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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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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斐說完,和太子一起坐在了一邊。

眾妃嬪看皇帝面色不豫,也不再言語,屋裏霎時靜肅一片,只聽到外面小鳥嘰喳的叫聲。

“一百金?”太子拍拍上官斐的肩,“阿斐,不知道的說你上官家錢多,知道的說你心疼雲陽。一百金就是一萬貫錢。長安城平常人家一年的花費也就是二十貫,這可夠五百戶人家過一年的。”

“太子,”穆雲青道,“阿斐買給我的,他願意花多少就花多少。你要是眼饞,也去花一百金買一塊去討好討好你的太子妃啊。”

二人的話一出,崔貴妃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一對姐弟,在宮中生活得太愜意了,別人沒怎麽著,二人先打起來了。

雲陽與太子雖是雙胞胎,但二人向來愛吵鬧,皇後一看,這當著聖上的面又吵上了,拉下臉道:“太子,這是你不懂事了。先不說錢的多少,阿斐買給雲陽的,雲陽舍不得用,特特拿回宮來送給聖上。這份兒心意難得。本宮都有些嫉妒,雲陽只買給聖上,卻想不起母親。”

“母親,不是只有一塊嘛……”穆雲青拉著皇後嬌聲道。

對面的上官斐從來沒見過穆雲青撒嬌的小女兒樣子,這時看得心裏一跳,什麽時候在家也這樣就好了……

“好了,好了。”皇帝開口,雲陽是他的第一個女兒,心裏難免疼得多些,又是送給自己的一份兒心意,要是再這樣下去,只怕當面會讓皇後難堪。夫妻情分雖然越來越稀薄,但皇帝還是要給皇後體面,“皇後要是喜歡,拿去用就好了。”

皇後正要推辭,上官斐起身道:“聖上,皇後,當時是臣考慮不周,但後來聽下人說,西市也有一家賣這種香皂的。臣想著進宮,宮裏什麽沒有。這是個稀罕物,便又買了許多,不僅皇後娘娘有,各位娘娘和公主們也都有一塊。禮物雖鄙薄,只當是我和雲陽送給各位的一份心意。”

說完,讓侍女用托盤呈上來一堆香皂。不過這些香皂不是用琉璃盒裝,而是用粉色的紙張包起來的。

一百金哪,下面的各位妃嬪和公主抑住興奮,也都拿了一塊,把這一百金揣起。

向來與皇後走得近的張美人拿起香皂,在鼻前嗅了一嗅道:“駙馬有心了。除了包裝不一樣,我看與聖上得的一模一樣呢。”

皇後滿臉笑意:“花錢是小事,主要是駙馬和雲陽的心意。”

幾個妃嬪附和著稱讚,更有幾位公主看向上官斐的眼神,冒著不知覺的小紅心。長得又帥又有財,又舍得給老婆花錢的男人,怎麽看怎麽帥啊。

沁陽公主看眾人望著雲陽又羨又妒的模樣,心裏恨恨了幾聲。不就是一塊香皂嗎?我母妃宮裏多得是!

上官斐被眾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皇後和眾妃嬪,躊躇道:“有件事,臣還是說出來好。”

皇帝鼓勵地看著他:“阿斐,有什麽話就直說。”

“各位娘娘,各位公主,你們聽了別生氣,這香皂其實每塊只花了五錢。”

“什麽?差別這麽大?”有妃嬪和公主聽說只值五錢,只想把手裏的東西扔了。五錢?這不是打發叫花子的嗎?

“武威侯是覺得聖上的值一百金,我們做妃嬪的只值五錢?”張美人半戲謔半生氣道,“聖上,您說,我們只值五錢嗎?”

“拿來我看看。”皇帝把價值一百金的和五錢的兩塊香皂放在手中掂了掂,又聞了聞,“朕看著是一樣的,皇後看呢?”

皇後也有模有樣地比較了一番:“妾身與聖上看法一樣。記得前些日子,貴妃娘娘送到長寧宮兩盒,貴妃娘娘應該更懂其中的道理吧?”

崔貴妃意識到不對勁兒,但聖上都發了話,她只好把兩塊香皂也拿在手中比了比,道:“妾的看法,與聖上和皇後的一樣。”

上面最高位份的三人說完,下面的妃嬪們議論開了:“五錢?妾聽人說,東市有家賣的,要二三十金呢。”

“是啊,要是五錢,這不是人人都用得起了嗎?”

“父皇,”太子朝皇帝行禮道,“雖然只是一塊小小的香皂,但同樣的東西,價格卻天壤之別。商人重利到如此黑心的地步,實在令人汗顏,而東市的平準署不能肩負正確調控物價的責任,兒臣請求,借此機會徹查一番。”

“好,太子能有此心,朕心甚慰。”皇帝把香皂放在一邊,“是誰這麽大膽,竟敢拿同樣的東西,唬弄民眾!”

沁陽悄悄拉住崔貴妃的袖子:“娘,芙蓉姐姐……”

崔貴妃瞪了女兒一眼,沁陽乖乖地低下了頭。

**

崔貴妃回到自己的綠漪殿,對貼身宮女道:“把四娘送來的那些皂全部扔掉!”

