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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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醒來的時候，李焲已經盯著他看了許久，見他睜開眼睛，李焲微微一笑，湊過來吻上他的唇，說：“情人節快樂。”
宋辭便也笑著說：“情人節快樂。”
陽光灑了滿室，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
宋辭賴在他懷裏，問：“你今天有工作嗎？”
李焲說：“嗯，不過結束得早。”
“我不能確定什麽時候能結束，但應該也不會太晚。”宋辭說：“結束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我們在游樂園門口見，好嗎？”
“好。”
兩個人在床上耳鬢廝磨了一會兒，一齊起床洗漱。
洗漱之後，李焲去做早飯，煎了兩個雞蛋，烤了幾片面包，又溫了兩杯牛奶。
吃飯的時候，李焲說：“反正我工作結束得早，我可以去看你拍廣告嗎？你拍完之後我們先一起去吃飯，再一起去游樂園。”
宋辭神色一閃，很快恢覆如常，說：“不行，你一去我就沒法專心工作了。”
如果讓李焲圍觀他和八個男人輪流接吻，他會瘋的。
好在李焲也並沒有堅持，說：“那好吧。”
宋辭暗自松了口氣。
早飯後，李焲出門工作去了。
宋辭等鄭直來接，順便寫會兒作業。
八點半，鄭直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在小區門口，宋辭便收拾好東西出門。
上了車，宋辭見鄭直西裝革履，說：“還是第一次見你穿得這麽正式。”
鄭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和女朋友約好去吃法餐，怕工作結束後來不及回家換衣服，所以就直接穿著來上班了，看起來很奇怪嗎？”
宋辭說：“沒有，很帥。”
他反觀自己，穿得實在太隨意，有心想回家換身衣服，但鄭直已經發動汽車出發了，只能郁郁作罷。
宋辭隔著車窗向外看，街邊的店鋪都做了許多情人節主題的裝飾，整個世界都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因為今天恰好是周六，所以從一大早開始，街上已經有手牽手的情侶出現了。
某個商場前搭建了一個舞臺，正在舉辦情人節活動，臺上有站了幾對情侶，正在做著親密的游戲，臺下聚集了許多拍手叫好的觀眾，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
宋辭真羨慕他們，可以在陽光下牽手、擁抱、親吻，不用顧忌任何人的目光，還能得到許多許多祝福。
他不禁想象了下他和李焲手牽手走在大街上的畫面，微微笑起來。
九點，他們抵達攝影棚。
宋辭開始化妝。
當他以全新的面貌出現時，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不驚艷的。
當初他演周濟的時候，臉上幾乎沒有化妝，只戴了假發穿了裙子，就已經很美了，是那種清純到不沾一絲雜質的美。
而現在，他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清純不再，美艷不可方物，極具傾略性，只消看上一眼就會被勾走魂魄，難以自持。
那些請來的男模一開始聽說要和男的拍吻戲，都是很不情願的，但看到宋辭如今的模樣，那些不情願瞬間煙消雲散了，別說是接吻，就是讓他們做更親密的事也樂意之至。
宋辭意外地在那八位男模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李焲在模特學校時的室友郎彥濤。
他聽李焲說過，郎彥濤在模特大賽的成績並不理想，雖然無緣十強，但也有幸簽了一家小經紀公司，所有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和認識的人親吻要比和陌生人親吻尷尬的多。
但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郎彥濤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宋辭，他來得比較晚，沒看到宋辭化妝之前的模樣，驚艷之後，聽到工作人員叫宋辭的名字，便又盯著那張美到窒息的臉看了許久，終於覺出幾分熟悉來，鼓起勇氣上前和宋辭說話。
“你……你好。”郎彥濤緊張得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你是李焲的弟弟……宋辭？”
宋辭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
郎彥濤被他那個微笑震得神昏智聵，半晌才反應過來，忙笑著說：“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宋辭說：“我的記性一向很好。”
郎彥濤說：“李焲從來沒跟我說過你是演員，其實他什麽都沒跟我說過，把你藏得可嚴了，生怕別人看上你，我還笑話他是個弟控。”
宋辭說：“我哥的保護欲的確太旺盛了。”
郎彥濤的眼睛不能從宋辭身上移開。
他的腦海裏忽然冒出兩個字來：尤物。
宋辭是天生的尤物，他身上沒有性別的界限，無論男女都令人神魂顛倒。
兩個人並沒有說幾句話，工作人員就讓他們做開拍準備了。
宋辭站到攝影機前，被打光板晃得幾乎睜不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好了。
導演問：“宋辭，準備好了嗎？”
宋辭點頭，“準備好了。”
於是拍攝正式開始。
除了郎彥濤，宋辭不知道其他男模的名字，便在心裏給他們編了號，從一號到八號。
每個男模都很帥，但又帥得各不相同。
一號斯文，二號狂野，三號青春，四號成熟……總之帥得各有風味。
但不管他們多帥，都不是李焲。
宋辭照著張煜城曾經教他的那樣，把他們統統想象成李焲的樣子，就也不覺得特別難以忍受了。
倒是因為那些男模的緣故，經常NG，令宋辭十分郁悶。
他並不是把八個人輪流吻一遍就可以的，他一共要換八套妝容和服裝，每換一套就要把八個人輪流吻一遍，所以一共要吻六十四次，而且吻的方式也是各不相同，吻額頭、吻嘴唇、吻脖子、吻耳垂……有他吻別人，也有別人吻他，讓他最為難的一個吻是導演要求他咬二號的下唇，他NG了兩次才拍過。
但好在不用舌吻。
和拍攝花費的時間相比，化妝消耗的時間更長，每換一次妝至少要花費半個小時。
一個上午過去，他們才拍了三套妝。
午飯是在攝影棚吃的盒飯。
郎彥濤又來找宋辭說話。
宋辭聽的多說的少，郎彥濤也不在意，依舊說得興高采烈。
飯後，他們用劇組提供的一次性牙刷刷了牙，繼續拍。
開拍之前，導演喊話：“如果你們還想和男朋友、女朋友一起過情人節，就給我動作麻利點。”
這喊話十分有效，至少化妝姐姐的動作快了很多，只用二十分鐘就能完成一套妝，但這絲毫不影響妝容的質量，因為宋辭的臉能彌補任何瑕疵。
拍到下午四點的時候，還剩最後一套妝沒拍。
拍攝間隙，宋辭對鄭直說：“鄭哥，你留在這兒也沒什麽事做，不過是幹耗著，不如你就先走吧，別讓你女朋友等久了。”
