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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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太謝老頭當爹娘,把謝家三兄妹也當自己的親兄妹,跟他們一起長大。
等謝老大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因為窮娶不起媳婦,她幹脆自己提議自己給謝老大當媳婦。
她當時對謝老太說:“娘,我遲早也要嫁人的,既然我和勝利哥不是親兄妹,他要娶媳婦,我要嫁人,為什麽不他娶我,我嫁她。這樣一來,我也真正成了謝家的一份子,還是永不離家的那種,多好。”
就這麽她成了謝家的媳婦,不過她本來就在謝家長大,嫁進來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姐,你好意思說呀!說到這,我真為將軍和陸軍的學習捉急。”
回她話的還是謝小花,也是直來直去,看得出她也沒把謝白氏當外人。
實際是她從會說話起就叫她“姐”,到後面謝白氏升級做了大嫂也沒改口。
本來謝老太讓她叫大嫂的,不過她自己不願改口,謝白氏也在一旁勸說隨她啦,於是,她就這麽一直叫姐了。
”所以,我才說你不要浪費這天賦呀。”
謝老太看不過去,直接憤她。
“謝小花,你就做吧!這會你初一,是14歲的大姑娘了,怎麽還這麽不知事?你看看誰個有書不好好上的?就是你吧!讀個書,自己半點不經心。”
謝小花“嘿嘿”直笑回她娘,也不說什麽。
謝白氏看劉燕插不上話,忙轉移話題對劉燕說:“燕子,我看你今天穿的這身料子不錯,你娘存了好久了吧!”
劉燕這會總算能接上話了,她開心地說:“是呀,大嫂,你也看出來了。這是我娘壓箱底的,她本來還打算留給她寶貝兒子娶媳婦用的,不過,最後被我摳出來了。”語氣無不得意。
謝白氏當然得捧場。
“是呀!我說難怪一看就曉得是好料子,真不錯,真不虧是壓箱底的。”
謝小花也實誠地說:“真好看!二嫂你有註意不?你穿著這身衣服出來,二哥看呆了。”
“真的呀?小花,我沒看到。什麽時候?”劉燕欣喜中帶點不確定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給你說說我二哥當時的表現,你......”
謝老太就這麽抿嘴笑著看他們姑嫂聊天。
說實話,謝老太一開始真沒看上二兒媳,畢竟照她來看,二兒媳除了一張臉長得還算好看,其他的真拿不出手。
先說她那竹竿似的身材,不說生孩子利索不利索,看著就讓人覺得沒福氣。再說她還大字不識一個,是個睜眼瞎。家裏呢,不說提供一點點助力,不拖後腿就好。
瘸腿爹,瞎眼娘,生活萬分清貧,可即便如此,他們家還使勁地生,最可悲的是生九個存活下來的六個還只有一個最小的是兒子。劉燕是他們家老五,上面4個姐姐,下面有個唯一的寶貝疙瘩弟弟。
你說這樣的情況謝老太怎麽可能看得上?可惜,她看不看上不是重點,誰叫她兒子看上了人家,還非人家不聚。
再說她也是深明大義的家長,孩子喜歡就好,畢竟日子是他們在過。所以謝老太不滿意歸不滿意,但她曉得自己兒子喜歡便把這份不滿意收起來了。
她跟謝老頭磕嘮說如果不這樣,家裏就得不和呀,她自認是個有見識的人,怎麽會讓這種事發生呢?當時謝老頭給予了她這一想法大力支持。
“燕子,小妹,你們在說什麽呀?”
謝勝利從前院進來看到老婆和家人相處的這麽開心問道,說著隨後叫了聲娘和大嫂。
謝白氏看謝勝利過來了,就起身對謝老太道:“娘,我去菜園子叫爹和將軍和陸軍了。”
謝老太點了下頭,跟著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劉燕見狀忙問:“娘,大嫂,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謝老太對她說:“燕子,這就不用了,就幾步的事,我是一天沒去菜園子看看,心裏不踏實,你大嫂是去叫倆皮孩子回來洗漱睡覺的。”
說著想起什麽對謝小花說:“小花,你也趕緊洗漱回房。”
最後才對劉燕道:“你跟勝利今天也早點睡,都累了。”說完,謝老太跟著謝白氏走了,謝小花打了盆水也溜進了房。
就這樣,謝勝利和劉燕開始了新婚生活,那晚過後,兩人更是好的如膠似漆,亮瞎人的眼,更不要說狗。
就在身邊人慢慢習慣時,謝勝利卻沒有沈浸溫柔鄉,他報名入了伍,而且還收到了入伍通知書,然後就是更快地離開。
劉燕一開始還不能適應謝勝利的離開,可很快她就拋開到一邊了,因為她懷孕了。
可喜的是謝勝利離開前的最後一晚,他埋下的數顆種子中有一顆成功著了陸,生了根,發了芽,然後謝紅軍出生了。
可惜生她的時候劉燕逢難產,當場即大出血,產婆抱著試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給她止止了血。
那怕當中劉燕一度沒有呼吸,但最終她還是頑強的挺了過來,不過其實她們都不知道的是活過來的是換了張小紅芯子的劉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天然呆”,灌溉營養液。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4)
再大的悲傷,時間也不會因此停留。謝家眾人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悲傷略減,畢竟日子還得照過,活著的人還得吃喝。
或許也只是把悲痛深埋心底,畢竟內心深處痛不痛自己不說誰又曉得。
再說剛剛走進和平年代不久的人們之前不也在受苦受難,可能也因為他們曾經有過的那些經歷錘煉了他們,所以他們再一次次捶打中繼續堅挺。
而張小紅更是托烈士遺孀的福,進了陽臺市當工人,眨眼又一個月過去了,這是她來廠裏的第三個月,再過2天又到了她一個月末往家趕的日子。
此時全國還沒實施雙休政策,更多的時候是做一月有個2天假就很好了,張小紅所在的食品廠就算是這樣的好廠。
所以張小紅平時是不回家的,她住廠裏提供的十六人一間的宿舍,恰好房裏滿滿當當擺了8個高低上下鋪。
張小紅第一次進宿舍看到上下鋪時真有種時空錯亂之感,她恰似回到了她曾經上大學的那個宿舍,當然,床位肯定沒這會這麽多。
到是讓廠裏的人事誤會了,人家以為她第一次看到高低上下鋪吃驚,還主動告訴張小紅這是廠裏在高家村訂的,也說當時他們廠還是陽臺市唯二兩家率先用上高低上下鋪的,可讓廠裏的職工得意了好一會。
看人家一臉與有榮焉,張小紅心裏腹誹你還不曉得你前面的高低鋪圖紙的設計師吧。
之後,人事又帶她參觀了宿舍兩頭的洗漱間和開水房,至於廁所,人家只是告訴她在屋後,到是沒帶張小紅走去。
是的,此時宿舍沒單獨的洗手間和洗漱臺,所以你可以想想人上下班前後用時的盛況,更不要說廁所都只是在宿舍的屋後。
張小紅之後抽空去看過,他們廠還算好,至少脫離了茅廁。張小紅想到底是陽臺市著名的好廠,廁所也拿得出手。
更不要說不是茅草蓋的頂,用的瓦片,還分男女兩間,而且廁所更是有安排專人打掃,所以還算幹凈。
當然,你們不問,張小紅也不會主動告訴人們她曾經也是掃廁所的一員的。
報道當天之後的時間人事便留張小紅在宿舍收拾,她率先回去辦公,張小紅一再謝過她的熱心接待,看著人事走遠,張小紅才返回宿舍打掃,而後才在安排給她的指定床位上鋪放上自己帶過來的行李鋪蓋。
就這樣張小紅開始了陽臺市食品廠工人的日子,說是光榮的工人階級分子,其實張小紅從一開始進來就是那裏需要去那裏,幹著是雜工的活。
而且直到這會,3個月都要過去了,她的崗位也不曾定下來。不過張小紅到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反正是一份工,做什麽不是做。
