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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神殿綻白蓮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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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滅

火狼伏爾甘,有著僅次於王殿級別的實力,它的火焰同樣具有難以熄滅的特性。

但是比起奧盧卡永不熄滅的火種,火狼的火焰能夠被極大量的普通水熄滅。

因此繆宣的目的地就是距離火源最近的海岸線。

感謝他曾經偽裝後逛遍了整個愛奧尼亞,完整的地圖已經被系統存檔,曾經的繆宣也想不到地圖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節省了不知道多少時間。

火焰在被海水熄滅的時候仍然在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恐怖的熱量,繆宣與維比烏斯周圍的海水全部沸騰起來。

不過假如水溫只在一百攝氏度左右徘徊的話,是根本傷害不到繆宣的,同樣也傷害不到神眷者維比烏斯。

繆宣看著他頭頂的血條已經穩定,狀態欄中也沒有了【灼燒】,便迅速游去,雙手卡在他腋下把他往水面上撈。

火炎給維比烏斯造成了大面積的燒傷,此時他身上沒一塊好肉,光是看著遍駭人至極。

不過繆宣在末世裏基本上每天都要看到這種程度的傷勢,他的個別沙雕網友還最喜歡炫耀這些,而繆宣遇到的異獸裏也多得是猙獰的面貌。

所以說光憑視覺效果的話,已經沒有什麽能夠嚇到繆宣了。

兩人入水時是從高處落下,而火焰又在不斷地消耗海水,他們周圍竟然形成了一個小漩渦,繆宣原本以為他還要花費一點力氣才能浮起來,畢竟維比烏斯死沈。

沒想到他腳下突然湧起一股水流,像是凝膠一般聚攏成手掌的模樣,把他和維比烏斯硬生生托舉起來。

一浮出水面,繆宣就看到了一艘雕刻著海神符號的巨大航船,而船頭站著緹琉利烏,阿忒奈也在他邊。

沒想到會這樣巧……不過這邊是距離火源最近的海岸線,也是緹琉利烏想控制火勢的最佳位置,難怪他會在這裏。

跳海的人不少,但是能把跳海搞得像繆宣這樣高調的沒有,更何況他落下後水面還沸騰了,不斷地湧起蒸汽,被發現後撈起來也就不奇怪了。

繆宣也顧不得他濕淋淋的長發和衣物,直接扛著維比烏斯就跳上了航船:“阿忒奈哥,救救維比烏斯!”

阿忒奈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刷得一聲白了臉,他瞳孔猛地縮緊了,一手放在維比烏斯心臟上一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翠綠的光芒瞬間湧現,繆宣眼熟的樹皮狀蠶蛹再次出現,將維比烏斯整個人裹了起來。

維比烏斯雖然眼見著又昏厥了,但是他的血條好歹開始穩步上升。

繆宣松了口氣,單手撈起長發開始擰水。

他的輕鎧仍然是兩年前那一件,這一次終於沒能幸免於難,許多部分出現了損傷,裙擺更是被燒得亂七八糟,他的頭發大概也被燎過,上手一摸就能發現手感糟糕,而且短了一截。

突然一件幹燥溫暖的披風帶著清爽的氣息兜頭蓋下,繆宣隨手扯過來,發現上面是淡藍色的海水紋路,他擡頭一看,看到了面容沈凝的緹琉利烏。

緹琉利烏朝他安撫地笑了笑後,繼續肅容控制水流。

繆宣的心情有些覆雜,瞅了瞅維比烏斯已經沒有危險了,他轉身望著王都愛奧尼亞。

強大的神眷者在這個時代當真與神祇無異,一只失控的火狼能差一點屠滅一國首都,而一位王殿也能在不長的時間內控制火勢。

廣闊的海面上波浪翻滾,一條條粗壯的水龍從海洋中湧出躍向赤紅的城市,腥鹹的海水在空中碰撞,灑下便成為難民們心目中源源不斷的甘霖,普通的火焰逐漸熄滅,而火狼召喚出的烈炎也有緹琉利烏的異水澆滅。

得救了的人們跪在地上讚美神靈,感激地祈禱,他們聚集在岸邊,望著緹琉利烏的航船宛如望著降世的神跡。

越來越多的人集中到海岸線來,繆宣在心中粗略地算了算人數,發現除了那些躲進王庭的人,其他的平民和奴隸大部分都應該到這裏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猩紅色終於一點點被壓制,夜晚露出了她本來的面貌,而西北方向的風也恢覆了涼爽。

