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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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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嗯?”

旁邊有桌子, 石頭料的。

夏純吟坐過去,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的說:“我還以為......你要裝一輩子呢。”

她說話的表情很純真, 也沒其他的意思,純粹就是好奇。

從秦毅反常的第一天她就看出來了。

秦毅在她對面坐下, 替她把保溫桶打開,挺坦然的承認了:“有點累,明天再裝。”

夏純吟點頭:“哦哦。”

他今天做的飯菜也挺豐盛的,一回生二回熟, 味道肯定也比之前的要好。

夏純吟吃到中途會擡頭看他一眼。

秦毅也不說話,就坐在她對面,安安靜靜的看她吃。

偶爾會擡手, 替她把耳邊落下來的碎發重新捋到耳後。

“今天幾點收工?”

她嘴裏塞滿了酥肉, 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不確定,今天有場大夜戲,可能會晚點。”

秦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夏純吟疑惑:“你要等我嗎?”

他搖頭:“不等。”

夏純吟對於他的回答也不意外,她真的只是問一句。

因為害怕他又像上次那樣堅持送她回家。

北城太遠了,他還有工作, 一來一回,身體也受不住。

秦毅把湯端出來, 順眼低眉的:“反正你也不缺人送,我又算個什麽呢,頂多就是花一天的時間給你做飯熬湯的哥哥而已。”

夏純吟見他那副我有委屈但我不說的可憐小媳婦樣,知道他的中場休息時間已經結束了。

想了想, 她配合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秦毅不說話。

夏純吟又把湯端回給他:“你開車過來,肯定也還沒吃飯吧, 你先把這個喝了。”

他沒接:“你喝吧,我特地給你熬的。”

“你不餓嗎?”

“沒事,我餓一會沒關系的,沒餓到你就行。”

夏純吟突然感覺這碗沈甸甸的。

她哆哆嗦嗦的把碗推過去:“你多少吃點吧。”

秦毅輕擡眼睫,聲音溫柔:“怕我餓著嗎?”

她誠實的開口:“怕我被雷劈。”

秦毅又不說話了。

夏純吟把筷子給他:“也怕你餓著。”

然後他才微不可察的抿了下唇,在笑,但努力忍著,不至於太明顯。

“小桃子和其他男人一塊吃過飯嗎?”

夏純吟覺得他是在問廢話:“當然吃過啦。”

他又問:“單獨吃過嗎?”

夏純吟問他:“我爸爸和爺爺算嗎?”

“除了爸爸和爺爺呢。”

她在回想。

秦毅眉頭逐漸緊鎖,她回想的時間越久,他眉頭緊鎖的程度就越厲害。

夏純吟將自己的塵封的記憶都掏了一遍,實在是沒想起來。

於是搖頭:“沒有了。”

眉頭逐漸松展,然後秦毅就滿意的笑了,這會也不忍著了。

“明天我有航班,可能不能過來,你後天想吃什麽可以提前告訴我,我給你做。”

“不用了。”夏純吟怕他身體扛不住。

開飛機本身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更何況他還開車一來一回都得一天的時間了。

秦毅也沒多說,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音量不大。

夏純吟吃完了飯,他把東西收拾好。

手指卻不小心劃傷了,因為是保溫桶邊緣的金屬扣。

夏純吟眼尖,看到了,握著他的手查看了會傷口,不算太深,但是長,還是挺嚇人的:“等會,我去給你拿創可貼,我包裏有。”

秦毅把手抽回來:“不用了。”

把她剛才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糖醋排骨,幹煸牛肉,土豆燒牛腩。”

夏純吟認命了,跟背菜名一樣報出這幾樣來。

秦毅心滿意足的重新坐下:“還得多吃些青菜,只吃肉的話會消化不良的。”

他看上去就是個善解人意的大哥哥。

夏純吟做出退步:“辣椒炒雞蛋。”

秦毅:“辣椒不算,換一個。”

夏純吟試圖和他講條件:“那你在熬湯的時候往裏面放點蔥。”

秦毅微笑:“嗯?”

