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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騙局˙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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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槐破夢提出交換身份的請求,僅僅只當了一天的槐皇,翌日,殊十二便主動向軍師坦言交換身分之事,兩人便再度換回彼此真正身分,殊十二為了槐破夢,承諾再次回到胤天皇朝。

想當然爾,之所以建立皇朝,當然便是要打下江山,一回到皇朝,騶山棋一便要槐皇下令,追殺之前在明巒一戰脫逃退回扇宇定鋒坡的憂患深與靖滄浪進行攻擊。

雙子連袂,深夜奇襲而來……然,當殊十二接觸到憂患深的眸光之時,心頭有了疑惑,整個扇宇根本毫無任何守備,清清靜靜的,並不似軍師與破夢所言般野心勃勃與準備對皇朝反撲。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必然的結果,這場戰役憑著殊十二威猛的戰力與槐破夢運使忽雷神琴之威,輕易的囊入扇宇定鋒坡……憂患深為護靖滄浪,挺身再受忽雷四水弦重創,心脈盡斷,而靖滄浪亦重傷而走。

殊十二由於心中有所疑慮與生性仁慈,終究是有意放走三教執令憂患深……可卻再度引發槐破夢的不滿與怒氣,回到胤天大殿上又對他發脾氣。

被推開的關心,讓殊十二再度悵然,不禁要懷疑,那夜的槐破夢真是他的破夢嗎?

由於槐破夢同他嘔著氣,他也心知破夢生性高傲,當此情況下,心中縱有疑問,他也不想在殿堂之上與破夢發生沖突,他只好先選擇沈默了……而軍師那時便開口要殊十二休息個幾天,五天之後再回轉皇朝。

騶山棋一言明求的是讓彼此的心情沈澱,以換取日後他與槐破夢更寬闊的相處空間……即便他有疑問,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應允過後便轉身離開。

暫離皇朝,殊十二走在路上,似有千萬心事鎖心頭……他想要的只是簡單而純粹的感情,難道,這樣一點小心願,欲觸之,卻遙如天涯,這般不可及?

兩心,咫尺天涯……他快要不懂破夢究竟想要什麽?……憂患深的驚愕眼神、與靖滄浪的憤怒,都看在他眼裏,這中間,是否有發生什麽出入?

帶著滿腹的疑惑,去了一念之間探望撫養他的世宰˙鬼覺神知,並向他吐露心中種種的疑惑,企盼著能從鬼覺神之口中的言語獲得解答與釋懷。

可,最終他仍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只能黯然回轉玄舸。

兩日後,一陣腳步聲即匆匆的來到玄舸殿上,是殊十二昔日偶遇而結識的越之女……今日,她帶著憤怒來找殊十二。

「殊十二,你出來,殊十二,你出來啊,難道你已經不敢面對我了嗎?」

十二在內室聽聞叫喚聲便走了出來……「是越姊姊,妳怎會來此?」

「殊十二,你為什麽要欺騙我,為什麽?」怒目逼視著,質問著殊十二,但十二同時也滿腹疑問,為何越織女說自己欺騙了她?

「我欺騙妳,為何這樣說?吾不明白……」

「日前我來找你,你明明已經答應我不再與憂患深為敵了,甚至答應安排和談,想不到你竟是利用我來引出憂患深,企圖置他於死地!」越織女淚眼指責著十二的欺騙。

聞言,越姐姐說的日前,莫非是跟破夢交換身分那時?糟糕……莫非這又是騶山棋一的算計??

