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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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晟盯著她手腕上淺淺傷口, 緊咬的牙關逐漸有鐵銹味蔓延。他方才本想著叫她在新婚之夜嘗嘗屈辱的滋味, 所以才會找借口跟著國師離開，走了沒多久便聽到她風寒的事，於是想也不想的轉身回來了，卻不成想這女人看著皮糙肉厚，卻經不得一點委屈, 直接拿著瓷片要自殺。
一想到他晚回來一刻鐘，再見她恐怕便是一具屍體, 他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渺渺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怔了半天才明白他這是誤會自己要尋死, 於是忙開口解釋：“我、我沒有要自殺……”要不是他突然出現, 自己怎麽會不小心劃到手。
陸晟一把甩開她, 她被他的力量掀翻到床上, 背部挨到床單的一瞬間, 她的眉頭皺了皺, 強忍著沒有痛呼出聲。
手腕上的血沾到床上，她掙紮著坐起來，低聲道：“我沒想自殺，只不過是想將碗端到桌子上，結果不小心碰碎了，所以想收拾……”她的話沒說完便停下了, 因為自己也發現這段話裏的巧合實在太多。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沒打算自殺啊！
陸晟見她連狡辯都不屑做，不由得嗤笑一聲, 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半晌道：“來人。”
渺渺心裏一突，這貨該不會惱羞成怒要弄死她？
周秀很快走了進來，看到他們二人的姿態後楞了一下，忙行禮道：“皇上。”
“今日龍晰殿伺候的都有誰？”陸晟面無表情的看著渺渺，渺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周秀頓了一下，忙將在殿中伺候的人名一一往上報，還未報完陸晟便打斷：“這麽多人竟都是廢物，竟敢讓娘娘獨自一人留在房內，讓娘娘受此重傷，實在是膽大妄為，將他們都拖出去亂棍打死。”
“您這是什麽意思？！我都說了我沒想自殺，只是在收拾碎片時聽到你的聲音嚇到了，所以才劃傷手。”渺渺一聽他要因為這點小事殺人，不由得急了。
陸晟不為所動：“殺。”
“是。”周秀彎了彎腰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外頭便傳來陣陣哭號聲。
渺渺心裏咯噔一聲，沖出去對正在拿人的禁軍斥責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手，信不信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可惜她的威脅沒有任何作用，禁軍依然該拿人拿人，一個宮女沖到她面前哭著求救，卻被人一把給拖了回去。
渺渺整個人都氣得發抖，知道不說服陸晟這些人是不可能聽她的，因此立刻沖進房裏，想也不想的求他：“皇上你放了他們好不好，奴婢再也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了，求求您了！”
外頭已經傳來棍棒打在肉上的聲音，隨著第一聲慘叫響起，渺渺的眼淚都嚇得掉了出來。
陸晟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許久看了周秀一眼，周秀立刻出去制止禁軍行刑，外頭的哀嚎聲瞬間沒了。
渺渺如蒙大赦一般癱到地上，手心緊攥地毯上的絨毛，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面喘息。
半晌，一雙黑色的靴子停留在她面前，渺渺頓了一下，茫然的擡起頭。陸晟蹲下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一直看著自己的雙眼，半晌道：“你剛剛跟朕說什麽？”
渺渺咽了一下口水，顫聲道：“奴婢不會再傷害自己，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這男人實在是太鬼【畜了，既然能為了殺林知躍對她動手，想來對她也沒幾分情意，可在誤會她自殺後，又要讓整個龍晰殿的人陪葬，她真的越來越看不透他。越是看不透就越是害怕，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這貨是她前男友的事，重新將他當做了書中的惡毒男配。
陸晟垂眸，掩下眼底的嘲諷：“看來這些奴才在你眼中都比朕重要，否則朕留不住的人，為何他們可以留住，朕得不到的承諾，你卻為他們許了。”
“……”你想要什麽承諾你說啊，老子都答應你，就別總是喊打喊殺的，都一大把年紀了，實在承受不了啊！
“若是這些人都能讓你說出不會再自盡的保證，那不知江葉兩家所有人的的性命，能不能讓你在宮裏安分一輩子呢？”陸晟盯著她的眼睛問。
渺渺心中一緊，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哀哀的看著陸晟，懇求道：“奴婢曾得江葉兩家不少恩惠，還請皇上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
盡管她已經看透了陸晟的人設，可她一點也不想讓他有事，此時林知躍下落不明，按照套路是不會輕易狗帶的，若陸晟殺了江葉兩家人，哪怕葉韞和女主這次因為林知躍的所作所為寒心了些，也會咬牙跟他合作先扳倒陸晟。
於天醞而言，林知躍的本質並沒有比陸晟強多少，於她個人而言，哪怕陸晟先前要殺她，如今也用各種人威脅她，她也不想讓他有事。
這麽一想，自己還真特麽是個聖母，以後也別動不動嫌棄人家女主了，自己才是那個走渣賤路線的……陸晟是渣的那種。
一不留神就思維發散了，等她發現時，趕緊將思緒收了回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陸晟：“皇上，奴婢以後保證在宮裏乖乖的，哪都不會去，皇上可否饒他們一命？”
既然陸晟這麽不希望她死，想來對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情分的，那她這樣求饒，或許會有一點用。
陸晟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緩緩道：“江葉兩家膽大包天，竟用你換了江小渺來騙朕，你覺得他們的罪過，豈是你三兩句話便能放過的？”
“……江小渺不是天降之女，奴婢才是，他們不算欺騙皇上。”渺渺咬著牙硬撐。
陸晟冷笑一聲：“她是不是天降之女，等朕抓到她讓國師一看便知，你不用著急，只要葉韞在朕手上，她遲早會來宮裏見朕。”
渺渺心中一驚：“皇上抓了葉韞？！”
“昨夜便抓了，林知躍既然將他當做棄子，朕怎麽也不能辜負這份美意。”陸晟漠然道。
渺渺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道：“他現在如何了？皇上可對他動刑了？葉韞心高氣傲，皇上千萬不要過分欺辱他啊！”這倒黴孩子，怎麽這麽‘厲害’呢，林知躍被他搞下山崖生死不明不說，還將男主一抓一個準。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女主應該是成功逃脫了，若是兩個都被抓了，恐怕一個被送進宮裏做血牛，另一個就關在牢裏了。