鄭直和女朋友約的是五點，等宋辭拍完是肯定要遲到的，而且宋辭說得對，他在這兒的確沒什麽事做。
“那好，我就先走了，”鄭直說：“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好。”宋辭笑著說：“Happy Valentine's Day。”
鄭直笑得有點兒傻氣，說：“同樂同樂。”
最後一套妝是副淡妝，直發披肩，裙子也很素雅，是十分清純的打扮，但因為紅唇的點綴，清純中又透著幾分冶艷，是最令人心旌搖曳的模樣。
化妝的時候，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宋辭心裏突然靈光一現，有了一個主意。
下午五點半，拍攝終於結束。
宋辭回到化妝間，在卸妝之前，他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驚訝地說：“怎麽這麽多未接電話？！”
他急忙撥過去，“餵，爸，你別著急，慢慢說……好，我現在馬上去醫院！”
掛斷電話，宋辭一臉焦急地對化妝姐姐說：“我媽突發心臟病住院了，我現在必須馬上趕去醫院，沒時間卸妝換衣服了，我可以就這樣走嗎？我明天會讓經紀人把衣服和假發給你們送回來，可以嗎？”
他的演技是毋庸置疑的，化妝姐姐已經看到他眼眶裏閃爍的淚光了，於是急忙說：“可以可以，你快去醫院吧。”
宋辭丟下一句“謝謝”，拿上書包急匆匆地走了。
坐上出租車後，他忽然想起來把自己的衣服落下了，只能讓鄭直明天送衣服的時候取回來了。
因為拍攝的時候不會拍到下半身，所以宋辭一直穿的是自己的鞋子，他今天穿的是一雙白色帆布鞋，和身上的裙子意外地搭配。
夜幕已經緩緩降下，城市亮起燈火，今天尤其璀璨。
宋辭心潮澎湃。
因為李焲在等他。
他要趕去見自己的戀人。
明明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比的思念他，仿佛他們已經分離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就連紅燈和堵車都變得難以忍受，他從沒有如此急切過。
漫長的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約好的游樂園前。
宋辭付賬下車，覺得身上的書包十分多餘，於是寄存在了游樂園旁邊的存包處，只拿著手機行走在人潮裏，尋找李焲的身影。李焲給他發過短信了，說他已經等在游樂園門口。
片刻之後，宋辭在洶湧人潮裏找到了他的男朋友。
李焲站在璀璨燈火裏，也在用眼神搜尋著他。
隔著湧動的人流，李焲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又淡淡移開，轉瞬又回到他臉上，宋辭便笑起來。
李焲望著他怔楞片刻，穿過人流向他走過來。
轉眼之間，李焲已經站到他面前，定定將他看著，說：“宋辭？”
宋辭笑著說：“是我。”
李焲便有些語塞。
因為此刻的宋辭實在太美了，美得讓他覺得眨眼都是一種浪費，美得讓他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宋辭向前一步，伸手握住李焲的衣襟，小聲說：“李焲，我好想在這裏和你接吻。”
在洶湧人潮裏放肆又纏綿地親吻，讓全世界都見證我們的幸福。
他話音剛落，李焲就低頭吻下來。
宋辭閉上眼，周遭的一切都不覆存在，萬籟俱寂，只剩下他和李焲交纏的呼吸和紊亂的心跳。
李焲也閉著眼，溫柔地吻著懷裏的人，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幸福。
此時此刻，他們會銘記一輩子。
不知吻了多久，他們終於停下來。
宋辭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把臉埋在李焲胸膛裏不敢擡頭。
李焲便靜靜地抱著他，附在他耳邊說：“你今天好美。”
宋辭甕聲甕氣地說：“不會很奇怪嗎？”
“不會。”李焲說：“我現在好想把你裝進口袋裏，不讓任何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羞恥感漸漸散去，宋辭終於擡起頭，看著李焲，說：“我們進去吧。”
李焲站著沒動，說：“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去玩？”
“不餓，玩完再吃。”宋辭說：“我怕我坐過山車會吐出來。”
雖然天氣已經暖了很多，但晚上還有點兒涼。
李焲脫掉外套穿到宋辭身上，然後牽住他的手，十指緊扣，說：“走吧。”
李焲早就買好門票，檢票進了游樂園，宋辭說：“我們先玩什麽？”
李焲說：“先從旋轉木馬開始，然後是海盜船，再然後是雲霄飛車，最後是摩天輪。”
宋辭點頭，“好。”
他們便先去做旋轉木馬。
他們坐在相鄰的木馬上，手牽著手，眼神也黏在彼此身上，臉上掛著笑，誰都沒有說話，卻仿佛把所有的話都說盡了。
木馬載著他們以永恒不變的速度一圈一圈地旋轉著，不知疲倦，沒有盡頭，不論時光在哪一個時刻停駐，他們都是無比幸福的。
坐完旋轉木馬，李焲牽著宋辭去買了一個棉花糖。
他們一起吃棉花糖，含笑的眼神纏在一處，比親吻還要動人。
吃完棉花糖，他們去玩海盜船。
宋辭平生第一次放肆喊叫，嗓子喊啞了也不在乎。
李焲陪著他喊，幼稚卻酣暢。
從海盜船上下來，他們緊接著去做雲霄飛車。
雲霄飛車在軌道上極速前行，忽高忽低，忽上忽下，超重與失重交替襲來，令人暈眩，非常刺激。
下來之後，宋辭雙腿發軟，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李焲扶著他到長椅上坐了，擔心地問：“很不舒服嗎？”
宋辭按著砰砰直跳的心口，笑著說：“我沒事，你覺得好玩嗎？”
“好玩。”李焲說：“我只在很小的時候來過游樂園，因為還小，只能坐旋轉木馬，今天也是第一次坐海盜船和雲霄飛車，挺刺激的。”
宋辭說：“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玩。”
李焲笑著說“好”。
等休息好了，他們去坐摩天輪。
他們並肩坐在摩天輪的小房子裏，緩緩升高，底下的人和物慢慢變得渺小。
宋辭靠在李焲懷裏，說：“你知道摩天輪的傳說嗎？”
“知道。”李焲說：“當摩天輪到達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就能永遠在一起。”
宋辭說：“可是我們怎麽知道摩天輪什麽時候到達最高點？”
李焲說：“這個不難。”
宋辭環顧小房子，“是會有什麽裝置提示嗎？”
李焲伸手捧住他的臉，親他一下，說：“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親吻，就不怕錯過最高點了。”
宋辭笑起來，“你真聰明。”
李焲把他抱坐在懷裏，低頭吻他。
宋辭環住他的脖子，享受著他的吻。
直到看到摩天輪在下降，李焲才松開他。
李焲笑著說：“我把你的口紅全吃進肚子裏去了。”
宋辭微微喘息，說：“好吃嗎？”
李焲低頭親他一下，說：“甜甜的。”
李焲忽然想起什麽，把手伸進穿在宋辭身上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對情侶戒，簡單又樸素。他取出一枚戒指，拿起宋辭的左手，套在他的中指上，大小剛剛好。
