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在看到山長表情的時候已經知道情況不妙。

山長黑著臉，他看了江苒幾眼，腰彎的更下了，抓著煙壺大大抽幾口。

顯然本來他還有很多話要說的，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眼前的人，這個書院恐怕早就關門了。

“罷了罷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書院這種地方，不是你們女子能進來的！”

他一邊因為那些道理而知道不能怪罪江苒，另一邊卻怎麽語氣也好不起來。不過他的話，倒是讓江苒徹底明白過來了。

她是女子，被人知道了。

怎麽知道的？

“快走吧！”山長又趕人。

“山長，我是女子跟我教學並不沖突不是嗎？如果我走了，孩子們來了誰來教。”她還沒有找到合適讓她放心的夫子。

雖然才短短歲月的相處，可她也是真喜歡孩子們。

山長聽了她的話表情更古怪，“學生？哪裏還有學生。”

江苒頓了頓，蹙眉思考片刻。她明白了，不是學生遲到，而是因為她的事情現在沒人來書院。

“山長，我不明白，就因為我是女子，讓學生不來上課？就算我不做夫子，不是還有鐘夫子在嗎？”

“哪裏是我讓她們不來的。”

不是山長不讓人來，那就說明是那些人自發。

這江苒就更不懂，雖然說女子做夫子的確可能會引起一些反感，但也沒到現在這種無人上學的地步。大秦朝還是有很多才女，就說當今太後也曾經是名滿京城的才女一枚，還有其他京中貴女。

“這事……反正你別來了。”山長欲言又止，然後轉身就急匆匆離開不再理會江苒。

江苒既然已知再等下去也無用，她也就收拾了一下往鎮上走去。

本來想去學生家裏問問，如果家長真介意，她也可以表示不再做夫子，可孩子們還是可以去上學。只是她並未到任何學生家裏，就被圍觀了。

之前她被孩子們喊“江夫子”，又因為名聲大了，所以街坊鄰居也認識她。

不是沒人覺得她長的太好看身子太薄弱，不像是男人樣，可小地方總歸是比較友好，沒人說出來再說只是一個夫子，也就沒人應。

可現在不同了。

“就是她！真不要臉。”

江苒止住了步伐。

只是女扮男裝教學生而已？怎麽就不要臉了？

“我聽呂大娘說了，她就是租住她家老宅的那女的，聽說可亂來了，時不時都有男的過來！”

“不是吧？看著不像啊！”

“你能看出什麽！要我說啊，把孩子送到她那裏讓她教，誰知道會教出什麽來，別看孩子七八歲，也是啟蒙了，指不定是為了什麽齷蹉事！”

江苒身子僵住。

別的事情她可以忍受，可這種惡意的潑汙水不行！

她盯著那明明是說“悄悄話”，嗓門卻大的半條街道都能聽到的婦人，她一步步走過去。

她想，能解釋最好，不生氣，先解釋。

可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心虛或者她的表情過分嚴肅，沒等她靠近解釋，那婦人拿了籃子裏的蔬菜就直接往她頭上砸來。

“不要臉的小賤蹄子，瞪什麽瞪！還想瞪老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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