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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碎心˙黃泉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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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貓妖逼出身分已有一段時間,之後騶山棋一倒也安分守己,暫時還沒有危害雙子的行為……一來,那白貓始終在雙子身邊,讓棋一行事有所忌憚;二來,棋一近日與中原盟軍、佛鄉忙著欲破厲族七行宮之事,已相當分身乏術。

然而,更有另一事讓她憂心,昔日在胤天皇朝求去的白蓮竟取得了可以劈開境界通道的滄耳刀,人已下到中陰界,欲毀其綿綿不絕之陰力與陰兵。

白蓮的能為,已在各境界間流傳數千年,特別是與他對上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當初,真該不顧一切,由自己親手殺了白蓮,就可免去今朝的憂心,然而,她也深知,真要除掉白蓮又豈是易事!

為此,她抓走了白蓮左右手葉小釵之孫女花非花,作為威脅,要讓素還真有所顧忌而不敢妄動;另一方,為防有變,用自己的血為半數陰軍烙下血印,以防被契約原主輕易收回。

深夜,騶山棋一再次起壇祭法,霎見陰風倏起,棋一口中頌著咒術,正遣使三具陰軍,欲一探七行宮。

三陰軍,受棋一咒術驅使,瞬間已出現在七行宮之內,空間之內,棋一格空用咒術控制著陰軍的行動,細查七行宮的機關變化,棋一靈識隨著陰軍窺視,此端祭法,彼端現靈,如此可毋須親臨冒險,便可得知該七行宮的機關配置!

在透視七行宮同時,不久,棋一突然感到另一端有一股靈力正在拉扯著她所祭出的陰軍,瞬間,心裏升起一股不安,莫非,當初借予她陰軍之人˙中陰界靈狩緞君衡已與素還真搭上,要收回她的陰軍?

不妙!思及此,便再加強敕陰術法,可另一方的收靈術絲毫不退讓,雙方極力拉扯著陰軍,三具未受血印之陰軍,承受不了雙方巨大異能拉扯,瞬間,爆氣散形。

同時,棋一這端桌上三紙人突然自燃,未及反應的騶山棋一,驚喊一聲,四周黑氣瞬間反噬,一時之間,讓她真氣大亂,趕緊敕回所有陰術,盤坐調息。

這就是代價,陰軍若滅或是不依照契約使用而被強行收回,便會遭反噬,會重重傷了自身功體……想來,緞君衡已知曉她違背契約擅自血烙陰軍一事了。

方調順競走的真氣之時,突然,有一道黑氣快速飛回,是受她第一層血印的陰軍之一˙寐鬼,沈吟一聲,暗叫不妙,黑氣飛回便是血印陰軍被人用劈陰兵器所斬,有此能為者,唯有擁有滄耳刀的素還真!

異界受血陰軍再次被斬,此際,倏現陰雷沖霄,飛回的寐鬼魂體受天火焚燃而魂消魄散,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嚎之後,在她面前化為一團灰燼。

棋一見狀,憤怒至極,冷哼一聲,情況至此,逼得她再下一層血印咒令,以徹底切斷陰軍與中陰界的聯繫,讓剩下的兩陰軍從主不二……可此舉,勢必得用自己的命火做獻祭。

「四域八氣為吾禦,收魂四萬八千裏,陰血九轉變劫生,五迴七竅逆天命!」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她仍需要陰軍,毫無猶豫的再對陰軍烙下血印。

瞬間,二度受血之陰軍,功體承天地奇變而轉化,威武雄姿更勝以往,祭法完成,兩陰軍忠誠的向騶山棋一行禮,自此從主不二!

因為被斷,棋一相當憤怒……這素還真,當真不顧人質死活,強行斬斷她的陰軍!冷哼一聲,揚手一揮,兩陰軍化光消失,怒氣沖沖的欲前往殺了人質花非花。

來到軟禁花非花之地,她站在門前欲推開之時,卻意外的想起槐破夢……雙子與素還真素來交好,殺了花非花必定讓雙子離她而去,這樣,她一切的心血就白費了,功成,目前只差一簣,她絕不能在這節骨眼讓一時的情緒壞了計劃。

哼!既然花非花殺不得,那麽,就想辦法利用花非花來離間白蓮與葉小釵之間的關系,屆時,要讓自中陰界回來的素還真,眾˙叛˙親˙離!

