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2)

關燈
胡亂撲騰,兩手也攀上了身後男子的手臂,試圖擺脫束縛。

頓時,水花四濺。

該死!怎麼辦!夕亞使勁地搖晃著腦袋,眼角已被逼出了淚水。那、那個色狼剛才說、說要吃了自己?這是真的嗎?難道他真的要活吃了自己?

不知為何!被恐懼占領的腦中卻突然浮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他、他在哪裏?他不是說給自己去買衣服去了嗎?現在也應該回來了吧!

“吶──”就在夕亞感到無助時,卻突然感到捂著自己嘴的手松開了,旋即便傳出一道急促的呻吟聲。

“好、好痛!”玄武吃痛的喊了一聲,趕忙抽回手,很是憤怒的盯著手背上兩排整齊的牙印,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你這個吃裏爬外的臭小子,竟敢幫著外人來對付我,看來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你叫什麼了對不對?”玄武氣呼呼的擼起袖子,作勢就要拎起已經鉆入水中的小獸。

“色、色狼,你、你還不快點從這裏馬上滾出去!”夕亞終於反應過來是小獸救了她的命,她又將白色的布巾向上揪了揪,同時將背脊緊貼上木桶的內壁,扯著嗓子大喊,“你、你如果再不出去的話,一會兒那個英雄回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可是事先告訴你,他很厲害,像你這種小簍簍,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如果你識相的話,就馬上從這裏出去,不然,他一定會把你打個落花流水稀巴爛!”

玄武一付不抓到小獸不罷休的模樣,惡狠狠的瞪著它,擡手就準備向水中伸去,可指尖還沒有觸到水面,就被橫空出現的一只大手拽住了手臂。

“青──”玄武看著來人那張看似溫雅的笑臉,心裏卻著實冷了半截。現在就算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惹眼前這個‘披著羊皮的狼’的男人。

“姑娘,我把這些衣裳放在這裏了。”青龍閉著眼睛,伸手指了指放在四方桌上的一疊整齊的衣物,溫柔的聲音再次揚起。

“謝、謝謝!”夕亞紅著一張臉,低著頭支吾呢喃道。

然而心裏卻狠狠的自責為什麼面對那個男人時,自己那顆不爭氣的心臟總是狂烈的跳著,還她說不出話來。

而門外,青龍的臉色鐵青,淩厲的眼神像裹了一層薄冰般,寒氣逼人。

“那、那個,青龍啊!”玄武終於鼓起勇氣擡起頭,當看到那張僵硬的面孔時,心裏又悔道:唉,早知道他又擺出這付苦瓜臉,就不擡頭了。

“對、對了,剛才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一片冬果林,你不是說想吃果子嗎?要不,我給你摘點去?”玄武嬉笑著沖青龍討好道。

“──”青龍一言不發,直直的盯著他。

玄武也心底發顫著看著他,最終,他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用一嗓子滿不在乎的腔調發起牢騷來,“你幹嘛總是這麼瞪著我看,我又沒對她做什麼。再說了,就她平平的身子,請我看我也不看。”

青龍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頭撇向了背門的一方,正色道;“我剛剛從白虎那兒得到消息,說朱雀受了很重的傷,要我們帶著小主子立刻趕過去。”

“什、什麼?”玄武立刻收斂起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難以置信的望著青龍,“你說朱雀受傷了?這怎麼可能?”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白虎也沒有細說,只有去了再看了。”

“那、那個剛被你撿來的女人怎麼辦?”玄武問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讓她在這裏住一晚,至於今後她怎麼辦,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青龍說話的同時,一向溫雅的表情似是被蒙了一層霜降,聲音也冷得駭人。

“唉──”玄武長噓了口氣,“你還真是無情吶,那個女人好歹救了咱們小主子的命,你就把人家這麼丟在這裏,不怕遭雷劈啊!”

