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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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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該償還了,我來討債了。”

“什......什麽?!”

從極致歡愉的暈眩中醒來,眼前的景致由水氣彌漫的溫泉池移到繪著蘭草吐蕊的室內,身下的溫泉變成軟軟的被褥,丈夫一絲不掛的身體半懸空在她上方,帥氣不減的大臉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幾乎貼近臉龐,他鼻孔呼出的熱氣噴向她一掀一掀的長睫。

還沒等她回過神,不輕的重量壓上她毫無防備的雪白嬌軀,微疼的咬痕在嫩皙的左肩開出一朵紅梅,她聞到淡淡的,很輕很輕飄散在空氣中,帶有微甜醉人的香味。

又是一咬,她疼得睜大美麗雙眼,一顆黑色頭顱俯在隆起的小小山丘間,齒牙外露的吮吸飽實的嫩肉,咬了一口還不知足,含住顫抖的莓果用力吸吮舔含。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不是在泡溫泉嗎?為什麽小小暈了一下,醒來卻是......容不得她多想,驀然往上沖襲的戰栗席卷全身,石宜青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喉間發出媚人嬌喘,低吟不斷由唇畔流出,她發現自己控制不住一陣又一陣的浪潮,那火苗如千萬條小蛇在游走,溫泉滋潤過的身軀是水嫩的粉紅,以及歡愛中留下的點點淤紅,明顯得叫人無法忽視。

“不......不行......不可以......你離開......季亞連,你答應過不、不碰我,要我......心甘情願......”她想推開在身上點火的男人,可是自由意識的雪臂卻纏上他的脖子,十指插入他濃密的黑發裏。

“我後悔了,面對送到嘴邊的美食做一回小人又何妨,你當我是不講信用的混蛋好了。”額上一滴汗滴落雪嫩胸脯,他俯下身舔去,在順勢一吮,紅痕立現。

“你......你食言......”她嬌吟一聲,顫抖的雙峰被一雙大掌捧著,一下子輕,一下子重的揉搓,她難以自抑的蜷起粉色腳趾,小腿勾纏她的長腿,想抽身卻又忍不住摩擦。

“可你也很喜歡,不是嗎?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老婆,你也忍了很久了吧?”他火熱的灼燙在她身下摩挲,就是不肯進入的吊著她。

“我才不要......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好、好難受......”明明著火似的發熱,可下身卻有極欲填實的空虛,扭動不已的身軀渴望他再狠狠地點一把火,把她燒成灰。

“求我,青青,只要你開口我就給你。”忍著不深深埋入的季亞連面色潮紅豆大的汗珠不斷由臉頰滑落,危險又性感,充滿野獸般的爆發力。

被高高拋起,又吊在半空中不得抒發的石宜青咬緊嘴唇,紅唇如血地輕顫著。“該死的混蛋,我......我認輸了,輸給你的無恥......”

“遵命,老婆。”下腰一挺,兩人不留空隙的緊密貼合。

兩具欲火正熾的身軀一結合,兩人不約而同露出滿足神情。

“我一定會恨你......”她伸出發際間的手,細如水蛇的雪臂纏上丈夫的背,修剪整齊的指甲陷入賁起的肌肉,一條條爪痕紅得刺眼。

因為吃痛,他頂得更深,石宜青只能嗚咽輕泣,但是她的虛軟卻止不住身上男人的猛烈肆虐,他一次又一次地挺進,不顧她的哭泣叫喊,她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腰,配合他每一個強悍的侵入。

他們都沒預料到會這般美妙,那種無與倫比的激情將兩人緊緊包裹著,越掀越高的浪潮讓他們嬌嚶粗喘,完全沈溺在古老的律動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渾身沒力氣的石宜青再也喊不出聲音,只能隨著丈夫的律動。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他說出“我愛你”三字,莫名的,她又種想回應他的沖動。

她......愛上他了嗎?

