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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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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詭異地安靜下來,梁峰擔心妹妹受不了這種打擊,緊張的朝廚房門口看去。

梁蕓站在那,臉上的表情還帶著茫然與不可置信,似乎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未婚夫對自己大哥大吼大叫,她解下腰間的圍裙,沈默的走到客廳,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最後在梁峰旁邊坐下看向周文翰:“文翰,你怎麽了?”

周文翰氣憤的指著祁晏:“蕓蕓,這個大師你究竟是從哪個地方請來的,他有沒有別的本事我沒看出來,不過胡說八道倒是有一套,我堂堂名校大學畢業,做不出這麽卑鄙的事!”

梁蕓轉頭去看祁晏,似乎想知道他說了什麽。

只可惜周文翰惡劣的態度壓根刺激不到祁晏,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我不過說了一句周先生最近命犯桃花,周先生就氣成這樣,這可真是……”

他把茶杯放下,哢噠一聲響,像是敲打在幾人的心房上。

“就算結婚的人,也有可能犯桃花,桃花招惹你,又不是要你接下這朵桃花,周先生這麽激動幹什麽?”祁晏嗤笑一聲,懶洋洋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了什麽事情心虛,靠著大吼大叫來掩飾呢。”

“你……”周文翰面色有些不自在,他扭頭小心翼翼地打量梁蕓的表情,發現女友臉上已經沒有笑意,繃著臉讓他看不明白喜怒。

“祁大師,對不起,文翰他不懂規矩,說話有得罪您的地方,請您不要見怪,”梁蕓沒有跟周文翰說話,反而是鄭重其事的向祁晏道歉,“請您繼續說。”

祁晏微笑道:“沒關系,我懂這是叫惱羞成怒。”他看了眼表情不太好的梁峰,“梁小姐你實話實說,這套房子周先生真的出了四十萬?”他說周文翰家境普通那是客氣話,實際上從周文翰面相上看,他上面至少有三個兄姐,並且其中一人還是殘疾,並且家境應該十分貧寒。

三年前,他們兩人畢業應該沒兩年,周文翰別說沒多少存款,他家裏是不是欠債都還是兩說,他從哪能拿得出四十萬?

梁峰不是傻子,聽到祁晏這個問句,就知道妹妹當年做了什麽傻事,他深深看了梁蕓一眼,最終只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謊言被拆穿,梁蕓面上有些尷尬,她張口想要解釋,大約也知道自己犯了傻,所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不太敢與梁峰的目光對視。

無心管別人的家務事,祁晏看也不看兄妹兩人之前的表情,直接道:“實際上,周先生近來不僅犯桃花,並且還走子嗣運。不過我看梁小姐的面相,可不像是有孩子的樣子。”

嗡!

梁蕓覺得自己大腦好像被什麽擊中,腦子裏除了在嗡嗡作響,什麽也想不出來。

“嘭!”原本還斯斯文文坐在沙發上的梁峰,眨眼間就彈跳起來,抓著周文翰的衣襟就是幾拳下去,打得周文翰捂著臉嗷嗷大叫,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祁晏:……

這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他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呢。扭頭看梁蕓,她還傻呆呆坐著,仿佛嗷嗷慘叫的不是她未婚夫,而是一頭與她無關的花心驢。

梁峰狠狠揍了周文翰好幾拳以後,才把他往墻角一丟,撣了撣自己襯衫袖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坐回原位。

周文翰摔在地上懵了好幾秒,才掏出手機嚷嚷著說要報警。

“我也覺得報警不錯,畢竟這事還涉嫌詐騙,”祁晏對梁峰道,“這套房子現在價值三百萬左右,按照這個金額……”他瞥了墻角的周文翰,對方縮回了按手機的指頭。

把周文翰這個反應看在眼裏,就算梁蕓是傻子,也知道他有問題了。她怔怔地看著蹲在墻角顯得有些窩囊的男人,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像是被風穿過了一般。這個男人是她交往八年即將談婚論嫁的人,他們甚至在一起商量過給未來孩子取什麽名字,哪個學校更好。

可是當這個假象被撕裂後,梁蕓才恍然發現,自己這些年為了這個男人,做了多少傻事。

為了他的面子,替他出了四十萬買房子的錢,為了他學會了做飯,學會了節約。她從小被父母嬌養長大,過著公主般的日子,兩人同居以前,她什麽時候做過飯?