李焲十分滿意地笑起來，擡頭看著宋辭的眼睛，說：“情人節快樂。”
宋辭便把另一枚戒指戴在李焲的左手中指上，說：“情人節快樂。”他把兩只戴戒指的手並在一起，說：“我只知道戴在無名指上代表結婚了，戴在中指上是代表什麽？”
“代表熱戀中。”李焲說：“喜歡嗎？”
宋辭親他一口，說：“喜歡。”
李焲忽然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宋辭，我們結婚吧。”
宋辭怔住，“你剛才……說什麽？”
李焲抑制住澎湃心潮，無比真摯地說：“我們結婚吧。”
原本只是突發奇想，可是此刻，這念頭卻強烈得可怕，他想和宋辭結婚，他想和宋辭組成真正的家庭，他想和宋辭一生一世在一起。
宋辭定定看著他，說：“你再說一遍。”
李焲堅定地說：“我們結婚吧。”
宋辭用力點頭，說：“好。”
李焲乍然狂喜，卻又覺得難以置信，語無倫次地說：“你……我……結婚……我們……”
宋辭是笑著的，眼中卻泛著淚，說：“我們結婚。”
李焲一把將他扯進懷裏，用盡全力抱緊他，哽咽著重覆：“我們結婚，我們結婚，我們結婚……”
宋辭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卻只想讓他抱得更緊一點兒，這樣他就能更清晰地感覺到他。
良久，李焲終於松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地問：“你真的知道結婚代表著什麽嗎？”
“我知道。”宋辭說：“代表著我們會有一個家，代表著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李焲問：“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
宋辭無比鄭重地說：“我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宋辭，我愛你。”李焲傾身吻他，“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最愛你。”
宋辭說：“我也是。”
李焲興奮地說：“等你考上大學，我們就結婚。”
宋辭笑著答應：“好。”
“我們旅行結婚好不好？”
“好。”
“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玻利維亞看‘天空之境’，據說那裏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好，我們到時候就去那兒。”
兩個人自由暢想著美好的未來，只想時間走得快些，再快些。
摩天輪停下來。
兩個人終於分開，但依舊牽著彼此的手，走下摩天輪。
“餓了吧？”李焲問。
“嗯。”
“走，吃飯去。”
李焲帶著宋辭來到游樂園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他早已訂好了座位。
餐廳裏光線很暗，靜靜流淌著浪漫的鋼琴曲。
落了座，宋辭環顧四周，全是盛裝的情侶，他和李焲只是眾多情侶中的一對，既普通又特殊。
餐桌上點了一根蠟燭，花瓶裏插了一支艷麗的紅玫瑰。
宋辭隔著搖曳的燭光註視著對面低頭點菜的李焲，他現在的男友，未來的丈夫，滿眼滿心全是愛意。他覺得太幸福了，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幸福過。
點完菜，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李焲擡起頭，撞進宋辭閃閃發光的眼眸裏。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
他們一整個晚上都在笑著，笑得頰邊的肌肉都有些酸麻了，但卻停不下來。
這樣的時刻是不需要任何語言的，只用靜靜看著彼此就足夠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菜很快上來。
兩個人安靜地吃東西，不時擡頭看一眼對方，四目相對時便微微一笑。
他們是幸福的，周圍的人們也是幸福的，全世界都是幸福的。
宋辭想，如果每天都是情人節就好了，轉念又想，只要和李焲在一起，的確每天都是情人節。
吃完飯，兩個人打算步行回家。
這裏離家並不遠，步行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他們手牽著手漫步在人行道上，晚風吹拂，空氣裏全是甜膩的味道。
宋辭甩著牽在一起的手，歉疚地說：“對不起，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李焲笑著說，“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宋辭低頭一笑，沒再說話。
走了一段之後，李焲問：“累了吧？”
宋辭搖頭，“不累。”
李焲卻還是蹲到他身前，說：“上來。”
宋辭說：“離家還有很遠呢，我可以自己走。”
李焲說：“我今天吃太多了，必須靠運動消耗，乖，快上來。”
宋辭知道他有多固執，只能趴到他背上去，環住他的脖子。
李焲背著他站起來，慢步向前。
宋辭把頭枕在他肩上，在他耳邊說：“小時候，我最羨慕那些被爸爸背在背上的小朋友，我想那種感覺一定特別踏實，特別有安全感，就像整個人生都有了依靠。”
李焲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的哥哥，也可以是你的爸爸，我永遠都會是你的依靠。”
宋辭說：“嗯，我知道，有了你，我就像擁有了全世界，再也沒有別的奢求。”
李焲偏頭吻上他的手臂，說：“我也一樣。”
宋辭說：“李焲，我也是你的依靠，如果你累了，也可以靠在我的身上休息。”
李焲說：“我知道。”
宋辭說：“那就好。”
李焲背著宋辭一路到了家。
家裏沒有人。
宋辭說：“恐怕他們今晚都不會回來了。”
李焲笑得暧昧，“那這裏就是我們的樂園了。”
宋辭被他笑得心癢，脫掉外套，說：“我們……一起洗澡吧。”
李焲從背後抱住他，低頭吻他的脖子，“求之不得。”
說著，李焲已經不動聲色地拉開裙子的拉鏈，把裙子從他身上褪下來，然後又來解胸罩，宋辭眨眼間便被他脫得只剩一條內褲。
宋辭打開衣櫃，找出衣服要穿，卻被李焲伸手奪過來，“穿它幹什麽？反正還得脫，多麻煩。”
宋辭說：“萬一林尋他們回來撞見了怎麽辦？”
李焲說：“他們今晚絕對不會回來的。”
宋辭回頭，見李焲還穿戴整齊，便擡手幫他脫衣服。
他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紐扣，指尖微微有些發抖。
李焲低頭看著他，任由他動作，卻又一刻也不想浪費，便低頭一下一下的吻他，吻他的眉眼，吻他的額頭，吻他的臉，吻他的嘴唇，吻他的下巴，吻他的脖子，吻他的耳朵。
宋辭一邊被他吻著，一邊笨拙地脫著他的衣服。
脫完了襯衣，手滑到他腰上，去解他的皮帶，卻遇到了阻礙，解半天也沒解開，李焲失了耐心，自己動手解開皮帶，啞聲說：“剩下的你來。”
宋辭聽話地解開褲子上的紐扣，脫掉他的褲子，垂眼瞧見內褲下已鼓起一個大包。
