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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了蒼梧景睿的聲音,“好香啊!四姐,我可是隔老遠可就聞到你們宮中傳出的香味了,專門跑來蹭飯,你們應該不會殘忍的趕我走吧?嗯?”

看著湊到自己身邊,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食物,一臉餓了幾年模樣的蒼梧景睿,蒼梧景鳶無奈挑眉,“你是狗鼻子嗎?”

聽這話,蒼梧景睿倒也不怒,很自覺的搬了凳子夾在蒼梧景鳶和白淺中間坐下,隨後更是毫不客氣的搶過蒼梧景鳶手裏的筷子,夾起一塊魚放入了口中。

看著蒼梧景睿手中那自己已經用過的筷子,蒼梧景鳶瞬間一臉黑線,對這有著只狗鼻子,且不知從何時起喜歡粘著她的五弟深感無奈。

綠荷則努力憋笑,起身跑去廚房為蒼梧景鳶又取了新的碗筷。

可蒼梧景鳶卻毫無所覺的享受的瞇起了眼睛,笑瞇瞇道:“美味啊!皇城最有名的醉仙閣裏的食物都沒這麽好吃!”

蒼梧景鳶做的飯菜本就只是三人的量,此時有蒼梧景睿加入,整個桌子上瞬間布滿了能為一塊肉你死我活的味道。

原本維持著良好姿態坐在桌前夾菜的白淺再連續三次被蒼梧景鳶搶走手中食物後,終於也氣急敗壞的加入了戰場,直到四人一陣風卷殘雲將桌上的飯菜全部吃完,這才意猶未盡的消停下來。

“暴殄天物!”白淺一臉不滿的對此次四人聚餐做出了評價。

蒼梧景鳶挑眉,“那你還搶。”

“五皇子先開搶的,都怪他太能吃了!”綠荷不滿的插嘴。

四人對視一眼,終於忍不住全笑了起來。

“你們倒是挺熱鬧!”一個帶著滿滿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蒼梧景鳶扭頭一看,就見申辰正臉色陰郁的站在門口看著她。

見貴君突然獨自出現在這位置偏遠的清秋宮,白淺幾人紛紛起身向他行禮,只有蒼梧景鳶依舊面色如常的在椅子上坐著,睨著那男人輕笑道:“貴君一日兩次往返我這小地方,還真是讓蒼梧景鳶受寵若驚啊!”說罷,才起身吊兒郎當的向他行了個禮。

申辰一臉怒氣的看了蒼梧景鳶一眼,扭頭對還楞在一旁的白淺三人道:“你們先退下吧!”

白淺有些擔心了看了蒼梧景鳶一眼,在收到她安撫的眼神後,這才與蒼梧景睿和綠荷一起離開了屋子。

見屋中只剩他們兩人,申辰才狠狠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了桌上,濃墨一般的眸中滿是冰寒,冷冷道:“這結果應該如你意了?”

蒼梧景鳶拿起桌上的卷軸打開,發現那是一卷加蓋了印章的詔書,裏面的內容正是關於正式賜與她安陽公主封號並在明日冊封大典後正式由貴君申辰撫養的相關事宜。

對於這次的計劃,蒼梧景鳶原本就只抱著一半的希望。因為她很清楚申辰這個人向來驕傲到了骨子裏,讓他去求那個間接害死他心愛之人還將他困於深宮的女皇,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可即便如此為了護她,他卻還是做了……

蒼梧景鳶低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詔書,淡淡道:“既然知道我是在利用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申辰深深看了蒼梧景鳶一眼,眼中劃過幾分疲憊,沈默半晌後才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但是我希望你想清楚那條路有多不好走。還有,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以後你我兩人互不相欠!”說罷,申辰轉身離開了清秋宮。