青龍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很多時候,這種無聊的同情心只會變成你的絆腳石,那種東西,越早扔掉越對你有利,更何況,我們這一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險情,帶上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只能成為累贅。”

“嘖嘖──”玄武搖了搖頭,“青龍,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說出的話,真的好像讓人用拳頭好好把你揍一頓,不過──”他說著,突然交叉雙手將雙臂背到了腦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反正我對那女人不感興趣。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到外面買些幹糧,你一會兒進屋帶上小主子,然後我們在南邊的那個小茅屋集合,你看怎麼樣?”

青龍思慮了片刻,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

我叫青龍

然而躲在屋裏的夕亞卻全然沒聽到這些,只是美美的將那幾件還帶著些許體溫的衣裳穿好後,本想照照鏡子,可找遍了整間屋子,卻始終沒尋到。

她一邊嘆氣,一邊坐上了明顯發硬的床板,輕輕撫摸著懷中安靜的小獸,她低頭看著它,真的很奇怪一向很鬧騰得它為什麼現在卻如此乖順。想著想著,她眼睛不由得一酸,喉嚨眼兒也又澀又痛。

這所有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種奇怪的地方?她還有沒有辦法回去?假如回不去的話,她一個人,在這裏又該如何生活下去。

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就有一連串的問題排山倒海般的湧入了夕亞的大腦。

就在她煩悶時,門吱呀的一聲被人推開。

夕亞聞聲,像是受驚般猛地揚起小臉,純澈的眸中滿含著希冀。這個男人救了自己,而且,他好像還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他可以幫助自己。可青龍沒容夕亞吐出半個字,就走到她身前,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柔笑,說道:“姑娘,我還有急事,所以要先走了。還有,這間客房我已經付了銅板,今晚,你就在這裏好好歇息。那麼,我告辭了!”

青龍很有禮貌的沖夕亞微微鞠躬,然後伸手便去抓小獸。

“吶──吶──”先前乖順的小獸見一只大手正襲向自己,不禁嚇得直往夕亞懷裏鉆,同時還發出了令人疼惜的求救聲。

“那、那個,你、你要走了嗎?”

男人一將話說完,夕亞便渾身一震,接著就覺得全身的骨頭仿佛被人生生地抽去般,軟的沒有半點力氣。剛才到了嘴邊的問話也一時間被強逼回了肚子裏。可她也不能什麼都不說,於是,就問了這麼一句。

“是的!”

“我聽你叫這小獸叫小主子,它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青龍含笑點了點頭,吐出一句令夕亞感到震驚的話語。

“沒錯,它──比我的命還重要。”

聽著男人堅定吐出的每一個字,夕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偽裝出一臉的堅強的摸了摸小獸柔軟的身子,“寶寶乖,跟這個大哥哥回家好不好?”

寶、寶寶?青龍聽著這個並不算太陌生的詞語,不由得盯住了夕亞的眼睛。那如同清泉般絕美澈亮的眼睛,不知為何,就好像利劍般猛地刺入了他的心頭。還有,這個丫頭,竟然叫自己大哥哥?

小獸聽了夕亞的話,眼睛眨巴了幾下,也不再反抗,被青龍一把抱入了懷中。

“請、請問,你、你叫什麼名字?我、我到哪裏能、能夠找到你?”夕亞見青龍抱起小獸就轉身準備離去,她心底頓時一急,生怕自己如果現在不問,以後就沒了機會,所以低著頭,兩手緊攥著拳頭抵在了膝蓋上,顫聲問道。

她的話音一落,青龍便停了腳步。

“我叫青龍。至於在哪裏可以找到我,老實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告辭了。”

“是、是嗎?”夕亞喃出這兩個字時,已經聽不到了腳步聲。良久,她的眼淚才慢慢溢出眼眶。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值得信賴,可以幫助自己的人,沒想到,他卻來去匆匆,離開的──竟是如此之快。

那天晚上,夕亞猶如一只走失的小鹿般,孤獨的蜷縮在墻角。夜穹中,只有冰冷的月光穿過四方小窗,映射在坑凹不平的地面,也將房內照亮了幾許。她時不時地猛地揚起小臉,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上一會兒,然後,臉上便再次浮現出寂寥與失落的神情。

真是傻!夕亞用指關節敲了下自己的腦殼。他就已經走了,怎麼可能回來。還是不要瞎想了,好好睡一覺,等明天……

想著想著,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眶。她本能的將腳朝被子底下伸了進去,抱著膝蓋的雙臂又收緊了幾分。

“夕亞,外面今天是不是很熱啊!媽媽給你熱好洗澡水了,快去洗洗吧!”

