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保護神和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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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可要好好在一起”◎
許棠眸光微動, 面上瞬間染上緋色。
石頭不大不小足夠兩人並肩。
情緒平穩後，許棠突然有些好奇：“阿餘。”
“嗯？”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
小姑娘不樂意了：“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嗎？”
蘇餘按住懷裏的小炮彈輕笑：“因為我在思考，要不要把你是我的保護神的事情告訴你, 不過看你的反應, 不說是不行了。”
“保護神？”
這個答案根本不在許棠的儲備之內。
她就是一時興起想到這個問題, 本以為他會進行浪漫讓人落淚的情話或者是情侶之前流行的土味情話。
她從未想過蘇餘把自己捧在這麽高的位置。
可要說保護，明明她受他的保護更多。
他更應該是她的保護神才對。
見她沈默蘇餘捏了捏她的手：“怎麽不說話？”
“蘇餘，你不覺得把我捧的太高了嗎？要說保護, 明明是你保護我更多。”
“從來沒有。”
他很喜歡小姑娘的手，總喜歡握在手裏描繪掌心的紋路, 再十指相扣，樂此不疲。
“你還記得你剛見到我的時候嗎？”
小姑娘得意洋洋：“當然記得，瘦不拉幾的泥猴子, 我當時回家還跟我爸媽說過呢。”
“噗。”蘇餘也沒忍住笑出來，“那時候年紀小，路過蛋糕店想吃一個蛋糕，當時照顧我的保姆嫌貴不給買，我鬧了一次，所以她兩天沒給我飯吃，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不然那群人可打不過我的。”
語氣隱隱有些自豪。
許棠怔住，回想起渾身青紫的他, 心裏密密麻麻的疼。
蘇餘嘆口氣, 手附上她眼睛, 不敢看小姑娘微紅的眼眶, 把她摟在懷裏輕哄：“寶貝別哭, 早知道你哭我就不說了。”
“不要, 你都知道我的過去，我也想知道你的。”
“其實也沒什麽。”他蹭了蹭許棠的發絲，“只不過小時候遇到了一個不負責的保姆，她知道我爸媽沒時間管我，忙起來連一個電話都是奢侈，所以才肆意妄為。”
“所以那些小孩子也會因為沒人為我撐腰來欺負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兒，剛開始我不信，但是也扛不住年覆一年的孤獨，所以當時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確實不想反抗，反正沒人在乎我，但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想法。”
“就好像一束光打在了我黯淡無光的世界。”
許棠伸出手緊緊擁著他，她明白那種感覺。
十多歲的她都無法忍受那兩三年的孤獨，更不用說當時蘇餘才七八歲啊。
“阿餘……”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言語的安慰對現在的蘇餘來說不值一提。
“寶貝，你跟在我身後的那些日子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我第一回感受到被人重視的滋味。”
許棠擡頭和他對視：“這麽說，你從來都沒嫌我煩？”
“怎麽會，我很高興。”
“那你當初為什麽對我那麽兇？”
蘇餘皺眉：“我兇過你嗎？”
他寶貝她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兇她。小時候也沒有，頂多就是不理她……而已。
“當然。”小姑娘直起身子，義憤填膺，“我當初巴巴的跟在你的身後，可以每天就是一副撲克臉，對我愛搭不理的，不是兇我是什麽？”
“寶貝，你這個理由有點……牽強。”
許棠默默遞過去一個眼神。
蘇餘立馬改口：“那寶貝你看怎樣才能補救一下？”
“你低頭。”
他聽話的低頭，許棠快速在他的唇上啄一下。
“那就罰你以後只能對我溫柔。”說完便起身走向海邊，她多少有些羞澀。
啊啊啊！太不矜持了！
蘇餘輕笑，兩步追上許棠，將人困在懷裏。
許棠莫名的心虛：“你……唔……”
一個毫無預兆的吻落下來，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變得虛無，只有面前的人是最真實的。
—
旖旎的氛圍褪去，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偶爾有幾只海鷗徘徊，許棠看夠風景後就一直把玩著蘇餘的手。