再說工資也一樣,學徒工工錢,多談不算,不過對更多人來說能拿到工資就是做夢一樣的好事。
實際上張小紅也沒得挑,當然更不敢嫌棄,她猶記得剛接到食品廠的報到通知時,村裏人幾乎人人都過來瞻仰了那張報道證,還一再叮囑她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丟了,那份小心翼翼,感情手裏拿著好幾百萬似的。
離開前還一再感慨“燕子好命呀,大字不識一個的娃成了城裏的工人,吃上了商品糧,能拿國家給的工資。”
實際上,張小紅也不否認,某種程度上可能她算好命吧。畢竟在這個有工作就算投了一次胎的年代,真的很難的。
更何況當時凡是參加工作,有接收單位的人,他們的戶口,口糧可都一起簽到工作單位的,張小紅也不例外。
當然,他們都或多或少繞過去“謝勝利”,畢竟人人都曉得她這份工屬於國家照顧安排來的,說不上有沒有人羨慕,但人人都清楚明白如果是這種方式,談不上好還是不好。不過如果可以選擇,沒人願意這樣。
2天很快就過去了。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還有不到個把小時就要落山了,而張小紅從陽臺市到家,一刻不停歇還得有2個多小時,近3個小時。
故剛下班的張小紅手裏提著廠裏做油炸點心的“報廢品”火急火燎地趕在回家的路上。說是報廢品,其實是可以吃的,不過它也確實不如買時那樣美觀或是規整,味道也沒那麽正。
不過這些可受廠裏內部職工歡迎了,一是廠裏只收了她們一個成本價,二是畢竟這樣作廢的點心不多。
當然,張小紅更感謝此時國人的一個心思:有沒有錢,能吃飽就行,零食她們真不想。當然,他們也不是說不想吃,而是想著得花錢,有這錢還是存起來的好,畢竟這個點心吃了一口就沒了。
所以每每到了此時,像張小紅這樣“貪便宜”的人有,但很少有人跟她一樣次次放假前都提前囤貨,更多的是偶爾買個次吧,所以“熱購是熱購”,到是沒有張小紅想象中的被人搶瘋。
張小紅也記得她的第一次還是來源於廠裏的一位熱心大姐,她告訴張小紅說是內部職工可以低價購買這些“報廢品”。當然,她此時不會想到張小紅自此就“貪”上了這個小便宜。
畢竟,她當時只是想著張小紅難得回一次家,再說還是第一次出門,給家人帶點東西回去再好不過了。
故第二個月張小紅還去買,當時那熱心的大姐張小紅還對她說:“小紅呀,又給你爹娘,女兒,侄子帶點心呀。”
完後話鋒一轉,勸她道:“不是姐說你呀,有這功夫還是把錢存起來的好呀。你年級小,不知道吧,日後用錢的日子多著的。再說你的家人嘗嘗鮮就好了,這會的日子可好著了。”
張小紅能怎麽辦,只得謝過人大姐的一片好意,還得解釋村裏鄉親鄉親的,她是第一個出村吃上“城裏飯”的人,故上次她回家帶回去的點心更多的給了他們嘗嘴,不說她家人,也還有好些人沒嘗到嘴,故有此一行。
更不要說今天,張小紅買點心來回的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又碰上人大姐。
總算在天黑不久,張小紅快到家了。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5)
總算到家了,張小紅看到謝家低矮的房屋時,內心由生一股親切感和到家的喜悅。近了近了,最後的幾步張小紅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可惜,她人還在院子外,沒來的進屋,就被在屋外玩泥巴的侄子謝陸軍率先看到,人家一見她“哇”地一聲朝她跑過來,還對屋裏道,“奶奶,奶奶,小嬸回來了。”
她想制造的驚喜就這麽生生破碎了。
隨著陸軍的喊聲,剛剛也在外一起玩泥巴的將軍也驚喜了擡頭,而後確認真是她回來了,也快速地朝她跑來。
開玩笑,張小紅在他們兩步遠站住,並出聲對他倆道:“陸軍,將軍,看看你們的兩爪子,你們確定要跟我投懷送飽呀。”
聞言的謝將軍和陸軍止住了腳步,看看自己臟兮兮的手,不好意思地朝張小紅笑笑,將軍邊往廚房跑邊對張小紅道:“小嬸,我們先去洗手,你等著呀。”
陸軍也不敢落後,“小嬸還有我。”說著跟著哥哥的屁股後面跑了。
張小紅笑著應好,還看到謝老太抱著謝紅軍從廚房出來與他們兩兄弟擦肩而過,看看孫子這雙泥巴手也是搖了搖頭還腳步不停地朝張小紅走來。
勝利會師後,張小紅先叫了聲謝老太“娘”。
謝老太邊跟張小紅往回走邊回她:“燕子,回來了,累了吧!餓不餓,要不要先吃?”
張小紅當然說不,也疑惑他們怎麽還沒吃飯,剛準備問又發現家裏她公爹,和大哥大嫂不在,故問道:“娘,爹和大哥大嫂呢?”
謝老太回她:“他們呀,還在地裏收土豆了。”
張小紅接話道:“那我把東西放下也去幫忙。”
謝老太阻止了她:“燕子,不用了。我回來前就快完了,這會更是快好了。”
張小紅還想說什麽,被謝老太抱在懷裏的她女兒謝紅軍小人一個,見都到這會了,她娘還在那磨磨唧唧,都沒理她,忙找存在感,“娘,娘,娘.....”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娘”個沒完。
恰好廚房也到了,張小紅把手裏提著東西放在桌上,對謝老太道:“娘,我從廠裏帶來的點心,你收起來,這次我還拿了些廠裏新研制的軟和些的點心。”說著還從衣服內襟掏出這個月工錢給謝老太,“這是這個月工錢。”還直接把掏出來的工錢塞謝老太外衣口袋。
隨後她朝謝紅軍伸出頭雙手求她投抱,可是剛還在叫娘找存在感的紅軍小朋友這會傲嬌了,直接扭頭埋在謝老太頸窩,拿屁屁對她。
剛求餵的母女深情呢?就這麽一會呀!
當然,即便如此,張小紅還是“熱臉貼冷屁股”的把她閨女從謝老太懷裏挪到她身上,親親加買苦了好一會才哄好了小祖宗,得以恢覆她們的母女深情。
而從廚房洗完手又跑出去,拉著她倆衣擺又跟著進了廚房的謝將軍和謝陸軍,此時無暇他顧,只有桌上那紙張包著,系著草繩的點心,又努力吞咽著口水。
可惜,謝老太是那麽那麽的殘忍,她一得“解放”,就準備把桌上的點心收進她跟老頭子的房裏,打算“細水長流”或“另謀他算”。
於是,張小紅擡頭就看到謝老太提著她買回來的點心準備回房,而她的左右衣擺分別拉著一小尾巴。見狀,張小紅笑出了聲。
然後,她似是看到兩“小尾巴”在跟她祈尾賣萌,故開口建議道:“娘,要不照拿點給將軍,陸軍嘗嘗。”
“那不行,我還有安排了。這不過兩天,你姑奶奶過六十大壽,家裏也拿不出什麽,正好,這點心也軟,我帶過去給她老人家嘗嘗。”謝老太一口拒絕了她。
張小紅雖然曉得謝老太不一定都帶去,可她如果還問謝老太也一定會跟她說有其他什麽安排的,故她也不問了,直接朝兩侄子投去愛莫能助的表情,謝將軍還好,謝陸軍這會知道徹底無望了,直接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可惜沒人睬他,連剛到家的她媽除了剛開始搞不清頭緒跑進來連連問“怎麽啦?怎麽啦?”可待他哥說了始末,也是該幹嘛幹嘛了。
就不要說他爹和他爺了,他爺是老婆子就好,其他的讓該操心的人上。
他爹呢,直接對他丟了句:“你這小子,哭的這麽中氣十足的,我就說能有什麽事,虧你娘在屋外聽你哭還急溜溜地跑進來。”完後就朝他老娘獻殷情去了。
於是謝陸軍發現,他這麽傷心,家裏人竟然視而不見,只差拿他當空氣了。他企圖哭得更大聲來引起關註,那邊從屋裏出來的他奶見人都回來了便開始張羅上桌吃飯,這會人都上桌了。見狀,謝陸軍看這還得了,也忙坐上了桌,等待開餐。
張小紅更是看著這一幕,充滿了喜感,更不要說謝陸軍臉上還留有被淚水沖刷地留下的一天天“印跡”。
當然,她只是偷著樂,顯然,同道中人不止她一個,她甚或還在其中看到了謝老太。
飯後,一家人還在廚房稍息了會。
張小紅問,“小花呢?她放假回來了不?”