“夕亞,明天爸爸要去美國出差,你想不想要什麼禮物啊!”

“姐,你快點兒,別照那麼長時間鏡子,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夕亞,我們明天去游樂場玩吧!”

這些話,那些溫馨的場景,翻來覆去在夕亞的腦海中出現。

真的好像家,好想家人,好想朋友……

荒野中,兩道人影飛速的在暗夜中疾行著,在月輝的映照下,忽隱忽現。

“餵,小心!”

玄武的話音一落,只聽嘩啦一聲,便見一條長長的鎖鏈自他袖口中飛出,直接擊中了面朝青龍襲來的一只黑紫色張著翅膀的異獸。它猙獰的大口生滿了尖利的牙齒,明顯凸起的眼睛上,是兩只扇狀的耳朵。

被擊中的怪物痛苦的嘶鳴的一聲,便重重的掉在了滿是碎石子兒的地面上。沒過多久,它的身子便被突然從地底竄出的幾條黑色,類似蜈蚣張滿了腳的條形怪物纏繞起來,接著就響起了哢嚓哢嚓的聲音,再定睛一看,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些殘碎的骨頭。

“你剛才到底發什麼呆呢?沒看到那怪物正朝你飛來嗎?”玄武似是心急,張口就大罵起來。

“謝謝──”青龍低頭看著那些類似蜈蚣的怪物重又縮回到地面,才擡頭沖玄武說道,可那冰冷的聲音卻讓玄武聽上去渾身不自在。

“謝謝?”玄武氣呼呼的盯著他,皺著眉頭揉了揉耳朵,“真是的,謝謝兩個字本來是挺中聽的一個詞。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就變味了!“發完牢騷頓了頓,他又繼續說起來,“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自從出了那間小客棧,你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如果是擔心朱雀的傷勢,那我覺得大可不必,白虎一個人足夠應付的了。但如果──”

他說著說著,語氣突然變得平緩起來,似乎還帶著幾分挑釁和調侃的意味,“但如果,你是因為擔心那個女人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就是你活該。人家好歹也救了咱小主子一條命,你竟然連人家的名字都不問,就這麼走了。”

“餵!”玄武說著,拍了下青龍的肩膀,“如果你要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的話,我就先帶著小主子去找白虎他們,你回去看看那女人。畢竟,她和小主子接觸過,身上或多或少已經染上了他的氣味,如果被別的什麼妖怪盯上──”

“趕路吧!”青龍抱著已經熟睡的小獸,打斷了玄武的話,冷冷的吐道。

“哎,我說你──”玄武真是幹生氣沒辦法,跟青龍一起並肩作戰也不是一兩年了,對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他是再了解不過,明明心裏擔心的要命,可卻死活不肯承認,真是活受罪。

“不回去,那我回去,我可不像你那麼冷血沒良心,你先帶著小主子走。”玄武說完,白了青龍一眼,掉轉頭就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青龍站在原地,直到映在眸子中那個背影消失,這才轉身離去。

阿嚏──

夕亞剛剛睜開迷糊的睡眼,就打了個噴嚏。她嘶的吸了一口有些微涼的空氣,慢慢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四肢,然後穿好鞋子走下了床。

再遇“色狼”

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一定要振作起來,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離開這裏,回到原來那個熟悉的世界。

夕亞在心裏不斷的這樣提醒自己。

推開房門沿著樓梯下了樓,她便看到已經有很多人圍坐在一張四方木桌前,嘴裏啃著饃饃,面前還擺著一碗黑糊糊的湯,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早飯。

夕亞不自覺地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又摸了摸自己幹扁的肚子。真的好餓啊!從昨天開始就什麼東西都沒吃,如果再這樣下去,還沒找到回家的法子就先餓死了。

“那個,姑娘,需要吃點什麼嗎?”昨天那個小二兒一見到夕亞,就趕忙從櫃前跑了過來,一對兒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轉個不停,油嘴滑舌的問道。

“不、不吃了──”夕亞紅著臉匆匆的答了一句,就快速的朝門外跑去。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吃哪門子的飯啊!

