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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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時分，羅潔雖然坐在列伽身邊，她的思緒卻回歸到了那張紙條上。她在新的藤車上展開看了一眼，上面只寫了不難認出的詞:卡班羅塔列族，阿洛忒·荒川。
對她來說，這有點像是別人憑空捏造出的。不說了解，她甚至聞所未聞。難道這是她記憶中十分重要的東西？
她一個晃神，正在她上方的七彩琉璃燈沒有任何征兆的掉了下來。正落在她手邊，摔碎在座椅上……她搭在座椅把手上的手臂頓時變得血肉模糊，幾塊破碎的璃片穿透她的手臂，將她的手臂釘在把手上。
羅潔好容易才沒有痛叫出聲，她皺著眉，仿佛有什麽從腦中閃現過。她擡眼望了列伽慢動作般伸過來的手指和他似急非急的目光，不僅忍住疼痛冷笑出聲。她兀自把那幾片碎片從手臂中拔了出來，她清洌的白裳染了一片鮮紅，飛濺的血液甚至有幾滴濺到了她臉上，她的牙齒咬破下唇，克制住即將脫口的□□。她面色如常，看似不在意的將璃片扔在腳邊的地毯上。
她擋過列伽欲觸碰她的手指，環視殿上錯愕的眾人，又把目光投向列伽:“陛下，今天日子不好，我不過離開宮殿一次就出了這麽多事，我還是先回去吧，免得讓客人失了興致。”隨即便擡起身，無視眾人的驚異和列伽的欲言又止，向殿外走去。
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停留在這了。
“陛下，您的皇妃真是命途多舛呢。”蒂提亞彎著嘴角，根本沒有註意不遠處歐卡臉色的陰沈和略微洩露的殺氣。她飲了一杯甘露，繼續道，“不過這種不顧大局的皇妃我可是初次見到呢，您可真是撿了好東西——不知她是哪裏人，敢如此忽視我們？”
“女帝，請你收回方才的話，這對列伽是種侮辱……”歐卡有一種想殺了這女人的沖動，罪魁禍首卻跑來指責別人？她是以為阿洛忒的記憶出了問題，對於羅潔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他轉頭看向列伽，“不過，我倒真想知道，我失蹤了兩年的妹妹是怎麽被列伽你撿到的，而且我很奇怪她是怎麽當了你未婚的皇妃又不認識我這個哥哥了的。”
幾秒鐘的死寂，之後便是無數的唏噓聲，或質疑或哀嘆或嘲諷。當事的幾人卻是靜默的，反倒蒂提亞輕笑了兩聲:“我還說呢，這女人怎麽同蒼空的卡班羅塔列那群人一個德行，誰都不放在眼裏……”
“女帝蒂提亞·弗洛裏希！請你註意你的言辭！”歐卡身後的侍衛突然出聲，“還請你停止對吾等王儲殿下的侮辱！”
歐卡做了個手勢，笑笑看了蒂提亞一眼：“女帝，你別忘了契約能力者的契約是什麽。當然，我更希望你指明我最疼愛的妹妹怎樣惹到你了，以致你如此嘲諷她。”
蒂提亞臉色微變，冷哼一聲不再搭話，攬住阿洛忒的手臂。
“這孩子不愧是你的妹妹，冷淡的完全不像個女人......不過，她已經是我未婚的皇妃了，歐卡你有什麽不滿的嗎？雖然沒有提前通知你是吾錯在先，你也希望自己的妹妹過上幸福的日子吧？”列伽笑得如同三月春風，雙目中一片陰冷，“畢竟，你從年幼到大可是最寵愛她呢。”
他確實沒想到歐卡竟會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不過......他認為羅潔是他的所有物，既然是他的，他就不會容許別人搶走她。
因為世界是他的，所以他想要的一切，必須也是他的。他在兩年前是這樣的想法，兩年後的現在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自然，可我今天看到的不是她的幸福而是不悅。我很奇怪羅潔一個天生能力者為何會虛弱到這地步，身體上‘質’的流動微乎其微，甚至連卡班羅塔列一族天生的體質都不存在了......我很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答。況且對於有著幾百年生命又不會‘愛’的族人來說，二十五歲才算成年的羅潔現在不過二十一歲，還是個孩子——怎樣也要等她成年。”歐卡不緊不慢的敘述著條理清晰的理由。他不是列伽，為一己私欲隨便找了借口發動戰爭，即使羅潔是他妹妹他也只能忍耐，告訴自己不能過於沖動。
首先的，則是讓羅潔恢覆記憶和能力。還有阿洛忒。
那個如今對她只有冷眼的男人。
“這點你不必擔憂，吾定會給你個交代。”
阿洛忒輕不可微的皺了下眉，聽著列伽的話，看著歐卡的指責，他頭痛的厲害。
最近一段時日，有些零碎的夢時常吵得他日夜不得安寧。而且，他像是厭倦了蒂提亞......不，他記憶中他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不知為何變得模糊起來，蒂提亞昔日的笑顏也越變越朦朧卻猙獰......
