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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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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珩, 審訊之前外面有人找你。”

冷硬的等詢室十分陰涼,三周都是墻壁沒有小窗,唯一的能與外界溫度相連的地方卻被鋼筋牢籠擋住。

“哐哐——”兩聲, 尖銳刺耳的電棍撞擊鐵圍欄的聲音一下一下刺激著顧明珩的耳膜,他勉強清醒,睜開雙目的那一剎那, 滿目紅血絲。

“出來。”兩名警察帶著電棍走了進來, 顧明珩的雙手仍被手銬強勢禁錮,一舉一動都會發出碰撞聲。

“是誰來了?我秘書和律師呢?”顧明珩擡起眉眼,低聲開口, 語氣明顯不服。

“是誰來了你見著了不就知道了,走,別廢話。”警察也不慣著他, 壓著他的手往前走,時不時還推他兩下。

顧明珩帶著疑惑走進了探視廳, 他大體用雙眼斜視著打量了幾下探視廳的環境, 很普通空曠,只有一把椅子能夠讓他坐在那,四周沒什麽東西能讓他打發時間。

等了幾分鐘,顧明珩覺得十分漫長,尤其是這裏無處不充斥著冷清和寂寥, 還帶著一股潮濕的味道讓他隱隱反胃。

直到窗口處出現了一抹聲音, 他這才擡起頭打起精神。

連接電話響起, 顧明珩下意識按了接聽。

這時他才看清來人是誰。

許欽州掀開口罩和帽子,褪去佯裝做律師的衣服, 重新以自己原本的形象出現在顧明珩面前。

他淡定地和一墻之隔的顧明珩對視, “顧明珩, 不對,應該說是,岳父?”

顧明珩迎上了許欽州的眼睛,轉了下頭,又重新規整好角度去看他,“許欽州,又是你。”

“對,特意過來看看你。”許欽州故意將“特意”兩個字加重了很多。

“不需要。”顧明珩訕笑了兩秒,“以前我怎麽沒看出來你膽子這麽大,你做這些事情,我兒子他知道嗎?”

許欽州笑了起來,“我膽子一向很大。”

這話說完,許欽州看他的表情莫名冷了幾分,說話的語氣也不在是剛才般帶著絲絲笑,一秒變臉帶著難以言說的嚴肅:“現在倒是說顧琛明是你兒子了,原來你知道他是你兒子。”

顧明珩發現許欽州現在說話貫會咬字。

“當然知道。”顧明珩說。

“顧琛明從小就像我,優秀,學什麽都很快,尤其是你現在引以為傲的東西。這是他最熟悉的領域,只可惜啊,他居然去什麽娛樂圈跟我對著幹不聽我安排,枉費了腦子裏裝的東西。”

許欽州微楞,顧琛明在金融方面很厲害嗎?可他從來沒有展現過。

但這又怎麽樣,顧琛明是顧琛明,他有自己的活法,不是任何人的提線木偶。

一個人想怎麽活,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許欽州哼笑出聲:“顧明珩,事到如今你還是這樣獨斷,將自己意願強加在顧琛明身上,至始至終你連他最喜歡什麽都搞不清楚還為他感到惋惜。”

“那你呢?你又真正了解顧琛明多少呢?”顧明珩舉起電話,身體呈放松式的往後仰,“顧琛明是我和前妻的孩子,哦不準確的說不能叫做前妻,我們沒有結婚,但很相愛最後有了顧琛明。但這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逃不開被拆散的命運。”

“所以你也要拆散我和顧琛明,讓他也經歷一遍你的痛苦嗎?”許欽州瞪著他說。

“這能一樣嗎?你和顧琛明之所以結婚,為什麽能結婚,我想不用我說了吧。許欽州,你玩得一手好計謀,下藥上位能和我比嗎?你們沒有愛情,連愛情都沒有。”

“顧琛明不知道,但並不用代表我不知道。你之前是如何虐待顧程誠的不用我多說吧,現在倒是裝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不過是因為上節目需要而已,怎麽,很害怕大眾反應,害怕被顧琛明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顧琛明不是顧明珩和杜筱的孩子?所以杜筱才那樣對顧琛明的嗎?家法?