遠處已經隱隱約約能夠見到騎兵的隊伍了,應該是王庭派來的軍隊,無家可歸的人們望著終於熄滅了火焰後半片焦黑的殘垣,竟然是擦著驚惶的眼淚開始歡呼,此刻人們心中充斥著災難結束的喜悅,然而真正的困境,才剛剛開始。

無數人的感情與呼喚融合在一起,像是愛奧尼亞的靈魂在發聲。

連那一隊騎士都開始下馬步行,所有人高呼著第一王殿的尊號,他們感激著海神,讚美著漫天的神靈。

緹琉利烏站在燈火通明的航船上,萬千水流是如此恭敬地拜服在他腳下,仿佛對神明叩首。

在這一刻,緹琉利烏就是愛奧尼亞的神靈。

阿忒奈仍然在全心力地救治維比烏斯,航船上人來人往井然有序,繆宣端著不知道誰遞給他的水杯,坐在維比烏斯和阿忒奈身邊,擡頭望著緹琉利烏的背影。

他的目力能助他看到緹琉利烏鬢角的汗水,也許控制甚至熄滅炎災並沒有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

但是無論如何,愛奧尼亞的人們看到的是一位將他們救出苦難的、無所不能的王者。

繆宣垂眸,看著手中水杯裏倒映出他面容的水面。

想必從今日起,當人們提到“王”的時候,征服王賽克斯塔已經不是唯一的選擇了……

“……祭司大人!西區的傷員已經安置完畢!”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破音的女聲響起,繆宣回頭望去,看到了老熟人森林神殿的女祭司奧爾瑟雅。

畢竟她也是神眷者之一,雖然遠遠比不上王殿,但應該也是負責人,現在往這邊跑大概是來匯報工作的。

繆宣於是朝她點了點頭,阿忒奈頭也不擡道:“奧爾瑟雅,北區也麻煩你去看一看,還有最新聚集過來的人們,你配合王庭的軍隊去收整傷員。”

女祭司啞著嗓子大聲道:“是!”

她也看到了繆宣,焦急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殿下。”

繆宣朝她舉了舉杯:“辛苦了。”

“怎麽會!殿下才是!殿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我這個只能夠幫助傷員的……”奧爾瑟雅滿臉敬佩,當她在羞澀地笑著低下頭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繆宣捧著水杯的手。

女祭司猛地驚叫出聲:“殿下!您的手!”

繆宣一楞,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他的雙手因為攬過維比烏斯,同樣也被燒了一路,雖然沒有維比烏斯身上的燒傷嚴重,但也是沒有一寸好肉的。

他一開始抱著傷勢嚴重的維比烏斯,兩個人都狼狽無比,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煙熏火燎,而且當時岸上火光沖天,阿忒奈和緹琉利烏沒註意到他的雙手也挺正常的,因為連繆宣自己都沒註意。

只不過他換了裝備,血條一直在緩慢回覆,想必不需要多長時間他的雙手就能恢覆,連疤都不會留下……維比烏斯的傷也不會留疤,這個世界的醫術因為異能的緣故還是很強大的,連征戰多年的征服王身上都沒有一點傷痕。

當然,繆宣的雙手在火光下這麽一看,確實是有點嚇人了。

繆宣有些抱歉地把手往披風裏縮了縮:“啊,嚇到你了,實際上不嚴重的,一會兒大概就恢覆了。”

奧爾瑟雅楞楞地站在原地,突然間,眼眶一紅,眼淚滾滾而下,哭喊道:“我的殿下啊!”

繆宣:……?

阿忒奈一擡頭也看到了繆宣籠著水杯的手指,臉色更白了,他一只手仍然按著維比烏斯的胸口,另一只手迅速撩開了繆宣披著的披風:“瑪忒斯!你受傷了?!”

繆宣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像是不願意打針的任性小男孩,老尷尬地笑了笑:“……小傷而已,沒必要吧……”

然後阿忒奈的眼眶就紅了。

繆宣:喵喵喵?等一下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啊讓你們這樣子?

他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傷勢,蓋因繆宣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不會留下後遺癥的、不影響當前戰鬥力的傷勢全部算輕傷”。

至於傷口疼不疼,看著嚇不嚇人……還是那句話,末世人哪有怕疼的?一切都是生存的選擇。

而且異火已經被熄滅了,繆宣的雙手現在就是看著可怖,實際上一點都不疼。

阿忒奈維比烏斯也不治了(繆宣瞅了瞅確定血條已經穩定在三分之二),輕輕捧起繆宣的雙手,淡綠的熒光淺淺地覆蓋在他的手臂上。

這一雙曾經美得連藝術品都無法描繪其千萬分之一風采的手臂,如今被灼燒得宛如枯萎焦黑的古樹,阿忒奈能看到其中流動的生機,他知道瑪忒斯說的沒錯,它們是能夠恢覆的,也是不會留下傷痕的。

但是啊……

假如說忍住這樣非人的疼痛是為了不放棄維比烏斯的話,那麽你又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你受傷了呢……是擔心我嗎?是不信任我嗎?是我沒有強大到,能夠讓你依靠……嗎?