跑出了客棧,夕亞便一個人游蕩在一條不算太寬的街道上。她東看看,西望望,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新鮮無比。但是此刻任何一種新奇的玩意兒都比不過那香噴噴的大饅頭。

肚子實在是餓得有些受不了了,她才慢慢的挪到一個賣類似肉包子的攤位。

“小姑娘,想要豆餡饅頭嗎?”攤主是個身材肥胖、個子不高且長滿了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見到有人來到攤位前,滿是橫肉的臉上立刻擠出了一道還算客氣的笑容。

“那、那個,能、能白給我一個嗎?”猶豫了好半天,夕亞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中年一聽這話,臉上那道笑容立即消失殆盡,像個無賴般扯著嗓子大罵起來,

“沒有錢?沒有錢就快給我滾開,省得妨礙我做生意,什麼呀,居然是個叫花子,真是倒黴──”

“給我拿兩個──”

夕亞從小到大哪裏被這樣罵過,此時,她早就羞得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鉆進去。可就在她轉身準備跑開時,身旁卻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喲,這位小哥,是要二個嗎?”中年賣主立即笑臉眉開眼笑道:“好,您等等,馬上就給您包好。”

夕亞怔了一怔。奇怪,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似的,她心想的同時,扭頭一看,不由得大張開嘴。

“你、你是那只色──”那個狼字還沒有吐出來,就被玄武突然伸出的手掌捂住了嘴。

手掌很溫暖,不像那個叫青龍的男人的手,雖然也很舒服,但卻有些冰涼。

“餵,女人,這裏是大街上,就算我是色狼,也不會傻到在大街上對你做什麼,所以拜托,一會兒我松開手的時候,別大聲嚷嚷,好不好?”玄武一邊笑著看著賣主將兩個饅頭放在油紙上,一邊壓低嗓音湊到夕亞耳邊說道。

夕亞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我真的松開手了,你可不要亂喊啊!”玄武似乎仍有些不相信,又補充道。

夕亞又點了點頭。玄武這才面帶猶疑的慢慢將手松開,看到她確實如約定般安靜了許多,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這位小哥,您要的饅頭給你包好了,一共兩個銅板。”賣主笑著將包有饅頭的油紙交到玄武手中。

玄武從懷中掏出兩個銅板,在掌心中掂了兩下,然後用手指分別彈至半空,在它們落在那塊兒有些發黑的面板上發出啪啦兩聲脆響時,他已經接過了那個紙包。

“吶──”玄武打開紙包,拿了一個饅頭就放在了夕亞手中,“吃吧,這種豆餡饅頭就是趁熱好吃,涼了就沒味兒了!”

夕亞捧著饅頭,看了好幾眼,才猛地送到嘴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因為實在是太餓了,肚子都有些擰著疼,所以她現在也顧不得自己的吃相好看與否,猶如一只小餓狼般吞咽起來。

“餵,你慢點吃,小心噎著,給──”玄武伸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我這個也給你!”

夕亞低著頭,捧著饅頭的雙手猛地一滯,眼眶又開始酸澀的有些發痛。她又張大嘴咬了一口,同時還用手背胡亂的將溢出眼眶的淚水抹去。從小到大,她都不習慣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哭得樣子,現在──也是一樣。

玄武側著腦袋看著她,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不由得將骨子裏透出了那幾分不羈收斂了幾分。

吃完饅頭時,兩個人已經從熱鬧的大街上拐進了一條小巷。而在此過程中,夕亞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跟在玄武身後,而玄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像朱雀那麼會更女孩子打交道,說些漂亮的話討她們開心,所以他此刻尷尬的幾乎每隔十幾秒就用手撓撓後腦勺,用來緩解內心的緊張和焦躁。