實際上她知道家裏人並不太喜歡周文翰,可是因為顧慮她的心情一直沒有說什麽,而她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然而她這些年的堅持,換來的不過是場笑話而已。

“你告訴我,這些所謂的鬧鬼究竟是怎麽回事?”梁蕓語氣平靜得發冷,“那些血水,鬼影,還有怪聲是不是你弄出來的?你鼓動我低價賣掉這套房子,又是為了什麽?”

文翰覺得梁蕓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自己只是巴結公主的窮小子:“我不想解釋!”

“好,我不問你這個,”梁蕓眨了眨眼,把淚意壓了回去,“那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與其他人有染?”

文翰沈默片刻:“蕓蕓,那只是個意外,她現在肚子裏有了我的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大哥殘疾,兩個姐姐都嫁給了窮男人,整個家都靠我撐著,家裏人一直希望我能有個兒子……”

“行了,”梁蕓毫不留情地打斷周文翰的解釋,“我不想聽你那一大堆不得已,你說得不嫌惡心,我聽著都嫌煩。說那麽多,無非是你不夠愛我,證明我眼睛有多瞎,腦子有多蠢而已。”

周文翰頓時像掐著脖子的雞,他怔怔的看著梁蕓,怎麽也想不通,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你連我的解釋都不想聽,還不是因為內心裏一直瞧不起我。我知道你一個包都可以頂我一個月的工資,身上隨隨便便一件首飾,都夠我家一年的花費,這些全是我媽我姐想都不敢想的……”

“對,我現在就是瞧不起你,你現在給我滾!”梁蕓隨手拎起抱枕朝周文翰砸去,語帶哭腔,“你家窮、你媽你姐過日子與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想聽這些廢話,你現在就給我滾!”

“你、你……”周文翰結結巴巴道,“你別想讓我滾,這房子我也出了錢的。”

梁蕓簡直被他的話氣笑了:“你果然惦記著這套房子,可是你要搞清楚,我們現在沒有結婚,購房合同寫的也是我的名字,你想分房子分錢可以去死啊,死了我給你燒房子燒錢!”

“梁蕓,你做事不要這麽狠,我在帝都待這麽久,也是有自己人脈的,”周文翰小心翼翼看了眼梁峰,怕他又來揍自己,“你別逼我……”

“去你全家的!”梁蕓上前反手甩了周文翰一個耳光,“滾!”

當初買房子,她留了一個心眼,一切都是由她經手,周喆翰壓根沒沾上邊,所以不管現在周喆翰怎麽鬧,這房子跟他也沒關系。

祁晏默默圍觀著這場真人狗血大戲,直到梁蕓掌捆周文翰,他就發現梁蕓面相變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事情處理完畢,我該回家了。”

梁峰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請祁晏來看看風水,結果扯出這麽一大堆事情來。只不過他對祁晏已經感激非常,今天如果不是祁大師揭穿周文翰的真面目,沒準妹妹還會被瞞在鼓裏,甚至跟這個惡心的男人結婚……

想到這種可能,梁峰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轉頭看了周文翰一眼,腦子裏已經想了無數對付他的方法。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祁大師給留下來,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祁大師。

梁蕓打了周文翰巴掌以後,就退到了梁峰身邊,她怕周文翰發瘋傷到自己。說來也奇怪,她與周文翰八年感情,這件事拆穿後,她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難過。

或許因為近兩年節儉的生活漸漸消磨著她的感情,她自以為的犧牲不過是在感動自己而已。

她過了二十多年被家人嬌慣的日子,轉頭為這個男人洗手羹湯,買平價化妝品,甚至不再買名牌包,可惜這一切在周文翰看來,還是覺得她生活奢侈,無法接受。

她以為的節儉,在他眼裏是奢侈,他們彼此的世界觀與價值觀,或許一直沒有在一條線上。只當初他們沒有住在一塊時,對彼此生活還不夠徹底了解時,還能各自安好,當他們真正住在了一起,過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以後,矛盾才真正顯露出來。

