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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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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廚房倒完水, 梓溪原本想繼續對默默地從宴季禮身邊路過回房間,沒想到人剛出廚房就碰到了正下樓來的唐韻。

“梓溪還沒睡嗎?”

在飛機上折騰了十多個小時,再加上時差問題,剛剛唐韻就催她趕緊睡的。

梓溪舉起手上的杯子, 說道:“我喝完水就睡了。”

大概是晚上吃得太多, 梓溪肚子有些撐, 睡不著。

唐韻看著她手上還冒著熱氣的水,說:“那要不先在客廳坐一會, 等喝完水再睡?”

在客廳坐?

也就是要面對宴季禮了, 梓溪全身都散發著拒絕的意思,但一向善解人意的唐韻這次仿佛沒看出梓溪的不願,牽著她的手走到宴季禮對面的沙發邊坐下。

梓溪無奈,只能努力忽視對面那個冰塊的存在, 跟唐韻閑聊。

唐韻問她:“你的室友到宿舍了嗎?她一個人晚上回去, 可要當心些。”

梓溪點頭, “我剛剛跟她聯系過,施明修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她已經安全到了宿舍。”

梓溪順嘴就把何姿在信息裏的話陳述出來了, 並沒有覺得有什麽, 但她沒有註意到的是, 她提到“施明修”時,坐在她對面的人目光微閃。

唐韻讚賞地點點頭,“施家那孩子還不錯。”

明明很不高興,但還是端著一臉微笑,順便還給自己制造了一個繼續刷臉的機會,唐韻不得不承認,施明修情商高, 在追求女孩子這方面,更懂得女孩子的心理,更有經驗。

當然,有經驗這事,有利也有弊,就看梓溪是怎麽想的。

想到這裏,唐韻裝作不在意地問梓溪:“聽說你在國外碰到了他?”

兩個多月前,施明修追著梓溪跑,跟她同乘一架飛機,還在她身邊逗留了很久的事,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整個花城豪門圈都知道,而唐韻形容是“碰”,其實是故意的,她並沒有告訴梓溪事情的意思。

梓溪也沒有糾正唐韻,只是順著她的話,說道:“嗯,他在國外幫了我不少。”

唐韻看了宴季禮一眼,笑著說道:“他在國外待了十幾年,想必對國外的生活也挺熟悉,有他幫你,你也會省事很多。”

梓溪讚同地點頭。

不能否認的是,剛去的那段時間,因為施明修的存在,讓她免於很多麻煩,更快地習慣了國外的生活,梓溪對他真心很感激。

唐韻見她目光清明,說起施明修時,並沒有任何嬌羞或者不自然的表情,便明白梓溪對他應該沒有特殊的感情,她拉著梓溪的手,說道:“既然他幫了你,等宴會那天他來了,我替你好好謝謝他。”

現在唐韻身為梓溪的長輩,替梓溪感謝一下幫過她的人,並沒有什麽。

倒是梓溪一笑,搖搖頭,說道:“不用,我跟他是朋友,不用特意感謝的。”

話是這麽說,其實梓溪的根本目的只是不想讓唐韻幫他感謝,她欠施明修的人情,她自己還就好,不應該把唐韻牽扯進來。

唐韻並也沒有因為梓溪的拒絕而不高興,她的關註點反而在“朋友”兩字上,她笑著回答道:“那也行,既然是朋友,那就隨意些。”

兩人聊了一會兒,梓溪的水也喝完了,唐韻見她已經確實很困了,於是沒再拉著她說話,催著她進房間睡覺。

等梓溪離開了後,唐韻看向一直沒說話也沒走的宴季禮,笑著調侃他,“現在安心了?”

宴季禮在外有地方住,梓溪在的時候,一個月帶著她回來一兩次,平日裏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回來的,梓溪離開後,他回得反而更加勤了。

每次回來都似有似無地打聽梓溪的事,先是慫恿她寄東西給梓溪,這段時間又在不斷地暗示她的生日到了,要不要把親朋好友都請,要不要把遠在異鄉的親人找回來?

唐韻一直明白他的想法,但從來不點破,在她看來,以自家兒子的性格,在不主動改變的情況下,並不適合戀愛,她身為梓溪的半個媽媽,對宴季禮這樣的“女婿”,其實也是不滿意的,於是一直都裝糊塗。

直到今天,原本去接梓溪的他,突然跟她打電話,拜托她把梓溪接到家裏來,唐韻才知道他是真的急了。

想必施明修這個勁敵真正讓兒子害怕了吧。

宴季禮拿起桌上的清茶低頭喝了一口,對於唐韻的調侃並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說道:“明天還要上班,我先上去睡了。”

宴季禮面上沒有一絲的變化,依然淡淡的,但唐韻還是從他微微泛紅的耳尖明白,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麽平靜。

唐韻笑著看他,內心有一點“吾兒初長成”的自豪感,知道在意,會主動爭取,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

