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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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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草長鶯飛的一天。

李景梵坐在餐桌前喝著崔媽媽給她熬的雞湯。見媳婦把一碗湯都喝完了,崔媽媽坐在一旁很欣慰的笑了,“有沒有想吃什麽?媽媽明天給你做。”

李景梵擦了擦嘴角,“媽媽,不用啦,你天天過來也挺麻煩的。”

崔媽媽笑呵呵的說,“不麻煩,你想吃什麽一定要跟媽媽說,不用客氣知道嗎?”雖然說家裏是有兩個保姆照顧著,但是她還是想著能照顧媳婦。

“這兩天孕吐的還那麽厲害嗎?”

“這兩天好一點了。”李景梵手撫上肚子,她和崔勝鉉兩人一開始還高興說這孩子不折騰人,這還沒高興幾天呢就開始孕吐了,嚴重時吃什麽吐什麽,折騰死她了。

她的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崔勝鉉現在每天下班回來必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貼著她的肚子,跟她肚子裏的孩子說幾句話,她也有跟他說過三個月孩子都還沒成型,他說了寶寶也聽不到,崔勝鉉笑的傻呵呵的,動作照舊。她也就隨他去了。

“估計這孩子以後也是個調皮的主,就跟勝鉉小時候一樣。”崔媽媽淺淺笑道。

李景梵笑出來,雖然懷孩子辛苦,但是她卻覺得很幸福。婆媳倆就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聊了一會兒,李景梵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李景梵跟崔媽媽說她要出門一趟,工作室那邊有點事要她過去處理。崔媽媽看了下時間還早,就提議說由她陪著她去,順便去商場看看寶寶的衣服。對崔媽媽的提議,李景梵沒有拒絕,換過輕便的衣服就和崔媽媽出門了。

很快就到工作室了,事情有點棘手但也不是不能處理,就是麻煩了點。工作中總會遇到一些難纏的客戶,李景梵也想的很開。

處理完事情,李景梵又休息了一會兒才和崔媽媽離開。她的工作室離商場不遠,所以從寫字樓出來後,婆媳兩人也沒開車,而是直接走路過去。

春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迎面一陣清風吹來讓人神清氣爽,李景梵和崔媽媽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去。

災難總是毫無預警的降臨。

----砰!

伴隨這落地聲是濺了一地的水和四處蹦起的玻璃渣子。崔媽媽和李景梵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了,還沒等她們回神,從寫字樓的頂樓上又接連投擲下幾個水氣球,又急又猛的向李景梵襲來。

等崔媽媽後知後覺的發現從天而降的水氣球時都已經近到眼前了,眼看快砸上景梵了,來不及思考,崔媽媽伸手將李景梵往邊上一推。

李景梵剛好擡頭去看,也沒想到崔媽媽會伸手推她,一時站不穩連連往後退了兩步,腳底一滑,撞上臺階。

又是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濺起的玻璃渣子四處蹦跶,崔媽媽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聽到景梵的呼痛聲。

“媽媽---”李景梵手捂著肚子痛苦的叫出來,她驚恐的看著自己身下,身下有鮮血流出,白色的裙子很快就染上血跡。肚子好像有人拿著小刀在剜著她一樣,就算再傻她也知道是出了什麽事。

崔媽媽嚇的魂都沒了,跑到景梵身邊,緊緊抓住她的手,顫抖著聲音,“景梵,景梵。”

“媽媽。”李景梵緊緊抓著崔媽媽的手,“...疼,...好疼。”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豆大的淚珠滑下,因為害怕失去孩子她甚至顫抖了起來。

崔媽媽也急的直想哭,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顫著手她連打了兩個電話出去,言簡意賅的交代了下事情就掛了電話,“景梵,別怕,別怕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不要怕。”

周三,街上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不代表沒人,八卦的人總是比較多的,看到這架勢都圍了過來,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認出李景梵,看她一直捂著肚子痛苦的皺著眉,再看看那些血跡都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頓時嗡嗡的討論聲四起。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李景梵迅速的被送往醫院。車上,聽著李景梵的呻/吟/聲,崔媽媽緊握著她的手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景梵,沒事的,孩子會沒事的。”

李景梵眼角不斷有淚滑下,她疼的說不出話,只是緊緊咬著嘴唇。寶寶,不要丟下爸爸媽媽,千萬不要丟下我們,求你了。

一到醫院,李景梵就被送進手術室。手術室外的燈很快就亮起,崔媽媽忐忑的站在走廊上,一顆心七上八下摸不到脈一樣的緊張。有護士小姐見到她,走過來說,“崔太太,你也受傷了,先去處理下傷口吧?”

