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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番外之:北城VS靜雅篇(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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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心的等待中,終於等到了去三亞度假的日子,清晨,靜雅興奮的把幾套性感泳衣裝進行李箱中,騰宇開車過來把天佑送到了幼兒園,然後,我們出發了。

時值盛夏,三亞的游客多不勝數,和煦的陽光、湛藍的海水、柔和的沙灘、無一不令靜雅感到興奮,看著她開心的模樣,我很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欣慰。

這一生,我唯一想給她的,金錢無法衡量的,就是快樂…

我們住在附近自家開的度假村,靜雅已經換好了一套米黃色泳衣,她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在柔和的沙灘上跳躍,陽光照耀在她光潔無暇的臉龐上,映照出她的笑容像一朵盛開的雪蓮花,淡雅,清秀,靠在躺椅上的我,一瞬間陷入了恍惚…

“北城,我們下去游泳吧?”

她跳到我面前,指了指身後湛藍的海水,我搖搖頭:“坐了大半天的飛機,頭暈,讓我歇會,你先去玩。”

“那好吧…”

她轉身欲走,我一把拉住她:“海裏人多,別游的太遠。”

“知道啦,我會一直在你的視線裏。”

說完,她疾步跳進了大海,在我的眼皮底下歡快的潑水,我戴著深褐色墨鏡,唇角因為感染她的快樂而不自覺的上揚。

“先生,你好,可以幫我們拍張照嗎?”

耳邊傳來溫柔的請求聲,我微微側目,原來是兩個年輕女孩想合影。

“恩好。”

我沒有拒絕,起身接過相機,對準已經擺Pose的兩人哢嚓哢嚓拍了幾個鏡頭。

“謝謝先生,麻煩你了…”

“不客氣。”

我把相機還給她們,剛躺回去不到二分鐘,耳邊再次傳來溫柔的聲音。

“先生,你好,可以請你喝杯香檳嗎?”

一杯香檳晃到了我面前,我頭一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極其性感的女郎,玫瑰般的紅唇閃耀著璀璨的光芒,火辣的身材凹凸有致,她坐到我旁邊,另一只手裏也端著香檳。

出於紳士禮貌,我接過去一口喝幹,把杯子還給她,含蓄的說:“你可以坐的離我遠一點嗎?”

“為什麽?”她詫異的挑眉。

“因為…”停頓了一下:“我太太會吃醋。”

性感女郎抿嘴輕笑,搔首弄姿的理了理棕色的卷發:“先生,別騙我了,我觀察你老半天了,根本沒有女人靠近你,你哪來的老婆?”

我沒好氣的笑笑,指著前方的大海說:“她在游泳,穿米黃色泳衣的那個,看到沒…”

突然,我說不出話了,因為,那個熟悉的身影竟然不見了…

騰一下站起身,我迅速跳到海裏,大聲呼喚靜雅的名字:“靜雅…靜雅…”

雖是盛夏,可是突然尋不著熟悉的人,我還是覺得海水刺骨的冷。

焦慮的回到渡假村的旅館,房門一推開,懸在半空中的心終算是落下了。

“靜雅,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沙發上躺著已經換下泳衣的妻子,她見我進來,沒好氣的翻個身,不理睬我。

“怎麽了?”

我坐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怎麽。”

“沒怎麽躲房間裏幹嘛?快起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不吃!”

“為什麽?”

“頭暈,累!”

我楞了楞,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她在吃醋…

“剛才不是玩的挺起勁,怎麽才這麽一會功夫,就累成這樣了。”

“心累。”

我憋著笑:“怎麽個累法?”

“看見你就累。”

“好了,我不就幫人家拍兩張照片嗎?你以前可沒這麽小家子氣。”

她猛的翻身坐起:“只是拍照片嗎?!”

我抹把汗:“還喝了一杯美女的香檳。”

“這還不夠我累嗎?!”她怒目圓瞪:“我讓你陪我去游泳,你瞇著眼慵懶的說:坐了大半天的飛機,頭暈,讓我歇會,你先去玩。結果呢,人家美女找你拍照,你二話不說就爬起來,你沒看到那兩個女人是故意引誘你嗎?擺的那是什麽勾人的姿勢?挺胸提臀,只差沒跟你勾手指了!