李焲摟住他的腰，讓他緊緊貼在他身上，肌膚仿佛著了火，燙得人連理智都沒了。
兩個人一路吻著來到浴室，反鎖上門，李焲才放開他的嘴唇，打開花灑調試好水溫，才擁著宋辭站到水下，覆又低頭吻他。
溫熱的水淋在身上，說不出的舒適。
宋辭被吻得恍恍惚惚，加上那雙在身上四處游走的大手，他幾乎要站不住，只得牢牢攀住李焲的脖子他勉強站穩。
吻著吻著，李焲開始向下。
從嘴唇到脖子，從脖子到鎖骨，從鎖骨到胸前的粉色凸起，然後一路向下，最終含住了那個挺立的器官，令宋辭發出細碎的呻-吟。他扶住李焲的頭，把手插-進他濕漉的發間，李焲的每一次吞吐，都令他渾身顫栗。沒過多久，宋辭發洩在了李焲嘴裏。他本想挪開的，可李焲握著他的腰不讓他動，他沒辦法。
李焲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站起來，把宋辭幾乎軟成一灘水的身子擁在懷裏，溫柔地安撫。待餘韻散去，宋辭學著李焲剛才做的那樣，從他的脖子向下吻，當吻到胸前時，李焲制止住他，擡起他的頭，啞聲問：“你要做什麽？”
宋辭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說：“做你剛才對我做的事。”
“不。”李焲把他擁進懷裏，“我永遠不會允許你做那樣的事。”
“為什麽？”宋辭不解，“你可以為我做，我也可以為你做。”
李焲說：“沒有為什麽，不許就是不許，你用手就夠了。”
宋辭負氣說：“不要。”
李焲說：“那我自己來。”
他一手摟著宋辭的腰，一手握住自己的下面，快速動作。
宋辭終究不忍心，還是伸手去幫李焲了，等他快要發洩的時候，宋辭一口咬在他肩上，沒有什麽原因，就是特別想咬他一口。李焲低吼著發洩在宋辭手裏，摟在他腰上的手驟然收緊，讓他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兩個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互相擦幹身子，穿上衣服回到房間。
李焲幫宋辭吹頭發，年年在一邊湊熱鬧，急得喵喵叫，李焲便不時拿吹風機對著它吹兩下，它便舒服得兩眼瞇成一條線，蜷在地板上嗚嗚。
宋辭頭發幹了，李焲又隨便吹了吹自己的頭發，拔掉吹風機，纏好線放到盒子裏，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宋辭答應著，把年年放回它的窩裏去，上床躺好。
李焲跟著上床，擡手關燈，躺下來，伸手把宋辭摟進懷裏。
宋辭沈默了一會兒，說：“剛才為什麽不讓我那麽做？”
李焲嘆口氣，說：“那是我的特權，你不能那麽做。”
“這沒有道理。”宋辭說：“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李焲說：“別說這個了，今天這麽開心，不該這樣不愉快的結束。”
宋辭不說話了。
良久，久到李焲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宋辭突然說：“李焲，我們做-愛吧，不是用手用嘴，而是真正的做-愛。”
李焲把他從懷裏拉出來，看著他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長大再做。”
“我已近長大了。”宋辭說：“我想把自己給你，再沒有比今天更合適的時候了。”
李焲搖頭，說：“不行，你還小，還沒有做好承受我的準備。”
宋辭說：“我準備好了，真的。”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宋辭翻身趴到李焲身上，一面激烈地吻他，一面把手伸進他的內褲裏握住他的粗大。
李焲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制止住他所有的動作，粗聲說：“宋辭，別胡鬧了！”
“我沒有胡鬧。”宋辭有點兒委屈了，“我是真的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你。我們不是要結婚了嗎？結婚了就該這麽做，不是嗎？”
“可是我們還沒有結婚，等到我們結婚了，不用你說，我也會狠狠地要你，要到你不想要為止，可現在……”李焲頓了頓，說：“你現在為我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讓我滿足，我不奢求別的。”
宋辭沈默兩秒，說：“你撒謊，你明明想要的。”
李焲說：“是，我想要你，想得發瘋，但我不能，現在不能。”
宋辭不解，“為什麽？”
“因為一旦開始，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李焲說：“你還這麽小，根本承受不住我瘋狂的需索。你既要拍戲，又要兼顧學習，已經很累了，我不想再給你增添負擔，懂嗎？”
“李焲……”
“別說了。”李焲躺下來，重新抱住他，“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真的。等你考上了大學，學業沒那麽重了，我們就去外國結婚，等到新婚之夜，我們再把自己徹底交給對方，好嗎？”
宋辭抱緊他，說：“好，都聽你的。”
李焲忽然笑起來，說：“這樣說來，我還真是一個傳統的男人。”
宋辭點頭，“嗯。”
李焲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說：“睡吧，我愛你。”
宋辭說：“我也愛你。”
這天晚上，宋辭做了最美的夢和最壞的夢。
夢裏，是他和李焲的婚禮。
他們面對面站在天空之鏡裏，碧藍如洗的天，婉轉如歌的風，潔白如雪的雲，仿佛置身天堂一般。
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李焲握著他手，笑著問他：“宋辭先生，你是否願意嫁給李焲先生，無論富貴和貧賤，無論健康和疾病，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會不離不棄，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宋辭笑著說：“我願意。”
當他們熱烈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突然從虛空中伸出一雙手來，把宋辭扯出李焲的懷抱，李焲拼命朝他追過來，可怎麽追也追不上，明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又遙不可及。
宋辭絕望極了，哭喊著李焲的名字從夢中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模糊的、李焲的臉。
宋辭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李焲，李焲，李焲……”
“我在這裏，別怕。”李焲輕撫著他的背，吻掉他臉上的淚。
等他情緒安定下來，李焲憂聲問：“夢到什麽了？怕成這樣。”
宋辭不想再覆述那個可怕的夢，撒謊說：“還是以前那個夢。”