第二日,天還未亮,六七名宮女太監便紛紛踏進清秋宮,將昏昏欲睡的蒼梧景鳶從床榻上拖起來,為她梳妝打扮。

淺紫色的刺繡金絲長裙,宮中連夜趕工制出的精美繡鞋、各種昂貴的玉器頭飾,這些往日清秋宮根本見不到的珍貴玩意,今日皆被侍女捧到了她跟前。而各個宮和朝中一些大臣派人送來的禮物,更是將她這破敗狹小的清秋宮內幾乎堆滿。

而這一切只因為蒼梧景鳶即將成為宮中最受寵的申辰貴君的女兒。

宮中侍君常念叨什麽父憑子貴,她這倒好,與那句俗語正好相反。

在為她梳頭的侍女驚愕的目光中,蒼梧景鳶拔掉了頭上那堆金光閃閃的發簪和裝飾物。

招呼綠荷過來,蒼梧景鳶從抽屜裏一個帶著些許銅銹的首飾盒中,取出了一支色澤剔透的玉簪交到綠荷手上,語氣帶著幾分低沈道:“只用這個就好。”

看著那古樸且算不上名貴的玉簪,綠荷微微一楞。她知道那是侍君辭世後唯一留給公主的東西,而且公主一直都好好保存著。

今天公主拿出來用,是想讓侍君安心吧!想到侍君,綠荷眼中不禁泛點.點濕意,接過簪子開始為蒼梧景鳶挽發。

一旁兩個被申辰從朝陽宮調來幫忙的侍女困惑的對視一眼,卻不敢有絲毫不滿的轉身去打理別的事情。

看著銅鏡中那個依舊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自己,蒼梧景鳶輕聲道:“綠荷,你說父親若是知道我逼貴君做我養父一事,可會怪我?”

為蒼梧景鳶梳頭的手一頓,綠荷使勁搖了搖頭,目光堅定道:“侍君如果知道公主跟在貴君身邊,肯定會放心了。而且公主這麽做也是用心良苦,侍君絕對不會怪您的,綠荷也是,無論公主做什麽決定,綠荷都會支持您,永遠陪著您。”

聽著綠荷有些語無倫次的勸解,蒼梧景鳶唇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起身拍了拍綠荷的肩,蒼梧景鳶便舉步朝門口等候的轎子走去。

所謂的冊封典禮,無非都是由一堆繁文縟節堆砌起來的東西。

給申辰敬茶,接受各個大臣和後宮各側君、侍君的祝賀,接著再是女皇象征性的給點賞賜和教導,等到了中午再舉辦個宮宴喝喝酒看看節目什麽的,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到了晚上。

第 11 章

宮宴時,被一大堆繁文縟節折騰了一整天的蒼梧景鳶長袖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一邊撥弄著桌上盤中不太和她口味的食物,一邊單手托腮的打量著周圍熟悉或陌生的各色人物。

首位上的女皇目無旁人的殷勤為她身旁的貴君布菜,而享受著女皇親自照顧的申辰,則任由面前食盤中的食物越堆越高,自己則是意興闌珊的端著酒杯自斟自飲。

坐在蒼梧景鳶斜對面的長公主,此時則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拿著筷子的手正狠狠戳著身前盤中的食物,看樣子像是將她當成了盤中食物。

三公主的隱忍、白淺的隱隱擔憂、蒼梧景睿的崇拜,外加官員席中沈燁的探究。

這些人表面上均維持著一副平和的樣子,只是他們偶爾投來的目光卻均被蒼梧景鳶一一察覺到了。

蒼梧景鳶垂眸看著盤中幾乎快被她弄成渣的食物,無奈的嘆了口氣。會場中央明明有那麽多美人又唱又跳的她們不去看,一個個全盯著她,讓她想偷偷開溜都不行。

再次掃視一眼那些人,蒼梧景鳶忽的勾唇一笑。既然偷溜不行,那就尿遁好了!想著,對她身旁服侍的侍女交待了一聲,蒼梧景鳶便借出恭之由跑了。

一路小跑,直到跑到鏡湖邊的涼亭,蒼梧景鳶才在亭中坐下,倚著柱子長舒了口氣。

宴會間那種歌舞升平的喧鬧場面不管是經歷過多少次,她依舊還是不喜歡啊!