謝老太告訴她謝小花這個月還沒回來,還說謝小花這學期要參加升學考試了,謝小花自己也打算好好覆習,考試前就不回來了。
聞言,張小紅笑著道:“小花也開始發功了呀。”
她大嫂,謝白氏接話道:“那是。燕子,你是不曉得,她上次回家來就發狠了,說是不打得江解放落花流水,她不姓謝。”
張小紅感興趣地連連追問:“怎麽啦?有什麽故事?”
謝大嫂告訴她說是小花無意間聽一老師說她是個丫頭片子,都年紀這麽大了,怎麽還不嫁人,還說她什麽比不上同班的江解放,又說那怕她考上了家裏也不讓她繼續上。
張小紅想這還得了,就謝小花那脾氣還不得爆炸。
果然,謝大嫂隨後又告訴她,小花當時直接跟人老師嗆起來了,還發誓她一定會考上,一定會繼續讀下去,而且還一定超過江解放。
張小紅:好吧,這......
不過得承認果然是謝小花。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6)
她以為這就完了,隨後謝大嫂又告訴她其實這是人老師和謝老太合夥演的“雙簧”,怕人謝小花不全力以赴。
張小紅......
隨後張小紅擡頭看看依舊淡定的謝老太,又看看在門坎坐著抽旱煙的謝家父子,再看看圍著她們這些大人玩躲貓貓的謝將軍三兄妹。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傷害呀。
也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無論謝小花如何掙紮,還是如孫悟空逃不出唐僧經,至於誰是孫悟空,誰是唐僧,一目了然。
夜很深了,謝家一家人也陸續睡了。
臨睡前,張小紅抱謝紅軍進屋跟她同睡,可惜人謝紅軍習慣了人爺爺奶奶的懷抱,硬是哭著掙紮了好一會,還手朝外伸,甚至自己打算“越獄”過去。當然,這些所有通通都被鎮壓在張小紅的“五指山”下。
最後的最後還是小人精力有限,折騰累的自己睡著了,張小紅才得以跟她同床共眠。
此時,母女倆睡的正酣。
實際上,睡的正酣的張小紅卻是浮夢連連,她一開始滿頭霧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其實是原主劉燕原本的一生呀。
劉燕前半生的進程到這會都差不多,也是正好的年紀嫁了人,成了人家的媳婦,跟丈夫也琴瑟和鳴,可惜所有的一切止步於丈夫離家當兵,更不甚的是還是一去不回。幸好,他們有了一個孩子,更重要的是她還因遺孀身份得以成了城裏的工人,吃上了商品糧。
此時,劉燕是想著就這麽獨自帶著孩子過一輩子的。不過,那是沒遇到“纏郎”。
是的,劉燕那怕結了婚,生了子。可她相貌在那,這會年紀也不大,人還是水靈靈,“嫩蘿蔔”一個。再說她還是城裏工人,吃商品糧的,那怕這會是學徒期,可是工資會漲呀。還有就是她出嫁後的夥食好了,也能吃飽飯了,原本單薄的身子竟然也愈見豐滿。
所有的這些加起來,劉燕發現她這會的婚嫁行情竟然一點不輸於“閨中待嫁”那會。
其中,心如止水的劉燕陸陸續續拒絕了身邊好些幫忙介紹對象的人或有意的人,不過,有一個到是拒絕不了,那人是廠裏的林建設。
一是人家嘴上不明說,但有實實在在地幫她幹這幹那,很是照顧她;二則是人家是廠裏的大師傅,劉燕還試圖跟他學一手,所以也說不出個“不”。
本來這樣如果你不說我不拒,時間到了說不得也沒有什麽,可誰知會有後面的變故。那是有一次廠裏做點心,其中有一道工序過油。
恰好當時,劉燕就被安排把油燒熱到指定的溫度。也不曉得怎麽回事,以前那麽多次都沒出過事,這次過油劉燕手臂竟然被熱燙的油濺到了,痛的她當場紅了眼睛。
一旁的林建設見狀,顧不上避嫌,拿著她的胳膊直接到了井水旁,取過井水幫她小心翼翼擦拭,還帶她去了醫務室,幫她付了藥費,甚至還去食堂給她打了飯。
期間兩人雖然都沒有什麽交流,話更是少,不過劉燕的內心可不平靜了,她很是糾結,又來回掙紮。當然她也沒掙紮多久,畢竟他們算“兩情相悅”,那之後不久兩人就偷偷處上了對象。
可能劉燕也是“戀愛腦”吧,如果一開始她還略有理智,假期到了,會回家。可隨著兩人處對象的時間越長,也可能是到了“熱戀”期,劉燕放假也顧不上回家了。
此時,兩人都還是住廠裏的單身宿舍,不過劉燕是十六人一間的,林建設作為廠裏的大師傅,卻的的確確是一個人住的單人間。
放假的那天白天,兩人隨後一前一後的出廠,走過熟悉的街道,跟遇到的身邊每個人招呼,到了離廠好遠的地方才稍稍縮了縮距離,並排走到一起。不過中間還有2人肩距離,期間他們也不具體說什麽,更多的是眼神相纏。
如果運氣好,碰上放電影,他們會買票進去。到了這黑漆漆的地,兩人的膽子到是大了些,至少會是十指緊扣。最出格的一次是他們前面有一對在咬嘴巴,於是,他們最後也頭靠頭湊到了一起。
更多的時候,他們就只能直接出城,挑地廣人稀的地走,等確認前不見來人後不見有人,兩人又慢慢地縮短距離,直到肩並肩,不見一絲縫隙,甚或偶爾碰上遮擋處兩人還會擁抱在一起。
直到白天就要過去了,兩人才往回走,等到廠時,恰好,黑幕降臨。然後,劉燕會趁著夜色的遮掩溜到林建設宿舍呆一會。期間兩人也不開燈,就在私密的空間,黑黢黢的夜晚,釋放白天積躦的“熱情”,親親或抱抱。
當然,所有的這些其實只是點到而止,不過即便這樣,兩人已是萬分激動,之後才是戀戀不舍的兩人分別,劉燕偷摸回宿舍。
就這樣半年過去,此時已是接近年關,劉燕到這會已有差不多4個月沒回家了。她自己算出來時都嚇得一跳,也想回去看看,可這會廠裏正忙,想回家又請不到假了,只得作罷。
再說劉燕也煩著了,因為前兩天林建設跟她說了結婚的事,問她年前後他什麽時候方便上門拜訪。還說,他已經跟自己父母提起過她了,問她什麽時候能安排抽空見見。
直到放假,劉燕都沒給出明確答案,就這麽回了家,還以為這事就這麽過了。
誰曉得大年初二,林建設直接來到了謝家,弄蒙了全家人。
不過,也是因為這,劉燕“趕鴨子上架”直接跟謝老太說了實情,說完,劉燕莫名感到輕松,都顧不上謝老太的“判詞”。幸好,謝老太沈默了許久,點了頭。
隨即不久,劉燕和林建設正式進入了婚前歷程,待這些流程完,兩人也正式成了夫妻。
期間,經商議謝紅軍留在了謝家。不過,謝老太提出往後劉燕得每月給3塊錢,後面隨她漲工資,得提高到5塊。劉燕聽了也立馬說好,沒問題。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7)
如果一切如當初說好的這般就好了。
可惜,世事難料。
劉燕新婚不久,就懷了孕,從一開始就很顯懷,當時,還不能查是否雙胎。當然,事後劉燕確實是生了雙胎,還是雙胞胎兒子。
這一下,原來還對劉燕是二婚嫁給她兒子這件事略有意見的林母開懷了,這下也不鬧幺兒子--硬是讓劉燕把正式工換給她小兒子。
林母私下還安慰小兒子臨時工做做就好,再等等,過兩天讓你爸給你安排效益好的單位。
此時,劉燕已不在食品廠上班,她停工休產假,還因為廠裏一個蘿蔔一個坑,需要她薦人上工,其實她本計劃叫謝大嫂過來頂幾個月的,不過後來由於林母攪合,她接受了讓小叔子頂她的崗去食品廠做幾個月臨時工。