也許她的內心,已經不想過這種苦日子了,只是為了表現她的深情,才不願意低頭……

“我們分手吧,”梁蕓語氣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她看了眼這個溫馨的小家,最後才把目光落在周文翰臉上,“你也別再炫耀你所謂的人際交往圈,去跟你家老板報一報我哥的名字,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她從來沒告訴周文翰家人的具體工作,他只知道她家裏條件不錯,各個是某個公司的總裁特助,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總裁是京城有名的岑五爺。

周文翰面對梁蕓,總是有些心虛的,但是在梁蕓說出分手後,他面上是濃濃的不舍,兩人在一起有八年時間,他對梁蕓不是沒有感情的。

他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看了眼手機來電,眼神躲閃得有些不敢面對梁蕓。

“接吧,”梁蕓嘲諷笑道,“又有什麽不能接的?”

周文翰猶豫了片刻,還是掛斷了電話,但是很快這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再掐再響,清脆的響鈴聲在屋子裏顯得有些諷刺,因為響鈴是梁蕓唱歌的錄音。

平時表現得有多深情,劈腿就顯得有多諷刺。

“你不接電話,萬一是她肚子不舒服呢?”梁蕓垂下眼瞼,聲音微顫,“我可不敢擔這個責任。”

周文翰面色微變,還是接了電話,他手有些發抖,於是手指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免提鍵。

“翰哥,讓你去買酸葡萄怎麽去這麽久,你是不是又去見她了?”電話裏女孩子的聲音很好聽,軟軟柔柔的給人一種天真無邪感,不過說話的內容卻不是那麽天真。

周文翰這才註意到自己按到了免提鍵,忙伸手去關,結果被梁蕓一把攔住,她奪過手機對那邊的女人道:“放心,這件我穿過的破衣服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吧。”

說完,也不管那邊有什麽反應,直接掛斷手機,轉頭把手機扔給周文翰:“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了,是你自己滾,還是等我把你的東西都扔出去?”

周文翰此刻就算有萬般算計與不甘心,也都已經化為了泡影。明明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只要梁蕓低價賣房子,他就讓人買走,然後再等情人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他再決定跟誰結婚。

哪知道……

他恨恨地看著祁晏,這個祁大師究竟是從什麽地方鉆出來的?難道是梁峰請的私家偵探,把他做的事情全都調查出來了?

無辜躺槍的祁晏面對這種憤恨眼神毫無壓力,他挑了挑眉,不想跟這種男人廢話。

“你派人調查我?”周文翰看著梁峰,“是不是你?!”

梁峰沒有理他,只是低頭挽起了袖子。周文翰看到他這個想要揍人的動作,頓時閉上了嘴。他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梁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已經無計可施,更何況梁家是帝都本地人,肯定有不少人脈,他不敢真的得罪太過。

在他們村裏,他是唯一考進名校,並且還留在帝都工作的知識分子,他不能得罪梁家,他必須要留在這個地方。現在他們家,被整個村仰望艷羨,他不能灰頭土臉的回去。

他的東西不多,一大半名牌衣服都是梁蕓給他買的,再加上個人身份證件,總共也就兩箱子的東西。拖著行李箱從房間裏走出來,他朝梁蕓小聲說了句對不起,不過梁蕓沒有反應。

有些留戀的看了眼這套價值三百萬左右的房子,他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嗨,”站在門外的祁晏見他出來,朝他露出一個善良無害的微笑。然而周文翰只覺得是這個人破壞了自己的幸福,面色陰沈得厲害。

“其實,我真的是算命的,”祁晏雙手環胸,難得大發善心,“我剛才忘了告訴你,子嗣運只代表有人叫你爸爸。”

然而周文翰並不想理他,並且扔了他一個白眼,然後進了電梯。

看著關上的電梯,祁晏聳了聳肩,“背信棄義,心術不正,活該。”

“祁大師,”梁峰見祁晏站在大門外,知道他是想留個私人空間給他們兄妹兩,心懷感激道:“多謝您幫舍妹戳破陰謀,讓妹妹從泥潭裏拔了出來。”

祁晏走進屋內,看著雙眼發紅的梁蕓,安慰道:“別太難過了,誰年輕的時候不遇到兩個渣呢。”

“謝謝,”梁蕓勉強笑著道,“我去看看鍋裏燉的雞。”

看著梁蕓走進廚房,祁晏扭頭看端端正正坐著的梁峰:“要不我們出去吃?”這個時候還讓人做飯,是不是略殘忍了點?