那陸晟會喜歡上女主嗎？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渺渺心中一顫。若他就這麽喜歡上了，那劇情豈不是又回到了正軌上，只不過在時間線上比之前推遲了一個月左右。
一想到劇情回歸正途，渺渺深吸一口氣，可憐巴巴的看著陸晟：“皇上可否給奴婢一個面子，放葉韞歸家去？奴婢日後定然盡心盡力伺候皇上，絕對不再生出旁的心思。”
只有將葉韞放了，男女主才不會跟陸晟結仇，也就沒必要再幫誰顛覆他的江山，而自己也可以偷偷與女主聯系，再求她取血救陸晟。
“朕倒是沒想到，你竟關心他到如此地步。”陸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她既然不喜歡自己，那總有一個喜歡的人，林知躍死了都沒叫她傷心，如今自己只是說抓了葉韞，她便擔心得要哭出來。
也難怪她之前對葉韞讚不絕口，還妄想讓他將人收到營下，後來更是消失許久，他犯病了才回來。
而讓他確定這件事的，是在她衣櫃中翻出的那個荷包。
陸晟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不必掛心了，朕這就去殺了他。”
“……？”皇上你是不是聽叉劈了，她是在求你放過葉韞，不是讓你殺了葉韞好嗎？！渺渺忙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皇上一定要殺人嗎？奴婢求求皇上放過他！奴婢只求江葉兩家全部人安全，其他的此生都別無所求，還請皇上允了奴婢……”
“江渺渺！”陸晟忍無可忍，“你、你好大的膽子，做了朕的皇後，竟還妄想別的男人！”
“……嗯？”渺渺發出奇妙的一問，明白之後顧不上繼續哀嚎，只是擡起小臉無語的看向陸晟的眼睛，“皇上你想到哪裏去了，奴婢不喜歡葉韞啊。”
“你當朕是傻子？若不是喜歡他，為何一聽到他被朕抓了會這麽著急，為何先前對他如此欣賞，你可知道，你在提起他時，眼睛都在泛光！”陸晟越說越氣，沒想到自己寵了她這麽久，卻是寵出一個沒良心的混蛋！
渺渺的臉都要扭曲了，她可還算明白陸晟的心思，她不喜歡任何人也不喜歡他還不算死罪，可若是不喜歡他去喜歡別的人，那對他來說跟綠帽子沒什麽區別了。若真放任他這麽想，別說葉韞活不了，就連她自己也別想活了。
渺渺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後背、脖子和手腕的疼痛拉住陸晟，誠惶誠恐的解釋道：“皇上可不能這麽冤枉奴婢，葉韞是奴婢的姐妹江小渺的未婚夫，跟奴婢沒什麽關系的！”
“是麽，朕還以為你忘記他是誰的未婚夫了。”陸晟冷著臉道。
渺渺訕訕一笑：“先前之所以在皇上面前表現的對他欣賞，無非是想為他謀個一官半職，也好叫我姐妹過上好日子，卻不曾想惹皇上誤會了。”
“哦？”陸晟意義不明的應了一聲。
渺渺咽了下口水：“奴婢絕無半句虛言，若是有，叫奴婢天打雷劈。”
她的話音剛落，門窗突然被風吹開，屋裏的燈燭瞬間被吹滅，黑暗降臨時外頭傳來石破天驚的一聲雷響，她尖叫一聲鉆進了陸晟的懷裏，顫巍巍的露出一雙眼睛往外頭看。
外頭風雨交加，陣陣涼意襲入房內，宮人很快將門窗重新關上，雨聲頓時低了不少。
“打雷了。”陸晟面無表情的盯著懷裏女人道。
渺渺：“……”
周秀急急忙忙從外頭進來，還沒說話便被陸晟斥了出去。
“需要朕將你送出去嗎？看看老天爺的雷會不會劈你。”陸晟緩緩開口，懷中的溫暖叫他留戀，他卻清楚這女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渺渺僵了一瞬，訕訕從他懷中離開，退後一步無奈道：“奴婢真的不喜歡葉韞，他不是奴婢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皇上這樣的。”
陸晟：“……”
渺渺：“……”
黑暗中，陸晟嘲諷一笑：“看來這一句和上一句，都是謊言。”
渺渺猛地閉上了嘴，開始認真思考一件她之前都沒想過的事情。
如果她一定要將自己作到冷宮裏，那現在被關押的葉韞怎麽辦，江家怎麽辦，葉家怎麽辦，龍晰殿殿裏殿外的宮人怎麽辦，她自己是舒坦了，可她又沒辦法徹底的置身事外，看著陸晟一步一步的作死。
所以她現在怎麽辦？忍著別扭、跟自己拒絕再動心的‘前男友’假意和好，然後以愛之名好好規勸他走正路，保住男女主的同時也保住他的江山，最後在所有人幸福美滿的時候她功成身退，成就自己聖母的名號。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覺得自己渾身綻放著光芒，隨時要往西天取經普度眾生。
渺渺嘆了聲氣，真情實感道：“皇上，若你仔細去觀察奴婢的那封信，便會知道那是奴婢許久之前寫的，當時奴婢確實沒有喜歡上您，但是後來您犯病之後，奴婢以為你要死了，當時難受得跟天塌下來了一樣，奴婢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我是喜歡你的，特別喜歡，所以那封信便沒有給您。”
陸晟沒有說話。
屋裏沈默了片刻，渺渺抿唇，繼續道：“而那封說出身份真相的信，則是這兩日剛寫出來的，因為皇上說要請小渺的父母來，我擔心露餡，便想著幹脆主動坦白好了，所以才有了第二封信，皇上看上面的墨跡應該能看得出，兩封信根本不是一個時間寫的。”
“是麽？”陸晟平靜的問。
渺渺狂點頭：“是的皇上，您想啊，如果我沒有那個坦白的心，又何必要寫出這種信，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死路一條。”
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直到剛才她還在鐵骨錚錚的拒絕陸晟，如今倒又要承認自己喜歡他了。她江渺渺的人生吶，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那為何昨夜不肯這麽說？”陸晟垂眸。
渺渺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托陸晟的福，她現在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加上之前吃了藥，如今感覺頭昏腦熱的癥狀減輕了不少。
“因為皇上昨夜那一箭。”渺渺目光清明的看向陸晟。
陸晟眉頭微微一跳，又很快恢覆了平靜。
渺渺深吸一口氣，雖然昨天已經或多或少的發洩了，可提起這件事心裏仍然一陣一陣的難受：“我昨夜已經說過了，因為皇上要殺了我，昨天那一箭，若不是林知躍幫我擋了，或許我現在已經死了，在那樣的情況下，皇上還想讓我說喜歡你？”
“……”
渺渺說完又想起自己的目的，於是跟變臉一樣又跳了人設，話題繞地球三圈後又繞了回來，她低下聲音道：“所以我沒有撒謊，皇上誤會我和葉韞了。”
所以趕緊把葉韞放了，何必要跟那些有主角光環的人鬥呢，就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皇帝不好嗎？
“真是難為你了。”陸晟沈默許久後開口。
渺渺頓了一下，有些摸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朕先前不該問你，因為此事早就有了答案，你就是將朕當成傻子了，所以才三番兩次的愚弄朕。”陸晟不喜不悲道，此刻他也驚訝於自己的平靜，沒想到在多次被她玩弄後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