李焲說：“都過去了，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宋辭蹭蹭他的臉，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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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便也笑著說：“情人節快樂。”
陽光灑了滿室，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
宋辭賴在他懷裏，問：“你今天有工作嗎？”
李焲說：“嗯，不過結束得早。”
“我不能確定什麽時候能結束，但應該也不會太晚。”宋辭說：“結束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我們在游樂園門口見，好嗎？”
“好。”
兩個人在床上耳鬢廝磨了一會兒，一齊起床洗漱。
洗漱之後，李焲去做早飯，煎了兩個雞蛋，烤了幾片面包，又溫了兩杯牛奶。
吃飯的時候，李焲說：“反正我工作結束得早，我可以去看你拍廣告嗎？你拍完之後我們先一起去吃飯，再一起去游樂園。”
宋辭神色一閃，很快恢覆如常，說：“不行，你一去我就沒法專心工作了。”
如果讓李焲圍觀他和八個男人輪流接吻，他會瘋的。
好在李焲也並沒有堅持，說：“那好吧。”
宋辭暗自松了口氣。
早飯後，李焲出門工作去了。
宋辭等鄭直來接，順便寫會兒作業。
八點半，鄭直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在小區門口，宋辭便收拾好東西出門。
上了車，宋辭見鄭直西裝革履，說：“還是第一次見你穿得這麽正式。”
鄭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和女朋友約好去吃法餐，怕工作結束後來不及回家換衣服，所以就直接穿著來上班了，看起來很奇怪嗎？”
宋辭說：“沒有，很帥。”
他反觀自己，穿得實在太隨意，有心想回家換身衣服，但鄭直已經發動汽車出發了，只能郁郁作罷。
宋辭隔著車窗向外看，街邊的店鋪都做了許多情人節主題的裝飾，整個世界都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因為今天恰好是周六，所以從一大早開始，街上已經有手牽手的情侶出現了。
某個商場前搭建了一個舞臺，正在舉辦情人節活動，臺上有站了幾對情侶，正在做著親密的游戲，臺下聚集了許多拍手叫好的觀眾，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
宋辭真羨慕他們，可以在陽光下牽手、擁抱、親吻，不用顧忌任何人的目光，還能得到許多許多祝福。
他不禁想象了下他和李焲手牽手走在大街上的畫面，微微笑起來。
九點，他們抵達攝影棚。
宋辭開始化妝。
當他以全新的面貌出現時，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不驚艷的。
當初他演周濟的時候，臉上幾乎沒有化妝，只戴了假發穿了裙子，就已經很美了，是那種清純到不沾一絲雜質的美。
而現在，他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清純不再，美艷不可方物，極具傾略性，只消看上一眼就會被勾走魂魄，難以自持。
那些請來的男模一開始聽說要和男的拍吻戲，都是很不情願的，但看到宋辭如今的模樣，那些不情願瞬間煙消雲散了，別說是接吻，就是讓他們做更親密的事也樂意之至。
宋辭意外地在那八位男模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李焲在模特學校時的室友郎彥濤。
他聽李焲說過，郎彥濤在模特大賽的成績並不理想，雖然無緣十強，但也有幸簽了一家小經紀公司，所有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和認識的人親吻要比和陌生人親吻尷尬的多。
但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郎彥濤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宋辭，他來得比較晚，沒看到宋辭化妝之前的模樣，驚艷之後，聽到工作人員叫宋辭的名字，便又盯著那張美到窒息的臉看了許久，終於覺出幾分熟悉來，鼓起勇氣上前和宋辭說話。
“你……你好。”郎彥濤緊張得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你是李焲的弟弟……宋辭？”
宋辭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
郎彥濤被他那個微笑震得神昏智聵，半晌才反應過來，忙笑著說：“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宋辭說：“我的記性一向很好。”
郎彥濤說：“李焲從來沒跟我說過你是演員，其實他什麽都沒跟我說過，把你藏得可嚴了，生怕別人看上你，我還笑話他是個弟控。”
宋辭說：“我哥的保護欲的確太旺盛了。”
郎彥濤的眼睛不能從宋辭身上移開。
他的腦海裏忽然冒出兩個字來：尤物。
宋辭是天生的尤物，他身上沒有性別的界限，無論男女都令人神魂顛倒。
兩個人並沒有說幾句話，工作人員就讓他們做開拍準備了。
宋辭站到攝影機前，被打光板晃得幾乎睜不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好了。
導演問：“宋辭，準備好了嗎？”
宋辭點頭，“準備好了。”
於是拍攝正式開始。
除了郎彥濤，宋辭不知道其他男模的名字，便在心裏給他們編了號，從一號到八號。
每個男模都很帥，但又帥得各不相同。
一號斯文，二號狂野，三號青春，四號成熟……總之帥得各有風味。
但不管他們多帥，都不是李焲。
宋辭照著張煜城曾經教他的那樣，把他們統統想象成李焲的樣子，就也不覺得特別難以忍受了。
倒是因為那些男模的緣故，經常NG，令宋辭十分郁悶。
他並不是把八個人輪流吻一遍就可以的，他一共要換八套妝容和服裝，每換一套就要把八個人輪流吻一遍，所以一共要吻六十四次，而且吻的方式也是各不相同，吻額頭、吻嘴唇、吻脖子、吻耳垂……有他吻別人，也有別人吻他，讓他最為難的一個吻是導演要求他咬二號的下唇，他NG了兩次才拍過。
但好在不用舌吻。
和拍攝花費的時間相比，化妝消耗的時間更長，每換一次妝至少要花費半個小時。
一個上午過去，他們才拍了三套妝。
午飯是在攝影棚吃的盒飯。
郎彥濤又來找宋辭說話。
宋辭聽的多說的少，郎彥濤也不在意，依舊說得興高采烈。
飯後，他們用劇組提供的一次性牙刷刷了牙，繼續拍。
開拍之前，導演喊話：“如果你們還想和男朋友、女朋友一起過情人節，就給我動作麻利點。”
這喊話十分有效，至少化妝姐姐的動作快了很多，只用二十分鐘就能完成一套妝，但這絲毫不影響妝容的質量，因為宋辭的臉能彌補任何瑕疵。
拍到下午四點的時候，還剩最後一套妝沒拍。
拍攝間隙，宋辭對鄭直說：“鄭哥，你留在這兒也沒什麽事做，不過是幹耗著，不如你就先走吧，別讓你女朋友等久了。”
