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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或許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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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爺你讓奴婢走的啊。”杜小小看著他怔怔回答。

“我何時說過。”司徒景軒收回手。

杜小小見他要起來,急忙上前扶住,低著頭不敢看,“少爺,是你說不想讓奴婢打擾你看書。”

司徒景軒來到窗前,白衣映著火紅的落霞,分外飄逸醒目,他推開窗,然後才回頭,淡道:“是我說的麽……”

這語氣?杜小小噎了,一個是字怎麽都吐不出。

“我只當你賭氣亂跑,可從未說要你走。”司徒景軒將身子倚到窗臺邊上,突然笑了。

杜小小低著頭沒看見,心裏突然一陣陣發毛,但凡少爺溫柔起來,可都沒什麽好事情。

“這段日子,過得可好?”

“奴婢很好,多謝少爺掛念。”這少見的關心問話,讓杜小小回答的更小心翼翼。

“那日我只說要參與統考,想要一個清凈,並非是要趕你走。”司徒景軒輕輕啟著唇,聲音溫柔緩慢,目光卻是沈著而又冷靜,“總是你順心些,熟知我的作息與脾性,若非她們實在不合我意……你找個時間從二哥那搬回來吧。”

熟悉的溫柔,依稀勾起當初心動的感覺,杜小小差點迷茫,可是娘親的話一下回響在腦海裏,她沈默片刻,道:“奴婢今日來找少爺是因為杜公子有事情托奴婢轉達,並沒有別的意思。”

司徒景軒低頭看她,輕聲道:“如果我允許你有別的意思呢?”

太過溫柔的語氣,暧昧不清的語句,任誰都會忍不住浮想翩翩。杜小小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好半會才艱難回答,“杜公子說宮裏再傳公主與少爺您的婚事,如果少爺你最近要去宮裏,千萬小心些,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她一口氣覆述完畢。

司徒景軒不動聲色,只是頷首:“好,我知道了,不如你等會就從烈園搬回吧。”

杜小小手心出汗,靜了一會,鼓起勇氣道:“少爺,奴婢不想搬……”

司徒景軒打斷,“我讓素蘭素琴與你一道過去。”

杜小小搖搖頭,退了一步,語氣顫抖卻是堅定,“奴婢笨手笨腳,經常會惹少爺生氣。少爺殿試在即,奴婢不想叨擾了少爺。”

俊臉神情漸漸變得冷漠,司徒景軒看著她,“誰教你的這話。”

“沒有誰。”杜小小急忙否認,後退了步行禮,“若沒別的事,奴婢先回去了。”說完,直身,轉身離開。

司徒景軒扣住她的手腕,語氣有些急噪道:“連我的話也不聽!二哥那不是久留之地,我是為你好!”

杜小小心頭一顫,“少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徒景軒頓覺失言,放柔語氣:“二哥名聲放浪,在那久留對你閨名總是有損。”

杜小小下意識解釋,“二少爺並不是那樣的人。”雖然她以前也這麽想,但是經過相處,她知道那不過是二少爺特意表現出的假象罷了。

“雖然二少爺看上去沒個正經,其實他很好的。”

司徒景軒楞了下,隨即冷笑,“好與不好,你當自己知道多少。不過是個沒見識的丫頭,與主子多親近了些,就當自己是長世面了?有些東西我難得想再給出一次,竟然你不珍惜,罷了!”

司徒景軒不再言語,轉身,往床榻走近。

目送他背影,杜小小心頭難受,可隱隱是松了口氣,道:“少爺,那奴婢告退了。”

那頭沒有聲音,她知道他是徹底生氣了,也不指望他會再說什麽,關上窗戶就從房裏退出來。

回烈園的路上,杜小小一直都忍不住在想少爺口中的‘那些東西’,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並不是不想回蘭軒閣,只是有些感覺已經不同,比如現在有素蘭素琴在,自己的到來反像個外人,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還有,少爺那……她真的猜不透少爺在想什麽,想說什麽,她更害怕自己在他身邊越久,胡思亂想的越多。

尤其那些東西,絕不是她一個丫鬟可以瞎想的。

她嘆了口氣,擡眼見前面就是上次自己落水的石橋,心情更如這天色一樣一點點暗了下來。

入秋的天暗得特別快,天邊霞光半沈,兩旁的素燈也漸漸被點亮。

燈火平靜,映在流淌的水中,一片璀璨,晃花了她的眼。

而這萬千燈火之中,她忽然看到石橋另一頭,一個靜靜佇立的身影。

明明是刺眼的紅色,不但沒被將落的夕陽吞沒,反而如點亮的天光般醒目。

“丫頭,怎麽才回來?”

