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十板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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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秋霜等人只求自己的事不連累了太子妃就好，所以，雖然被綁得難受，卻半句不吭，只把眼睛往莫笑身上瞅著，傳遞著她們甘願認罰的意思。
可是，她們不知，在她們看來是她們貪心，自作自受，但在莫笑看來，這種貪心不過是人之常情，而且也是莫笑親口許了要賞她們的，這出了事，她自然不會讓她們獨自擔著。
“母後，這是為何？”莫笑問。
“太子妃呀，今天你啥也別問，啥也別說，讓母後為你做主就好。”
皇後望著莫笑微微一笑，“要不，我讓蘭心扶你去裏屋躺一會兒，我保證他們下手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會讓你聽到任何你不想聽到的聲音，你一覺睡醒，這事就算解決了，到時母後再另派幾個貼心的宮女過來聽你使喚。”
“不知，母後打算如何罰她們？”莫笑問。
“這……”皇後望了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一眼，心裏雖是不忍，但，這關系到太子妃，太子，她的兒子兒媳，再不忍，還是得忍。
“太子妃還是別問了，你懷著皇家的骨肉，現在這夜也深了，趕緊休息去吧。”
皇後又身後朝蘭心道：“還不快扶太子妃去休息！”
“是。”蘭心說完就朝莫笑走去。
“等一下！”莫笑制止了蘭心過來的動作，轉向皇後，“母後要處置我的宮女，我怎麽可能不在現場呢，再說了，母後處置之前總得將罪狀訴一訴吧，我剛好聽聽，學點規矩。”
“皇上已經許了你不用守規矩，你學什麽規矩呀，還是好好休息，養胎要緊，這裏的事情全交給母後為你做主。”皇後邊說著邊朝蘭心打著眼色，示意她就算用強的，也要將太子妃拉進屋內去。
莫笑看著正要走近的蘭心，眼珠子一轉，呵呵，有了。
蘭心剛將莫笑攙了起來，就聽到莫笑哎呀一聲，嚇得她手一哆嗦。
“哎呀，我的肚子……”莫笑捧著肚子又坐了回去，面色略顯蒼白。
蘭心望了望太子妃，又望向皇後，急得直用眼神澄清，她可什麽都沒做，只是扶了一把而已。
皇後秀眉一蹙，她知道這八成是莫笑裝的，可是，她不敢冒險，萬一是真不舒服呢，真要是害得莫笑動了胎氣，她可沒法和皇上和兒子交待，也無法自己心安。
“剛才還好好，這怎麽突然？”皇後傾身問。
“母後，你別責備這位宮女姐姐，我這兩天本來就不太舒服呢，本來今天還請了唐太醫來診脈的，可這會兒還沒來，剛才我還想讓秋霜去催呢。”
“這，這事怎麽不早說。”皇後一聽竟是真的，嚇得就站了起來，走近過來一看，莫笑的臉色當真有些不太好呢，忙令蘭心去太醫館請唐仲春。
“好兒媳婦兒，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哪裏不舒服，快說給娘聽。”
皇後一急，又自稱娘了。
莫笑勉強坐直了些，道：“娘放心，兒媳婦應該只是累了些，之前的瘟疫雖然解決了，但關於受難民眾的安置又落在了景開的身上，戶部說沒有銀子了，景開就用上了上次皇上賞賜的那些，結果算下來還是有些不夠。我就想到了個爛主意，想著拿那些賞賜的首飾去當鋪裏當了，可是，娘也知道，經過瘟疫一事，這京中的大部分百姓都知道了我就是太子妃，我就不方便自己出面，便讓托了靜文想辦法出宮幫我去當，誰知，這丫頭還沒出宮門呢，就讓人給抓住了。”
“這麽說，這靜文出宮是你的主意？”
“嗯，當然，不然，靜文好端端地怎麽會帶著那些貴重首飾出去呢？”莫笑可憐巴巴地望著皇後，“娘，你知道的，兒媳婦兒自小在民間長大，不懂這宮裏的規矩，我以為偷偷溜出個宮就像翻個自家院墻似的，抓住了也頂多是責罰兩句，哪裏想到是這麽嚴重的問題。可是，可是，那都是兒媳婦自己的主意，靜文只不過是替我跑了個腿。”
