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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還有這個,全是送來的午後甜點。”

“唔,奶黃酥甜度正好,回頭告訴他們就按照這個比例做。”

“蕭雲鏡肯定能記住,禦膳房那群人能不能學會就沒準了。”

“……啥?”白棋默正嚼得不亦樂乎呢,聞言頓時疑惑擡頭,唇上還殘留著沒擦凈的糕點渣,“這有蕭雲鏡什麽事兒?”

陌玨故作驚訝地看他:“噢你不知道啊?這兩天都是蕭雲鏡在給你做飯,她說自己手藝好,準備給你換換口味。”當然,蕭雲鏡代替夏蓮工作的細節他只字未提,只盡職盡責依照倆人私下裏的約定,拐彎抹角替她挽回在白棋默心目中的崩壞形象。

要獲得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現在看來,這個方法是有成效的。

果然,白棋默沒看穿他的演技,神情一瞬間變得不可思議:“蕭雲鏡吃錯藥了?”

“這很正常啊,她是個女人,想替自己丈夫做點合胃口的也可以理解,還不就是那些討好的小心思。”陌玨受人恩惠替人辦事,一張巧嘴講得天花亂墜,“不過呢,聽說她似乎不打算繼續下去了,準備今晚就放棄竈臺事業回鸞鳴宮待著去,你現在吃的是最後一頓了。”

“啊?怎麽改主意了?”

陌玨不露痕跡瞥他一眼:“因為看你絲毫不為所動,覺得努力沒成效,心灰意冷了唄。”

“哪有?挺好吃的啊!”白棋默急著扞衛享受美食的特權,伸手就去扯陌玨的袖子,“你幫著想個主意,哄她多做兩天,這麽好的廚藝藏起來可惜了!”

“人家是娘娘,沒道理總留在禦膳房,我可開不了這口。”陌玨表面上裝著為難模樣,暗地裏卻偷摸打量對方臉色,“蕭雲鏡大概是對你挺上心的,你喜歡她做的菜,就去親自說唄,怕什麽!”

白棋默糾結地撓桌子:“不行,太丟人。”

“面子重要還是美食重要?”

“……”

“你不去以後都只能吃禦膳房的菜,口味被蕭雲鏡養刁了,我看你還怎麽下筷子。”

“……”

“據說奶黃酥只有她一個人會做。”

“……朕去!”

陌玨得意地笑:“暫時先別去,她目前不在。”

“呃,去哪了?”

“發揮她女流氓本性,去救人於水火之中了。”陌玨摸著下巴作遙思狀,“具體來講就是……替翊塵打發那個煩人的怡紅樓花魁。”

別說,蕭雲鏡這個女人的用途還真不少,堪稱十項全能。

沈翊塵最近的確遇到了點小麻煩,簡短截說,就是他那風流性子一起,居然把怡紅樓的花魁風細細重金贖身了,誰知那風細細老早發過誓,替自己贖身的男人就是未來夫君,如今鐵了心要給他當小妾,直言做牛做馬都願意。

怎麽會這樣?花魁姑娘們不應該都是心高氣傲清冷如水的嗎?為什麽這人像塊膠皮糖一樣天天黏在丞相府不肯走啊!

沈翊塵憐香惜玉,不忍心直接亂棍打出去,於是那天暗戳戳找陌玨想辦法,陌公公著實大肆嘲笑了他一番,隨即提議:找人冒充丞相府女主人,讓風細細知難而退。

聽起來容易,但可行度似乎比較低,畢竟要鎮住風細細這種油鹽不進的女人,就只有找一個女無賴才有效,而他們認識的女無賴,目前就只有蕭雲鏡一個。

其實鑒於之前陰影,沈翊塵本來是不相信蕭雲鏡會如此好心的,但被陌玨以自身經歷開導之後立刻勇氣倍增,拉下臉去求蕭雲鏡出馬,結果蕭雲鏡聞聽事情來龍去脈後,只回了他一句話:“有這好事怎麽不早叫本宮?”