這些變化使他頭痛異常。
片刻，一股強大的“質”夾雜著致寒的氣息流向宮殿中的某處，肉眼可見的“質”散布著冰冷的色澤。歐卡的眼瞳亮了亮，他知道這波動由誰引起。
“啊，陛下......”羅潔的聲音驀地響起。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出現的在殿上的。聞聲而將視線轉向她的人不禁驚恐的睜大了雙眸，掃視著她與不久前離場時完全相悖的裝束。
她望著雙手與身軀沾染上的鮮血和不斷湧進身體的無限能量，一陣反胃，嘔出一團暗色的血塊，其中還含著一顆微小的紅色珠子，落在地上即刻消融。她潔凈的面龐上盡是紅色的液體，銀色的發絲也被浸透。
“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她空靈的聲音飽含了破碎的音節，回蕩在寬闊的大殿之上。她流了一臉的淚水，她大張著的冰藍色雙眼染上了血色，沒有感情的目光指向列伽。
雖說是聖典後的晚宴，但總歸並非有太多人被邀請到宮殿中，無非是其他大陸的貴賓以及他們的護衛罷了。見此情景，即便是護衛多少也受到了驚嚇。
然而，蒼空和九島大陸除外。歐卡帶了不少卡班羅塔列的族人，他們對於這光景不熟悉卻也並非從未見識。十五年前，羅潔暴走血染蒼空宮殿時，比此次更甚。而九島大陸的皇帝，法蘭克·九島，他只帶了一個叫凱瑟琳·九島的女人過來。
“我殺了人......侍衛，我不明白為什麽好想要喝他們的血......”羅潔眨著無神的雙眼，喃喃出聲，“列伽，吶，列伽，你是說過我的身體不好有些貧血......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圍在列伽周圍保護他的侍衛見他們的主人沒有任何表示，便自我下了決意，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前進一步將長劍刺入她脆弱的身體，頃刻間幾把長劍從她身前埋入，又從她背後頂出......