我怔怔的望著她,正想解釋,被她一個淩厲的眼神制止:“還有,人家給你香檳你就喝嗎?你跟人家很熟嗎?假如酒裏再放什麽藥之類的,你怎麽辦?像當初強暴我那樣把她也強暴嗎?哦不對,不需要強暴,人家巴不得跟你那樣呢!”

強暴…多麽遙遠的兩個字,有多久沒聽到這麽驚悚的字眼了…

“瞧你說的什麽話,我都是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對那些嫩草嫩花的不感興趣,而且那個送香檳的女人,我也是為了趕緊打發她走,才不得已的喝掉她的香檳,你需要吃這些無厘頭的醋嗎?”

我說完,把視線移向她的身體,實時的讚嘆:“在我眼裏,你永遠是最有魅力的女人,只要有你在,別人都是空氣…”

她仰起下巴:“那我不在,別人是什麽?”

“是…別人就是別人唄。”

我被她問的有些語結,心裏感嘆,三十幾歲的女人了,吃起醋來真是要命。

“北城…”她突然有些委屈:“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久了,已經沒有激情了。”

我大驚:“當然不會啊,你怎麽會這樣想?”

“今天我在海裏,看到你那麽熱情的幫別人拍照,心裏覺得好生淒涼…”

“靜雅,你想哪去了,我那是熱心,不是熱情!”

她嘆口氣:“算了,你去幫我買兩盒太太口服液。”

“買那東西幹嘛?”

“我內分泌失調,快去!”

當我屁顛屁顛的把太太口服液買回來時,靜雅正在跟誰通電話,我一進門,她趕緊把電話給掛了。

“給你。”我把東西遞給她,沒多問什麽。

“謝謝。”

天色漸漸沈了下來,這是我們到三亞的第一個夜晚,我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送給靜雅,她打開一看,竟然是兩套性感的睡衣,沒好氣的扔一旁:“我就知道你帶我來旅行是幌子。”

“怎麽說?”我湊上前。

“這東西能穿嗎?我最討厭黑色的蕾絲睡衣了!穿到身上像蛇皮一樣,惡心死了!”

“不是還有一件嗎?”我把粉色的那件遞給她。

“這個更誇張,粉色制服誘惑?你什麽品位啊你,太庸俗了!”

我頹廢的倒在床上:“行,那你穿你自己帶的吧。”

靜雅洗好澡,我像變戲法式的從背後拿出11枝紅玫瑰:“老婆,我愛你。”

以為她肯定會感動的抱住我,然後說一句:“老公,我也愛你。”

結果,她花是接過去了,卻疲憊的躺在床上:“老公,我知道你想要我怎麽報答你,但是今天我們都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天再戰哦。”

明天…

一陣暈眩,明日覆明日,明日何其多…

隔天中午,我們正準備午休,房門被拍得咚咚響,我疑惑的起身去開門,門一開:“嗨,北哥,好久不見。”

我一看是尹沫和歐陽楓,驚詫的問:“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也來旅行啊。”

“不是,你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聽你老婆說的唄。”

歐陽楓上前促狹的問:“二人世界過的如何?”

我被他問的一頭霧水,砰一聲關了房門,轉身問靜雅:“你跟歐陽說我們來三亞了?”

“跟他老婆說的。”

“為什麽要跟她說啊。”

她無所謂的撇撇嘴:“怎麽不能說了?”

“我原本是計劃過二人世界,現在倒好,他們來了,二人世界就變四人世界了。”

“有那麽嚴重嗎?人家玩人家的,咱們玩咱們的,井水犯不了河水,再說了,人家尹沫懷孕了,老公正愁著不知道帶她到哪玩,我只是隨便提一下,三亞又不是你的,人家想來你還不讓人家來呀。”

“等等——”我震驚的睨向她:“你剛才說什麽?尹沫懷孕了?”

“對啊。”

“…”

挫敗的倒在床上,我扯過被子蒙在頭上,靜雅詫異的掀開:“怎麽了?”

