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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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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把車子連搬帶扛地帶到山坡上,靠著一棵松樹放好。陽歷八月的下旬,天氣還是熱得厲害,車子放好,兩人也已經渾身濕透,累得坐在草坡上喘氣。

吳萌看到王雪生累得低頭蔫腦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她從小挎包裏掏出一方小手帕,替雪生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王雪生下意識地往旁邊偏了一下頭,接著又湊過來,享受著這一刻的香艷。

就著這個擦汗的動作,兩個人的身體就湊到一起去了。濕透的衣衫緊緊地貼著身體,少女的體香不可遏止地向著王雪生的鼻孔襲來,挑逗著他的嗅覺,直至引發身體裏最為原始的沖動。

王雪生的手臂順勢環住了萌萌的腰肢。萌萌的身子一陣顫抖,手帕掉在了草坡上。兩個年輕的身體糾纏在了一起。

呀……。一聲尖厲的大叫,把兩個忘我的人一下子分開。兩人望聲音發處望去,見一只失群的烏鴉離開棲身的枝杈,正展翅向遠處飛去。這本是它的領地,被兩個闖入者無端侵入,而且這兩個侵入者動作幅度太大,驚到主人了。

正在進行的激情被這一尖厲的叫聲沖斷,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吳萌揀起手帕,順手整理一下頭上的亂發,沖著王雪生笑了一下。這一刻王雪生倒像是一個害羞的青春少女,把臉兒扭向另一邊,嘴裏含混不清地問:“笑啥麽。有什麽好笑的?”

“哎,問你呢。那天晚上,是怎麽回事?”吳萌忽然問。

“那天晚上?你是說剛才那個放羊的大叔唱的歌嗎?”

“裝啥糊塗呀。你知道我說的是那天晚上,放《雪山飛狐》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沒什麽事啊!我們被你媽媽堵在你的房間裏,出不去了。那就只好睡了一晚上,一大早我就溜出大院,回學校去了。你知道的,幹嘛要問我?”

“你是避重就輕,不跟你說了,沒勁。”

“那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了。

“你不喜歡我,是嗎?”

“誰說的?不喜歡你怎麽會天天跟你在一起?”

“包括跟我睡在一張床上嗎?”

“那是……那是情非得已,你知道的。我不是想沾你便宜,你別在意吧,行不?”

“不在意。不在意你個鬼!人家什麽都讓你看到了,你說不要在意?”

“其實,也不是什麽都看到了呀。有……些地方就沒有看到。”

“還說!所以說我覺得你不喜歡我。”

“沒有。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不敢說出來。”

“為啥?正大光明的事,為啥不敢說出來?”

“因為……因為我家那麽窮,你爸爸媽媽都是國家幹部,怕我們不配的。”

“我說配就配。我又沒有嫌過你,咱們在一起同桌三年,你說說,我有過嫌你窮沒有?”

“沒有。但我真的是自己覺得配不上你。你爸爸那麽厲害,我父親只是個放羊的農村老頭,兩個人根本沒有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要是我媽媽不那麽早離去,她一定能替我上門,去向你媽媽求親的。”

“為啥?”

“因為村裏人都說,我媽媽長得像仙女一樣,根本不像是農村婦女。就連縣城裏最時髦的女人,穿上最好的衣服,也沒有我媽媽一半的漂亮,更沒有她那樣的氣質。”

“唉,你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在每個人的心中,自己的媽媽都是最漂亮的呀。不過,全村人都說你媽媽漂亮,那一定是漂亮的不得了。要是你有她的照片那就好了。我要看看,她比我漂亮多少。”

“你也很漂亮的。全校都叫你校花了,還不夠漂亮。要是媽媽活著,我有全世界最美麗的媽媽,又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媳婦兒,那該多好呀。”

“切,不害羞。誰答應做你的媳婦了?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頭。你說,要是真心喜歡我,那天晚上怎麽離我那麽遠,連碰都不碰我一下?”