“一直以為四公主是這宮裏唯一一個還算不錯的人,卻沒想到心機如此之重。”一個帶著濃濃嘲諷的聲音從蒼梧景鳶身後傳來。

沒想到都跑到這兒來了,卻還是不得清凈,蒼梧景鳶苦笑,扭頭朝身後看去,發現對方竟是當年陪著申辰一同進宮的貼身侍女,也是現在申辰最信賴的手下。

蒼梧景鳶也是因為重生前見過她幾次,如今才能第一眼認出她。

認出了她後,蒼梧景鳶挑眉道:“貴君就是這麽教導下人的嗎?見到本公主也不行禮?”

那侍女瞪著一雙杏眸,惡狠狠盯著蒼梧景鳶怒道:“主子一向對你關照有加,而你卻恩將仇的利用他,像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人,如錦不會跪!”

沒想到跟著申辰進宮多年,這丫頭還保持著這樣直爽愛憎分明的性子,倒是難得。

蒼梧景鳶輕笑,“罵完了就回去吧!你主子看起來喝了不少。”

見蒼梧景鳶竟沒有因為她的不敬生氣,如錦微微一楞,目光直視著蒼梧景鳶半晌後才沈聲道:“主人為了幫你,答應三個月後侍寢。如果你還有著丁點良知和感恩,我希望你能幫幫主子......”

蒼梧景鳶現在既然已經名正言順的成為了貴君之女,自然沒有理由繼續住在破破爛爛的清秋宮。

晚宴剛剛結束,申辰便帶著蒼梧景鳶一同回了朝陽宮,安排她在朝陽宮的別宮住下。

身下躺著的是上等楠木大床,身上蓋著的是綿軟溫暖卻不覺厚重的錦被,寢殿外還有兩名今天剛被派來伺候她的侍女守夜。

這環境比起清秋宮簡直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可蒼梧景鳶卻煩悶的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

悠揚中帶著些許蕭瑟的琴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蒼梧景鳶索性從床上坐起,打發外屋的侍女去休息,她獨自披上衣服沿著青石板路朝聲源處走去。

一路行至朝陽宮正宮前的涼亭,蒼梧景鳶便看到了正坐在石凳上彈琴的申辰。看他迷蒙的眼神和微微泛紅的臉,顯然是剛剛宮宴上已經喝醉了。

琴聲戛然而止,申辰看著站在涼亭前的蒼梧景鳶,冷笑道:“已經達到目的的四公主難道不是該在房中舉杯慶賀嗎?來我這兒做什麽?”

蒼梧景鳶挑眉:“堂堂貴君難得有這麽狼狽的時候,我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申辰墨色的眸子瞬間染上怒意,冷冷盯著蒼梧景鳶。

蒼梧景鳶卻不以為然一笑道:“既然如此痛苦為何還要呆在宮中,憑你的身手想離開這皇宮應該並不難吧!”

聞言,申辰臉上怒意漸漸轉變成苦澀,拿起手邊的酒壺仰頭灌下一口,目光註視著手中的古琴低聲道:“我十歲時父親也曾在朝為官,後因上奏舉報了高官貪汙,我們一家幾十口人慘遭殺手滅門。自那之後我一直活在仇恨中,可奈何仇家身份顯赫,身邊高手雲集,我一直報仇無望,後因女皇的緣故我才得報大仇,而作為條件,我要長居宮中伴她終老......”

說著申辰仰頭再次灌下一大口酒,目光澀然道:“現在的這個我,甚至連生死都輪不到自己做主,又何來的自由。”

聽著申辰娓娓道出往事,蒼梧景鳶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申辰其實與蒼梧景鳶很像,一旦做出了承諾便會全力完成、一旦動情便會全心付出......

也正是因為這些相似,蒼梧景鳶利用這個男人時,心中總帶著些許不忍,也比誰都想還這個男人自由.只是憑她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這點......