“人家談戀愛都是各自有單獨的空間和秘密，咱倆可好，一點秘密都沒有，不過坦誠相待也不錯。”
蘇餘一頓，眸光黯淡了幾分：“坦誠相待？”
“不是嗎？”
“還差點？”
許棠不解，蘇餘也沒打算解釋。
在很久之後她終於明白了蘇餘口中的‘還差點’，也領會了‘坦誠相待’的另一層含義。
幾人在海邊呆到傍晚才集合。
蘇瑤看樣子早早的就回來了，蹲在一邊無聊的踢沙子。
看到許棠的時候眼睛一亮，‘哇嗚’一聲就撲上來，從蘇餘手裏奪人。
低聲道：“你倆今天一直在一起？”
許棠點頭。
“哇嗚，那我小叔就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
“什麽表現是特殊的？”
蘇瑤一時語塞，看樣子是沒有，朝蘇餘翻了個白眼。
這都能忍，真沒出息。
嚴思思和陳行回來瞬間帶動了氛圍。
許棠和嚴思思兩人自然沒忘蘇瑤早上的叛變，合力開始了一場潑水大戰。
最後三人整整齊齊的回車上換衣服。
路上陳行一直念叨著幾人欠他的大餐，坐在後面忍無可忍的嚴思思給他一頓暴揍才安靜下來。
三個女生坐在後面研究美食攻略，拍定一家特色飯店。
嚴思思把手機遞給前面獨自療傷的陳行：“你看看，滿意不。”
陳行原本還端著姿態，餘光掃到‘特色大骨頭’上，瞬間什麽悲傷都拋到腦後。
“滿意，我太滿意了，嗚嗚嗚思思你怎麽這麽好啊(?￣ ? ￣?)”
“……”
“陳行，你正常點。”
眾人無法理解陳行的行為，大概對於吃貨來說，吃大於一切，甚至臉面。
車很快停在飯店門口，緊隨其後的是一輛大巴車。
進門前許棠無意一掃，在人群裏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有些驚訝。
蘇餘也停下腳步：“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點驚訝，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是江城中學的學生，裏面有一小半我認識。”
“這是班級聚餐？”
“不清楚。”
經過白娜娜的事情之後，她也多多少少聽到點關於江城中學的風聲。
說是整改變化，可是她在江城中學兩年，聽到整改這個詞匯不下百遍，但每一回都是空口白話。
每一屆畢業的學生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遠離這個地方，從未有過畢業生聚餐這一說。
這一次就不知道是學生們心甘情願的行動，還是為了“交代”的□□。
終究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許棠不想再看：“我們走吧。”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這一點許棠深有體會。
她等菜中途去了個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碰上了一個她並不想見到的人。
“許棠同學。”
本想裝作不認識的想法瞬間被這一聲‘許棠同學’打散。
“白老師。”
許棠正視她的眼睛，這是她兩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記憶裏的白老師永遠穿著西裝，挺直身板，手裏握著教鞭，趾高氣揚的樣子。
可現在她再也沒有當初拿水杯砸向她的精神氣，原本黑色的秀發也隱隱泛白。
如今看到她的面貌，許棠覺得她好似也沒有那麽可怕，大概是心境不同了。
眼前的人猶豫半天才開口：“你現在看樣子挺好的。”
“……”
場面一度尷尬，這個問題想讓她怎麽回？
對！我挺好的……
“娜娜她退學了，我不知道她膽子竟然這麽大……她從小沒有爸爸，所以我對她有些溺愛，但我真的沒想傷害你……”
“呵。”許棠實在忍不住笑了，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走廊裏十分明顯。
“白老師，你對白娜娜溺愛和我沒關系，可你錯在縱容她欺負同學，我在班級裏那段日子，白娜娜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你縱容的結果？”
“我在班級受盡排擠，有何嘗不是你帶的頭？你一味的打壓，貶低學生，還想讓學生拿出一個好成績，你對得起你的老師身份嗎？”
白老師身子一個踉蹌：“我都是為了你們好啊，哪一個孩子不是經過磨練之後才成才的？我帶了那麽多優秀的學生，都是這種方法，他們現在出人頭地，不都是源自於我的教導嗎？”
“那白娜娜呢？你對她可不是嚴格教導。”
“娜娜她……娜娜她……”
眼前的人突然沖過來，她一時沒有動作，好在有人擋出來。
“阿餘……”
蘇餘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人，把許棠緊緊護在身後。