之後林母更是得寸進尺,不依不饒讓她把正式工名額轉給下兒子,不過,劉燕到是一直沒松口答應。
這會,兒子也生了,林母也不催了,劉燕就計劃著做完月子,在休二個月,就去廠裏銷假上班了,畢竟,她還得每個月給謝家3塊錢。
真是計劃不如變化。
三個月的某一天,劉燕發現又懷孕了。之後更是這麽一連又生了一胎,於是,她四年時間,生了三胎,又都是兒子,也就是說她跟林建設有4個孩子了,還都是男孩子。
至於工作,劉燕早在懷二胎時把工作名額正式給了小叔子。一是廠裏請不了那麽長的假,二是林建設也在一旁勸說家裏都不要她開支,他的工資完全夠了。可能還看出她不樂意吧,還告訴她之後每月他弟會給她5塊錢。
她當時聽了,想著這也行,除去給紅軍的3塊錢,她手裏還能留2塊,再加上平時家裏的各種支出都是林建設付的,另外,她也舍不得離開剛出生的孩子。於是,劉燕就這麽同意了。
確實一開始都好,可不到半年,劉燕就再也沒收到過那5塊錢了。當然,此時她也顧不上了,因為她剛剛又生了她的第三個兒子。
與此同時她在林家的腰桿子也挺起來了,不過,談不上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再也不會看著身邊的兒子滿懷思念和惆悵地語氣感慨“跟紅軍小時一樣”,更不用說讓林建設幫她稍3塊錢回鄉。
林建設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於是夫妻兩似雙雙忘了這事。之後她又懷孕了,生下了她的第四個兒子,這下更是把謝紅軍忘到腦後。
等她再一次無意中聽到謝紅軍的消息已是六幾年了,而且還是死了好幾年的謝紅軍的音訊。那一剎那,她崩潰了,也不記得自己原本是要幹嘛,直接哭著跑回了家。
等到家看到自家吃的肥嘟嘟的四個大胖兒子正吃著他們爸給他們加的餐,還嫌這嫌那。又是淚如雨下,她想起了她唯一的女兒,那個已經餓死,胎都不曉得投多久的謝紅軍。
更讓她覺得追悔莫及的是這會其實她連謝紅軍小時的樣都記不清了,只能記起個大概,更不要說她之後長大的樣。
內疚油然而生。
更不可思議地是她當晚夢到了謝勝利,那個十幾年過去,她以為自己忘記了的,她的第一個男人,第一任丈夫。
他在夢裏問她:“劉燕,你好嗎?”
她怎麽回?她能怎麽回?
是說托他的福,她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進程當了工人,吃上了商品糧。
還是說她又改嫁了,孩子都生了四個了,而且個個是兒子,再也不用擔心人說“他們一家子生不出兒子”了。
還是直接了斷說她很好,雖是二婚,但找了個初婚的男人,而且夫妻恩愛,生活順心,有四個佳兒。
可是謝紅軍呢?
那個至始至終未見過她爹,或許,她爹直到死都不曉得有她存在的,連她娘都把她拋下了的孩子。
想到這劉燕覺得自己虧得慌。
更讓劉燕崩潰的在後面,曾經謝紅軍在臨死前還上過她這會的家門,可惜,她都不待她說句完整的話就直接關上了房門,更不要說當時她都沒認出她來。
......
之後劉燕餘下的一生是在悔恨中度過了。臨終前她還一再想如果還有這麽一次機會,她會怎麽選?無論如何,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拋棄謝紅軍,也不會讓她餓死的。
然後,就是不曉得是她那方面達了標,她在過奈何橋時有一系統找上她,說是可以幫她彌補遺憾,不過她得付出之後的生生世世投胎為人。
她聽了連連點頭,可人家卻沒含糊不清,讓她想清楚,之後還好心的跟她解釋如果她答應了,也不是她本人過去,而是他們安排工作人員過去。
不過,劉燕還是選擇了同意,之後就是她看著張小紅魂穿至此不久便飛灰湮滅了。期間她還把她的遺願留給系統,她也一再讓系統給她保證他們的工作人員一定要完成任務。
......
張小紅是在一陣心悸後怕中醒過來了。
因為在剛才好久不曾出現過的系統APP,在她看完劉燕的生平正感慨時,突然出現了,再次給她強調了她這次過來的任務,保護謝紅軍不在饑荒中餓死,給她足夠的愛。
當然,它也一再跟張小紅強調只許成功,沒有失敗。後面在張小紅一再追問下人家才說如果失敗,後果是她想象不到的嚴重。
然後張小紅就這麽醒了。
此時,天色還早,張小紅估計是早上3,4點多,她透過窗戶紙朝外望去,還能看到即將隱去的月亮。
她又扭頭看到身旁睡著如小豬仔似的謝紅軍,連她摟了下她熱呼呼的身子都沒一點反應。再記得夢裏前世早逝餓死的她,不由心生憐惜。
她覺得自己一剎得到了升華,可能不在已是任務需要,要對她好。在這個檔口,知道了她的故事,對這個年幼的孩子,她充滿憐惜。
她想,既然我們有緣,而我也有機會,再說也能做到,為什麽不爭取做到很好呢?
那一瞬間,張小紅是豪情萬漲。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莫名忘了設置發表時間,剛發現。
另外,就是冒個泡。。。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8)
此時,張小紅只是隱隱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麽,而不是一再暗部就班,吃喝混日子。
同時,她也記起了上一次她走後回到現世的遺憾,她還再次想起了第一次過來的四個崽,高明一,高明二,高明三和高小小。
這麽些年過去了,老大高明一是個17歲的大夥子了,如果她還在,說不得這會正操心他的婚事。老二,老三也15歲了,他們還在上學嗎?連最小的小小這會都12了,不曉得她是否還是喜歡唱歌?當然,她更想知道父母缺失,成為孤兒的這些年他們又是怎麽過來呢?
這一刻,張小紅才知道自己懦弱的可怕,她都又一次過來這麽久了,都不曾親眼過去看一眼,更甚連他們的消息都不敢過問,偶爾有一次,有人說起高家村她就遠遠的避開。
更多的時候還只是心裏希望她們好,有著對能與之同在一片土地的欣喜。不過幸好,所有的一切這會曉得了也不算遲,她還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麽,盡管那怕他們只是附帶的,她可能實際上也做不了什麽,而那又怎樣?有心做就好。想到這,張小紅是力量爆棚。
不過,當前最主要的還是趕緊抱著謝紅軍這個小寶貝去尿尿吧,都差不多到了謝老太說的給她催尿的點了,如果她敢不去,不用說她都清楚:等待她的就是分分鐘洗被子的節奏。
張小紅老老實實抱著謝紅軍尿了回來,把謝紅軍放到床上,人家翻了個身,繼續酣睡。當然,她其中也沒醒過來過,張小紅再一次佩服人孩子的睡功。
她還在醞釀睡意打算再睡一覺,就聽到了門把軸關上後打開的“吱呀吱呀”聲,隨後她還聽到了她娘謝老太和她爹謝老頭在廚房的小聲對話聲。
“老頭子,跟你說了幾百遍了。好好給燒火就好,一大早你就抽什麽煙呀?”
“行,行,不抽。”
或許是她爹聽話的把煙抽了回去,後面,張小紅還聽到她娘謝老頭說了一句“這才是嘛。”隨後又問:“老頭子,早上想吃什麽?”