看著那男人,蒼梧景鳶淡淡道:“借酒澆愁也只能增添更多煩惱,父親在世也不願看到你這副模樣。”

出來本想透透氣好能更快入睡,現在倒好,蒼梧景鳶輕嘆口氣,轉身朝別宮走去。

第二日清晨,蒼梧景鳶果然是頂著一張沒睡醒的臉從床上爬了起來,臨近天亮才睡著,沒睡多久又要爬起來去南書房聽太傅講課,世間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嗎?

服侍蒼梧景鳶洗漱的綠荷,一進屋就驚呼起來,“公主,你昨晚是跟別人去打架了嗎?眼圈都是青的。”

一口醒神茶剛喝進嘴裏,就被蒼梧景鳶悉數噴到了身前的銅鏡上,扭頭剜了眼正捂著嘴偷笑的綠荷,蒼梧景鳶有氣無力道:“你個死丫頭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竟敢拿你主子我開玩笑!”

“奴婢知錯,不過公主,白主子已經在宮外等你了哦!她托我告訴您一聲,作為伴讀的她,可是完全有權利處罰遲到的公主皇子的。”

第 12 章

“那就讓她來處罰我吧!挨頓揍也好精神點。”蒼梧景鳶有氣無力的嘟囔一聲,卻總算是恢覆了點精神,在綠荷的幫助下飛速梳妝好,便朝著宮外走去。

站在朝陽宮宮外的白淺,看著有氣無力從宮中走出來的蒼梧景鳶,上前將手中紙袋中包的桂花酥取出一塊塞到她口中,眉頭微蹙的看著她一臉疲憊的模樣,眼中卻帶著心疼道:“昨晚沒睡好嗎?”

蒼梧景鳶借勢挽過白淺的胳膊,半瞇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嚼著口中香甜酥軟的桂花酥,話音含糊的嘟囔道:“本公主皮糙肉厚,睡慣了清秋宮的木板床,昨夜一下子睡上了綿軟的大床,失眠了。”

輕輕在蒼梧景鳶頭上敲了一記,白淺蹙眉道:“我還沒罵你呢!明明已經有了主意,為什麽不告訴我,還害我一直擔心皇夫回來你會受罰。”

聞言,蒼梧景鳶微微恢覆了些精神,輕嘆道:“依靠他人始終沒有依靠自己來的靠譜,這次的事情我本來也只抱著一半的希望,在貴君做出選擇前,一顆心同樣是懸著的。告訴你,無非是讓你跟著徒增煩惱罷了。”

白淺卻看著蒼梧景鳶正色道:“可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只會讓我更為你擔心害怕!”

看著白淺帶著些許苦澀的雙眸,蒼梧景鳶微微一楞,“你......”

驚覺自己說了什麽,白淺有些懊惱,明明答應等蒼梧景鳶自己做出選擇的,可自己卻老是控制不住胡言亂語,便轉了話題道:“時辰快到了,我們快走吧!”說著轉身朝南書房的方向走去。

蒼梧景鳶勾唇輕笑,大步跟了上去。

教授各位公主皇子以及一些重臣之子的是一個留著長長花白胡子,衣著考究,微微佝僂著背,眼神不怎麽好的老者。聽說他當太傅已經整整四十餘年,曾經還當過女皇的老師,知識淵博在宮中頗有威望,且學生們都很怕他。

對於他,曾當過女皇且被他教導過的蒼梧景鳶再了解不過了。此時再次被他教授,蒼梧景鳶只覺得懷念,而非緊張。

看著周圍包括白淺在內的一眾皇親貴族們正襟危坐的樣子。蒼梧景鳶暗暗琢磨著,如果把這老頭實際上是個好賭成性,私下裏還臟話連篇的事情公之於眾會帶出什麽樣的反響。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蒼梧景鳶索性單手托腮倚在墻邊,睡起覺來。

