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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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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旋舞的桃花落英飛落嵐影溪的水面,下一瞬,已隨著流水逝去。

清澈見底的溪水,映著溪畔邊無言沈默的雪色人影…是東宮神璽,然而一旁桃花樹下站著一黑色人影,龍帝玹。

「心情壞?」

「你跟蹤吾到劍閣,知曉了所有的事,吾是該殺了你!」

「自從方才打一架過後,你已經不言不語大半天了…吾擔心你。」龍帝玹在一旁正著神色擔憂的說道,無視於東宮神璽言語之中的殺意。

「這樣,不正是你希望的結果?」東宮神璽依然背對著他不帶任何感情說著。

有時相對的沈默,才正是令人擔憂的情緒…龍帝玹先是沈默了些晌,蹙了眉,神色若有所思的凝著東宮神璽添了些許情緒的側臉。

「吾真不懂?為何那個呆子這樣對待你,你還跑來他的地方?」

「嗯!」聞言,東宮神璽倏然些許惱怒,居然說柳生劍影是呆子。「放肆!」語落,手中的教鞭駕馭真氣直襲龍帝炫。

氣勁所過之處,捲飛了漫天桃花雨,威力之大,可知東宮神璽心中現在的情緒有多糟…然而,卻見龍帝玹此回竟是不躲也不閃的直接承受下東宮神璽慍怒下所發出的強烈氣勁…花雨紛飛過後,但見龍帝玹臉上不只多了條血痕,連嘴角也滲出了血絲,而龍帝炫依然是神思專註的凝著東宮神璽,絲毫不在意因承受方才氣勁所受之傷。

「你!……」他竟毫無任何閃躲,東宮神璽見狀,此回倒是無言了,心中竟生了一絲不忍的愧疚感,畢竟他所說的話也是事實,只是自已不愛聽罷了。「…為何要這樣做?」明明他可以閃開方才那無情的一擊。

「不為什麽,只是因為吾在乎你…甚至,吾可以大聲說吾愛你勝過那根木頭。」

「你!無聊。」東宮神璽撿起一顆小石子丟向嵐影溪,咚!沒入了水底。

「若是覺得痛就哭出來,沒人會笑你。」

「吾之事,不勞你費心…」

的確,龍帝玹自從現出原身之後,處處表現出對他的情感,不管他願不願意,甚至是最激烈的強佔手段,他都只是要他明白,他對自己的情感是那種傾心泣血的流露,直接而敢愛。

「你可以不愛吾,但是你無法阻止吾對你之情意。」一陣疾風掠過東宮神璽未鬈起的髮絲,龍帝玹在眨眼瞬間已然來到東宮神璽的面前。「…吾對你是認真的,絕不是為了報你封印之仇。」

「哈!是嗎?那麽闇龍界與鳳凰族之間的仇,該怎算?」東宮神璽一雙冷眸波瀾不興,是一種自骨子裏透出來的冷傲…那是上天賦予雪鳳的天成靈氣啊!就是這股靈氣讓他深深為其沈淪。

「你怎知兩族之間的糾葛?」

「拜你上回所賜,讓吾體內的力量覺醒而透析了兩族之間的誓不兩立。」

「那又如何?吾將繼承闇龍界王位,一切吾說了算…隨吾回去闇龍界,吾要立你為後。」

「放肆!」聞言,東宮神璽怒上眉梢,他把他東宮神璽當成什麽了?…「可惱!神逸風流,喝!」

瞬間,盡提真力,教鞭一揮,卻見龍帝玹不偏不倚的徒手擋下第一招。

「若是吾能讓你發洩情緒,吾甘願。」緩緩的放下擋住教鞭的手,立身原地,深情的凝著東宮神璽惱怒的容顏…說實話,怒上眉山的東宮神璽別有一番風情。

而東宮神璽此時怒極,也毫無留情,不斷的運起真氣,手中的教鞭段的揮出,第一鞭不偏不倚的打上龍帝玹的背,再一鞭抽上腿子,讓龍帝玹因疼痛而單膝跪了地,可是他卻連哼都不哼一聲,然而此舉卻只是讓東宮神璽更是火冒三丈……