沈翊塵:“……”

然後現在兩個人正在前往丞相府的大路上。

“餵,丞相。”蕭雲鏡把頭探出轎輦,拿手敲了敲外壁試圖引起對方註意,“咱可說好了啊,替你搞定這件事後,你得隨時準備助本宮一臂之力。”

沈翊塵原本風姿俊雅地立於馬上,聽了這句話頓時露出促狹笑容,一派勢在必得的氣勢:“娘娘放心,我可是從小和陛下一道長起來的,他什麽脾氣我最了解,你想知道什麽都沒問題。”

“丞相真了不起,丞相你今天看上去格外英俊迷人。”

沈翊塵微微頷首照單全收:“謝娘娘誇獎。”

由此可見白棋默的三個兄弟啊,還真就沒一個靠譜的。程南一門心思玩顛倒黑白,陌玨和沈翊塵為了女人叛變投誠,就剩他孤家寡人,還在寧遠殿琢磨著要如何哄勸蕭雲鏡這只大灰狼繼續給自己做飯。

估摸著離全軍覆沒不遠了。

丞相府的金色牌匾已近在眼前。

府中管家忙不疊出門迎接,湊到沈翊塵跟前低聲稟告:“相爺,風姑娘還在廂房裏哭哭啼啼呢,飯也不吃,說什麽都要等您回來。”

沈翊塵心想老子搬救兵回來了不用擔心哈哈哈,表面卻仍保持著風平浪靜的小模樣,回身扶蕭雲鏡下轎。後者也同樣端著個架子,眉眼和順朝管家笑著:“帶本宮去廂房,待會兒無論本宮說什麽,你們就跟著應和就好,其他的什麽也不用說,聽到沒?”

“本宮”二字一出口,管家就意識到這位美人是何等來歷了,心想自家相爺果真有本事,連雲妃娘娘都能請得動,當即恭恭敬敬一躬身,引著她向後院行去。

穿過垂花門,就隱隱聽到那邊傳來的女子哭聲,哀哀切切淒淒慘慘,餘音裊裊三日不絕,估計一般男人根本招架不住。

蕭雲鏡徑直走到門口,背著手沈吟片刻,故意揚高聲音問管家:“那天用來泡酒的幾個人彘可還活著麽?”

管家頭腦何其靈光,隨即滿面堆笑地應著:“回夫人的話,都活著,不過也只剩一口氣了。”

“唉,算了,橫豎酒也泡得差不多了,給她們個痛快吧。”蕭雲鏡惋嘆,“原本都是閉月羞花的美人兒,何苦非要來勾引相爺,這下倒好,還白白臟了我這雙手。”

“夫人宅心仁厚,是那些賤女罪有應得。”

此刻風細細早已止住了哭聲,坐在床邊聽得心驚膽戰。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人彘,但多少也在戲本子裏了解到過,砍四肢剜目削耳,那可不是說笑的!

然而還未等她拿個主意,驀然見房門被推開,從外面盈盈走進一位秀致嫵媚的年輕女人,其容貌半分不輸與自己,且眉梢眼角的張揚氣勢毫不遮掩,擺明了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就是風細細啊?”蕭雲鏡拿眼一掃,很隨意地點點頭,“頗有幾分姿色。”

風細細驚疑不定地起身,低頭謹慎道:“民女拜見夫人。”

“呦,你還知道我是夫人呢?知道還想嫁進丞相府?”蕭雲鏡輕哼,“丞相府只容得下一個女主人,我夫君只能娶我一人,他在外面尋花問柳我不管,但想要帶進家門,我就必須要幹涉一下了。”

風細細有些惴惴不安,但她到底也曾是在怡紅樓被眾星捧月的花魁,哪裏甘心這樣被人數落,忍不住大著膽子回了一句:“夫人的話民女能夠理解,可民女畢竟是丞相花重金贖回來的,您就算要趕民女走,也該問問丞相的意見。況且民女並不打算同夫人爭搶地位,只求當個侍妾,常伴丞相左右就好了。”

蕭雲鏡哂笑:“問丞相?他現在就躲門外聽著呢,你看他有替你說情的意願麽?實話告訴你吧,以前有好幾個女人和你說過類似的話,後來她們全被我用來泡酒了。”

“泡……泡酒?”