崔媽媽搖頭,婉拒了護士的好意。那個護士見她一臉的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麽,轉身去給崔媽媽倒了杯熱開水,扶著她到椅子上坐下。

即使李景梵被很及時的送到醫院,崔媽媽還是抑制不住心裏的那份恐懼,她哆著聲給兒子打了個電話,大概講了下事情的經過。崔勝鉉聽完嚇的魂都沒了,拽過勝利就往門外走去,勝利手臂被他拽的疼,“哥,疼疼疼啊。”

勝利齜牙咧嘴的,到底出了什麽事了會讓勝鉉哥這麽失態,“哥你先放手啊。”因為用力他甚至能感到崔勝鉉在發抖。

崔勝鉉臉色蒼白的嚇人,顫著聲說道,“....景梵出事了,我要去醫院。”

這樣的崔勝鉉是他們不曾見過的,勝利嚇的一激靈,“哥,我馬上送你過去。”

權志龍等人也放下手中的事,擔憂的看著崔勝鉉。崔勝鉉沒再多說什麽和勝利就出了門。

上車後,崔勝鉉雙手緊握著,焦躁不安的看著窗外,寶寶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嚇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

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裏。李景梵出事沒多久就有媒體報道了這件事,這個新聞一爆出去瞬間又引起了軒然大波。互聯網的信息傳遞的很快,現在網上都在說這事,不明真相的人又以訛傳訛說什麽的都有,更有人說李景梵沒保住孩子,信誓旦旦的架勢好像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了。可還別說,這個荒謬的說法還真有不少人信,畢竟當時都見紅了,情況危急的很,沒保住孩子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很多人根本來不及探究事情的真相。這個說法一出來,網上又跟炸開了鍋一樣,混亂的可以,接著又有其他的說法不斷的冒出。粉絲們還沒從她們偶吧要當爸爸的這個新聞中回過神來就又面對寶寶有危險的消息,心情焦躁不安,時時關註著事情的最新進展。

更有聞訊而來的媒體把醫院門口堵了個水洩不通,就想著能第一時間采訪到崔勝鉉能得到頭條。

勝利看到那一堆記者時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停好車,已經有眼尖的記者發現了他的車,迅速就朝他這邊跑來。那個記者一跑,其他記者紛紛跟著過來了。

崔勝鉉看到這麽多的記者,眉皺了下,推開車門黑著張臉往裏走,記者們一看到他下車紛紛拿話筒對著他,“TOPxi,李景梵xi受傷,對此事你有什麽看法?”

“事情的經過你了解嗎?”

“TOPxi,請你是從公司那邊趕過來的嗎?”

“我們了解到是有人向李景梵xi投擲水氣球才導致她摔倒,對於投擲氣球的人你打算怎麽處理呢?”

諸如此類的話語此起彼伏,一句緊接著一句就沒停過的。崔勝鉉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這些媒體是如此醜陋的存在,他的老婆還在手術室裏,他的孩子現在是什麽情況還不知道,這些人就為了所謂的頭條就跟聞血而來的蒼蠅似的盯著他,惡心的令人作嘔。

崔勝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唇緊緊抿起,不理不顧的大步往前走。勝利也從記者提問的話語裏推測出事情的大概經過,再看看那些爭著發言記者們的嘴臉,心裏也是一陣反感。

人太多,走的比不順暢,崔勝鉉顧不上那麽多了,有誰不長眼的將話筒伸到他面前,掉在地上就不關他的事了,至於是被他撞掉的還是被別人碰的誰也不知道。

總有那麽些個不長眼的人存在。走了幾步,崔勝鉉發現袖子被扯住,回頭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那個男人見他回頭,笑了下,“TOPxi。”