那一刻,張小紅莫名的想到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然後,她在這樣的背景下睡了個回頭覺。她醒來時,謝紅軍早醒了,一個人乖乖躺在被窩裏,手裏拿著她的頭發揉撚,除了偶爾給她媽帶來頭皮拉扯的疼痛感,就她自己而言,張小紅能感受到她的愉悅。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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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老大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因為窮娶不起媳婦,她幹脆自己提議自己給謝老大當媳婦。
她當時對謝老太說:“娘,我遲早也要嫁人的,既然我和勝利哥不是親兄妹,他要娶媳婦,我要嫁人,為什麽不他娶我,我嫁她。這樣一來,我也真正成了謝家的一份子,還是永不離家的那種,多好。”
就這麽她成了謝家的媳婦,不過她本來就在謝家長大,嫁進來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姐,你好意思說呀!說到這,我真為將軍和陸軍的學習捉急。”
回她話的還是謝小花,也是直來直去,看得出她也沒把謝白氏當外人。
實際是她從會說話起就叫她“姐”,到後面謝白氏升級做了大嫂也沒改口。
本來謝老太讓她叫大嫂的,不過她自己不願改口,謝白氏也在一旁勸說隨她啦,於是,她就這麽一直叫姐了。
”所以,我才說你不要浪費這天賦呀。”
謝老太看不過去,直接憤她。
“謝小花,你就做吧!這會你初一,是14歲的大姑娘了,怎麽還這麽不知事?你看看誰個有書不好好上的?就是你吧!讀個書,自己半點不經心。”
謝小花“嘿嘿”直笑回她娘,也不說什麽。
謝白氏看劉燕插不上話,忙轉移話題對劉燕說:“燕子,我看你今天穿的這身料子不錯,你娘存了好久了吧!”
劉燕這會總算能接上話了,她開心地說:“是呀,大嫂,你也看出來了。這是我娘壓箱底的,她本來還打算留給她寶貝兒子娶媳婦用的,不過,最後被我摳出來了。”語氣無不得意。
謝白氏當然得捧場。
“是呀!我說難怪一看就曉得是好料子,真不錯,真不虧是壓箱底的。”
謝小花也實誠地說:“真好看!二嫂你有註意不?你穿著這身衣服出來,二哥看呆了。”
“真的呀?小花,我沒看到。什麽時候?”劉燕欣喜中帶點不確定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給你說說我二哥當時的表現,你......”
謝老太就這麽抿嘴笑著看他們姑嫂聊天。
說實話,謝老太一開始真沒看上二兒媳,畢竟照她來看,二兒媳除了一張臉長得還算好看,其他的真拿不出手。
先說她那竹竿似的身材,不說生孩子利索不利索,看著就讓人覺得沒福氣。再說她還大字不識一個,是個睜眼瞎。家裏呢,不說提供一點點助力,不拖後腿就好。
瘸腿爹,瞎眼娘,生活萬分清貧,可即便如此,他們家還使勁地生,最可悲的是生九個存活下來的六個還只有一個最小的是兒子。劉燕是他們家老五,上面4個姐姐,下面有個唯一的寶貝疙瘩弟弟。
你說這樣的情況謝老太怎麽可能看得上?可惜,她看不看上不是重點,誰叫她兒子看上了人家,還非人家不聚。
再說她也是深明大義的家長,孩子喜歡就好,畢竟日子是他們在過。所以謝老太不滿意歸不滿意,但她曉得自己兒子喜歡便把這份不滿意收起來了。
她跟謝老頭磕嘮說如果不這樣,家裏就得不和呀,她自認是個有見識的人,怎麽會讓這種事發生呢?當時謝老頭給予了她這一想法大力支持。
“燕子,小妹,你們在說什麽呀?”
謝勝利從前院進來看到老婆和家人相處的這麽開心問道,說著隨後叫了聲娘和大嫂。
謝白氏看謝勝利過來了,就起身對謝老太道:“娘,我去菜園子叫爹和將軍和陸軍了。”
謝老太點了下頭,跟著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劉燕見狀忙問:“娘,大嫂,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謝老太對她說:“燕子,這就不用了,就幾步的事,我是一天沒去菜園子看看,心裏不踏實,你大嫂是去叫倆皮孩子回來洗漱睡覺的。”
說著想起什麽對謝小花說:“小花,你也趕緊洗漱回房。”
最後才對劉燕道:“你跟勝利今天也早點睡,都累了。”說完,謝老太跟著謝白氏走了,謝小花打了盆水也溜進了房。
就這樣,謝勝利和劉燕開始了新婚生活,那晚過後,兩人更是好的如膠似漆,亮瞎人的眼,更不要說狗。
就在身邊人慢慢習慣時,謝勝利卻沒有沈浸溫柔鄉,他報名入了伍,而且還收到了入伍通知書,然後就是更快地離開。
劉燕一開始還不能適應謝勝利的離開,可很快她就拋開到一邊了,因為她懷孕了。
可喜的是謝勝利離開前的最後一晚,他埋下的數顆種子中有一顆成功著了陸,生了根,發了芽,然後謝紅軍出生了。
可惜生她的時候劉燕逢難產,當場即大出血,產婆抱著試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給她止止了血。
那怕當中劉燕一度沒有呼吸,但最終她還是頑強的挺了過來,不過其實她們都不知道的是活過來的是換了張小紅芯子的劉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讀者“天然呆”,灌溉營養液。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4)
再大的悲傷,時間也不會因此停留。謝家眾人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悲傷略減,畢竟日子還得照過,活著的人還得吃喝。
或許也只是把悲痛深埋心底,畢竟內心深處痛不痛自己不說誰又曉得。
再說剛剛走進和平年代不久的人們之前不也在受苦受難,可能也因為他們曾經有過的那些經歷錘煉了他們,所以他們再一次次捶打中繼續堅挺。
而張小紅更是托烈士遺孀的福,進了陽臺市當工人,眨眼又一個月過去了,這是她來廠裏的第三個月,再過2天又到了她一個月末往家趕的日子。
此時全國還沒實施雙休政策,更多的時候是做一月有個2天假就很好了,張小紅所在的食品廠就算是這樣的好廠。
所以張小紅平時是不回家的,她住廠裏提供的十六人一間的宿舍,恰好房裏滿滿當當擺了8個高低上下鋪。
張小紅第一次進宿舍看到上下鋪時真有種時空錯亂之感,她恰似回到了她曾經上大學的那個宿舍,當然,床位肯定沒這會這麽多。
到是讓廠裏的人事誤會了,人家以為她第一次看到高低上下鋪吃驚,還主動告訴張小紅這是廠裏在高家村訂的,也說當時他們廠還是陽臺市唯二兩家率先用上高低上下鋪的,可讓廠裏的職工得意了好一會。
看人家一臉與有榮焉,張小紅心裏腹誹你還不曉得你前面的高低鋪圖紙的設計師吧。
之後,人事又帶她參觀了宿舍兩頭的洗漱間和開水房,至於廁所,人家只是告訴她在屋後,到是沒帶張小紅走去。
是的,此時宿舍沒單獨的洗手間和洗漱臺,所以你可以想想人上下班前後用時的盛況,更不要說廁所都只是在宿舍的屋後。
張小紅之後抽空去看過,他們廠還算好,至少脫離了茅廁。張小紅想到底是陽臺市著名的好廠,廁所也拿得出手。
更不要說不是茅草蓋的頂,用的瓦片,還分男女兩間,而且廁所更是有安排專人打掃,所以還算幹凈。
當然,你們不問,張小紅也不會主動告訴人們她曾經也是掃廁所的一員的。
報道當天之後的時間人事便留張小紅在宿舍收拾,她率先回去辦公,張小紅一再謝過她的熱心接待,看著人事走遠,張小紅才返回宿舍打掃,而後才在安排給她的指定床位上鋪放上自己帶過來的行李鋪蓋。
就這樣張小紅開始了陽臺市食品廠工人的日子,說是光榮的工人階級分子,其實張小紅從一開始進來就是那裏需要去那裏,幹著是雜工的活。
