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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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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夕景工作節奏很慢,拍完一部戲就要歇很久,到了年底頒獎禮紮堆的時候,他也只拍完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都是現代都市題材,戲份不算很重,也不是挑大梁的絕對主角,內容也以輕松活躍為主。老宋給他的規劃是這一年恢覆狀態,下一年再開始集中發力。

徐夕景對這個規劃沒什麽意見,他自己是喜歡這個行業,當然希望自己發展順利。不過秦澤遠對此怨念頗深,徐夕景雖然只拍了兩部戲,周期都在兩個多月,可算上開機、殺青、宣傳之類的附加活動,徐夕景工作安排地特別滿。

秦澤遠時不時就要去片場探探班,給徐夕景和劇組的人送吃送喝,久而久之大家都說秦先生一來,就是劇組改善夥食的日子。

徐夕景沒和別人說過他和秦澤遠的關系,秦澤遠也沒說過,畢竟為徐夕景的職業發展考慮,適當低調有利於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只是圈裏人一個個跟人精似的,他們倆怎麽回事早就被摸得清清楚楚。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沖鋒陷陣,去挑戰秦澤遠的忠誠度,比如年底的這一天,徐夕景終於從各式各樣的頒獎禮中抽了一天的空閑,結果秦澤遠打來電話說晚上有應酬,晚點兒回。

秦澤遠打電話的時候沒背著人,坐在飯桌前大大方方地撥了電話,徐夕景接電話的時候應該還在睡覺,迷迷糊糊軟軟糯糯地“餵”了一聲,聽完秦澤遠講話又拉長了聲音說:“哦……知道了……那你晚上回來的時候給我帶街口那家的肉松蛋糕,再要一盒椰蓉球。”

飯桌上當即就有人坐不住,等秦澤遠掛了電話就開玩笑說秦澤遠艷福不淺,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小美人兒。又有人打趣說秦澤遠懼內怕老婆,晚點兒回家也要報備。

年底事多,這桌子吃飯的人不常來往,既不知道秦澤遠現在的脾性,也不知道他另一半的脾性。原本跟這桌人只是禮貌性地往來,耽誤不了回家,可他們準備追加投資,秦澤遠也只能從長計議。

一桌子人觥籌交錯喝了不少酒,有人提議來點助興節目,他們吃飯的這家飯店,秦澤遠以前是這兒的常客,是最高等級的會員。這家飯店的助興節目和其他“高端會所”沒有什麽區別,無非是一些包裝精美的皮肉生意。

秦澤遠笑著擺了擺手:“你們玩,記在我的賬上。”

桌上的人嫌秦先生掃興,自作聰明地賣弄道:“秦先生尋常口味吃不下,特色口味也有的呀!”說完,自顧自給秦澤遠也點了一個小鴨子。

一陣鶯鶯燕燕推門進來的時候,秦澤遠差點被嗆人的香水味給熏地閉過氣去,大部分都是女孩兒,男孩兒也不少,桌上的人大喇喇地點了個年輕男孩子指給秦澤遠:“去,到秦先生那邊去。”

秦澤遠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既不能表現出反感打了合作夥伴的臉,也不能就這麽趕鴨子上架,徐夕景知道肯定會生拆了他的。

那個男孩子怯怯地坐在秦澤遠身邊,秦澤遠瞥了他一眼就明白了這男孩子大概賣的就是生澀膽怯軟弱這一掛的,想必是方才跟徐夕景的通話讓飯桌上的合作夥伴覺得這是在“投其所好”。

可這男孩子與徐夕景一點都比不得。徐夕景的確總是喜歡沖著他撒嬌,看起來又甜又軟,而秦澤遠心裏清楚,徐夕景這個人,主意正,有想法,耐得住性子沈得住氣,他不僅不膽怯,反而還非常果敢。

秦澤遠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不清不楚坐在這兒,他剛準備讓這個男孩子下去,徐夕景的電話就適時地打電話過來了,秦澤遠趕緊出了包間接了起來。

