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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番外之端木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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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車隊沿著蜿蜒曲折的官道緩緩行駛著,丫鬟翠縷有些擔憂的問道:“奴婢一輩子沒有出過皇宮,一輩子沒有出過南疆,不過奴婢聽說出雲乃是是人傑地靈的地方,又是禮儀之邦,想來公主嫁過去以後也會幸福的。”

翠縷自顧的的說著話,見端木秀兒一直沒答話,擡頭只見端木秀兒素手撩起細紗的窗簾,透過縫隙看著外面的風景。

青山延綿,綠水長流,漫山遍野的杜鵑花裏五彩的蝴蝶正在翩躚起舞。

這將是她最後一次看著故鄉的景,站在故鄉的土地上。所以端木秀兒極盡貪婪的想要將這盛世美景印刻在腦海裏。

她的皇兄為了南疆的平安,將她作為和親的籌碼,送到出雲皇帝的身邊。

端木秀兒只覺得無比的諷刺,什麽時候一個國家的安危,要系在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身上?

若真是如此,究竟是這個國家的悲哀還是幸運呢?

端木秀兒美麗的側顏上有清亮的淚珠滑落,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五彩的光。她曾跪在皇兄的面前苦苦的哀求,可是皇兄卻絲毫不顧念兄妹間的情分。毅然決然的要將他唯一的妹妹遠嫁到出雲。

“長公主,您別傷心了。奴婢聽說出雲的皇帝司馬楚乃是個謙謙君子,況且咱們公主如此貌美,定能與額駙恩愛白頭的。”翠縷安慰著說道。

端木秀兒嘴角淺笑。拉著翠縷的手道:“從今往後,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故人了。”

翠縷也反握住端木秀兒的手,哽咽道:“奴婢會保護好公主的,拼了命也會保護好公主的。”

端木秀兒只是心地良善,卻不傻。後宮裏的陰謀詭計,波詭雲譎比之前朝有過之而無不及,端看著皇兄的後宮,母後的辛苦便可知一二。

所以,她倒沒有翠縷看的那麽開,美貌?出雲地大物博,難道還缺貌美的女子嗎?

故土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端木秀兒遠遠望去,卻再也看不見蒼翠的山,清澈的湖。心裏最後一絲執念,瞬間煙消雲散。

出雲,地勢平坦,以平原為主。多了幾分遼闊疏朗之意。跟南疆比起來多了一分底蘊,多了一分大氣。

又行了半個月,出雲的京城遙遙在望。

“公主,你看那就是傳說中的京城呢。你看那城墻當真是巍峨呢。”翠縷有些興奮的指著遠處笑道。

到底是年輕單純的好,新奇很快戰勝了離愁。卻又不知前路艱險。

端木秀兒是個身材嬌小,容顏俏麗的女子,與生帶著南疆女子特有的氣韻。只是熟悉她的人便知道,她的性子是如何的烈。

比如,即使她恨透了皇兄如此殘忍的決定。但是心裏卻也明白弱國之於強國的無可奈何,她寧願相信,但凡有解決的法子,皇兄是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所以,她乖乖的穿上了鮮紅的嫁衣,來到出雲。

既然心甘情願的來到出雲,她的性命便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南疆千千萬萬的百姓。因為她是南疆唯一的長公主。她有責任去保護好自己的子民,自己的故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疆長公主端木秀兒柔嘉表度,嫻雅端莊。立為妃位。封號為清。賜居鐘粹宮,欽此。”太監尖細的聲音響徹紫禁城的上空。

皇後聶氏臉上有著得體的笑,親自上前將端木秀兒扶起,柔聲道:“可算把妹妹盼來了,陛下可日日念著妹妹呢。”

端木秀兒受寵若驚,對著皇後施禮道:“勞娘娘記掛了,倒是臣妾的不是。只是路途遙遠,難免耽擱了些日子。皇後娘娘母儀天下,鳳儀萬千。陛下有娘娘陪伴在側,哪裏還能想到臣妾的蒲柳之姿呢。”

皇後臉上笑意漸濃,對著司馬楚道:“南疆倒是好心思,選了妹妹這樣伶牙俐齒的女子。”