繆宣瞅著自己的手臂,發現它們也被樹皮狀的繭包裹住,他見過小白的後腿也見識過維比烏斯的木乃伊,想不到自己也有嘗試的一天。

感覺還不錯,有一種被絲綢擦拭的觸感,又有一種泡在溫水裏的舒適。

繆宣有些新奇地收回手,他一擡頭,猛地發現緹琉利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到了他身邊。

“大哥。”阿忒奈輕輕喚了一聲,然後繼續回去治療維比烏斯。

繆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阿忒奈對緹琉利烏的態度有點僵硬、

緹琉利烏慢慢地矮身,半跪在繆宣身邊,他看著繆宣的雙手,突然道:“對不起,瑪忒斯。”

夜風吹起他淡金色的長發,那一雙濃綠的眼眸在夜色裏像碧潭幽深而不見底。

“是我來遲了。”緹琉利烏輕輕伸手,似乎是想要握住繆宣的手。

繆宣楞了楞,下意識手腕一翻縮回了披風裏。

他看著緹琉利烏的翠眸,抿了抿唇:“不……你來的,時機正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搞事目標二:在大火破打亂另外兩方勢力在王都的布局,收攏民心與軍隊名望,在多年來經營的基礎上與征服王達成分庭抗禮。

以下作話賊長(梗概一下這個世界出場人物性格以及思維方式)建議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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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是傻白甜啦……這是經驗和性格以及立場的問題:

秒哥的立場就是旁觀者,他不會去幹擾世界線也不會去深入了解政治上的洶湧暗流,他根本不在意信息不對造成的短暫懵逼,因為他只是來打磨歷練自己的,他看的是結果,是最後選一個目標收一個人頭走,陣營算是守序中立。

阿忒奈前有親娘後有大哥罩著,算得上是順風順水,他溫和性格的缺陷讓他在一直選擇逃避,他顧念情分幫助大哥,但是心中也重視著其他的兄弟(阿忒奈事先不知道大哥的打算,事後才猜出來);電電有親娘保著長大,又是最受寵愛的兒子,恣意妄為、小爺天下第一,每個哥哥都讓著他,不屑於手段,堅信力量和王道;奧盧卡與兄長從出生起就相依為命,雖然說親爹是征服王,但實際上是涅哥既當哥又當爹把他拉扯大的,他的志向從記事起就是輔佐涅哥。

而涅哥雖然最倚重奧盧卡,但是心裏也念著兄弟情和責任,他放養長大又是太陽神眷,經歷的戰爭也多是開闊的陸戰,實力碾壓不服就幹,心思會舒朗一些,沒想過大哥會用毀掉王都這麽狠的手段來搞他們;而大哥目標明確做事做絕,跟著親爹征戰二十多年,什麽數路都見過,手狠心黑,即使他對兄弟也有感情,但不管是兄弟還是父親都不能成為他的阻礙,誰擋了他的路他就搞誰。

所以那些童年過的不好的、自力更生的都心機賊深(大哥、涅哥),有人罩著保著長大的就相對陽光正派一點(阿忒奈、奧盧卡、電電)……

凱珀尼亞是經歷最覆雜的,沒人保他,但是他獨自一個人生活了二十多年,環境單純,自身還是每時每刻都在琢磨死亡,看淡生死心境通透,他連權利的觀念都不明確。

所以還是環境造就人,王庭裏長大的不存在傻白甜,只不過是諸位能夠做到什麽樣的地步,願不願意臟了手,把心中的底線劃在什麽地方……

綜上所述,與其說大哥心機深倒不如說他夠狠,底線足夠低,他連王都都能拿來做政治的犧牲品;但是涅哥做不到,電電更做不到,電電甚至還把人民放在了他的責任這樣一個高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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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燒傷是沒有疼痛感的(細胞涼透了),不過因為造成傷害的是異火,而建模恢覆的又快,所以在火焰燒著的時候疼得要死要活,但火焰一滅秒哥就不疼了。

以及:秒哥在以後的世界可能會遇上斷手、斷腿、天殘地缺、覆活甲重來等等等等特別情況,望周知。

真的不虐!真的不虐!真的……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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