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眼中的焦距漸漸凝聚。

她看著自己眼前的帝王本人。

“我，是不是早就認識你。”

她發現自己聲音有點不對勁，擡手一摸，摸到一臉的淚水。

沈懷郎也沒想到她會哭了。

手忙腳亂也顧不上這麽多。給她擦眼淚呢，又聽到了這麽一句震撼的話。

江苒說完，自己先囧。

為什麽哭，為什麽說這話，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真的不是這麽愛哭的人，更沒這麽強烈的情感波動。她的生命裏，都是被任務給添加得豐富精彩。

但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動不動哭，還問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

人家本來就在懷疑她是來使用美人計，這下好了，這不是就是讓人更懷疑了嘛。

她急忙避開臉。

不想看他將計就計的溫柔。

溫濕的觸感似乎還留在指尖。沈懷郎放下手，不自覺小動作般攆了攆手指。

他不是後悔剛剛突兀的舉動，而是怕如果再繼續下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根本不能滿足於只是如此的碰觸。可能會嚇到她，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還是暫時不要開頭。

兩人都沈默著調整情緒，等江苒控制好了莫名的淚眼，等沈懷郎控制住洶湧的感情，兩人再看向對方。

但一看，又好像過了電。

她撇開，避開了視線。他見她紅彤彤的臉，眉眼彎了彎。

這樣奇奇怪怪別別扭扭的情緒彌漫了好一會兒之後，之前為什麽會這樣的事，反而變得不這麽重要。

但，沈懷郎該說還是要說。

“關於今日來的那木娉婷的事，你大概是知道吧？”

宮女是他派來照顧江苒，江苒打聽故事的時候宮女沒隱瞞。但同樣，他也知道她打聽過。

“事實上，當時她到底是為了我才嫁給皇子，還是她自己想嫁。誰知道呢。”

沈懷郎跟江苒說了很多，故事一樣，可故事裏的細節卻不同。

聽起來，他可以算是很委屈了。

至於他為何帶木娉婷來宮裏，他沈默了一瞬。

“我也並不清楚，就好似被人設定了，告訴我，一定要這麽做。”

而那個時候，他並沒有現在這般能完全掌控的力量。

說完之後，他再看江苒，“你問是不是我們似曾相識。我的回答是，是的。我們肯定是認識。”

這話，江苒是不相信。

莫名其妙的情緒是一回事，但自己的記憶更可靠不是嗎？

她可不記得！他也顯然只是“情緒”話，都沒有這真實經歷過，說什麽“肯定”呢。

“陛下，我覺得我的傷好的差不多。”

江苒適時提出。

再在宮裏待下去，她都要覺得自己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才提，沈懷郎的表情就冷了下去。

不打人吧？

皇帝不打人吧！

江苒下意識想要離他遠一點。

沈懷郎註意到了她的小動作，表情就更陰沈。但到最後他也沒對江苒做什麽，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說。

他只是站起來離開了而已。

但這是什麽意思呢？

他不打算讓她走？還是他認為她只是以退為進，認為她只不過是在耍心思。

一邊要對抗好像是刻在骨子裏對他們的親昵感，一邊又要脫離來分析現在的情況，她都快要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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