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情愫了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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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在街頭不時的回想著八爺的話，他是知道這事的。這次因他喝醉才壯了膽不把皇上的禁令看在眼裏，若我擇日尋他問起這事也不知他還肯不肯說？十五爺明著是不想讓八爺說下去才跳出來制止的。
我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普天之下竟沒人能把這事給我說明！
我回到府裏才驚覺願想歸還他的披風竟還握在我手裏，見著還不算太夜我還是送到他府上去好了。我方踏出府外卻見他正愕然的望著我，我楞了會心想他會怎會在這裏靜待著？
我問：“十五爺怎會在這？”
他道：“我見你獨自一人回府放心不下便一路隨你過來。”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突然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我問：“那為何還不回去？”
他道：“我。。。”
他欲言又止的。
“你還想上哪？”
我道：“十五爺的披風還在奴才這呢！”
說罷我把披風交到了他手裏。
他接過手後又披到了我身上，輕道：“我知道你一向用不慣不是自己的東西，我這會把它送給你，好好披上別凍著了。方才我不該吼你的，我也是一時心急擔心你被責罰，對不起。你別再往心裏去了。”
他怎麽又與我道歉了，在我面前他真的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嗎？
我心一軟也不再惱他，他這麽做也是擔心我。
我問：“你把披風給了我你披什麽？”
他笑道：“你雖自小習武但身子骨一向怕寒，我不需要，況且我不也披著了嗎？”
我道：“謝謝。還有。。。我。。。”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他眼裏竟顯溫柔。他又一次猜到了我的心思？
他接著道：“有些事弄明白了也未必會有好處，我不願告訴你自有我的原由，待將來時機成熟了我便不再瞞你，可如今你千萬別冒這個險，我不願見你為此而背下罪名，明白嗎？”
我點點頭，他說的也沒錯。皇命難違他只是在擔心我，我也不能這麽自私讓其他人為我而受牽連。
“趕緊進屋吧！免得又染上風寒。”
我問：“那日你寫的信我看了，也明白你的心意。”
我們突然靜了半晌，或許彼此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道：“我並無其他的用意，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抗拒你，可也。。。”
我已在寒風中亂了思緒，語無倫次。
他道：“其實你無需向我解釋什麽，我答應給你時日定不會食言，你也無須再為此事糾結。我當時只是希望這些話，是從你口中說出的，好讓我有些安慰方如此問你的。”
我問：“我始終是個奴才將來也一樣會是個奴才，我們之間好似跨不了。。。”
他問：“這大清有哪個人不在我們面前自稱奴才？即便是奴才不也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時候？你是姓愛新覺羅的能有多卑微？難道這天底下我只能娶個和碩公主嗎？”
我道：“皇上的禁令不可能不包括這個。”
他笑了笑道：“你就愛多慮，別忘了當年皇祖父廢黜賤籍可不是只是個說法，別人都能擺脫何況是你這個格格。皇叔雖只是郡王可這天底下有誰不知他與當今聖上是堂兄弟？先不說這個，就以皇阿瑪對你的疼愛，只要你開得了口，皇阿瑪又辦得到，他又怎會不答應你？這天下人都得為這事煩就除你列外，你說當奴才的可有這等優勢？我不逼你隨了我的意可你總得給我個說法，要或不要？
我又楞了會，我究竟該如何回話？若是答‘不要’總覺得心裏難過，若說答‘要’又擔心過往那些弄不明白的事和那個禁令。
“我真的不知道。”
我無意識的說了這句話。
他問：“你在擔心皇阿瑪對嗎？
我看著他不語，只知道心裏無端端的難過著。
他接著道：“我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永琰，我已經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心愛的人，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這種傷害。”
我的淚已在眼眶裏打轉。
我問：“我值得你如此為我嗎？”
他臉上掛著微笑道：“這天底下唯獨你值得我這麽做。”
其實他這一句足已讓我豪不思索的栽進去，我想答應，奈何自己怎麽也無法啟齒，總覺得心裏頭還有我摸不清理不透的事。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原來我已想得入神。
我道：“我可沒答應你什麽。天冷，趕緊回你府上吧！”
語一落，我頭也不回的轉身便走，待我進了屋裏順道把門關上時只見他嘴角微微揚起，見他這樣總想逗他兩句。
我朝他道：“別多想了！回去吧！”
他得意的道：“知道了。”
我把門關上悄悄從門縫裏探去，見他立了一會方轉身離開。心裏突然有些不舍，總想再見到他。