鄭直和女朋友約的是五點，等宋辭拍完是肯定要遲到的，而且宋辭說得對，他在這兒的確沒什麽事做。
“那好，我就先走了，”鄭直說：“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好。”宋辭笑著說：“Happy Valentine's Day。”
鄭直笑得有點兒傻氣，說：“同樂同樂。”
最後一套妝是副淡妝，直發披肩，裙子也很素雅，是十分清純的打扮，但因為紅唇的點綴，清純中又透著幾分冶艷，是最令人心旌搖曳的模樣。
化妝的時候，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宋辭心裏突然靈光一現，有了一個主意。
下午五點半，拍攝終於結束。
宋辭回到化妝間，在卸妝之前，他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驚訝地說：“怎麽這麽多未接電話？！”
他急忙撥過去，“餵，爸，你別著急，慢慢說……好，我現在馬上去醫院！”
掛斷電話，宋辭一臉焦急地對化妝姐姐說：“我媽突發心臟病住院了，我現在必須馬上趕去醫院，沒時間卸妝換衣服了，我可以就這樣走嗎？我明天會讓經紀人把衣服和假發給你們送回來，可以嗎？”
他的演技是毋庸置疑的，化妝姐姐已經看到他眼眶裏閃爍的淚光了，於是急忙說：“可以可以，你快去醫院吧。”
宋辭丟下一句“謝謝”，拿上書包急匆匆地走了。
坐上出租車後，他忽然想起來把自己的衣服落下了，只能讓鄭直明天送衣服的時候取回來了。
因為拍攝的時候不會拍到下半身，所以宋辭一直穿的是自己的鞋子，他今天穿的是一雙白色帆布鞋，和身上的裙子意外地搭配。
夜幕已經緩緩降下，城市亮起燈火，今天尤其璀璨。
宋辭心潮澎湃。
因為李焲在等他。
他要趕去見自己的戀人。
明明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比的思念他，仿佛他們已經分離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就連紅燈和堵車都變得難以忍受，他從沒有如此急切過。
漫長的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約好的游樂園前。
宋辭付賬下車，覺得身上的書包十分多餘，於是寄存在了游樂園旁邊的存包處，只拿著手機行走在人潮裏，尋找李焲的身影。李焲給他發過短信了，說他已經等在游樂園門口。
片刻之後，宋辭在洶湧人潮裏找到了他的男朋友。
李焲站在璀璨燈火裏，也在用眼神搜尋著他。
隔著湧動的人流，李焲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又淡淡移開，轉瞬又回到他臉上，宋辭便笑起來。
李焲望著他怔楞片刻，穿過人流向他走過來。
轉眼之間，李焲已經站到他面前，定定將他看著，說：“宋辭？”
宋辭笑著說：“是我。”
李焲便有些語塞。
因為此刻的宋辭實在太美了，美得讓他覺得眨眼都是一種浪費，美得讓他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宋辭向前一步，伸手握住李焲的衣襟，小聲說：“李焲，我好想在這裏和你接吻。”
在洶湧人潮裏放肆又纏綿地親吻，讓全世界都見證我們的幸福。
他話音剛落，李焲就低頭吻下來。
宋辭閉上眼，周遭的一切都不覆存在，萬籟俱寂，只剩下他和李焲交纏的呼吸和紊亂的心跳。
李焲也閉著眼，溫柔地吻著懷裏的人，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幸福。
此時此刻，他們會銘記一輩子。
不知吻了多久，他們終於停下來。
宋辭後知後覺地感到羞恥，把臉埋在李焲胸膛裏不敢擡頭。
李焲便靜靜地抱著他，附在他耳邊說：“你今天好美。”
宋辭甕聲甕氣地說：“不會很奇怪嗎？”
“不會。”李焲說：“我現在好想把你裝進口袋裏，不讓任何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羞恥感漸漸散去，宋辭終於擡起頭，看著李焲，說：“我們進去吧。”
李焲站著沒動，說：“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去玩？”
“不餓，玩完再吃。”宋辭說：“我怕我坐過山車會吐出來。”
雖然天氣已經暖了很多，但晚上還有點兒涼。
李焲脫掉外套穿到宋辭身上，然後牽住他的手，十指緊扣，說：“走吧。”
李焲早就買好門票，檢票進了游樂園，宋辭說：“我們先玩什麽？”
李焲說：“先從旋轉木馬開始，然後是海盜船，再然後是雲霄飛車，最後是摩天輪。”
宋辭點頭，“好。”
他們便先去做旋轉木馬。
他們坐在相鄰的木馬上，手牽著手，眼神也黏在彼此身上，臉上掛著笑，誰都沒有說話，卻仿佛把所有的話都說盡了。
木馬載著他們以永恒不變的速度一圈一圈地旋轉著，不知疲倦，沒有盡頭，不論時光在哪一個時刻停駐，他們都是無比幸福的。
坐完旋轉木馬，李焲牽著宋辭去買了一個棉花糖。
他們一起吃棉花糖，含笑的眼神纏在一處，比親吻還要動人。
吃完棉花糖，他們去玩海盜船。
宋辭平生第一次放肆喊叫，嗓子喊啞了也不在乎。
李焲陪著他喊，幼稚卻酣暢。
從海盜船上下來，他們緊接著去做雲霄飛車。
雲霄飛車在軌道上極速前行，忽高忽低，忽上忽下，超重與失重交替襲來，令人暈眩，非常刺激。
下來之後，宋辭雙腿發軟，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李焲扶著他到長椅上坐了，擔心地問：“很不舒服嗎？”
宋辭按著砰砰直跳的心口，笑著說：“我沒事，你覺得好玩嗎？”
“好玩。”李焲說：“我只在很小的時候來過游樂園，因為還小，只能坐旋轉木馬，今天也是第一次坐海盜船和雲霄飛車，挺刺激的。”
宋辭說：“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玩。”
李焲笑著說“好”。
等休息好了，他們去坐摩天輪。
他們並肩坐在摩天輪的小房子裏，緩緩升高，底下的人和物慢慢變得渺小。
宋辭靠在李焲懷裏，說：“你知道摩天輪的傳說嗎？”
“知道。”李焲說：“當摩天輪到達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就能永遠在一起。”
宋辭說：“可是我們怎麽知道摩天輪什麽時候到達最高點？”
李焲說：“這個不難。”
宋辭環顧小房子，“是會有什麽裝置提示嗎？”
李焲伸手捧住他的臉，親他一下，說：“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親吻，就不怕錯過最高點了。”
宋辭笑起來，“你真聰明。”
李焲把他抱坐在懷裏，低頭吻他。
宋辭環住他的脖子，享受著他的吻。
直到看到摩天輪在下降，李焲才松開他。
李焲笑著說：“我把你的口紅全吃進肚子裏去了。”
宋辭微微喘息，說：“好吃嗎？”
李焲低頭親他一下，說：“甜甜的。”
李焲忽然想起什麽，把手伸進穿在宋辭身上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對情侶戒，簡單又樸素。他取出一枚戒指，拿起宋辭的左手，套在他的中指上，大小剛剛好。
李焲十分滿意地笑起來，擡頭看著宋辭的眼睛，說：“情人節快樂。”