坐在蒼梧景鳶身旁的白淺聽著太傅授課之餘,偷眼瞅了眼身旁的蒼梧景鳶,可這一瞥卻驚訝的發現她竟然靠在墻邊睡著了。

擡頭看了眼還在念書的太傅,確定他註意力不在自己這邊,白淺伸手按在蒼梧景鳶腿上,輕輕推了推她,可對方楞是什麽反應都沒有,照樣呼呼大睡。

白淺皺了皺眉,正琢磨著是不是手上用點力道,把這個第一天上早課,就在太傅眼皮子地下睡覺的家夥給揪起來,按在蒼梧景鳶腿上的手卻被蒼梧景鳶給緊緊握住。

輕輕扭動了下手腕,白淺卻發現掙脫不開,眉頭微蹙的壓低聲音道:“現在可是上課時間,萬一被太傅看到,你想受罰不成?”

蒼梧景鳶慵懶的睜開雙眸,墨色的瞳孔中滿是笑意,看著身旁一臉緊張的白淺,勾唇輕笑道:“現在不可以,那是不是代表回宮後就可以?”

聞言,白淺的臉刷的一紅,一時竟不知該繼續反駁他還是該繼續勸阻她專心聽太傅講課,楞在了那裏。

不知何時起,蒼梧景鳶很喜歡逗弄這個在外人面前永遠保持著一副溫文爾雅,淡漠冷艷的樣子的白淺,她喜歡看她被自己幾句話弄的面紅耳赤的可人模樣。

唇角不知不覺勾起一抹柔軟笑容,蒼梧景鳶下意識的想伸手捏捏她泛著淺淺紅暈的雙頰,手卻忽然被身後伸來的手給攔住了。

“蒼梧景鳶,不準你對白淺動手動腳!”

坐在蒼梧景鳶兩人後排的蒼梧景睿,從剛才看到蒼梧景鳶抓住白淺的手起就氣的要死,奈何現在正在上課,講臺前講課的又是宮中以對學生狠辣不顧情面出名的太傅趙文羽,蒼梧景睿才一直隱忍不發。

不過,此時見蒼梧景鳶對他心儀已久的白淺竟然又要再次動手動腳,蒼梧景睿再也忍不住了。

蒼梧景睿身子猛地前傾,一把攥住了蒼梧景鳶的手,而他身後的椅子也因為他忽然起身,搖晃了一下,砰然倒在了地上。

瞬間,南書房內其他學員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們,蒼梧景鳶、白淺外加蒼梧景睿三人也楞住了。

太傅雖然年紀大了,眼花耳背。但耳背不等於耳聾,此時這麽大的聲音在學堂內響起,他立馬將註意力轉移到了蒼梧景鳶她們身上,眉頭緊蹙沈聲吼道:“蒼梧景睿還有那個新來的都給我站起來!”

“這下可熱鬧了!”蒼梧景鳶勾唇輕笑,不慌不忙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與之比起來,蒼梧景睿被點名後,立馬低眉順眼的做出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看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化為地上的灰塵,被太傅看不到才和他心意。

“早課上公然搗亂,擾亂秩序,你們倆現在給我出去,繞南書房跑兩個時辰再親自來我這兒背誦通篇論語!”

說著,太傅將目光挪到蒼梧景鳶身上,怒道:“尤其是你,第一天上早課就敢公然搗亂,懲罰加倍......”

讓你得瑟,落到太傅手上,還不折騰死你!等我回去再稟告女皇,你就死定了!聽著太傅一項項公布對蒼梧景鳶的處罰,蒼梧錦繡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只等著看蒼梧景鳶的笑話。

而坐在蒼梧錦繡後面一排的蒼梧淩雪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可註視著蒼梧景鳶的目光中卻偶爾也閃動著嘲諷的光芒。顯然她也很想見到這個被白淺主動提議伴讀,且昨日還在會場上大出風頭的所謂四妹吃點苦頭。

白淺微微蹙眉,滿眼擔心的看了蒼梧景鳶一眼,不安的拽了拽她的裙擺。

第 13 章

安撫的拍了拍白淺的手,蒼梧景鳶絲毫不懼的目光直視著太傅道:“即便您是我們的老師,也沒道理不問緣由的就處罰我們吧!”

