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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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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虞不曾想過趙曼會用這麽理智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可聽到趙曼提到了梁起鶴,他又想起昨晚一直沒有聯系上,難道梁起鶴也知道了?!

他又一次緊張地坐直了,焦慮道:“媽,您是聯系上起鶴了嗎?”

趙曼安慰他道:“還沒有,不過早上接到了他們事務所的電話,說那邊的通訊信號塔因為之前的山泥傾瀉也撐不住了,施工隊正在搶修。但是所有的人都待在安全區內的,讓我們不必擔心。”

聽到了梁起鶴是平安的,林稚虞緊繃的情緒又和緩了下來,靠回了靠墊上,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見他這麽擔心梁起鶴,趙曼就更覺得那件事不對勁了,便仔細問了他當時被拍照片的過程。

得知徐卓錫居然是趁他暈了才拍的,趙曼的眉蹙得更緊了,惱道:“他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是要跟林家退婚嗎?”

林稚虞搖著頭:“我也不清楚,我昨晚打他電話,他是關……”

林稚虞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緊蹙著眉又坐直了身體。趙曼問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他把在游樂園洗手間偶遇徐卓錫的事說了。

趙曼聽完就明白了,冷笑道:“好啊,看來那個姓徐的是怕被你發現了跟家裏說,幹脆就把臟水潑到你身上,讓你有口難言,就算說了他跟別人約會也不及這些照片帶來的影響大了。”

林稚虞也想到了這一層,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能理解徐卓錫這麽做的理由了。

“不過你暈的時機太巧了。”趙曼看著他道:“那天你有沒有吃過或者喝過什麽?”

林稚虞只喝過一杯水,但是那杯水無色無味。退一步說,要是徐卓錫真在水裏下了藥那不就是犯罪了?為了跟林家退婚有可能做到這一步嗎?畢竟事情敗露了是會影響到他的學業和家庭的。

趙曼卻覺得徐卓錫能利用林稚虞來退婚就證明這個人的品行很有問題了,不下藥的話怎麽可能把時間控制的那麽好?而且那幾張照片的角度看著是偷拍的,但誰會沒事盯著學生會辦公室偷拍?想來不是徐卓錫自導自演的就是找人來拍的。

趙曼在嫁給梁偉耀後就沒有工作了,但她有交際圈子,別人家那些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事可是聽了不少,對人性惡臭的一面也比林稚虞有更深的了解。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就越發惱火徐家跟林家的破事牽扯到無辜的林稚虞身上。

她安慰林稚虞道:“我先打給何醫生,雖然事情發生幾天了,但是可以問問他這種情況下抽血還能不能驗出來什麽。”

林稚虞的眉頭一動,在趙曼想拿出手機的時候忽然按住了她的動作。

趙曼不解地看著他:“怎麽了?”

林稚虞的迅速臉紅了。趙曼的話讓他想起了那天傍晚梁起鶴陪他一起去何醫生那檢查過,當時就有抽血,不過抽血的目的是為了痔瘡手術做準備,所以只測了血型一類的,沒有測到其他異常。

如果趙曼讓何醫生再來給他抽血,那他要做手術的事肯定就瞞不住了。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知道有任何隱瞞都是對這件事不利的。何況他因為痔瘡跟梁起鶴都沒……又怎麽可能跟徐卓錫發生什麽?

想到這,他只得低下頭來,很小聲的說了兩句話。

趙曼沒聽清,讓他再說一遍。這回他連脖子都紅了:“那天傍晚起鶴陪我去過何醫生的診所檢查,當時就有抽過血了。”

“檢查什麽?”趙曼疑道。

林稚虞咬緊嘴唇又松開,掙紮了片刻才道:“我有痔瘡,要在何醫生那做手術。”

趙曼的嘴唇張了張,看著他低下頭不敢跟自己對視的樣子,不禁去看他被被子蓋住的下身。

痔瘡?還要動手術?這麽大的事梁起鶴那小子居然不跟自己說?!