“這對我的打擊太大了…”

去年冬天,他們的小女兒才出生,這才半年不到,又懷孕了,讓只有一個兒子的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果然不出所料,晚上在餐廳一起吃飯時,歐陽楓開始得瑟了:“北哥,你們葉家人丁這麽單薄,你要加把勁啊。”

我瞪他一眼,卻沒能阻止他的得瑟:“你看看我,一兒一女,現在沐沐懷的肯定又是兒子,這兩天她特愛吃酸。”

我隱忍的埋頭喝茶,靜雅和尹沫一起去洗手間了,要是當著兩個女人的面被他這樣挖苦,那簡直丟人就丟到家了…

“北哥,你跟哥們兒說,你是不是現在不行了?”

砰一聲,我把手裏的杯子往桌上一放:“歐陽楓,你他媽的廢話怎麽那麽多,再胡說八道,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他悻悻的聳聳肩:“又不是我故意打擊你,我是聽我老婆說,你老婆說你現在對她沒什麽激情,所以我就想…”

聯想到那一天晚上去給靜雅買太太口服液,她見我回來趕緊把電話掛了,莫非就是給尹沫打電話?然後告訴她我不行了?!

真是令人抓狂,我強忍著怒火沒發作,一頓飯吃得如同嚼蠟,好不容易結束晚餐回到房間,我把門一關,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了!

靜雅伸展雙臂倒在床上,感嘆:“好飽啊…”

我也飽,不過是被氣飽的!

她見我半天沒聲響,疑惑的擡頭一看,尖叫一聲:“你怎麽裸身啊…”

話剛落音,我便猛撲過去,撕扯她的衣服,篤定的說:“今晚,必須懷上我的孩子。”

“葉北城,你混蛋,還沒洗澡呢…”

她掙紮著往後退,她越是退,我越是進,直到兩人雙雙從床上滾到地板上,還好地板是木質的,又是夏天,所以不僅不會感到冷,還會給人異樣的滑溜感,我抱著她滾了好幾圈,終於把她的衣服全部褪盡。

粗魯而用力的吮吸,在靜雅體內挑起一波波興奮的熱浪。她軟了腰,雙手無力地抓著我的頭發,喘息的說不出話來,那種讓她感到饑渴和羞恥的熟悉且興奮的感覺,如潮水般包圍了她。

纏綿的深吻在彼此胸腔裏帶起熱乎乎的氣流,舌頭像剛冬眠完心急火燎出洞的蛇在穿行,拱開了壓在他們心頭的沈沈烏雲。

“寶貝,我憋得好難受。”我把臉挨著靜雅的臉頰廝磨,悶悶地說:“真恨不得把你吞進肚子裏。”

接著我便真的像要把人吞噬似的將她的嘴巴密密實實堵住,狂野地吻著,靜雅半閉著眼,無力地任由我為所欲為。



靜雅一時無法自控的抓住我的頭發,情不自禁就呻吟道:“北城,難受…好難受…”

她喊的聲音越大,我越是感到滿足,因為這證明的,是男人威武的雄風!

這一夜,我索取無度,一來是因為禁欲太久,二來是被隔壁那一對夫妻倆給刺激到了,做到最後,她累的昏睡,我卻總有辦法讓她清醒,然後一次次的讓她淪陷在我的征服下,直到窗外的東方露出魚肚白,我才疲憊的擁著她沈沈睡去,唇邊揚起滿足的弧度…

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日上三竿,房門被敲得震天響,靜雅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想坐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骨頭像是散了架。

她懊惱的瞪我,伸手讓我拉她起來,我伸手過去抱她,一碰到她光滑細膩的肌膚…

“老婆,再來一次吧?”

“滾!”她一腳把我踹到了地下,趕緊拿起衣服迅速穿了起來。

敲門的自然是隔壁那對夫妻,我和靜雅出去時,他倆意味深長的打量片刻,說:“走,吃飯去。”

尹沫拉著靜雅的手疾步往前走,接著就見她倆竊竊私語,依稀的,我還可以看見靜雅紅透了的半邊臉。

“哥們,你們昨晚動靜太大了…”

我尷尬望向歐陽楓:“什麽意思?”