宋辭便把另一枚戒指戴在李焲的左手中指上，說：“情人節快樂。”他把兩只戴戒指的手並在一起，說：“我只知道戴在無名指上代表結婚了，戴在中指上是代表什麽？”
“代表熱戀中。”李焲說：“喜歡嗎？”
宋辭親他一口，說：“喜歡。”
李焲忽然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宋辭，我們結婚吧。”
宋辭怔住，“你剛才……說什麽？”
李焲抑制住澎湃心潮，無比真摯地說：“我們結婚吧。”
原本只是突發奇想，可是此刻，這念頭卻強烈得可怕，他想和宋辭結婚，他想和宋辭組成真正的家庭，他想和宋辭一生一世在一起。
宋辭定定看著他，說：“你再說一遍。”
李焲堅定地說：“我們結婚吧。”
宋辭用力點頭，說：“好。”
李焲乍然狂喜，卻又覺得難以置信，語無倫次地說：“你……我……結婚……我們……”
宋辭是笑著的，眼中卻泛著淚，說：“我們結婚。”
李焲一把將他扯進懷裏，用盡全力抱緊他，哽咽著重覆：“我們結婚，我們結婚，我們結婚……”
宋辭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卻只想讓他抱得更緊一點兒，這樣他就能更清晰地感覺到他。
良久，李焲終於松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地問：“你真的知道結婚代表著什麽嗎？”
“我知道。”宋辭說：“代表著我們會有一個家，代表著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李焲問：“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
宋辭無比鄭重地說：“我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宋辭，我愛你。”李焲傾身吻他，“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最愛你。”
宋辭說：“我也是。”
李焲興奮地說：“等你考上大學，我們就結婚。”
宋辭笑著答應：“好。”
“我們旅行結婚好不好？”
“好。”
“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玻利維亞看‘天空之境’，據說那裏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好，我們到時候就去那兒。”
兩個人自由暢想著美好的未來，只想時間走得快些，再快些。
摩天輪停下來。
兩個人終於分開，但依舊牽著彼此的手，走下摩天輪。
“餓了吧？”李焲問。
“嗯。”
“走，吃飯去。”
李焲帶著宋辭來到游樂園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他早已訂好了座位。
餐廳裏光線很暗，靜靜流淌著浪漫的鋼琴曲。
落了座，宋辭環顧四周，全是盛裝的情侶，他和李焲只是眾多情侶中的一對，既普通又特殊。
餐桌上點了一根蠟燭，花瓶裏插了一支艷麗的紅玫瑰。
宋辭隔著搖曳的燭光註視著對面低頭點菜的李焲，他現在的男友，未來的丈夫，滿眼滿心全是愛意。他覺得太幸福了，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幸福過。
點完菜，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李焲擡起頭，撞進宋辭閃閃發光的眼眸裏。
兩個人同時笑起來。
他們一整個晚上都在笑著，笑得頰邊的肌肉都有些酸麻了，但卻停不下來。
這樣的時刻是不需要任何語言的，只用靜靜看著彼此就足夠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菜很快上來。
兩個人安靜地吃東西，不時擡頭看一眼對方，四目相對時便微微一笑。
他們是幸福的，周圍的人們也是幸福的，全世界都是幸福的。
宋辭想，如果每天都是情人節就好了，轉念又想，只要和李焲在一起，的確每天都是情人節。
吃完飯，兩個人打算步行回家。
這裏離家並不遠，步行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他們手牽著手漫步在人行道上，晚風吹拂，空氣裏全是甜膩的味道。
宋辭甩著牽在一起的手，歉疚地說：“對不起，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李焲笑著說，“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宋辭低頭一笑，沒再說話。
走了一段之後，李焲問：“累了吧？”
宋辭搖頭，“不累。”
李焲卻還是蹲到他身前，說：“上來。”
宋辭說：“離家還有很遠呢，我可以自己走。”
李焲說：“我今天吃太多了，必須靠運動消耗，乖，快上來。”
宋辭知道他有多固執，只能趴到他背上去，環住他的脖子。
李焲背著他站起來，慢步向前。
宋辭把頭枕在他肩上，在他耳邊說：“小時候，我最羨慕那些被爸爸背在背上的小朋友，我想那種感覺一定特別踏實，特別有安全感，就像整個人生都有了依靠。”
李焲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的哥哥，也可以是你的爸爸，我永遠都會是你的依靠。”
宋辭說：“嗯，我知道，有了你，我就像擁有了全世界，再也沒有別的奢求。”
李焲偏頭吻上他的手臂，說：“我也一樣。”
宋辭說：“李焲，我也是你的依靠，如果你累了，也可以靠在我的身上休息。”
李焲說：“我知道。”
宋辭說：“那就好。”
李焲背著宋辭一路到了家。
家裏沒有人。
宋辭說：“恐怕他們今晚都不會回來了。”
李焲笑得暧昧，“那這裏就是我們的樂園了。”
宋辭被他笑得心癢，脫掉外套，說：“我們……一起洗澡吧。”
李焲從背後抱住他，低頭吻他的脖子，“求之不得。”
說著，李焲已經不動聲色地拉開裙子的拉鏈，把裙子從他身上褪下來，然後又來解胸罩，宋辭眨眼間便被他脫得只剩一條內褲。
宋辭打開衣櫃，找出衣服要穿，卻被李焲伸手奪過來，“穿它幹什麽？反正還得脫，多麻煩。”
宋辭說：“萬一林尋他們回來撞見了怎麽辦？”
李焲說：“他們今晚絕對不會回來的。”
宋辭回頭，見李焲還穿戴整齊，便擡手幫他脫衣服。
他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紐扣，指尖微微有些發抖。
李焲低頭看著他，任由他動作，卻又一刻也不想浪費，便低頭一下一下的吻他，吻他的眉眼，吻他的額頭，吻他的臉，吻他的嘴唇，吻他的下巴，吻他的脖子，吻他的耳朵。
宋辭一邊被他吻著，一邊笨拙地脫著他的衣服。
脫完了襯衣，手滑到他腰上，去解他的皮帶，卻遇到了阻礙，解半天也沒解開，李焲失了耐心，自己動手解開皮帶，啞聲說：“剩下的你來。”
宋辭聽話地解開褲子上的紐扣，脫掉他的褲子，垂眼瞧見內褲下已鼓起一個大包。
李焲摟住他的腰，讓他緊緊貼在他身上，肌膚仿佛著了火，燙得人連理智都沒了。
兩個人一路吻著來到浴室，反鎖上門，李焲才放開他的嘴唇，打開花灑調試好水溫，才擁著宋辭站到水下，覆又低頭吻他。
溫熱的水淋在身上，說不出的舒適。