而且直到這會,3個月都要過去了,她的崗位也不曾定下來。不過張小紅到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反正是一份工,做什麽不是做。
再說工資也一樣,學徒工工錢,多談不算,不過對更多人來說能拿到工資就是做夢一樣的好事。
實際上張小紅也沒得挑,當然更不敢嫌棄,她猶記得剛接到食品廠的報到通知時,村裏人幾乎人人都過來瞻仰了那張報道證,還一再叮囑她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丟了,那份小心翼翼,感情手裏拿著好幾百萬似的。
離開前還一再感慨“燕子好命呀,大字不識一個的娃成了城裏的工人,吃上了商品糧,能拿國家給的工資。”
實際上,張小紅也不否認,某種程度上可能她算好命吧。畢竟在這個有工作就算投了一次胎的年代,真的很難的。
更何況當時凡是參加工作,有接收單位的人,他們的戶口,口糧可都一起簽到工作單位的,張小紅也不例外。
當然,他們都或多或少繞過去“謝勝利”,畢竟人人都曉得她這份工屬於國家照顧安排來的,說不上有沒有人羨慕,但人人都清楚明白如果是這種方式,談不上好還是不好。不過如果可以選擇,沒人願意這樣。
2天很快就過去了。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還有不到個把小時就要落山了,而張小紅從陽臺市到家,一刻不停歇還得有2個多小時,近3個小時。
故剛下班的張小紅手裏提著廠裏做油炸點心的“報廢品”火急火燎地趕在回家的路上。說是報廢品,其實是可以吃的,不過它也確實不如買時那樣美觀或是規整,味道也沒那麽正。
不過這些可受廠裏內部職工歡迎了,一是廠裏只收了她們一個成本價,二是畢竟這樣作廢的點心不多。
當然,張小紅更感謝此時國人的一個心思:有沒有錢,能吃飽就行,零食她們真不想。當然,他們也不是說不想吃,而是想著得花錢,有這錢還是存起來的好,畢竟這個點心吃了一口就沒了。
所以每每到了此時,像張小紅這樣“貪便宜”的人有,但很少有人跟她一樣次次放假前都提前囤貨,更多的是偶爾買個次吧,所以“熱購是熱購”,到是沒有張小紅想象中的被人搶瘋。
張小紅也記得她的第一次還是來源於廠裏的一位熱心大姐,她告訴張小紅說是內部職工可以低價購買這些“報廢品”。當然,她此時不會想到張小紅自此就“貪”上了這個小便宜。
畢竟,她當時只是想著張小紅難得回一次家,再說還是第一次出門,給家人帶點東西回去再好不過了。
故第二個月張小紅還去買,當時那熱心的大姐張小紅還對她說:“小紅呀,又給你爹娘,女兒,侄子帶點心呀。”
完後話鋒一轉,勸她道:“不是姐說你呀,有這功夫還是把錢存起來的好呀。你年級小,不知道吧,日後用錢的日子多著的。再說你的家人嘗嘗鮮就好了,這會的日子可好著了。”
張小紅能怎麽辦,只得謝過人大姐的一片好意,還得解釋村裏鄉親鄉親的,她是第一個出村吃上“城裏飯”的人,故上次她回家帶回去的點心更多的給了他們嘗嘴,不說她家人,也還有好些人沒嘗到嘴,故有此一行。
更不要說今天,張小紅買點心來回的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又碰上人大姐。
總算在天黑不久,張小紅快到家了。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5)
總算到家了,張小紅看到謝家低矮的房屋時,內心由生一股親切感和到家的喜悅。近了近了,最後的幾步張小紅覺得自己飛了起來。
可惜,她人還在院子外,沒來的進屋,就被在屋外玩泥巴的侄子謝陸軍率先看到,人家一見她“哇”地一聲朝她跑過來,還對屋裏道,“奶奶,奶奶,小嬸回來了。”
她想制造的驚喜就這麽生生破碎了。
隨著陸軍的喊聲,剛剛也在外一起玩泥巴的將軍也驚喜了擡頭,而後確認真是她回來了,也快速地朝她跑來。
開玩笑,張小紅在他們兩步遠站住,並出聲對他倆道:“陸軍,將軍,看看你們的兩爪子,你們確定要跟我投懷送飽呀。”
聞言的謝將軍和陸軍止住了腳步,看看自己臟兮兮的手,不好意思地朝張小紅笑笑,將軍邊往廚房跑邊對張小紅道:“小嬸,我們先去洗手,你等著呀。”
陸軍也不敢落後,“小嬸還有我。”說著跟著哥哥的屁股後面跑了。
張小紅笑著應好,還看到謝老太抱著謝紅軍從廚房出來與他們兩兄弟擦肩而過,看看孫子這雙泥巴手也是搖了搖頭還腳步不停地朝張小紅走來。
勝利會師後,張小紅先叫了聲謝老太“娘”。
謝老太邊跟張小紅往回走邊回她:“燕子,回來了,累了吧!餓不餓,要不要先吃?”
張小紅當然說不,也疑惑他們怎麽還沒吃飯,剛準備問又發現家裏她公爹,和大哥大嫂不在,故問道:“娘,爹和大哥大嫂呢?”
謝老太回她:“他們呀,還在地裏收土豆了。”
張小紅接話道:“那我把東西放下也去幫忙。”
謝老太阻止了她:“燕子,不用了。我回來前就快完了,這會更是快好了。”
張小紅還想說什麽,被謝老太抱在懷裏的她女兒謝紅軍小人一個,見都到這會了,她娘還在那磨磨唧唧,都沒理她,忙找存在感,“娘,娘,娘.....”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娘”個沒完。
恰好廚房也到了,張小紅把手裏提著東西放在桌上,對謝老太道:“娘,我從廠裏帶來的點心,你收起來,這次我還拿了些廠裏新研制的軟和些的點心。”說著還從衣服內襟掏出這個月工錢給謝老太,“這是這個月工錢。”還直接把掏出來的工錢塞謝老太外衣口袋。
隨後她朝謝紅軍伸出頭雙手求她投抱,可是剛還在叫娘找存在感的紅軍小朋友這會傲嬌了,直接扭頭埋在謝老太頸窩,拿屁屁對她。
剛求餵的母女深情呢?就這麽一會呀!
當然,即便如此,張小紅還是“熱臉貼冷屁股”的把她閨女從謝老太懷裏挪到她身上,親親加買苦了好一會才哄好了小祖宗,得以恢覆她們的母女深情。
而從廚房洗完手又跑出去,拉著她倆衣擺又跟著進了廚房的謝將軍和謝陸軍,此時無暇他顧,只有桌上那紙張包著,系著草繩的點心,又努力吞咽著口水。
可惜,謝老太是那麽那麽的殘忍,她一得“解放”,就準備把桌上的點心收進她跟老頭子的房裏,打算“細水長流”或“另謀他算”。
於是,張小紅擡頭就看到謝老太提著她買回來的點心準備回房,而她的左右衣擺分別拉著一小尾巴。見狀,張小紅笑出了聲。
然後,她似是看到兩“小尾巴”在跟她祈尾賣萌,故開口建議道:“娘,要不照拿點給將軍,陸軍嘗嘗。”
“那不行,我還有安排了。這不過兩天,你姑奶奶過六十大壽,家裏也拿不出什麽,正好,這點心也軟,我帶過去給她老人家嘗嘗。”謝老太一口拒絕了她。
張小紅雖然曉得謝老太不一定都帶去,可她如果還問謝老太也一定會跟她說有其他什麽安排的,故她也不問了,直接朝兩侄子投去愛莫能助的表情,謝將軍還好,謝陸軍這會知道徹底無望了,直接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可惜沒人睬他,連剛到家的她媽除了剛開始搞不清頭緒跑進來連連問“怎麽啦?怎麽啦?”可待他哥說了始末,也是該幹嘛幹嘛了。
就不要說他爹和他爺了,他爺是老婆子就好,其他的讓該操心的人上。
他爹呢,直接對他丟了句:“你這小子,哭的這麽中氣十足的,我就說能有什麽事,虧你娘在屋外聽你哭還急溜溜地跑進來。”完後就朝他老娘獻殷情去了。
於是謝陸軍發現,他這麽傷心,家裏人竟然視而不見,只差拿他當空氣了。他企圖哭得更大聲來引起關註,那邊從屋裏出來的他奶見人都回來了便開始張羅上桌吃飯,這會人都上桌了。見狀,謝陸軍看這還得了,也忙坐上了桌,等待開餐。
張小紅更是看著這一幕,充滿了喜感,更不要說謝陸軍臉上還留有被淚水沖刷地留下的一天天“印跡”。
當然,她只是偷著樂,顯然,同道中人不止她一個,她甚或還在其中看到了謝老太。
飯後,一家人還在廚房稍息了會。
張小紅問,“小花呢?她放假回來了不?”