極樂來臨的瞬間,石宜青只覺得眼前白光大閃,她無力地躺著,感覺她的下身被擡高,底下塞入了一顆枕頭,壓在身上的男人發出低沈笑聲。

但是她顧不得太多了,身體酸疼到只要輕輕一碰觸就會碎成粉粒,她又累又困乏的閉上雙眼,累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在沈沈睡去之前,她忽然想到一件令人發噱的事,擺泡溫泉了,和這個男人激戰一回流的汗比泡溫泉流失的水分還多,得不償失呀!她被奸佞小人騙得團團轉,他分明心懷不軌。

幾個小時後,一股誘人的食物想起將人喚醒。

“你醒了,老婆。”季亞連像只偷腥的貓,一臉饜足地以青髭新長的下巴磨蹭妻子水嫩粉頰。

“滾開,我不想看見你,我討厭你。”她悶悶地說道,拉高杯子蓋住頭,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其實她更討厭自己,意志不堅地被臭男人引誘,身不由己的回應他的撫摸和親吻,甚至比他更急切地想被占有,希望他用最也忙的方式征服她,讓她欲罷不能地任他需索無度。

丟死人了,她覺得沒臉見人,人家不過把手往她身上一放,十分惡劣的上下游走一番,她便全無原則的失去原先的堅持,戰鬥力全消,任憑擺布。

她是不是太沒用、投降得太快了?出院不到一個月就主權喪盡,被人吃幹抹盡。

“再討厭也要起來吃點東西,賭氣也要先顧全健康,挨不得餓,不要忘了你是正需要營養的人,鱸魚粥和姜片鴨是補血滋陰,清肝補虛的,還有養血補氣,活血化瘀的八珍雞湯,藥膳食補多食無害。”他好笑的拉下被子,低聲地哄著使起小性子的妻子。

聽著令人垂涎三尺的大餐,又聞到陣陣撲鼻而來的飯菜香,早已饑腸轆轆的小女人吞著口水,很有骨氣的搖頭,“我不餓,不吃,不食嗟來之食。”

“這道清燉羊肉燉得很軟嫩,用八個月大的小羊腿肉燉老姜,再加入紅棗和蘿蔔,聞聞著香味多清甜,入口即化,汆燙過的羊肉沒有一點羊腥味,有口福的人才吃得到......”砂鍋的蓋子一掀開,頓然滿室生香,濃濃的清燉羊肉味漫向鼻間。

“等......等一下,你不可以全部吃光,我雖然不是很餓,但是吃上一兩口的胃還是有的,我要想喝雞湯再吃羊肉,鱸魚粥也要留給我一碗。”喔!真沒用的肚子,越說越餓,咕嚕嚕地直打鼓。

看她一臉別扭又像吃的饞相,他眼神放柔的露出一抹寵溺。“定時定量不可貪多,喝湯墊墊胃是對的,不過粥先用再吃羊肉比較好消化,飯後甜點是三色布丁和你愛吃的草莓,剛上市的新品種,果實碩大又多汁香甜。”

季亞連準備的全是她最喜歡的東西,看似很好養的老婆其實很挑食,太過軟爛的水果她不吃,青椒、洋蔥、苦瓜、肥豬肉碰也不碰,餐桌上若有這幾樣煮成的菜肴,她一定會像偵探一樣一一挑出細微末屑,半口也不肯沾。

他認識她的時間久到可以編出一本書,除了沒親眼見證她的出生外,長牙日、周歲宴,她年年的生日,第一天上幼稚園,國小的新生報道,國中、高中的畢業典禮......一一參與到的他熟知她每一個喜好。

“你是怕我吃垮你猜不讓我多吃吧?”她用懷疑的眼光看向他,看得他好笑又好氣,差點噴飯。

“你的腦袋空空盡裝些廢料,撐死你和餓死你有什麽兩樣,我想我累死拼活的工作還養得起一個老婆,你不用擔心會把我吃窮。”光是“吃食”這一部分,他一年的收入能讓她吃到百歲。

石宜青微露羞愧地低下頭。“不然等我情況穩定一些找一份工作分擔家計,我應該也能賺錢......噢!好疼,你為什麽彈我額頭,你不知道男人的手勁是女人的十倍大,會把人彈笨的。”

“需要你老公把銀行存款亮給你看嗎?住得起年費千萬的溫泉館卻沒錢養家,是你太小看你老公的生財本事還是我給你很窮的感覺,讓你以為光靠我一份薪水養家會傾家蕩產。”他笑著揉揉她發紅的額頭,假裝沒看見她不滿的瞪視。

先給棍子再給糖的小人,雙面人,她唾棄他。“誰叫你說累死拼活的工作,我怎麽曉得你是出手闊綽的有錢人,我失憶了,你知道吧!你不說我從何得知你到底有多富有,有些人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借錢過日子。”