趙曼的重點一下子偏了,問道:“所以你和小鶴還沒有……”

沒有什麽她也說不出口,但是林稚虞肯定聽懂了,否則頭也不會埋得更低了。

趙曼了然了,雖然不滿他們把這麽重要的事瞞著家裏,但是也理解林稚虞臉皮薄說不出口的尷尬。不過現在的重點不在痔瘡手術上,她言歸正傳,道:“那天驗血沒驗出異常嗎?”

林稚虞搖頭。

“好,那我還是先問問何醫生。”趙曼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慰,然後當著他的面撥出了號碼。

得知林稚虞驗血那天可能被下了藥,何醫生說當時的血液樣本已經沒辦法再驗了,不過現在可以再給林稚虞抽一次血送去化驗,但不確定是否還能驗到。

趙曼便讓何醫生馬上再過來一趟,電話掛了後,林稚虞終於擡起頭了,愧疚道:“媽,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看著他一臉又羞愧又窘迫的樣子,趙曼無奈地嘆氣:“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你怎麽總跟媽這麽客氣?對了,這件事林家那邊也知道了吧,他們有問過你吧?”

林稚虞的神情不自覺地冷了下來,道:“昨晚就把我叫回去問過了。”

趙曼盯著他的眼睛,看他又避開自己的註視了,心裏便猜到了,道:“你臉上有點沒消的紅印子,胃也是昨晚撞到的,是不是在林家受的傷?”

林稚虞是知道他這個婆婆的觀察力一向敏銳的,比起梁起鶴有過之而無不及。按照以往的性子他會努力瞞下來,不想說那麽多丟臉的事,也不想讓趙曼為他擔心,但如今不同了。

也不知是他和梁起鶴的關系不一樣了,還是說這件事太嚴重,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只靠自己扛著了。

就如同趙曼說的,他現在是梁家的一份子,不管做什麽事都要替這個家考慮。這種涉及到婚外情的栽贓不是往他一個人身上潑臟水,而是讓梁起鶴跟著丟臉,給整個梁家抹黑的。

何況昨晚在林家受的委屈也讓他寒徹心肺,雖然林翊山還是願意說些好話,但在方緣追著他打罵的時候,在他被林鷺妍推倒在茶幾上,痛到根本起不來的時候,林翊山這個所謂的父親也只是站在旁邊看著罷了。

如果說以前他忍氣吞聲是為了賀彤,那麽現如今賀彤的醫療費是梁起鶴在負擔了,他又為什麽還要繼續忍受林家人的欺淩?

他松開了緊抿的嘴唇,終於不再隱瞞的將昨晚發生的事全告訴了趙曼。

聽到方緣和林鷺妍居然敢這麽打他,趙曼氣得火冒三丈,站起來罵道:“你現在是我的兒媳!她們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這樣對你是完全不把我們梁家放在眼裏了是吧?!”

林稚虞趕緊拉著她道:“媽,我和您說這些不是想惹您生氣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徐卓錫問清楚。”

林稚虞四下看了眼,又問道:“您看到我的手機了嗎?”

趙曼還是很生氣,特別是想到了昨晚的情況。梁起鶴不在家,如果自己沒有剛好過來,林稚虞就這樣暈一個晚上還發著燒,指不定會發生什麽危險的事。林家的人就算再不待見林稚虞,那好歹也是親生的兒子,怎麽能這麽下狠手!

她咽不下這口氣,但也沒辦法立刻打去林家理論,畢竟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這件事。還有那個把照片傳到自己手機上的號碼,如果不是林家人做的,那應該就是徐卓錫或者其他的有心人了。

林稚虞在枕頭旁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他打給徐卓錫,聽到的還是關機的提示。趙曼要走了徐卓錫的號碼,讓他好好休息,這件事自己會處理的。