“碰你?天啊,那是在什麽地方啊!你媽媽耳朵那麽好使,你弟弟就住在我們對門——我連大聲喘氣都不敢,還……還敢碰你?除非我不要命啦。”

“哼。算你有理,這事就不追究了哈。那我再問你,那天晚上,你的□□……那個地方……怎麽濕了那麽一大片?這麽大了還尿褲子,不害羞。”

“那……那怎麽是尿褲子啊。唉,不跟你說了,你什麽都不懂得。”

“就你懂的多。你怎麽知道我不懂?只不過是你沒出息唄,又不敢說出來,討厭!”

太陽偏西,滿坡的綠草被染成一片璀璨的金黃色。王雪生在這樣美人依懷的旖旎意境中,就有了一些昏昏欲睡的困倦。他想到了那個晚上的電視劇,想到了漫天飛雪,想到了雪山之巔,想到了闖王墓葬中的無數珍寶,想到了苗若蘭的澄凈無暇,甚至錚錚的琴聲和遠離塵囂的安寧。

那個晚上,有美麗的月光,我和你偎依在身旁。那個晚上,有美麗的月光,我和你走在小路上。

那個晚上,窗外的石榴花開了,滴落了滿院子的綺夢和嬌艷。

那個晚上,暖玉在懷,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像極了胡斐和若蘭在床帷之內、同床共枕的意境。那個晚上,和電視劇中演的一樣,身畔的女孩兒身上只有一身勉強遮體的內衣,縷縷香氣襲來,擾人心智。在電視劇裏,女人公是被壞人點中了穴道,渾身動彈不得,懷抱著只得任身邊這個良人欺辱輕薄的心態;但在那天晚上,是身邊的這個女孩忍不住青春的萌動,一直向著自己這邊依偎過來,帶著凝脂的肌膚細細的嬌喘和令人無法抗拒的少女體香。

那天晚上,他比雪山飛狐胡斐更加艱難。

褲子濕了一大片,那又怪得了誰呢?

王雪生比誰都明白,他和吳萌之間存在著怎樣難以逾越的深溝。十八年來,他穿得都是嬸娘給自己親手縫制的粗布衣服,千層底麻繩納成的布鞋,襪子是只見過卻沒有穿過,內褲是絕計沒有的,只有一個花布大褲衩,還是用嬸娘的花棉布包袱改做的。

在那天晚上之前,王雪生還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叫做“奶罩”的東西存在。那麽一根細細的帶帶,連接起一對罩罩,再用兩根透明的塑料繩(這也是王雪生能想到的最文雅的形容了)吊在肩上,肩膀後背和肚臍都一覽無餘地呈現在男人面前,讓人心驚肉跳情難自已。還有三角褲,也讓他感覺到另類和驚駭。連個屁股蛋蛋都蓋不住,只護住兩腿間的那麽一個小三角部位,雪白的大腿和兩瓣屁股就這麽張揚地顯露在自己面前,那對於自己這個終年生活在窮山村裏的學生娃來說,是怎樣的另類和震憾呵!

那個晚上,他用非凡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原始沖動,控制得那麽努力那麽辛苦,以至於都要休克過去了,強力使自己的註意力停留在窗臺下那樹嬌艷的石榴花上,直到迷迷糊糊地睡著,迎來淩晨第一縷署光。

那天晚上,他只朦朧地睡了三五個小時。這三五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做了一連串的夢。夢裏的情景都忘卻了,但始終有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夢中,他知道那是自己無數次幻想中的娘親。夢裏的媽媽好年輕啊,一直在瞧著自己笑,似是笑自己面對艷遇不得要領,又似是可憐這個沒娘教的孩子,對女人的了解竟是一片空白,茫然無措。又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歲的嬰兒,躺在媽媽的懷裏撒嬌,媽媽把著自己的小雞雞撒尿,而自己卻不老實,左搖右擺的,那尿水滋了媽媽一臉,還尿濕了整張床單。

醒來的時候,只見一張如花的笑臉對著自己研究著,而□□裏……確實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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