眼前的人語氣激動：“我今天是來跟許棠同學道歉的，對，是替娜娜道歉的，不是探討我教學方式對錯的，我沒有錯，我讓那麽多學生考上重點大學、出人頭地，我沒錯！”
“還有娜娜，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啊，她只是個孩子啊！”
許棠在蘇餘身後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
蘇餘眉頭緊皺：“學生考上大學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努力，你大可看看??x?別的學校的教學方式，絲毫不遜色於江城中學，只不過是你自己把你的眼睛蒙上了，換句話說，一直是你自欺欺人。”
“還有你那個女兒，自作自受罷了”
說完絲毫不理會一旁自言自語的人，拉著許棠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本能成為一個好老師，偏偏自甘墮落，選擇最極端的一種。
錯了就是錯了，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得到原諒。
回到餐桌上，蘇餘看似平靜的照顧她的一舉一動，但許棠就是覺得蘇餘的情緒不對。
趁著沒人註意，她悄悄湊近蘇餘，低聲問道：“阿餘，你不開心？”
“……”
“阿餘，說好的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
蘇餘盛了一碗牛肉湯，挑出裏面的蔥花香菜，推給她：“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我保護不好你。”
許棠瞬間想到剛才走廊的事，安慰道：“那只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就遇見她。”
“可是棠棠，總有我顧不到的地方，我……”
“蘇餘。”許棠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許棠夾了塊牛肉放在他的碗裏，笑瞇瞇道：“作為新時代的新青年，我們要相信國家相信黨！”
蘇餘失笑，心裏的郁結瞬間消散。
吃完飯，兩人又恢覆了日常的膩歪模式，三人實在受不了便提前下樓結賬。
兩人走在後面膩膩歪歪，下樓的時候許棠一眼就看到了江城中學的人。
哪怕褪去校服也很好認。
一群人板板正正的坐在那，相對無言，許棠很清楚，那是在學校養成的習慣。
江城中學有個規定，吃飯前必須靜默沈思到一定的時間才能吃飯。
當嚴思思等人聽到許棠的解釋後更是大受震撼，最後還反過來安慰她。
嚴思思當即就定了個蛋糕，說要為她慶祝。
慶祝她提前脫離了苦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聽的許棠哭笑不得。
不過想到陪在她身邊的這些人，許棠覺得確實應該慶祝。
“在想江城的事？”蘇餘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許棠搖搖頭：“都過去了。”
“那就行，我還真怕你會因為這事兒煩心。”
“阿餘，與其說我是你的保護神，我想說在我的心裏，你更像我的平安符。”
“好像每次危難都是你陪在我的身邊，每次也都能化險為夷。”
蘇餘聲音微啞，呼吸有些急促：“我這麽重要？”
“當然！”
蘇餘將人緊緊摟在懷裏：“那我們可要好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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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不大不小足夠兩人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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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
小姑娘不樂意了：“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嗎？”
蘇餘按住懷裏的小炮彈輕笑：“因為我在思考，要不要把你是我的保護神的事情告訴你, 不過看你的反應, 不說是不行了。”
“保護神？”
這個答案根本不在許棠的儲備之內。
她就是一時興起想到這個問題, 本以為他會進行浪漫讓人落淚的情話或者是情侶之前流行的土味情話。
她從未想過蘇餘把自己捧在這麽高的位置。
可要說保護，明明她受他的保護更多。
他更應該是她的保護神才對。
見她沈默蘇餘捏了捏她的手：“怎麽不說話？”
“蘇餘，你不覺得把我捧的太高了嗎？要說保護, 明明是你保護我更多。”