十二按住了越織女的肩膀,試圖解釋……「越姐姐,你聽我說,其實……」

越織女悲憤的撥開殊十二的手,怒目以對:「你什麽都不用再說了,殊十二,我錯看你了,你利用我來使恩公憂患深放下戒心,好達到你皇朝的目的,你贏了,但你卻輸了你的人格與我這名朋友!」

「越姐姐,我……」欲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再怎麽解釋已無用,越織女此時已無法再聽進這被他認定為騙子之人的任何言語了。

「哼!我越織女雖無強悍的武力為我所以為的不公討回公道,但是,我能對你說,我真後悔與你殊十二相識一場!」

語落,隨即再也不願面對殊十二,憤怒拂袖離去……殊十二看著越織女含恨離開,憤怒的緊握住掌心,任由指尖刺入掌心滲出了血。

壓抑著滿腔的憤怒,咬牙一字一字說出……「槐˙破˙夢!」便化出或天長戢,滿腔怒火無處焚燒,踏著憤怒的腳步離開玄舸,往胤天皇朝問罪而去。



挾著無處宣洩的怒氣,殊十二神色凝重,持著或天長戢來到胤天皇朝,欲尋,槐破夢!今日,他逼問而來。

大殿上,見槐破夢一人獨自彈奏著忽雷琴……『擁岧岧雙闕,龍虎氣、郁崢嶸,想慕雨珠簾,秋香桂樹、只顧臺城,臺城為誰西望?但哀弦淒斷似平生,只道江山如畫、爭教天地無情。』

皇城深深,恢弘壯闊的詩歌之中,藏著隱隱心思,似乎,在琢磨著什麽?又似借詩舒發著心中的寂寞與孤獨。

思道,他設了騙局,欺騙了十二對自己的簡單之心與純粹之情……為謀皇朝霸業,他這般做本是該然,可心中為何卻始終橫梗著一份滅不去的苦澀?

接受了這個計謀,雖說是為皇朝延攬回十二這名主戰力,但,在他心中一直存在著某個私心……他要,疏離與殊十二太過於親密的任何一個人,越織女是殊十二依賴喜歡之人,所以,更是必除對象!

此時,皇城外的戰鼓四起,殺伐聲不斷,想來是中原正道聯軍為討扇宇定鋒坡公道而來;而在大殿上,槐破夢正面臨著滿腔怒火的殊十二問罪而來。

殊十二會前來,早在他意料之中,因為天底下沒有不被戳破的騙局!殊十二不是笨蛋,許多事情他都知道,但都只往心上去,只在於他說不說而已。

「你來了。」槐破夢神色淡靜,看來十二的前來他早知道。

「哦?……」拉高了質疑的聲調,眼底眸光不同以往般溫和。「看來,你也該知道吾為何而來?」

「能讓你如此憤怒者,不外乎是你那紅粉知己越織女之事!」言語間有著滿滿的不爽。

「既然你明白了,告訴吾,為何要這麽做?為何要如此將吾之真心如此踐踏,傷得吾體無完膚?」

「沒有為什麽,一切都是為了皇朝霸業!」

「你!為何要如此算計?吾最恨如此心機算計的欺騙……難道為了皇朝,你什麽都不顧了嗎?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拿來作為圖謀的工具嗎?」

此時,殊十二為了槐破夢的算計感到無比心痛,掌心緊扣住心窩之處……原來那夜的前來,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他怎忍,將自己對他的真心如此糟蹋?!

聽著殿外的殺伐聲,讓槐破夢更是心亂無比……他不知該怎麽跟他承認,自己的用意只是想單純的讓殊十二心中只能擺著自己,如此而已!

口上雖說是為皇朝霸業,但心底則是要讓越織女不願再靠近殊十二……說到底,是心中那點嫉妒與醋意在作祟著。

「現在皇朝有難,吾不想與你多做爭辯。」

「沒想到,吾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擺脫世宰蠱蟲的控制,真心來到你身邊相伴,你竟以欺騙與利用來回報吾對你之感情?」這被輕賤的感情,讓他感到心痛的無以覆加。

這時,他突然覺得無比的悲涼,他的破夢,為何當真對自己如此的絕情?……一切的一切,他都只是為了胤天皇朝,到頭來,竟只是他˙殊十二的一廂情願?

