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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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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裏的路上,有一對推著獨輪車的年輕夫婦,前面拉車的男人一邊肩搭著一根繩,雙手吃力地拉著獨輪車,後面推車的女人還是個大肚婆。他們的獨輪車上是滿滿一車用枯草捆成了捆的柴火。

“都怪你,說了讓你架牛車過來,你給我推個獨輪車。”向紅氣喘噓噓地朝男人抱怨。

“你以為我不想,城裏要有呀。這個獨輪車我都是問了好幾家才借的。還不是怪你不說清楚,如果你說清楚,告訴我會有這麽多,我會就這麽過來?你以為我不累?從小到大我就沒出過這麽大的力,受過這樣的累。”男人回。

向紅隨後還說了男人怎麽不在車上把柴火固定下,不曉得這樣柴火容易散架。

男人沒理她,男人就是麻煩,我不是把柴火捆成捆,怎麽就會散。

兩口子沈默得繼續朝前走。漫長的泥土路走過,他們進了城,又走過了2條街,眼看著轉過這個拐角,在走一段很短的路就要到家。

許是到了家門口,男人渾身充滿力量,一時也顧不很多,眼裏就只有前面的那斷斷十幾米路程,都忘了此時他們處在交叉路口。

其實男人這樣不管不顧,橫沖直撞平時也很常見,很多人都說過他這點,他一般就是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是左耳近右耳出。

之前也一直沒出過事,可是今天,就那麽湊巧與左方一輛汽車來了個成90度的垂直親密碰撞,沒有多一秒也不少一秒。當即男人拖著推車的手不由也松開了,如果不是肩上搭得一根繩,說不得獨輪車還得翻個跟頭。

不過也差不多了,隨著他松手一起的是車上的柴火齊齊地朝右後方倒去。此時右後方巧好有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她還保持著後位使勁推車的動作,都不待她反應過來,就被倒下來許多的柴火壓在了地下。

不過,人們卻顧不上她,伴隨著這場“翻車”,車禍四周散落了許多的金條,數不清的財寶,其中有一串長長的珍珠項鏈更是不知道怎麽斷了串繩,珠子滾的到處都是。

人們被眼前的巨額財寶吸引了視線,深深震撼的同時也沒有動作。更加不會註意到車上下來的一個穿了軍裝的看著是領導的男人附耳給其中一個警衛模樣的人說了什麽後擺手讓警衛跑步離開了。

5分鐘不到,警衛帶了一隊軍人跑步過來,隨著而來的還有最後面兩個士兵擡著的一副空擔架。

此時,人們正彎腰撿地上散落的錢財。向紅身上壓的柴火也被穿軍裝的男人幫忙搬開了,見了天日。不過向紅暈過去了,不知道。

事發半個小時後剛剛還散落滿地的珠寶,除了那串滾的到處是的珠子有遺落,其他的幾乎可以說都被軍裝男人和他的部隊帶走了,他們連柴火和枯草也沒放過。

與之同行的還有躺在擔架上被士兵擔著遠去的人事不知的向紅,擔架旁邊還有家在咫尺卻不能回的被一起帶走的向紅男人。男人離開前在人群看到了他當領導的父母,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們就雙雙扭過了頭,裝不認識他。

如果不是地上留下的那團醒目的,黑紅黑紅的,大面積的鮮血在提醒著大家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他們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事實是它是真實發生過的。

這天發生的料實在太足,足以讓人震撼。尤其是那些親眼目睹整件事情經過的人,他們一輩子遇上這麽一次。隨後,這件震撼人心的事也成了他們嘴裏長長久久的談資。

通過他們的嘴,這天的事很快更多人知道了,隨後知道的人又開始重新輻射,又有很多人知道了。最後,可以說全是的人都聽說了。甚至外地都有人聽說。

餘姚和他們知道的時間沒晚。因為當天餘姚和就被官方來人帶走了,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張小紅。

村民看著餘姚和,張小紅被帶走議論紛紛,人人都好奇怎麽回事,不過誰都不曉得為什麽。即便被帶走的餘姚和,張小紅兩口子和留下的餘光明,郝美麗和餘杭三人。

還是經世事的老人提醒餘光明讓他捉緊時間走走關系,看看能不能有幫助。餘光明謝過老人後,又跟隊裏請了假,隊裏批了。也是這時餘光明才發現那怕是平時針對他們的斥頭,到了這時候也沒再說風涼話。

餘光明帶著餘杭去市裏從村裏離開時路遇了許多餘姓兄弟,他們的意思整合到一起就是說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吱個聲。

餘氏父子在往市裏趕......

