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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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艾爾的背叛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僅此而已。十多年的時間，足夠他做好充分的準備，即使有意外發生，也只是讓一切提前開始罷了。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他動搖。
再也沒有看安德烈血肉模糊的屍體一眼，塔那托斯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帳篷，此時戰場已經清理完畢，軍隊整裝待發，即將趕赴卡米拉城，進一步鞏固防守戰線。
“大人，安德烈艾爾傑農的部隊已經被暫時控制起來了，七天之內消息都沒有洩露的可能。他的副官布倫達西萊斯特被我當場斬殺，在靛色的勸說下，其他兩個將領放棄了抵抗。現在靛色已經歸隊。”
白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薄甲，原本正站在一邊，看到塔那托斯的身影就跟了過來，開口將現在的情況報告了一遍。
很早之前，暗刃的力量就開始朝著軍中滲透，比如安德烈的身邊就潛伏著靛色等人。而且在阿諾德的庇佑下，昔日的軍神亞爾弗列得元帥的力量並沒有被清除幹凈，只不過是暗中蟄伏下來而已。事實上，帝國軍隊裏至今仍有人願意對亞爾弗列得家族宣誓效忠。這也是塔那托斯年紀這麽輕，卻能身居高位的其中一個原因。
塔那托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日光驅散了寒氣，但天際似乎有鉛灰色的雲霭開始聚集，層層堆砌在兩側刀劈斧削出來的高聳巖壁上方，那不平衡的構圖帶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感。他久久地註視著那沈沈的天色，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色：“讓靛色繼續留在第二軍團，通知所有人，計劃已經啟動了。”
白永遠木然的臉上倏忽閃過一抹激動萬分的情緒，多年的等待終於將有結果，大人的願望也即將實現，興奮的感覺幾乎填滿了他所有的思維空間。正想離開時，他才忽然想起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另外一件事。
“第二軍團的一個下級軍官上繳了一顆黃色的珠子，聲稱這跟席洛大人有關。經過檢查，這顆珠子上沒有淬毒，也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
就在這時，白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塔那托斯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切割進他的身體。自從席洛失蹤以來，塔那托斯從來沒有任何太過異樣的表現，他一度以為後者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席洛，然而他錯了，塔那托斯只是很好地將感情遮掩了起來，然而有些東西越是壓抑，爆發出來的時候就越是可怕。
他忽然想起首領的話，席洛總有一天會毀了塔那托斯大人……
“把它給我。”塔那托斯開口。
白張了張嘴，艱難地說道：“珠子據稱有聯絡的功能，但畢竟來歷不明，無法排除它的危險性，而且想要使用，還必須用到您的血。暗刃正在調查那名軍官……”
他沒能再說下去，恐懼猶如潮水一般淹沒了他。沈默了片刻，他將珠子交給了塔那托斯。
後者毫不猶豫地劃開了手背上的皮膚，將鮮血滴落在了那顆珠子上面。
在那一瞬間，淡黃色的光猶如漣漪般暈開，塔那托斯的手不自覺地緩緩收緊，瞳仁中幽光閃動。
“席洛？”
珠子震動了一下，塔那托斯試探著問道。
對面是一陣令人心悸的沈寂，然後忽然就傳來了一個極為粗啞低沈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初次見面，你就是塔那托斯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雅江提到我啊，我就是那個禿頭~~~”
塔那托斯：……
白：……
那無比蕩漾的波浪線，讓在場的兩人都陷入了不可言喻的沈默之中。
分會長渾然不覺地繼續說道：“你肯定已經知道，席洛其實就是雅江了吧！我跟他一樣，是神殿的人，他現在不大方便，所以只能拜托我來聯系你。”
頓了頓，他特別用一種特別煽情的語調念道：“雅江托我告訴你，他想你。離開你的第一天，想你；離開你的第二天，想你想你；離開你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他愛你，從過去，到現在，到永恒~~~~”
塔那托斯：……
“雅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當面是說不出這種肉麻的話來的。”
終於有了光明正大拉皮條的機會，分會長興致高昂，完全沒有介意對方的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冷淡反應。
“但我當然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你絕對不要因此就放棄他啊，我太了解他了，這小子就是欠抽……我是說你應該再主動一點，我把他現在的地址給你，你去接他？哦，我知道卡米拉城有家餐館很不錯。”