夏純吟只能妥協:“好吧,你自己看著做。”

“我做了你得老實吃完。”

夏純吟討價還價:“少做一點。”

飯吃完了,秦毅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他還得早點休息,明天是中午的航班。

機長一般都得保證充足的睡眠。

夏純吟讓他先站著等一會,她回化妝間給他拿了個創可貼。

小女生用的東西都比較在乎外貌。

創可貼也是。

比較可愛的卡通圖案。

她給秦毅的傷口貼上,囑咐他:“回去之後用碘酒消下毒,洗澡的時候別碰水。”

這些秦毅自然比她要清楚。

但還是聽話的點頭:“好的。”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被夏純吟吩咐的感覺。

她吩咐自己一輩子才好呢。

秦毅投餵結束後就回去了。

夏純吟進了化妝間,助理也剛吃完飯,看到她了,笑著上前,問她怎麽去了這麽久。

她說:“我吃飯慢。”

這個助理自然知道,夏純吟吃飯很慢,粉條都是一根一根的吃,細嚼慢咽很久。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不會多問,但今天不同,今天給她送飯的是她那個欲行不軌之事的哥哥。

夏純吟知道她想問什麽。

“就是哥哥。”

“只是哥哥?”

夏純吟點頭:“只是哥哥。”

這部戲拍完,夏純吟胖了整整十斤。

好再她骨架小,也看不太明顯,就是臉上的肉明顯多了。

經紀人叮囑她好好減肥。

雖然現實生活中看著還是很瘦,但屏幕會把人拉寬,這也是為什麽那些藝人明明已經很瘦了,卻還在堅持減肥的原因。

沒辦法的事。

誰都想好好吃飯。

這部戲拍完,她有了半個月的假期時間。

先是回了趟家,和爸媽待了一周,然後才回北城。

這次回家,家裏人都在擔心她的終生大事。

老爺子還想著和秦家的娃娃親呢。

秦家那孫子可是個香餑餑,當初他好不容易借著那算命先生的口把秦老頭給忽悠上了,勸服他定了這個娃娃親。

晚上吃完飯,老爺子單獨把夏純吟叫過來:“小桃啊,坐爺爺旁邊。”

夏純吟聽話的在他旁邊坐下:“爺爺,怎麽啦?”

老爺子問她:“最近和你秦毅哥哥還有聯系嗎?”

他們一周前剛見過面。

夏純吟點頭:“見過的。”

老爺子似松了口氣,他拉過夏純吟的手 ,語重心長的勸道:“爺爺這個身體也沒多久活了,爺爺就希望能在閉眼之前看到你找到幸福。”

夏純吟不高興了:“您身體好著呢,還可以活好多好多年。”

老爺子笑了:“好好好,那我就聽我們小桃子的,再多活好多好多年。”

“爺爺我就這一個心願,就是能親眼看到我們桃桃早點找到一個能保護她疼愛她的好老公,我們桃桃這麽乖,就是性格軟弱了點,也是我們以前太溺愛你了,什麽事也不讓你親自去做,你很乖,很聽話,但就是不夠獨立,在這方面,是爺爺和你爸媽的錯。”

老爺子嘆了口氣,“秦家那小子其實我也不怎麽喜歡他,兔崽子被追捧慣了,骨子裏就有種看不起人的傲勁,這是他們老秦家的通病,要我說啊,讀書人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你看我,我到現在都瞧不起他爺爺和他爸,但秦毅那個兔崽子爺爺是打心眼裏的認同,活到我這個歲數,見的人多了,是很難這麽認同一個人的,而且還是個年輕人。”

爺爺說了很多,夏純吟就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聽著。

末了,老爺子問她:“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夏純吟也不知道。

她以前是想嫁給他的,後來可能是他的抵觸過於明顯,讓她難過的次數太多了。

久而久之夏純吟就覺得,也不是非他不可了。

沒有得到回答,老爺子也沒勉強。

畢竟婚姻這種事未來是要過一輩子的,他不會勉強自己的寶貝孫女去做任何事。

她要做的,就是幸福健康的過完這一生。

走之前老爺子偷偷塞給她一張卡:“不喜歡咱就不幹這行,累死累活拍一部戲還得挨那麽多人的罵,咱家也不缺這點錢,什麽時候想換工作了就跟爺爺講,爺爺幫你打點。”