緊接著,一鞭又一鞭毫無章法的繼續打在龍帝玹身上…漸漸,揮下的教鞭力道變輕了,最後止住了,東宮神璽雙手揹於身後背過身去。

「氣消了?」龍帝玹此時起了身,以衣角拭去嘴角的血絲。

「回去吧!這樣不值得。」東宮神璽背對著他說著,深深的嘆息著。「不無論你怎麽做,終究是無法得到。」

「值不值得吾自己明瞭…」

「就算你不回去,他們…」眼神瞟向龍帝玹身後。「也會來迎接你回去。」

龍帝玹轉身一看,一位白髮、面貌清俊的男子,端著一派斯文的笑容,身後跟著兩個隨從,朝龍帝玹走來。

「靜,是你…」這男人是闇龍界的靜王也是軍師,龍帝玹嘆了口氣,無論他如何的壓低自己的黑龍之氣,還是讓他們給尋著。

「請隨我們回去吧,龍界需要你…至於這個殘存的雪鳳,就讓我了結他吧!」語落,便做勢起掌欲擊向一旁冷情的東宮神璽。

「住手!」龍帝玹抓住了靜王欲出掌的手,冷列的眸光迅速掃過眾人。「誰敢動他一根汗毛,不管是誰,吾絕取其性命!」此話雖是對著在場眾人說,然最主要針對的是靜王,他十分了解靜王的手段。

「不動他可以,但是主君你必須隨我們回去。」靜王收回了掌勢,笑著說道…「…至於如斯優雅美麗的王後,要看他領不領情?」順勢走至東宮神璽面前,指尖快速的撫過東宮的下巴。

「你!狂徒!喝!」東宮神璽感受到被輕薄了,一怒之下教鞭揮出,靜王旋身一閃,雖是閃過了,卻依然被劃破衣角。

啪!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那張秀氣清俊的臉上多了五指紅痕…龍帝玹的巴掌不偏不倚的打在靜王的臉上…下瞬,靜王的嘴角滲出了血絲。

「靜!夠了!」龍帝玹震怒,大喝!「本王隨你們回去便是,自此之後不得再為難鳳凰一族。」

隨後便走至東宮神璽面前說道:「吾永遠等你回頭…即便你永遠不可能愛吾,吾也永遠等你!…待吾事情處理妥當會再來找你。」深情一凝,語落,轉身便行離去。

然而靜王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東宮神璽一眼,心頭忖思著,雪鳳啊,那份天成的靈氣果真是蝕人心魂的綺麗,莫怪乎前任龍界之王對牧野淩風百般癡迷…為了傾心雪鳳風華,甚至幾乎要賠上了整個闇龍界。

若是有必要,必須毀了他!

人都走了,東宮神璽倒是不慌不紊的靠在溪邊的桃樹下,泰然的神情,仿若方才的事情未曾發生過…半垂下緋色的羽睫,若有所思。

他說你是呆子…想到柳生劍影那執著的樣子,不禁淡然一笑。但真是嗎?在他眼底看來,柳生劍影是個溫柔的情人,至少…在床第間他會是。

思及那風月奢華的昨夜,東宮神璽不禁喟然長嘆…那該是個荒唐的夜,或許是昨夜月色攪亂了他的理智、也或許是因為太過寂寞…但唯一讓他無可否認的是,他對柳生劍影的情濤,早已如排山倒海洶湧而來。

愈罷…無能!