塔那托斯冷冷道：“……你是什麽人，席洛在什麽地方？”
刺骨的寒氣穿越時空，成功地令某禿頭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難道他說錯什麽了嗎？
分會長不明所以地頓了頓，咳嗽幾聲後委委屈屈地回答：“咳咳，我是他的一個朋友，他已經換回‘雅江’的身體了，請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他全身上下半根汗毛都沒少。他什麽事也沒有，現在正往這裏趕來，算算時間，這會兒差不多也快要到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請至少派人去我指定的地方見他一面。”
“……”
就在分會長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塔那托斯忽然問道：“卡米拉城，那家不錯的餐館在什麽地方？”
分會長：“咦……額，中央大道134號。”
雅江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前上司賣給了現上司，他現在能夠使用光明神術和強大的黑暗系魔法，然而體質卻比原來差了不少。長時間的旅行讓他精疲力竭，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搭了一班馬車往目的地趕去。
他身上的錢不多，大部分還是從試圖搶劫他的盜匪身上拿的，所以雇不起專用的馬車，只好披了一塊破布掩飾容貌，小心翼翼地混進了其他的旅行者之中。
這裏靠戰場已經算有些近了，雅江等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這麽一輛開往卡米拉城的馬車。
馬車裏大概有十多個人，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前往卡米拉，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或麻木或驚惶的神色，這使得原本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沈悶。而顛簸的路途讓雅江覺得非常不舒服，他完全沒有交談的興致，自顧自地將腦袋靠在車壁上，試圖讓自己睡上一會養足精神。
然而突然的急剎車讓他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旁邊一個男人的身上，馬車夫驚恐地大聲叫喊。人群立刻騷動起來，雅江皺眉向前擠了過去，就覺得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刺耳的尖叫聲劃過耳際，一個少女哭喊著往他身後縮去，試圖逃離眼前可怕的景象。
“這是……骷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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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他動搖。
再也沒有看安德烈血肉模糊的屍體一眼，塔那托斯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帳篷，此時戰場已經清理完畢，軍隊整裝待發，即將趕赴卡米拉城，進一步鞏固防守戰線。
“大人，安德烈艾爾傑農的部隊已經被暫時控制起來了，七天之內消息都沒有洩露的可能。他的副官布倫達西萊斯特被我當場斬殺，在靛色的勸說下，其他兩個將領放棄了抵抗。現在靛色已經歸隊。”
白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薄甲，原本正站在一邊，看到塔那托斯的身影就跟了過來，開口將現在的情況報告了一遍。
很早之前，暗刃的力量就開始朝著軍中滲透，比如安德烈的身邊就潛伏著靛色等人。而且在阿諾德的庇佑下，昔日的軍神亞爾弗列得元帥的力量並沒有被清除幹凈，只不過是暗中蟄伏下來而已。事實上，帝國軍隊裏至今仍有人願意對亞爾弗列得家族宣誓效忠。這也是塔那托斯年紀這麽輕，卻能身居高位的其中一個原因。
塔那托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日光驅散了寒氣，但天際似乎有鉛灰色的雲霭開始聚集，層層堆砌在兩側刀劈斧削出來的高聳巖壁上方，那不平衡的構圖帶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感。他久久地註視著那沈沈的天色，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色：“讓靛色繼續留在第二軍團，通知所有人，計劃已經啟動了。”
白永遠木然的臉上倏忽閃過一抹激動萬分的情緒，多年的等待終於將有結果，大人的願望也即將實現，興奮的感覺幾乎填滿了他所有的思維空間。正想離開時，他才忽然想起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另外一件事。
“第二軍團的一個下級軍官上繳了一顆黃色的珠子，聲稱這跟席洛大人有關。經過檢查，這顆珠子上沒有淬毒，也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