心頭的火再也忍不住,崔勝鉉眼神犀利的掃向那個男人,眉眼銳利帶著譏諷。那個男人沒想到崔勝鉉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抓著袖子的手不自覺的松開,怔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崔勝鉉隨後掃視了一圈,大家夥都被他的眼神震住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崔勝鉉發怒,冷漠嘲諷,雖然沒說什麽卻比有聲更讓人覺得難堪,更不要提他毫不掩飾的憤怒。記者們不自覺的停下腳步,不敢再多說什麽。

崔勝鉉和勝利快步走進醫院,這回沒人敢再上前圍堵。等記者們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走進醫院專門的電梯。電梯裏靜悄悄的,勝利站在崔勝鉉身邊也還是沒有開口。

一到二十樓,勝利明顯就感受到氣氛的不同。怎麽說呢,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肅靜,安靜中又帶著一股脅迫感。幽深寂靜的走廊只有崔媽媽一個人,焦躁不安的在原地踱步。

“媽媽。”崔勝鉉快步走過去。

崔媽媽見到兒子猶如看到主心骨一般,拉著他的手,“勝鉉。”

“景梵呢?景梵怎麽樣?”崔勝鉉扭頭看了手術室一眼。

“醫生還沒出來。”崔媽媽聲音帶了哭腔。崔勝鉉扶著媽媽在椅子上坐下,這才發現媽媽臉上手上都有小傷口,“媽媽,你先去處理下傷口吧?”

崔媽媽拒絕了。崔勝鉉心疼的給媽媽挑出手上的小玻璃渣子,只要看媽媽的傷口也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那麽景梵呢,她又遭受了多少。一想到她正躺在手術室裏,他心就疼的厲害。

勝利除了一開始跟崔媽媽打過招呼後就站到一旁安靜的呆著。等待是最灼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打開房門從裏邊走出來。

崔勝鉉和崔媽媽站了起來,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此刻他們對著醫生就像等著最終審判的人一樣,想知道又怕聽到不願意見到的結果。最後還是崔勝鉉先開口問道,“鄭醫生,我太太怎麽樣?孩子....沒事吧?”

鄭醫生摘下口罩,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崔太太沒有多大問題,受了一些輕傷。恭喜,寶寶沒事,真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孩子。但是還是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驚喜躍上崔勝鉉和崔媽媽的眉間,母子倆不斷的向鄭醫生道謝。崔勝鉉問,“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可以,但是病人還沒醒。”

崔勝鉉又跟鄭醫生道謝,鄭醫生客氣了幾句就先帶著護士下樓去了。

崔媽媽忍了很久的眼淚在聽到醫生說沒事時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小聲的哭了出來,幸好寶寶沒事,要是有事的話不就等於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孫子?她都不敢想要是那種情況真的發生的話,她以後要怎麽面對景梵和勝鉉。

崔勝鉉也紅了眼睛,“媽媽,沒事了,沒事了。寶寶沒事。”

勝利鼻子也一酸。崔媽媽哭了一會兒才把事情的經過跟兒子說了,“我和景梵從工作室出來後,想去邊上的商場看看寶寶的衣服,頂樓就有人投擲水氣球下來,等我發現時都快砸上景梵的頭了,我推開景梵時,她沒站穩撞到臺階上了。勝鉉,對不起,媽媽...”

想想當時的情景,崔媽媽還是一陣後怕,哽咽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崔勝鉉吸了吸鼻子,“媽媽,沒事了。”

崔媽媽應下來。崔勝鉉先去病房看景梵,病床上的景梵臉色蒼白,秀氣的眉蹙起像是在忍受著什麽。

崔勝鉉伸手撫上她的眉頭,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景梵,沒事了,我們的孩子沒事,不要怕,寶寶很好,沒事,不要怕啊。”

崔勝鉉極盡耐心的在李景梵耳邊輕聲哄著,他傳達的心意李景梵感覺到了,漸漸的她緊蹙的眉才松開。

出了這麽大的事,李俊澈和李和成自然也知道了,兩人很快趕到醫院。李和成還好,娛樂記者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景梵是他女兒,對他的到來也只當是普通的看望病人;李俊澈就沒那麽幸運了,拜鄭中雅所賜,他有一段時間在韓國的知名度也是很高的,才剛到醫院就有眼尖的記者認出他來。