“你大概還有多久才會回來呀?我怕你回來的時候面包房都關門了。”徐夕景大概是醒過來了,聲音也沒之前那麽迷糊。

“還得有一陣兒,小景,要是關門了明天給你買好不好。”

“可我今天晚上就好想吃啊,你吃飯的附近有這家店嗎?就是我總吃的那家,是連鎖的。”徐夕景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不樂的。

秦澤遠覺得自己之前讓那個小男孩兒坐在自己身邊已經很對不起徐夕景,不想再讓徐夕景心願落空,哄他說:“你別急,我查查地圖……哎,明德路店,距離800米,小景,你再等會兒,今天保證給你買。”

秦澤遠掛了電話就被罰了三杯,他之前喝的不算少,這會兒洋酒和白酒兌在喝茶的玻璃杯裏,三大杯灌下去,有點點暈。秦澤遠知道這是自己不願意親近那個小男孩兒被看出來了,酒桌上總是這樣,有的是辦法讓你屈從。

必須得走了,秦澤遠想。他起身跟飯桌上的其他人寒暄了幾句,拿上大衣準備出門,那個小男孩兒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唯唯諾諾地喊:“先生……”

秦澤遠煩的不行,踢了腳垃圾箱,指著那個小男孩兒說:“你跟著我幹什麽?我有家了!看到了嗎?”秦澤遠喝的有點多,也不如清醒的時候冷靜自持,伸出手晃了晃手指上和徐夕景配成一對兒的戒指。

他轉身走了兩步,哪個小男孩兒依然緊緊地跟著他,秦澤遠氣不打溢出來,掏出錢包抽出一沓錢塞到小男孩兒懷裏,罵道:“怎麽今天晚上非我不可了?想要錢是吧,行!錢你拿好,不許再跟著我,趁早從這店裏滾蛋找點正經事兒幹,屁大點兒人幹點什麽不好非來幹這個……”

秦澤遠一轉身,就看到徐夕景站在他背後,斜靠在飯店走廊裏,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秦澤遠覺得自己酒醒了一些,徐夕景笑瞇瞇說:“哎呀!這位先生還挺喜歡教育人。”

秦澤遠萬萬沒想到自己被抓包,雖然什麽也沒幹,但這幅情景怎麽看都是瓜田李下,秦澤遠扭頭看了看抱著錢站在原地的小男孩兒,又看了看徐夕景,酒醒了一半,頭更疼了。

“不是,小景,你看,沒什麽!我跟這人沒什麽!”秦澤遠趕緊湊上前拉住了徐夕景的手。

徐夕景笑了一下,走上前,從那個小男孩兒懷裏把錢抽回來,對著目瞪口呆地小男孩兒說:“不好意思了,我們家我管錢,沒經過我批準的大筆支出都不做數,你自己再找個人傻錢多的老板吧,這個人我帶走了。”

秦澤遠喝了酒,當然不能再開車,徐夕景拉著他上了車,秦澤遠剛準備把大衣脫了,徐夕景就冷冰冰甩了句話:“不許脫,穿著。”

車裏空調開得大,秦澤遠知道自己惹著徐夕景了,老老實實裹著大衣跟徐夕景討價還價:“太熱了,我就脫個大衣,又不幹別的。”

徐夕景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裏頭那件全是香水味兒,你要是脫了,明天你給我洗車。”

秦澤遠哈哈笑了,說:“小景,我覺得這不是香水味兒吧,我怎麽感覺是醋味兒。”

徐夕景沒理他,讓他笑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開口:“本來今天晚上都不想讓你上我床睡覺的,不過你表現還算不錯,把身上那味兒洗洗,勉強上床吧。”

秦澤遠憋笑憋得要忍不住,但還是做出非常正經嚴肅的樣子說:“那真是謝主隆恩了。咱家你何止管錢呀,你掌握我的生死命脈。”

“沒正經。”徐夕景翻了個白眼,偷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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