“從來沒有。”
他很喜歡小姑娘的手，總喜歡握在手裏描繪掌心的紋路, 再十指相扣，樂此不疲。
“你還記得你剛見到我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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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蘇餘也沒忍住笑出來，“那時候年紀小，路過蛋糕店想吃一個蛋糕，當時照顧我的保姆嫌貴不給買，我鬧了一次，所以她兩天沒給我飯吃，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不然那群人可打不過我的。”
語氣隱隱有些自豪。
許棠怔住，回想起渾身青紫的他, 心裏密密麻麻的疼。
蘇餘嘆口氣, 手附上她眼睛, 不敢看小姑娘微紅的眼眶, 把她摟在懷裏輕哄：“寶貝別哭, 早知道你哭我就不說了。”
“不要, 你都知道我的過去，我也想知道你的。”
“其實也沒什麽。”他蹭了蹭許棠的發絲，“只不過小時候遇到了一個不負責的保姆，她知道我爸媽沒時間管我，忙起來連一個電話都是奢侈，所以才肆意妄為。”
“所以那些小孩子也會因為沒人為我撐腰來欺負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兒，剛開始我不信，但是也扛不住年覆一年的孤獨，所以當時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確實不想反抗，反正沒人在乎我，但你的出現改變了我的想法。”
“就好像一束光打在了我黯淡無光的世界。”
許棠伸出手緊緊擁著他，她明白那種感覺。
十多歲的她都無法忍受那兩三年的孤獨，更不用說當時蘇餘才七八歲啊。
“阿餘……”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言語的安慰對現在的蘇餘來說不值一提。
“寶貝，你跟在我身後的那些日子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我第一回感受到被人重視的滋味。”
許棠擡頭和他對視：“這麽說，你從來都沒嫌我煩？”
“怎麽會，我很高興。”
“那你當初為什麽對我那麽兇？”
蘇餘皺眉：“我兇過你嗎？”
他寶貝她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兇她。小時候也沒有，頂多就是不理她……而已。
“當然。”小姑娘直起身子，義憤填膺，“我當初巴巴的跟在你的身後，可以每天就是一副撲克臉，對我愛搭不理的，不是兇我是什麽？”
“寶貝，你這個理由有點……牽強。”
許棠默默遞過去一個眼神。
蘇餘立馬改口：“那寶貝你看怎樣才能補救一下？”
“你低頭。”
他聽話的低頭，許棠快速在他的唇上啄一下。
“那就罰你以後只能對我溫柔。”說完便起身走向海邊，她多少有些羞澀。
啊啊啊！太不矜持了！
蘇餘輕笑，兩步追上許棠，將人困在懷裏。
許棠莫名的心虛：“你……唔……”
一個毫無預兆的吻落下來，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變得虛無，只有面前的人是最真實的。
—
旖旎的氛圍褪去，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偶爾有幾只海鷗徘徊，許棠看夠風景後就一直把玩著蘇餘的手。
“人家談戀愛都是各自有單獨的空間和秘密，咱倆可好，一點秘密都沒有，不過坦誠相待也不錯。”
蘇餘一頓，眸光黯淡了幾分：“坦誠相待？”
“不是嗎？”
“還差點？”
許棠不解，蘇餘也沒打算解釋。
在很久之後她終於明白了蘇餘口中的‘還差點’，也領會了‘坦誠相待’的另一層含義。
幾人在海邊呆到傍晚才集合。
蘇瑤看樣子早早的就回來了，蹲在一邊無聊的踢沙子。
看到許棠的時候眼睛一亮，‘哇嗚’一聲就撲上來，從蘇餘手裏奪人。
低聲道：“你倆今天一直在一起？”
許棠點頭。
“哇嗚，那我小叔就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
“什麽表現是特殊的？”
蘇瑤一時語塞，看樣子是沒有，朝蘇餘翻了個白眼。
這都能忍，真沒出息。
嚴思思和陳行回來瞬間帶動了氛圍。
許棠和嚴思思兩人自然沒忘蘇瑤早上的叛變，合力開始了一場潑水大戰。
最後三人整整齊齊的回車上換衣服。
路上陳行一直念叨著幾人欠他的大餐，坐在後面忍無可忍的嚴思思給他一頓暴揍才安靜下來。
三個女生坐在後面研究美食攻略，拍定一家特色飯店。
嚴思思把手機遞給前面獨自療傷的陳行：“你看看，滿意不。”
陳行原本還端著姿態，餘光掃到‘特色大骨頭’上，瞬間什麽悲傷都拋到腦後。
“滿意，我太滿意了，嗚嗚嗚思思你怎麽這麽好啊(?￣ ? ￣?)”
