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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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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起鶴並不知道剛才的電話被林稚虞聽到了,只是在出門的時候發現林稚虞有點心不在焉。

“怎麽了?是不是還在痛?”他握住林稚虞的手問道。

林稚虞想問他剛才的電話是打給誰的,但看他這麽關心自己的樣子,又問不出口了。

其實仔細想想,那通電話也沒說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對方應該是個女的,梁起鶴可能是幫人買了東西,這種情況在朋友間也屬於常見的。

想通這點後他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不適應跟它一起住的話就告訴我,我會幫它找新主人的。”

梁起鶴勾起嘴角,趁著電梯裏沒人就把他壓到了箱壁上,在極盡的距離下和他對視:“雖然你還叫不出老公,但是憑著這句話就知道我贏他了。”

林稚虞沒心思去想梁起鶴說了什麽,他整個人都緊繃了,畢竟這是在電梯裏,隨時都會有人進來的。他想推開梁起鶴,卻被這人先一步堵住了嘴唇。那條靈活的舌鉆了過來,在他吃驚的時候勾住他的舌頭糾纏著。

鼻腔裏發出了嗚咽聲,梁起鶴的接吻技巧實在太好,輕易就讓他舒服得眼睛都濕了,想要推的動作也變成了抓緊這人肋下的衣服。

梁起鶴摸著他兩側臉頰,剛想加深這個吻,電梯忽然停下了,然後門被打開,一位中年男人看了他們一眼,默默地轉開了臉,並沒有進來。

但是林稚虞還是和那男人對視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尷尬地都石化了,直到了寵物店裏都不肯理睬梁起鶴。

梁起鶴深知他臉皮薄,也不是真的跟自己生氣,就專註的跟季老板討論起養狗的註意事項。

季老板是很開心他們終於把小唯接走了,小唯也一直粘著林稚虞,不時地擺尾巴叫喚。

林稚虞拿著它愛吃的臘腸餵著,摸它又熱又軟的耳朵,心情也好了起來。

其實小唯什麽都沒做錯,只是被他起了一個不合適的名字就被送到了這裏。他對小唯是真的有愧疚的,也幸好梁起鶴沒有介意,甚至都沒跟他提過要給小唯改名字的事。

看著對面沙發上正認真聽著季老板傳授經驗的人,林稚虞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

離開寵物店後,他才想起他們沒有先去吃飯,梁起鶴就把車開來接小唯了。現在他們帶著狗是不能進餐廳的,他問梁起鶴要不要回家做飯,梁起鶴示意他上車,說有地方可以吃的。等到了目的地他才明白,梁起鶴指的居然是街邊的夜市。

雖然比起莫丹群島的海邊燒烤小了許多,視野也不如對著大西洋那麽遼闊,但有著依情江的霓虹光點綴,這裏的露天燒烤和火鍋等夜市攤還是很受歡迎的。

梁起鶴帶著他走到一家廣式風味的老火粥店,挑了張靠近江邊的桌子坐下,點了兩碗招牌老火粥,還有包子點心和醬菜。等服務員去下單了,梁起鶴便坐到他旁邊來,問道:“怎麽樣?這裏的風景還不錯吧?”

現在已是初冬了,這裏的每張桌子都支著用來擋風的透明遮棚。既擋住了外面的寒意,又不影響風景,更能保持每桌客人間的距離。

林稚虞笑著點頭:“你以前來過嗎?”

這幾年梁起鶴都在國外待著,每次回國也是跟楊志亨他們幾個出來喝酒吃飯,去的都是些消費高的場所,像這樣露天的店基本不光顧。這裏還是聽公司的同事王心敏推薦的,說味道特別棒,讓他一定要來嘗嘗。

梁起鶴如實說了,還說給林稚虞買了很多零食沒寄到。不過這些零食應該都很好吃,因為都是吃貨同事推薦的網紅熱門款。

聊到這個,梁起鶴又想起剛回來的時候家裏一點垃圾食品都沒有,在喝奶茶之前也沒見過林稚虞吃零食,於是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吃那些東西。

林稚虞搖著頭,看著靠在自己腳邊的小唯,眼中的情緒淡了下來:“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小時候我媽就限制不能吃那些,說會影響到體型。久而久之就真的不想吃了。”

“我看你跳舞的姿勢都很好看,以前是學過什麽舞蹈麽?”梁起鶴是通過唐粵的調查報告才知道他學過芭蕾的,為了不被他發現,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展開話題。

“嗯,我學過幾年芭蕾。”

“那後來為什麽不繼續學了?”