他轉過身,笑容也如一片漾開了的燈火。

熟悉的身影緩步朝這邊走來。

寬袍玉冠,勝似畫中雅士,廣袖金邊,挑起一絲絲霞光,眉目溫和,裏面隱藏的情緒卻始終無人看透。

好與不好,你當自己知道多少。不過是個沒見識的鄉野丫頭……

嚴厲的話語還在耳邊,現在再看眼前這人,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滋味。

“二少爺,你怎麽來這了。”杜小小收收情緒,問他。

“來尋你的,聽胖胖說你來這有大半個時辰了。”司徒景烈笑笑回答。

杜小小想起剛才,難受的沒作聲。

“三弟難為你了?”司徒景烈看她。

杜小小搖搖頭,緩步向前,低語道:“二少爺,我們回去吧。”

察覺到她的異樣,司徒景烈也沒再說,陪在身側過了橋,只在將要下橋時,回頭望了眼。

然後皺眉,淺笑,身後是漸淡漸暗的夕陽斜暉。

***

夜深,月光暗淡。

夜色籠罩下,蟲鳴鳥鳴俱無,茫茫天空一片沈寂。明明是同片天空,看上去也沒有任何變化,但杜小小就是覺得與上次看,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一彈流水一彈月,半入江風半入雲。三弟總說明月再亮,終究冰涼,有何好看的……”

司徒景烈拿了披風給她披上,輕聲囑咐:“別著涼了。”

杜小小臉紅,“謝謝二少爺。”

司徒景烈微笑,幫她將披風系好,動作甚是親密,“謝什麽,關心你可是為我的銀子著想,這年頭大夫可不便宜。”

眨眼的動作帶了幾分戲弄,杜小小看得一楞,連忙低頭。

恰巧,那紅衣廣袖收了手,劃出一支精美的竹蕭。

“這個是?”她問。

“來這前,我正拿著它解悶。”司徒景烈轉了轉手中的竹蕭,和使扇子似的。

“二少爺,你會竹蕭呀?”杜小小驚訝,平常都沒見他吹過啊。

“並不是只有三弟精通樂曲。”司徒景烈再眨眨眼,紅色廣袖被風掀動,他不緊不慢將簫送至唇邊。

簫聲起,清如鳳鳴,劃破夜空。仿佛帶著奇異的魅力,杜小小頓覺精神一震,心神逐漸被簫聲所迷,已無雜想。

簫聲中正平和,儼然大將之風,與他素日形象相去甚遠。

優美桃目,蕩漾著淺淺的笑意。

仿佛是訴不盡的綿綿情意一鼓腦的傾瀉而出。

曲畢,餘音猶在行雲間回響,杜小小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心頭悵然若失。

司徒景烈收起簫,於手心把玩,聲音在夜色裏顯得平和且溫柔,“從小,爹就教導我和大哥,聲樂不過是消遣之物,聲色犬馬,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療刀,萬不可沾上。奈何,我只學會了這兩樣。”

說這話時,他的嘴角微微露出抹笑。

“可是他並不阻止三弟學琴,反請各地名師教導,一切給予最好。”笑容不改,只逐漸黯淡下去,司徒景烈緩緩將簫收到袖中。

“或許我不如三弟,”司徒景烈伸手抱她入懷,望著前方迷霧輕聲道,“但是我不會一直不如他的……”

杜小小不作聲,眼淚卻不由的流了下來。

……

接連兩日天氣奇好,艷陽高照,和風吹拂,可惜有人的心情是怎麽也明媚不起來。

看看虛掩的房門,和門外愁眉苦臉的房間主人,司徒景烈生平頭一次不太厚道地彎起嘴角,推門進去,尋找一圈,果然找到縮在角落的杜小小。

出現這種意外,就連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司徒景烈輕咳了聲,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摟入懷裏:“你是打算今後都躲在這裏不出去了麽?”

杜小小見是他,忍不住掙紮要出來。

司徒景烈怕她反彈更厲害,很快放開,“走,隨我出門。”

在杜小小眼裏,眼前這人她正避之不及,但此刻哪容得她逃,一路上被拉著,手心被一股溫暖包圍,不太松也不太緊的握著,直到走出烈園拱門才松開。

“我去命人準備準備,你在這等胖胖吧。”司徒景烈摸摸她的頭,一切做的理所當然。

杜小小點頭,直到他走了,才敢慢慢加快心跳和臉紅。

她兀自別扭,身後傳來胖胖的調侃聲:“不就是暈了被人扛回來麽,至於躲在房裏兩天不見人麽。”

杜小小臉色更紅,想起那個讓她暈倒的原因。

“是好事啊,害什麽臊呀。”胖胖拍拍她的肩。

原來胖胖也知道了。杜小小窘的想找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這時,不遠處,司徒景烈正叫喚她們。

“走吧,少爺說今天帶我們出去玩呢。”胖胖推著杜小小往前走。

杜小小被動向前,視線逃避的看向別處。只因,前面等待的男子正開著扇子,嘴角含笑。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7年,我愛口口又回來了。我知道沒人惦記這個文了,但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結局,小小和二少爺,還有三少爺的結局。

文從JJ搬去騰訊,又從騰訊搬回來,無他,就是想讓曾經看過這個文的讀者都知道結局。如隔壁的公子的文,也是我時隔四年之後重新再寫的。

騰訊那邊已經完結,我本來寫了番外,但是放不上去了,也一並貼在這吧。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完成了人生中所有大事,可以回來愉快的寫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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