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覺著我會做鬼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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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面墻的迷宮。

“這就是鬼陣,拿人血浸著細繩,串在骨片上,把整個雞腳山都布在裏頭。從山腳起,共有近四百餘個入口,眼見,是直行,可實則已經圍繞著某條岔路走了數十次,這個陣的出頭只有一個。”張六拿手指了指墻上的某個骨片,“這是唯一的出路。”

阮歆頭都疼了,這麽大一張地圖,光是入口就四百來個,裏面各條小道互相貫通、重疊,單就這一個平面圖她腦內走了半天都沒走出去,何況是擺在山裏給她走?

張六笑瞇瞇地道,“陣,我是給你看過了,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來吧,叔領你們回主墓,你們還從原先的洞出去。”

付然都沒答應一句,張六已經轉頭就走,顯然是不給他時間把這圖記下來,阮歆憂心忡忡地看了看付然,見他二話不說就跟著張六後面走,心想這貨難道是過目不忘?這麽胸有成竹……

回主墓一路走得不慢,殿前剛剛那一排的鬼奴隸見他們過來,二話不說就讓了路。

張六指著正中間的棺槨說,“這裏頭還有枚玉扳指,你拿出去吧。”

付然見要推棺材拿東西,忙就流露敬畏的表情對張六說,“張叔,我這麽幹,不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你們幹得是正經營生,我們也不過是把死人錢拿來給活人用,你說這東西放在暗不見天日的土堆裏有什麽用?”過了一會,張六又說,“不過也罷,碰了冥器是要折陽壽的。年輕人,看見棺槨後面的龍爪沒有?拿它勾在土裏,一點點往上爬,這就能出去。累是肯定累些,也就七米左右的高,快的話,半個時辰就能上去。”

阮歆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什麽龍爪?就是個鐵叉子,也就後面的把短點,可連根繩都沒有。大概是表面經過什麽處理,銹損的情況還不太嚴重,用應該是可以用的。

張六抑郁著感慨,“這龍爪是你張叔的獨門工具,挖土鉆洞我只需要這一個東西。可惜,怪我貪心,兄弟們都要走的時候,我見這麽大的棺槨不撬豈不是白來……就挨近了想撬棺拿東西,結果著了道。”

付然擡頭看看,光是地面距離盜洞的的高度就有近兩米,一個龍爪肯定是夠不著的。他左右看看,發現沒有可利用的繩索之類,就索性爬到了棺槨上面。

棺槨距盜洞雖說還是有點距離,還索性挨得到。

他惦著腳尖把龍爪□□了洞裏的土層,看得張六一陣樂呵,“不錯,個頭高還是有好處的。”

阮歆其實看得有點忐忑。

一個鐵爪子能不能撐得起付然一百二十斤的體重就很有問題了,而且付然一個成天對著A丨V和游戲都不出門的死宅有沒有這種運動細胞能從七米的深洞爬出去……她很是懷疑。

不過好在付然攀爬地樣子滑稽了點,慢吞吞地還是從洞裏出來了。

他拍了拍t恤和牛仔褲上的塵土,拿背包裏的礦泉水漱了漱口,趕緊把盜洞拿土填上,“不能讓這鬼東西上來,我們先下山。”

阮歆這會滿心都是疑惑,“怎麽下山?那張地圖我就轉眼就忘了,好幾百條路,就一個出口,你還記得怎麽走?”

“怎麽可能記得!”付然說話間把手機拿出來說,“不過我偷拍了兩張照片,沒事。”

“我擦!”阮歆連忙給他點讚,“機智!我說當時手電筒光還那麽強,怎麽突然就沒電了。得虧是張六不知道手機是什麽玩意,真當你這是電筒。”

付然對著手機裏的照片揣摩了半天,“這個鬼陣說白了就是各種障眼法,讓你無意中只能走他給你鋪好的路,所以越走越走不出去。”

他背起包四周圍看看,領著阮歆往一叢樹林裏走,阮歆不太能理解,“鬼陣是迷宮我能理解,可我壓根沒見這山上有什麽蹊蹺的東西能擋住人的路,他怎麽就知道你一定按照他給你鋪的路走?就從來沒碰上個不走尋常路的鬼?”

“蠢不蠢,迷宮得拿墻給你圍起來才叫迷宮?你往前面走走看。”

阮歆大步流星走了有十來步才停下來,付然還杵在原地,對著她搖頭說道,“你這就又走錯了,回來。”

她完全迷茫,悻悻地原路返回。

付然領著她還是往前走,阮歆還當他要走她之前的路,結果他從兩棵大樹中間的夾縫走過去了,隔不到兩三步走進一個灌木叢裏,阮歆看灌木裏不少倒刺,提點著說,“你繞過去唄,幸虧你這是長褲。”

“繞過去就不是這條路了。”付然又左右看看,“你可以拿黃島主的桃花林帶入一下,你看見一棵樹擋在前面,肯定首先是想著要繞過去,可是繞過去的路上,兩側都是樹,你就只能順著這條路繼續往前走——無意中,你就偏離了原先的路線。尤其是鬼陣裏的每條小路都互相交錯,你會越偏越遠。”

阮歆回頭看向來時的路,問付然,“我們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山頂?”