「哼!說什麽你是真心,單單為了一個越織女,就讓你質問而來。」破夢也上著氣,不肯低頭。

「那麽……」眸光低垂,轉為深幽……「你是承認,這事,是你有心算計了?」在心中,此刻竟盼望著破夢給予他一個『不是』的回答,哪怕只是謊言,至少,他的破夢是顧及他的心情。

「事已至此,不該利用的也利用了,你想怎樣?若你是真心為我、為皇朝,現在外敵當前,就應該與吾一同出戰,而不是惦念那個不重要之女人的情緒!」

「哈,哈哈哈……」殊十二悲悽的苦笑著,他的心揪痛的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是這麽全心付出,卻是得到這樣子的回報?「……做人做事有當為與不當為,你以為不重要的,在我心中卻是不然,你如此輕賤吾對你之信任、以及無情糟蹋這份純粹的感情與真心,教吾如何能再真心與你相伴?」

「隨便你看重什麽,現在皇朝正值危急存亡之際,外頭多少魔兵魔將正拿著性命來捍衛皇朝,吾沒時間與你閑絮,若你已無心,但出無妨。」冷漠的語氣,此刻竟如陌路。

「原來,哈,哈哈哈哈……」悽苦的笑聲再大殿迴蕩著,殊十二心痛至極,卻一滴淚也掉不出。「……原來對我,你連一句抱歉與虛偽的安慰也不肯施予,哈,算吾殊十二一廂情願與自做多情!」

語落,轉身的瞬間,背離的身影,提著或天戢出了大殿,一臉漠然的離開胤天皇城,離開他所一直視為心的珍寶……

看著他的背影,槐破夢知道他因欺騙而神傷,他想去挽留,然而一想到越織女之事,再加上城外情況過於緊急,他只能拿上忽雷琴趕緊同上戰場。

城外中原正道聯軍,一見殊十二出城了,原本為之驚愕,以為又將是一場硬仗,怎料,殊十二只是逕自的走過去,對於戰場上的一切似乎視若無睹,此一行徑,連魔兵方面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就在皇朝之軍潰敗之際,倏來絃響,強勁掃出,怒動風雲,龐大氣勢驚撼四方而出,是忽雷神琴之威,皇朝之君親臨上陣,誓言,必誓死捍衛。

踩著沈重的腳步,漸行漸遠,身後的殺伐聲亦逐漸微弱、模糊……殊十二狠下心來不願再去聽,便縱是身後魔軍兵潰如山倒,他也冷然以對,再也與他無關了。

於他而言,破夢更甚於自己的生命,自己總是小心翼翼在這段感情上;可,眼見、耳聽的,破夢要的只是江山與皇朝霸業,對於自己竟是虛情假意,用欺騙的手段挽了自己的心,但事後卻又棄之如敝屣。

背過的身,忽雷琴威殺伐聲揚,他心知,破夢又動用了第四絃……為求江山入囊,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嗎?忽雷琴四絃齊聚,勢可撼天、威足以毀地,可同時,反噬其靈與生命之源的速度亦隨之加快。

回到不壞林,先前往了一念之間,心中苦思得不到解脫,卻讓鬼覺神知給趕回了玄舸……他的世宰,要他無情、無心,方能洗鍊這種種的痛苦與折磨,要他好好體會這箇中知味,方能真正展翅。

但……真的能嗎?

回到了玄舸已些許光晌,殊十二神情恍惚,眼神空洞的落在遠方的皇城方向……皇城的戰事該告終了了吧!想當然,皇城兵力貧乏,失去了自己這一員戰將,怎可能獲得勝利?

既是失敗了,不知那人是否安好?忽雷琴這次又不知反噬了破夢多少靈氣與命火?可有逃出生天……縱使心中糾結萬分,即便有再多的怨懟與憤怒,依然是放不下彼端任性的那個人。

心死了嗎?情……還在嗎?……殊十二自問著,若是無心了,那又何來的痛苦與折磨?若真已斷情,為何還是牽念著那個任性的身影?