她又不是神會掐指一算,計算出他又多少資產,她只看過自己的存款簿,少得叫人汗顏,居然不到五萬塊,他從不給她家用嗎?為什麽她會窮到連“離家出走”的經費也沒有,吃、穿、用全由他的口袋支出。

石宜青認真地找過她的私人物件,趁丈夫洗澡的時候大肆搜查一番,可是除了身份證和健保卡外,她找不到任何一張信用卡、提款卡,或是駕照之類的證件,她的人生乏味得只剩下兩張卡而已。

銀行的存款簿還是她一起他才想到要歸還,來往的消費次數不多,薄子還很新,像是剛換過,雖然金額不多,她還是很珍惜地隨身攜帶,這是不能讓老公瞧見的私房錢,她得仔細藏好。

“老婆說得有理,全是老公的錯,等回到家後我會讓公司的會計師整理出財產明細表,讓你明了我的財務狀況。”季亞連一副“老婆至上”的好老公模樣,有商有量不藏私,為人坦蕩蕩。

“那是你的錢又不是我的錢......”她小聲咕噥。

“我的就是你的,夫妻間財產共有,不分彼此。”他帶笑的黑眸瞟向羽絨被下的玲瓏曲線,兩簇意猶未盡的小火苗在眼底輕晃。

“如果我們離婚的話,我可以分走你一半的財產......喔!你又虐妻,我要打一一三告你家暴。”舍不得家產就說一聲,她又不是非要贍養費不可,有手有腳還怕養不活自己嗎?她是失憶又不是腦殘,只要肯吃苦,何愁工作不上門。

“石小青,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讓你以為我是沒有脾氣的好人好事代表?”他微微沈下臉,指頭一勾朝上她腦門輕敲,不輕不重的力道表示不中聽的話別說,不要逼他使出夫權,制裁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惡妻。

她幹笑地眨了眨眼,神情既無辜又嫵媚。“我道歉,我不該口無遮攔,拿我們的婚姻開玩笑,故作幽默。”

說句老實話,在他們......呃,滾過床單以前,她真的沒想過這段婚姻會走得長長久久,他對她很好,好得讓人感受到他身為好丈夫的誠意,作為妻子的她無可挑剔,他是百分之百的好老公,萬中選一。

可是她有時半夜小腿抽筋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另一半的床是空的,她曾偷偷躲在樓梯口看他在樓下做什麽,之間他一口就一口煙,眉頭緊皺,神情像是被遺棄的孤雁,燈光照出的側面滿室憂郁陰影。

也許她的失憶對他而言是一種傷害,被自己所愛的人遺忘是多麽痛苦的事,他找不回昔日的甜蜜,只能在深夜裏借酒澆愁,黯然神傷。

但是她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對於她恢不恢覆他不是很在意,甚至希望她想起來又不願她記得她太多,把該忘的忘掉,只留下美好的那些,他的好像是補償,把他欠她的統統還給她。

她真的真的必須強調一件事,她只是失憶,不是變笨,別人對她的好與壞她還是看得出來,尤其是朝夕相處的枕邊人,她陌生的是他這個人而非觀察力,有些事只要多留心就不難看出其中的細微之處,缺乏安全感的人特別敏感。

“餓了吧?我幫你盛湯,雞湯上層浮了油不易散熱,小心燙舌。”對妻子,季亞連的包容無限大,旗下上千名員工的大魔頭心甘情願寵老婆,尤其在她被耗盡力氣之後。

“我知道了,謝謝,我餓得快翻過去了......”石宜青伸出手臂想接八分滿的湯碗,卻看到自己光滑的肩,星鉆般的眼陣眨了一下,又眨,有著片刻的靜默,“啊--我為什麽沒有穿衣服,你又對我做了什麽,你趁我神志不清的時候侵犯我......唔......”

對付女人歇斯底裏的方式是封住她大驚小怪的嘴巴,季亞連是昂藏六尺的大男人,他不羅嗦地以口吻住妻子柔軟嫩唇,連人帶被抱起,走向大床前方三公尺的半月形餐桌,擱放在自己腿上坐下,符合人體工學的紅色緹花椅本雙人座,適合夫妻或情侶共用。

至於衣服嘛......反正要再脫一回又何必穿上,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他可不想虛度,他想著在延長數日也不錯,山上的空氣新鮮,沒有城市的廢氣汙染,用來養病正好!