顧明珩知道原主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許欽州沒說話,坐在那裏沈默地聽顧明珩開口說。

“顧琛明當然是我最優秀的孩子,我也只有他這一個孩子,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明明他能更優秀憑什麽要去烏煙瘴氣的娛樂圈。”

“許欽州,你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知道顧琛明小時候為了討好我的歡心和認可有多麽努力,”顧明珩一邊說著,像是還回憶起了以前。

“他那麽努力,結果卻做了付出努力相反的事情。”說到這裏顧明珩突然惋惜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得許欽州來氣。

“什麽努力?”許欽州悶聲問。

“說實話,顧程誠這孩子還真是聰明,打小就跟顧琛明小時候一模一樣,學東西也一樣快很有天分。”顧明珩繼續說:“六歲之前,顧琛明很聰明,因為他知道,他不做到最好就得不到我和杜筱的喜歡和認可。讀書以後,他的成績常年保持第一他總是以為這樣我就會很高興,只是一個第一名而已,又不是全國第一名,所以他的成績單入不了我的眼。”

“從那以後他開始加倍努力,只是為了得到杜筱的笑意。他天真的以為,自己越來越棒,杜筱就會喜歡他的,但不是。”顧明珩說到深處突然笑了起來,“說到底這也怪我,畢竟讓杜筱失去自己親生孩子的人是我,所以她怎麽會喜歡顧琛明呢,難免會把火氣撒在顧琛明身上。”

“一來二去,顧琛明的性子也變得沈默了,有時候我在想顧琛明一身反骨會不會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但我沒有時間去想,現在我閑下來了,許欽州,你覺得呢?”

顧琛明的童年,是這樣的嗎?

許欽州在心裏琢磨這件事不自覺地想到了顧程誠。

許欽州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腦子裏出現的第一個畫面是顧程誠的。

他恍然想起穿過來那天,顧程誠窩在小屋子裏委屈地捏著小手,瘦瘦弱弱面壁思過的模樣。

他那時候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麽?許欽州木訥地想,是可憐。

因為覺得可能憐所以想去彌補,想去照顧,想對他好;如果他沒有穿過來,那顧程誠也會和顧琛明的童年一樣嗎?

顧琛明呢?

許欽州忽地僵住,內心蹙緊成一條線。

顧琛明那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委屈又害怕,不理解為什麽自己的母親父親會這樣對他,眼裏只有優秀不管他的想法他的內心。

顧琛明是沒有上天眷顧的小孩。

所以那個時候,顧琛明說的自己的秘密是惡劣又不堪回首的內心世界嗎?

13歲的顧琛明在幹什麽呢?

偌大的顧家,陰暗封閉的高墻,做不完的卷子彈不完的鋼琴曲,學不完的金融知識,永遠得不到的笑容只有數不盡的數落。

許欽州緊咬牙關胸口悶得發酸。

“我想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知道你究竟披了一個什麽樣的皮了吧。”顧明珩說著緊緊盯著許欽州面部表情變化。

許欽州忽地害怕起來,連拿著電話的手都在輕輕顫抖甚至抖得越來越強。

顧琛明知道了嗎?

原主做的那些事情,他現在在娃綜就已經知道了嗎?

他會怎麽想他,厭惡嗎?還是重新對原主那樣嫌棄。

他可以解釋,他什麽都可以解釋但顧琛明會相信他嗎?

許欽州原本是想來告訴顧明珩自己和顧琛明會好一輩子,可沒想到顧明珩還在這裏給他挖了一個坎。

“你覺得我變了嗎?”許欽州靜了幾秒說。

顧明珩輕輕笑起來:“沒怎麽變,只不過是沒以前那麽蠢了。”

許欽州沒理顧明珩的評論,只是說話的聲音啞了很多:“沒變嗎?”

末了他又說:“已經變了。”

他可以在原來世界縱橫商場,在這個世界白手起家,低得下頭為顧琛明洗手作羹湯也可以讓顧琛明知道,他從來不僅僅只是許欽州。

“我會將你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顧琛明的,包括一切。”許欽州說完,掛斷了連通話。

許欽州重新偽裝好,站起身時遠看了顧明珩一眼,隨即只留下背影。

審訊室瞬間變得寂靜,顧明珩看著許欽州的背影,坐在這沒動。

直到警察重新走了進來,催促他離開,顧明珩這才清醒。

這裏是牢房,不是他的辦公室。

幾家聯合算計他,這一次,就算是律師來了也救了了多少了。

但,顧琛明會和許欽州離婚的,畢竟顧琛明最恨的不就是那些嗎?