他高燒剛退,餓了一晚上又陪著趙曼說話,也確實又疲倦了。等何醫生來給他抽完血後就吃了點黎叔做的養胃粥,服了藥躺下了。

趙曼讓黎叔在這裏照顧他,自己先回去一趟。可過了一個小時林稚虞還是睡不著,除了在想這件事外還在想梁起鶴。

盡管趙曼說事務所的人都在安全區裏,但畢竟是聯系不上的狀況,他心裏總覺得不安。

房間裏開著暖氣,被子也好好的蓋在身上,他卻覺得背後好空,好冷。整個人蜷縮著,把臉埋在抱枕裏,卻怎麽也找不到被梁起鶴抱著的那種感覺。

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麽依賴這個人了。依賴到心裏好酸,好苦,好難受。

趙曼信了他的清白,梁起鶴還什麽都不知道。他怕梁起鶴也會收到那樣的短信,怕梁起鶴在聯絡不方便的情況下誤會了他。

他想馬上解釋給梁起鶴聽,也想聽梁起鶴說信他,想那個人溫暖的手能摸一摸他受傷的位置,能在耳畔說些溫柔的話。

眼角不知不覺地濕了。黎叔沒在房間裏,他可以不用壓抑自己了,卻還是逼自己忍著。

畢竟梁起鶴不在,他的脆弱又有誰會心疼呢?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能克制住,把旁邊那個枕頭和自己的對調了,然後把臉悶進那個枕頭裏用力呼吸著。

梁起鶴喜歡他的洗發水和沐浴乳的味道,所以兩個枕頭都有茉莉白茶的香氣。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不一樣的。

等到這個枕頭被他睡暖了以後,就仿佛是他枕著梁起鶴臂彎的感覺了。

他閉上眼,情緒比剛才放松多了,只是心裏還是空落落的,總有個念頭不斷地想沖出胸膛,想傳遞到遠方那個人的耳朵裏。

梁起鶴,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梁起鶴打了個噴嚏,抱住手臂搓了搓。旁邊的同事問他是不是感冒了,他吸了吸鼻子,看著窗外豆大的雨道:“沒有,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

“是啊。”和他同為數據測量組的同事王心敏嘀咕道:“手機電腦都沒有信號,搶修隊也不知道進展怎麽樣了。這樣困在這裏什麽都不能做,真是浪費時間。”

梁起鶴沒有再接話,他看了眼腕表上指向12點的指針。公司說已經給他們的家人都報過平安了,可他還是擔心林稚虞。不知道林稚虞會不會也在擔心他,沒有他在身邊會不會睡不好覺,會不會又不按時吃飯。

那家夥飯量不大,最近又每天都喝奶茶,這樣下去真不是個好習慣,回去以後要督促他改改,以後一周只能喝兩杯。如果他不肯的話就改成三杯,反正不能再多了。

想著林稚虞撅著嘴不樂意的樣子,梁起鶴又舍不得讓他不開心,想想還是給他買點零食放在辦公室裏,這樣他饞了也不至於沒東西吃。於是跟旁邊正在無聊地玩單機游戲的王心敏取經,問她們女孩子平時都喜歡吃什麽零食。

王心敏是個吃貨,一聽梁起鶴問起這個,立馬給他介紹了二十幾種自己平時愛吃的,還大方的把手機裏拍的照片都給梁起鶴看,告訴他哪些口味好,哪些是雷區。

梁起鶴看得眼花繚亂,覺得這些東西比報表上的數據還覆雜,幹脆讓王心敏全部發過來,自己慢慢篩選。說完又想起手機在昨天測量的時候從高空掉下來砸壞了,只好等著回去了再看。

下午的時候有人來通知他們收拾行李,說他們這一組測量人員可以先回家去,畢竟現在的天氣和地理情況也無法做出準確的測量。

得知可以先走了,王心敏歡呼著跑回房間去收拾,梁起鶴也松了口氣,表情明朗了起來。

他們一組測量人員有三個,坐著公司的保姆車走的。但因為暴雨導致山路難行,回到方州市區的時候都半夜了。

車裏的三個人家的方向都不同,梁起鶴著急回去,就下來叫了出租車走,到家門的時候已經兩點了。

他輕手輕腳地換鞋,先去洗了個手才上樓。林稚虞應該是睡著了,家裏一點燈光都沒有,他打開二樓的壁燈,發現主臥的房門沒關,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於是到床邊輕輕坐下,探頭去看床上的人。