“對啊,做成人彘泡酒。”蕭雲鏡理所當然地點頭,“哦,也有一個被我用去泡藥茶了,你剛才喝的這個就是。”話音未落,風細細已然伏地幹嘔起來。

哎,沒意思,心裏承受能力太差勁了。

蕭雲鏡撇著嘴把她扯起來,順手從腰帶上解下從白棋默那裏搜刮來的匕首,笑瞇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要緊張,看你生得這麽好看,我會考慮下手輕一些,到時候泡成的藥酒只給相爺一人喝,也算你盡了心,如何?”

風細細嚇得抖若篩糠,一雙杏眼盈盈欲滴,連句整話也說不出來了。

“咳咳,你不回答就當是默認了?”說著匕首已經貼近對方柔嫩的臉頰。

“……夫人饒命!”風細細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瞬間梨花帶雨哭喊出聲,“民女再不敢勾引丞相,求夫人網開一面!”

“誒?改主意了?”蕭雲鏡奇道,“之前不是挺能磨人的麽?”

“民女知錯!”

“噢,知錯了啊……那下回你再趁我串親戚時進丞相府胡攪蠻纏怎麽辦?”

風細細涕泗橫流:“只要夫人肯放過民女,民女即日動身離開帝都,再也不回來!”

蕭雲鏡慈祥地笑了:“好啊,希望你說話算數,我的眼線可是遍布各處,一旦再發現你的蹤跡,那麽二話不說就地處理,先奸後殺,阿彌陀佛。”而後手起刀落,將那柄匕首牢牢釘在了桌面上。

“是是是!民女謹遵夫人吩咐!”風細細沒了命似地拔腿就跑,出門時甚至沒看沈翊塵一眼,風一般消失在了眾人視線內。這速度要是擱到現代,沒準都能超越牙買加的博爾特了。

搞定膽小的女人真是毫無挑戰性。

蕭雲鏡拍拍手,大模大樣走出了房間,順便朝沈翊塵拋個媚眼過去:“丞相這下心安了?”

沈翊塵沈默良久,由衷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娘娘真乃神人也。”

作者有話要說:

☆、刺了個殺

當白棋默邁進鸞鳴宮大門的時候,蕭雲鏡正在一塊接一塊解決著桌上的青絲玫瑰餅,見他到來也沒啥特殊表示,只微微一欠身子,含糊不清道:“參見陛下。”

“……你怎麽這麽能吃?”白棋默一臉鄙夷,“成天沒個停歇就知道吃,遲早填成個大胖子——誒,給朕剩兩塊嘗嘗。”

蕭雲鏡呵呵一笑,“嗖嗖”兩下把點心當暗器扔出去,其中一塊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臉上:“哎呀,手滑。”

白棋默磨了半天牙,終於還是顧及著自己要和她談夥食問題,這才忍住沒發火,惡狠狠把玫瑰餅塞進嘴裏:“雲妃,朕有話對你說。”

“呦?陛下居然主動和臣妾搭訕?”蕭雲鏡笑道,“莫不是陌公公他們不陪你玩了?”

白棋默不屑冷哼:“笑話,我們哥兒四個可是從小就穿一條褲子的鐵交情,你知道什麽!”

“臣妾只知道陛下的褲子真是大,能穿進去八條腿。”

“……”

“那褲子味道應該挺酸爽吧陛下?”

“臭流氓你消停會兒能死嗎?!”

蕭雲鏡嘆了口氣,蛇精一樣在圈椅裏扭來扭去:“臣妾無聊嘛~~”

白棋默真有抄碟子拍在那張如花似玉臉上的沖動:“無聊就去禦膳房繼續做飯!”

