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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2-南風知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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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繁華,住店裏的小二雖然忙碌,卻也周到機靈,上上下下幾趟,給房間裏打滿了熱水,又留了兩桶備用,說了兩句“夫人公子安歇,有事兒盡管吩咐小的”這樣的吉祥話,便笑吟吟地退了下去。

鐘離爾從裏間轉出來,對著江淇一擡手,繞到身後便要褪他衣衫。

江淇咬牙猶豫了一瞬,終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爾爾……”

自打他回來,兩人出宮匆忙,還從未有過肌膚之親,今夜終於出了京城,按理是難得放松的時刻,她卻覺察出他的不對勁兒。

心中多番揣測,只也並未顯露出來分毫,江淇何嘗心裏不犯難,雖說她隨他離了京,可難免還有心頭餘火未消,他不欲惹她不快,只是實在……

鐘離爾指尖微涼,擡眼閑閑看他,“妾伺候不得公子沐浴?”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艱難地放低了聲音,“不是……”

兩人的手都未有動作,她聲音又涼了幾分,“妾是公子外人,須得退避三舍?”

江淇咬牙,閉了閉眼,“不是……”

她好整以暇點點頭,接著拋出第三問,“公子厭惡妾……”

這回話音未落,江淇再也聽不下去,握著她的手先緊了緊,驀地又放開,轉頭背對她,聲音極輕,卻帶著幾分委屈落寞,“罷了,你明知我聽不得你說這樣的話。”

她心裏顫了一下,自打他回來,那些不時冒出來的任性和意難平,總歸是她手裏對著他的一把刀子。

她亦知道,既然和他遠走,又是何苦……

鐘離爾抿唇默然一瞬,心底責怪自己出言傷他,卻實在難放心下他種種反常,半晌,指尖極輕柔地撫上他外衫。

他感知著她的手緩慢地解開他的衣帶,像是無聲的討好,種種覆雜的情感交織,卻仍舊無法抵擋呼吸逐漸變得灼熱的事實。

他想她。

一如往昔,在她面前,總是這樣輕易地敗下陣來。

她手指撫過他的身子,指腹下灼熱的身軀較之從前似是更加迷人,散了他如墨長發,最後只剩下一層裏衣,鐘離爾咬唇,手指如同枝蔓,纏上他的衣襟。

江淇壓抑著呼吸,極低聲地再喚她,“爾爾。”

她卻不再給他機會,一狠心直接將他裏衣褪了下來,非要看個究竟。

他肩背的肌肉緊繃,用力之中青筋在白皙的膚色下變得愈發清晰,她對著他不著寸縷的頸背,手持那件仍帶著他餘溫的裏衣,驚怔在原地。

下一秒,心底如同被千萬只蟲蟻撕咬,鐘離爾指尖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她在淚光中聽他似是嘆了口氣,無奈且小心翼翼,“爾爾……我沒事。”

他想要轉過身來,卻清楚地感知到,有微涼的手指,極輕地撫上他數日前一役留下的傷疤。

終究還是被她瞧見了。

江淇緩緩嘆氣,克制著脊背不敢有什麽起伏,怕招惹她更多傷心。

她緩慢而小心地撫過他背上交錯的猙獰傷口,雖然看得出有些日子過去,已經結疤愈合,但那黯紅的一道道傷痕,卻仍舊像鞭子,在眼下狠狠抽打在她身上,提醒著他為了回到她身邊,付出了怎樣慘痛的代價。

而她卻一次次推開他,怨懟於他。

眼淚撲簌簌滑落眼眶,她咬著牙不敢發出聲音,卻從手臂顫抖到指尖,到底被他敏銳地捕捉到,江淇心中著急,想要轉過身來,下一秒,卻被一個溫軟的身軀緊緊抱住。

她的手環在他腰上,側臉貼在他傷口處,有滾燙的淚滴落下,順著傷口縱橫的溝壑,漸漸轉涼,明明只是輕如鴻毛的癢,卻痛得他僵直了身子,手指緩緩在她手背處握緊。

“真的已經沒事了……我就怕你……才……”

她閉上眼,努力壓著哭聲,甕聲甕氣地打斷他的安慰,“痛麽?”

所有的防線都在這一瞬崩塌,頸背一寸一寸地松懈下來,他疲倦而放松地勾了勾唇角,“早就不痛了,見到你就不痛了。”

這話在往常是撩撥,如今卻又是在她心上刮刀子,鐘離爾眼淚落得更狠,終於抽噎出聲,江淇無奈,她卻硬是鐵了心不讓他轉身見到她哭泣的模樣,死死環著他。

他手指一下一下,輕柔規律地在她光滑手背上摩挲,鐘離爾哭得只覺喉嚨酸痛,半晌闔眼,帶著說不清的委屈心痛啞聲道,“我不該怪你……”

