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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信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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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溪寒沒有後悔過,當初假扮婁飛鈺將功法送給了施鴻沁。

那一夜的溫泉池水中,應溪寒看到施鴻沁背上一個蓮花胎記,是他絕對不會忘記的,師父孩子從出生就帶著的印記。

雖然,就算沒看到這個胎記,見到少年與應修筠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眉眼,與那個女人肖似的鼻子嘴巴和臉部輪廓,應溪寒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施鴻沁當初在新秀大比上嶄露頭角,江湖盛傳他的風言風語,都在說他是岑意遠和梅霜宗宗主妹妹的孩子。據說這是因為宗主步雪封見到施鴻沁,猶如見到已逝的妹妹,情難自控下當場認親。

當時在場所有上了點年紀的人都想起當年梅霜宗傳出一件大事,據傳步慕青與人私奔,不知所蹤,而傳聞私奔的對象就是同時離開凰極宗的岑意遠。

當然,後來岑意遠回到凰極宗,步慕青卻沒有歸來,這其中有何緣由無人知曉。

之後,步雪封數次前往凰極宗找岑意遠詢問責問妹妹的下落,岑意遠始終沈默以對。

由此,梅霜宗與凰極宗開始交惡。

而施鴻沁因意外暴露岑意遠傳功給自己被在場武林人士知曉後,他們更加肯定其是岑步兩個人的孩子。之後因為多了這一層身份,施鴻沁回到凰極宗後,表面那些以前欺負他的人都開始尊重他,但背地裏也不過就是說他靠父上位等言辭詞出不窮,直至後來他忍無可忍爆發。

與施鴻沁相處的那段時間,或許是從未和誰如此交心,施鴻沁偶爾會提起這些過去,輕描淡寫的述說卻因為臉上的陰沈而顯得生人勿進,倒是比魔頭更像魔頭。

那時,少年與應修筠灑脫不羈的性子全然不同。

所以,後來與之同歸於盡時,應溪寒才會為從施鴻沁臉上看到那份從容淡定而感慨。

應溪寒之所以將秘籍送給施鴻沁,是想知道曾經被師父批判過一文不值的自己與其血脈相比,到底誰更強,事實卻是同歸於盡,也是可笑。

施鴻沁見應溪寒只是沈默地盯著自己,神色晦暗不明,已經肯定這就是原著魔教教主。他不禁想起白天對魔頭又是張開懷抱又是說要成親的話,感覺特別尷尬。

但似乎有信息素作保,他至少現在還性命無憂。

肚子實在太餓,施鴻沁下地穿鞋一氣呵成嘀咕著“我得去找點吃的”打算自食其力,忽聽應溪寒不屑道:“不像個樣子,殺你都是臟了我的刀。”

施鴻沁轉身,沒有不快,反而笑得沒臉沒皮:“哎喲,看來應教主是不打算殺我了。你現在也是看不慣我,不如放我離開吧?”說著後退往門口去。

“你可以走。”應溪寒猛地散去掌心凝聚的真氣,掌心一收,床頭的刀回到手裏,一道刀光倏地砍在施鴻沁身前半寸,在地上留下一條溝痕,嚇得施鴻沁一個哆嗦。

應溪寒威脅道:“你今天走出這裏,我就把你師父、同門都給殺了。”

“不殺我,又不讓我走……”施鴻沁眼珠子瞪得圓圓的,如貞潔烈女般雙手交叉擋胸,“應教主,你是真要與我成親啊,我之前那些話就是權宜之計,不是真要嫁給你來著,但如果你以此威脅,我只能……”欲言又止,眨巴眼睛,幹哭沒有眼淚。

應溪寒更確定這個施鴻沁是喜歡自己的,他反應不良,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冷聲道:“我又想殺你了。”

施鴻沁感覺到凜然殺意,手指摩挲纏在腰間的軟劍,收起哭喪的表情,笑了下:“都說女人是善變的,沒想到應教主你也如此善變。”

思緒飛轉,施鴻沁終於發現應溪寒是認真的。

對於他的調侃,應溪寒一臉冷色。

施鴻沁看似隨意地問道:“應教主,我的信息素味道是如何的?好聞嗎?”