艾瑪沒憋住說重點了吧?還不是被自己抓住了胃口太貪吃,以至於拉下臉來握手言和?蕭雲鏡心底暗爽,表面卻是老神在在,白眼一翻整個世界與我無關:“臣妾已經決定金盆洗手不再沾染陽春水了,對皮膚不好。”

“……你之前怎麽沒覺得對皮膚不好?”

“那時是真心實意想讓陛下嘗嘗臣妾手藝啊。”蕭雲鏡向後靠在椅背上,順便習慣性把裙子撩起來扇風,“可是後來發現陛下根本不領情,熱情度銳減,現在為零了。”

女人矯情起來真麻煩,好想一巴掌抽過去逼她就範——可自己又打不過她。青絲玫瑰餅的甜香味道還纏綿在齒間,白棋默思想鬥爭良久,終於還是決定采取懷柔政策,豁出面子讓她回心轉意:“誰說朕不領情了?朕是要好好表揚你的啊,廚藝很不錯,當個禦膳房掌事妥妥的!”

蕭雲鏡乜他一眼:“可臣妾畢竟不是廚子。”

“不想當廚子的公主不是好娘娘啊!”

“哦,陛下說得有理。”蕭雲鏡滿臉敷衍了事的表情,耷拉著眼睛給自己斟了杯茶,開始談條件,“按理說陛下喜歡臣妾做的菜,臣妾自當遵從,可這大廚啊沒個好心情是研究不出優秀菜品的,陛下得允臣妾一件事。”

白棋默琢磨好久,這才終於不情不願地松口:“你說說看。”

“以後每晚都召臣妾進寢宮。”

“想都別想!”

蕭雲鏡笑了:“陛下可知臣妾不僅僅會做奶黃酥和青絲玫瑰餅,還能做八寶鴨糟溜魚紅燒櫻桃肉,口水雞白灼蝦桂花牛奶粥……”

“朕準了!”

冒著失去貞.操的危險去滿足口腹之欲,想想倒也不失為一樁好買賣……

“陛下金口玉言,可別到時候反悔。”蕭雲鏡一字一句言辭懇切,“須知臣妾配藥也是一絕。”

“……”白棋默一雙狐貍眼霎時瞪得溜圓,“好你個蕭雲鏡,居然還敢毒死朕!”而且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是搞哪樣?

蕭雲鏡忙擺手:“沒有沒有,陛下想多了,行有行規,臣妾不做能吃死人的藥。”她是盜賊又不是殺手,搶人家飯碗也不合適。

白棋默沒註意她所謂的行有行規,關註重點全在最後一句話上:“那你都做什麽藥?”

“嗯……比如說讓人一夜七次根本停不下來的小春.藥,讓排洩系統像開了閘般流暢的獨門瀉藥,還有沾上一點就全身長疙瘩的癢癢藥——最後這個可以找機會撒在陛下的真龍褲衩上,讓您體會體會。”

“……不必了,這麽新奇的玩意兒還是留給陌玨和沈翊塵吧,他們比朕更加需要。”和流氓溝通久了,覺悟也就練出來了,白棋默麻木地轉過身去,決定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朕困了,回去睡覺了,再見。”

“陛下不讓臣妾作陪嗎?”

“等明天再來吧,黃歷顯示今天不宜侍寢。”請讓他享受最後一夜的安寧!