“真的？”皇後明顯不信。
“當然是真的，不然母後以為是怎樣？”莫笑的手放在了肚子上，輕輕地摸了摸。
皇後慢慢地走回剛才的位子坐下安靜地思索起來，這件事，三方三個版本，莫笑這裏一個，貴妃打聽到的一個版本，掖庭令那邊的口供一個版本，一個說是拿出去典當成錢，一個說是太子妃賞給宮女的，一個說是宮女偷盜的。
三個版本裏面，掖庭令那個是錯在宮女，宮女必死，太子妃是看守不嚴的連帶責任；貴妃打聽來的那個隨便將皇上賞賜之物給宮女是不敬的大罪；而太子妃自述的這個版本，雖然表面上拿皇上賞賜的東西去典當罪更大一些，但是卻事出有因，而且這因還是為了幫太子籌備安置百姓的款項，真要說起來，只要往不知規矩上面一推，皇上不會怪罪，朝臣不敢有異議，宮裏邊的那些口舌自然就更不敢說什麽了。
說白了，定什麽罪都要看皇上的心情。太子妃拿出私己作百姓的安置款，這如果有罪，那還有公理在？
皇後放心了，不打死人就解決了這件事，那也是她樂見的。
“好了，既然太子妃已經解釋清楚了，那就不治這夾帶出宮的罪。”皇後向眾人道。
靜文五人一聽連皇後都敕了她們，立即喜笑顏開。
莫笑也同樣高興，正要讓人給她們松綁，又聽皇後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太子妃不知道這宮裏的規矩，難道你們也不知道麽？不提醒著太子妃還以身犯事連累太子妃涉險。所以，你們五人各打十板，以示警示。”
宮裏規矩，二十板以上為重板，以下為輕板，如果是十板的話，也不用去衣不用趴凳，只是伏地領受就行了，十板下去，不傷筋不傷骨，跟大人教訓小孩差不多。
對於皇後定的這懲罰，莫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秋霜等人也是感激涕零，四十板能要命，十板卻只是皮外傷，差別可就遠了。
當下，五人齊齊跪下叩謝皇後大恩。
執法的宮女也是有眼色的，知道這不過是皇後做做樣子的懲罰，所以真打起來更輕了，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見皮就起。
十板完，秋霜等人再次叩謝皇後大恩，皇後便站起身來告辭，眾人跪送。
莫笑親自送皇後到了院門口，剛好撞到了蘭心領著唐仲春來給莫笑診脈，便和唐仲春一同走了回來。
“靜文，你怎麽了？怎麽出了這麽多血！”
兩人剛進小院門，就聽到春風驚慌大叫的聲音，唐仲春示意莫笑莫急，自己先跑了進去。
莫笑進屋時就看到靜文一臉蒼白地坐在地上，身下一灘鮮血。
“她這是怎麽了？”莫笑隱約覺得不妙，只是不太也相信。
“這……”唐仲春望了一臉蒼白卻咬唇用祈求的眼神望著他的靜文一眼，並沒有說出診斷的結果。
“你們先下去吧，我照顧靜文就可以了。”莫笑令其他人退下。
春風猶豫著想留下，哪能讓太子妃照顧一個宮女呢，尤其是靜文現在莫名其妙出了這麽多血。秋霜扯著她的袖子，將她和其他三人都拉了出去並將門關好。
“秋霜姐，靜文她……”
“別問，也別說，靜文出血的事，你們誰都不許說出去，不然就是害死她。”秋霜打斷了春風的話，並朝其他人吩咐。
“咱們遇上了太子妃這樣的好主子，那是咱們的運氣。以後大家一定要更盡力為太子妃做事，再也不可馬虎大意，貪財誤事。”
眾人自知，這次這事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她們的一個貪字，皆點頭自慚。
屋內。
唐仲春已經為靜文施針完畢。
“血止住了，胎兒也算是暫時保住了。明天我再去太醫院拿鰵魚膠配了藥給她煮了過來。”
唐仲春知道莫笑肯定有話要問靜文，便先告辭了出去。
“說吧，孩子的父親是誰？”
宮裏的男人不多，但莫笑實在猜不出是哪一個。
靜文咬唇不語。
“你要逃出宮就是因為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對吧。”