翌日,東宮神璽坐在江邊獨自沈思著,此時西門寒照應約前來…東宮神璽似乎心情一直不佳,隨手扔了一顆石子入了河中。

「你全部看見了?」西門寒照開口問道。

「嗯!」隨口應了聲。「若非親眼所見那嬰屍成山,吾真的無法相信世界上竟有人能如此滅絕人寰,可惡!」怒上眉山,難忍心中怒氣,真氣一出激飛層層水花。

「相信你親眼所見自己身上也有著如同那些嬰屍身上的劍閣印記,這表示……」

「表示當年吾若沒被送出紅樓劍閣,今日也是他們其中一員。」再次怒丟一顆石子入水中。

「可知,當吾看到成山的嬰屍那一剎那明白了,原來紅樓劍閣那艷紅的宮墻便是由這些無辜嬰兒的鮮血所染紅,何其殘忍!」西門寒照緊握著拳頭,憤怒的說著。

「現在只欠缺直接證據,便可將劍閣的罪行公諸於世,這就是任劍誰還身留劍閣的原因…也許,劍閣那道打不開的密門就是隱藏著劍閣所有殺戮汙穢的地獄之門。」

「也許,摯友之死也是隱藏於那道死墻之後吧!」

空坐愁城,也查不出事情的真相,更無法定了紅樓劍閣那慘絕人寰的罪孽…東宮神璽心生一計,欲以自己為餌,放出昔年有人逃出劍閣之消息,引蛇出洞、再請君入甕。

但此計謀卻被西門寒照給阻了下來…怎可?再怎樣他也無法再讓憾事發生,失去了摯友牧野淩風已是他挽不回的恨,好不容易得知了故人之子的平安,他,絕不讓東宮神璽輕易涉險。

「若是情真如你我所想,老夫更不能讓你置身危險。」

「那又如何?此等趣味之挑戰,東宮神璽向來樂意為之。」

「莫忘了,今日之安然,你的先人付出的代價,可能是豁死搏命!輕言冒險,那當年萬般心血豈不枉付流水!?」

「這…」此時,東宮神璽默然了,無言以對,一片落葉緩緩飄落水面…西門寒照所言句句真心肺腑。「你確定吾真是牧野淩風之子?」

「你與摯友面容十分相似,在第一次劍著你之時,老夫幾乎將你錯認為他。普天之下,雪鳳靈氣是獨一吾二,真的假不了。」

「你與他如何認識的?」

「哈!那可是一段很遙遠的記憶…」

深邃幽瀲的眸光裏,漾動著淡淡的輕愁與深深的想念…西門寒照慈祥的笑了,總算,這孩子他心底認定了這位未曾謀面的父親,雖然表面冷冰冰的他,總是一臉的不在乎,然而,誰能輕易放下這濃的化不開的血緣?

西門寒照欣喜若狂,卻也感慨萬分……好友,你可看到?你的孩子長得著麽好,風采猶勝昔年的你。當年保護不了你,現在,我會用我的性命去保護我們所關心的這個孩子。

西門寒照眸子裏是溫柔的流光,緩緩的為東宮神璽說著那段輕狂、遺憾的過去……

同樣是像這樣的綠水清波,當時劍界齊名,並列於劍術頂峰的兩人,西門寒照與牧野淩風,相遇…他們倆,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一打更是成了莫逆知心交。

當初,兩人為了『浮名』兩字,約戰纏鬥了七天七夜,最終,兩人氣空力盡、聲嘶力竭,幾乎都已站身不住,並且無法再戰,但是,為了面子,誰也不願意先倒下!

最後,兩人互看,卻看見了彼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彼此竟笑了出來。瞬間,領悟到了,原來人生有這樣伯仲之間的對手,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天下無敵的日子不僅孤單卻也寂寞,當下兩人便化敵為友,共飲一瓢水,成為莫逆,生死相惜,甚至…連進劍閣也是攜手同行。

「他的劍術絕逸群倫,更是帶著狂與野的美感,但卻不失翩然瀟灑…他是劍中君子。」西門寒照在形容牧野淩風之時,眸光透著一絲千古寂寞與繾綣的眷戀。「…當他手中握著劍時,那股風采,教人為其沈淪。」

「你很在乎他?」東宮神璽問道…他從西門寒照的言語裏尋出了隱匿其間的情愫。

「哈…你的心思與你父親一般敏銳。」西門寒照深深的看著眼前的東宮神璽…真像啊!可惜過去已是過去,東宮神璽終究非牧野淩風。

「只可惜,現在你眼前之人只是東宮神璽。」東宮神璽心知西門寒照看著他的眼神是透過他在看著牧野淩風,而非自己。

「哈,老夫明白。」

「那麽,後來進入了劍閣之後呢?」東宮神璽問道。

「峰海劍會之中,老夫後悔了。」西門寒照深深嘆息著。「…當愛情與友情面臨抉擇時,老夫對他的友情已非純粹,當我發現之時,已是變調的情愫,回首不及。」

「……」東宮神璽短暫的無言,沈思了一會。「那麽,你可有讓他知曉你心中的情感。」

「無…因為老夫見他與二宮主新婚甜蜜的模樣,我決定將對他這份感情深埋心中…直到最後一次見面之時,他留給了我一封信……」

「哦?」東宮神璽疑問的看著西門寒照。「寫些什麽?」

「一曲歌賦。」自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封信件,像是在珍視著什麽寶貝,遞到東宮神璽手中。

東宮神璽信手展信而讀…

『致寒照好友,

僅以此歌賦表吾之心意,今次一別,怕是永無相見之期,願你多珍重。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風 筆』

飛揚的筆跡,柔柔的在紙墨之間舒展著,寫來句句真性情,愛戀的情愫,脈脈情動…東宮神璽閱畢之後,微掩的緋色羽睫微動,然卻不言不語沈默了好半晌,久久,方將信件再次疊好,交還西門寒照。