蕭雲鏡懶懶“哦”了一聲,登時不再搭理他,自顧自鋪被子去了。

後宮養著這麽一個拽得二五八萬的女人,也真是活作孽。白棋默順了好幾口氣,準備不和她一般見識,琵琶袖一甩踏著方步走出門去。

……然而不過半盞茶時間,他就又退了回來,而且是像耗子一樣躥進房間,“咣當”就把門撞上了:“有刺客!”與此同時,皇宮侍衛高呼“抓刺客”的吼聲也由遠及近,慢慢靠攏了鸞鳴宮。

“這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刺殺也不挑個好時候!”話雖如此,蕭雲鏡的表現可沒半分不耐煩,反而眉飛色舞生龍活虎,緊接著就開始滿屋找稱手家夥,“陛下你乖乖在這待著,臣妾護駕!媽的好久沒殺人了……”最後一句雖然是低聲嘟囔的,可還是讓白棋默聽了個清清楚楚,後者保持著難以置信的僵硬神情站在原地,心裏對承風國培養皇室子女的方式大發感慨。

這公主是哪個師父教出來的?不知書達禮不懂琴棋書畫,卻會做飯會制藥會耍流氓還會殺人,什麽鬼?!

“陛下你看見臣妾那把匕首了嗎?就是你賜給臣妾的那個。”

“那是你搶走的!”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陛下你再磨蹭那夥刺客就要沖進來了,說不定覬覦你的美色,會先玷汙你然後再殺你,到時候臣妾就只有鼓掌的份兒了。”蕭雲鏡一面碎碎念一面轉悠著,最終在白棋默黑如鍋底的臉色下放棄了找匕首的念頭,“算了,匕首太短不好使,換一樣吧!”說著連招呼都沒打,幹脆利落亮飛腳踹斷了旁邊梨花木椅的一條腿,拎著就跑了出去。

苦.逼的白棋默因措手不及,從椅子上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面。

動靜越來越大,除了刀劍相擊,庭外還不間斷傳來亂七八糟的喊聲。

“哎呀你這混蛋敢扯老娘裙子!”“你是刺客不是采花盜請敬業一點!”“雞飛蛋打連環腿,斷子絕孫無影腳!”

然後是侍衛們由衷地讚美聲:“娘娘千歲千千歲!”……

白棋默只覺得心好累,剛想爬過去看看情況如何,誰知房門驀然被砸開,一名黑衣刺客橫飛而至,果斷摔在他面前——估計是被誰扔偏了方向。

倆人大眼瞪小眼對視好久,最終還是刺客反應比較迅速,抄起刀就撲了上來:“狗皇帝,這下看你躲到哪裏去!”

臥槽早知道當年就應該跟著程南好好學功夫啊!

求生的本能令白棋默一躍而起,手腳並用朝門外飛奔,那刺客在後面緊追不舍,倆人均卯足了勁兒,不多時竟一路攀上了屋頂。

“護駕啊護駕啊沒人護駕嗎?!”他不喊倒不要緊,這一喊沒讓侍衛們聽見,卻頓時提醒了刺客的同夥,於是嗖嗖嗖嗖接連蹦上來好幾個,紛紛提著大砍刀氣勢洶洶,擺明了不取其人頭誓不罷休。

眼看寒芒迎著頭頂月光凜冽而至,馬上就要給他來一出鮮血飛濺身首異處,白棋默躺在屋頂上抱緊腦袋,心底哀嚎一聲自己這算是活到頭了。

他才二十二歲,天妒英才啊!

……然而疼痛和死亡並未如期而至。

“陛下,您還能再慫點麽?這麽一副任人摧殘的嬌花模樣給誰看啊?”蕭雲鏡不知何時也上了屋頂,現在正薅住那個持刀刺客的頭發,一下接一下往對方肚子上搗著,且尚有空閑挖苦他,“趕明兒臣妾燉一鍋熊心豹子膽給您吃,下次說什麽也不能在敵人面前露怯。”言畢手臂用力,將那名口吐白沫的可憐刺客直接甩飛了出去。

“……”

底下的侍衛們後知後覺,接二連三沖上來英勇抗敵,本來就不甚寬闊的屋頂瞬間變得人擠人難尋立足之地,一時金屬交擊聲不絕於耳,大家全都喊打喊殺的,熱鬧非凡。

蕭雲鏡極其女漢子地盤腿而坐,斜眼打量著死裏逃生的白棋默,後者顯然還沒回過神來,看上去呆萌呆萌的,連眼珠都不轉一下。

“陛下你是傻了麽?”