擡手扶了扶鏡架,林稚虞自嘲的笑道:“因為她終於忙到沒空管我了。”

梁起鶴微微蹙起眉,握住他的手道:“你不喜歡芭蕾?”

似乎觸動了什麽不好的記憶,他的神情越發冷淡了:“我學的一切都是她喜歡的,只要她能滿意就夠了。”

梁起鶴從不曾與他談論過去,以前是怕他還不夠信任自己才不說,如今見他也沒那麽避著,就想繼續問下去。

“那你小時候也住在方州?”

“沒有,我以前住在南方,是高中時候才搬來的。”面對梁起鶴謹慎的提問,林稚虞的回答反而坦然。

許是這個人手心的溫度溫暖了他的手指,也因為這個人幾乎知道了他全部的秘密,再掩飾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見林翊山。”他的語氣很平靜,依情江面斑斕的光透過鏡片映入那雙眼中,卻只是覆上了一層沒有溫度的色彩:“我以為終於要有爸了,後來才知道有還不如沒有。”

他對梁起鶴笑了笑,笑容卻像是畫在臉上的面具一樣牽強。梁起鶴及時將他攬進懷中,一邊輕撫著他的背一邊問道:“那林翊山怎麽突然把你接回來了?方緣那種性子應該不會輕易接納你的。”

盡管知道了那些事的原委,但畢竟是以外人的角度來了解的,梁起鶴並不知道細節。比起林稚虞一個人扛著這些痛苦的過去,他更想揭開這些沒好全的傷疤,給林稚虞重新上一次藥。

林稚虞靠在梁起鶴的肩上,沈默了好一陣,再開口的時候卻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他說:“我想喝酒。”

梁起鶴道:“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不能喝。”

他低下頭,揉著外套的衣角。梁起鶴又把他抱進懷裏:“你要習慣在清醒的狀態下也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樣我們的關系才是健康的,才能長久。”

“我們都在一起了,如果你對著我還是不能暢所欲言,那就證明我做得還不夠好。”

這番以退為進的話果然讓林稚虞推開了他,急道:“不是,你做得很好了。”

“是我的問題……”補充完這句後,林稚虞又低下頭去。

梁起鶴用雙手捧起他的臉,溫柔地望著他:“既然我做得很好了,那你就更不該和我有隔閡了,除非你還是不信任我,不喜歡我。”

林稚虞的眼睛裏有剎那間的情緒湧動,那是一種忽然而至的沖動。梁起鶴能感覺到他是想說什麽的,但也許是性格和習慣的緣故,這陣情緒又被壓下去不見了。

梁起鶴在心裏嘆氣,正想著他又說不出來了,結果他卻開了口。

雖然不是直接否認剛才的質疑,卻把當年林翊山是怎麽說服賀彤的,又是怎麽逼著方緣接納自己的過程都說了。

期間服務員來上菜的時候他停頓過,後來就邊吃邊說,小唯也像是感覺到了他情緒上變化,一直很乖的趴在腳邊,沒有鬧過他。

這頓飯吃得有些沈重,但對他倆而言卻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林稚虞說出了自己的過去,甚至告訴梁起鶴他是為什麽開始穿女裝的。梁起鶴則是沒想到他能都說出來,震驚賀彤的心態扭曲之餘也更心疼他了。

回到車裏後,梁起鶴把他壓在座椅上吻了許久。每次都親到他呼吸困難了才肯停下,但他沒喘幾下就又被吻住了。

這樣持續的親吻激起了更深層次的欲望,梁起鶴把車開回家,剛進門就把他堵在玄關的墻上吻了起來,手也開始脫他的外套。而他也沒有制止梁起鶴,只是在小唯“嗚嗚”地在腳邊叫喚的時候反應過來,提醒梁起鶴這是在門口。

