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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鼻子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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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玻璃煙灰缸砰地一聲摔個稀碎,玻璃渣子四處飛濺,好巧不巧,有一塊兒紮進了黃建功右手虎口處,登時皮破血出。

黃建功叫了一聲,疼得齜牙咧嘴,氣也上來了,說:“好你個張世傑,你把這事兒鬧大了我告訴你。”

那砰地一聲倒把張世傑嚇住了,又看黃建功那裏流血不止,這人先是一楞。黃建功在那裏怒上心頭,一邊拿面巾紙裹著傷口止血,一邊口內罵個不休:“張世傑你這兔崽子,居然敢上門來欺負人,我告訴你,我馬上報警來著,這出了血了,屬於刑事案件,我叫你蹲大牢去。”

張世傑心裏本有幾分愧意,他只想發發火出個氣而已,沒想著去傷害黃建功,誰知這玻璃渣子,怎麽就紮到了黃建功手上,又聽他叫嚷要報警叫自己吃牢飯,心裏頭這幾分愧意就去了個一幹二凈,加上這幾日,那邊逼債的也動不動就威脅要他坐牢,如今在這裏又聽到這話,便激起了他一腔怨憤,忍不住怒氣沖冠、惡上心頭,口內大吼一聲,便跳起來沖著黃建功的鼻子搗了一拳。

那黃建功正低著頭弄傷口,忽地鼻子上挨了一擊,只覺眼前一黑,一股酸麻直透顱門,腦袋裏就嗡嗡地響起來,那鼻血也滴滴答答往下流,把前襟都汙了一片。黃建功楞了良久,才覺頭目清醒,因喘著氣對著張世傑道:“好,好,說你是個橫的還真沒說錯你的。”便掏出手機報了警,把腦袋仰著,那鼻血漸漸止住。

張世傑一拳擊出,自己也嚇了一跳,此時聽到黃建功報警,心中雖是害怕,也不敢阻攔他的,因呆呆地坐著,腦中恍恍惚惚。

那警察來得倒快,到這裏一看情形,因是處理慣了的,便叫黃建功自己先去醫院看看有無大礙,叫醫生出個診斷意見,估計個大概數額,要醫生簽了字帶到派出所去。一邊又問他要不要緊,一個去行不行。黃建功搖了搖頭說沒事兒,便搖搖擺擺出去找醫院,這邊張世傑先被帶到派出所去。

黃建功就近找了家醫院看急診,那醫生幫他把虎口處那傷做了處理,又看了他鼻子,清理好了,便說:“手上那裏給你包紮了,過幾天就好,鼻子也是個小傷,不過鼻梁骨有些錯位,要做個小手術矯正一下。”

黃建功便皺眉道:“這手術麻不麻煩?做了對鼻子有麽得影響,會不會有後遺癥的?”

那醫生說:“哎呀,這算個什麽嘞,鼻梁骨錯位是常有的事兒,你就是不管他,過幾天也能自己長好,不過鼻子歪一點而已。”

黃建功才放了心,又問到價格,醫生說:“小手術,花不了多少,一兩千吧。”

黃建功點了頭,便央求醫生在就診單上寫了幾句,標明要做個矯正手術,那醫生也答應了,一並寫好了交給黃建功。

黃建功這才帶著單子出來,找到警察先留的那派出所裏,擡頭看見張世傑正垂頭喪氣坐在那裏,便走過去,將單子遞給方才那警察。

那警察見得多了,只說:“你們這情況我已了解了,為什麽糾紛我們也不管,只說怎麽處理。”

黃建功和張世傑都點了頭,那警察繼續說:“你們這屬於打架鬥毆,所幸傷得不重,也不說什麽拘留罰款了,我們做個調解,沒傷的給傷了的個賠償,這事兒就了了它了。你們要不同意,自己走民事程序也行。”

兩個都沈默著,黃建功說:“好,聽警察同志的。”

那警察看了看黃建功給的就診單子,對黃建功說:“打架鬥毆我們常見的,鼻子受傷也是正常,一般需要做手術的,一兩千塊錢就得,正好這醫生寫的數額也差不離兒,依我說,兩千塊錢,這事兒就了了,你不許再追究他,你看行不行?”說著看黃建功。

黃建功說:“萬一以後我這鼻子有什麽後遺癥咋辦?”

那警察便不耐煩,說:“一點小傷,有個麽的後遺癥嘞?你要不同意我們這方案,你自己跟他打官司去。”

黃建功便住了口表示同意,那警察又轉向張世傑,說:“你嘞,你同不同意?你同意,我們就幫你了了它,他以後也不會再追究你,你要不同意,他要打官司,那個數我們就不知道好多了!”

張世傑仍是木然,只低著頭微微動了動嘴唇說:“這數額,能不能再商量?”