在南書房呆了幾十年,帶了無數個公主太子的趙文羽,似乎還是第一次被自己學生質疑自己的決定。

不過趙文羽卻並沒有如長公主所猜想那般大發脾氣,反倒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饒有興致的看著蒼梧景鳶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公然擾亂課堂秩序有何理由。如果說的在理,老夫免了你的懲罰,若所言不過是胡攪蠻纏,那懲罰可就不再是我剛剛說的那麽簡單了!”

聞言,蒼梧景鳶看著講臺上的老者輕笑道:“太傅長居宮中伴女皇左右,應該聽說了前兩日女皇讓白淺為我和蒼梧景睿四人當伴讀的事情了吧!”

太傅雙眸微瞇看著蒼梧景鳶道:“略有耳聞,可那事與今天之事有何關系。”

蒼梧景鳶扭頭看了蒼梧景睿一眼,指著身後的蒼梧景睿道:“女皇讓白淺為我四人伴讀後,我們課業上的問題全都去找白淺詢問,可這宮中只有一個白淺,而找白淺學習功課的卻有四人,她難免顧此失彼,不經意冷落了五弟。因此他昨日找我說,三月後的文試大會上,我跟他之間誰若輸了就主動放棄白淺伴讀的機會。”

聞言,太傅饒有興致的看著蒼梧景睿道:“哦?沒想到五皇子情竇初開,竟為了一找白淺丫頭伴讀的機會,想要學習了?”

就知道這老頭再怎麽裝威嚴,這八卦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果然幾句話就引起了他的興致。

蒼梧景鳶暗笑,臉上卻故作為難道:“因此,剛才太傅您在提問時,我舉手欲回答,五弟也爭著要回答問題,才伸手欲阻攔我。此事雖造成了混亂,不過出發點都是為了學習,如果因此受罰,景鳶不服......”

白淺低垂著頭,手卻暗暗掐向了蒼梧景鳶的腿。對於這個敢在太傅眼皮子底下胡說八道,還不忘把她拖下水的家夥,她真是又氣又惱。

腿上一疼,沒想到這次白淺會動真格,蒼梧景鳶將到嘴邊的痛呼吞了下去,做出一臉不服表情的看著臺上的太傅。

聽完了蒼梧景鳶的解釋,看著她絲毫不懼的表情,太傅看著蒼梧景睿問道:“五皇子,可有此事?”

眼見有機會免於受罰,就算蒼梧景鳶說他其實是個女的,他都會立馬認了。

想著,蒼梧景睿忙點頭,“確有此事。”

太傅捋了捋胡子,看著蒼梧景鳶二人道:“既然如此,剛才的懲罰確實重了。不過你們二人畢竟因此擾亂了早課秩序。”

趙文羽捋胡子的手頓了頓,看著蒼梧景鳶兩人道:“這樣吧,如果你們二人能正確回答出我隨機提出的問題,我就免了你們的處罰,否則跑步這懲罰還是不能免的。”

蒼梧景鳶雖然向來對課業學習不感興趣,但好在長了顆好腦子,重生前被白淺逼著幾乎將書庫中有用的書背了個遍,此時太傅的提問,蒼梧景鳶還真是不怕。不過,她不怕卻不代表蒼梧景睿不怕。

果然,一聽到太傅還要提問,蒼梧景睿額頭冷汗刷刷開始冒,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蒼梧景鳶。

接受到蒼梧景睿投來的求助目光,蒼梧景鳶沖著蒼梧景睿燦爛一笑道:“既然五弟剛才跟我搶回答問題的機會,現在又這幅表情,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五弟先來吧!”

蒼梧景睿一張俊臉瞬間石化,天知道他是想讓蒼梧景鳶幫他來著,怎麽會變成這樣.......