“等......等一下,我想起來我忘了什麽事,你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你有可能懷孕--”

一道女子的驚呼聲在休閑的午後揚出,有些驚恐的拉長音,嚇走了榕樹上正在啄食的綠眼繡雀,它拍拍翅膀朝藍天下的綠蔭飛去,停在不遠處的杜鵑小脖子一歪,似在感覺四周的動靜。

季亞連是懷有目的而來,事先做好了萬全安排,他讓還沒和外人接觸的妻子保持凈空的思緒,從醫院到家裏,除了醫護人員、司機和大廈管理員外,她面對的只有他一個人,他能很容易地影響她的所思所想。

一到了溫泉會館,稍作休息後他便進行陰謀第一步:帶妻子去泡湯。他知道她只要一泡溫泉就會想睡覺,精神不濟地把腦子放空,什麽都不想的讓硫磺水洗去一身煩躁,妻子一放松就是他引誘的機會來了。

果不其然,在身心舒緩的當下她是全無反抗能力,雖然有些許的抗拒卻敵不過身體的本能,兩年多的夫妻生活中他明了哪一部位是她的弱點,稍稍撩撥就能挑起她體內的欲火,敏感又熱情地迎向她。

沒有了記憶卻還是他認識的石宜青,變的是她看他的眼神,不變的是她處處為人設想,凡事總往好的一面看的心性,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有了第一回的肌膚交纏就有第二回,然後是第三回、第四回、第五回......只要體力上負荷得了,他就像發情中的野獸不斷地需索,一次又一次強索她的甜美,一次又一次吻得她意亂情迷,徹底迷失在他的懷抱裏。

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他們離開那張布滿兩人味道的大床時間並不多,在溫泉中做愛,除了溫泉再愛一回,填飽了肚子再回到床上激戰,稍事休息後又回到溫泉裏泡上半小時,讓過度放縱的身體得到滋養,回覆消耗的精力。

周而覆始的做愛、吃飯、泡溫泉、再做愛,睡覺反而是多餘的,在這七十二小時內他倆形影不離,有石宜青的身影就一定看得見身側的季亞連,他們忙得沒空穿上衣服,光著身子享受人生最極致的快樂。

還能說陌生嗎?相信他們早已熟知對方每一寸。

至於對石宜青而言,那是愉快又累人的“覆健”,不需要人扶也能走得很穩健,不走長路的話還能跑跑小碎步,這些天又拗又折,翻前挺後的運動量遠遠超過醫生的預定量,她急促的呼吸讓全身的血液熱起來,小腿的抽搐也沒再犯。

但是在欲望中她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似乎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怎麽也想不起來,每當她快捉到一點點靈光乍現的尾巴,一察覺她開始思考的季亞連便立即覆上來,吻去那腦海中模糊的影子,再一次投入瘋狂的歡愛中。

“青青,你不是想要一個孩子?老婆的需要老公要盡量使命必達,你看我這幾天多賣力呀,拼著彈盡糧枯也要滿足你,我的努力耕耘你要牢記在心。”他一副勞苦功高的神情笑睇妻子,黑瞳快速閃過一抹幽芒。

“使命必達是快遞公司的廣告詞,不要亂用,會被告侵權,還有,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小孩?我連照顧自己都十分吃力,哪有餘力多個嬰兒炸彈。”哇哇大叫的小貝比她肯定哄不了,換尿布、泡牛奶、打預防針,她沒抱上手就先累垮了。

“剛出院的那一天,你提起結婚兩年多為什麽沒有孩子,既然你有當媽的意思,身為孩子的父親理所當然要配合你,青青,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季亞連神色認真地輕撫她膚白透酡的面頰,無限愛戀的寵她。

“太早了......”她有些無力的輕喃。

她不認為他們該在這個時候懷有孩子,畢竟對她而言她才要認識他,短短的相處不代表以後就合得來,夫妻的名義只是讓兩個人多了了解彼此的機會,並非幸福的保證,她怎麽能確定他是那個“對的人”?

