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聽著宋宥羲的話，卻沒反駁，很淡的繼續解釋：“我哪裏也不能去，他現在肯定被更多記者盯著，我出現，只會鬧得全世界雞飛狗跳的。我要考慮到我爸媽，外公，爺爺，恬恬……”

說著，她紅了眼眶：“尤其是恬恬，我不能再讓她被輿論圍攻。”

一句話，倒是讓先前義憤填膺的宋宥羲沈默了下來，很久才說著；“你確定能瞞一輩子？”

“能多久，就多久吧。”時小念說的有些無奈。

“我讓我朋友帶了便攜式彩超機過來。你就算要做什麽，首先要確定，就一個尿檢，你什麽也做不了。”宋宥羲說的很直接，“他是產科的醫生，遵醫囑。”

“謝謝你，宥羲學長。”時小念感激的看著宋宥羲。

宋宥羲沒應聲。

就在這個時候，套房的門鈴響了起來，宋宥羲直接去開了門，對方和宋宥羲一個擁抱後才走進來，看見時小念的時候，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這段舅甥戀，在豐城鬧的這麽大，最快的速度內，幾乎人盡皆知。

“他不會亂說，是我大學最好的死黨。”宋宥羲很直接的給了保證。

“謝謝。”時小念低低的道了謝。

張揚倒是一句話都沒開口示意，示意時小念躺下做了檢查，然後眉頭就微微擰了起來：“這個胎兒目前6周多一點，已經有胎心胎芽了，胚胎的大小剛剛好在臨界值，建議不用藥物流產，怕胚胎殘留。”

“你的意思是去醫院？”宋宥羲問的直接。

“是。”張揚點點頭。

時小念的臉色變了又變：“能不去嗎？”

宋宥羲還沒開口，張揚已經快速的說著：“藥物流產不是不可以，但是成功率只有7成左右。而且第三天造成大出血，反而會更麻煩。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我不能去醫院。”時小念的態度很堅定。

張揚看著宋宥羲，宋宥羲有些頭疼的扶額，對於時小念的一點脾氣，他倒是很了解，這人倔強的很，做出決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妥協。

更何況，目前這樣的情況，確實去醫院的風險更大。

他敢賭，豐城的這些狗仔，幾乎可以把所有的醫院都給圍堵了。畢竟能撞上這麽大的八卦，那就真的是獨家的頭版頭條。

“張揚。”宋宥羲看向張揚，“我來安排地方，你來手術。”

張揚聳肩，沒有異議。

宋宥羲這才看向了時小念：“一個學長，有最齊全的手術間，他並不掛職任何醫院。在他那裏，記者肯定找不到。也是目前為止最安全的地方。”

“謝謝你，宥羲學長。”時小念松了一口氣。

在做了決定後，三人並沒在希爾頓飯店多呆，宋宥羲立刻驅車帶著時小念和張揚離開。

一路上，車外的樹影不斷的後退，時小念安靜的看著車床，最終緩緩的閉上眼睛，淚滴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一滴，一滴……

就如同心在滴血，一發不可收拾。

……

——

顧南城帶著厲昕恬吃了一半的pizza，李銘的電話打來，顧南城才知道他和時小念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表面上，他不動聲色，繼續陪著厲昕恬吃著pizza,同一時間，卻不斷的給時小念打電話。

時小念的手機卻是關機的狀態。

厲昕恬似乎也感受到顧南城的情緒變化，放下手中的pizza：“爹地，你是不是還有事情？”

“沒事，恬恬繼續吃。”顧南城沖著厲昕恬溫柔的笑了笑。

很自然的，他拿起濕紙巾，快速的給厲昕恬擦了下嘴角的醬汁，厲昕恬就這麽沖著顧南城軟萌的笑了起來。

至今還沒來及放下，李銘的電話再一次的打了過來：“顧總，您現在在的餐廳外，也已經圍滿了記者。”

顧南城的臉色變了變，交代了幾句。

李銘硬著頭皮再開口：“老太爺那邊恐怕也是瞞不住了，還有您的姐姐，您看……”

“我會處理。”顧南城答的很直接。

而後，他掛了電話，看著吃的正開心的厲昕恬，沈默了一陣，才很溫柔的開口：“恬恬，等下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趴在爹地的肩頭不要擡頭，不管聽見什麽，都是假的，等回家，爹地給你解釋，可以嗎？”

厲昕恬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頭：“好。”

顧南城並不催促厲昕恬，一直到厲昕恬吃飽了，他才抱起小丫頭，沈穩的朝著餐廳外走去。

甚至，才到餐廳口，顧南城就已經聽見了門外喧鬧的聲音，還有警察維持秩序的聲音，下意識的，他把懷中的小姑娘抱的更緊。

“爹地，你把我抱疼了，太緊了。”厲昕恬掙紮了下。

顧南城立刻松開：“對不起，恬恬。”而後，他安靜了會，“準備好了嗎？”