那些記者在崔勝鉉那裏吃了個閉門羹,秉著沒有大魚也有小魚的原則,就有一些很有冒險精神的記者們想去采訪李俊澈。

李俊澈看著對著他的話筒,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拿開。”

眼神很不善,語氣很森冷,那些個興致勃勃的記者們再一次很不華麗的被嚇到了。等他們回過神來,人早就走進醫院沒影了。剩下一群記者在原地面面相覷,混蛋,他們一天之內被不同的男人震住了兩次。

李和成和李俊澈到二十樓時,勝利剛好陪著崔媽媽處理完傷口回來。打過招呼,李和成和李俊澈知道景梵和寶寶都沒事後才松了口氣。

確定人安然無恙後,現在要做的就是秋後算賬,這事明擺著是有人故意的。李俊澈和李和成並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聽崔媽媽講完兩人的臉都黑了,想掐死那人的心都有了。

閑下來都是事,例如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還有媒體那邊也要打個招呼,雖然厭煩那些人可不得不打交道。幾人各有各的事要做,媒體那邊由勝利出面簡單的交代了李景梵母子均安的消息,接著又回答了一些記者提的問題才開車送崔媽媽離開;李和成和李俊澈沒去管那些媒體,一出了醫院就去查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好事;崔勝鉉則是在醫院陪著李景梵。

日漸西斜。

李景梵驚惶的從夢中醒來,那神情猶如做了噩夢般,醒來後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撫上肚子。

崔勝鉉還是第一次看到李景梵嚇成這樣,連忙安慰她,“乖,不要怕,孩子沒事,我們的孩子沒事。”

“...勝鉉?”

“是我。”崔勝鉉握著她的手,“不怕,寶寶沒事。”

李景梵扭頭看著他,眼淚滾落而下,失去孩子的那種恐懼至今回想起來還是讓她有窒息的感覺,她直接哭了出來。

見李景梵哭,崔勝鉉心裏也不好受,心疼的撫上她的臉擦掉她的眼淚,“和我在一起後,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我一直跟奶奶和爸爸說會照顧好你不讓你受委屈,卻沒做到。”

伴隨這些話是滴落而下的眼淚,“景梵。”崔勝鉉緊緊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沒保護好你和孩子。”

景梵害怕,他的害怕不比她少,從下午接到媽媽的電話開始他的心情都是緊繃著,即使後來醫生說她和寶寶沒事了他心情也還是沒放松,盤旋在心頭的是自責與愧疚。

眼淚是最好的宣洩途徑,哭了一場的兩人情緒都平靜了下來,崔勝鉉也沒多不自在,在自己女人面前哭不算丟人。他先進浴室洗了把臉,又擰了熱毛巾給李景梵細心的洗了下臉,擦擦手,做完這一切他輕輕在她額上一吻,“景梵,沒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的,傾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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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梵出事沒多久,警方就介入了這件事卻沒多大的進展,那個人作案時是蒙著面,投擲水氣球時又沒有多少人看見,崔媽媽當時只顧得上李景梵,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到底是誰投擲的水氣球。等到有人報警了,警察趕到時頂樓人早就沒影了,調了當天的監控出來根本就沒這個人的蹤影。案件一度膠著不前。

短短兩天,這件事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因為這次事情鬧的比較大,各界關註的人也多,警察廳的人也不敢太過疏忽,但是不敢疏忽是一回事,辦事能力和效率又是一回事了。

李俊澈可從來都沒指望過那群警察,在他看來等那群飯桶破案黃花菜都涼了。小景雖然沒事,但到底受了驚嚇,現在還在醫院養著胎。她住的那層是封鎖了沒錯,外人上不去,但事情一天沒解決就跟一把刀懸在頭頂上似的,誰都不知道那把刀什麽時候會掉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下那把刀,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有些事通過某些渠道還更快解決,至少李俊澈是先警察一步找到了那個作案的人。首爾郊外一處廢棄的倉庫,李俊澈將車停下,負責看守的人看見他來了,恭敬的上前,彎腰欠了欠身,“您回來了?”