渺渺怔住，茫然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為了救葉韞，簡直是挖空了心思，前一天還告訴朕說，對朕並無男女之情，今日還在因為嫁給朕要自盡，可聽到葉韞被朕抓了之後，卻態度轉變得如此刻意，江渺渺，你為他做這些事時，到底將朕置於何地？”陸晟淡淡的問。
渺渺舔了一下嘴唇，萬萬沒想到他的腦洞竟然開得這麽深，可站在他的立場上又覺得十分合理，簡直叫人百口莫辯。
黑暗中兩個人對站著，中間只隔了一步的距離，卻像隔了千丈萬丈一般觸摸不到對方。許久之後，渺渺期期艾艾道：“皇上你誤會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早知道他會將腦洞拐到自己對葉韞有意思上，她死都不會幫葉韞求情的，也省得像這樣加快葉韞的死亡進度。
在渺渺的腿都站得發酸時，陸晟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砸到她身上，冷聲道：“陸語之前找朕，說這是你熬了幾個日夜給朕做的荷包，朕先前還不明白，為何這樣一件邀功的事，你在做完之後卻不給朕，如今總算是明白了。”
東西輕飄飄的從她身上掉下來，渺渺眨了眨眼睛，這才遲鈍的蹲下撿起來，是她這幾天剛完工的荷包。
她這回是真的有些追不上他的腦洞了，忍不住問：“這的確是我給您繡的，本來打算明日送您。”
“若朕不知道這個荷包的含義，或許也會相信你，可朕方才突然明白了，這個荷包到底是什麽意思。”陸晟說完這句話，再也無法表現得淡定，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恨意。
渺渺不解的看向自己繡的荷包，黑夜中只能勉強看出一個輪廓……這就是一個醜了點但還算正常的荷包麽，他從這上面看出什麽來了？
“下次將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得嚴實些，莫再叫朕瞧出來，若是再讓朕看出來，朕便挖了葉韞的眼睛。”
“……不知皇上從這上頭瞧出什麽來了？”渺渺忍無可忍。
陸晟冷笑一聲：“朕要給你留些臉面，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繡一片葉子漂浮在水上，這種齷齪的心事真當人看不出來？！”
“……”神特麽葉子飄在水上，這特麽不是一只鴛鴦在戲水麽！要不是她繡一只後覺得太費力，現在這上面應該是兩只！
渺渺覺得不僅自己的人格受到了羞辱，就連自己修煉許久的技藝也受到了羞辱，她怒氣騰騰的看向陸晟，在和他淩厲的眼睛對視上後果斷慫了。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當這是片葉子飄在水上，但要是按照他的思路往下想的話，那不就是：“其實這是我送給小渺和葉韞的結婚禮物……”算了算了，這個理由太扯淡了，陸晟就算真是個傻子也不會信的啊摔！
陸晟聽到她這個理由，竟是荒謬之中生生給氣笑了：“你放心，朕不會殺了他，朕只會折磨他，要他生不如死，讓你每日一想到他，便活在長久的痛苦裏，可偏偏不敢死，不敢好好活，哪怕再厭惡朕，也要忍著惡心好好的伺候朕。”
“……”行叭，你這個薄情冷漠又有點變態的小別致。
陸晟本想看看她的臉，可一想到她會用何種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便沒了繼續跟她說話的欲【望，見她撒謊自盡都挺利索，想來風寒也沒有太嚴重，便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一下，淡淡道：“還有，朕即使誤會你和林知躍是一夥的，也並未要殺你。”
“可皇上那箭是沖著我來的。”渺渺想也不想的反駁。
陸晟輕嗤一聲：“可射在了林知躍的腿上，而非你的腦袋。”
渺渺一怔，她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是哦，那只箭分明是對著她的腦袋來的，可為何會是林知躍的腿受傷？按照高度，最起碼也該是他的肩膀那裏才對。
“那是因為朕的第二支箭迫使它改變了方向，若林知躍沒有救你，此刻第二支箭應該在他的腦袋上，而第一支箭應是在地上。”陸晟冷淡道。
渺渺蹙眉想要否認，可聲音裏卻透出幾分心虛：“不可能……”
“你算什麽東西，也值得朕在這裏撒謊？若朕真的要你的命，就憑你這些日子做的事，便足以死個千遍萬遍了。”陸晟說完，便冷著臉大步朝外走去，只留下渺渺一個人在屋裏。
……說得也是，如今他是刀俎她為魚肉，他又何必要跟自己撒這個謊來哄她？
他一離開宮女便進來了，將燈燭點亮後看到渺渺要哭不哭的表情，頓時給嚇了一跳，忙過來安慰道：“娘娘……娘娘你別難受，興許是今日皇上體貼娘娘身子不適，所以才沒有留宿，娘娘……”
“沒事，”渺渺鼻音有些重，她若無其事的吩咐，“將地上收拾一下便出去，我……本宮要休息了。”
宮女忙跪下：“娘娘不要趕奴婢走，皇上說了，要奴婢十二個時辰貼身伺候，若娘娘再有一點閃失便要了奴婢的命！”
“……行，那我睡覺。”渺渺垂眸。
宮女繼續磕頭：“太醫一直在外面候著，周公公吩咐了，讓給娘娘包紮好他才能離開。”
渺渺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怎麽說呢，差不多就快愈合了。她看了眼經歷今晚已經有些嚇破膽的宮女，也不忍心為難她：“叫人進來。”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宮女連連磕頭，最後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太醫便進來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後，她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繃帶，再也沒有了剛才想哭的情緒，悶裏悶氣的跑到床上躺下，被咯了一下後摸出一把花生，這才想起來她和陸晟洞房的儀式一點都沒舉行。
……誤會他了啊，是不是得跟他好好的道歉呢？可如果找他道歉，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為了葉韞，那她該用什麽辦法道歉，既能讓他原諒自己，又不會牽連葉韞呢？
渺渺苦惱許久，最後在被窩裏輕笑出聲，眼角的淚終於隨著一身負能量的消失掉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知道他沒有殺她的意思後，她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雖然外頭風大雨大，雖然黑夜看起來還相當漫長，但她的心情總算是好了許多。
她便在周身的安寧之中，終於緩緩的睡熟了。
可陸晟卻是睡不著了，在偏殿翻來覆去半天後又坐起，聽著外頭的雨聲心中郁結。他在知道真相後還堅持娶那女人，主要就是為了報覆，可怎麽如今娶到了，自己卻睡在了偏殿裏？
他越想越覺得不悅，幹脆起身朝外走去，可憐周秀剛打了個盹，便被他這邊傳來的動靜吵醒，只好忍著困意跟著他出去。
陸晟大步走進了龍晰殿，外頭伺候的人看到他來了急忙要行禮，卻被他伸手制止。
“她呢？”陸晟冷淡的問。
一個小宮女微微顫道：“娘娘已經睡下了。”
“這便就睡下了？”陸晟心中更是不悅，他此時此刻一點睡意都沒有，如何這女人就睡得這麽快，難不成自己從這裏離開，就這麽如她的意？
小宮女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可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只能胡亂應道：“已經睡了，娘娘身子不適，睡前又喝了服藥，或許是因為藥的緣故，這會兒睡得極好。”