此時,早到市裏一步的餘姚和和張小紅大概知道了被帶來的原因。他們倆一進門看到屋裏擺著的那口箱子就認出來了,當即也曉得一回事,家財被偷了,可他們弄不明白的是眼下的情況。

很快他們就聽了事發的全過程,也曉得了原來是家賊。雖說氣憤,可不是時候。

現在的問題是擁有如此多家財的他們官方怎麽說?拿他們過來是要?想到這張小紅心裏緊張打起了鼓。

旁邊餘姚和卻已經開始做起了檢討,“政府,我錯了,我不老實,我本人願意無條件上交我有的所有家財......”

張小紅怎麽也沒想到餘姚和比她還扛不住,她覺得很失望。

“......所有的這些是我一個人的錯。對了,官方,我本來正準備與我的家人脫離關系,這會請官方給我做個見證......”

餘光明和餘杭跑到市裏也不曉得找誰?想找向蘭,可此時才發現連人家的地址都沒有。還是餘杭說,“去問大姐,她肯定知道。”

餘梅也確實知道,他們到了餘梅家,餘梅聽他們說了來意,告知他們地址的同時也滿臉嘲諷,“找她,莫被向紅賣了,都不知道。”

父子倆對這話沒經心,餘杭還在感慨她溫柔的大姐去了哪?怎麽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餘光明和餘杭順利找到了向蘭家的地址,父子倆來到門口敲門時,耳朵還在回響剛剛聽到的閑話。

“哎!該!誰讓平時她總是批這個鬥那個的,這不,老天開了眼,還沒人開始搞,自己就把自己整進去了。”

“聽人說她把她親姐都給整了,是不是真的?”

“那還有假,我妹子就是住那塊的,知道的多點,據說就是因為她姐熱情好客,整了桌好吃的讓她吃惹起的禍。”

“她莫不是有病吧她!這樣也整!難怪天要亡她。”

“血流了一地,你說她肚裏的孩子保得住不?”

“我看很難......就是可惜那一地的家財,我怎麽當時就不在,若在,我怎麽也得拿一粒珠子回來。聽說街口周家的,撿了顆珠子沒上交,她拿回家偷偷藏起來了,是不是這回事?”

......

餘光明帶著餘杭敲了很久,沒人應門。路過的一鄰居看到主動告訴他們,“他們家出大事了,全家除了被帶走的都出去躲風頭。”

餘家父子信了,後離開。他們不知道剛剛路過的鄰居身上揣的那把鑰匙,正好能打開他們敲的那家的門。不過他們連向紅老公都沒見過,又怎麽會曉得他是向紅的小叔子。

餘家父子什麽也沒打聽到回了村。

餘光明和餘杭一到村口,就有人告訴他們老爺子他倆回來了,聞言父子歡快地往家跑。

家裏靜悄悄的,父子倆以為沒人,等推開門才發現都在,餘姚和,張小紅還有郝美麗都在,他們的面前擺了口空箱子。不過,最吸人眼球的是餘姚和,張小紅的“陰陽頭”。

張小紅理解餘姚和想把罪過全攬自身身上的心思,可她不能這麽做,莫說她不覺得有什麽罪,就算有罪,她也不是這樣的人。

她還是不了解這個時代,如果她也曾真正地在這個時代處過,她就會發現她的無所畏懼和有肆無恐本身就是最大的原罪。

因為她死活不願與餘姚和脫離關系,也因為她親自承認是餘姚和的同夥。然後的然後,他倆抱著空箱子,頂著陰陽頭回了家,這只是開始。隨後還有十天半月的脖子上掛木板的大游行和不定時的上臺受教。

張小紅也怕了,可她不後悔。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尤其是她有那麽一瞬發現餘姚和微駝的背,滿臉的滄桑和眼裏深深的自責,她心都痛了。她內心深處有了一種怕,怕餘姚和挺不過,她要看著他。

張小紅和餘姚和他們從城裏離開時,向紅還沒醒,剛從手術室出來,身體多處骨折,子宮被摘除,腹中的胎兒成了死胎,是個男孩,都有手有腳了。

向紅她男人看過這個本來他3個月後就要出生了的兒子,嚎啕大哭。

夫妻倆因為偷竊罪褪下了袖子上別的紅袖章,從革命的隊伍被撤了下來,成了受教者。

向紅醒來後面臨的是掃大街,掏糞池。她男人先她一步已經在城裏的某個角落幹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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