萬一有一天發生歧見走不下去了呢?當他發現他的愛不是愛而是同情,而她沒法像他愛她那般的愛他,那麽夾在來那個人中間的孩子會很可憐,愛不愛是大人的事,卻連累到無辜的下一代。

在她的想法中要經過一、兩年的磨合期再說,照他們原先約好的等她二十五歲再生,反正她不急,還有兩年,趁著年輕多想想,多看看,安排一下未來的生活,老是依賴丈夫會和社會脫節。

何況他會一直是她丈夫嗎?人心是易變的,她要先替自己著想,找好退路,要是老公變心了她還能有去處,破鏡難重圓,變了就是變了,苦苦哀求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挽不回漸行漸遠的背影,男人的不愛帶著絕情,不會回頭多看一眼。

“我們也該有個孩子了,過個兩、三年再生一個,若是你不怕累就生三個小討債鬼,你抱一個、我抱一個,另一個丟給我爸媽帶,讓他們享享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一家五口,和樂融融,再養頭毛發覆額的雪納瑞,孩子和狗在花園裏追逐嬉戲。

“三個孩子......”眼前浮現丈夫所講的畫面,像她的女兒,肖他的兒子,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坐在地板上堆積木......石宜青的眼中多了柔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對未來美景的憧憬。

她想要一個家,很想很想,一個只屬於她的家,不論以前或現在,有沒有記憶,即使身邊圍著一群人她還是感到寂寞,因為她的心似乎還在流浪,找不到歸屬感。

“青青,有我就有你,還有孩子,我們是真正的一家人,沒有人可以將你我分開,不論生與死,我的心只為你跳動。”他低下頭,吻住妻子軟馥香唇,不安分的手又探向浴袍裏,覆住豐腴的水蜜桃。

微微發出嚶呢,石宜青清亮的眼眸又轉為迷蒙,情欲被勾動,身體主動上前迎向他的手......

“等等,差點又被你岔開話題,你太陰險了,老是勾引我,我看上去像欲求不滿的色女嗎?”

“你不是,我是。”季亞連打趣地說道,摟著妻子連連在她的臉上落下細吻,把她逗得又閃又尖叫。

“你,季先生,不許在挑逗我,我要嚴重抗議你犯規。”好討厭,她為什麽不覺得他的吻令人不舒服,還有點心動。

季亞連不理會妻子的掙紮,重重在她唇上一吻,一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這裏說不定有個小生命,想象他瞇著眼大哈欠的樣子,吐著口水呀呀叫。”

“不、不會一次就中吧?我應該在安全期裏。”她的“好朋友”剛過不久,不可能會懷孕。

他取笑地一擰她小巧鼻頭。“哪有什麽安全期,孩子要來的時候就會來,擋也擋不住,我們要做的是期待,盼著他早一日到來,不然他在你的肚子裏聽見母親的嫌棄,也許就不出來,卯起來折騰,讓你知道小人得罪不起。”

“餵!你別說來嚇唬人,哪來那麽玄奇的事,我才不信哪知小鬼這麽想不開,投胎當我的小孩,我最近很倒黴,還沒到廟裏上柱香轉轉運。”這位季先生行事太謹慎了,沒有醫生的允許不準她出門,要留在家裏靜養。

石宜青不算是虔誠的信徒,她信佛祖也信上帝,但也可以說都不信,全看她一時的心血來潮。

不過生在臺灣這個小地方,家家戶戶幾乎都有神明桌,供奉祖先和四方神明,逢年過節、初一、十五拿香來拜拜,環境如此難免受到熏陶,對廟裏的大佛、菩薩多少心存敬畏,信一尊神跟信兩尊神都差不多,主要是祈求平安,保佑身體安泰、大吉大利、無災無難。

一聽到“廟裏”,季亞連眉尾揚了一下。“是我們的小孩,信我者富貴安康,前世積福者才有幸有我們這樣的父母。”

“少往臉上貼金,真當自己是全福人家,總之沒做任何防護之前不許碰我,我們要楚河漢界分明,誰也不能越線。”她說得好不果斷,好像她說了算,只要她態度堅定就能力抗拒所有誘惑。

可惜石宜青是個心軟的,空有氣勢無霸氣,遇到撕咬成性的季亞連這頭狼,勝負立現,根本不是對手,季亞連比石宜青更了解她自己,他知道用什麽方式能制得住她。

“好,我讓人送一打保險套來。”事先在上頭用小針戳洞,同樣的效果,她對這種事向來很遲鈍。

她一怔,表情像是吞了十顆生雞蛋。“十二個?”