爺爺老了很多,比上次見他的時候還要老了。

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白頭發越來越多。

人一旦過了某個歲數,就會肉眼可見的變的衰老,日覆一日。

見一眼,就少一眼。

夏純吟看著爺爺佝僂的脊背,以前他精神很好的,每天六七點就去公園打太極。

前幾天聽媽媽提起,爺爺的腰不行,坐久了就疼,別說站著了。

夏純吟不在家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是躺著的。

沒法坐,坐不起來,一坐就疼。

可這次她回來,為了不讓她擔心,爺爺就這麽硬抗著。

坐疼了,也不吭聲,反而還在擔心她過的不好。

夏純吟眼睛一熱,在眼淚掉出來之前上了車。

她別的也不想了,就希望家人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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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城以後,周瓊特地在盛香樓訂了包間,說要給她接風洗塵。

秦毅和周亦自然也在。

周亦的公司最近在忙著上市,他工作忙,所以他們也挺久沒見過面了。

他今天穿的挺正式,一身正裝,還打了領帶。

看到夏純吟了,他拿出一個精致的黑絲絨盒子給她:“殺青禮物。”

夏純吟伸手接過,道了謝。

周亦讓她打開看看,看喜不喜歡。

夏純吟聽話的打開了。

是一條鎖骨鏈。

周亦長了一張溫柔的臉,這仿佛是他的優勢。

讓人討厭不起來,見到的第一眼就會覺得親切。

“上周去美國出差,看到客戶戴了條一樣的,覺得應該會很適合你,所以特地去專櫃也買了一條,喜歡嗎。”

夏純吟點頭:“喜歡,謝謝周亦哥哥。”

周亦笑了笑:“不用謝。”

說完,他看了眼身旁距離自己兩個空位正在喝水的秦毅。

臉色微訝,故意問了句:“小桃子第一部 主演戲殺青,你不會沒給她準備禮物吧?”

秦毅放下杯子:“忘了。”

周亦似乎挺驚訝的,不過也就驚訝了那一會,他打圓場一般的笑道:“你平時工作忙,不記得也正常。”

秦毅看了眼夏純吟,語調輕慢:“我前幾天去找你,你都不告訴我你要殺青了。”

夏純吟沒想到話題就這麽轉到自己身上了:“我......我忘了。”

秦毅看上去不太高興:“三個月沒見你的人都知道你殺青了,每隔幾天就給你送飯的我卻不知道。”

周亦神色微動:“送飯?”

周瓊在一旁笑道:“小桃子不是在外地拍戲嘛,秦毅怕她吃不慣那邊的飯菜,所以有空了就會在家做好飯菜然後開車給他送過去。”

正好服務員推開包間的門進來,把擺盤好的菜端上來。

秦毅非常貼心的讓服務員把清炒油麥菜放在夏純吟那邊。

這是他特地給她點的。

她不愛吃蔬菜的毛病總得改改。

“點的小份的,吃得完。”

夏純吟欲哭無淚:“我可能......應該......或許......肯定吃不完。”

秦毅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聽話。”

每次周亦要和夏純吟講話,秦毅都會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岔開。

反覆了好幾次,十分刻意。

周亦放下筷子,正要開口。

秦毅看上去挺無辜:“你不會生氣了吧?”

周亦:“......”

秦毅懶洋洋的一句:“如果是我的話,不管小桃子怎麽忽視我,我都不會生氣呢。”

興許是裝累了,懶得裝了,最後那句話說的毫無情緒起伏,甚至還帶點挑釁。

夏純吟欲哭無淚的吃著油麥菜。

你不生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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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到一半,秦毅去洗手間,碰到在隔壁抽煙的周亦。

兩個人連招呼都懶得打。

周亦卻罕見的擋住了他:“你哪根筋搭錯了?”