林稚虞睡得挺沈的,一點都沒有要醒的跡象。

梁起鶴摸了摸他的臉,觸手是溫暖而柔滑的肌膚,心裏對他的想念一時沒壓住,便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下。

林稚虞的呼吸暖暖的,像羽毛掃過梁起鶴的臉。梁起鶴真想抱著他加深這個吻,又想起自己昨天就沒洗澡了,於是便克制著先起來,到二樓走廊的浴室去洗澡。

為了不吵醒林稚虞,梁起鶴把主臥的房門關上了。過了沒多久林稚虞還是醒了,被夢吵醒的。

他夢到梁起鶴回來了,那個人鉆進被子裏抱著他,不但用力捏他的屁股,還咬他的嘴唇。而他也激動地抱著梁起鶴,和這個人互相摩擦著彼此,直到一股很舒服的電流竄進了腦海,他不受控制地打了個顫,失聲叫了起來。

他神情呆滯地看著天花板,胸膛急促起伏著,身體因為剛才的夢而熱了起來,躁動的感覺也如梁起鶴的手,在被子裏不安分地提醒著他。

黑暗掩去了那雙眼中羞恥的神色,卻放大了隱秘的渴望。他抓緊被子,臉紅到了發燙,本來都想把手伸下去了,卻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房間的門是關著的,而門框處卻有亮光。

他記得睡著之前明明開著臥室門的,為的就是如果梁起鶴回來了可以馬上知道。

難道梁起鶴回來了?!

他立刻掀開被子,連拖鞋都顧不得穿了,匆忙開門出去。果然看到走廊的燈亮著,對面次臥的燈也亮著,還聽到了水聲。

他往浴室的方向看去,那扇門緊閉著,門縫處有浴霸的暖光透出來。

如果是趙曼或者梁家的人來了,是不可能在這裏洗澡的,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梁起鶴回來了!

他的心臟開始失控地亂跳,也不覺得赤腳站在木地板上很冷了,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梁起鶴?”

沒有人回答他,裏面還是持續著淋浴的水聲。

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停在了門把手上。心裏有個聲音在阻止他,梁起鶴在洗澡,不能進去。可手卻一點也不受控制,握住了那個光滑的金屬手柄。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往下壓,門就從另一側被打開了。

溫熱而潮濕的水汽迎面撲來,還不等他看清裏面,就有一條濕漉漉的手臂伸了過來。下一刻,他便被拉進了浴室裏。

門在他身後關上了,朦朧的水汽在眼前氤氳飄蕩著,卻遮不住對面一絲不掛的人。他的呼吸都停頓了,目光像是膠合在了眼前人的臉上,根本挪不開了。

比起他的失神,那個人卻揚起嘴角,一手撐在他身後的墻上,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臉頰,指腹在唇瓣上摩挲著,道:“怎麽這麽看著我?”

林稚虞根本反應不過來,任由那只手將水漬抹到自己的臉上,嘴唇上,然後惡劣地鉆進自己的嘴裏,去逗弄舌頭。

他就跟個木頭娃娃一樣呆,由著梁起鶴挑逗他,眼睛卻漸漸地紅了,濕了,模糊了。

梁起鶴看到他眼裏的淚光,停下了玩弄的舉動,正經道:“怎麽了老婆,我回來你不開心嗎?”

林稚虞做不出回答,他不敢眨眼睛,怕把丟人的眼淚眨下來,可他又很想看清眼前的人。

心裏那股從昨晚憋到了現在不安和委屈在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開始失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只是下意識地搖頭,在眼淚要落下的時候終於伸出手臂,穿過梁起鶴的腰抱住,在那人驚詫的目光中踮起腳,咬上了那雙唇。

你回來了……

梁起鶴,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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