“……”原來是因為藥。陸晟的惱怒減半，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喜怒哀樂有些過於被影響，便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讓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牽制到如此地步。
周秀察言觀色後小心道：“皇上，娘娘或許是精神不濟才沒有等您，不如您今晚先在偏殿歇息如何，也省得娘娘將病氣過給了皇上。”
陸晟掃了他一眼，也沒了進去的興致：“罷了，走。”他才不是因為怕打擾到她休息，不過是因為想到這個女人心裏有其他男人，他覺得惡心罷了。
周秀忙應了一聲，心想總算可以繼續休息了，於是松了口氣便跟著他離開了，只是越走路越偏，在即將出龍晰殿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提醒：“皇上，偏殿不在這裏。”
“朕豈會不知道偏殿不在這裏，”陸晟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朕要去見葉韞。”
本以為能休息一下的周秀：“……是。”
二人一起朝皇宮最邊緣處走去，在經過向晨宮時，陸晟的腳下微頓，面無表情的看向宮門。
周秀也跟著停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向晨宮的牌匾。宮裏寂靜一片，若不是他知道這裏住著那位身份尊貴的女人，單是奴仆宮人便有幾十，恐怕他還以為這裏是個閑置的宮殿。
“皇上……”見陸晟似乎在失神，周秀猶豫的提醒，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說話。
陸晟垂眸：“江渺渺或許會想跟她認識，畢竟一個傷身一個誅心，倒都是天生做儈子手的料。”
這話實在是叫人不敢接，周秀膽怯的彎下腰，生怕他會叫自己接話。陸晟掃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到底不是自己一直帶著的人，若是此刻跟著自己的是李全，恐怕會不顧身份的幫他怒罵這兩個女人。
可惜了，他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都是騙子毒婦，最跟他一心的奴才如今也是個傻子，他陸晟似乎天生就不配擁有好東西。
陸晟站了一會兒後，便繼續往前走，很快便到了關押葉韞的地方。
周圍重兵把守，眾人一看到陸晟來了，急忙跪下行禮。陸晟面無表情的進去，看到葉韞正坐在廳堂中讀書，清俊中透著一絲冷傲。
她便喜歡這樣的男人麽，似乎也沒什麽好的，沒想到她的眼光竟如此差勁。陸晟冷眼看這個男人，心中浮現一絲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酸意。
葉韞在聽到外面的動靜時便知道陸晟來了，等他進門後才不慌不忙的將手中書放下，起身微微拱手：“皇上。”
“如今連尊卑都不顧了？見到朕也不知要下跪？”陸晟嘲諷道。
葉韞鎮定的看向他：“反正不管葉某如何，如今都是難逃一死，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下跪。”
“哦？朕一沒對你動刑二沒下旨殺你，你如何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了？”陸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暗誹這人不僅長相不行，還格外的笨，否則為何猜錯了他的意思。
自己想要的，分明是要好好折磨他，才不會讓他這麽容易就死。
葉韞垂眸：“葉某蠢鈍，竟信了雲南王的話，帶著小渺從小路離開，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即使皇上不殺我，想來也不會放過我，葉某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這打算做得是好，可有沒有想過若是真將朕得罪的狠了，朕即使殺了你也不消氣，說不得還要讓江家人都給你陪葬。”陸晟冷眼看著他。
葉韞一頓，猛然看向他：“葉某的過錯，跟江家人有何幹系，還請皇上有什麽氣便沖著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牽連無辜？你夥同江家人把天降之女偷梁換柱，如今倒來問朕為何要牽連無辜？”陸晟只覺得這人天真得可笑，心中更是對渺渺不滿，她能喜歡這樣的人，看來腦子果然不好。
葉韞猛然看向他：“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
“是啊，若不是江渺渺，朕恐怕都不知道要被瞞多久，”陸晟欣賞的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心中的郁結總算是消去不少，“葉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朕的人都敢換，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竟然是江渺渺？！她好啊，虧小渺那麽信任她，沒想到最後還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葉韞怒不可遏，有種被人背叛了的感覺。
陸晟毫不客氣的懟回去：“你才是白眼狼！她替你女人入宮，在宮裏活得處處艱難，如今你不擔心事情暴露後她在宮裏的處境也就罷了，還要對她倒打一耙，你可真有出息。”
哪怕他氣極了渺渺眼瞎愛人渣的毛病，可聽到這人如此說渺渺，他心裏更是不高興，他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罵他的女人？！這女人也是個傻子，人家一看便是早已經心有所屬，可她還是舔著臉喜歡，當真是該罵！
不過也只能他罵！
察覺到陸晟動怒，葉韞抿唇看向他：“皇上，或許您不相信，但是江渺渺才是真正的天降之女，葉某和江家都沒有錯，還請皇上明察。”
他在說此話時也覺得忐忑，畢竟原先他還堅定江渺渺才是真正的天降之女，國師的占蔔出現偏差才說是小渺，可在看到小渺的血對陸晟來說更有用後，他終於不得不承認小渺才是國師占蔔中那個人。
但事到如今他是斷斷不能承認的，哪怕是為了江葉兩家和小渺。
陸晟嗤了一聲：“不管誰是天降之女，朕和國師要的總歸是江小渺沒錯，你們擅自將人換了，便是欺君之罪。”
“葉某願意一力承擔，還請皇上原諒江家和小渺。”葉韞說完，皺著眉頭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陸晟看著他下跪，並沒有什麽打壓情敵的快感，有的只是為渺渺不值：“朕問你，你說句實話，若是江渺渺和江小渺你只能救一個，你會選誰？”
“江小渺。”葉韞堅定不移道。
……江渺渺雖然蠢了點，但是性子討喜又單純善良，就算愛撒謊可也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又為他和江小渺做了那麽多事犧牲那麽多，如今更是為他們甘願囚在宮裏一輩子，他哪來的臉毫不猶豫選擇江小渺？！
陸晟出離的憤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選一次
葉韞：江小渺，再選一百次也是她
陸晟：老子要弄死你！
葉韞：呵，如果我選江渺渺，恐怕死的更快