“恩。”

倉庫不通風,所以室內的溫度比外邊高,李俊澈微脫下薄外套搭在手臂上走進去。那人見李俊澈臉上看不出情緒,更加不敢大意,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李俊澈走到那個男人面前停下,邊上馬上有人遞上一份資料,大致的瞄了下,李俊澈問,“...申賢中,是吧?”

申賢中怒瞪著李俊澈,李俊澈笑了下,“anti?看你的事跡還挺光榮的。”

明明很溫和的語氣卻讓人打了個寒顫。李俊澈嘴唇一彎,“讓我猜猜,你是動不到崔勝鉉所以就想對他身邊的人下手?也是,你們這群人渣也就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了。”

“...你猜我會怎麽處置你?”

申賢中依舊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模樣,“你憑什麽處置我?要是我出什麽事了,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這腦回路詭異曲折的直破天際了。申賢中會這麽肆無忌憚不是沒有理由的,韓國的anti是一種畸形變態的存在,針對藝人的傷害不在少數,出於這樣或者那樣的考慮,大多數的明星選擇了忍氣吞聲。但是他們忍,不代表崔勝鉉要忍。

李俊澈被逗樂了,他笑出來,朝著左右說,“哈哈...這是我長這麽大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申賢中瞪著他,李俊澈誇張的彎下腰去,好像他真的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一樣。他越這樣,申賢中越覺得被戲弄了,看著眼前彎下腰,笑的喘不過氣的男人,再看看左右那一群人板著臉神情很不善,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李俊澈笑夠了才直起身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眼睛微微瞇起,“法律會保護你這種人渣?那大韓民國法律的制定人真可以去死了。”

“不過呢,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這麽個活寶要是出事了那會少了很多樂趣的。

李俊澈在椅子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對左右的人吩咐道,“你們上回在日本不是學到了些手段嗎?剛好今天有機會,去試試。”

“是。”

“面上要看不出來。”

“是。”

李俊澈支著下巴靠在扶手上,他會讓申賢中知道什麽叫做後悔,什麽叫做手賤。

不管過程如何,李俊澈的眉皺都沒有皺一下,對申賢中的哀嚎聲也充耳不聞,老神定定的坐著好像他正處於富麗堂皇的大廳,而不是在這空氣不流通的倉庫內。

金提賢是跟了尹正勳多年的人,對李俊澈的印象從來都停留在隨和傲嬌愛玩這個層面上,雖然知道李俊澈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無害,可是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狠辣。整個過程,到最後手下的兄弟都有點下不了手了,李俊澈卻一直沒喊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俊澈才擡手,對面的人看到他的手勢後才停下手上的動作。李俊澈看著申賢中,笑瞇瞇的宣布,“今天先到這吧,明天繼續。”

以暴制暴不是解決事情的好辦法,但是有時卻出乎意料的好用。

現在不止申賢中害怕了,連李俊澈左右的人都有點同情申賢中了,惹什麽人不好,你非要撞到李俊澈槍口上,你這不是找死麽。

申賢中現在哪裏還有最初時的囂張與嘴賤,整個過程他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一聽到李俊澈說明天繼續,三魂都嚇的去了兩魄,他顫抖著唇,哆嗦的說道,“...我錯了,我錯了。”

李俊澈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他,申賢中嚇的語無倫次的又抖落了一些事。聽完,李俊澈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轉身離開。

時間又過了五天。

李俊澈約了崔勝鉉見面,將桌上的資料推給崔勝鉉看。從頭到尾,李俊澈都倚在一旁看崔勝鉉情緒的變化,等看完資料,崔勝鉉已經一臉要殺人的樣子。

李俊澈無聲的勾了勾嘴角,不生氣才怪了。對重視家人的崔勝鉉而言,因為他的原因而使得景梵被人這麽攻擊,他已經夠自責愧疚了。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anti找事,沒想到所有的一切又是有預謀的!這更人惱怒。

崔勝鉉牙關咬緊,右手緊緊的拽著資料,握緊再握緊,手背上青筋突起帶了一絲猙獰,手中的資料被揉搓的皺成一團,他一直叫自己克制,可是最後還是控制不住氣的將資料摔了出去,因為憤怒,他的臉漲的通紅,胸腔處的那口氣憋的他難受,帶著毀滅一切的決心要破土而出。

很好,很好,居然又一次算計到他頭上去了!!!