“你才傻了。”白棋默望了一眼混亂局勢,十分不顧形象地縮了縮脖子,拽過她的衣袖就要往房下轉移,“這太危險了,你陪朕回屋吧。”

“得嘞,全聽陛下的!”蕭雲鏡剛要起身去扶他,不料忽聽後面風聲有異,轉眼間見一柄利刃已貼近身前,“……閃開!”

白棋默被她一把推開,卻冷不防腳底踩空跌下了房頂,幾乎是在同時,他看到長劍穿過了蕭雲鏡的身體,而後者咬牙扯著偷襲者雙雙自由落體摔了下去。

仨人皆四仰八叉躺在了地面上。

他悶哼著,顧不得小腿骨折的劇痛,連滾帶爬蹭到蕭雲鏡身邊,戰戰兢兢碰她:“餵,餵!雲妃,你可別死啊!”

“陛下希望臣妾死麽?”蕭雲鏡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她啞著嗓子,小小聲問他,“在陛下眼中,臣妾一直是個很討厭的女人,對麽?”

“沒有啊!其實朕偶爾也可以忍受的!”

她虛弱地笑了笑:“臣妾活得真失敗,本以為嫁了個如意郎君,卻最終落個以身殉主的結局,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紅顏薄命吧……”

“……你,你不要嚇唬朕啊!”白棋默快內疚死了,身為皇帝卻讓妃子替自己挨劍,蕭雲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以後定將夜夜不得安眠。

蕭雲鏡懇求地望著他:“陛下喜不喜歡臣妾?讓臣妾聽一句好麽?”

“行!”善良的心性占領高地,白棋默連考慮也沒考慮就脫口而出, “朕喜歡你!”

“真的?”

“千真萬確!”

旁邊不知是哪個侍衛悲痛地喊了一嗓子:“陛下!快傳太醫吧!”

白棋默恍然驚醒:“對對對!傳太醫快來救人啊!快點!”

可誰知道……

“不用了!”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回答,剛才還要死不活的蕭雲鏡已然拔出被夾在胳肢窩裏的長劍,悠哉悠哉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面還不忘朝那個死透的偷襲者身上踹了兩腳,“混蛋,蹭老娘一身血!新換的衣服又報廢了!”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呈石化狀盯著她看——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白棋默在風中淩亂著,好半天才成功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沒事兒啊?”

“有什麽事兒啊?刺客該殺的都殺了,活著的幾個可以送去審訊,臣妾功德圓滿,可以回房睡覺了。”蕭雲鏡打了個哈欠,沖侍衛長擺擺手,“趕緊收拾場地,順便叫太醫來看看陛下的腿,收工!”

此等雷厲風行的作派,真乃女中豪傑。

鸞鳴宮正房的大門被重重關上,良久,從外面傳來白棋默悲憤的怒吼聲。

“蕭雲鏡!你這個天殺的大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最強審訊

殘酷的事實往往催人淚下,譬如遭遇刺殺的那一晚,明明是蕭雲鏡為了救白棋默才把他從敵人的利刃下推開,結果前者活蹦亂跳一點事兒沒有,後者卻光榮瘸了一條腿。

“朕就是心太軟,每次都被她坑!”白棋默坐在床上拼了命地擂墻,“她居然還裝死,這臭不要臉的!”

陌玨在旁邊捂著嘴偷樂,又沒好意思出聲,只發出噗噗的奇怪聲音:“我才去翊塵府上談了點事情,回來你就成鐵拐李了,出息呢?”

“廢話!一大波刺客圍攻鸞鳴宮啊,朕不會武功,你小子也不在,不吃虧等什麽?!”

“所以還得感謝人家蕭雲鏡啊,要不你活不活得下來都是問題。”

白棋默聞言狐疑地看他:“最近你們全吃錯藥了吧,怎麽都在替她講好話?那女人給你們什麽好處了?”

