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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黑之王的池袋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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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火焰紛飛,落下的星星點點餘暉在接觸到物體後瞬間引發出強烈的爆鳴聲。揮舞著黑色巨劍的少女擡起頭,精致可愛的臉上卻只露出了居高臨下的傲慢輕蔑。

鈴姬奔跑著向上跳躍,身形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厚重的劍身被夜色的火焰纏裹,在劍尖末端帶出了一道銳利的風刃。

就在她的劍刃即將砍下其中一人的頭顱的瞬間,來自精神世界的悸動讓她有些晃神……

【精神世界】

漆黑一片的宇宙不知何時起逐漸褪色變成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原本在鈴姬出現在精神世界中就會出來刷存在感的黑炎之潮更是被刪除了一樣安安靜靜。

能夠看到的世界不再是漆黑一片,溫暖的某種光芒撕開了陰暗,褪色的宇宙也在黑暗悉數退下的那一瞬間被打碎成無數的碎片。

這裏,現在變成了讓人覺得親切而又溫暖的世界。

相較於之前除了漆黑的背景和不斷侵蝕鈴姬自我的黑炎之潮,現在這片世界變得幹幹凈凈,黑貓之尾店面裏的秋千長椅在一邊晃蕩,腳下的不是堅實的地面而是一大片如同天空一般清明的水鏡。

鈴姬低下頭,自己身上穿著的也不是來良學院的制服,而是自己最初常常穿著的夏季白色襯衣和深灰色短裙。

“[很快……就好了……]”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女性聲音飄渺而溫柔,有些像是手機裏儲存的錄音,帶著些辨別不清的模糊雜音。細微的甜美嗓音本該給人無限的溫柔,卻在一些細節上暴露了這個聲音並沒有屬於人類的感情,如同天女一般的聲音帶著些讓人骨髓發冷的神性……可是,記憶裏應該是頭一次聽見這個聲音的鈴姬,卻對這個聲線產生了無法言說的親切感。

“……誰?”

說出口的疑問並沒有被解答,眼前的光反倒是瞬間增大了亮度,晃得人眼睛都看不清。皺著眉頭忍耐著眼前的這番異動,要不是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只怕鈴姬早就召喚出黑炎一劍砍下去了。

“[這次一定……讓你……自由……]”

仿佛是壞掉的收音機,持續不斷播放出含糊不清的話語。柔美的女性聲線像是揭開了什麽面紗,將一切的平靜全部打破。

而就在鈴姬被那些溫暖的光芒淹沒後,她卻奇異的離開了自己的精神世界。現實依舊維持著之前的模樣,無論是漆黑的劍刃瞄準敵人喉嚨的方向還是角度都沒有任何問題,對面那個不知死活的能力者的臉上還殘留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現實世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是,鈴姬手中那柄由黑炎凝聚而成的【寂滅的斷罪者】,卻突兀的像是被什麽抹掉了一樣,從鈴姬的掌心之中消去了一切存在過的痕跡。

戰局瞬間在這一刻產生了變化!

即將被鈴姬以黑炎巨劍砍下頭顱的能力者瞬間反擊,用自己的鮮血凝聚出的千針墜擊畫出了天羅地網瞄準了鈴姬的每一寸肌膚。

還沈浸在自己的黑炎全部消失這種驚異狀況下而無法及時反應過來,等到鈴姬想要作出防禦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身體裏連一絲絲的黑炎都無法調動,本應該深惡痛絕的、懸浮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和鈴姬之間的聯系也被什麽隔斷……

——簡直就像是……失去了王權者的身份一樣……

“吾王!!!!”

伴隨著綾崎颯的喊叫,由難以計數的血之針織就的大網籠罩住了工藤鈴姬嬌小的身影。

塵土飛揚

“嘿嘿,看來黑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還不是被我……呃!”

方才因為意外而逃出生天甚至反過來襲擊了鈴姬的那位能力者,臉上得意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斂下去,就被一柄銀白色的結晶體長槍刺穿了喉嚨。

空氣中的水分以某種超越了科學界限的力量匯聚在一起,改變了結構後化作了冰晶,並且被凝聚成為了一柄長槍的模樣。

“【冰槍。】”

即使沒有了黑炎,工藤鈴姬依舊有著足以傲視絕大多數人的強大力量。

以黑炎作為主體封印的那份能力,在鈴姬失去了黑炎後猛然爆發出來。視線所及之處皆是她的王土,以口中的語言作為最強大的利器,向一切敢於挑戰她的無知之人揮動致命的利刃。

松開掌心,冰塊帶給鈴姬肌膚的那份寒冷隨之消散在夜風的吹拂中。被冰槍刺穿了喉嚨的那個能力者到死也沒明白,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自量力的向黑王發動了攻擊。

黑發的少女擡起眼皮,映入她鮮紅瞳孔之中的那份景象,是數個能力者最大限度的攻擊和他們恐懼的眼神。

“【……好慢。】”

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靜止,空氣之中浮動的塵埃,拉長了聲音的尾音,月光傾斜的角度,房屋之間投下的陰影,腳步落在大地上的震動,心臟從身體內部傳來的鼓動,血液流經血管的泊泊水聲……

毫無任何阻礙的,鈴姬張口,說出了帶走在場所有人性命的話語——

“【全部,去死!】”

凍結的時間以那句話為契機再度轉動,然而,那幾個在極度恐懼之下而攻擊了鈴姬的能力者卻沒能讓他們的時間重新轉動。

從腳底一直到頭頂,全身的血液被凝結成冰,原本躍起在半空中的人終於墜落在地,然而,他的身體卻在遭受到外力觸碰的那一刻,像是脆弱的水晶玻璃一樣摔成了碎片。七零八落的身體殘骸旁邊散落了一地的星塵,由血液凝聚成的那片冰晶美麗的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這卻並不是結束——

鈴姬用左手捂住嘴,低著頭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右手對著綾崎颯的方向擡起,隨後左右平行的揮動,似乎是在說“不要過來”。

“吾王,您怎麽了?”