黃建功一聽就要炸毛,恨不得在派出所裏還他幾拳,嘴裏便罵:“張世傑你這混賬東西,你打我我連手都沒還,你當我是打不過你吧?我這鼻子受罪,還不知要耽誤多少時日才能恢覆,這中間誤工費、護理費、營養費應該都要你出,只是警察同志開口,我只要了這點子賠償,連我受的這罪都抵不過呢,你還敢討價還價?”

那警察忙喝住了他,轉向張世傑道:“他說得不錯,你搞清楚,真走民事程序,你賠個什麽數額真沒個底的,你想好再說話!”

那張世傑眼中垂淚、諾諾連聲,只說:“我這手裏只一千八百塊錢了,我要給了你,連生活費都沒得了。”

那警察便罵:“你明知自個兒這情況你還敢動手打人?你要不動手,今天也不用把這生活費都搭進去。”又跟黃建功說:“他說拿不出兩千,只一千八你同不同意?”

黃建功想了想便說:“那也行吧,警察同志,不過我要他當面給我道個歉。這完全是他打我,我一下手都沒還的,我們真是遵紀守法好公民,除去這點子賠償,這點要求也不過分。”

那警察點了頭,跟張世傑說:“你都聽見了?”

那張世傑此刻後悔不疊,心中雖不願意,那警察睜著一雙虎目直瞪著他,張世傑一下認了慫,便把手機拿出來,抖著手兒轉了黃建功一千八百塊錢。

黃建功這邊收了,跟警察也點了頭,那警察便叫兩人都簽了字,這事兒便算了了,兩人走出派出所來,天都黑了下來。

那張世傑失魂落魄,黃建功也不管他,自去衛生間裏把臉上手上血跡都洗幹凈了,這才搭車回家。

一到家裏,所幸清華不在,他收拾了半天,把汙了的衣服脫下來泡在水裏,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自覺瞧不出來什麽,這才罷手。又炒了幾個菜,電飯鍋裏煮好了飯,等清華回來。

清華回來,果然沒看出什麽,雖覺黃建功有些怪怪的,因對他心中有氣,也不想去深究,心不在焉的。

黃建功心裏有病,說:“我過兩天要回老家一趟,得一個星期上下。”

清華只哦了一聲,端起碗來便悶頭吃飯,黃建功自覺沒趣,也不敢去招惹她,偷偷瞧了她臉色,又探頭探腦地說:“我這次回去,是要做個小手術的,我老家還有醫保,報銷比例比這邊大些。”

清華還是垂著頭吃飯,連眼睛都沒擡一下,黃建功灰溜溜的,只好閉了嘴。

到第二日,便收拾了幾件衣服,搭車回去他們老家醫院裏,找到他前妻弟汪中興,只說他摔了一跤,把鼻子磕破了,叫他跟院裏打聲招呼,便等著做手術。

兩人見了面,免不了又問到雪針,中興擡擡眉毛,道:“等死唄,還能怎麽樣?”

黃建功便默然,他此刻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去管旁人死活?

中興又說:“她在家裏養了幾天,又來醫院裏了,就在九樓,你想去就去看看她,不想去就不去。”

黃建功點了頭,兩個說一會兒話,中興幫著他辦好住院手續,把他安排在七樓。

誰知好巧不巧,原來黃建功的二嫂,二哥早已去世,二嫂還在的,只是年紀大了,也得個害病,說是胃裏長個腫瘤,此刻也在這家醫院住著做化療,倒住在六樓。

所以一時間這家族裏牽三掛四幾個人,都住進了同一家醫院,因此隔幾日家裏親戚都來看他們,一個個見了面。大姐黃鳳娥看見弟弟鼻子受傷,只不信他摔跤磕了的說法兒,再四追問黃建功是不是被人打了,黃建功咬定牙說沒有,黃鳳娥疑神疑鬼,半天說道:“是不是那鄭天保?為著汪雪針的事兒!”

黃建功見姐姐疑到別處去了,趕緊解釋:“我這些年都沒見過鄭天保的,他做什麽打我?”

黃鳳娥悄悄地說:“雪針現在住在九樓,聽說都是那鄭天保照顧!”

黃建功便皺眉問道:“她老娘嘞?”

黃鳳娥又說:“她在屋裏招呼小伢,這裏隔上天把也來瞧瞧!”

黃建功便點了頭,默默沈思不語。

黃鳳娥又問:“你找那老師呢?你這受了傷,她也不管你?”

黃建功只唯唯諾諾,說:“她在武漢給人寫書嘞,沒工夫過來!”

那大姐嘆了口氣,對著弟弟瞧了又瞧,才轉身慢慢出去。

黃建功想到清華,一時又心酸起來,便偷偷灑了幾點眼淚,好在親戚們都走了,誰也沒發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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