陌玨當然不能說蕭雲鏡為他和夏蓮的感情提供了便利,只得義正詞嚴地反駁回去:“我這是為你好,努力在教你做一個懂得感恩的人!”

“……這種瞎話你講出來也不怕遭雷劈,當心被天譴變成真太監。”

“有這麽詛咒弟兄的嗎?”陌玨惡狠狠拿大白眼斜楞他,“也不知道是誰大半夜跑蕭雲鏡寢殿去,舍棄尊嚴就因為人家會做菜!”

白棋默梗著脖子喊:“朕那是人盡其用,愛惜才華!”

“過來,我看看用佩刀能戳穿你臉皮麽!”

正當倆人比誰嗓門高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沈翊塵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吵什麽吵,還嫌你昏君之名坐得不夠實對吧?喏,乖乖把湯喝了。”

陌玨好奇地湊過去研究:“這你熬的?”

“我沒那好本事。”沈翊塵白他一眼,“是蕭雲鏡,她說往裏面加了許多大補藥材,有助於腿傷恢覆。”

對此,白棋默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不信任,誰說大補藥材能治腿傷了?不喝出鼻血才怪!

結果他剛要開口諷刺,就聽見沈翊塵又淡聲道:“哦對,蕭雲鏡還說了,這雞湯保證沒問題,如果陛下不小心喝出了鼻血,那只能怪你腎不好。”

這二者有個P的關系!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朕不喝!你把她叫過來,朕要親手把湯潑她臉上!”

“她沒空,正心血來潮在牢裏審問刺客呢。”沈翊塵陰險地笑了兩聲,“別不知足,蕭雲鏡對你就算挺上心的,我估計她是真相中你了。更何況你昨天都當眾承認自己喜歡人家了,還裝什麽裝。”

“……你從哪聽說的?”

“只要我肯花銀子,任何八卦都買得來。”

白棋默抄起旁邊枕頭就朝他砸過去,後又嫌不解恨,撿起鞋也扔了過去,不料被沈翊塵躲過,不偏不倚拍在了陌玨臉上。

陌玨:“……”

“朕那是以為她要不行了,隨口安慰的,誰知道她在演戲!朕當時就該一腳踹上去!”

沈翊塵涼涼地回了一句:“你腿都瘸了拿什麽踹人家。”

若論和他鬥嘴,白棋默永遠只有認栽的份兒,幹脆一頭倒在床上再不開口了。

可沈翊塵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

“小陌子,幫我把他嘴撬開往裏灌,這麽好的雞湯,別浪費了。”

陌玨呵呵笑道:“好主意,南南知道了一定會誇獎我們的。”

白棋默登時炸毛,利索地翻了個身就要抗議,豈料那倆人已經端著碗湊過來了,他收勢不住,直接撞在了雞湯上。

“……靠,燙死朕了!”

油膩膩,香噴噴,洗臉洗得好舒爽。

蕭雲鏡正在忙著,忙著審犯人。

對她而言,這是一個在現代所不可能體驗的事情,因為作為一名優秀盜賊,她只有被人審訊的機會。

所以她很興奮,具體表現就是:她準備好了各式各樣詭異的刑具,且全都是旁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純屬原創。

陰暗潮濕的牢房,昏黃的燭光,老舊的座椅,以及身後散發著黴味的木質柵欄,這裏怎麽看都是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四個幸存的刺客就鼻青臉腫地坐在對面,每人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的慷慨神情,潛臺詞就是絕不透露一絲信息,可他們並不知曉,眼前這個女人是多麽的不按常理出牌。

“親愛的朋友你們好,我是負責此次審訊工作的蕭雲鏡,請四位盡量配合。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當然,也可以選擇沈默,只不過後果會慘一些。”

刺客甲很有骨氣地哼了一聲:“要殺要剮痛快些,廢那麽多話做什麽!”

“先禮後兵麽,萬一有人動搖了,也省得我費勁兒呀。”蕭雲鏡笑瞇瞇地不以為意,“看來你們四個已經統一了意見,無論如何都要死犟到底了是嗎?”