靜文還是沈默不語。
“那他可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又可知道你差點死在了掖庭宮，現在又差點流掉了孩子？”
這次，靜文搖了搖頭。
“還不說？你要我怎麽幫你。”
莫笑嘆一聲，想扶起靜文，靜文卻不肯起，反而朝莫笑跪下了。
“太子妃，求太子妃給個恩典，就說靜文犯了錯，要將靜文趕出宮去。靜文不求別的，只求能帶著這個孩子到一處偏僻山村生下來然後養大他。求太子妃恩典！”
靜文哭著說完就要磕頭，被莫笑攔住了，“都快要流產了，還磕什麽頭，再說，趕出宮去，你以為你的孩子就保得住了，我可是聽說過，趕出宮的宮女出宮前都要驗身，這萬一驗出來你懷孕了，別說孩子保不住，大人都保不住了。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麽？”
靜文愕然，是啊，她把出宮想得太容易了，偷不出去，犯錯放出去也不行，那難道只有死路一條麽？
“是太醫館的？”莫笑想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太醫館的那些小年輕大夫了。
從靜文臉上的表情看得出，她猜對了。
“張太醫？”
靜文搖頭。
“李太醫？”
靜文又搖頭。
一連串地，莫笑幾乎將太醫館的太醫都報了個遍，靜文都搖頭，莫笑失笑一嘆：“總不能是王葉吧。”
靜文臉色一變。
呃，不會吧，莫笑真是要跌破眼鏡了。
“真的是王葉，王太醫？”
靜文低頭一點。
好吧，莫笑承認了，這世間本來就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的。
再說了，人家王葉除了長相醜了點，其他都挺好的，而且據說雖然快奔三十了，也是一直被長相耽誤了，尚未娶親，靜文如果嫁給王葉就是原配，也不會受什麽欺負。
“你喜歡王太醫，為何不早說，現在肚子大了才想逃出宮去。還好只是輕輕地十板子，若是打重點或者再多幾板，你和你肚子裏的娃都會沒了命。”
莫笑真是越想越後怕，連著王葉也一起怪上了。
“王葉呢，他不知道你懷孕了麽？怎麽一直沒出現？”
“他知道，本來我們約了傍晚在西門外等的，結果，我還沒出宮就讓人抓住了，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吧。”
“他笨呀，這麽晚了等不到你也不進宮來找你？”
“今天，今天不是他當值呀，沒有當值的令牌，進不了宮的。”靜文小聲地為自己的心上人解釋。
哦，莫笑也是氣糊塗了，居然忘記了這件事。
“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你和王葉的事我幫你再想想辦法。”
莫笑叫了秋霜進來，讓秋霜安排靜文這兩天在這裏住下來。靜文畢竟懷了孕，如果再回去女醫館人跟別人擠著小小地炕頭，一是怕動了胎氣，二也是怕露出破綻，要知道，這宮裏面，除了她莫笑一人，其他雌性生物名義上都是屬於皇帝花順的，不管是嬪妃宮女女醫，還是留在太子宮裏照顧比較好些。
不一會兒，花景開回來了。一身的灰燼和藥草味兒。
換了個澡，換了套衣服，他才靠近了莫笑躺下來。
“火勢怎麽樣了。”
“嗯，已經撲滅了。但燒了好幾家的宅子，所幸並無人員傷亡。”
“哦，那當真是萬幸了。”莫笑松了口氣，要知道這大半夜的著火，人們都在熟睡中，很容易出現人員傷亡，比起宅子錢財，人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起火點在錢府，而錢府早就被封了，所以沒人，後來火熱漫延到了兩邊的鄰宅，但人都來得及跑出來。”