宋辭被吻得恍恍惚惚，加上那雙在身上四處游走的大手，他幾乎要站不住，只得牢牢攀住李焲的脖子他勉強站穩。
吻著吻著，李焲開始向下。
從嘴唇到脖子，從脖子到鎖骨，從鎖骨到胸前的粉色凸起，然後一路向下，最終含住了那個挺立的器官，令宋辭發出細碎的呻-吟。他扶住李焲的頭，把手插-進他濕漉的發間，李焲的每一次吞吐，都令他渾身顫栗。沒過多久，宋辭發洩在了李焲嘴裏。他本想挪開的，可李焲握著他的腰不讓他動，他沒辦法。
李焲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站起來，把宋辭幾乎軟成一灘水的身子擁在懷裏，溫柔地安撫。待餘韻散去，宋辭學著李焲剛才做的那樣，從他的脖子向下吻，當吻到胸前時，李焲制止住他，擡起他的頭，啞聲問：“你要做什麽？”
宋辭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說：“做你剛才對我做的事。”
“不。”李焲把他擁進懷裏，“我永遠不會允許你做那樣的事。”
“為什麽？”宋辭不解，“你可以為我做，我也可以為你做。”
李焲說：“沒有為什麽，不許就是不許，你用手就夠了。”
宋辭負氣說：“不要。”
李焲說：“那我自己來。”
他一手摟著宋辭的腰，一手握住自己的下面，快速動作。
宋辭終究不忍心，還是伸手去幫李焲了，等他快要發洩的時候，宋辭一口咬在他肩上，沒有什麽原因，就是特別想咬他一口。李焲低吼著發洩在宋辭手裏，摟在他腰上的手驟然收緊，讓他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兩個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互相擦幹身子，穿上衣服回到房間。
李焲幫宋辭吹頭發，年年在一邊湊熱鬧，急得喵喵叫，李焲便不時拿吹風機對著它吹兩下，它便舒服得兩眼瞇成一條線，蜷在地板上嗚嗚。
宋辭頭發幹了，李焲又隨便吹了吹自己的頭發，拔掉吹風機，纏好線放到盒子裏，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宋辭答應著，把年年放回它的窩裏去，上床躺好。
李焲跟著上床，擡手關燈，躺下來，伸手把宋辭摟進懷裏。
宋辭沈默了一會兒，說：“剛才為什麽不讓我那麽做？”
李焲嘆口氣，說：“那是我的特權，你不能那麽做。”
“這沒有道理。”宋辭說：“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李焲說：“別說這個了，今天這麽開心，不該這樣不愉快的結束。”
宋辭不說話了。
良久，久到李焲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宋辭突然說：“李焲，我們做-愛吧，不是用手用嘴，而是真正的做-愛。”
李焲把他從懷裏拉出來，看著他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長大再做。”
“我已近長大了。”宋辭說：“我想把自己給你，再沒有比今天更合適的時候了。”
李焲搖頭，說：“不行，你還小，還沒有做好承受我的準備。”
宋辭說：“我準備好了，真的。”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宋辭翻身趴到李焲身上，一面激烈地吻他，一面把手伸進他的內褲裏握住他的粗大。
李焲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制止住他所有的動作，粗聲說：“宋辭，別胡鬧了！”
“我沒有胡鬧。”宋辭有點兒委屈了，“我是真的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你。我們不是要結婚了嗎？結婚了就該這麽做，不是嗎？”
“可是我們還沒有結婚，等到我們結婚了，不用你說，我也會狠狠地要你，要到你不想要為止，可現在……”李焲頓了頓，說：“你現在為我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讓我滿足，我不奢求別的。”
宋辭沈默兩秒，說：“你撒謊，你明明想要的。”
李焲說：“是，我想要你，想得發瘋，但我不能，現在不能。”
宋辭不解，“為什麽？”
“因為一旦開始，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李焲說：“你還這麽小，根本承受不住我瘋狂的需索。你既要拍戲，又要兼顧學習，已經很累了，我不想再給你增添負擔，懂嗎？”
“李焲……”
“別說了。”李焲躺下來，重新抱住他，“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真的。等你考上了大學，學業沒那麽重了，我們就去外國結婚，等到新婚之夜，我們再把自己徹底交給對方，好嗎？”
宋辭抱緊他，說：“好，都聽你的。”
李焲忽然笑起來，說：“這樣說來，我還真是一個傳統的男人。”
宋辭點頭，“嗯。”
李焲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說：“睡吧，我愛你。”
宋辭說：“我也愛你。”
這天晚上，宋辭做了最美的夢和最壞的夢。
夢裏，是他和李焲的婚禮。
他們面對面站在天空之鏡裏，碧藍如洗的天，婉轉如歌的風，潔白如雪的雲，仿佛置身天堂一般。
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李焲握著他手，笑著問他：“宋辭先生，你是否願意嫁給李焲先生，無論富貴和貧賤，無論健康和疾病，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會不離不棄，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宋辭笑著說：“我願意。”
當他們熱烈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突然從虛空中伸出一雙手來，把宋辭扯出李焲的懷抱，李焲拼命朝他追過來，可怎麽追也追不上，明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又遙不可及。
宋辭絕望極了，哭喊著李焲的名字從夢中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模糊的、李焲的臉。
宋辭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李焲，李焲，李焲……”
“我在這裏，別怕。”李焲輕撫著他的背，吻掉他臉上的淚。
等他情緒安定下來，李焲憂聲問：“夢到什麽了？怕成這樣。”
宋辭不想再覆述那個可怕的夢，撒謊說：“還是以前那個夢。”
李焲說：“都過去了，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宋辭蹭蹭他的臉，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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