“……”
“陳行，你正常點。”
眾人無法理解陳行的行為，大概對於吃貨來說，吃大於一切，甚至臉面。
車很快停在飯店門口，緊隨其後的是一輛大巴車。
進門前許棠無意一掃，在人群裏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有些驚訝。
蘇餘也停下腳步：“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點驚訝，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是江城中學的學生，裏面有一小半我認識。”
“這是班級聚餐？”
“不清楚。”
經過白娜娜的事情之後，她也多多少少聽到點關於江城中學的風聲。
說是整改變化，可是她在江城中學兩年，聽到整改這個詞匯不下百遍，但每一回都是空口白話。
每一屆畢業的學生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遠離這個地方，從未有過畢業生聚餐這一說。
這一次就不知道是學生們心甘情願的行動，還是為了“交代”的□□。
終究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許棠不想再看：“我們走吧。”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這一點許棠深有體會。
她等菜中途去了個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碰上了一個她並不想見到的人。
“許棠同學。”
本想裝作不認識的想法瞬間被這一聲‘許棠同學’打散。
“白老師。”
許棠正視她的眼睛，這是她兩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記憶裏的白老師永遠穿著西裝，挺直身板，手裏握著教鞭，趾高氣揚的樣子。
可現在她再也沒有當初拿水杯砸向她的精神氣，原本黑色的秀發也隱隱泛白。
如今看到她的面貌，許棠覺得她好似也沒有那麽可怕，大概是心境不同了。
眼前的人猶豫半天才開口：“你現在看樣子挺好的。”
“……”
場面一度尷尬，這個問題想讓她怎麽回？
對！我挺好的……
“娜娜她退學了，我不知道她膽子竟然這麽大……她從小沒有爸爸，所以我對她有些溺愛，但我真的沒想傷害你……”
“呵。”許棠實在忍不住笑了，聲音不大，但在空曠的走廊裏十分明顯。
“白老師，你對白娜娜溺愛和我沒關系，可你錯在縱容她欺負同學，我在班級裏那段日子，白娜娜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你縱容的結果？”
“我在班級受盡排擠，有何嘗不是你帶的頭？你一味的打壓，貶低學生，還想讓學生拿出一個好成績，你對得起你的老師身份嗎？”
白老師身子一個踉蹌：“我都是為了你們好啊，哪一個孩子不是經過磨練之後才成才的？我帶了那麽多優秀的學生，都是這種方法，他們現在出人頭地，不都是源自於我的教導嗎？”
“那白娜娜呢？你對她可不是嚴格教導。”
“娜娜她……娜娜她……”
眼前的人突然沖過來，她一時沒有動作，好在有人擋出來。
“阿餘……”
蘇餘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人，把許棠緊緊護在身後。
眼前的人語氣激動：“我今天是來跟許棠同學道歉的，對，是替娜娜道歉的，不是探討我教學方式對錯的，我沒有錯，我讓那麽多學生考上重點大學、出人頭地，我沒錯！”
“還有娜娜，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啊，她只是個孩子啊！”
許棠在蘇餘身後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
蘇餘眉頭緊皺：“學生考上大學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努力，你大可看看??x?別的學校的教學方式，絲毫不遜色於江城中學，只不過是你自己把你的眼睛蒙上了，換句話說，一直是你自欺欺人。”
“還有你那個女兒，自作自受罷了”
說完絲毫不理會一旁自言自語的人，拉著許棠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本能成為一個好老師，偏偏自甘墮落，選擇最極端的一種。
錯了就是錯了，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得到原諒。
回到餐桌上，蘇餘看似平靜的照顧她的一舉一動，但許棠就是覺得蘇餘的情緒不對。
趁著沒人註意，她悄悄湊近蘇餘，低聲問道：“阿餘，你不開心？”
“……”
“阿餘，說好的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
蘇餘盛了一碗牛肉湯，挑出裏面的蔥花香菜，推給她：“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我保護不好你。”
許棠瞬間想到剛才走廊的事，安慰道：“那只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就遇見她。”
“可是棠棠，總有我顧不到的地方，我……”
“蘇餘。”許棠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許棠夾了塊牛肉放在他的碗裏，笑瞇瞇道：“作為新時代的新青年，我們要相信國家相信黨！”
蘇餘失笑，心裏的郁結瞬間消散。
吃完飯，兩人又恢覆了日常的膩歪模式，三人實在受不了便提前下樓結賬。
兩人走在後面膩膩歪歪，下樓的時候許棠一眼就看到了江城中學的人。
哪怕褪去校服也很好認。
一群人板板正正的坐在那，相對無言，許棠很清楚，那是在學校養成的習慣。
江城中學有個規定，吃飯前必須靜默沈思到一定的時間才能吃飯。
當嚴思思等人聽到許棠的解釋後更是大受震撼，最後還反過來安慰她。
嚴思思當即就定了個蛋糕，說要為她慶祝。
慶祝她提前脫離了苦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聽的許棠哭笑不得。
不過想到陪在她身邊的這些人，許棠覺得確實應該慶祝。
“在想江城的事？”蘇餘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許棠搖搖頭：“都過去了。”
“那就行，我還真怕你會因為這事兒煩心。”
“阿餘，與其說我是你的保護神，我想說在我的心裏，你更像我的平安符。”
“好像每次危難都是你陪在我的身邊，每次也都能化險為夷。”
蘇餘聲音微啞，呼吸有些急促：“我這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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