“哦，我說你身上怎麽還有股藥草味呢，原來是錢府著的火，真可惜了錢府的那些藥草，這一把火，可全都燒沒了。可是，錢府不是沒人了麽，怎麽會無端端起火？”莫笑直覺這起火的原因有些可疑。這是大雪天，又不是秋幹物燥或者雷電季節，無人的宅子怎麽會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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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們不知，在她們看來是她們貪心，自作自受，但在莫笑看來，這種貪心不過是人之常情，而且也是莫笑親口許了要賞她們的，這出了事，她自然不會讓她們獨自擔著。
“母後，這是為何？”莫笑問。
“太子妃呀，今天你啥也別問，啥也別說，讓母後為你做主就好。”
皇後望著莫笑微微一笑，“要不，我讓蘭心扶你去裏屋躺一會兒，我保證他們下手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會讓你聽到任何你不想聽到的聲音，你一覺睡醒，這事就算解決了，到時母後再另派幾個貼心的宮女過來聽你使喚。”
“不知，母後打算如何罰她們？”莫笑問。
“這……”皇後望了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一眼，心裏雖是不忍，但，這關系到太子妃，太子，她的兒子兒媳，再不忍，還是得忍。
“太子妃還是別問了，你懷著皇家的骨肉，現在這夜也深了，趕緊休息去吧。”
皇後又身後朝蘭心道：“還不快扶太子妃去休息！”
“是。”蘭心說完就朝莫笑走去。
“等一下！”莫笑制止了蘭心過來的動作，轉向皇後，“母後要處置我的宮女，我怎麽可能不在現場呢，再說了，母後處置之前總得將罪狀訴一訴吧，我剛好聽聽，學點規矩。”
“皇上已經許了你不用守規矩，你學什麽規矩呀，還是好好休息，養胎要緊，這裏的事情全交給母後為你做主。”皇後邊說著邊朝蘭心打著眼色，示意她就算用強的，也要將太子妃拉進屋內去。
莫笑看著正要走近的蘭心，眼珠子一轉，呵呵，有了。
蘭心剛將莫笑攙了起來，就聽到莫笑哎呀一聲，嚇得她手一哆嗦。
“哎呀，我的肚子……”莫笑捧著肚子又坐了回去，面色略顯蒼白。
蘭心望了望太子妃，又望向皇後，急得直用眼神澄清，她可什麽都沒做，只是扶了一把而已。
皇後秀眉一蹙，她知道這八成是莫笑裝的，可是，她不敢冒險，萬一是真不舒服呢，真要是害得莫笑動了胎氣，她可沒法和皇上和兒子交待，也無法自己心安。
“剛才還好好，這怎麽突然？”皇後傾身問。
“母後，你別責備這位宮女姐姐，我這兩天本來就不太舒服呢，本來今天還請了唐太醫來診脈的，可這會兒還沒來，剛才我還想讓秋霜去催呢。”
“這，這事怎麽不早說。”皇後一聽竟是真的，嚇得就站了起來，走近過來一看，莫笑的臉色當真有些不太好呢，忙令蘭心去太醫館請唐仲春。
“好兒媳婦兒，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哪裏不舒服，快說給娘聽。”
皇後一急，又自稱娘了。
莫笑勉強坐直了些，道：“娘放心，兒媳婦應該只是累了些，之前的瘟疫雖然解決了，但關於受難民眾的安置又落在了景開的身上，戶部說沒有銀子了，景開就用上了上次皇上賞賜的那些，結果算下來還是有些不夠。我就想到了個爛主意，想著拿那些賞賜的首飾去當鋪裏當了，可是，娘也知道，經過瘟疫一事，這京中的大部分百姓都知道了我就是太子妃，我就不方便自己出面，便讓托了靜文想辦法出宮幫我去當，誰知，這丫頭還沒出宮門呢，就讓人給抓住了。”
“這麽說，這靜文出宮是你的主意？”
“嗯，當然，不然，靜文好端端地怎麽會帶著那些貴重首飾出去呢？”莫笑可憐巴巴地望著皇後，“娘，你知道的，兒媳婦兒自小在民間長大，不懂這宮裏的規矩，我以為偷偷溜出個宮就像翻個自家院墻似的，抓住了也頂多是責罰兩句，哪裏想到是這麽嚴重的問題。可是，可是，那都是兒媳婦自己的主意，靜文只不過是替我跑了個腿。”
“真的？”皇後明顯不信。
“當然是真的，不然母後以為是怎樣？”莫笑的手放在了肚子上，輕輕地摸了摸。
