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恨我了吧。”他似有讀心術。

“沒錯，我恨你！”

心中似被一根韌絲勒住般疼痛，他眼中立刻充滿陰霾：“無所謂，反正我要的只是你的身子，你最好明白我們之間不會這樣輕易結束，你要留在我身邊一輩子，努力地伺候我，我想上床時就得陪我上床，隨時隨地提供你這副身體。”

她閉眼，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從來不會將心付出的男人！

“你這樣強迫我，你自己有什麽快樂而言？”

“快不快樂，我的身體會告訴我，不需你操心。”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第一次要她時，她眼底的淚水是那麽楚楚可憐，那時他幾乎要懷疑，他對她只存著“報覆”的心理嗎？如果真有這樣簡單，為何他會如此在意她的一切，甚至一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便怒火狂飆？

“叫出來！”他粗暴地命令，“叫大聲一點，我喜歡聽你的叫聲！”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年來，每一個深夜只要一憶起她的婉轉承歡，渾身就欲火沸騰！

“快叫！”

“啊……”再也無法忍受了，一把無名火從她的身體最深處燃燒起來。

無法駕馭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她問他快樂嗎？這一刻他確定了自己是快樂的。

“叫大聲一點，叫我的名字！我要你記住，是誰給你這樣快樂！”

已渾身酥麻的她早已無法言語，只能被動地配合他……他肆笑著，非常滿意她的反應，滿意她的眼底只有他。

之後半個月，他都沒再回來，天空下起了小雨，從窗戶看出去，不遠處新筍樣的樓尖，相鄰公寓的飄窗，都隔著一層淡淡的水汽，變得朦朧而迷離，整座城市被籠進淡灰色的雨霧裏。

直到再次見到了胡子拉碴的他，她垂了眸子，“我聽說，爺爺走了？”

他咬唇，點頭，“三天了，明天出殯，這些日子我都在陪著他。”

她落下淚來，“我能不能去送送爺爺。”

他不說話，過去抱住她的腰，一切，那麽自然。

“爺爺一直很疼我，我想去送他最後一程，你介意嗎？”

“你都不介意，我還介意什麽？”他貼著她，低喃。

他沒哭也沒哽咽，但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內心有多麽的悲涼和無助，這個世上，他已經沒有親人了啊。

黑紗、挽聯、花圈，這種東西，讓誰的心情都不會明朗，他靠在門邊看見她坐椅子上，手裏熟練的疊著紙錢，疊好幾張，就往袋裏放，好像熟練工，好像她常做這種事，她的背影，和這些灰黃色的紙錢，構成了一種極致的淒涼，狠狠刺了下他的心。

老人臨終時，他說她回來了，爺爺的遺願只有一個，就是要他好好珍惜她，爺爺說他怕到了那邊見到林爽的父母會沒臉。

多年前他早已將調查的結果給了爺爺看，明明是林家在剎車上動了手腳害死了他的兒子和媳婦，可為什麽爺爺臨終前卻再三說對不起林家，為什麽？

是他蘇家對不起林家嗎？難道爺爺他，還隱瞞了些什麽？

他上前，想要抱住她，她卻微微掙開他的懷抱，低語：“節哀！”

他終於雙手掩面泣不成聲，硬撐了太久太久，他是真的累了，曾在父母墓前發誓永不會再掉眼淚的，可此時在她面前因那二字而淚如雨下。

她沒有再燒紙，就陪著他定定的跪在那裏，臉被火和煙熏得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望著火光的眼黯淡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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