“你們窗戶沒關吧?我們這邊也沒關,所以…”

難怪靜雅的臉那麽紅,敢情昨晚她的尖叫聲被隔壁的人聽到了,別說她,就我這個男人,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胡說什麽!”我瞪他一眼。

“哎,今晚你們記得要關好窗戶啊,我家沐沐懷孕了,昨晚我那個煎熬啊…”

我眉一挑:“你們夫妻倆害不害臊?看看你們家尹沫,把我老婆臉說的跟番茄似的,就算是好朋友,也要替人家留點隱私吧?”

歐陽楓堪堪一笑:“我以為你是故意弄那麽大動靜,以此證明你的威武不減當年呢…”

有了歐陽夫婦倆的介入,原本我和靜雅一周的假期,提前三天就結束了,因為之後的那幾天晚上,每次我和靜雅要親熱時,要麽是她的手機響,要麽就是我的手機響,要不就是敲門聲,要麽就是站在窗外喊的整棟樓都聽的見,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決定打道回府,免得被憋出毛病…

值得慶幸的是,自從我們離開幾天後,葉天佑竟然不願意跟我們睡了,不僅晚上一個人睡,而且再沒冒出什麽稀奇古怪的念頭。

為此,我和靜雅有了二人世界,仿佛回到了幾年前,每一晚都過的極致纏綿,感情也越來越深厚,即使在相鄰的辦公室,一天都要探望彼此好幾次,惹得騰宇整天直呼肉麻,一見著我倆在一塊,能閃多遠便閃多遠,誇張的跟閉瘟神似的。

我開始關心靜雅的肚子,從三亞回來後的第二個月,我問:“老婆,姨媽來了嗎?”

她答:“來了。”

“…”

第三個月:“老婆,姨媽沒來吧?”

“還差一個星期呢,你問太早了吧!”

“…”

第四個月:“老婆,這次姨媽好像沒來呀?!”

“你出差回來的前一天,剛送走。”

“…”

到第五個月,歐陽那家夥整天有意無意的帶著她家的大肚婆來跟我炫耀,甚至要傳授我怎樣播種,才能開花結果,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問靜雅姨媽的近況,直到有一天,她來到我辦公室,敲了敲我的辦公桌——

“老公,你是不是忘記一件事。”

我無精打采的回答:“什麽事…”

“你這個月還沒關心我的姨媽哦。”

頹廢的笑笑:“不關心就不傷心。”

“為什麽?”她無辜的挑眉。

“這幾個月我多努力是不是?結果呢?全白費了…”

她撲哧一笑,走到我面前,摟著我的脖子說:“誰說白費了,看看這是什麽?”

一張白色的B超單從我眼前緩緩飄過,我一把奪過來,蹙眉一看,孕四周!!!

“你的?”我驚喜的問。

“廢話,不是我的是你的啊!”

“老婆,你太棒了——”我欣喜若狂的抱起她,在偌大的辦公室裏傳了好幾圈,門突然間被推開,騰宇楞了下:“哎喲,你們這兩個人,真受不了你們了…”

砰,趕緊帶上房門逃之夭夭…

九個月後——

靜雅在婦幼保健院順利產下一男嬰,當孩子降生那一刻,她突然嚎啕大哭:“我要女兒…!!”

相比她的失望,我卻極為高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況且,沒有女兒,正好又有了繼

續奮鬥的目標。

又是一年春節,宅子裏熱鬧非凡,當年的冷清早已經一去不覆返,客廳裏洋溢著歡聲笑語,葉夢瑤嚷嚷著說:“來,我們大家合影一張。”

她美國的男友拿出支架相機,設置了自動拍攝,我們一家人靠在一起,對著攝像頭發自內心的微笑,隨著哢嚓一聲,美好的瞬間,終被定格成永遠…

第248番外之:醜女無敵VS夢馨篇

臘梅花開的季節,我一個人站在海邊,海風吹起了我的面紗,我眺望著遠處的大海,心緒飄得很遠很遠…

這幾年,我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幽靈,四處流浪,飄到哪裏,便是哪裏。

媽媽死了,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雖然我還有親人,可是,我卻沒有臉去見他們,也許,他們會收留我,卻不見得會原諒我。