虐？不存在的，變相發糖怕不怕？！謝謝阿水和星星的地雷~木頭給接檔文換了個封面！這次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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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晚回來一刻鐘，再見她恐怕便是一具屍體, 他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渺渺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怔了半天才明白他這是誤會自己要尋死, 於是忙開口解釋：“我、我沒有要自殺……”要不是他突然出現, 自己怎麽會不小心劃到手。
陸晟一把甩開她, 她被他的力量掀翻到床上, 背部挨到床單的一瞬間, 她的眉頭皺了皺, 強忍著沒有痛呼出聲。
手腕上的血沾到床上，她掙紮著坐起來，低聲道：“我沒想自殺，只不過是想將碗端到桌子上，結果不小心碰碎了，所以想收拾……”她的話沒說完便停下了, 因為自己也發現這段話裏的巧合實在太多。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沒打算自殺啊！
陸晟見她連狡辯都不屑做，不由得嗤笑一聲, 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半晌道：“來人。”
渺渺心裏一突，這貨該不會惱羞成怒要弄死她？
周秀很快走了進來，看到他們二人的姿態後楞了一下，忙行禮道：“皇上。”
“今日龍晰殿伺候的都有誰？”陸晟面無表情的看著渺渺，渺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周秀頓了一下，忙將在殿中伺候的人名一一往上報，還未報完陸晟便打斷：“這麽多人竟都是廢物，竟敢讓娘娘獨自一人留在房內，讓娘娘受此重傷，實在是膽大妄為，將他們都拖出去亂棍打死。”
“您這是什麽意思？！我都說了我沒想自殺，只是在收拾碎片時聽到你的聲音嚇到了，所以才劃傷手。”渺渺一聽他要因為這點小事殺人，不由得急了。
陸晟不為所動：“殺。”
“是。”周秀彎了彎腰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外頭便傳來陣陣哭號聲。
渺渺心裏咯噔一聲，沖出去對正在拿人的禁軍斥責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手，信不信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可惜她的威脅沒有任何作用，禁軍依然該拿人拿人，一個宮女沖到她面前哭著求救，卻被人一把給拖了回去。
渺渺整個人都氣得發抖，知道不說服陸晟這些人是不可能聽她的，因此立刻沖進房裏，想也不想的求他：“皇上你放了他們好不好，奴婢再也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了，求求您了！”
外頭已經傳來棍棒打在肉上的聲音，隨著第一聲慘叫響起，渺渺的眼淚都嚇得掉了出來。
陸晟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許久看了周秀一眼，周秀立刻出去制止禁軍行刑，外頭的哀嚎聲瞬間沒了。
渺渺如蒙大赦一般癱到地上，手心緊攥地毯上的絨毛，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面喘息。
半晌，一雙黑色的靴子停留在她面前，渺渺頓了一下，茫然的擡起頭。陸晟蹲下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一直看著自己的雙眼，半晌道：“你剛剛跟朕說什麽？”
渺渺咽了一下口水，顫聲道：“奴婢不會再傷害自己，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這男人實在是太鬼【畜了，既然能為了殺林知躍對她動手，想來對她也沒幾分情意，可在誤會她自殺後，又要讓整個龍晰殿的人陪葬，她真的越來越看不透他。越是看不透就越是害怕，此刻的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這貨是她前男友的事，重新將他當做了書中的惡毒男配。
陸晟垂眸，掩下眼底的嘲諷：“看來這些奴才在你眼中都比朕重要，否則朕留不住的人，為何他們可以留住，朕得不到的承諾，你卻為他們許了。”
“……”你想要什麽承諾你說啊，老子都答應你，就別總是喊打喊殺的，都一大把年紀了，實在承受不了啊！
“若是這些人都能讓你說出不會再自盡的保證，那不知江葉兩家所有人的的性命，能不能讓你在宮裏安分一輩子呢？”陸晟盯著她的眼睛問。
渺渺心中一緊，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哀哀的看著陸晟，懇求道：“奴婢曾得江葉兩家不少恩惠，還請皇上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
盡管她已經看透了陸晟的人設，可她一點也不想讓他有事，此時林知躍下落不明，按照套路是不會輕易狗帶的，若陸晟殺了江葉兩家人，哪怕葉韞和女主這次因為林知躍的所作所為寒心了些，也會咬牙跟他合作先扳倒陸晟。
於天醞而言，林知躍的本質並沒有比陸晟強多少，於她個人而言，哪怕陸晟先前要殺她，如今也用各種人威脅她，她也不想讓他有事。
這麽一想，自己還真特麽是個聖母，以後也別動不動嫌棄人家女主了，自己才是那個走渣賤路線的……陸晟是渣的那種。
一不留神就思維發散了，等她發現時，趕緊將思緒收了回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陸晟：“皇上，奴婢以後保證在宮裏乖乖的，哪都不會去，皇上可否饒他們一命？”
既然陸晟這麽不希望她死，想來對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情分的，那她這樣求饒，或許會有一點用。
陸晟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緩緩道：“江葉兩家膽大包天，竟用你換了江小渺來騙朕，你覺得他們的罪過，豈是你三兩句話便能放過的？”
“……江小渺不是天降之女，奴婢才是，他們不算欺騙皇上。”渺渺咬著牙硬撐。
陸晟冷笑一聲：“她是不是天降之女，等朕抓到她讓國師一看便知，你不用著急，只要葉韞在朕手上，她遲早會來宮裏見朕。”
渺渺心中一驚：“皇上抓了葉韞？！”
“昨夜便抓了，林知躍既然將他當做棄子，朕怎麽也不能辜負這份美意。”陸晟漠然道。
渺渺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道：“他現在如何了？皇上可對他動刑了？葉韞心高氣傲，皇上千萬不要過分欺辱他啊！”這倒黴孩子，怎麽這麽‘厲害’呢，林知躍被他搞下山崖生死不明不說，還將男主一抓一個準。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女主應該是成功逃脫了，若是兩個都被抓了，恐怕一個被送進宮裏做血牛，另一個就關在牢裏了。
那陸晟會喜歡上女主嗎？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渺渺心中一顫。若他就這麽喜歡上了，那劇情豈不是又回到了正軌上，只不過在時間線上比之前推遲了一個月左右。