羅潔的嘴角滲出血絲，不等他們將長劍拔出，冷笑出了聲響。她略微擡起下吧，睨著侍衛。下一秒，幾個侍衛便被憑空出現的堅冰穿透了喉管，他們難以置信的目光還停留在她身上，身體就直直倒了下去。
她掀著嘴角，一手撐住陣痛的額頭，絲毫不在意手上殘留的血跡重新浸染她的面頰。她身體上被長劍刺過得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長劍最終被排擠出她的血肉、皮膚，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動。傷痕也漸漸失去了蹤影，她歪著頭看向列伽。
“話說回來，列伽你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我呢。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全名，才知道我不是蘭西的人，才知道我是那麽不受歡迎。”說著，她掃了眼近乎把她包圍起來士兵。她眼睛的餘光瞟向安穩的坐在座位上面上滿是欣喜卻緊皺著眉的銀發男人，隨即轉到帶著幾分嘲諷的男人，繼而向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看去。她停了下，又轉向另一邊僅帶了一位女隨從的人。
羅潔彎著嘴角：“列伽，你需要給我一個足以讓我信服的理由。不要說你愛我，現在的我死都不會相信。”
列伽異常的收斂了笑意，從高座上走下，將手指伸向她，低著頭，輕柔的撫幹她臉上還溫熱的血跡。他帶著比任何時刻都專註的認真：“我愛你，所以想要得到你。你活著也好，死了也罷。我想要得到你，即使你厭惡我勝過喜歡百倍。”
她怔了一下，有人趁此機會放出一縷明火，橘色的烈焰瞬間穿透她剛覆原的軀體。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雙瞳放大。
她眼前逐漸變得模糊、昏暗，最終她的世界歸為清凈，倒在列伽身邊，被他攬住。
列伽見她的傷口開始愈合，舒了口氣。陰寒的目光直視指尖還冒著白煙的蒂提亞，提聲開口：“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行為麽？你該聽到我說了什麽，那你的舉動是什麽意思？”
“卑賤的人即使有了神的血統又能如何？上古冰雪女神的血統到今天不過也只剩千萬分之一了吧？還是說陛下你是想故意放縱這個女人在如此重要的晚宴上像瘋狗一樣亂咬，血洗你的宮殿呢？”蒂提亞支起自己的下吧，半瞇著眼瞳，撫了撫金色的長發，“你們看她虛弱的樣子還有那一頭銀絲，怎麽？還嫌她早衰的不夠嗎？”
話語間歐卡再無法遏制憤怒，緊接著便是清脆的巴掌聲。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蒂提亞的錯愕和她紅腫的左臉，她不可置信的調高了音調：“賤民！你妹妹做出的事情你沒有看到麽？我不過為民除害，按理說這種懲罰簡直微不足道——何況她身上根本沒有傷口？”
又是清脆的一聲，較上一聲更為響亮，同時，歐卡的力度也更大，霎時整個宮殿寂靜下來。
歐卡微微顫抖，他瞪著蒂提亞嘴角的血液：“卡班羅塔列族人確實可以自動愈合傷口，這點沒錯，但是所伴隨的則是作為平等交換的千百倍的疼痛。蒂提亞·弗洛裏希，你不過一個帝王，你以為你是主宰眾生的神嗎？”
聞聲的阿洛忒不由把視線轉向蒂提亞，他眸光微冷，皺眉：“是你錯了。”
他定下的結論莫名讓他有些輕松起來，沒有原因的，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倒在列伽臂彎中的女人，心裏有著十萬分的不快。他不免多看了那個銀發染了斑斕血色的女人幾眼，絲毫沒有註意到法蘭克·九島帶來的女侍從——凱瑟琳·九島向他投來的探究的目光。
“法蘭克，見識到了你想見識的人你滿意了？”凱瑟琳無謂的聳肩，看著身旁臉上沒有喜怒哀樂的男人，她扣住他的指尖，輕聲問道。
“這就是你拋棄我三年的原因？”他相當不滿的望進她深水般的雙目，“我該說你看錯人了？”
“不，她剛才......是裝的吧。她正常，會罵媽的......”