鄭中雅你真是找死!

“這個女人是恨不得小景去死。”

“我知道。”崔勝鉉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把話說完。鄭中雅對景梵是不死不休,他絕對不會再留這麽一個不定時炸彈在景梵身邊,這次是景梵幸運她和孩子才沒事,那麽下次呢?下下次呢?不解決了這個麻煩,他們生活就沒個安寧。付出他所有他都要給景梵一份安寧。即使將來有什麽不好,也都全沖著他來好了。

崔勝鉉微微瞇起眼,沈著臉把他的想法跟李俊澈說了。從頭到尾,崔勝鉉的語調都沒有變過,李俊澈第一次發現崔勝鉉狠起來也不容人小覷,他打了個響指,“我去安排。”一些事崔勝鉉不好出面,就由他來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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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中雅是在昏迷中醒來的。醒來,頭疼的很,她蹙了蹙眉。很自然的想伸手去揉揉太陽穴,要擡手時這才發現手動彈不了。

視線下移,雙手正被綁在椅子上。鄭中雅嚇了一大跳,被綁架了!這是她第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剛落,她使勁的去掙脫手上的束縛。她越用力,手腕上的繩子就綁的越緊。很快,粗糲的繩子磨破了她的皮,手上有焦灼的痛感傳來,即使這樣她還是沒放棄手上的動作。

突然,有男人的輕笑聲傳來,笑聲裏是說不出的冷意,幽深的回蕩飄忽在耳邊。鄭中雅寒毛都豎起來了,“誰?”

沒人回答她,四周又恢覆了安靜,靜悄悄的好像剛剛的笑聲是她幻想的一樣。鄭中雅眉緊緊皺起,她環視了一圈,觸目所及都是一片漆黑,那片幽暗就跟望不到盡頭似的,黑洞洞的就好像有無數只猙獰的野獸張大了嘴等著吞噬她。

鄭中雅又大著膽子朝那邊喊了一句,“是誰?”她可以確定她是被綁架了,只是綁她的人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暫時還不知道。她大聲問道,“是誰在那邊?”

還是沒人說話,一陣陰風吹過,鄭中雅嚇的一抖,聲音也帶了一絲顫音,“是誰,出來!”

依舊沒回應,黑暗中回蕩著她的嗓音,她的聲音被傳到很遠很遠。鄭中雅的心突突突直跳,低下頭她掙脫的越發厲害。她要逃出去,她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

黑暗中,所有的聽覺和嗅覺感官都被放大了無數倍,所以有極輕的滴落聲傳來時,鄭中雅馬上就聽到了,自然也聞到了那隨風而來的腥味,她身子一僵,擡起頭這才發現她正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兩團散發著綠光的眼睛,幽深的猶如鬼火一般,她一楞,又扭頭去看四周,左右兩側也有一樣的綠光。

鄭中雅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頭頂上突然有人拍手的聲音,很有節奏的一連拍了三下。掌聲剛落,鄭中雅就看到那些生物如狂風過境一般迅速的向她飛奔而來,間雜著令人作嘔的腥氣,伴隨著跑步聲還有鐵鏈的聲音。

跑的速度極快,轉眼就到她跟前。離的近,對上那些個泛著綠光的眼睛更嚇人,更不要提它們興奮的喘息聲和不斷在原地打轉的腳步聲,鄭中雅嚇的屏住了呼吸。

人在遇到危險時本能的會有一些預感,鄭中雅就算不知道眼前的生物是什麽物種也知道絕對不是好東西。

身前的那只動物伸長了爪子巴上她的鞋面,尖銳的痛感劃過腳面,鄭中雅趕緊縮回腳,想往後挪時,左側的那只生物高高躍起猛地向她躍來,鄭中雅嚇的尖叫出來,同時感覺褲子一熱。

那只動物猛地被拽回來,重重的撲在地上,不滿聲更大。其他幾只仿佛被同伴的情緒感染,更加狂躁。

鄭中雅緊緊咬住嘴唇,呼吸急促的警惕的盯著那幾只生物,就怕它們什麽時候又撲上前,因為害怕她甚至感覺心都到嗓子眼了,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來。燈就是在這時候亮起來的,整個倉庫亮如白晝,刺眼的很,這讓適應了黑暗的鄭中雅很難受,她閉上眼調整了下才睜開眼。