對著鈴姬發問的藍發執事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自家的王,以往那份強烈的黑炎此刻卻一點兒也感受不到,氏族對於王的那份感應力也被什麽切斷了一樣……再加上鈴姬突然爆發了最難以掌控的言靈。

——似乎有什麽,脫離了想象與掌控。

“【別過來!】”

情急之下開口說話,鈴姬的周身出現了一圈柔軟的薄膜,剛巧卡在了綾崎颯前進的路線上。未曾對自己的王有過任何防備,在撞上了那層薄膜後,綾崎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妙。但是,為時已晚——

在方才的那圈混戰之中都未曾弄亂了衣褶的綾崎颯瞬間被那層突然出現的薄膜給彈飛出去,少年的後背撞破了好幾道墻壁,一直撞到了幾百米之外的池袋西口公園的假山上才終於停了下來。

手扶著周圍的碎石勉強爬起來,後背一片麻木酸澀的感覺讓颯甚至不用回頭看就知道自己的後背肯定已經被傷的不忍目睹。

僅僅是完成‘站起來’這個動作,颯就覺得自己似乎每一塊骨骼都被重新拆開然後再撞上一樣。在他終於站起來後,後背的感覺也從麻木酸澀過渡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在稍微站直腰板的那一刻,一股鹹腥味從胃部湧上喉嚨,反射性的彎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有些模糊的視野裏甚至依稀看見了一些疑似內臟碎片的東西。

僅僅是這麽一句簡單的話,就能讓身為最強氏族的綾崎颯傷成這幅德行。

這份無法抑制的力量——【言靈】,雖然緩解了鈴姬的危機,讓她順利是殺死了敵人,卻也讓她傷到了她最信任的氏族,讓她傷害到了她身邊重要的人。

“【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每一次開口都會將周圍的地面向下壓入一公分,過分強大的言靈絕對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能夠完全掌握的……特別是在鈴姬剛剛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讓綾崎颯重傷的時候。

“【我明明……不想傷到颯醬的……】”

雙手神經質的顫抖起來,唇邊傾瀉的話語造成的異動讓鈴姬不安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敵人被凍結而後摔碎的場景,和綾崎颯毫無防備被彈飛出去口吐鮮血的場景來回打轉;驟然失去了習慣的黑炎和頭頂上存在感超強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驚異、恐懼、不安、愧疚這些情緒糅雜在一起,終於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真是……夠了!!!】”

褪色為幹凈純粹模樣的精神世界搖搖欲墜,不安的懷抱住自己肩膀的少女蹲□,腳底大片的水鏡蕩漾出了黑色的波紋。粘稠的黑炎幻化成為數條手臂打破了那片潔凈的水鏡地面,從下方伸出而後抓住了鈴姬的腳腕、小腿、大腿、腰部、後背、肩膀……

就像是發出了地獄的召喚請帖一樣,它們迅速吞噬了鈴姬本身,一點一點將這個茫然無措的少女拖入了幽深漆黑的世界。

當漆黑的火焰之海終於漫過了鈴姬的頭頂後,那一瞬間,萬籟俱寂。

而後,在現實世界。

漫無邊際的黑色火焰從鈴姬的腳底竄出,像是一頭扯斷了鎖鏈的兇猛巨獸,咆哮著要將周圍的一切全部毀滅。

而站在那頭黑炎巨獸上方的,卻是雙眼化作了暗沈血紅顏色的鈴姬。或鮮活或溫暖或純粹或無辜的美麗紅眸被糅進了黑色的雜質,攪成了一片不詳的暗紅色澤。

那雙曾經映照出同伴的眼睛,現在卻再也無法映入任何東西。

背部的衣服被燒破,沿著脊椎骨竄出了像是X型一樣的蝴蝶翅膀,在末端形成了尖銳宛若刀鋒一般的形狀。

鈴姬懸空了身體,在她的下方是一頭隨時會沖出去啃噬世界的黑色巨獸,而在她的頭頂卻是一柄巨大的渾身布滿了微小裂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擦幹凈了嘴邊的鮮血,颯拿出手機撥通了黑子哲也的電話。

被分成了兩把匕首形態的弒神之刃【黑刃·月剎】分別掌握在綾崎颯自己還有黑子哲也兩個人手裏,想要完整發揮出弒神之刃的力量,就必須要把兩把匕首合二為一,還原為最本質的長柄鐮刀的形態。

“咳咳……哲也君,請盡快……趕到黑貓之……尾這邊…………”

“綾崎君?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糟糕,發生了什麽事?”

“吾王……暴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讓風先生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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