“噓——”他的手指蓋在她唇邊，露出一種頗為嚴肅的神色。
無趣的男人。她撇撇嘴，又將目光掃過眾人，回到殿上。
“我養了她十幾年，我會不知道？列伽，你明知道她是卡班羅塔列的族人，身份先不說。兩年，為什麽你不讓她進食？”
歐卡的冷言冷語卷起一陣寒意。他望向已經昏過去的羅潔，驀然收了聲音。如果阿洛忒的記憶沒有出問題，他會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列伽不明不白的態度問題......其實列伽是很喜歡羅潔的（真的麽？！）但是......反正後面會寫到就別在意這種問題了╮(╯_╰)╭關於歐卡抽了蒂提亞一巴掌，我覺得一般人對把自己妹妹害半死又罵她的人不會手下太留情吧？_(:з」∠)_期末自掛東南枝。還在更新的我簡直天使=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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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晃神，正在她上方的七彩琉璃燈沒有任何征兆的掉了下來。正落在她手邊，摔碎在座椅上……她搭在座椅把手上的手臂頓時變得血肉模糊，幾塊破碎的璃片穿透她的手臂，將她的手臂釘在把手上。
羅潔好容易才沒有痛叫出聲，她皺著眉，仿佛有什麽從腦中閃現過。她擡眼望了列伽慢動作般伸過來的手指和他似急非急的目光，不僅忍住疼痛冷笑出聲。她兀自把那幾片碎片從手臂中拔了出來，她清洌的白裳染了一片鮮紅，飛濺的血液甚至有幾滴濺到了她臉上，她的牙齒咬破下唇，克制住即將脫口的□□。她面色如常，看似不在意的將璃片扔在腳邊的地毯上。
她擋過列伽欲觸碰她的手指，環視殿上錯愕的眾人，又把目光投向列伽:“陛下，今天日子不好，我不過離開宮殿一次就出了這麽多事，我還是先回去吧，免得讓客人失了興致。”隨即便擡起身，無視眾人的驚異和列伽的欲言又止，向殿外走去。
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停留在這了。
“陛下，您的皇妃真是命途多舛呢。”蒂提亞彎著嘴角，根本沒有註意不遠處歐卡臉色的陰沈和略微洩露的殺氣。她飲了一杯甘露，繼續道，“不過這種不顧大局的皇妃我可是初次見到呢，您可真是撿了好東西——不知她是哪裏人，敢如此忽視我們？”
“女帝，請你收回方才的話，這對列伽是種侮辱……”歐卡有一種想殺了這女人的沖動，罪魁禍首卻跑來指責別人？她是以為阿洛忒的記憶出了問題，對於羅潔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他轉頭看向列伽，“不過，我倒真想知道，我失蹤了兩年的妹妹是怎麽被列伽你撿到的，而且我很奇怪她是怎麽當了你未婚的皇妃又不認識我這個哥哥了的。”
幾秒鐘的死寂，之後便是無數的唏噓聲，或質疑或哀嘆或嘲諷。當事的幾人卻是靜默的，反倒蒂提亞輕笑了兩聲:“我還說呢，這女人怎麽同蒼空的卡班羅塔列那群人一個德行，誰都不放在眼裏……”
“女帝蒂提亞·弗洛裏希！請你註意你的言辭！”歐卡身後的侍衛突然出聲，“還請你停止對吾等王儲殿下的侮辱！”
歐卡做了個手勢，笑笑看了蒂提亞一眼：“女帝，你別忘了契約能力者的契約是什麽。當然，我更希望你指明我最疼愛的妹妹怎樣惹到你了，以致你如此嘲諷她。”
蒂提亞臉色微變，冷哼一聲不再搭話，攬住阿洛忒的手臂。
“這孩子不愧是你的妹妹，冷淡的完全不像個女人......不過，她已經是我未婚的皇妃了，歐卡你有什麽不滿的嗎？雖然沒有提前通知你是吾錯在先，你也希望自己的妹妹過上幸福的日子吧？”列伽笑得如同三月春風，雙目中一片陰冷，“畢竟，你從年幼到大可是最寵愛她呢。”
他確實沒想到歐卡竟會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不過......他認為羅潔是他的所有物，既然是他的，他就不會容許別人搶走她。
因為世界是他的，所以他想要的一切，必須也是他的。他在兩年前是這樣的想法，兩年後的現在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自然，可我今天看到的不是她的幸福而是不悅。我很奇怪羅潔一個天生能力者為何會虛弱到這地步，身體上‘質’的流動微乎其微，甚至連卡班羅塔列一族天生的體質都不存在了......我很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答。況且對於有著幾百年生命又不會‘愛’的族人來說，二十五歲才算成年的羅潔現在不過二十一歲，還是個孩子——怎樣也要等她成年。”歐卡不緊不慢的敘述著條理清晰的理由。他不是列伽，為一己私欲隨便找了借口發動戰爭，即使羅潔是他妹妹他也只能忍耐，告訴自己不能過於沖動。
首先的，則是讓羅潔恢覆記憶和能力。還有阿洛忒。
那個如今對她只有冷眼的男人。
“這點你不必擔憂，吾定會給你個交代。”
阿洛忒輕不可微的皺了下眉，聽著列伽的話，看著歐卡的指責，他頭痛的厲害。
最近一段時日，有些零碎的夢時常吵得他日夜不得安寧。而且，他像是厭倦了蒂提亞......不，他記憶中他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不知為何變得模糊起來，蒂提亞昔日的笑顏也越變越朦朧卻猙獰......