“臭娘兒們,裝模作樣!”刺客乙粗聲粗氣地罵了句,“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我們但凡求饒就不算英雄好漢!”

她惋惜地嘆了口氣:“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罵我這件事了——小順子,把人帶進來吧!”

被喚作小順子的太監恭恭敬敬開牢門,引進了四個體壯如牛面醜似鬼的惡婆娘,齊刷刷站成一排,足有遮天蔽日之勢,單是看一眼就叫人遍體生寒,也不知蕭雲鏡到底從哪找來了這群牛頭馬面。

“娘娘有何吩咐?”

蕭雲鏡勾唇,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本宮知道像你們這種條件,找個男人也挺難的,喏,對面那四個自己挑,隨便折騰,不死人就成。”

話音未落,就見眾女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激動而期待的表情,就像饑餓已久的黃鼠狼遇見四只又肥又嫩的白斬雞,這時候只要能忍住不流哈喇子那就算定力好啊!

“娘娘放心,民女一定會好好伺候這位爺。”為首的大塊頭看上去最少得有四百來斤,單靠屁股就能把人坐死的那種,當即搓著手就跑了過去,“來吧小帥哥,姐姐還是個雛兒,便宜你了!”

不一會兒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就響徹牢房,且全部來自於刺客一邊。被牛筋鎖死死綁著動彈不得的他們唯有老老實實供豺狼女消遣,衣衫淩亂還被親得滿臉口水,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有兩個已然涕泗橫流,跟被強.奸沒啥兩樣——其實性質也的確差不多。

蕭雲鏡在現代時跟著盜賊頭頭研究□□也懂得不少,因此對這畫面沒啥大反應,再者說那幾個牛頭馬面體積太過龐大把視線全遮了,想看點實質性的也沒辦法。

不過太放縱她們也不好,畢竟基本的底線不能越過,得提醒一下:“誒,給他們留條褲衩啊,要不會被和諧掉的。”想了想,又擡手把桌上的四袋藥粉扔了過去,“別忘了把這個倒他們褲衩裏,這可是陛下都沒來得及享用的癢癢粉,便宜這群混蛋了!”

刺客甲乙丙丁:“……”

而此刻守在牢門口不允許進去旁觀的小順子,正在心中無聲吶喊著:娘娘,那件東西叫作褻!褲!明明有個比較文雅的名字,怎麽您就是想不開呢?!

……不過半盞茶工夫,有人徹底受不住了,也不知是因為豺狼女的愛撫,還是因為癢癢粉帶來的全新體驗。

“我招!我都招了!”

刺客甲勃然大怒:“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叛徒!這麽一點困難就把你嚇倒了!說好的英雄氣概呢……噢噢大姐你輕點求你了!哎呦天爺啊……剛才是誰要招供的?還不快招!我負責補充!”

蕭雲鏡滿意地揮揮手示意豺狼女們退場,轉而把裙面撩開,翹上二郎腿悠悠然道:“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刺客丙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條大褲衩,還是沾了癢癢粉的大褲衩,此刻正抽噎著可憐兮兮回答:“我們都是沙璧閣的成員,奉閣主之命特來取皇帝性命。”

“沙璧閣啊……”蕭雲鏡深沈地點點頭,“那你們閣主也一定是個大沙璧。”

“……”

“你們閣主現在在哪裏?”

刺客丁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我們都是分部成員,靠上級傳達命令,沒資格見閣主。”

一個破反叛組織還開連鎖店,要點臉不?蕭雲鏡翻了個白眼:“那你們閣主是什麽來頭有了解嗎?沙璧閣的成員大部分是什麽身份,幕後操縱的是誰?”

“這……我們確實不清楚。”

蕭雲鏡冷笑:“那本宮留你們有什麽用?當寵物養啊?”

“娘娘饒命啊!”

“想活命就再想想其他讓本宮感興趣的事情,不然就把你們直接扔給剛才那四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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