斂下殺意,轉身離開軟禁花非花的地方……心頭忖思著,只消再完成接下來的事情,胤天皇朝就能完全屬於她了,那時,她所另外培植的陰能大軍也已完成,可成皇朝的戰力,屆時她便無所顧忌了!

就利用七行宮之事,來完成她最後一步棋局……念方動,陰冷得意一笑,這回,就算你貓妖如何神通廣大,能料算到我騶山棋一這一著嗎?哈!

到時,你就含恨隨著你的主人下黃泉去吧!

隨即,往胤天皇朝禦花園而去……騶山棋一踏步而來,遠遠便見皇朝眾人與中原正道答應協助破七行宮之人皆在等著她的到來。

「亞父,妳可來了,方才吾見棋亭那邊悶雷陣陣、且陰邪之氣籠罩,無事吧?」槐破夢關心的問著。

「嗯,無事,吾已行陰力遣使陰軍先行探得七行宮八分之玄虛,此乃內部機關大致分布圖。」取出分布圖交與葉小釵。「葉小釵,吾將機關圖交予你,由你全權負責擘畫。」

然而棋一此舉卻引來中原參與人士的抗議,因已有前車之鑑,上回貿然進攻七行宮已造成許多人員的傷亡,這次棋一竟將腦筋動到葉小釵身上,不禁讓人要懷疑他是在對白蓮進行報復。

可葉小釵看了看機關圖後,卻力排眾議,答應接下這次任務,不管騶山棋一是否答應釋放花非花,也不管騶山棋一背後究竟有甚麽目的,七行宮之事總是需要解決,白蓮不在苦境,他必須要為其分擔厲族這項武林未來的隱憂。

眾人一聽葉小釵之言,紛紛皆義不容辭加入,不願讓葉小釵孤身入此險境……畢竟上回死傷太過於慘烈,眾人皆心知七行宮兇險異常。

「吾殊十二也去,總不能諸事皆要前輩承擔,再說,素還真前輩對雙子有恩,十二斷不能讓前輩孤身涉險。」十二語氣堅定的說著,葉小釵對其投予肯定讚許的眸光。

「十二,你?」破夢一聽十二要涉險,心便急了。「若你堅持要前往,那麽我們之前的約定,你去,吾必定隨行,吾是槐皇,沒本皇之命令,吾不允許你涉險!」

「你身為胤天君皇,肩負統禦之責,不該親身犯險;而吾身為皇朝首將,理當負闖七行宮之責。」

「十二,在吾心中,你不只是皇朝首將,你於吾之重要性,難道忘卻了嗎?」破夢神色相當擔憂,想著前次的慘烈,他很害怕十二出了意外。

「槐皇……破夢,為了你,吾定當平安歸來,你要相信為兄的能力。」十二盡力的安撫著破夢忐忑的心情,他心知破夢的擔憂。

「十二,人說,身邊最容易擁有的,往往更是容易失去,吾承受不起失去,要記得你的承諾,定要回到吾身邊。」

一旁的競豹兒見槐皇如此擔憂著殊十二,心中也明白究竟是為哪樁!這所謂的鶼鰈情深吶,他倆表現的真是淋漓盡致。

「槐皇,還是聽十二兄弟的話,也別爭了,吾競豹兒可也是皇朝大將,再說吾武功屬性正好可以克制厲族,吾會保護十二兄弟的安危,這樣槐皇安心、吾豹兒也才能安心。」

「豹弟,你!!……」十二著實也不願競豹兒跟著自己犯險,欲再說些甚麽,競豹兒手肘卻一搥十二胸口阻止他說下去,反正他就是去定了!