“不用到山頂了,我們昨晚走了四個小時,無意中就繞了半個山,我們已經在南坡下山的路上了。”付然看向東面已經露頭的太陽,“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對於阮歆一個只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渣來說,跟著付然走準是丟不了的。

“快點,我手機要沒電了,移動電源給我炸了,看不到照片我們就歇菜了。”

兩個人不浪費時間,一路下山都沒再說什麽閑話,就是眼瞅著都要到地面了,付然還得三曲四繞的兜了好大一圈。一從山上下來,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累死了我擦。”

阮歆也蹲在地上直搖頭,“大爺的,真心不怕半路撞上鬼,就怕當鬼的有文化。把一座山做成一個迷宮,得花多長時間植樹造林,這皇帝真是吃飽了撐著……還有張六,你居然還順著他的意把阿雲給嫁了,你丫平時捉鬼不是很能耐嘛?關鍵時候你還屈服了!”

付然抹了抹額頭的汗,“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座山是他的地盤,何況他還是有點本事的,我不想橫生枝節。”

她不屑,“就一老流氓,能有什麽本事?”

“你可真小看了他。”付然問,“你從進去古墓到出來,看見皇帝了沒?”

阮歆這會琢磨著,“是沒有……奇怪了,這是他的墓,修得這麽豪華還用鬼陣來收奴隸,不可能投胎轉世去了吧?”

“有人篡位唄。”付然一臉深沈地說,“我們剛進去的時候,鬼奴隸的表現是很麻木的。可張六和鬼奴隸完全不一樣,他既不被限制自由,眼神、說話和普通的鬼沒有區別,我當時就想,一山不容二虎,張六應該已經代替了皇帝成為墓室的主人,後來我們跟著他進主墓的時候,那些鬼奴隸為他讓路,間接就證明了這一點。”

“鬼奴隸至少有二十來個,要是真的全聽他調遣,我也沒把握能把他降住。這個皇帝是真冤枉,把張六害死,結果還讓張六取而代之。這是帝王陵寢,裏頭寬敞豪華又是風水寶地,張六這鬼做得自在快活。”

阮歆似懂非懂地,“可按理說山上到處都是墳頭,不是應該整個墓室裏都是奴隸?”

“這個鬼陣只能收住無主孤魂,埋在山上的大都是附近的村民,他們在碑上刻了姓名,又有子孫給他們出殯,一路把他們送到冥府,不會讓鬼陣困住。還是昨晚我那句話,這山上的鬼魂都知道地底下有蹊蹺,就是沒投胎也敬而遠之,所以整座山空得鬼影都沒一個。”

手機在付然的手裏一震關機了,他一陣慶幸,“好在上山之前把電池充滿了,不然我們估計就出不來了。”

“可不是!”阮歆提起這茬還在偷樂,“要不是拿手機把鬼陣的照片拍下來,我們這麽大的迷宮,我們不可能走出來。張六這個老東西太雞賊了,說是給我們看鬼陣怎麽布,結果就還真的只是讓我們看一看而已,當我們過目不忘啊……”

付然哈哈起來,“你把他想得這麽善良?他是存心沒想讓我們走下山,具體點說,他是沒想讓你下山,他是想你給他做老婆!”

“你都把阿雲給他了,他還想怎麽樣?”阮歆郁郁地說,“不過墓裏的十來個鬼奴隸,一個女人的都沒有,難怪他這麽想找老婆。”

“舊時代怎麽能允許女人到這荒郊野嶺來?就是附近的村子真有女人枉死,可能就找個地隨便埋一埋,山上是給祖先們入土的,他們擔心野鬼沖撞了長輩。”付然說,“我要是帶著你走,又不知道正確的路,九成九是走不出來的。到時候只能把你丟在山上自找出路,正好順了張六的意。”

“擦!不對,問題是你已經把阿雲跟他結了薄,雖說阿雲現在的魂魄困在相片出不來,不會有什麽,可她要是出來了,是不是就只能嫁給張六了?”阮歆頓時覺著這件事很嚴重,亟待解決,“你把這事給我說清楚!”

付然拎著包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塵土說,“你還真覺著我會做鬼媒?鬼媒的儀式覆雜的很,你以為寫張條子就完事了?”

阮歆頓悟了一下,“這麽說你沒把阿雲嫁給張六?”

他無語,“當然沒有,你知道阿雲什麽時候生的?”

“啊……不知道,就知道她是雙魚座。”

付然攤手,“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啊!對!我們都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你怎麽可能把她嫁給張六……”阮歆樂地來回走了又走,“這個張六不是空歡喜了?活該!”

“他不單是空歡喜,古墓皇帝也要當不成了。”付然把包單肩一背,領著阮歆往前走,“政府計劃在年內對這個墓進行挖掘,到時候要把這個陵寢改成考古遺址和博物館公園,等考古工作結束,就把這個山劃入五聖山景區,到時候挖掘機一下去,半個山頭都能夷成平地。虧得皇帝已經不在墓裏了,不然看見子孫後代能把陵寢當成景點……哈哈哈。”

“你說張六取而代之,可鬼皇帝是能布出這麽非同一般的陣法,怎麽就能讓張六這樣的盜墓賊給收拾了?”

付然對這事不感興趣,“興許鬼皇帝在墓裏呆了上千年膩味了,自己跑出去旅游玩樂了,不是讓張六害得魂飛魄散了呢……我不關心他怎麽樣,我就關心我們還有多久才到李西村。”

“這就是了吧。”阮歆眼瞅著周圍的農田和水塘,一臉茫然,“不說這村子十幾年前幹旱的時候荒廢了嘛?怎麽還有人在種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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