“謝、謝謝你的饅頭。”夕亞率先開口道謝,雖然聲音細若蚊吟,但還是被玄武聽到了。

“沒、沒什麼,不就是兩個饅頭嘛,沒什麼好謝的!”玄武不自然的大笑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從女人口中聽到謝謝兩個字,不習慣也是理所當然。

“之前罵你是色狼,是我太莽撞了,希、希望你不要介意。”夕亞小臉漲得通紅,她垂著頭,飄忽不定的眼神不知看著何處,兩只手更是由於緊張而不停的相互揉搓著。

“這個──”玄武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那件事我也有錯,不該用那種口氣對你大吼大叫的,嘿嘿──”

“對了──”玄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沖夕亞發問,“你叫什麼地方,在哪裏住呢?那天,到底是怎麼碰見我們小主子的呢?”

夕亞盯著坑凹不平的用石塊鋪成的路面,緩緩開口。

“我叫夕亞,沒有住的地方。”

“沒有住的地方?那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玄武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趕忙追問道。

“其實,說出來你有可能不相信,就連我自己現在都覺得像是在做夢。本來,我放學回家,然後就突然遇到了一個自稱是我哥哥的男人,再然後,他就要帶我走,我反抗的同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濃霧,我從那個男人的束縛中掙脫出來,然後就跑進了那片濃霧,接著,就不知道怎麼搞得,一擡頭,就來到這裏!”

玄武聽著聽著,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聽你這麼說,很有可能妖怪作祟,故意施法把你弄到這裏來的?”

“施法?”夕亞猛地揚起臉,“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玄武看到她那兩只腫得像核桃的眼睛時,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震,旋即扯出了一道和煦的笑容,拍了拍夕亞的肩膀,“你說你叫夕亞是吧!”

“嗯──”夕亞答應的同時點了點頭。

“我叫玄武,和你先前見到那個青龍是朋友!”

聽到青龍這個名字,夕亞突然想到正是青龍將眼前這個少年拉出門外的。

“是嗎?”她雖是輕聲反問,可心裏卻埋怨起來,自己怎麼這麼笨,早就應該想到他們是朋友才對。不過,他們兩個既然是朋友,那青龍離開了,他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呢?

“這麼說來,你現在是無家可歸了?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跟在我身邊,我們先去找我的另外的兩個朋友,然後,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把你送回原來住的地方?”

敵人勾陳

“送回原來的地方?”夕亞的雙手立即扯上了玄武胸前的衣襟,驚訝得神情中參雜著幾分欣喜,“真的嗎?”

“嗯,白虎比我們幾人都要年長,他應該會有法子!”

“那我們先在快點去找他。”夕亞迫不及待的開口。

玄武爽朗的一笑,沖她點了點頭。

走了一白天的山路,夕亞也不覺得累,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她的心就好像被蜜包裹了般,甜甜的,絲毫不覺得累,還時不時地指著飛過頭頂的各色的鳥兒,問東問西的不亦樂乎,很難看出就在不久前,兩個人還是小小冤家。

夕陽漸落,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夕亞靠著樹幹坐下,仰頭望著天上的星星,不禁伸出手指,像點豆豆般一顆顆的數起來,連玄武抱著一堆略幹的樹枝走到她身旁都未察覺。

“餵,你一直仰著腦袋朝天上看,在看什麼呀!”玄武把懷中的樹枝堆放在夕亞腳邊,然後隨便撿了兩塊石頭那麼一摩擦,便有幾點火星子濺落在樹枝上,很快,火星子就變成了火焰,燃在樹枝上發出了吱吱的炸響聲。

“星星!”夕亞美美的一笑,聲音恬美的吐出兩個字。

“星星?”玄武詫異的看著她,不解的問,“星星有什麼看的,一閃一閃的看的人眼睛都犯困。”

夕亞搖了搖頭,清澈的瞳仁中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玄武見她看的那麼出神,不由得追問,“是不是因為你原先呆的那個地方和這裏的星星長得不同,所以你才這麼喜歡看!”

“當然不是!”夕亞立刻扭頭望著玄武反駁道。

“那是因為什麼?”