「是越人歌。」

「嗯,曾經有一回我們同游,兩人同舟共賞江岸美景,他一時興為我起唱了這首歌。」

「你,早該在那時明白。」

「當時,吾只當他是一時興起而唱,卻忽略了他藉由曲子所傳遞的心意,是老夫太遲鈍。」

「後來,你有去尋他嗎?」

「有,但為時已晚,紅樓劍閣已關閉封印,直到今次鋒海盛會才再出現江湖,然卻已是物是人非……」西門寒照不勝唏噓的說著,言語裏諸多遺憾與嘆息,這一輩子,他在悔恨裏殘度餘生。

「牧野淩風…父親…紅樓劍閣。」東宮神璽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發出了一道更強烈的真氣,激起更大片的水霧,水霧緩緩落下,像是煙花三月裏的微雨霏霏。

語落,東宮神璽轉身便要離去,西門寒照依然不忘再次提醒著他:「答應老夫也答應你的父親,別做傻事…有事半部海歡迎你。」

東宮神璽沒有回話,只是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逸步而去。身後的西門寒照此時舒眉而笑目送走東宮神璽,他知道方才東宮神璽的短暫遲疑便是應了他的請求,心知他不會再輕言涉險,和他父親牧野淩風一般,是個外冷內熱的奇男子。

轉身,面對著這清波碧水,這綠江水畔就是他倆昔年相遇相知的水岸……此時,和風捲來一縷不屬於這江岸邊的暗香,那風,像是牧野淩風溫柔的手,似要撫平他這數百年來為他思念的寂寞與悲傷!

「醒時岸邊月,笑我癡情只為你…好友,我知道是你來了……現在你我都可以放心了,那孩子長得很好,青出於藍,在我們相聚之日來臨之前,我承諾會用生命保護他…其實不只我,還有那個人,會守護著他。」

笑了笑,他說的便是那個執著的傻人,柳生劍影…在第一次見著柳生劍影之時,他便知曉,柳生劍影與東宮神璽彼此皆十分在意著對方,他盼,他們倆不會重蹈他們當年的覆轍。

丟出了一顆石子,在水上跳躍出了水飄,思緒飄忽婉轉,轉回了昔日的種種…綠江上,中有輕舟,輕舟傳出低唱的悅耳曲調,曲調間是傾慕之心。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好友啊!遇見了你才知曉何謂人間寂寞,在得知你是不老亦難死之鳳凰一族之時,我便立誓修真,只為能伴著你笑攬千江水月。

無奈,未能同你嘗盡世間悲歡,你卻獨留我一人在這多嬌紅塵裏閱盡人間繁華,獨唱寂寞之歌。可知?修真路上少了羈絆,一切便再也無任何意義,於是便放棄,但求能早日與君再相聚首。

就等碧落黃泉吧!盼能聆君再唱一曲越人歌……



子夜時分,紅樓劍閣花園迅速閃過一道黑影,是柳生劍影,無聲無息來到二宮主樓無痕房門外。

透過窗扉縫隙,正好瞧見了樓無痕欲拆下臉上面紗,然而手卻遲疑著…最終,樓無痕深深嘆了口氣,伸手將梳妝臺前的鏡子給覆下。

『又是這種揹負著無奈的哭泣聲音…與秀瀧一樣的溫柔心,也許可以從他這邊嘆得東宮欲查之事。』柳生劍影心底思忖著,一個不留神,氣息讓樓無痕給發現,他,是故意的。

「誰?」語落,劍氣一出,房門被打開,卻見柳生劍影毫無懼色的立身在房門之外。「是你,半夜三更,這般舉動是非常無禮,有事,便進入吧!」

柳生劍影楞了一下,今次樓無痕面對他時,居然是這般的坦然與心如止水,不若前幾回般的手足無措?…然而他倒也是大大方方的應邀進入樓無痕房內。

「為何嘆息之後便是悲泣?這種哭聲,讓人心神不寧。」

「別自以為很了解我,事實上,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有事便說。」明快俐落的說著,毫不拖泥帶水。