謝老太告訴她謝小花這個月還沒回來,還說謝小花這學期要參加升學考試了,謝小花自己也打算好好覆習,考試前就不回來了。
聞言,張小紅笑著道:“小花也開始發功了呀。”
她大嫂,謝白氏接話道:“那是。燕子,你是不曉得,她上次回家來就發狠了,說是不打得江解放落花流水,她不姓謝。”
張小紅感興趣地連連追問:“怎麽啦?有什麽故事?”
謝大嫂告訴她說是小花無意間聽一老師說她是個丫頭片子,都年紀這麽大了,怎麽還不嫁人,還說她什麽比不上同班的江解放,又說那怕她考上了家裏也不讓她繼續上。
張小紅想這還得了,就謝小花那脾氣還不得爆炸。
果然,謝大嫂隨後又告訴她,小花當時直接跟人老師嗆起來了,還發誓她一定會考上,一定會繼續讀下去,而且還一定超過江解放。
張小紅:好吧,這......
不過得承認果然是謝小花。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6)
她以為這就完了,隨後謝大嫂又告訴她其實這是人老師和謝老太合夥演的“雙簧”,怕人謝小花不全力以赴。
張小紅......
隨後張小紅擡頭看看依舊淡定的謝老太,又看看在門坎坐著抽旱煙的謝家父子,再看看圍著她們這些大人玩躲貓貓的謝將軍三兄妹。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傷害呀。
也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無論謝小花如何掙紮,還是如孫悟空逃不出唐僧經,至於誰是孫悟空,誰是唐僧,一目了然。
夜很深了,謝家一家人也陸續睡了。
臨睡前,張小紅抱謝紅軍進屋跟她同睡,可惜人謝紅軍習慣了人爺爺奶奶的懷抱,硬是哭著掙紮了好一會,還手朝外伸,甚至自己打算“越獄”過去。當然,這些所有通通都被鎮壓在張小紅的“五指山”下。
最後的最後還是小人精力有限,折騰累的自己睡著了,張小紅才得以跟她同床共眠。
此時,母女倆睡的正酣。
實際上,睡的正酣的張小紅卻是浮夢連連,她一開始滿頭霧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其實是原主劉燕原本的一生呀。
劉燕前半生的進程到這會都差不多,也是正好的年紀嫁了人,成了人家的媳婦,跟丈夫也琴瑟和鳴,可惜所有的一切止步於丈夫離家當兵,更不甚的是還是一去不回。幸好,他們有了一個孩子,更重要的是她還因遺孀身份得以成了城裏的工人,吃上了商品糧。
此時,劉燕是想著就這麽獨自帶著孩子過一輩子的。不過,那是沒遇到“纏郎”。
是的,劉燕那怕結了婚,生了子。可她相貌在那,這會年紀也不大,人還是水靈靈,“嫩蘿蔔”一個。再說她還是城裏工人,吃商品糧的,那怕這會是學徒期,可是工資會漲呀。還有就是她出嫁後的夥食好了,也能吃飽飯了,原本單薄的身子竟然也愈見豐滿。
所有的這些加起來,劉燕發現她這會的婚嫁行情竟然一點不輸於“閨中待嫁”那會。
其中,心如止水的劉燕陸陸續續拒絕了身邊好些幫忙介紹對象的人或有意的人,不過,有一個到是拒絕不了,那人是廠裏的林建設。
一是人家嘴上不明說,但有實實在在地幫她幹這幹那,很是照顧她;二則是人家是廠裏的大師傅,劉燕還試圖跟他學一手,所以也說不出個“不”。
本來這樣如果你不說我不拒,時間到了說不得也沒有什麽,可誰知會有後面的變故。那是有一次廠裏做點心,其中有一道工序過油。
恰好當時,劉燕就被安排把油燒熱到指定的溫度。也不曉得怎麽回事,以前那麽多次都沒出過事,這次過油劉燕手臂竟然被熱燙的油濺到了,痛的她當場紅了眼睛。
一旁的林建設見狀,顧不上避嫌,拿著她的胳膊直接到了井水旁,取過井水幫她小心翼翼擦拭,還帶她去了醫務室,幫她付了藥費,甚至還去食堂給她打了飯。
期間兩人雖然都沒有什麽交流,話更是少,不過劉燕的內心可不平靜了,她很是糾結,又來回掙紮。當然她也沒掙紮多久,畢竟他們算“兩情相悅”,那之後不久兩人就偷偷處上了對象。
可能劉燕也是“戀愛腦”吧,如果一開始她還略有理智,假期到了,會回家。可隨著兩人處對象的時間越長,也可能是到了“熱戀”期,劉燕放假也顧不上回家了。
此時,兩人都還是住廠裏的單身宿舍,不過劉燕是十六人一間的,林建設作為廠裏的大師傅,卻的的確確是一個人住的單人間。
放假的那天白天,兩人隨後一前一後的出廠,走過熟悉的街道,跟遇到的身邊每個人招呼,到了離廠好遠的地方才稍稍縮了縮距離,並排走到一起。不過中間還有2人肩距離,期間他們也不具體說什麽,更多的是眼神相纏。
如果運氣好,碰上放電影,他們會買票進去。到了這黑漆漆的地,兩人的膽子到是大了些,至少會是十指緊扣。最出格的一次是他們前面有一對在咬嘴巴,於是,他們最後也頭靠頭湊到了一起。
更多的時候,他們就只能直接出城,挑地廣人稀的地走,等確認前不見來人後不見有人,兩人又慢慢地縮短距離,直到肩並肩,不見一絲縫隙,甚或偶爾碰上遮擋處兩人還會擁抱在一起。
直到白天就要過去了,兩人才往回走,等到廠時,恰好,黑幕降臨。然後,劉燕會趁著夜色的遮掩溜到林建設宿舍呆一會。期間兩人也不開燈,就在私密的空間,黑黢黢的夜晚,釋放白天積躦的“熱情”,親親或抱抱。
當然,所有的這些其實只是點到而止,不過即便這樣,兩人已是萬分激動,之後才是戀戀不舍的兩人分別,劉燕偷摸回宿舍。
就這樣半年過去,此時已是接近年關,劉燕到這會已有差不多4個月沒回家了。她自己算出來時都嚇得一跳,也想回去看看,可這會廠裏正忙,想回家又請不到假了,只得作罷。
再說劉燕也煩著了,因為前兩天林建設跟她說了結婚的事,問她年前後他什麽時候方便上門拜訪。還說,他已經跟自己父母提起過她了,問她什麽時候能安排抽空見見。
直到放假,劉燕都沒給出明確答案,就這麽回了家,還以為這事就這麽過了。
誰曉得大年初二,林建設直接來到了謝家,弄蒙了全家人。
不過,也是因為這,劉燕“趕鴨子上架”直接跟謝老太說了實情,說完,劉燕莫名感到輕松,都顧不上謝老太的“判詞”。幸好,謝老太沈默了許久,點了頭。
隨即不久,劉燕和林建設正式進入了婚前歷程,待這些流程完,兩人也正式成了夫妻。
期間,經商議謝紅軍留在了謝家。不過,謝老太提出往後劉燕得每月給3塊錢,後面隨她漲工資,得提高到5塊。劉燕聽了也立馬說好,沒問題。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7)
如果一切如當初說好的這般就好了。
可惜,世事難料。
劉燕新婚不久,就懷了孕,從一開始就很顯懷,當時,還不能查是否雙胎。當然,事後劉燕確實是生了雙胎,還是雙胞胎兒子。
這一下,原來還對劉燕是二婚嫁給她兒子這件事略有意見的林母開懷了,這下也不鬧幺兒子--硬是讓劉燕把正式工換給她小兒子。
林母私下還安慰小兒子臨時工做做就好,再等等,過兩天讓你爸給你安排效益好的單位。
此時,劉燕已不在食品廠上班,她停工休產假,還因為廠裏一個蘿蔔一個坑,需要她薦人上工,其實她本計劃叫謝大嫂過來頂幾個月的,不過後來由於林母攪合,她接受了讓小叔子頂她的崗去食品廠做幾個月臨時工。
之後林母更是得寸進尺,不依不饒讓她把正式工名額轉給下兒子,不過,劉燕到是一直沒松口答應。
這會,兒子也生了,林母也不催了,劉燕就計劃著做完月子,在休二個月,就去廠裏銷假上班了,畢竟,她還得每個月給謝家3塊錢。