“其實,我原來生活的那個地方,有好多的高樓大廈,所以,每到晚上躺在床上仰望夜空的時候,都只能看到寥寥幾顆,不像現在,有這麼──大一片星星忽閃忽閃的,而且,當你伸出手的時候,感覺就好像能碰到它們似的──”

“是嗎?”玄武看著她的眼睛,突然覺得那雙美眸中似是含著寶石般燦燦生輝,耀眼的令他移不開視線。

夕亞一味的沈浸在美妙的幻想中,也沒註意到對面的少年正以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盯著她。

呼──

一陣夜風吹過,將火焰吹偏了幾分,樹枝燃燒的吱吱聲也大了幾分。可玄武此刻就像是被雷劈到般猛地跳起身來,閃身立在夕亞身前,將仍有些神游的她護在身後。

“哼!終於被我找到了,玄武,看你今天還能往哪裏逃!”一個披著碧綠色長發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一快巖石上。他身材修長,健碩的身體昂藏在一襲炭黑色的衣衫下,渾身散發著一股狂魅的野性。

“勾陳?”玄武右手已經緊緊的攥住了鐵鏈,俊朗的面容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問話的同時,目光下意識的轉移到了他的右臂,眼睛不由得睜大,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你、你的右手不、不是已經──”

“哦,你是說這右手啊!”勾陳仰面朝天,冷肆的大笑了幾聲,然後緊緊地握上了右臂,目光狠戾的瞪著玄武,一字一頓道:“想不到吧!半個月前被你打斷的右手,現在卻完好如初。不、不對,應該是更甚從前才對!”

夕亞也被那幾聲震耳的長笑驚道,身子抖了一下,這才將所有的註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近乎像吸血鬼一般的男人。他有著一張蒼白到近乎死灰色的臉,墨黑色眉毛,散發著血色氣息的雙瞳,堅挺的鼻梁,在向下,便是那張紅到滴血的嘴唇。

“他、他是什麼人?”夕亞在看到那張面孔後,雙手不自覺地扯上了玄武的褲腿,聲音發顫的問道。

“沒事,你在這裏坐著不要動,我不會讓那個男人靠近你的!”玄武回頭沖夕亞很快說了一句,便又將視線聚焦在勾陳左手握著的那把巨大的鐮刀上。

在月光的映射下,那把鐮刀的刀面迸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寒光,夾雜著一股狂躁殘虐的殺氣,在這片樹林中漸漸蔓延開來。

“還有個女人──”勾陳口氣輕浮的說了一句,便握緊了手中的鐮刀,飛身一躍,跳至半空的同時已揚起了彎月形的武器,直直的朝玄武的頭頂砸去。

他的動作極快,玄武一見來不及反擊,便向後退了半步,彎身伸臂攬住夕亞的腰,向後又連退了三步,勉強躲過了一攻。

“嘿嘿──”雖然擊了個空,可勾陳仍樂此不疲的看著自鐮刀刀勾上不斷滴落的殷紅色血珠,忽的伸出手指接了一些,然後探出舌尖舔了一添,裂唇森然冷笑,“味道不過,可是我想,那個女孩子的血──一定更美味,啊──哈哈哈──”

夕亞一看到鐮勾上的血,就覺得心臟仿佛漏跳了一拍。她倏的扭頭,當看到玄武胸口處那道又長又深,直向外冒血的刀傷時,瞳孔猛地放大。

“你、你流血了?”她驚懼的低呼了一聲。雖然她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或書本上讀到諸如受傷流血之類的內容,以為自己已經有了抵抗力,可當她真正親眼目睹到那溫熱猩紅的血液時,還是害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沒、沒事,不要緊,你不要擔心!”玄武側過腦袋,沖夕亞安慰般的笑道:“剛才有沒有哪裏受傷?”

夕亞看到他沖自己笑,驚懼的心漸漸緩解了幾分,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那好──”玄武沖她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粒淡黃色的玉珠放到了她手中,囑咐道:

“你拿著這顆珠子,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把珠子扔掉。”

“那你呢?你怎麼辦?你都已經受傷了,還要和那個人打嗎?”