「我保證這次,豹兒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隨之便搭過十二的肩,低聲的在十二耳邊說著:「十二兄弟,你再拒絕下去,有人可是會為你擔心到死,別再跟我拒絕了。」

豹兒這麽跟他一說,他也不好再拒絕……隨後,中原盟軍訂下明日進攻的時間後便行離去。

「我一定要去!」此時槐破夢又出聲,思前想後,仍是按不下心中的不安,他仍堅持跟隨,眼神相當固執的直勾勾盯視著殊十二,他就是不想妥協,定要陪在十二身邊才會放心。

「破夢……」面對著破夢的執著,讓十二傷神了。

「啊!」……此時,騶山棋一突然腳一軟,身子些許站身不穩,被一旁的紅流趕緊扶住。

「軍師,無恙否?」紅流關切著。

「應是施法過度,與連日的勞心,玄元有失了,吾需運陰功補其缺損,能否請槐皇再為吾護法?」

此言一出,破夢自己心裏明白著,亞父並不是真的玄元有失,而是不想讓他前往七行宮……但,他槐破夢並不是這麽不濟事,多一個人十二便多一分安全,為何不讓他去?心中有著存疑。

十二所說的理由都不成立,現在中原、佛鄉、胤天皇朝已連成一氣共同對抗厲族之禍,在此期間,皇朝並不會有任何危險,亞父究竟在盤算著什麽?

「亞父,這……吾……」他還是放不下殊十二,他有種預感,此回十二一去,便是敲響了黃泉鐘,這種不安,著實令他心煩意亂。

「嗯,難道槐皇不願意?」棋一強烈的要求著,一副不可拒絕之態。

「不是,吾只是……」眼神始終擔憂的看著殊十二。

「不用再多說了,此回約莫需要十二時辰的護法,前朝就交由紅流鎮守,你隨我進入隱鱗苑。」

「是。」

騶山棋一畢竟是他所認之皇朝亞父,擁有高於天子的權威,加上她對自己有恩,如今明說著需要自己的護持,他如何推託?

可,他又更是心繫著十二,棋一如此態勢又讓他走不開……真真是左右為難!現在只能期盼著十二此回能平安回到他身邊……

另一方,看著破夢與軍師離去的背影,十二心中卻橫梗著諸多疑問與不解,此回軍師處理這事的態度太奇怪了,似乎是以退為進,全數推給葉小釵,理由雖是冠冕堂皇,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要葉小釵死在兇險的七行宮,這是對素還真的報復!

「十二兄弟,怎麽?捨不得你那個皇帝弟弟?放心啦!有我在,就算吾死,也要把你安全送回你情人的身邊,要不然,我可真是有負魔軍首領之名。」手肘再頓了一下十二的胸口。

「豹弟,說什麽呢!不只吾,眾人皆要平安歸來才是。」

「你啊,總是如此善良,所以才讓我這麽喜歡你,連同你那個驕傲過人的弟弟也被你折服,嘖嘖……」說至此,突然收小音量靠近十二耳邊說著……「另外要跟你說一件事……」

「嗯?何事?」

「原本吾以為只是錯覺,但今日,吾真覺得,軍師看你的眼神非常沈冷,甚至,我覺得有種想要置你於死地的感覺……但我希望這一切只是我的多心。」

聽聞了競豹兒的話,十二沈吟了一聲,連豹弟也察覺了……看來這趟七行宮之行,危機重重,他並不怕裏頭的機關,而是憂心著不可知的變數。



翌日,那端,殊十二眾人已入了七行宮欲破厲族命陣。

而在隱鱗苑這端,擔心的人坐立難安,心神不寧,緊鎖的眉、擔憂的眼神,不停的往七行宮的方向望去。

已經過了六個時辰,卻遲遲未見任何人歸來!破夢此時簡直擔心的快要死掉,而騶山棋一又不肯放他離開皇朝。

棋一的不舒服是似真亦假,但,確實有做了短暫的調息……由於心裏牽念著殊十二,也無法去管棋一的動念是什麽。

「亞父,吾……」

「靜。」

破夢始開口便讓騶山棋一給阻止……跟隨在旁的白貓有感於破夢的焦心,喵喵的在破夢腳邊蹭了蹭,似是要安撫他焦躁憂慮的心。

破夢隨即抱起了白貓……「你也在擔心十二嗎?」溫柔的舒著牠的毛說著。

方因貓兒的安慰而稍稍放松些,此時,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探究震源,是七行宮那邊傳來,騶山棋一沈吟一聲,眉一皺。

同時間,破夢傳來一陣碎心之痛,面色瞬間慘白,冷汗涔涔而出……莫非,是十二出了事?