「那麽,吾有話直說…歷代劍種與男嬰下落?」柳生劍影不忘對東宮神璽的承諾,誓要查出印記的真相。

「你?…這是劍閣的家務事,不勞你費心。」樓無痕避而不答,此時柳生劍影走至樓無痕面前說道:「你的劍心是整個劍閣裏最溫暖的太陽,劍閣若少了你,必然隨之崩解。」

「奉勸你,切莫讓你在乎那個人再來劍閣涉險。」

「妳,都知道了?…哈!多謝!打擾了。」笑了一聲。

語落,轉身欲離開之時,門外迅速奔過一道黑影,探氣息,柳生劍影與樓無痕皆心知肚明,方才經過之人是大宮主曌雲裳……劍聖並不予理會,轉身便往自己房間走去,他心知,此時若插手、或是多說什麽,只不過是雪上加霜,讓誤解更深。

樓無痕看著柳生劍影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便深深輕嘆,想必待會又將是一場醋海風波…她,新頭明白誤解即將再添上一樁。

挪步,沈重的走出房外,順手帶上門扉,往大殿探尋而去……

「宮主動過真氣?」樓無痕註意到曌雲裳指尖所殘存的真氣。

「沒什麽,至練劍房方歇。」鳳眸生威,既是端莊的美麗,也是偽裝的高雅,曌雲裳,蛇蠍美人。

「原來如此。」

「哈!」曌雲裳深沈一笑,她心知肚明,樓無痕在懷疑什麽。「二妹若有疑慮,明說無妨。」

「不用。」樓無痕如是回答著。「宮主,若無其他事,容無痕先行告退。」

「慢…二妹,咱們姊妹已經好久沒有談心了,姊姊看妳最近神色有異,是掌司刑太久了,感到厭倦了嗎?」曌雲裳起身走下臺階,來到樓無痕面前。

「多謝宮主關心,無痕心領了;宮主的提點,無痕謹記了。」

「瞧妳,把話說得如此生份…對了,我們姐妹也已多年沒有劍上比試了,姐姐很想念當時的景況。」一笑嫣然,美麗容顏的背後是深沈的心機…曌雲裳貼近了樓無痕耳邊柔聲說道:「…姐姐我忘不了妳那倔降又絕望的淒美眼神,哈!」

「宮主言重了,無痕不如宮主是不爭的事實,不用再比了。」樓無痕眸光微動,然只在剎那之間。

「聽此言,二妹還在為當年比武之事掛意,可知,那日的錯手,我至今亦不能忘懷。」

「無痕不在意,請宮主不必掛懷。」至此,樓無痕深深的嘆了口氣…究竟,為了那份變調的情愫,要折磨我到何時?

「對了,聽說最近二妹與柳生先生走的很近,感情更是一日千裏啊!」瞬冷,曌雲裳眼神ˋ轉為冰冷與犀利。

「幾次花園偶遇,只是巧合。」

「我的好妹妹,妳對姐姐向來是最體貼的,姐姐所要的,相信妳懂吧!…但,二妹若是有心,姐姐可以玉全,絕不奪人所愛。」噙著詭笑,帶著三分魔性與瘋狂,伸手撫上樓無痕的臉。

「無痕不敢。」低下頭恭敬的回答著。

「不敢?那麽,二妹是承認有心了?」嬌媚一笑,卻是深深的妒意。

「亦無心。」

「嗯,那便好。」曌雲裳沈思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凝著樓無痕半掩的雙眸。「另外,最近劍閣逢多事之秋,已有人插手劍閣秘密,此事要二妹多多擔待。」

「份內之事,無痕曉得…若無他事,無痕告退。」

曌雲裳允諾了聲,樓無痕這才轉身離去…然,曌雲裳那雙冷冽的眸子自始至終,未曾離開過樓無痕的身上…眸光裏,盡是獨佔的熱切與妒火中燒的怒意!

『那雙倔強絕美的眸光裏,吾,絕不允許妳看著他人…只許,有本宮的存在。』變調的癡戀情愫讓她幾度瀕臨瘋狂的邊緣。

向來,只要是樓無痕親近的、關心的,她都不惜用盡一切手段將之毀去、拔除、奪走…甚至毀了那張姣好的容貌,讓她無能愛人、也杜絕他人愛上樓無痕,一切只是害怕失去、只為將樓無痕留在身邊!何時開始?她深深迷戀著,樓無痕因她的所作所為而在眼底產生的悲傷與絕望的淒美光芒?……

那是專屬於她獨佔的艷色,惟獨她,曌雲裳才有資格獨佔這般的艷色風華…她深信,恨,能讓樓無痕將她牢記在心間。

柳生劍影,縱使你劍術再超群,如何的懂無痕之心,吾,曌雲裳也絕對不允許你從我身邊奪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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