秦毅微瞇了眼,警告他:“把你手裏那煙挪遠點。”

周亦點頭笑笑,把煙掐了:“怎麽,開始戒煙了。”

秦毅也笑,笑的還挺欠揍,仿佛故意一般:“小桃子不喜歡聞煙味,我待會還得送她回家呢,總不能熏到她吧。”

周亦問他:“裝的累不累?”

“挺累的,又惡心,所以我現在也挺能理解你了。”秦毅雖然是在笑,但他的笑裏總是帶著很濃的□□味,“你裝了這麽久,人變惡心似乎也挺正常。”

周亦不笑了。

秦毅也不想忍了,幹脆直接把話說開:“我知道你和臧嫣是朋友,你讓她以後別來煩我,我這人不光脾氣不好,和善良兩個字也不搭邊,得罪我沒好下場的。”

周亦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走的挺幹脆。

他從小就不喜歡他。

你羨慕別人的時候,別人往往也正羨慕著你。

周亦羨慕秦毅的自由。

他好像永遠擁有自己選擇自己未來的能力。

而他,從出生起就被放在一個定了形狀的模具裏。

他的未來一眼就能看到底。

無論他怎麽長,最後都會被打磨擠壓成那個模具的形狀。

於是他學會了偽裝,用世人都喜歡的偽善來掩蓋自己陰暗的一面。

他內裏其實爛透了。

他嫉妒秦毅,嫉妒的發瘋。

每個人都會向往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如果他也能自己選擇的話,他不會想要現在的生活的。

可能他會成為一名律師,幫人打點官司。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繼承家產而做準備。

臧嫣算是一個意外,他沒想到她會做出那麽瘋狂的事情。

還好最後什麽事都沒發生。

周亦突然覺得很累,他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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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周瓊和周亦一塊回去的,去照顧老爺子。

他近來身體不太好,所以總得有人在身邊伺候著。

老爺子脾氣不好,生病以後尤其,有時候神志不清了還會胡亂打人。

所以周瓊只能回去。

秦毅今天沒喝酒,因為知道要開車,所以故意沒喝的。

他說自己渴了,讓夏純吟幫她拿瓶水,副駕駛手邊往下摁一下就能打開,裏面有。

夏純吟彎腰,摁了一下,果然開了。

和水一起放著的還有個盒子。

秦毅故意問了一句:“呀,怎麽還有個盒子。”

夏純吟搖頭,繞過那個盒子把水拿出來,遞給他:“不知道啊。”

秦毅空出手去接水:“你不打開看看?”

夏純吟一臉正直:“別人車上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碰的。”

秦毅輕嗯了一聲,又說:“我讓你碰。”

他也不裝了,語氣又恢覆到了從前。

一半霸道一半命令。

夏純吟覺得他可能又裝累了,中場休息會。

也是,剛剛吃飯的時候裝了一晚上,是該累。

她聽話的把盒子拿出來打開,是塊手表,女款的。

“送給我的嗎?”

秦毅點了下頭,沒說話。

夏純吟疑惑:“那剛剛周亦哥哥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禮物是要單獨送的。”他垂下眼睫,安靜的看她,深邃的眼底藏著淡淡笑意,是溫柔的,同時又帶了點不加掩藏的愛意。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夏純吟看到。

他要讓她看到,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尤其是給重要的人的禮物。”

本身就不是那種凡事都要求回報的人。

甚至被誤解了都懶得替自己解釋的人,第一次覺得,適當的收取點回報其實也挺好。

他希望夏純吟能看到,自己為她做的這點改變。

如果能感動,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可以一時不愛他,但不能時時不愛他。

所以他還要更努力,努力讓她重新愛上自己。

可能會有點難,但沒關系。

她喜歡自己的時候,肯定比現在還要難。

現在回想起來,除了後悔還是有難過的。

小朋友的心思敏感,屁大點的事就會難過好久。

他脾氣又壞,對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只要一想到,她肯定因為自己,而偷偷躲起來哭過,他就很難過。

又自責啊,又難過的。

他怎麽就瞎了眼呢,那麽可愛的小朋友,他這麽晚才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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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吟又見到了臧嫣,在某個晚會上的後臺。

她剛做完妝發,身上穿的還是自己的白裙子,看到夏純吟了,她笑著過來和她打招呼。

“吃飯了嗎?”