玄武只是笑笑。心裏卻想這女人問得話還真是奇怪,雖然他不願意打架,可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來了,他也沒得選擇,只有硬著頭皮去應戰了。

“餵,你們兩個小男小女別在那兒親親我我了,我勾陳的耐性可是不多,再不把你的武器亮出來,小心一會兒被我的鐮刀劈個稀巴爛!”勾陳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鐮刀,臉上露出了陰殘的冷笑,在月光的照射下,顯色格外森然。

“那好,你現在拿著珠子,我掩護你,看到前邊那個土堆了嗎?”玄武說著,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好像墳堆的東西,“一會兒我說一二三,你就朝往那裏跑,然後躲在那後面,我不叫你出來你就一直躲在那後面,不能出來,明白了嗎?”

夕亞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珠子,然後緊緊地攥在手中,沖他點點頭。

“那、那你小心一點!”她實在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能說這句話之外,還能說什麼。

“嗯!那我開始數了,一──二──三──跑!”玄武話音落下的同時,夕亞便轉身朝身後的土堆跑去,她剛剛跑出大約十米的距離,就聽到後面傳出了一道清亮的響聲,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腳下像是地震般猛地晃了晃。

不能殺生

她停下了腳步,猶豫了片刻,還是緊張的忍不住回頭望去。

只見玄武兩手扯著鐵鏈高舉過頭頂,而鐵鏈上方架著的,正是勾陳那把染著血的鐮刀。

“還楞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點跑?”玄武看著停在原地發呆的夕亞,大聲叱罵起來。

夕亞又楞在原地看了幾眼,然後便轉身飛快地朝土堆跑去。她雙手緊緊握著那粒仍殘留著體溫的珠子,心裏很是內疚,她覺得,如果玄武不是因為自己而分心,那麼他就不會受傷,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看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吧!“勾陳手上用力,重重的向下壓著鐮刀,譏諷道:“看樣子,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啊,竟然將護體的神珠都交給了她!”

玄武見她安全的跑到土堆後,這才轉頭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男人那雙兇神惡煞的眸子,從牙縫中迸出四個字,“與你無關!”

“嘿嘿,確實與我無關,我最討厭的就是女人這種動物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玄武,我看你今天早晚都會死在我的刀下,還不如現在乖乖的投降,我還可以考慮一下,最後讓你死得痛快的一點!”

“少廢話!”剛才胸口的那一刀著實傷的不輕,他紅潤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蒼白,拉拽著鐵鏈的雙手也開始微微的打起顫來。

勾陳自然察覺到了這點,臉上殘虐的笑意又濃了幾分,“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玄武踩在地的雙腳一點點的向下陷,額上的汗水也越滲越多。該死,這破身子,才被人砍了區區一刀,就沒力氣了嗎?

他咬緊了牙關,手腕猛地用力,一道刺耳的金屬磨擦聲過後,勾陳的鐮刀被高高的頂起,而得以有機會喘一口氣的他也向後連退了幾步。

勾陳修長的身體在月輝下翻了個漂亮的後空翻,然後穩穩的立在了原地。

“你的體內已經透支的差不多了吧!那接下來,事情就容易多了!“勾陳再次高高揚起手中的鐮刀,迅速的飛身躍至半空,鐮鉤直直的沖玄武的頭頂襲去。

玄武正準備甩動鐵鏈還擊時,雙腿卻突然變得無力,咚的一聲跪倒在地,同時撲哧一聲,嘴裏噴出血來。

夕亞看到此景,頓時也忘了玄武的警告,猛地起身就準備朝他那裏跑去,但是跑到半途,便突然覺得臉頰處嗖的刮過一道冰涼的勁風,然後,眼前便出現了許多寒冰制作的短劍,齊齊的朝浮在半空的勾刺去。

勾陳臉色一變,趕忙側身連著向後翻了三個跟頭才落穩在地。

“你、你怎麼來了?”玄武吃力的擡頭,詫異的望著突然現身的青龍,“你、你不是去和白虎他們會合去了,怎麼──”

青龍目光冷冽的盯著同樣惡瞪著自己的勾陳,然後轉身,然而他卻沒看玄武,而後沖有些神游的夕亞溫雅的笑道:“姑娘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