“果然有皇家子女該有的氣度,不錯!不錯!”太傅讚許的看了蒼梧景鳶一眼,隨後看著蒼梧景睿道:“既然她大度的讓你先開始,我就先提問你好了。”

聞言,蒼梧景睿一張臉瞬間皺成了苦瓜,誰不知道這個太傅出題凈挑刁鉆的出,他現在詩百首都沒背全呢,對上太傅的提問,估計只有一問三不知的份。

果然,太傅隨便在書本上找了三處提問,而蒼梧景睿毫無懸念的在胡言亂語中全答錯了。而曾經為了登上女皇只為備受白淺摧殘的蒼梧景鳶,成功免除了懲罰。

太傅沖著剛剛完美回答出幾個問題,並說出自己見解的蒼梧景鳶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嫌棄的指指她身後一臉怨念的蒼梧景睿道:“你跑步的懲罰就免了,不過一會兒下課後你要幫我盯著這小子,讓他繞南書房跑兩個時辰再回去休息。”

“是!”蒼梧景鳶勾唇輕笑,對於太傅賦予的收拾蒼梧景睿這小子的機會,自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接了下來。

早課結束後,綠荷帶著一名宮女將熱茶、糕點和手爐拿到了南書房後院的涼亭中。蒼梧景鳶拉著白淺在自己身旁鋪上坐墊的大理石凳上坐下,將溫暖的手爐遞給她,又為兩人茶杯中倒滿香氣四溢的熱茶後,這才倚在石柱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蒼梧景睿滿臉怨念的一圈一圈繞著南書房狂奔。

白淺執起青瓷茶杯湊在唇邊輕抿一口,目光中帶著些許困惑與不安。

“能親眼看到這家夥吃癟,還真是件樂事。”蒼梧景鳶說著看向身旁的白淺,卻看到了她望著自己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不安。

“我的丞相大人又在擔心什麽呢?”

白淺沈默片刻後,擡頭註視著蒼梧景鳶的雙眸,輕嘆道:“我發現自從你及笄大禮之後,變的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蒼梧景鳶微微一楞,避開了白淺的目光,低頭給二人的茶杯中添茶。心裏卻不住打鼓,她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的變化確實很大,不過她久居清秋宮,向來與外人接觸比較少,她們看不出來並不奇怪。

不過白淺卻不同,她與自己從幼時就認識,雖然稱不上無話不談,但對於彼此的性格習性都十分了解,再加上白淺向來心思細膩,又怎麽會看不出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

第 14 章

不過蒼梧景鳶對此也十分為難,雖然她不介意跟白淺分享秘密,但重生這種事實畢竟太過匪夷所思,再加上重生前那個她一點都不想想起的經歷,讓她怎麽告訴白淺?

沒得到蒼梧景鳶的回應,白淺輕嘆口氣道:“以前的你雖然表面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但目光卻是溫暖的。可現在......”

說著,白淺伸手,輕輕觸碰上蒼梧景鳶的臉,眼中帶著些許心疼道:“你現在臉上雖然時常掛著笑容,表面上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你的目光卻是冰冷的。蒼梧景鳶,你這樣,我心疼!”

蒼梧景鳶身子一僵,片刻後才伸手握住了貼在自己臉上那微涼的手,擡眼看著白淺笑道:“我很好,你別擔心,你......”蒼梧景鳶話未說完,餘光卻瞥見一男子正朝涼亭踱步走來。

白淺也看到了那人,忙抽出了被蒼梧景鳶握著的手。

溫軟如玉的手不在了,手心有些些空落落的,蒼梧景鳶扭頭看向那擾了她們談話的家夥,可在看清那人的長相時,蒼梧景鳶的目光卻驟然冷了幾分。

垂眸喝了口茶,再擡頭時,蒼梧景鳶臉上已恢覆了一派雲淡風輕,看向那人淡淡道:“怎麽?將軍府的大少爺,也喜歡在這大冷天裏觀看我五弟受罰?”