梁起鶴二話不說就把他抱起,小唯則跟他們回到了主臥。梁起鶴既不關門也不趕狗,就這麽壓在了林稚虞身上,繼續脫林稚虞的衣服。

林稚虞被他吻得頭昏腦漲,也不知道小唯是什麽時候離開房間的,只知道在激烈到幾乎失控的發洩後,梁起鶴抱著他喘氣,在耳畔說著能讓他安心的甜言蜜語。

他的腦子都化成一團漿糊了,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出門時梁起鶴打的電話。其實比起電話的內容,現在梁起鶴對他說的才是戀愛中的人會表達的話語。

他抱緊梁起鶴的腰,把自己紅潮未褪的臉埋進了這人暖熱的肩窩裏。

這個人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愛意和安全感,也是他現在唯一想依靠的人,他應該要相信梁起鶴的。

心裏漲滿了對梁起鶴的感情,這一覺就睡得踏實極了,第二天到了中午十二點多他才醒來。

梁起鶴一早就去上班了,卻不忘給他準備早餐。他醒來的時候給梁起鶴發了個表情,那人不到一分鐘就打過來了,跟他膩歪了好一會兒才掛。

他躺在床上,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翻了個身又抱緊了松軟的棉被。

這張床他睡了一年,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這麽舒服,這麽溫暖和滿足。

接下來的日子他還是在家休息,反正這個學期的出勤率已經不夠了,他也不勉強。畢竟動手術之前趙曼就說過,如果期末的學分不夠,大不了重修一個學期,問題不大的。

他安心的在家養著,每天都給梁起鶴做豐盛的晚飯,晚上忙完彼此的課業和公事後就會一起洗澡。梁起鶴總要檢查他的傷恢覆的怎麽樣了,結果就是每天晚上他都要被折騰一番,幾天下來就撐不住了。好在梁起鶴也懂得節制,安分的抱著他睡了兩個晚上,但在第三天晚上被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是一切如常的,吃完晚飯梁起鶴就去洗澡了,是他在收拾梁起鶴脫下來的臟衣服時聞到了一股很淡的女香。

這個味道挺獨特的,他卻好像在哪裏聞到過。而且又是在胸口的位置上,如果不是親密接觸,應該不可能沾到。他又仔細看了下布料,發現有明顯擦拭過的痕跡,雖然已經看不出原來占到的是什麽,但是聯系著這股香味,他想到了口紅。

之前的收據和那通電話忽然閃進了腦海中。

那天以後他就沒再想過那件事了,現在卻莫名的把這些都串聯到了一起,但還不等他理清思路,梁起鶴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浴室的門,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拿起手機來看。

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的名字:童心悠。

盯著這個名字片刻,他又記起了另一個畫面。

是做手術的那天,他和梁起鶴坐在醫院一樓的椅子上,一位穿著護士服的女孩走到他們面前,很親切的跟梁起鶴打招呼。

當時他也在打量女孩,所以看到了女孩胸口別著的姓名卡和所屬科室。

女孩的姓不常見,他還想著“童心悠”這名字挺好聽的。

記憶停留在那幅畫面中,他又拿起梁起鶴的外套聞了聞,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味道好像就是那天聞到過的。

電話響到最後斷了,十幾秒後通知欄彈出了微信的消息窗口。

發信人是“心悠”,內容是:【明天我沒空出來了,改成後天中午見面吧,還是在老地方等。】

林稚虞握緊了手裏的外套,那天被壓下去的念頭又浮上了水面。

想著童心悠問梁起鶴“你什麽時候喜歡男人了?”的吃驚樣子,再想想梁起鶴把她拉到一邊去說話的舉動,其實就能猜到這個童心悠要麽是梁起鶴的某個前任,要麽就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如果是後者,梁起鶴沒必要特地把她拉到一旁的。但如果是前者,那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心臟像是被什麽東西用力擠壓了下,心慌的感覺逐漸侵蝕了整個胸膛,而他的視線則停在了浴室緊閉的門上。

為什麽梁起鶴要跟前女友頻繁的見面?為什麽梁起鶴的胸口處會有前女友的香水味?

難道是因為梁起鶴的骨子裏還是喜歡女人的,所以即便說著愛他,卻依然想擁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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