真是計劃不如變化。
三個月的某一天,劉燕發現又懷孕了。之後更是這麽一連又生了一胎,於是,她四年時間,生了三胎,又都是兒子,也就是說她跟林建設有4個孩子了,還都是男孩子。
至於工作,劉燕早在懷二胎時把工作名額正式給了小叔子。一是廠裏請不了那麽長的假,二是林建設也在一旁勸說家裏都不要她開支,他的工資完全夠了。可能還看出她不樂意吧,還告訴她之後每月他弟會給她5塊錢。
她當時聽了,想著這也行,除去給紅軍的3塊錢,她手裏還能留2塊,再加上平時家裏的各種支出都是林建設付的,另外,她也舍不得離開剛出生的孩子。於是,劉燕就這麽同意了。
確實一開始都好,可不到半年,劉燕就再也沒收到過那5塊錢了。當然,此時她也顧不上了,因為她剛剛又生了她的第三個兒子。
與此同時她在林家的腰桿子也挺起來了,不過,談不上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再也不會看著身邊的兒子滿懷思念和惆悵地語氣感慨“跟紅軍小時一樣”,更不用說讓林建設幫她稍3塊錢回鄉。
林建設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於是夫妻兩似雙雙忘了這事。之後她又懷孕了,生下了她的第四個兒子,這下更是把謝紅軍忘到腦後。
等她再一次無意中聽到謝紅軍的消息已是六幾年了,而且還是死了好幾年的謝紅軍的音訊。那一剎那,她崩潰了,也不記得自己原本是要幹嘛,直接哭著跑回了家。
等到家看到自家吃的肥嘟嘟的四個大胖兒子正吃著他們爸給他們加的餐,還嫌這嫌那。又是淚如雨下,她想起了她唯一的女兒,那個已經餓死,胎都不曉得投多久的謝紅軍。
更讓她覺得追悔莫及的是這會其實她連謝紅軍小時的樣都記不清了,只能記起個大概,更不要說她之後長大的樣。
內疚油然而生。
更不可思議地是她當晚夢到了謝勝利,那個十幾年過去,她以為自己忘記了的,她的第一個男人,第一任丈夫。
他在夢裏問她:“劉燕,你好嗎?”
她怎麽回?她能怎麽回?
是說托他的福,她大字不識一個的人,進程當了工人,吃上了商品糧。
還是說她又改嫁了,孩子都生了四個了,而且個個是兒子,再也不用擔心人說“他們一家子生不出兒子”了。
還是直接了斷說她很好,雖是二婚,但找了個初婚的男人,而且夫妻恩愛,生活順心,有四個佳兒。
可是謝紅軍呢?
那個至始至終未見過她爹,或許,她爹直到死都不曉得有她存在的,連她娘都把她拋下了的孩子。
想到這劉燕覺得自己虧得慌。
更讓劉燕崩潰的在後面,曾經謝紅軍在臨死前還上過她這會的家門,可惜,她都不待她說句完整的話就直接關上了房門,更不要說當時她都沒認出她來。
......
之後劉燕餘下的一生是在悔恨中度過了。臨終前她還一再想如果還有這麽一次機會,她會怎麽選?無論如何,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拋棄謝紅軍,也不會讓她餓死的。
然後,就是不曉得是她那方面達了標,她在過奈何橋時有一系統找上她,說是可以幫她彌補遺憾,不過她得付出之後的生生世世投胎為人。
她聽了連連點頭,可人家卻沒含糊不清,讓她想清楚,之後還好心的跟她解釋如果她答應了,也不是她本人過去,而是他們安排工作人員過去。
不過,劉燕還是選擇了同意,之後就是她看著張小紅魂穿至此不久便飛灰湮滅了。期間她還把她的遺願留給系統,她也一再讓系統給她保證他們的工作人員一定要完成任務。
......
張小紅是在一陣心悸後怕中醒過來了。
因為在剛才好久不曾出現過的系統APP,在她看完劉燕的生平正感慨時,突然出現了,再次給她強調了她這次過來的任務,保護謝紅軍不在饑荒中餓死,給她足夠的愛。
當然,它也一再跟張小紅強調只許成功,沒有失敗。後面在張小紅一再追問下人家才說如果失敗,後果是她想象不到的嚴重。
然後張小紅就這麽醒了。
此時,天色還早,張小紅估計是早上3,4點多,她透過窗戶紙朝外望去,還能看到即將隱去的月亮。
她又扭頭看到身旁睡著如小豬仔似的謝紅軍,連她摟了下她熱呼呼的身子都沒一點反應。再記得夢裏前世早逝餓死的她,不由心生憐惜。
她覺得自己一剎得到了升華,可能不在已是任務需要,要對她好。在這個檔口,知道了她的故事,對這個年幼的孩子,她充滿憐惜。
她想,既然我們有緣,而我也有機會,再說也能做到,為什麽不爭取做到很好呢?
那一瞬間,張小紅是豪情萬漲。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莫名忘了設置發表時間,剛發現。
另外,就是冒個泡。。。
☆、張小紅的五十年代(8)
此時,張小紅只是隱隱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麽,而不是一再暗部就班,吃喝混日子。
同時,她也記起了上一次她走後回到現世的遺憾,她還再次想起了第一次過來的四個崽,高明一,高明二,高明三和高小小。
這麽些年過去了,老大高明一是個17歲的大夥子了,如果她還在,說不得這會正操心他的婚事。老二,老三也15歲了,他們還在上學嗎?連最小的小小這會都12了,不曉得她是否還是喜歡唱歌?當然,她更想知道父母缺失,成為孤兒的這些年他們又是怎麽過來呢?
這一刻,張小紅才知道自己懦弱的可怕,她都又一次過來這麽久了,都不曾親眼過去看一眼,更甚連他們的消息都不敢過問,偶爾有一次,有人說起高家村她就遠遠的避開。
更多的時候還只是心裏希望她們好,有著對能與之同在一片土地的欣喜。不過幸好,所有的一切這會曉得了也不算遲,她還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麽,盡管那怕他們只是附帶的,她可能實際上也做不了什麽,而那又怎樣?有心做就好。想到這,張小紅是力量爆棚。
不過,當前最主要的還是趕緊抱著謝紅軍這個小寶貝去尿尿吧,都差不多到了謝老太說的給她催尿的點了,如果她敢不去,不用說她都清楚:等待她的就是分分鐘洗被子的節奏。
張小紅老老實實抱著謝紅軍尿了回來,把謝紅軍放到床上,人家翻了個身,繼續酣睡。當然,她其中也沒醒過來過,張小紅再一次佩服人孩子的睡功。
她還在醞釀睡意打算再睡一覺,就聽到了門把軸關上後打開的“吱呀吱呀”聲,隨後她還聽到了她娘謝老太和她爹謝老頭在廚房的小聲對話聲。
“老頭子,跟你說了幾百遍了。好好給燒火就好,一大早你就抽什麽煙呀?”
“行,行,不抽。”
或許是她爹聽話的把煙抽了回去,後面,張小紅還聽到她娘謝老頭說了一句“這才是嘛。”隨後又問:“老頭子,早上想吃什麽?”
那一刻,張小紅莫名的想到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然後,她在這樣的背景下睡了個回頭覺。她醒來時,謝紅軍早醒了,一個人乖乖躺在被窩裏,手裏拿著她的頭發揉撚,除了偶爾給她媽帶來頭皮拉扯的疼痛感,就她自己而言,張小紅能感受到她的愉悅。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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