“不用。”梁峰道,“破而後立,只有經歷過傷痛才能成長。”

祁晏恍然,難怪梁峰能做岑柏鶴特助,就這份心性與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然而不到兩分鐘,嚴肅認真有魄力的梁特助就找了個借口,跑到廚房去陪妹妹了。

祁晏拿著電視遙控器,一臉的無語。

自古深情空餘恨,唯有套路得人心,梁特助也忒口是心非了。

岑柏鶴給祁晏打電話的時候,他正無聊,電視裏的女主角一直哭著說廢話,淒慘得讓祁晏忍不住又換了臺。

“柏鶴,”祁晏懶洋洋的靠著沙發墊,聽著手機裏岑柏鶴的聲音,笑著道,“我還在梁特助妹妹這裏,他們兄妹二人太熱情好客,堅持要留我吃午飯。”

岑柏鶴掛斷電話後,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撥通了秘書的內線電話:“中午不用給我準備午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給梁峰打了一個電話,委婉地表示,自己中午要去探望他。

梁峰掛斷電話後,腦子有些反應不過,老板怎麽突然決定過來找他?

“哥,怎麽了?”已經平覆情緒的梁蕓註意到大哥表情不對勁,就關切的問了一句。

“等下我們老板要過來吃飯,我們弄的菜夠嗎?”

“我做了很多,放心吧,”梁蕓笑了笑,“沒有想到岑五爺也會來員工家吃飯,感覺挺接地氣的。”

梁峰:呵呵,他也沒有想到老板有這麽接地氣的時候。

周文翰覺得自己今天格外倒黴,出了小區門口後,他等了大半小時也沒有一輛出租車路過,好不容易在打車軟件上約到一輛車,哪知道對方半天不來,自己不過是打電話催了兩句,還被對方罵了一頓。

時至中午,太陽越來越烈,他熱得全身有些發虛。

遠遠瞧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朝這邊駛來,黃色的車牌刺得人眼睛發疼。直到這輛價值可能過千萬的邁巴赫開進小區,周文翰才收回艷羨的目光。

他轉頭發現終於有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忙招手坐了上去。

梁蕓接到了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但是電話那頭的人卻自稱是交警,說她男友出了車禍,雖無生命危險,但是有可能殘疾,現在需要她拿錢去醫院辦手續。

“不好意思,您打錯了,周先生的女友正懷孕在家,我跟他早已經分手了。”梁蕓掛斷電話,揭開砂鍋蓋,用勺子把裏面的雞頭舀出來,扔進了垃圾袋裏。

現在家裏已經沒有人喜歡啃雞頭雞屁股,她還留著這個做什麽。

“蕓蕓,怎麽了?”梁峰轉頭問她,“誰來的電話?”

“沒事,打錯了。”梁蕓按了關機鍵,管他誰斷腿還是斷手,與她有什麽關系?

她揉著再度紅了的眼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輕松自在一些。

梁峰聽她這麽說就沒有再多問,恰好此時響起門鈴聲,他轉身走出廚房,開門去了。

手機那頭,交警看著通話結束的提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個電話號碼,在傷者手機裏的備註是親愛的,結果打過去對方卻說已經分手,還說真正的女友已經懷孕,真是奇怪。

他正在為難,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同事,他接通後,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開口就是親愛的。

交警跟對方說,手機主人出了車禍,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前任女友備註是親愛的,現任女友備註是同事……

看來又是一場恩怨大戲。

作者有話要說: 錢錢:其實,我是個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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