皇後慢慢地走回剛才的位子坐下安靜地思索起來，這件事，三方三個版本，莫笑這裏一個，貴妃打聽到的一個版本，掖庭令那邊的口供一個版本，一個說是拿出去典當成錢，一個說是太子妃賞給宮女的，一個說是宮女偷盜的。
三個版本裏面，掖庭令那個是錯在宮女，宮女必死，太子妃是看守不嚴的連帶責任；貴妃打聽來的那個隨便將皇上賞賜之物給宮女是不敬的大罪；而太子妃自述的這個版本，雖然表面上拿皇上賞賜的東西去典當罪更大一些，但是卻事出有因，而且這因還是為了幫太子籌備安置百姓的款項，真要說起來，只要往不知規矩上面一推，皇上不會怪罪，朝臣不敢有異議，宮裏邊的那些口舌自然就更不敢說什麽了。
說白了，定什麽罪都要看皇上的心情。太子妃拿出私己作百姓的安置款，這如果有罪，那還有公理在？
皇後放心了，不打死人就解決了這件事，那也是她樂見的。
“好了，既然太子妃已經解釋清楚了，那就不治這夾帶出宮的罪。”皇後向眾人道。
靜文五人一聽連皇後都敕了她們，立即喜笑顏開。
莫笑也同樣高興，正要讓人給她們松綁，又聽皇後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太子妃不知道這宮裏的規矩，難道你們也不知道麽？不提醒著太子妃還以身犯事連累太子妃涉險。所以，你們五人各打十板，以示警示。”
宮裏規矩，二十板以上為重板，以下為輕板，如果是十板的話，也不用去衣不用趴凳，只是伏地領受就行了，十板下去，不傷筋不傷骨，跟大人教訓小孩差不多。
對於皇後定的這懲罰，莫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秋霜等人也是感激涕零，四十板能要命，十板卻只是皮外傷，差別可就遠了。
當下，五人齊齊跪下叩謝皇後大恩。
執法的宮女也是有眼色的，知道這不過是皇後做做樣子的懲罰，所以真打起來更輕了，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見皮就起。
十板完，秋霜等人再次叩謝皇後大恩，皇後便站起身來告辭，眾人跪送。
莫笑親自送皇後到了院門口，剛好撞到了蘭心領著唐仲春來給莫笑診脈，便和唐仲春一同走了回來。
“靜文，你怎麽了？怎麽出了這麽多血！”
兩人剛進小院門，就聽到春風驚慌大叫的聲音，唐仲春示意莫笑莫急，自己先跑了進去。
莫笑進屋時就看到靜文一臉蒼白地坐在地上，身下一灘鮮血。
“她這是怎麽了？”莫笑隱約覺得不妙，只是不太也相信。
“這……”唐仲春望了一臉蒼白卻咬唇用祈求的眼神望著他的靜文一眼，並沒有說出診斷的結果。
“你們先下去吧，我照顧靜文就可以了。”莫笑令其他人退下。
春風猶豫著想留下，哪能讓太子妃照顧一個宮女呢，尤其是靜文現在莫名其妙出了這麽多血。秋霜扯著她的袖子，將她和其他三人都拉了出去並將門關好。
“秋霜姐，靜文她……”
“別問，也別說，靜文出血的事，你們誰都不許說出去，不然就是害死她。”秋霜打斷了春風的話，並朝其他人吩咐。
“咱們遇上了太子妃這樣的好主子，那是咱們的運氣。以後大家一定要更盡力為太子妃做事，再也不可馬虎大意，貪財誤事。”
眾人自知，這次這事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她們的一個貪字，皆點頭自慚。
屋內。
唐仲春已經為靜文施針完畢。
“血止住了，胎兒也算是暫時保住了。明天我再去太醫院拿鰵魚膠配了藥給她煮了過來。”
唐仲春知道莫笑肯定有話要問靜文，便先告辭了出去。
“說吧，孩子的父親是誰？”
宮裏的男人不多，但莫笑實在猜不出是哪一個。
靜文咬唇不語。
“你要逃出宮就是因為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對吧。”
靜文還是沈默不語。
“那他可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又可知道你差點死在了掖庭宮，現在又差點流掉了孩子？”