“你有看過一打七個的嗎?”他好笑在心。

“我、我們不是要回去了,用不完啦!我、我真的不行,那裏磨得很痛。”石宜青說的臉紅,有些埋怨丈夫的不知節制。

難怪她走路有點奇怪,常要他伸手扶著,原來不是先前受傷的緣故,而是某人“使用過度”。他一聽,低聲悶笑。“我們多停留兩日好了,讓你養傷,那一打回家再用,青青,我也可以是體貼的好老公。”

“養傷”兩個字一出,她立即明了話中所指,當下惱怒地輕捶他一下。“不管,我要出去逛逛,看看山色,聞聞花香,聽聽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你不能再把我拐到溫泉池做那種事,我不做溫室的花朵。”

“好好好,別激動,都隨你,瞧你小拳頭握得死緊,我要不點頭都要落在我身上了,唉,怎麽一時眼睛進了沙,娶了頭母老虎為妻呢?失誤,失誤。”季亞連笑著搖頭,輕松握住妻子揮來的粉拳,先放在手心摩挲,再舉到唇邊輕啄,笑她出拳無力。

“季先生你很討厭。”石宜青一瞪眼,不太高興他取笑她孩子氣,大大的眼睛映著一張溫柔笑臉起身就要出去。

“季太太,你想穿浴袍出去嗎?我是不介意,不過你的心臟要夠強壯,能忍受別人瞧你的一樣眼光。”他氣定神閑地搓著下巴,打量妻子的穿著,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正要跨出獨棟浴屋院子的小腿僵住,慢慢回頭,臉上是懊惱和對丈夫的不滿。“壞人,你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

“我以為你只是失憶不是失智,難道縱醫生對我隱瞞你的病情,其實你還有更重大病癥?”瞧她快翻臉了,他大笑地牽起想把他甩開的小手。“好了,不逗你了,我的老婆是宇宙第一美人,不管穿什麽都好看,我看得兩眼發直,為免有人來搶,我們趕緊去換裝,大紅花的阿婆裝才能掩蓋你奪目嬌顏。”

“哼,巧言令色,你當我沒照過鏡子呀!我五官長得正但絕對不是令人驚艷的大美人,街上隨手一捉就有一大把青春無敵的萌妹,誰會多看人老珠黃的人妻一眼,因為嫁給你,我掉價了啦!”別人的老婆不值錢,養眼的是敢露、敢大聲嗆人的正妹。

也許是經歷過一場瀕死的車禍,知道自己差點死掉的石宜青在心態上有極大的變化,她覺得自己“老了”,不再是街頭活蹦亂跳的小女生,她更珍惜生命,想要去做想做卻還未做的事。

她認為老天爺沒收走她是給她再活一次的機會,她要活得有意義,當個全新的自己,絕不為了一點小事沮喪。

只是人妻的頭銜一冠上,做什麽事都不方便,父母雖然不在人世了,她還是有人管著,不能自由自在地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她有甩不開的家累。

“我瞧瞧青青老了沒,你的魚尾紋呢?你臉上的皺紋和擡頭紋、法令紋藏到哪裏去了?老太太,你還真年起,老當益壯,皮膚養得像剛蒸熟的水豆腐,你一把年紀了還能美成這樣,我真的相當憂心。”他話意半真半假,確實對某人的執著很感冒。

石宜青雖非艷麗的美女,但是青妍的五官十分可人,大眼睛非常有神,笑起來很甜,巴掌大的笑臉有著我見猶憐的秀麗,打小就有小男生跟在後頭轉,大一點也有不少追求者,很多人對“妹妹型”的她會產生莫名的保護欲,想把她護在羽翼下當嬌花保護。

但事實上那只是外表,真正的她有著勇士般的靈魂,天不怕、地不怕,上山下海、爬樹、挖蚯蚓和同學打賭夜宿墓地,她唯一怕的是連哥哥不愛她,被別的女人搶走。

不過那是從前,現在她對季亞連的感覺是有點喜歡,沒那麽愛,有緣便在一起,無緣也不強求,好聚好散不枉相識一場,當不成夫妻就做朋友,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她不會吊死在一棵樹上。

噗哧一笑,她想氣也氣不起來。“讓你當一回白馬王子,護花兼護老婆,我老了也要牽著我的手,每天當我的鏡子說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少說一句就踢你下床睡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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