不該怪他為何瞞她,不該怪他為何不回到她身邊。

那些被他留下的歲月,何嘗不是他擋在她前面,為她與命運抗衡,與世事為敵。

離開她,他又哪有一天好過呢。

把心底的話說與他,她終於像失掉所有力氣,只顧得上啜泣,江淇握著她的手轉身,鐘離爾下意識垂首不欲他看她這幅模樣,他卻堅持,雙手輕捧著她臉頰,見到心上人梨花帶雨,紅唇微啟的模樣,心底一片酸澀不已。

她抽動的雙肩和微顫的眼睫勾了一股火兒,直燒得他幾欲潰不成軍,一滴晶瑩淚珠再劃過她如玉面龐,江淇俯身,將唇溫柔停在她頰邊,鐘離爾怔在原地,擡眼看他,對上他瀲灩帶笑的眼。

他貼著她微涼面龐,吻上那滴眼淚,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與她道,“能讓我感知到痛楚的,只有它。”

說罷喉結上下輕動,那滴在他唇齒間溫柔輾轉的淚珠被他灼熱唇舌一勾,甜澀被他悉數吞入腹中,照單全收,語氣似蠱惑人心的妖精,“所以,別哭了,爾爾……”

語調親昵,末了,擁著她用鼻尖輕輕與她耳廓廝磨,令她喪失理智的鼻音輕佻性感,“嗯?”

她心尖又是狠狠一顫,迷蒙看著他妖冶容顏,一時失神,江淇滿意地低笑出聲,才引得她回過神來不甘咬唇,吸了吸鼻子,雙手握住他的腰身,一半佯怒一半故作鎮定道,“水都涼了,脫幹凈,沐浴。”

他挑眉,玩味地退開一步,手指纏上下身僅剩的素色長褲帶,輕輕一撥,“脫幹凈?夫人說的,是這樣麽。”

夜半月明,已經記不清是誰說要為了誰沐浴,她雙手扶著木桶沿兒,在水氣裊裊中媚眼如絲,胸口弧度高低起伏,虛弱地看他像個沒事兒人一般起身長腿一邁,勾起搭在一旁的錦緞,一手從她肋側穿過,有意無意拂過柔軟處,惹得她沒什麽氣力地嗔怪瞪他。

江淇唇邊笑意加深,抱起她的瞬間將她身子以錦緞裹好,抱著她往榻上去。

鐘離爾長發斜斜用一根玉簪束著,雲鬢早已松散微亂,有幾縷落在鎖骨上,柔順發尾隨著躺下的動作輕顫。

江淇替她拉上錦被,轉身欲去收拾外間,鐘離爾柔若無骨的手指纏上他手腕,惹得他回身低首看她。

一副煙視媚行的癡纏模樣,讓他薄唇抿緊片刻,幾欲遭受不住,飛速在她手指上撫慰一勾,將外間紅燭吹熄,屋裏只剩了一片月影。

她難以適應驟然的黑暗,朦朧中感知到他溫熱的身軀覆上來,閉上眼,心裏是滿得將要溢出來的歡喜柔情。

下一秒,江淇卻感覺到她拽著他的腕子借力,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腰身上。

他頓了一瞬,隨即好整以暇地將雙手枕在頭下,借著清冷月色看她。

鐘離爾方才被熱得一身香汗,這會兒紅燭熄滅,在黑暗裏才覺出絲絲清涼,身/下人表情看不真切,她卻也能想到他半瞇雙眸的風流模樣,不再猶豫,擡手將玉簪拔下,隨意一扔,三千青絲傾瀉而下,遮住她光潔的肩背。

江淇喉中一緊,卻仍枕著雙手沒有動作,將長腿屈起,方便她坐得更舒服,耐著性子等她。

她的手在夜色中一寸一絲撫過他的眉眼,一顆心只覺得要化成一汪春水,略微俯身,靠在他胸膛處,攬住他的脖頸,仰頭說話間溫熱呼吸吐在他精致下頷,聲音柔媚酥骨,“我早就打定主意,你要是回來……”

“嗯,”他輕聲應,勾著她往下說,“我回來,你就怎麽?”

她在黑暗裏緩緩找上他的唇,虔誠貼上去,身/下開始輕柔動作,逼近他的崩潰點,灼熱濕/潤癡纏在一處,江淇身子一瞬間緊繃,偏生她又用紅唇貼緊他,他不肯露怯半分,只好咬緊牙關把吟哦生生咽下。

她得逞地掃著他的唇,動作不停,自己的聲音也難免染上幾分醉意破碎,“妾就要……用盡渾身的解數,好讓公子知曉……”

動作再推進一分,她側首去尋他微涼的耳垂,輕柔拭去他額上的汗珠兒,香舌一勾,將他耳垂輾轉憐惜,含混不清的話語深情得讓人魂飛魄散——

“妾究竟,有多心悅公子。”

心悅到願意奉上一切,極盡虔誠,取悅你。

心悅到,任窗外雨打芭蕉,又一度南風,明月清輝,滄海桑田,只要做你的枕邊人,即是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很驚喜能在番外跟大家再次相見!現言《他皮任他皮,我只是條魚》仍舊在一起更,最近時間的確很不穩,嗚嗚嗚我不是個好作者!

但還是很愛你們!

番外還剩下三四個這樣子!會寫到小可愛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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