這次，靜文搖了搖頭。
“還不說？你要我怎麽幫你。”
莫笑嘆一聲，想扶起靜文，靜文卻不肯起，反而朝莫笑跪下了。
“太子妃，求太子妃給個恩典，就說靜文犯了錯，要將靜文趕出宮去。靜文不求別的，只求能帶著這個孩子到一處偏僻山村生下來然後養大他。求太子妃恩典！”
靜文哭著說完就要磕頭，被莫笑攔住了，“都快要流產了，還磕什麽頭，再說，趕出宮去，你以為你的孩子就保得住了，我可是聽說過，趕出宮的宮女出宮前都要驗身，這萬一驗出來你懷孕了，別說孩子保不住，大人都保不住了。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麽？”
靜文愕然，是啊，她把出宮想得太容易了，偷不出去，犯錯放出去也不行，那難道只有死路一條麽？
“是太醫館的？”莫笑想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太醫館的那些小年輕大夫了。
從靜文臉上的表情看得出，她猜對了。
“張太醫？”
靜文搖頭。
“李太醫？”
靜文又搖頭。
一連串地，莫笑幾乎將太醫館的太醫都報了個遍，靜文都搖頭，莫笑失笑一嘆：“總不能是王葉吧。”
靜文臉色一變。
呃，不會吧，莫笑真是要跌破眼鏡了。
“真的是王葉，王太醫？”
靜文低頭一點。
好吧，莫笑承認了，這世間本來就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的。
再說了，人家王葉除了長相醜了點，其他都挺好的，而且據說雖然快奔三十了，也是一直被長相耽誤了，尚未娶親，靜文如果嫁給王葉就是原配，也不會受什麽欺負。
“你喜歡王太醫，為何不早說，現在肚子大了才想逃出宮去。還好只是輕輕地十板子，若是打重點或者再多幾板，你和你肚子裏的娃都會沒了命。”
莫笑真是越想越後怕，連著王葉也一起怪上了。
“王葉呢，他不知道你懷孕了麽？怎麽一直沒出現？”
“他知道，本來我們約了傍晚在西門外等的，結果，我還沒出宮就讓人抓住了，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吧。”
“他笨呀，這麽晚了等不到你也不進宮來找你？”
“今天，今天不是他當值呀，沒有當值的令牌，進不了宮的。”靜文小聲地為自己的心上人解釋。
哦，莫笑也是氣糊塗了，居然忘記了這件事。
“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你和王葉的事我幫你再想想辦法。”
莫笑叫了秋霜進來，讓秋霜安排靜文這兩天在這裏住下來。靜文畢竟懷了孕，如果再回去女醫館人跟別人擠著小小地炕頭，一是怕動了胎氣，二也是怕露出破綻，要知道，這宮裏面，除了她莫笑一人，其他雌性生物名義上都是屬於皇帝花順的，不管是嬪妃宮女女醫，還是留在太子宮裏照顧比較好些。
不一會兒，花景開回來了。一身的灰燼和藥草味兒。
換了個澡，換了套衣服，他才靠近了莫笑躺下來。
“火勢怎麽樣了。”
“嗯，已經撲滅了。但燒了好幾家的宅子，所幸並無人員傷亡。”
“哦，那當真是萬幸了。”莫笑松了口氣，要知道這大半夜的著火，人們都在熟睡中，很容易出現人員傷亡，比起宅子錢財，人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起火點在錢府，而錢府早就被封了，所以沒人，後來火熱漫延到了兩邊的鄰宅，但人都來得及跑出來。”
“哦，我說你身上怎麽還有股藥草味呢，原來是錢府著的火，真可惜了錢府的那些藥草，這一把火，可全都燒沒了。可是，錢府不是沒人了麽，怎麽會無端端起火？”莫笑直覺這起火的原因有些可疑。這是大雪天，又不是秋幹物燥或者雷電季節，無人的宅子怎麽會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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