一想到劇情回歸正途，渺渺深吸一口氣，可憐巴巴的看著陸晟：“皇上可否給奴婢一個面子，放葉韞歸家去？奴婢日後定然盡心盡力伺候皇上，絕對不再生出旁的心思。”
只有將葉韞放了，男女主才不會跟陸晟結仇，也就沒必要再幫誰顛覆他的江山，而自己也可以偷偷與女主聯系，再求她取血救陸晟。
“朕倒是沒想到，你竟關心他到如此地步。”陸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她既然不喜歡自己，那總有一個喜歡的人，林知躍死了都沒叫她傷心，如今自己只是說抓了葉韞，她便擔心得要哭出來。
也難怪她之前對葉韞讚不絕口，還妄想讓他將人收到營下，後來更是消失許久，他犯病了才回來。
而讓他確定這件事的，是在她衣櫃中翻出的那個荷包。
陸晟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不必掛心了，朕這就去殺了他。”
“……？”皇上你是不是聽叉劈了，她是在求你放過葉韞，不是讓你殺了葉韞好嗎？！渺渺忙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皇上一定要殺人嗎？奴婢求求皇上放過他！奴婢只求江葉兩家全部人安全，其他的此生都別無所求，還請皇上允了奴婢……”
“江渺渺！”陸晟忍無可忍，“你、你好大的膽子，做了朕的皇後，竟還妄想別的男人！”
“……嗯？”渺渺發出奇妙的一問，明白之後顧不上繼續哀嚎，只是擡起小臉無語的看向陸晟的眼睛，“皇上你想到哪裏去了，奴婢不喜歡葉韞啊。”
“你當朕是傻子？若不是喜歡他，為何一聽到他被朕抓了會這麽著急，為何先前對他如此欣賞，你可知道，你在提起他時，眼睛都在泛光！”陸晟越說越氣，沒想到自己寵了她這麽久，卻是寵出一個沒良心的混蛋！
渺渺的臉都要扭曲了，她可還算明白陸晟的心思，她不喜歡任何人也不喜歡他還不算死罪，可若是不喜歡他去喜歡別的人，那對他來說跟綠帽子沒什麽區別了。若真放任他這麽想，別說葉韞活不了，就連她自己也別想活了。
渺渺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後背、脖子和手腕的疼痛拉住陸晟，誠惶誠恐的解釋道：“皇上可不能這麽冤枉奴婢，葉韞是奴婢的姐妹江小渺的未婚夫，跟奴婢沒什麽關系的！”
“是麽，朕還以為你忘記他是誰的未婚夫了。”陸晟冷著臉道。
渺渺訕訕一笑：“先前之所以在皇上面前表現的對他欣賞，無非是想為他謀個一官半職，也好叫我姐妹過上好日子，卻不曾想惹皇上誤會了。”
“哦？”陸晟意義不明的應了一聲。
渺渺咽了下口水：“奴婢絕無半句虛言，若是有，叫奴婢天打雷劈。”
她的話音剛落，門窗突然被風吹開，屋裏的燈燭瞬間被吹滅，黑暗降臨時外頭傳來石破天驚的一聲雷響，她尖叫一聲鉆進了陸晟的懷裏，顫巍巍的露出一雙眼睛往外頭看。
外頭風雨交加，陣陣涼意襲入房內，宮人很快將門窗重新關上，雨聲頓時低了不少。
“打雷了。”陸晟面無表情的盯著懷裏女人道。
渺渺：“……”
周秀急急忙忙從外頭進來，還沒說話便被陸晟斥了出去。
“需要朕將你送出去嗎？看看老天爺的雷會不會劈你。”陸晟緩緩開口，懷中的溫暖叫他留戀，他卻清楚這女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渺渺僵了一瞬，訕訕從他懷中離開，退後一步無奈道：“奴婢真的不喜歡葉韞，他不是奴婢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皇上這樣的。”
陸晟：“……”
渺渺：“……”
黑暗中，陸晟嘲諷一笑：“看來這一句和上一句，都是謊言。”
渺渺猛地閉上了嘴，開始認真思考一件她之前都沒想過的事情。
如果她一定要將自己作到冷宮裏，那現在被關押的葉韞怎麽辦，江家怎麽辦，葉家怎麽辦，龍晰殿殿裏殿外的宮人怎麽辦，她自己是舒坦了，可她又沒辦法徹底的置身事外，看著陸晟一步一步的作死。
所以她現在怎麽辦？忍著別扭、跟自己拒絕再動心的‘前男友’假意和好，然後以愛之名好好規勸他走正路，保住男女主的同時也保住他的江山，最後在所有人幸福美滿的時候她功成身退，成就自己聖母的名號。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覺得自己渾身綻放著光芒，隨時要往西天取經普度眾生。
渺渺嘆了聲氣，真情實感道：“皇上，若你仔細去觀察奴婢的那封信，便會知道那是奴婢許久之前寫的，當時奴婢確實沒有喜歡上您，但是後來您犯病之後，奴婢以為你要死了，當時難受得跟天塌下來了一樣，奴婢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我是喜歡你的，特別喜歡，所以那封信便沒有給您。”
陸晟沒有說話。
屋裏沈默了片刻，渺渺抿唇，繼續道：“而那封說出身份真相的信，則是這兩日剛寫出來的，因為皇上說要請小渺的父母來，我擔心露餡，便想著幹脆主動坦白好了，所以才有了第二封信，皇上看上面的墨跡應該能看得出，兩封信根本不是一個時間寫的。”
“是麽？”陸晟平靜的問。
渺渺狂點頭：“是的皇上，您想啊，如果我沒有那個坦白的心，又何必要寫出這種信，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死路一條。”
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直到剛才她還在鐵骨錚錚的拒絕陸晟，如今倒又要承認自己喜歡他了。她江渺渺的人生吶，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那為何昨夜不肯這麽說？”陸晟垂眸。
渺渺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托陸晟的福，她現在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加上之前吃了藥，如今感覺頭昏腦熱的癥狀減輕了不少。
“因為皇上昨夜那一箭。”渺渺目光清明的看向陸晟。
陸晟眉頭微微一跳，又很快恢覆了平靜。
渺渺深吸一口氣，雖然昨天已經或多或少的發洩了，可提起這件事心裏仍然一陣一陣的難受：“我昨夜已經說過了，因為皇上要殺了我，昨天那一箭，若不是林知躍幫我擋了，或許我現在已經死了，在那樣的情況下，皇上還想讓我說喜歡你？”
“……”
渺渺說完又想起自己的目的，於是跟變臉一樣又跳了人設，話題繞地球三圈後又繞了回來，她低下聲音道：“所以我沒有撒謊，皇上誤會我和葉韞了。”
所以趕緊把葉韞放了，何必要跟那些有主角光環的人鬥呢，就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皇帝不好嗎？
“真是難為你了。”陸晟沈默許久後開口。
渺渺頓了一下，有些摸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朕先前不該問你，因為此事早就有了答案，你就是將朕當成傻子了，所以才三番兩次的愚弄朕。”陸晟不喜不悲道，此刻他也驚訝於自己的平靜，沒想到在多次被她玩弄後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
渺渺怔住，茫然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為了救葉韞，簡直是挖空了心思，前一天還告訴朕說，對朕並無男女之情，今日還在因為嫁給朕要自盡，可聽到葉韞被朕抓了之後，卻態度轉變得如此刻意，江渺渺，你為他做這些事時，到底將朕置於何地？”陸晟淡淡的問。