宴季禮洗過澡便躺在了床上,即使只有一個人睡,他還是習慣躺在左半邊,把剩下的右邊完全空出來,然後面對右邊的虛空發呆。

這張床承載了太多他跟樓梓溪的記憶,第一次同床共枕,第一次跟一個女人坦誠相見,第一次明白“食髓知味”的意思。

當然,所有的錯,也是從這張床開始的。

胡思亂想了半小時,宴季禮慢慢進入了夢鄉,就跟這段時間的每一晚一樣,他的夢裏再次出現了梓溪,而這次,他夢見了初次見到她的模樣。

那是他第一次出差淩城,在外忙了一整天後,他帶著助理匆匆回到酒店,大踏步往電梯方向走。

電梯門不遠處,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低頭訓斥面前的女孩子,聲音不算大,但宴季禮還是聽得分明,“你現在就去找楊老板,別想著讀書,讀書沒用,把他伺候好,才是你該做的!”

女孩子側身站在宴季禮的對面,穿一條極短的白色裙子,大紅色高跟鞋,長卷發披散在腰間,挺直了背,滿臉的倔強,被逼急了,她咬著牙回答:“我不去。”

她面前的男人似乎動怒了,此時見電梯已經打開,他拽住女孩的手腕,使勁把她往電梯裏拉,“你不去也得去,我養你20年,你總該回報我!”

女孩子被拽得一個踉蹌,右腳似乎被扭到,鞋子掉在了地上,來不及穿上就被繼續拖著走,女孩開始掙紮,但男人根本不管她,狠狠地拽著她。

走到電梯口,那只沒被拽住的手手死死地摳在電梯門中間的縫隙裏,她擡頭對男人說道:“如果知道你養我的目的,就是讓我賣身替你鋪路,我寧願跟著媽媽一起跳樓,死了算了!你這種人簡直是人渣,不配‘爸爸’兩個字!”

男人被激怒,再次使勁,想把女孩子拽緊電梯裏,但女孩子扒著電梯門,卡在電梯裏的手被不平整的門縫割到流血,仍然不放手,光著的那只腳在電梯裏,另一只腳在電梯外面,就是不進去。

“你再倔,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打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這種人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女孩的聲音很大,似乎有意想引起周圍人的註意,但四周有人駐足觀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詢問。

那男人真的舉起手,眼見著那只大掌幾乎碰到女孩的臉,旁邊突然出現一只手,硬生生制止了他。

“在公共場合打人,樓老板似乎沒什麽品啊!”

樓長寧正想訓斥外人多管閑事,但聽到熟悉的聲音,再看向見過一次的年輕男人,所有的怒火被全部壓了下來,轉而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

“喲,是宴總啊,您也住在這家酒店?”

宴氏總裁半個月前來到淩城,聽說要在這邊找一個合作商,建一個大型的研發生產基地,這段時間一直在看地,作為全國企業TOP10中排前五的一員,淩城不少人都想跟他搭上關系,樓長寧就是其中一個,前些天,他跟在另一個老板朋友的身邊跟宴季禮見過一面,沒想到當時那麽多人,宴季禮居然對他還有印象,樓長寧很開心。

宴季禮看了樓長寧的手臂一眼,放開他的手後,淡淡地說道:“要不是住在這裏,又怎麽能見識樓老板管教孩子的‘英姿’?”

樓長寧涎著臉說道:“誤會誤會,宴總誤會了!”

隨意解釋後,樓長寧仍然緊緊地抓住女孩的手不讓她走,一邊殷切地問宴季禮,“宴總什麽時候有空,我想跟你談談合作的事。”

樓家做的是塗料生意,不說宴氏正在往家具方面擴展,就說宴氏修建新基地就需要不少塗料,樓長寧想巴結宴季禮的心思很明顯。

宴季禮走進電梯裏,對樓長寧的問題充耳不聞,反而看向因為一直不肯上電梯、惹得電梯超時開始報警的梓溪,問樓長寧:“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樓長寧剛剛才被宴季禮內涵不會教孩子,這會兒哪裏敢說準備把梓溪帶到某個老板的房間,於是笑著說道:“哈哈,不去哪!孩子不懂事,我這就帶孩子回家教訓。”

邊說邊拉著堵在電梯口的梓溪就想走。

梓溪一聽樓長寧的話,很快就明白自己回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情急之下,她抽出那只卡在電梯門縫裏的手拉住宴季禮的衣服,小聲祈求道:“救我!”

大概是小心抓到自己衣服的手染著血太過刺眼,又或者是女孩子一只腳穿鞋,另一只腳踩地的樣子太狼狽,那雙帶著淚珠的眼睛仿佛是鉆石在閃耀光芒,向來硬心腸的宴季禮動了惻隱之心,他轉頭看向樓長寧,“你這個女兒不錯...”

......

他該知道的,那天她遭遇的所有事,都是抵觸厭倦的,所以,又怎麽會穿自己喜歡的鞋去見討厭的人、做討厭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宴宴,你就是典型的一手好牌被打爛的人,你說不虐你虐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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