出了警察局,許欽州滿腦子都是顧琛明已經知道原主做的那些事這一點,後知後覺的時候他已經買好了最近的一趟飛機票了。

如果可以,他恨自己能夠穿過來卻沒能擁有一雙翅膀,如果有他現在就想飛到顧琛明身邊,告訴他自己不是許欽州,不是那個他討厭的許欽州。

正午,微弱的陽光將許欽州的影子割裂成短短一個。

許欽州坐在公交車站,等著滴滴司機。

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下來,許欽州沈寂在自己的世界裏,一遍一遍想著要怎麽樣顧琛明才會相信他不是。

這時,電話卻響了。

許欽州猛地回神,低頭看備註。

“老公。”

是顧琛明。

顧琛明是來逼問他的嗎?是來質問他為什麽要欺騙他的嗎?還是說,被顧明珩說中了要和他離婚呢?

許欽州腦子一團糟,心裏也慌成一片。

接了電話,顧琛明會跟他說什麽?

許欽州,你真讓我失望,離婚吧。

許欽州,我們離婚。

許欽州,我要和你離婚。

......

許欽州幻想了各式各樣的答案,可真正接聽的那一刻,他卻冷靜到忘了呼吸。

“老婆,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和程誠都很想你。”

許欽州只覺得眼睛一酸,眼淚卻不給面子一般流了出來。

他想了很多難聽的話,可沒想到顧琛明一開口,他就止不住眼淚了。

天塌了他也不會放手,許欽州想。

“......很快,我已經買好飛機票了。”

我也很想你們。

但這句話他卻只敢在心裏面回。

“好,那我等你,老婆,”顧琛明說話的語氣突然一頓,許欽州頓時緊張起來。

“老婆。”

“......嗯。”

“別忘了把給程誠和衛岱的禮物帶上喔。”

“啊,好......”原本還以為顧琛明會對他說一些其他的,現在許欽州這才緩了一口氣。

“老婆。”

“嗯?”

“沒事,就像叫叫你,你怎麽不叫我。”

許欽州頓時覺得心裏堵得慌,他其實占有的是原主的老公,他擁有的家庭也是原主的。

“想聽你喊喊我,可以嗎?”

“顧...顧琛明。”許欽州捏緊衣角,呆呆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州州,你知道的。”

許欽州知道,但他現在卻不知道該用什麽立場去喊。

他有些後悔,沒有第一時間就告訴顧琛明。

他抱著頭,眉頭痛苦地擰在一塊。

“......老公。”

“好......,我等你回來。”

電話掛斷,許欽州卻覺得自己的心空了。

他想問問顧琛明,對著他說愛的時候,是對著他的嗎?還是,許欽州呢?

在他眼裏,他一直是那個許欽州嗎?

許欽州被自己的想法壓得直不起身軀,但還好,顧琛明什麽也沒有在電話裏說。

許欽州趕回了家,拿上了說好的帶給衛岱和程誠的東西,以及答應程誠的那幅畫,簡單整理好行李,趕往飛機場。

“到了,先生。先生,咱們到了。”趙磊轉身朝後座的許欽州看。

許欽州置若罔聞,像是迷糊了,又像是清醒著。

“夫人,航班該遲了。”他說著,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嗯,好。”許欽州這才緩過神,僵硬地下車。

一點五十分,航班起飛。

二點五十五分,飛機落地。

半晌許欽州才從悵然若失中,踏上了回娃綜的行程。

他活了這麽多年,人生也經歷過大起大落,直白一點,甚至是死他都親身體驗過了,可確是第一回 緊張到想要逃離。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許欽州到了節目組錄制地點。

一路上他無時無刻不慌張,這一路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許欽州見到顧琛明和顧程誠嬉笑打鬧的那一刻,奇怪地想。

他和顧琛明像是一場重逢,又像是要永別。

“爸爸!”顧程誠先看到提著行李箱的許欽州,激動地朝他笑著飛奔了過來。

“....程誠。”

話還沒說完,許欽州就被充滿奶香味的小團子緊緊抱了個滿懷。

他低著頭,貪心地汲取著熟悉的味道。

這時候,他突然看見眼前有一個影子。

許欽州恍惚擡頭,原來是顧琛明站在他面前。

顧琛明先前在電話裏跟他說了什麽?許欽州記得好像是說想他,等他。

“老公。”許欽州不自覺就對著顧琛明叫出了顧琛明想聽見的東西。

顧琛明這時候卻緊緊拉住了許欽州的手。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超級超級想你的!我跟你說喔,昨天晚上衛岱和我還有爹地一起睡覺的,爹地親自下廚做了好多好多菜,特別好吃!”顧程誠緩緩誇著自己的爹地,自豪極了。