這一看嚇的魂都飛了,那些生物是藏獒!它們的脖子上套著鐵鏈,長長的鐵鏈往後延伸是四個粗壯的男人。可以想象,剛剛如果有一個力度控制不好,她現在估計不死也殘了。

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沒給她多思考的時間,不遠處已經有個男音響起,“鄭大小姐,晚上好~”

鄭中雅看向聲音的發源處,等她看清楚人後失聲叫出來,“李俊澈!”

李俊澈笑嘻嘻的應下,“是我。哎一股,真是榮幸啊,鄭大小姐居然認識我,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鄭中雅夾緊雙腿,努力遮掩自己的窘境。李俊澈吊兒郎當的開口,“你看,我養的寵物都餓成這樣了。怎麽辦,最近手頭比較緊,沒錢給它們買口糧。要不,鄭大小姐大方點,貢獻下唄。你看你細皮嫩肉的,我相信它們會很喜歡你的。”

鄭中雅臉色一白。李俊澈笑著走近,視線向下一掃,“嘖嘖,鄭大小姐還有這麽不華麗的時候啊,真難得。”

鄭中雅臉上閃過難堪,她憤怒的看著李俊澈,揚聲怒斥道,“李俊澈!這一切都是你做?!”

是誰給了他這麽大的膽子?在鄭中雅看來,李俊澈家裏不過有錢,又怎麽能跟她家比?一向被人追捧慣了又善於捧高踩低的鄭中雅自然不是很把李俊澈看在眼裏。

李俊澈覺得鄭中雅這人有時挺看不清形勢的,或者說她仗著家裏太過有恃無恐了?

“是我做的,不過我也是受人所托。”

鄭中雅快氣瘋了,“誰?”

“是....”李俊澈俯下去輕聲在鄭中雅耳邊說了個人名。鄭中雅聽完,臉色大變,“李俊澈你在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李俊澈嗤笑了下,“為什麽不相信?你算什麽東西?在你那麽對小景後,你覺得他還會對你笑臉相向?”

“你在說什麽?”鄭中雅表情一變但還是強作鎮定。

“聽不懂沒關系,不想承認也沒關系,你只要知道他不會這麽算了。”

鄭中雅使勁的想掙開綁她的繩子,“李俊澈,你快放了我!是你把我綁來的就不要把罪名亂扣到勝鉉oppa身上!”

“---是我。”一道低沈的嗓音響起。

這個聲音對鄭中雅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她擡頭去看,發現崔勝鉉站在二樓,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崔勝鉉緩緩的從二樓走下來。李俊澈對左右擡了下下巴示意他們把藏獒牽走,然後往後走了幾步坐在椅子上。

鄭中雅看到崔勝鉉就跟看到救星一樣的,還沒等崔勝鉉走到跟前她已經出聲指控李俊澈,“oppa!oppa!李俊澈瘋了,你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呆在這裏。”

“李俊澈他說這一切是你做的!oppa,他.....”

崔勝鉉打斷了鄭中雅未說完的話,“是我。”

“oppa!”鄭中雅不置信的看著他,血色褪盡,臉色蒼白。

崔勝鉉唇抿著,在離鄭中雅一米遠的地方停下,眼神如刃的看著她,就是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折騰景梵,三年前是這樣,去年也是這樣,今年更是!他只要一想想那差點失去的孩子,他就忍不住暴怒。

“oppa。”鄭中雅叫著他,心裏又是委屈又是酸楚,“...為什麽。”

崔勝鉉厭惡的看著鄭中雅,她還有臉來問他為什麽?在她做了那些事後她還能拿著這副委屈的表情問他?

“為什麽?呵...”崔勝鉉冷笑了一聲,手向後一伸,金提賢很有眼力勁的將刀子雙手奉上。

崔勝鉉提著刀瞬間閃到鄭中雅面前將刀橫在她脖子上,鋒利的刀鋒抵著纖細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下一秒就能劃破她的喉嚨。

崔勝鉉眉一挑,聲音冰冷,“你說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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