夏純吟面對她時,還是會有些不自在:“吃過了。”

臧嫣點頭笑笑:“過幾天是你周亦哥哥的生日,到時候你應該會來吧?”

周瓊阿姨前幾天和她說過這件事,讓她到時候記得去吃飯。

她遲疑了一會,問臧嫣:“你也去嗎?”

臧嫣笑的挺理所當然的:“去啊,怎麽不去,我好歹也和周亦是老同學,肯定得去給他慶祝下生日。”

夏純吟不用問也知道她為什麽去。

給老同學慶祝生日是假,想見秦毅是真。

於是她好心提醒了一句:“秦毅哥哥應該不去的。”

臧嫣神色微僵,卻也只是那一瞬,很快就恢覆了往常的淡淡笑意:“他去不去和我有關系嗎?”

夏純吟哦了一聲,正好化妝師來了,她剛要過去,臧嫣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他們不是表親嗎,表哥過生日,他為什麽不去?”

夏純吟說:“因為他們關系不太好。”

臧嫣挑眉:“因為你?”

夏純吟急忙搖頭:“和我沒關系。”

她還沒過來之前他們的關系明顯就不太和諧。

臧嫣似乎沒打算就這麽放她走,問題一個接一個:“那你喜歡秦毅嗎?”

夏純吟楞住:“什......什麽?”

臧嫣把滑下肩頭的吊帶重新拉上來,她皮膚白,白的刺眼,像是在牛奶裏泡過一樣:“喜歡又不可恥,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很值得別人去喜歡的人。”

她是笑著說出這番話的,“如果你不喜歡他的話,就早點把他讓出來,一直霸占著,我會嫉妒的。”

她知道她話裏有別的意思,但夏純吟只記住了那句:“如果你不喜歡他的話,就早點把他讓出來。”

對啊,如果不喜歡,就不能一直吊著。

這不好。

可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他。

以前肯定是喜歡過的,可後來她反覆的催眠自己,不要去喜歡他。

時間長了,喜歡似乎也就慢慢的淡了。

可突然有一天,他又出現。

很奇怪,這種感覺很奇怪。

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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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單獨在外面住的,因為不想一直打擾周阿姨。

下了活動回到家已經十二點了。

她又累又困,還冷。

穿著禮裙夜風吹了一宿,她剛把衣服換了,連卸妝的力氣都沒了。

手機響了,她手在沙發上胡亂的摸,拿起後看了眼聯系人。

秦毅。

她趴在沙發上,按下接通:“餵。”

聲音虛弱又帶點啞。

秦毅問她:“回來了?”

“嗯。”

秦毅看了她參加的那場晚會的直播,所以也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到她的聲音,他心疼的不行:“很累嗎?”

夏純吟怕他擔心,於是說:“還好。”

“我給你買了宵夜,給你補充體力,充充電。”

夏純吟聽到宵夜兩個字,眼睛亮了,從沙發上坐起來:“你已經過來了嗎?”

“嗯,就在你家樓下,你打開窗戶就能看到。”

夏純吟穿上拖鞋過去,把窗戶打開,果然就看到了站在下面的秦毅。

他手裏提著宵夜的打包盒,此時正好也擡著頭,剛好和她的視線對上。

他聲音溫柔,笑容也溫柔:“你是想先填飽肚子呢,還是想先補充體力呢?”

居然還有選擇。

夏純吟想了想:“那就先補充體力吧。”

她已經累到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

秦毅滿意的笑了:“那就先恭喜這位小朋友,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直到下樓給他開門,被他一把抱住的時候,夏純吟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秦毅好像,已經不僅僅是裝綠茶那麽簡單了。

他就是個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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