之前這人和自己說一句話都渾身顫抖,時刻被信息素影響的樣子,現在卻冷靜非常,大概是服用了同人裏的抑制丹。而選擇抑制丹這事,有兩種解釋:一種是應溪寒向禪空教的人打聽了這個特別世界的ABO形式;另一種是應溪寒本身對這個世界有了初步了解……

施鴻沁快速思考,如果應溪寒這時真要出手,自己必死無疑。

這麽一想,施鴻沁有些不甘起來。

老天為了讓他再活一次都讓他穿越二次了,他還沒活夠憑什麽要死在應溪寒手裏。

施鴻沁不甘心,絞盡腦汁,突然靈光乍現,想到同人小說的一個設定。雖然對服用抑制丹的應溪寒不一定有效,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施鴻沁不再言語,看似悠閑地站在原地看著應溪寒,軟劍卻悄悄出鞘些許,指腹輕輕在劍刃上一劃,圓潤的血滴瞬間滲出往地上低落。

應溪寒手中的腰刀閃著寒光,看到軟劍出鞘,臉上還帶起嘲諷的笑。

這個施鴻沁果然與原來世界的毫無相似之處,連反抗都這麽的軟弱無力。

應溪寒之前一直想和同樣強大的施鴻沁一戰高下,如今這人就是個廢物,還是個性格大變的廢物,他甚至都不屑動手。

但別人都稱他為魔頭,應溪寒一直深有“身為一個魔頭,不為非作歹,不殺人如麻,豈不是愧對這個稱呼”的自覺,所以下手從不手軟。

當然,死在手上的人他自認都是死有餘辜之人,而一些蝦兵蟹將,他根本不屑的動手。

這人能夠被他殺死,反倒是對方的福氣。

說時遲那時快,應溪寒就要動手,就在這時,忽然渾身一震,整個身體仿佛過電一般發起熱,愛刀差點從手中掉落,他猛地以刀杵地,支撐著身體,左手擡袖掩鼻,身體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空氣中的清甜味與濃郁的血腥味交纏,爆發出詭異的吸引力,應溪寒的信息素猶如找到了想要纏繞的物什,傾巢出動,瘋狂地渴望著擁有眼前人。

再說施鴻沁這邊,展開頭腦風暴,腦內是一段同人大綱的原文,大概是作者寫high時寫的——

【應溪寒不止對施鴻沁的信息素沒轍,對施鴻沁的血更沒轍。

當少許血腥味與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應溪寒會迷失自己,只想貼著施鴻沁,就那樣天長地久,永遠在一起。而如果血腥味變的濃郁時,應溪寒會更加瘋狂。

瘋狂想要對方,瘋狂想讓對方擁抱自己,讓自己成為對方的所有物。

……

本就被本能吞噬的理智,在清清涼涼的香味與鐵銹味混合中,讓應溪寒遲遲不來的信潮不期而至。】

原文這裏是應溪寒為得到施鴻沁不折手段,甚至拿同門的性命作要挾,也正是因此施鴻沁之後“被迫”與之拜堂成親。

洞房花燭夜當晚,兩個人纏鬥間,同人原身主左躲右閃,結果還是被逮住,嘴唇還被應溪寒咬出血,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知道大綱的施鴻沁很確定,估計這都是施鴻沁的計謀,是為了看到應溪寒對他欲罷不能的樣子。