許欽州有點不敢直視顧琛明的眼睛,他知道顧琛明不會做飯。

“好啊,很棒,都很棒。”許欽州回答。

他牽著顧程誠的手往屋子裏走,一旁的顧琛明只是沈默地跟著將手放開了。

一進門,許欽州就打開了行李箱,他將帶給衛岱和程誠的東西拿了出來,“程誠,這是爸爸答應給你帶的一幅畫,這是給你的驚喜,這個是衛岱的。”許欽州一邊說一邊將東西放好,顧程誠一臉激動地接過。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許欽州一回來,顧程誠興奮多了,明顯十分高興。

“哇塞,爸爸謝謝你!”顧程誠說完對著許欽州的臉親了一口。

“爸爸,我現在就可以拆掉嘛?”顧程誠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這些驚喜。

“當然可以,不過程誠可以去衛岱家兩個人一起拆,程誠想去找衛岱玩嘛?”許欽州一邊說一邊摸了摸顧程誠的頭。

“可以嘛?那我去了爸爸!我晚上也可以去找衛岱玩嘛?我早上答應了衛岱去他們家睡覺可以嘛?”

許欽州微楞,還是答應了。

他也是有私心的,將程誠支開他才好真正地坐下來和顧琛明好好地談一談。

“當然可以。”

“好耶!爸爸我愛你!”說罷,顧程誠又對著許欽州另一邊臉親了親。

[啊啊啊啊!州州老婆回來了!!!]

[哭哭惹,老婆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沒有你的這些天我怎麽過的嘛qaq想死我了!]

[太好了,這下顧琛明終於不是一個人帶娃了,輕松了好多。]

[我感覺許欽州一回來這個娃綜瞬間就不一樣了,突然好有感覺!]

[嗚嗚嗚沒有老婆的娃綜缺了好多味道嗚嗚嗚!]

......

顧程誠先將那副畫送給攝影師,“叔叔,還你。”

“這個是抵的旺仔牛奶糖,謝謝叔叔款待。”程誠說完,立馬抱著許欽州帶給他和衛岱的小驚喜跑不見了。

[程誠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的抵不是一個層次的呢,我的可愛小寶。]

[好怕程誠虧死哈哈哈!]

站在房門口靜靜看著一切的顧琛明這時候走到了許欽州跟前,他沒說話只是幫許欽州整理行李。

許欽州很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

明明再平常看來這是很正常的冷清,可現在他卻敏感的只要有點風聲他都會驚住。

顧琛明不說話,許欽州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該不該開口。

畢竟,顧琛明知道一切。

顧琛明這時候突然動了,他往前了一點,握住了許欽州的手腕,隨後緊緊握住了許欽州的手。

他牽著他走到攝像頭面前,將所有設備全部關掉,聯系了總導演說明了特殊情況,撤走了一切工作人員。

他給的理由是:“家裏面出了大事情必須支開所有人解決。”

總導演並不知道他家出了什麽事情,但他也聽過關於顧琛明身世的一些話。

顧琛明是顧明珩的兒子,但中午的時候已經有媒體爆出來,顧明珩犯罪被抓了,還是在s市最重要的一場什麽項目會發言的時候被抓的.

總導演自動代入了這一點,點了點頭,將所有人撤走了,還十分貼心地幫忙照顧顧程誠。

許欽州心神不寧頓感不妙,可這時候顧琛明卻突然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力氣大得他有些痛。

許欽州楞住了。

要開始了嗎?對他的鞭策。

許欽州臉上強撐著的笑容消失了。

他的目光尾隨著男人卻始終不敢逾越,直到男人將他拉近房裏,反鎖上門,他這才開口說話。語氣裏是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抖:“顧琛明,你要跟我離婚嗎?”

顧琛明心裏止不住發顫,難道許欽州知道他已經從杜筱那裏得知一切了嗎?

他是親自提離婚來的嗎?

他的心緒飄得很遠,手指卻始終握緊許欽州纖細的手。

顧琛明繼續握著他的手沒動了。

兩人就這樣坐在床上,長久的沈默。

確認許欽州沒話要跟他說,顧琛明地心倏地疼了起來。

許欽州真的沒有話跟他說,許欽州問自己要和他離婚嗎,難道在他眼裏,他自己就那麽不值得被他相信嗎?

直到許欽州三秒之後還在低頭,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顧琛明臉上最後一絲笑容徹底沒了。

“許欽州,我已經很聽話了,現在你不說話是打心底準備好想跟我離婚嗎?”

許欽州楞住,難道顧琛明做了這麽多,把所有人都支走不是想跟他談離婚的事情嗎?

“不要,”顧琛明自顧自開口,“許欽州,我不要和你離婚。那你呢,你還要跟我離婚嗎?”