“娘娘,您不是說要留著送人嗎?現在全長安城的貴人們莫不以得到一塊香皂為榮啊!”

“值幾錢的東西,送給誰!”崔貴妃氣呼呼道,“給四娘傳話,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惜,現在的崔芙蓉忙得沒時間進宮。

平準署的官員接到上面的命令,封查了崔家的店鋪,把搜得的上百塊香皂與西市魏家店鋪買來的細細比較了一番,有兩位官員和家裏的妻妾親身試用了後,得出的結論是除了香味不太一樣,別的一模一樣。

接著,禦使臺彈劾崔琰在涼州刺史任上的貪墨之舉。剛上任不足一月的京兆尹崔琰被停職。

得到這個消息後,上官斐對自己的妻子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懼意。崔芙蓉得罪了她,她沒有利用公主的身份對她折辱一番,而這是大部分人都會做的,卻讓太子作刀,不僅把崔芙蓉賺的錢加倍充公,而且順便收拾了崔芙蓉的父親。釜底抽薪,這樣,崔琰這個庶子,不僅成了崔家的棄卒,女兒的婚事大概也不成了,京城裏差不多的人家大概沒有人會娶崔芙蓉了。

殺人不見血。我騙了她那麽多次,現在這種情況,到時要是生了我的氣,會不會也把我不知不覺地收拾了?

畏懼之餘,又是止不住的驕傲和自豪。瞧,我看中的女子,果真與眾不同,堪與我匹配!

穆雲青不知道上官斐所想,她正憂愁最近不能離開京城回涼州去。上次進宮後,上官斐提出要帶妻子回涼州,遭到了皇後和聖上的一致反對。皇後吧,女兒剛出嫁就要去千裏之外,舍不得說的通。但皇帝反對什麽?他除了政事,後宮的一堆妃子,再就是偶爾提點一下幾個皇子,嫁出去的女兒一年見不了幾次面,有什麽舍不得的?

可說歸說,見穆雲青走不成,上官斐趕緊跑到中書令那兒,厚著臉皮把自己要去涼州赴任的折子拿了回來。氣得中書令在後面罵他“混賬!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大芮有這樣的官員嗎?”

皇帝聽說上官斐要留在京城,不去涼州了,楞了一下,隨之一笑置之。皇後心裏卻樂,想二人初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上官斐敢不顧禦史臺的彈劾,把本來已定去涼州的事折回,正說明對雲陽舍不得啊。

穆雲青卻對某人的舍不得有些害怕了。大概每一個少年人的愛戀都熱情而直白,上官斐憋屈了那麽久,終於把佳人哄到手,恨不得連上廁所都跟著。穆雲青內心早已過了這樣只為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見到上官斐這樣,有些羞澀又有些感動:年輕人就是好啊。卻忘了她這時的年齡只有十六歲。

成婚數天後,李巖帶著京城的一幫鮮衣少年來到上官府,約上官斐打馬球。上官斐在家唯我獨尊,自他能做主後,便把家裏的種滿各種花卉的後院改成了跑馬、射箭場,同時也可以用來打馬球。平時無事的時候便在那裏消耗多餘的荷爾蒙。

李巖是上官府的常客,在門口通報後便直接往上官斐所住的春曉苑走。到門口時,上官延年攔住了。

“幹什麽?爺又不是第一次來,不用你領著。”

“世子爺,公主和侯爺還沒起呢。”上官延年看了看已升到高空的太陽,嘆了口氣,天天都這樣,也不怕人說。幸好都是下人,要是長公主在,不知會不會暴發長公主和現公主的婆媳大戰。

“什麽?公主沒住公主府,住在春曉苑?”李巖“嘿嘿”一笑,“看來坊間的傳聞是真的?公子豪擲千金,只為博佳人一笑?”

上官延年翻了個白眼:“世子爺,現在聖上都知道了,是侯爺、還有京城裏的許多人家被崔家騙了。崔家已被治了罪。再說只有百金,哪有千金?”

“哈……我也是聽說。”李巖伸頭看了看春曉苑的動靜,沈思道:上官斐莫不是剛開了葷吧,要不咋可能待公主如此癡纏?不行,得弄明白。

等上官斐終於從臥房出來,李巖決定先不打馬球了。

“阿斐,咱兄弟倆好幾天沒見了。你新婚時,我也沒送你什麽好東西。走,今天我作東,去外面耍一番。”

“最後不會又讓我給你付賬吧?”上官斐冷瞧他一眼。

“哪能啊。”李巖道,“咱兄弟的交情,提錢多俗的。”

上官斐想著昨晚連哄帶騙,佳人幾乎一夜沒睡,醒來肯定要罵自己。趁現在睡得正香,自己呆著也無聊,便對李巖道:“走吧,看看你又有什麽新鮮的玩藝兒。”

李巖呼朋喚友,拉住上官斐,一行人跑去了平康坊——長安城的銷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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