總之,同人原主面對魔頭看似被動,其實玩的一手好套路,腹黑得很。

當然,施鴻沁並不確定應溪寒的信潮是否真的會來,只是別無他法了。

他淡然的眼底閃過堅定,孤註一擲地劃破手指,目不轉睛盯著應溪寒,眼看應溪寒從冷酷魔頭緩慢變成先前被本能所驅使的樣子。

那雙鋒芒畢露的眼逐漸蒙上薄紗,多了點迷茫與渴望。

應溪寒的表情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茫,或許是空氣中的血腥味提醒了這人,不一會兒就明白了施鴻沁做了什麽:“你……施鴻沁……卑鄙……”一瞬間眼神變得狠辣,但信潮來臨後,抑制丹失效,真氣也無法運轉,連刀都擡不起來。

只是幾個字便讓施鴻沁肯定,應溪寒大概率和自己一樣得到了大綱。

其實大綱也寫了,應溪寒對同人原主血液受不了一事,雙方都知道,也就是同人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大家都樂見其成的狀態。

……同人作者太會玩了。

他見到應溪寒想殺他又動不了手的樣子,心想真的搞笑又可憐,應溪寒的強大實力在本能面前變得毫無用處,而他這個始作俑者……開始被應溪寒的信息素影響,挺想上去親親抱抱魔頭的。

魔頭早已換回了標志性的黑金繡花衣袍,施鴻沁大腦開始被沖動占據,非常想用真氣震碎對方的衣服,讓衣裳底下有力的肌肉和線條暴露出來。

施鴻沁腦內都快將應溪寒衣服扒光了,好在指腹深刻的疼痛讓他理智尚存。

但是,他雖沒有撲上去,卻也確實步步緊逼應溪寒,每前進一步,應溪寒就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後腿抵著床,雙眼迷離,人一晃一晃隨時都可能倒在床上似的。

施鴻沁深吸一口氣,手上的傷口又深了幾分。

疼痛是有效的,至少他不會像應溪寒那般,面紅氣喘,眼裏痛苦與恨意交織,卻因生理性眼淚盈滿眼眶多了點莫名其妙的委屈。

說來這同人真的很有病,好好的硬漢魔頭,到了施鴻沁面前一個不好就雙眸噙淚,整得跟個姑娘一樣。

這要是同人裏的應溪寒,施鴻沁肯定接受不良,但眼前這人殼子裏卻是原著魔頭的靈魂,看似隨時要撲上來的模樣中又有著不可忽視的剛烈。

兩相結合,倒有種別樣的反差。

玄霧軟劍全部出鞘,施鴻沁將劍刃橫在應溪寒脖頸處,死亡的氣息瞬間籠罩應溪寒。

施鴻沁瞇起眼:“應教主,你是死是活,也就在我一念之間。”

應溪寒覺得自己被施鴻沁狠狠羞辱了。

他暗暗咬牙,雙手死死抓著床版,手背青筋暴跳,“砰”的一聲,是指尖太過用力插/入了床板裏。

“其實我也不想殺人。”施鴻沁不管到哪裏都沒有懲奸除惡的心,只想簡單過日子,所以想要什麽早就決定好了,看著應溪寒忍耐的模樣,直言道:“應教主,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放我和師父他們走,你我從此之後兩不相幹,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可以對天起誓。”

應溪寒看上去連話都說不出,身體忍了又忍才沒有撲過來。

施鴻沁摩挲著指尖的傷口,加強疼痛,笑得人畜無害:“我呢,對男子是可以的。老實說,應教主儀表堂堂、風采卓然,屬實合我眼緣。”

應溪寒瑩潤的瞳孔霎時微縮。

作者有話要說:  應溪寒:這個施鴻沁居然真的喜歡我!真的想用血混合信息素得到我!

施鴻沁:表面賤兮兮,內心很慌張。其實,我毫無戀愛經驗……

快換地圖了,鴻沁發誓不再出現在教主面前,但教主沒發誓【x

信潮就是發/情/期,因為用這個詞肯定不和諧,所以之前搜了下BS,有咕咕說可以用信潮來描寫,就用這個來代替啦,如果這詞是哪個太太自創不能用的話,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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