“好。”厲昕恬應聲。

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在顧南城冷峻的面容上，或多或少明白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再看著餐廳外黑壓壓的人群，厲昕恬的臉立刻埋到了顧南城的懷中。

……

父女倆一走出餐廳，就算警察擋在前面，記者也和瘋了一樣的湧了上去，話筒逼到了顧南城的面前。

顧南城始終摟著厲昕恬，大步流星的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不管記者問了什麽問題，一句話都不曾開過口。

一直到有個記者尖銳的問著：“顧總，你抱著的孩子是不是你和時小念生的，孩子知道他們的父母是這樣的不/倫戀嗎？”

顧南城犀利的眸光猛然看向了記者，現場瞬間一片安靜。

“你了解全部情況嗎？道聽途說的消息，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對我叫？”顧南城冷聲呵斥著，“你為人父母嗎？沖著一個孩子說這些問題，你的職業道德在哪裏？”

“我……”記者語塞了一下，又立刻頂了回去，“沒有一個地方的人，可以接受不倫戀的產物。”

記者用的是產物兩個字來形容厲昕恬。

明顯的，顧南城覺察到了懷中的厲昕恬小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摟著脖頸的手更加用力，小臉就這麽埋在肩口，怎麽都不再擡起來。

顧南城冷笑一聲：“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是對記者的評價，“豐城，從來沒有人敢這麽當著我的面，說我女兒的任何不是。”

一句話，讓記者白了臉，也讓全場的人嘩然。

顧南城的話裏，是不是已經承認了厲昕恬和他的關系。承認了他和時小念之間不/倫的關系。

瞬間，在場鴉雀無聲，沒人再敢開口，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顧南城抱著厲昕恬從他們的面前離開。

……

上了車，厲昕恬的眼眶紅紅的：“我不是怪物，我是小念最愛的小甜心。我不想在豐城了，我要回德國。”

一個六歲的孩子，在似懂非懂的年紀，就算很多深層的東西她不明白，但是字面的意思她卻聽得懂。

“恬恬。”顧南城抱住了厲昕恬，“你不是怪物，你是爹地和媽咪的小寶貝，不管什麽時候都是。”

“不是不是不是……”厲昕恬哭的很大聲。

顧南城一時有些慌亂：“恬恬，你不喜歡爹地嗎？”

厲昕恬不開口，就這麽看著顧南城，哭的仍然很傷心，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不時的擦一下自己的眼淚。

“他們說的，我都聽得懂的。”忽然，厲昕恬就開口了。

一句話，顧南城就明白了，這些日子來發生的點滴，所有人都覺得厲昕恬就只是一個孩子，並不明白，但是偏偏她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孩子，什麽都知道的很清楚。

只是，她並沒表達出來而已。

“恬恬，相信爹地嗎？”顧南城看著厲昕恬，很認真的問著。

厲昕恬沒說話，低著頭，想點頭然後又搖頭，最後才很艱難的說著：“你是小念的小舅舅，你們不能在一起的。小念生下我，更是錯的。我和小念，讓你和舅姥姥離婚了，讓榟毅哥哥變成了沒爹地的孩子。”

不長不短的一段話，讓顧南城沈默了一下，很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小丫頭仍然低著頭，一抽一抽的。

“如果爹地說不是呢！”顧南城用成人的方式和厲昕恬交談著。

厲昕恬沒再哭，眼眶紅紅的，似懂非懂的看著顧南城。

顧南城揉了揉厲昕恬的頭發：“恬恬，爹地很快就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不會讓小念這樣躲起來一個人難過，好不好？也不會讓你被任何人指責，你和小念都是爹地很重要的寶貝，相信爹地，可以嗎？”

很誠懇的話，並沒帶一絲玩笑。

最終，繃著情緒的厲昕恬才點了點頭：“好，恬恬相信爹地！”說著又很認真的看著顧南城，“爹地，你不能讓小念傷心噢，這幾年，小念很辛苦的，恬恬很多時候都看見小念一個人在哭的。”

“不會，再也不會。”顧南城答的肯定。

“嗯。”小姑娘重重的點了點頭。

得到厲昕恬的肯定，顧南城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來，重新發動引擎，開車回了悅榕莊。

結果，父女倆才抵達悅榕莊公寓的門口，厲昕恬就掙紮的從顧南城的身上下來，飛快的朝著前面跑去。

厲修赫半蹲下身子，把厲昕恬接了一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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