那夜,親密情景猶在眼前,那夜,破夢的認真與枕畔低語呢喃,讓他感到萬般真誠……思前想後,他想要釐清,但卻始終覺得自己錯失了某一個癥結點,只是一直苦思無果。

茫然的坐在窗櫺上,出神的望著遠方……倏然,一陣殺伐聲在不壞林的地界內響起,兵刃交擊的鏗鏘聲響,混戰的聲音中,隱約有一個聲音牽住他的心緒,是微弱的忽雷琴音,他雖選擇不去聽,可他的心卻已動。

該死的!破夢又強行使用四絃之威,命火已熄泰半,那他之前為他所補的靈氣,今皆已徒勞無功!

因著欺騙、利用與算計,本想狠下心來冷然看待這場戰事,不出手……可,早已放出的情感與真心,又怎能輕易收得回!

深深一嘆,水晶權杖應聲化出,隨即,便瞬化光芒,往不壞林中的戰圈奔去……終究,還是自己輸了,他與破夢之間的牽絆怎也斷不了。

「你已負傷累累,何必做困獸之鬥。」三教的印崆峒得意的說著。

「淺龍困灘,龍猶仙物,豈是池魚可戲!」槐破夢依舊傲骨嶙峋,不甘屈服。

「既是如此,休怪三教無情,赫!」一聲冷赫,眼神示意另一人同時發招襲向孤身戰鬥的槐破夢。

「赫,二絃撥世!」槐破夢強提起虛弱的真氣,撥動乎雷琴,欲應對強來之招……可槐破夢自知,這次若不死也會重傷。

雙招並擊,對上二絃之力,雷霆擊觸一刻,一股綿力隱含霸勁,破空而至,瞬間,強力化消雙方力量,同時雙方也各自被震開。

『是水中月、是鏡中境,繁華眨眼、如露如電,如夢幻泡影。』……聲甫落,彼端殊十二蓄玄黃蒼勁,一步一步踏破天地,三教眾人為之驚愕,殊十二不是已與皇朝鬧翻,怎還會插手此事?

「在吾之地盤,沒吾之允許,誰也不能在不壞林內撒野。」水晶權杖強勢一掃,瞬間將所有三教人馬轟出不壞林之外;更見,殊十二再施咒術,在不壞林外圍再下一道結界,任誰也不得再擅入。

不壞林內,此時只剩重傷的槐破夢與怒火未消的殊十二彼此相對……

此時,傷勢沈重的槐破夢,一見十二出面搭救,不知為何,瞬間溢滿安全感,身心一松,不支跪地,殊十二冷漠的眸光,深深的註視著槐破夢,隨即,水晶權杖勾住槐破夢的下顎,讓他得擡頭凝註著自己。

「站不起來了嗎?以後,你要習慣用這種角度仰視我,我的好弟弟。」嗤冷一笑,似乎冰冷的毫無溫度,語落,便收回水晶權杖背過身去。

「你!呃」槐破夢痛苦的悶哼著。

「從今以後,你的路只能靠自己走,欲上玄舸,自己想辦法!」

冷然離去,而槐破夢亦癲頗的跟隨著殊十二的腳步走著,風動林稍,聲簌簌,伴隨著一雙刻意放緩的腳步與傷重拖行腳步的窸窣,無語相伴。

雖是前行,中途,殊十二仍是回了頭,破夢因傷重而面色慘白,冷汗涔涔,踏出的腳步愈行愈小,只漸感眼前逐漸黑暗,一陣暈眩襲來,身子一傾,便要向前倒去,只是,在落入黑暗之際,隱見白光閃過眼眸……

依稀有感,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低聲的喃了一句:『哥哥,對不起……』便暈死過去。

唉……深深嘆息,深蹙的眉,凝結了多少的不捨與為難,告訴自己要冷心、冷情,可,一見那憔悴容顏,終究還是不忍。

情絲既成結,亦是劫……糾纏萬縷,何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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