司馬楚隔著輕薄的紗,依稀看見端木秀兒俏麗的面容。心臟漏停了半拍。

洞房花燭夜,紅燭高照,鐘翠宮是一片紅色的海洋。

司馬楚挑開端木秀兒的紅蓋頭,露出端木秀兒嬌羞的臉龐,模樣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引人采摘。

“你怕朕?”司馬楚的聲音溫柔而多情,不似平日裏那麽威嚴。

端木秀兒聞言詫異的擡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張年輕而又俊朗的容顏,不是說出雲的皇帝年逾四十,樣貌醜陋嗎?當真是三人成虎,以訛傳訛。可見謠言不能輕信。

“臣妾不怕。”端木秀兒回道。聲音從容隨和,沒有太多的拘謹與恭敬,更沒有刻意的討好。

“那你為何不敢看朕?還是朕長的有礙觀瞻?”司馬楚調笑道。

端木秀兒被逗樂了,咯咯的笑著,聲音如同百靈鳥般動聽,全然沒有笑不露齒的驕矜。更顯得率真可愛。

“陛下對自己的長相如此的不自信嗎?”端木秀兒狡黠的反問著。

司馬楚的心裏一顫,從未有哪個女子敢這樣跟他說話,也從未有哪個女子能讓他在這樣的夜竟然有絲絲的緊張。

青紗帳裏,鴛鴦戲水的大紅色喜被,以及床下的好意頭。

夜色旖旎,滿是春色。原來他竟如此將她放在心上。

連著一個月,司馬楚不是在禦書房,就是在鐘翠宮。兩情繾綣,蜜意正濃。哪裏還管得了其他。

集寵愛於一身,亦是等於集整個後宮的怨恨於一身。司馬楚雖有心護著,但是到底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漸漸的皇帝便開始疏遠她了,因為宮裏有新來了許多的美人。沒有了司馬楚的庇護,端木秀兒有清妃降為了清嬪。

好在時間是良藥,慢慢的端木秀兒便不再是後宮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所有人都幾乎要忘記了,在鐘翠宮裏住著的是昔日盛寵一時的清妃。

端木秀兒,如同隱居在鐘翠宮裏的局外人一般,因為得罪了司馬楚,所以被禁足在了鐘翠宮,無詔不得外出,外人自然也不可以進入。

外頭的嬪妃們自是樂得幸災樂禍的看好戲。只是誰人料到此時鐘翠宮裏的端木秀兒已然有了四個月的身孕。腹部有輕微的凸出。

“翠縷,她們都說生孩子很痛的,我有些害怕。”端木秀兒嘴上雖說著害怕,只是撫著腹部的手是那麽的輕柔,嘴角的笑是那麽的溫柔。

翠縷笑道:“公主可別聽她們胡說,從前聽我娘說女子生過孩子之後,人生才算完滿呢。”

端木秀兒笑著回道:“你娘說的對。我也是這麽覺著的。”

帶著對新生命的期待,帶著對新生活的向往。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痛......無比的痛......

端木秀兒的聲音都叫啞了,“本宮不生了,本宮不想生了。”

接著又問一旁急著流淚的翠縷道:“皇上呢?皇上怎麽還不來。”

此刻她多希望司馬楚能在她的身邊,哪怕什麽也不做,只在她身邊就好。

“今兒是月中,皇上宿在景仁宮裏。”翠縷哽咽著回道。

就在端木秀兒昏昏沈沈要昏睡過去的時候,她依稀見到一抹明黃色閃過,接著是暴喝聲,“若是秀兒有個好歹,朕要你們一同陪葬。”

端木秀兒的手被司馬楚緊緊的握在手裏。她感覺到他手心裏傳出的溫度與力量。

說也奇怪,端木秀兒那時只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啊......啊......”

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來。端木秀兒這才松了口氣,身子軟軟的躺在床上。

司馬楚吻了吻端木秀兒的額頭,聲音有些哽咽道:“秀兒,你為朕生了個皇子。”

“請皇上賜名吧。”端木秀兒的聲音微弱的回道。

司馬楚想想道:“司馬烈,就叫司馬烈好不好?”

端木秀兒輕聲喊著:“阿烈,阿烈......”

君恩如流水,未老恩先斷。

後來的端木秀兒,常常一個人看著院子裏的花草發呆,想著的不是司馬楚,而是那個開滿杜鵑花的故土,那個叫南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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