這些變化使他頭痛異常。
片刻，一股強大的“質”夾雜著致寒的氣息流向宮殿中的某處，肉眼可見的“質”散布著冰冷的色澤。歐卡的眼瞳亮了亮，他知道這波動由誰引起。
“啊，陛下......”羅潔的聲音驀地響起。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出現的在殿上的。聞聲而將視線轉向她的人不禁驚恐的睜大了雙眸，掃視著她與不久前離場時完全相悖的裝束。
她望著雙手與身軀沾染上的鮮血和不斷湧進身體的無限能量，一陣反胃，嘔出一團暗色的血塊，其中還含著一顆微小的紅色珠子，落在地上即刻消融。她潔凈的面龐上盡是紅色的液體，銀色的發絲也被浸透。
“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她空靈的聲音飽含了破碎的音節，回蕩在寬闊的大殿之上。她流了一臉的淚水，她大張著的冰藍色雙眼染上了血色，沒有感情的目光指向列伽。
雖說是聖典後的晚宴，但總歸並非有太多人被邀請到宮殿中，無非是其他大陸的貴賓以及他們的護衛罷了。見此情景，即便是護衛多少也受到了驚嚇。
然而，蒼空和九島大陸除外。歐卡帶了不少卡班羅塔列的族人，他們對於這光景不熟悉卻也並非從未見識。十五年前，羅潔暴走血染蒼空宮殿時，比此次更甚。而九島大陸的皇帝，法蘭克·九島，他只帶了一個叫凱瑟琳·九島的女人過來。
“我殺了人......侍衛，我不明白為什麽好想要喝他們的血......”羅潔眨著無神的雙眼，喃喃出聲，“列伽，吶，列伽，你是說過我的身體不好有些貧血......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圍在列伽周圍保護他的侍衛見他們的主人沒有任何表示，便自我下了決意，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前進一步將長劍刺入她脆弱的身體，頃刻間幾把長劍從她身前埋入，又從她背後頂出......