聽著蒼梧景鳶明顯帶刺的話,沈燁不禁有些錯愕,他可記得三公主和四公主及笄大禮上,這四公主的目光一直就未曾從自己身上離開過。

久經花叢的沈燁自然明白那炙熱目光所代表的意思,可及笄大禮過後不過幾日,這丫頭怎麽對自己如此冷漠?難道是欲擒故縱?

想通這一點,沈燁臉上再度掛起了彬彬有禮的笑容,向蒼梧景鳶一拱手道:“沈燁可是打擾了公主?”

蒼梧景鳶輕笑,“沈大公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接二連三被一個身份卑賤的野丫頭諷刺,沈燁臉色也不禁難看起來,好在久居官場城府也算得上不錯,雖然心中惱怒不已,臉上卻未表現出來。

舉步走進涼亭,沈燁十分自覺的在蒼梧景鳶對面的石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才看著蒼梧景鳶道:“四公主今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舉動,讓臣下深感佩服,不知可有幸邀請公主三日後給京城中舉辦的賽詩大會做評委?想必公主長居宮中,也定是悶了,借此機會出宮散散心不也是正好?”

重生前見識過這男人的冷血後,蒼梧景鳶自然不會認為他叫自己出去會有什麽好事。事出有異必有妖,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既然有膽子邀請她,那她也正好探探他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想著,蒼梧景鳶點頭應道:“正好本公主確實悶了。好!三日後的賽詩會,我與你同去。”

沈燁心中一喜,輕笑著起身行禮,“多謝公主賞臉,臣會將此時稟明女皇,三日後臣去朝陽宮接公主。”

對於這個只讓她餘下厭惡與憎恨的男人,蒼梧景鳶又怎麽會讓他踏足自己的住所,當下沈聲拒絕道:“不必了,三日後你在宮外備好轎子等我就好。”

宮中但凡想坐上皇位的公主皇子,自是都會與他這個未來的將軍搞好關系,更甚者甚至都主動提出了將他招為駙馬的提議。

可是眼前這個四公主倒好,非但不與自己套近乎,還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即便是欲擒故縱也有些過了吧!本以為她攀上貴君高枝應該算是有點腦子,可如今看來真是愚蠢至極。

沈燁眼中閃過一抹嘲諷,行禮後退下。

看著沈燁身影逐漸遠去,白淺看著蒼梧景鳶眸中隱隱帶著擔憂,“他.......”

蒼梧景鳶點頭,“嗯,不懷好意。”

白淺微楞,“那你?”

蒼梧景鳶輕笑,看著沈燁離去的方向眼中的陰霾一閃即逝,“人家既然都找上門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沒有註意到蒼梧景鳶表情的白淺聞言,低垂著眸子,神色帶著些許不安道:“我聽蒼梧景睿說你......似乎.......”

第一次看到白淺這麽欲言又止的樣子,蒼梧景鳶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向來能說會道的白丞相今日這是怎麽了?說話為何總是斷斷續續,可用我去藥房為你抓幾副治療口吃的方子?”

聞言,白淺懊惱的擡起頭看著她道:“我聽蒼梧景睿說你愛慕沈燁,可是真的?”

一口氣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白淺的臉卻忍不住紅了個徹底,忙垂下頭懊惱的喝了口茶道:“我、我就是隨便問問,你若不願意說就算了。”

她愛慕沈燁?蒼梧景鳶眸中滑過一抹冷意,重生前她愛慕他十五年卻遭到那麽徹底的背叛,如今重活一次,她若還看不清善惡之分繼續傾慕於那人,那她真是愚蠢到家了。

直視著白淺帶著些許期待和不安的眸子,蒼梧景鳶並未直接回答,喝了口茶,溫聲道:“你可信我?”

白淺沒有絲毫遲疑的點了點頭,“你我相識數年,你是何品行我又豈會不了解,我自是信你的。”

聞言,蒼梧景鳶正色道:“那你要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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