就在這時，白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塔那托斯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切割進他的身體。自從席洛失蹤以來，塔那托斯從來沒有任何太過異樣的表現，他一度以為後者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席洛，然而他錯了，塔那托斯只是很好地將感情遮掩了起來，然而有些東西越是壓抑，爆發出來的時候就越是可怕。
他忽然想起首領的話，席洛總有一天會毀了塔那托斯大人……
“把它給我。”塔那托斯開口。
白張了張嘴，艱難地說道：“珠子據稱有聯絡的功能，但畢竟來歷不明，無法排除它的危險性，而且想要使用，還必須用到您的血。暗刃正在調查那名軍官……”
他沒能再說下去，恐懼猶如潮水一般淹沒了他。沈默了片刻，他將珠子交給了塔那托斯。
後者毫不猶豫地劃開了手背上的皮膚，將鮮血滴落在了那顆珠子上面。
在那一瞬間，淡黃色的光猶如漣漪般暈開，塔那托斯的手不自覺地緩緩收緊，瞳仁中幽光閃動。
“席洛？”
珠子震動了一下，塔那托斯試探著問道。
對面是一陣令人心悸的沈寂，然後忽然就傳來了一個極為粗啞低沈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初次見面，你就是塔那托斯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雅江提到我啊，我就是那個禿頭~~~”
塔那托斯：……
白：……
那無比蕩漾的波浪線，讓在場的兩人都陷入了不可言喻的沈默之中。
分會長渾然不覺地繼續說道：“你肯定已經知道，席洛其實就是雅江了吧！我跟他一樣，是神殿的人，他現在不大方便，所以只能拜托我來聯系你。”
頓了頓，他特別用一種特別煽情的語調念道：“雅江托我告訴你，他想你。離開你的第一天，想你；離開你的第二天，想你想你；離開你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他愛你，從過去，到現在，到永恒~~~~”
塔那托斯：……
“雅江是個容易害羞的人，當面是說不出這種肉麻的話來的。”
終於有了光明正大拉皮條的機會，分會長興致高昂，完全沒有介意對方的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冷淡反應。
“但我當然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你絕對不要因此就放棄他啊，我太了解他了，這小子就是欠抽……我是說你應該再主動一點，我把他現在的地址給你，你去接他？哦，我知道卡米拉城有家餐館很不錯。”
塔那托斯冷冷道：“……你是什麽人，席洛在什麽地方？”
刺骨的寒氣穿越時空，成功地令某禿頭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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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會長不明所以地頓了頓，咳嗽幾聲後委委屈屈地回答：“咳咳，我是他的一個朋友，他已經換回‘雅江’的身體了，請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他全身上下半根汗毛都沒少。他什麽事也沒有，現在正往這裏趕來，算算時間，這會兒差不多也快要到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請至少派人去我指定的地方見他一面。”
“……”
就在分會長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塔那托斯忽然問道：“卡米拉城，那家不錯的餐館在什麽地方？”
分會長：“咦……額，中央大道134號。”
雅江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前上司賣給了現上司，他現在能夠使用光明神術和強大的黑暗系魔法，然而體質卻比原來差了不少。長時間的旅行讓他精疲力竭，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搭了一班馬車往目的地趕去。
他身上的錢不多，大部分還是從試圖搶劫他的盜匪身上拿的，所以雇不起專用的馬車，只好披了一塊破布掩飾容貌，小心翼翼地混進了其他的旅行者之中。
這裏靠戰場已經算有些近了，雅江等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這麽一輛開往卡米拉城的馬車。
馬車裏大概有十多個人，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前往卡米拉，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或麻木或驚惶的神色，這使得原本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沈悶。而顛簸的路途讓雅江覺得非常不舒服，他完全沒有交談的興致，自顧自地將腦袋靠在車壁上，試圖讓自己睡上一會養足精神。
然而突然的急剎車讓他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旁邊一個男人的身上，馬車夫驚恐地大聲叫喊。人群立刻騷動起來，雅江皺眉向前擠了過去，就覺得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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