渺渺舔了一下嘴唇，萬萬沒想到他的腦洞竟然開得這麽深，可站在他的立場上又覺得十分合理，簡直叫人百口莫辯。
黑暗中兩個人對站著，中間只隔了一步的距離，卻像隔了千丈萬丈一般觸摸不到對方。許久之後，渺渺期期艾艾道：“皇上你誤會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早知道他會將腦洞拐到自己對葉韞有意思上，她死都不會幫葉韞求情的，也省得像這樣加快葉韞的死亡進度。
在渺渺的腿都站得發酸時，陸晟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砸到她身上，冷聲道：“陸語之前找朕，說這是你熬了幾個日夜給朕做的荷包，朕先前還不明白，為何這樣一件邀功的事，你在做完之後卻不給朕，如今總算是明白了。”
東西輕飄飄的從她身上掉下來，渺渺眨了眨眼睛，這才遲鈍的蹲下撿起來，是她這幾天剛完工的荷包。
她這回是真的有些追不上他的腦洞了，忍不住問：“這的確是我給您繡的，本來打算明日送您。”
“若朕不知道這個荷包的含義，或許也會相信你，可朕方才突然明白了，這個荷包到底是什麽意思。”陸晟說完這句話，再也無法表現得淡定，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恨意。
渺渺不解的看向自己繡的荷包，黑夜中只能勉強看出一個輪廓……這就是一個醜了點但還算正常的荷包麽，他從這上面看出什麽來了？
“下次將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得嚴實些，莫再叫朕瞧出來，若是再讓朕看出來，朕便挖了葉韞的眼睛。”
“……不知皇上從這上頭瞧出什麽來了？”渺渺忍無可忍。
陸晟冷笑一聲：“朕要給你留些臉面，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繡一片葉子漂浮在水上，這種齷齪的心事真當人看不出來？！”
“……”神特麽葉子飄在水上，這特麽不是一只鴛鴦在戲水麽！要不是她繡一只後覺得太費力，現在這上面應該是兩只！
渺渺覺得不僅自己的人格受到了羞辱，就連自己修煉許久的技藝也受到了羞辱，她怒氣騰騰的看向陸晟，在和他淩厲的眼睛對視上後果斷慫了。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當這是片葉子飄在水上，但要是按照他的思路往下想的話，那不就是：“其實這是我送給小渺和葉韞的結婚禮物……”算了算了，這個理由太扯淡了，陸晟就算真是個傻子也不會信的啊摔！
陸晟聽到她這個理由，竟是荒謬之中生生給氣笑了：“你放心，朕不會殺了他，朕只會折磨他，要他生不如死，讓你每日一想到他，便活在長久的痛苦裏，可偏偏不敢死，不敢好好活，哪怕再厭惡朕，也要忍著惡心好好的伺候朕。”
“……”行叭，你這個薄情冷漠又有點變態的小別致。
陸晟本想看看她的臉，可一想到她會用何種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便沒了繼續跟她說話的欲【望，見她撒謊自盡都挺利索，想來風寒也沒有太嚴重，便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一下，淡淡道：“還有，朕即使誤會你和林知躍是一夥的，也並未要殺你。”
“可皇上那箭是沖著我來的。”渺渺想也不想的反駁。
陸晟輕嗤一聲：“可射在了林知躍的腿上，而非你的腦袋。”
渺渺一怔，她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是哦，那只箭分明是對著她的腦袋來的，可為何會是林知躍的腿受傷？按照高度，最起碼也該是他的肩膀那裏才對。
“那是因為朕的第二支箭迫使它改變了方向，若林知躍沒有救你，此刻第二支箭應該在他的腦袋上，而第一支箭應是在地上。”陸晟冷淡道。
渺渺蹙眉想要否認，可聲音裏卻透出幾分心虛：“不可能……”
“你算什麽東西，也值得朕在這裏撒謊？若朕真的要你的命，就憑你這些日子做的事，便足以死個千遍萬遍了。”陸晟說完，便冷著臉大步朝外走去，只留下渺渺一個人在屋裏。
……說得也是，如今他是刀俎她為魚肉，他又何必要跟自己撒這個謊來哄她？
他一離開宮女便進來了，將燈燭點亮後看到渺渺要哭不哭的表情，頓時給嚇了一跳，忙過來安慰道：“娘娘……娘娘你別難受，興許是今日皇上體貼娘娘身子不適，所以才沒有留宿，娘娘……”
“沒事，”渺渺鼻音有些重，她若無其事的吩咐，“將地上收拾一下便出去，我……本宮要休息了。”
宮女忙跪下：“娘娘不要趕奴婢走，皇上說了，要奴婢十二個時辰貼身伺候，若娘娘再有一點閃失便要了奴婢的命！”
“……行，那我睡覺。”渺渺垂眸。
宮女繼續磕頭：“太醫一直在外面候著，周公公吩咐了，讓給娘娘包紮好他才能離開。”
渺渺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怎麽說呢，差不多就快愈合了。她看了眼經歷今晚已經有些嚇破膽的宮女，也不忍心為難她：“叫人進來。”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宮女連連磕頭，最後轉身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太醫便進來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後，她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繃帶，再也沒有了剛才想哭的情緒，悶裏悶氣的跑到床上躺下，被咯了一下後摸出一把花生，這才想起來她和陸晟洞房的儀式一點都沒舉行。
……誤會他了啊，是不是得跟他好好的道歉呢？可如果找他道歉，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為了葉韞，那她該用什麽辦法道歉，既能讓他原諒自己，又不會牽連葉韞呢？
渺渺苦惱許久，最後在被窩裏輕笑出聲，眼角的淚終於隨著一身負能量的消失掉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知道他沒有殺她的意思後，她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雖然外頭風大雨大，雖然黑夜看起來還相當漫長，但她的心情總算是好了許多。
她便在周身的安寧之中，終於緩緩的睡熟了。
可陸晟卻是睡不著了，在偏殿翻來覆去半天後又坐起，聽著外頭的雨聲心中郁結。他在知道真相後還堅持娶那女人，主要就是為了報覆，可怎麽如今娶到了，自己卻睡在了偏殿裏？
他越想越覺得不悅，幹脆起身朝外走去，可憐周秀剛打了個盹，便被他這邊傳來的動靜吵醒，只好忍著困意跟著他出去。
陸晟大步走進了龍晰殿，外頭伺候的人看到他來了急忙要行禮，卻被他伸手制止。
“她呢？”陸晟冷淡的問。
一個小宮女微微顫道：“娘娘已經睡下了。”
“這便就睡下了？”陸晟心中更是不悅，他此時此刻一點睡意都沒有，如何這女人就睡得這麽快，難不成自己從這裏離開，就這麽如她的意？
小宮女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可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只能胡亂應道：“已經睡了，娘娘身子不適，睡前又喝了服藥，或許是因為藥的緣故，這會兒睡得極好。”