「不妙!槐皇你快與紅流前往七行宮支援。」

「啊!」破夢聽聞棋一之話,二話不說,化光匆匆往七行宮而去,紅流身後緊隨。

在七行宮這方,僅餘三人退出七行宮,可此時,殊十二在破陣時為救競豹兒,已身受重傷,一出七行宮,殊十二再也壓不住傷勢,嘔出了傷血,身形一晃,一旁的競豹兒趕緊攙扶住。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快離開!」葉小釵直覺氛圍不對勁,促著要趕緊離開。

然而卻在欲離開的同時,卻聽聞空中傳來山之厲˙魑岳之聲:「走哪裏去?喝!」

眾人驚愕,卻見魑岳迅雷不及掩耳的雄厚掌勁直襲而來,一掌劃開葉小釵,他真正的目標竟是,殊十二?!

卻在一虛掌劃開葉小釵的同時,另一掌卻才是蓄了十成的功力,牢牢實實的自殊十二的背後擊中,驚愕一掌,猝不及防,雄渾掌力直接透心而入。

本已重創的身軀,再受厲掌碎心,十二連哀嚎聲都來不及發出,瞬間氣竭,命息瞬斷?!

競豹兒神思自驚愕中拉回,趕緊扶住殊十二軟倒的身軀,葉小釵也上前護住兩人……此際,另一厲人,火之厲˙琰熐亦步出,加入戰局。

「哈哈哈,今日,你們一個也逃不了,特別是殊十二,赫!」語落再出一掌,欲徹底斷了殊十二生機。

此際,突聞強悍琴力,穿林破野,直挑魑岳,是忽雷琴,山之厲被琴威陣退數步……煙塵落定,槐破夢與紅流前後來到,看了一眼生息全無的殊十二,怒火瞬起。

「十二!……該死!可惡!赫!」隨即再撥動三絃,襲向山火雙厲。「吾槐破夢欲救之人,誰也不能擋!」

語方歇,突然,陰風旋來,兩隻陰鬼突然現身戰圈,山火雙厲瞬間被雙鬼所牽制,破夢見狀,當機立斷,不再有任何遲疑,趁隙,化光帶著所有人迅速離開。

「要追殺嗎?」琰熐問著魑岳。

「不用,讓他們去吧!目的已成,騶山棋一設此計想要的只有殊十二的命,中吾此碎心一掌,這次想來神仙亦難救,哈!」魑岳冷笑著。「嘖嘖……沒想到騶山棋一這女人手段如此陰毒、狠絕,更勝厲族,看來,與她合作真要步步小心,殊十二便是最好的例子。」

皇朝隱鱗苑這端……

白貓化出人身,冰冷銳利的長貓甲,正緊緊的抵在騶山棋一的頸邊……白皙的頸,已隱約被劃破。

「……祭吾之血,邪能喚陰,魑魅聽吾令,敕、收!」棋一收了術法,言道:「吾已照你要求,派出陰鬼相助,你可以松了那駭人的利爪嗎?」

「騶山棋一,我警告你,若他們倆任何一個出事,我絕對不會放妳甘休,哼!」立即收起利爪,此時有感紫槐之氣朝隱鱗苑匆匆而來,貓妖立即化回白貓。

此時槐破夢揹著十二,腳步匆忙而紊亂,神情焦急的回到隱鱗苑……「亞父,快!救十二!吾不要十二死!」

騶山棋一看了一眼殊十二,死氣已現,沈吟一聲,未多說什麽,只是要槐破夢將殊十二帶回房間先行療傷,並要槐破夢暫時以殺戮碎島特有樹脈轉心之氣先為殊十二延命,屆時再施法先掩蓋住死氣。

破夢聞言,無任何遲疑,立馬帶著十二回紫槐苑,滿心的念頭……十二,你不能毀了約定,更不能松手棄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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