“顧琛明——”許欽州自己都不清楚沒什麽嘴巴總是先腦子一步。

許欽州鼓起勇氣擡頭直視顧琛明的眼睛:“那天你問我,我有什麽秘密瞞著你,我有。”

許欽州剛要繼續往下說,卻被顧琛明打斷了。

“我知道。”顧琛明說:“我知道你以前做了些什麽,我都知道了,但這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很好,我們很相愛所以以前那些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好嗎?”

許欽州瞧著顧琛明這副不管不顧的模樣,心口發疼,末了他吐出一口氣繼續說:“我不是許欽州。”

“這才是我的秘密。”

“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嗎?”

許欽州沒想過顧琛明會相信,因為這件事情太神乎了,和鄒儲也是說了好久才說通的,他和顧琛明之間因果很多,只怕很難被相信。

顧琛明神情卻很平靜,他還伸手摸了摸許欽州的臉,沈默了一會兒,他問:“你為什麽總覺得我不會相信你?”

許欽州回答他說:“因為我不知道你愛的是許欽州,還是我。”

顧琛明被他這句話說得一楞,睫毛輕顫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我知道你不是許欽州。”

“你知道?”

顧琛明怎麽會知道呢?

一定只是說給他聽的吧。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許欽州被他這句話說得寒毛直立,可緊接著他又只覺得煎熬。

“你不相信我?”顧琛明蹙起了眉頭,他看了許欽州一會兒,拿出了手機繼續說:“許欽州不會問我想要什麽東西,只會索求我;許欽州不會對顧程誠很好給他買很多新衣服換大房間,許欽州不會的知識很多說話談吐很沒有見識和遠見,許欽州不會特意學著給我做早餐準備禮物;許欽州不會在意顧程誠好不好,不會穿這種風格的衣服,不敢刷我的卡,許欽州和我在一塊不會很緊張,他會千方百計討好我......”

“還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你還要聽我一一說嗎?”

“許欽州不會在我抱他時候緊張羞愧,他應該會是興奮的,雖然我沒有怎麽抱過他但我能夠揣摩出他的想法。”

“和我接吻的時候,你會緊張,你的眼睛總是很漂亮清澈,小心呼吸心跳加速。”

“這些都不能夠證明我知道你不是許欽州嗎?”

“可是我該叫你什麽呢?”

顧琛明眼眶微紅,“我想了很久......”

天知道未眠坐到天明的那幾個小時顧琛明在想什麽。

他想了很多,直到自己得出了個十分荒謬但又十分合理的答案。

他覺得,許欽州不是許欽州。

許欽州一楞一楞的,眼睛早就糊上了一層水。

他說:“對不起,顧琛明,我早該告訴你的。”

好像顧琛明的思想很簡單很活躍,只有許欽州自己想得太覆雜。

“我知道我自己愛著的人是誰,”顧琛明小心地摸上許欽州的臉,說:“我愛著的是從某一天開始突然瘋狂刷我的卡,對著視頻支支吾吾不敢開口叫老公的許欽州,是哪個站在眼光低下被風吹起發絲閃耀得發光的許欽州;是現在坐在我面前的,被我親手戴上具有特殊意義自制戒指的許欽州。”

顧琛明又說:“相信我,好嗎?”

許欽州再也憋不住眼淚,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他只想緊緊抱住自己的愛人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

“......好,”許欽州說著,“我才不要跟你離婚。”

誰也不能讓我跟你分開。

許欽州哭腔嘶啞,顧琛明將他攬在懷裏安撫著擔驚受怕的許欽州。

“我是許欽州,但我不是原本這個世界的許欽州,”他說著,緊緊環抱住顧琛明的脖頸,哭著說:“......我已經死過一回了,我是死了之後穿過來的。”

他沒有覺得難以啟齒,將自己說得個幹凈,直到顧琛明抱著的是袒露一切身世的許欽州。

顧琛明將他抱在雙腿之間,上下含情看著他,俯首垂眸,不知道忍著什麽:“只愛你。”

許欽州,我只愛你。

哪怕你只是一抹靈魂,我愛你的靈魂比得過你的身體。

許欽州窩在他的懷裏,問他:“你怕嗎?死過一次的人此刻穿過來被你抱著。”

顧琛明不為所動,近在咫尺的眉目彼此凝視,顧琛明將他直起身跨坐在自己腿間,舊床承擔著兩人的重量,顧琛明胸口跳得很快,他強壓腿間異動,悶聲回答:“怕什麽?”

許欽州坐在他腿間,感受到股間的燥熱,他脹紅了臉,吻上了顧琛明的唇。雙唇相接,難舍難分。

此去經年,許欽州是許欽州,他是他。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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