沒有人會原諒,一個逼死自己父親的女人…

我靠著媽媽給我留的一些錢,艱苦的活著,不管到什麽地方,都可以在報紙上,雜志上,電視上,看到北城找我的消息。

每次,我都是靜靜的看一眼,然後,轉身走開。

也許我真正過不去的,只是心裏的那道坎…

再一次回到襄陽,我已經身無分文,新年了,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只有我一個人孤單的走著,走著,卻不知道,終點在哪裏。

天黑了,夜空中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煙花,耳邊回蕩著孩童們嬉笑的聲音,大家都在喜迎新年,第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只有我,沒有任何喜慶的感覺。

新年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新一輪的孤獨。

不知不覺,我竟然走到了葉家的大宅門前,門是閉合著的,但我知道,裏面一定很熱鬧,只要我伸手敲一敲門,我就再也不用四處流浪,可是我卻沒有那樣的勇氣,幾年的流浪生活,讓我受盡了別人的歧視,一些調皮的孩子喜歡扯掉我的面紗,罵我是妖怪,久而久之,連我自己都開始討厭我自己,可是轉念一想,我又什麽時候喜歡過自己…

我站了很久,像一個自卑的孩子,低著頭,小聲抽泣,每逢佳節倍思親,每一個新年,我都會像今天晚上這樣,哭的無法自持…

當院子上空砰一聲巨響,絢麗的煙花染紅半邊天時,我抹幹眼角的淚,黯然的轉身,離開了這個曾經一度讓我充滿仇恨的地方。

寒冬的深夜,開始飄起零碎的雪花,我緊緊的抱著瘦弱的身體,蹲在馬路的墻角邊。

我想,我可能挨不過這一夜,身體在瑟瑟發抖,心,卻無比的平靜,死亡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一件值得懼怕的事,也許我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在黎明到來前,被遠在天堂的媽媽接走,從此以後,遠離孤獨,遠離一切,世事的紛擾…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神智已經漸漸不清,迷迷糊糊中,一輛車停下來,然後,從車裏下來一個人,他緩緩的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輕聲問:“你怎麽了…”

我無力的搖頭,並不想跟任何人求救,更不想得到別人的施舍。

他伸出一只手,撫摸我的額頭,我驚慌的躲開,很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

他並不氣餒,再次伸手,只是這次,他似乎想扯掉我的面紗,我激動的吼了聲:“滾開…”下一秒,失去知覺的昏厥過去…

當我醒來時,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四周都是陌生的,我驚慌的坐起,第一反應就是我的面紗還在不在,雖然我已經很落魄,可卻還是想維護可憐的自尊。

摸到面紗還在,我松了口氣,起身下床,緩緩的出了臥室,來到一間客廳中央,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帶到了這裏,當我用不安的眼神搜尋這個房子的主人時,肩膀突然被人從背後輕拍了一下。

我敏感的尖叫一聲,轉過身,眼前站著的,是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他溫和的看著我,安撫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是誰…”我諾諾的問,依稀記得,在我昏迷前,蹲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他。

“我姓高,我叫高子安,你昨晚昏倒了,我只好把你帶到家裏來。”

“你是不是掀過我的面紗了?”

我漸漸平靜,沒有人會對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不好奇,在我昏迷前,他就想扯開我的面紗,我昏

迷後,正好給了他機會。

“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他淺笑著問我。

搖搖頭:“不信。”

“那我就篤定的告訴你,沒有。”

“為什麽?你不好奇嗎?”

他起身,替我倒了一杯白開水,儒雅的說:“好奇是好奇,但我看你的反應,似乎不太想讓別人窺視你的秘密,所以,我應該尊重你的隱私。”

他的這番話讓我很震驚,這是我飄蕩多年,唯一聽到的,要尊重我隱私的話。

“謝謝。”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由衷的感謝。

“其實相比你戴著面紗,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麽會在冰雪寒天裏蹲在馬路邊?你沒有家人嗎?”