“……”原來是因為藥。陸晟的惱怒減半，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喜怒哀樂有些過於被影響，便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讓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牽制到如此地步。
周秀察言觀色後小心道：“皇上，娘娘或許是精神不濟才沒有等您，不如您今晚先在偏殿歇息如何，也省得娘娘將病氣過給了皇上。”
陸晟掃了他一眼，也沒了進去的興致：“罷了，走。”他才不是因為怕打擾到她休息，不過是因為想到這個女人心裏有其他男人，他覺得惡心罷了。
周秀忙應了一聲，心想總算可以繼續休息了，於是松了口氣便跟著他離開了，只是越走路越偏，在即將出龍晰殿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提醒：“皇上，偏殿不在這裏。”
“朕豈會不知道偏殿不在這裏，”陸晟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朕要去見葉韞。”
本以為能休息一下的周秀：“……是。”
二人一起朝皇宮最邊緣處走去，在經過向晨宮時，陸晟的腳下微頓，面無表情的看向宮門。
周秀也跟著停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向晨宮的牌匾。宮裏寂靜一片，若不是他知道這裏住著那位身份尊貴的女人，單是奴仆宮人便有幾十，恐怕他還以為這裏是個閑置的宮殿。
“皇上……”見陸晟似乎在失神，周秀猶豫的提醒，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說話。
陸晟垂眸：“江渺渺或許會想跟她認識，畢竟一個傷身一個誅心，倒都是天生做儈子手的料。”
這話實在是叫人不敢接，周秀膽怯的彎下腰，生怕他會叫自己接話。陸晟掃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到底不是自己一直帶著的人，若是此刻跟著自己的是李全，恐怕會不顧身份的幫他怒罵這兩個女人。
可惜了，他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都是騙子毒婦，最跟他一心的奴才如今也是個傻子，他陸晟似乎天生就不配擁有好東西。
陸晟站了一會兒後，便繼續往前走，很快便到了關押葉韞的地方。
周圍重兵把守，眾人一看到陸晟來了，急忙跪下行禮。陸晟面無表情的進去，看到葉韞正坐在廳堂中讀書，清俊中透著一絲冷傲。
她便喜歡這樣的男人麽，似乎也沒什麽好的，沒想到她的眼光竟如此差勁。陸晟冷眼看這個男人，心中浮現一絲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酸意。
葉韞在聽到外面的動靜時便知道陸晟來了，等他進門後才不慌不忙的將手中書放下，起身微微拱手：“皇上。”
“如今連尊卑都不顧了？見到朕也不知要下跪？”陸晟嘲諷道。
葉韞鎮定的看向他：“反正不管葉某如何，如今都是難逃一死，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下跪。”
“哦？朕一沒對你動刑二沒下旨殺你，你如何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了？”陸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暗誹這人不僅長相不行，還格外的笨，否則為何猜錯了他的意思。
自己想要的，分明是要好好折磨他，才不會讓他這麽容易就死。
葉韞垂眸：“葉某蠢鈍，竟信了雲南王的話，帶著小渺從小路離開，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即使皇上不殺我，想來也不會放過我，葉某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這打算做得是好，可有沒有想過若是真將朕得罪的狠了，朕即使殺了你也不消氣，說不得還要讓江家人都給你陪葬。”陸晟冷眼看著他。
葉韞一頓，猛然看向他：“葉某的過錯，跟江家人有何幹系，還請皇上有什麽氣便沖著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牽連無辜？你夥同江家人把天降之女偷梁換柱，如今倒來問朕為何要牽連無辜？”陸晟只覺得這人天真得可笑，心中更是對渺渺不滿，她能喜歡這樣的人，看來腦子果然不好。
葉韞猛然看向他：“皇上已經知道了此事？！”
“是啊，若不是江渺渺，朕恐怕都不知道要被瞞多久，”陸晟欣賞的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心中的郁結總算是消去不少，“葉韞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朕的人都敢換，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竟然是江渺渺？！她好啊，虧小渺那麽信任她，沒想到最後還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葉韞怒不可遏，有種被人背叛了的感覺。
陸晟毫不客氣的懟回去：“你才是白眼狼！她替你女人入宮，在宮裏活得處處艱難，如今你不擔心事情暴露後她在宮裏的處境也就罷了，還要對她倒打一耙，你可真有出息。”
哪怕他氣極了渺渺眼瞎愛人渣的毛病，可聽到這人如此說渺渺，他心裏更是不高興，他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罵他的女人？！這女人也是個傻子，人家一看便是早已經心有所屬，可她還是舔著臉喜歡，當真是該罵！
不過也只能他罵！
察覺到陸晟動怒，葉韞抿唇看向他：“皇上，或許您不相信，但是江渺渺才是真正的天降之女，葉某和江家都沒有錯，還請皇上明察。”
他在說此話時也覺得忐忑，畢竟原先他還堅定江渺渺才是真正的天降之女，國師的占蔔出現偏差才說是小渺，可在看到小渺的血對陸晟來說更有用後，他終於不得不承認小渺才是國師占蔔中那個人。
但事到如今他是斷斷不能承認的，哪怕是為了江葉兩家和小渺。
陸晟嗤了一聲：“不管誰是天降之女，朕和國師要的總歸是江小渺沒錯，你們擅自將人換了，便是欺君之罪。”
“葉某願意一力承擔，還請皇上原諒江家和小渺。”葉韞說完，皺著眉頭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陸晟看著他下跪，並沒有什麽打壓情敵的快感，有的只是為渺渺不值：“朕問你，你說句實話，若是江渺渺和江小渺你只能救一個，你會選誰？”
“江小渺。”葉韞堅定不移道。
……江渺渺雖然蠢了點，但是性子討喜又單純善良，就算愛撒謊可也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又為他和江小渺做了那麽多事犧牲那麽多，如今更是為他們甘願囚在宮裏一輩子，他哪來的臉毫不猶豫選擇江小渺？！
陸晟出離的憤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選一次
葉韞：江小渺，再選一百次也是她
陸晟：老子要弄死你！
葉韞：呵，如果我選江渺渺，恐怕死的更快
虐？不存在的，變相發糖怕不怕？！謝謝阿水和星星的地雷~木頭給接檔文換了個封面！這次敲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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