羅潔的嘴角滲出血絲，不等他們將長劍拔出，冷笑出了聲響。她略微擡起下吧，睨著侍衛。下一秒，幾個侍衛便被憑空出現的堅冰穿透了喉管，他們難以置信的目光還停留在她身上，身體就直直倒了下去。
她掀著嘴角，一手撐住陣痛的額頭，絲毫不在意手上殘留的血跡重新浸染她的面頰。她身體上被長劍刺過得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長劍最終被排擠出她的血肉、皮膚，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動。傷痕也漸漸失去了蹤影，她歪著頭看向列伽。
“話說回來，列伽你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我呢。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全名，才知道我不是蘭西的人，才知道我是那麽不受歡迎。”說著，她掃了眼近乎把她包圍起來士兵。她眼睛的餘光瞟向安穩的坐在座位上面上滿是欣喜卻緊皺著眉的銀發男人，隨即轉到帶著幾分嘲諷的男人，繼而向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看去。她停了下，又轉向另一邊僅帶了一位女隨從的人。
羅潔彎著嘴角：“列伽，你需要給我一個足以讓我信服的理由。不要說你愛我，現在的我死都不會相信。”
列伽異常的收斂了笑意，從高座上走下，將手指伸向她，低著頭，輕柔的撫幹她臉上還溫熱的血跡。他帶著比任何時刻都專註的認真：“我愛你，所以想要得到你。你活著也好，死了也罷。我想要得到你，即使你厭惡我勝過喜歡百倍。”
她怔了一下，有人趁此機會放出一縷明火，橘色的烈焰瞬間穿透她剛覆原的軀體。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雙瞳放大。
她眼前逐漸變得模糊、昏暗，最終她的世界歸為清凈，倒在列伽身邊，被他攬住。
列伽見她的傷口開始愈合，舒了口氣。陰寒的目光直視指尖還冒著白煙的蒂提亞，提聲開口：“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行為麽？你該聽到我說了什麽，那你的舉動是什麽意思？”
“卑賤的人即使有了神的血統又能如何？上古冰雪女神的血統到今天不過也只剩千萬分之一了吧？還是說陛下你是想故意放縱這個女人在如此重要的晚宴上像瘋狗一樣亂咬，血洗你的宮殿呢？”蒂提亞支起自己的下吧，半瞇著眼瞳，撫了撫金色的長發，“你們看她虛弱的樣子還有那一頭銀絲，怎麽？還嫌她早衰的不夠嗎？”
話語間歐卡再無法遏制憤怒，緊接著便是清脆的巴掌聲。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蒂提亞的錯愕和她紅腫的左臉，她不可置信的調高了音調：“賤民！你妹妹做出的事情你沒有看到麽？我不過為民除害，按理說這種懲罰簡直微不足道——何況她身上根本沒有傷口？”
又是清脆的一聲，較上一聲更為響亮，同時，歐卡的力度也更大，霎時整個宮殿寂靜下來。
歐卡微微顫抖，他瞪著蒂提亞嘴角的血液：“卡班羅塔列族人確實可以自動愈合傷口，這點沒錯，但是所伴隨的則是作為平等交換的千百倍的疼痛。蒂提亞·弗洛裏希，你不過一個帝王，你以為你是主宰眾生的神嗎？”
聞聲的阿洛忒不由把視線轉向蒂提亞，他眸光微冷，皺眉：“是你錯了。”
他定下的結論莫名讓他有些輕松起來，沒有原因的，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倒在列伽臂彎中的女人，心裏有著十萬分的不快。他不免多看了那個銀發染了斑斕血色的女人幾眼，絲毫沒有註意到法蘭克·九島帶來的女侍從——凱瑟琳·九島向他投來的探究的目光。
“法蘭克，見識到了你想見識的人你滿意了？”凱瑟琳無謂的聳肩，看著身旁臉上沒有喜怒哀樂的男人，她扣住他的指尖，輕聲問道。
“這就是你拋棄我三年的原因？”他相當不滿的望進她深水般的雙目，“我該說你看錯人了？”
“不，她剛才......是裝的吧。她正常，會罵媽的......”
“噓——”他的手指蓋在她唇邊，露出一種頗為嚴肅的神色。
無趣的男人。她撇撇嘴，又將目光掃過眾人，回到殿上。
“我養了她十幾年，我會不知道？列伽，你明知道她是卡班羅塔列的族人，身份先不說。兩年，為什麽你不讓她進食？”
歐卡的冷言冷語卷起一陣寒意。他望向已經昏過去的羅潔，驀然收了聲音。如果阿洛忒的記憶沒有出問題，他會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列伽不明不白的態度問題......其實列伽是很喜歡羅潔的（真的麽？！）但是......反正後面會寫到就別在意這種問題了╮(╯_╰)╭關於歐卡抽了蒂提亞一巴掌，我覺得一般人對把自己妹妹害半死又罵她的人不會手下太留情吧？_(:з」∠)_期末自掛東南枝。還在更新的我簡直天使=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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