“恩。”

我很怕他會追問下去,除了我的相貌,就是我的家庭,這兩樣是我最想回避的。

“如果你暫時沒地方住,可以住在我這裏。”

我再次詫異的睨向對面的男人,他竟然沒有追問我的家人去了哪裏,這實在很令我匪夷所思。

“其實,我的相貌…”

我想跟他說,我毀容了,住在這裏會嚇到他,可我話沒說完,便被他打斷:“你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

這一次,詫異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這個男人,他太深沈了,深沈的讓我看不透他,如果他不是知道我想說什麽,又怎麽會打斷我的話,誇讚我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我生氣的起身:“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

“等一下。”他不疾不徐的擡起頭,直視著我說:“你以為我剛才說的話,其實代表我已經看過你的容貌了嗎?你錯了,一個女人戴著面紗,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猜的出,她一定是毀了容,沒有

誰會因為自己長的美,而不願意讓別人看到。”

我征征的回望他,一時間很無措,因為,他說的不無道理。

“你就安心的住在我這裏,這幾天天氣都不好,你若再蹲到馬路邊,就是死路一條,上天賜予我們生命,是為了精彩的活著,而不是黯然的死去。”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妥協了,也許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我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奇。

轉眼一個月過去,我對陌生的環境已經漸漸熟悉,只是對高子安,仍舊陌生。

他每天早出晚歸,生活作息很規律,從不問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更不涉足我的隱私。

終於有一天,我按捺不住好奇,欲言又止的問他:“高先生,我知道也許我不該問,可我實在很好奇,為什麽…你是一個人住?”

問出這句話時,我終於有些理解那些想窺視我的人,因為,好奇是一種天性,無關乎好意或惡意。

他聞言沈默了片刻,我敏銳的從他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落寞,趕緊解釋:“如果你不想說沒關系的,我就是隨便問問。”

“你跟我來。”

他轉身進了書房,我尾隨著跟了進去,他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相框,我仔細一看,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妻子。

“這是我太太,我們很相愛,但是…”

他有些難過,閉上眼,覆又睜開:“她死了。”

“死了?為什麽?”我有些詫異。

“五年前,患了骨癌,盡管她求生的欲望很強烈,卻最終沒能戰勝死神。”

無意揭別人的傷疤,看到高子安傷心的模樣,再聯想到父親對母親的態度,不禁讓我對面前這個男人增添了幾分好感。

如果今天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我可能很難再相信,真愛是存在的,只是有些人,沒有那個

福氣而已。

而我,可能是最悲慘的人,連與愛情擦肩而過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對不起,觸到你的傷心事了。”

我愧疚的道歉,他搖搖頭:“沒關系,生死由命,只能怪我們緣份太淺。”

“那你沒有子女嗎?”

“有一個女兒,在美國留學。”

“她新年沒有回來陪你一起過?”

“恩。”

高子安的表情有些黯然,他淒然的笑笑:“是我讓她不要回來,這個家,太冷清了…”

怕再繼續問下去,只會讓他更難過,我趕緊轉移話題:“今晚,讓我來下廚吧。”

這一個月來,高子安每天五點準時回來,然後下廚房做晚飯,他像照顧孩子一樣的照顧我,盡管我說了很多次,我可以自己動手。

“好。”他沒有拒絕。

我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他拿出兩瓶法國紅酒,舉了舉杯子:“敢喝嗎?”

我笑笑:“有什麽不敢。”死都不怕,還會怕喝酒。

我們相視而坐,他替我倒了半杯紅酒,我脖子一仰,喝了個精光。

他詫異的蹙眉:“酒不是這樣喝的,要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

“不用,酒對我來說,和生活一樣,早已經沒了滋味。”

也許我的話太過消極,可事實上,確實是這樣的,一個把青春年華埋葬在仇恨中的女人,生活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杯索然無味的白開水。

他瞇起眼,意味深長的打量我,總結出一句:“你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沒有。”我搖搖頭。

“你有,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靈魂。”

