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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內心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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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策呼喊的那聲“陳芳琳”依舊盤旋在陳芳琳的腦海上空,恐怕在掉下斷崖的那一刻,蘇策已經恨透了自己吧。“不!不要!”陳芳琳感覺自己像騰空了一樣,在睡夢中痛苦地呼喊出聲,蘇策怎麽餵藥也喝不進。

“怎麽了怎麽了?做噩夢了?”蘇策焦急地喊著,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陳芳琳的後背,盡管身上的傷勢還是痛得他直抽冷氣,但還是不願意將陳芳琳放下來,她肯定是嚇壞了,這個傻丫頭。

“不怕不怕啊,有我在呢,不怕。”蘇策耐心地幫陳芳琳順著氣,眉眼間的憐惜怎麽藏也藏不住。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視線慢慢恢覆清晰,陳芳琳只看了一眼,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

“蘇策!嗚嗚嗚,我還以為……以為你死了。”女人慌亂的嗓音裏帶著哽咽,陳芳琳的心中百感交集,有愧疚,有痛苦,但更多的,是慶幸。謝天謝地,蘇策沒死,老天也算是對他們不薄了,這麽深的斷崖,竟然還能撿回一條命來。

但很快,她就發現,老天可不會白白對他們好。因為她發現,蘇策的雙腿癱瘓了。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陳芳琳恨不得自己替蘇策去死,來換他一個健全。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陳芳琳在心中悔恨的譴責自己。

陳芳琳滿心愧疚地看著眼前依然在忙著餵自己藥的男人,臉上的痛苦和悔恨交織。

她不配,不配讓蘇策這麽照顧,甚至不配再見他。輕輕地推開面前的藥勺,陳芳琳低著頭,不敢再面對眼前的蘇策,看樣子他並不知道害他的人裏也有自己的份,可她依然沒有臉再見他了。

楞楞地將藥勺放進藥碗裏,蘇策不知所措地低著頭,看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目光閃爍。“是因為我的腿……所以你不想理我了嗎?”

蘇策的頭埋得更深了,卑微的姿態完全看不出當初的意氣風發,眼圈紅紅的,不敢擡頭看陳芳琳,因為他害怕,害怕從她眼裏看見的是鄙夷,是嫌棄。

陳芳琳從來都沒有見過蘇策這麽狼狽的樣子,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流浪狗一樣,無家可歸,無地可容。我怎麽會不想理你呢,我只是不敢面對你啊,這個傻小子。

輕輕地揉著蘇策的頭發,陳芳琳將他攬進了懷裏:“瞎想什麽呢?只怕到時候我纏你纏得狠了,你躲著不肯見我呢。”

陳芳琳故作輕松地笑著,但笑著笑著,眼淚又落了下來。我該怎麽安慰你,我心中的愛人?她能做的,只是一下一下撫摸著蘇策的側臉,他實在是累極了,看到陳芳琳醒了過來,心裏一松懈就睡了過去。

真好,她醒過來了。蘇策的嘴角輕輕地微笑著。這樣就夠了,就夠了……陳芳琳的眼淚怎麽擦也擦不盡,輕輕地將蘇策的頭放在枕頭上,陳芳琳輕手輕腳地給他掖著被子,細看他眼角下的烏青,顯然是一夜未睡,又是為了照顧陳芳琳。

陳芳琳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醫院裏的那次,蘇策也是這樣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只是上次是做戲,而這次,一定是真心的吧。

這麽想著,陳芳琳心中的罪惡感更加深了,蘇策的腿,該怎麽樣才能恢覆呢?

陳芳琳想要下床去見救了他們的人,聽蘇策說是一對農家夫妻,既然他們能將自己和蘇策撿回來,一定也能將他們送出崖底吧。

蘇策的腿,一定要趕緊去醫院才行。不然絕對就要廢了。

她不相信,她不敢信,一個年輕的男人就這樣失去了他今後的自由,要在一張輪椅上郁郁終生,蘇策那樣一個閑不住的人,他怎麽受得了,怎麽受得了啊……

視線再次模糊,陳芳琳急忙揉了揉眼睛,不能再哭了,哭是沒用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蘇策的腿。

對不起,把你害成現在這般境地,我答應你,只要你的腿一好起來,我就自己去自首,但在這之前,請讓我最後一次照顧你。

蘇策,之前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這次,輪到我來照顧你了。答應我,一定要好起來。

暗夜中,幾處燈火在遠方閃爍,原來在這崖底,還住著幾戶人家,都是最原始的形態,和陳芳琳之前的生活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明明吃穿都成問題,這裏的人還是那麽樂觀,這麽難的日子都能有人熬過來,蘇策的腿也一定能夠好起來,陳芳琳逼著自己相信。

走了沒幾步,陳芳琳的腹部一陣劇痛,難過得直不起腰來。正在這時,一雙溫暖地大手搭在了陳芳琳的肩上:“哎呦,我說你這閨女,怎麽這麽不聽話呢,快回去快回去,別招了風寒。”

農婦趕緊將陳芳琳扶進屋裏。“謝謝您,阿姨,是您救了我們吧。”陳芳琳感激地看著眼前質樸的農婦,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直覺告訴她,這個農婦可以信任。

“談啥謝不謝的,叫我李嬸就行,客氣個什麽勁。”農婦擺了擺手,滿臉的開心,這閨女長得可真好看,看了就叫人心裏歡喜,“大壯,大壯!快,給人閨女做飯!該餓壞了吧,閨女。”

“醒了?”木門外進來一個健壯的大叔,這應該就是農婦口中的大壯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謝謝叔叔阿姨……李嬸。”意識到自己又叫成了阿姨,陳芳琳立馬改了口。

“嗨,有啥謝不謝的,俺這老婆正好去砍柴,順手就把你們兩口子給帶回來了。”兩口子……沒有否認,陳芳琳突然問了一句:“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的腿怎麽樣了,這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裏呢?”

用農婦大叔的話來叫的話,是應該叫我家那口子吧。“什麽醫院啊,咱們這只有赤腳大夫,你倆喝的藥,都是他叫開的,那個小夥子的腿啊,只怕是懸。

”農婦有些疑惑,然後又覺得奇怪,“別說,打從我撿你們回來以後,有很多人在這附近到處搜,好像是在找人的樣子,手裏還拿著工具呢,可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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