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禦霆氣勢凜然的坐在對面太師椅上，掌間盤旋起青龍烈焰玩弄，儼然就是想看我能自作賤到什麽程度，來供他洩憤。

我咬咬牙，爬到他腳下，用手給他擦白色玉靴，又跪著去倒熱茶俸給他，就使勁磕頭，求他讓白小小還陽。

白小小在旁邊哭著不停的勸我，我也依舊磕頭求他，直到滿頭是血，才停頓下來，卻沒有預想中寬容。

“只是這樣，就完了？”柳禦霆冷睨著我，比冰川還冷漠，“未免也太敷衍了！”

他猛地揮袖，滾燙的茶杯砸在了我身上，尋常鬼魂不會有感覺，我卻痛得要命，憤怒瞪向他，“柳禦霆！你別得寸進尺！逼急了，我就抱著白小小當孤魂野鬼，也不再求你！”

“那你就試試看。”

柳禦霆勾起唇角，俯身看著我，眼底都是冷血殘酷，“本尊敢保證，你們變成孤魂野鬼會比現在更淒慘！而魂魄有七日束縛，如今已經過去了六天，本尊不讓你還陽，你們就永遠都是孤魂野鬼，受盡折磨！”

我望著他，那薄涼如縫針刺入心臟，很痛卻無從言說。

若以前他只是性子冷傲孤僻，此刻真是比地獄魔君還要狠毒瘋狂，眼裏只有仇恨，再無其他。

而鬼魂確實有七日約束，若在這期間，不能跟鬼差去地府，那就是人做不成，做鬼也在陽間游蕩不了多久，就得灰飛煙滅，在這之前還得被他折磨。

想到這，我挺起身子，梗著那股倔性看著柳禦霆，猛地就將黑玉刀，刺進胸膛裏，硬生生把蛇膽與元丹從鬼體裏給掏出來，遞給柳禦霆，“你，還要怎樣的折磨，才舒心，我都照做。但求你，讓白小小還陽！”

極力克制嘴裏的鬼血，還是湧出來，掉落在了柳禦霆白玉靴上，他鳳眸凝沈的看著我，拳頭瞬間攥得很緊，隱隱發出咯吱聲，像是沒想到我會作出這麽剛烈的舉動，又痛恨我這樣不計後果。

“誰要讓你用這種方式取出蛇膽跟元丹的？鬼體若破裂，就會魂飛魄散的，她對你是否存真心都未可知，你用得著這麽拼命麽？”

語氣裏有他的憤怒與不解，我卻含著鮮血笑了，“她是我朋友，我對她真心就行了。如果你我之間沒有仇，我也會這樣對你的！”

我坦然看著他，沒有半點違心，柳禦霆註視著我，鳳眸卻逐漸沈暗下去，仿若地獄深淵，縱使有被觸動，也讓仇恨淹沒了下去。

被嚇傻了的白小小，使勁給我擦凈嘴角的血，轉頭就去給柳禦霆磕頭，“殺你的主意是我出的，跟蘇雪沒關系，你放了她吧。要殺要剮，都沖我來，我願意聽你的話！”

“小小！”我皺眉，伸手去拽她，不想她也這樣低賤求柳禦霆，她卻哭著趴在柳禦霆面前，怎麽都不肯起來。

直到，鬼血在我身下匯聚成河……

“一對神志不清的瘋子！”柳禦霆赫然起身，揮袖收回蛇膽跟元丹，隨即揪住我衣領，把我按到床上，掌心婉轉靈氣，修覆好我破損鬼體，便連同白小小，一起塞進了我們的屍身中。

但，我的腳踝上，也多了一道鎖鏈，只要柳禦霆小施法術，就會讓我心臟痛得死去活來。

“以後，你就是本尊最下等的賤妾，服侍不好，就等著受罰吧！”

陰狠放下這句話，柳禦霆氣息不順的揮袖走了，留在柳符在門口把守，也指望不上他能對我跟白小小有多溫情。

好在，我們倆現在都是活人了，我費力把白小小扶到床上去，就這樣跟她抱團取暖似的，靠在床頭，坐了一夜。

天剛亮，柳符就通知我去伺候柳禦霆。

怕柳禦霆又有說辭折磨我跟白小小，我趕忙跑到對面房間，給柳禦霆穿好衣裳，就去打熱水，拿毛巾，跪在地上，服侍他洗漱。

而後，又立馬去做早飯，放到餐桌上，站旁邊伺候他用餐，完全就是個丫鬟的狀態，有怨氣也不得不忍下來。

好在他沒吃早餐，也沒挑我刺，在餐桌坐了一會兒，就去沙發那裏打坐靜修，看樣子蛇膽跟元丹已經回到他體內，他正努力融合。

轉頭看飯菜都沒動，正好我也餓了，就打算趁他不註意，拿來填飽肚子，可粥才進嘴，身體就泛起強烈的燒灼感，痛得魂魄像要從體內分離出去了，我趕忙把粥吐出去，看著掉地上的粥碗，驚恐不已。

“魂不附體，強行融入，等同活死人，若敢進食，身體就會腐爛，魂魄也會飛散。”

柳禦霆語氣幽幽說著，卻比殺人挖心，還要冷血殘忍。

我憤怒看向他，快步走過去，“你真是好歹毒的心，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不怕遭報應麽？”

“報應，我可是從你手裏體驗過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柳禦霆漠然擡頭，譏諷入骨的起身，俯視著我，指尖卷起我發梢的動作，略顯輕浮戲弄，“更何況，可是你跪著求我，不惜自毀鬼身，讓我把你跟白小小還陽的。”

“你好卑鄙！”

我憤怒朝他的臉揚起手來，卻被他死死禁錮住了手腕，就像我的命運，從開始就被他執掌在手中，說找回自由都是笑話。

“比起你，對我做的，可差遠了。”

柳禦霆冷狠著神色，甩開我手腕，緩慢走到我身後，“勸你安穩點，盡力順從討好我，別再妄想再進犯我，興許我還能對你像從前那樣寵愛。否則，我會讓你有受不盡的折磨！”

如果以前，柳禦霆只是空口說說折磨報覆我，那現在他，認真了，真是透進骨子裏的陰狠，讓我感到陌生又可怕。

站在那裏，連反駁都找不到了措辭。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我收起情緒去開門，竟看到之前在蛇族見過的白聽雪，身後帶著一幫鶯鶯燕燕找上門來。

“怎麽還是你這惡心的賤人？蛇尊殿下呢？”

她擰著秀眉罵了我一句，就推開我，跟那幫妾室闖進來了，看到柳禦霆，她就帶頭撲了上去。

“哎呀蛇尊殿下，多日不見，聽雪可想死你了。這下終於見到你了，讓我看看，殿下好像都瘦了呢。”

柳禦霆低眸凝視她，明顯對她帶這幫女人，從蛇族找到這來，很厭煩不悅，但餘光瞟了我一下，卻瞬間溫柔起來，將白聽雪抱到了推上，撫弄她下巴，“本尊沒瘦，倒是你豐腴了不少，今晚就由你侍寢，免得本尊再被某些幹癟下女，繼續汙濁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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