他的堅持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回答:“如果你硬要這麽認為,我只能承認,是的,我確實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只不過,是恐怖的故事。”

他笑笑,舉起杯:“幹。”

我感激他沒有追問下去,相識的時間雖不長,可我已經了解了他的為人,他是一個很懂分寸的男人。

我們喝的很開心,那些心中積壓的苦悶漸漸散去,高子安很會制造氣氛,他說了很多有趣的事,讓我忍不住開懷大笑,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多少年來,唯一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到輕松,快樂。

後來,我和他都喝醉了,然後我們就一起坐到沙發上,彼此依靠著。

迷迷糊糊中,他渾渾噩噩的說:“上官馨,外面現在很冷,可是和你這樣靠在一起,我覺得很溫暖!”

上官馨是我告訴他的假名字,上官是我母親的姓氏,而馨則是我的原名,不是有意欺騙,而是這麽多年,我一直用這個名字。

我傻笑著附和:“是啊,很溫暖,我也很溫暖,從沒有過的溫暖…”

“那我們就在一起生活吧,反正你也沒地方去。”

“可以嗎?在一起生活的人,不是要相愛才可以嗎?”

“不是絕對的,除了相愛,還有適合,只要適合,沒有什麽不可以!”

這完全是我們倆的醉酒話,他無意,我無心,就這樣胡言亂語了大半夜,我們終於沈沈入睡…

天微亮時,我被窗外一道刺眼的光線驚醒,從小到大,我都習慣陰暗,對一切明亮的東西排斥,起身迅速走到窗邊,把窗簾攏在一起,屋裏唯一的光線被我掩蓋了。

高子安還沒有醒,我盯著他熟睡的面龐,想到昨晚說的那些話,頓時,覺得十分尷尬。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劃過,如果不是看到窗外的柳樹發芽了,我都不知道,原來春天已經來了。

而我,也已經在高子安這裏住了近三個月。

似乎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留下來,這裏不是我的家,他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所以,我不能把別人一時的仁慈,當成我永久的飯票。

這樣想來,我在某天傍晚,留下一張紙條,靜靜的走了,也許他收留了我這麽久,我於情於理都應該當面和他說再見,可是莫名的,我有些不敢面對他。

再次穿梭進陌生的人群,接受別人異樣的眼神,我竟有些不習慣,或許是因為,某個人,讓我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滋味,我便開始嬌氣了…

晃悠了一整天,身上沒有錢,我挫敗的一個人來到了海邊,雖已立春,夜裏還是有些微涼,我又冷又餓,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離開了別人,就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有那麽一瞬間,我站在礁石上想跳下去,葉夢馨的人生,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絕望。

海風吹亂了我的頭發,我閉上眼睛,驀然間,我似乎聽到了有人喚我,那聲音似從天邊而來,令我的心不自覺的砰然而動。

“我找了你很久知道嗎?”

聲音突然從我的身後傳來,我猛的回頭,便看到了一張焦急的臉龐,成熟的,魅力的,同樣,也遙不可及的…

高子安上前拽住我的手臂,憤怒的說:“為什麽要不辭而別?”

“我有給你留紙條。”

“這樣就行了嗎?三個月的相處,一張紙條就撇清關系了嗎?”

我詫異的望著他,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我和他之間,有什麽撇不清的關系嗎…

“謝謝你當初收留我,但我只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你沒有義務要一直照顧我。”

“不相幹的人?當初我們不是說好的,要永遠一起生活的嗎?!”

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陰霾,我陷入了震驚中,半響才說:“那是我們酒後戲言,當不得真。”

“也許你是酒後戲言,但我是認真的。”

腦子轟一聲呈現空白化,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僵持的局面維持了數分鐘後,我驚慌的甩開他的手,疾步想要離開,卻被他攔住:“跟我回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厲聲問。

“我從未如此清醒過。”他回答。

“好,就算你當初說的是認真的,那我拒絕可以嗎?我不想因為合適而生活在一起!”

“那如果是因為愛呢?”

我的腳步突然停了,身體有些僵硬,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愛這個字眼,在我的生命中,從來就是一種奢望,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

緩緩轉身,我諷刺的笑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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