夜裏想著他的話入睡，不知怎的就是睡得比平日沈，夢也少發了。一早起來便覺得神經氣爽，連早膳也多吃了兩口，心情雖談不上喜悅卻比前幾日開心了不少。這些都是因為他的話，想到這我不自主的打從心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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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穎妃娘娘召見我實在不想進宮，這天天往宮裏跑的就越發的像個宮女，好幾次不認得我的宮女太監竟誤以為我是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為此我刻意穿得華麗些把皇上禦賜的珠花戴上。每回見著穎妃娘娘總躲不過那幾句十七阿哥這的好那的好的，時而想推了這事又擔心會給阿瑪添麻煩也就忍下了。
好不容易終於走出景仁宮卻恰巧的遇到了那兩位格格，我趕緊給她們請安。也不知這兩位格格是誰每回我給她們請安總是換來她們不悅的神情，她們沒有搭理我一路往景仁宮進去了。我心想不讓我起來我下回也不向你們請安了！我忍下這口氣往宮外走去。
可這越想就越發的委屈，我是哪礙著她們倆了？一句話也未有說上竟無端端的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我正惱著這事，眼前突然一黑我竟撞向了正和十一爺談事的他。
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摸著那疼得不行的鼻子。他回頭時一臉怒氣可見是我，眼神又突然的溫柔起來。
他問：“你這撞人的習慣怎麽從未改過？又在那深思什麽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臉頰接著道：“可有怎麽樣？”
我搖搖頭卻不想閃躲。
“咳咳！”
我隨著聲音望向十一爺，他視乎也察覺了什麽趕緊放下了手。
“今日怎會進宮？”
他問。
我道：“穎妃娘娘召見，這會正準備出宮。”
我怎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誰想知道你上哪呀！我在心裏懊惱著。
他道：“隨我來一趟。”
我道：“是。”
他看著我笑了笑提步便行。
十一爺忽輕聲道：“終於想清楚回到十五弟身邊了？你可得感激我呀！我可是大媒人！”
“你倆幹什麽呢？”
我朝十一爺瞪了一眼原想偷襲他的，可奈何我方一出手已被十五爺給叫住。
我朝他笑了笑，見他回過頭去我又瞪了十一爺一眼。
“怎麽了十五弟？
十一爺忽看著前方問。
我一驚趕緊站好回頭看著他，只見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壓根不知我和十一爺在打鬧。我又朝十一爺望去，未料他竟跑得比馬還快，擺明了戲弄我。我收起玩心加快腳步跟到了他的身後。
見著眼前便是養心殿我停下了腳步，心裏好奇他怎會帶我到這來？見他步入殿內我也只能趕緊跟上。
除了幾位打掃的宮女和太監，殿內並無一人。
“都下去吧！”
他忽道。
待他們都退下後，我問：“怎會帶我到這來？”
他走到禦桌前拿起一封信交到了我手上
他道：“皇叔來信了。”
都等了好一段時日了這信方送到。我接過了信迫不及待的打開，我呆站在旮旯靜靜的閱著。
阿瑪在信裏並無提及什麽也就說說他們與皇上一行人一切安好，再來便是囑咐著我別闖禍。我正納悶著這信怎麽看了就等於沒看一樣，阿瑪怎麽也不多說些什麽好玩的事。
“你給皇叔回信嗎？”
“啊？回。”
我點點頭。
他朝搖了搖頭，笑道：“在這寫吧！我明日便讓信官送過去。”
我道：“這不好吧！若是被人見了。。。”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他打斷了我的話。
“你不說我不提沒人知道的。”
未待我開口他已把筆墨交給了我。我見四下無人想必他也不會陷自己於水深火熱便答應了。
我問：“我能坐哪？”
他笑道：“這不像你會問的話。”
我楞楞的看著他也不知該回他何話？
他伸手捏了我的鼻子笑道：“這禦座是不允許的，那吧！”
他指了指一旁榻子。
我朝他看了一眼緩緩的走到那坐下，心卻一直跳動的厲害總覺得他這樣的舉動讓我難為情，可我卻一點也不想推拒他。以往的我們可也是這樣的？想到這裏我不自主的朝他看去，見他在一處回信的神情腦裏忽閃過一些畫面，我擔心頭疼趕緊閉上眼調整了思緒把所有的精力全集中到了欲回阿瑪的信上。
我向阿瑪關心了幾句再告知他府裏一切安好，噓寒問暖了番我開始猶豫著該不該問問阿瑪當年的事。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實說，索性拿了另一張信紙特意寫給兄長順著向他提提這事。我在信裏這麽寫到：
兄長，豫兒近來一直惦記著你們。不知皇上何時回京？見阿瑪來信說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南巡之行兄長可有發現什麽好玩的？百姓們過的可好？可有像以往聽聞的哪樣？你們離京的這些日子我尋回了些許的記憶，兄長可知是什麽？先讓兄長猜猜待回信之時給豫兒寫上便可。
豫兒 筆
待筆墨幹了我摺疊好信紙擱到了信封裏再把信交到他手上。
他接過信問：“何事把你樂成這樣？”
我搖搖頭朝他笑道：“阿瑪來信能不開心嗎？”
他又捏了我的鼻子笑道：“怎麽還是老樣子？送你回府吧！”
我摸著鼻子靜望著他。
他問：“不願意？”
我道：“不是。”
他笑道：“那就走吧！”
途中，我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提起勇氣問了。
我道：“以前你也常捏我鼻子嗎？”
他停下腳步微道：“不告訴你！”
我問：“怎麽連這也不告訴我？！”
他又笑道：“說了就沒意思了。想知道那就多捏兩下看你能不能記起。”
我推開了他的手反用力捏了他的鼻子。
他楞了會道：“這天底下就你敢這麽做，看我怎麽懲治你！”
見他這麽說我拔腿便跑，他一路追著我到了府外方停了下來。
我喘著氣道：“不跑了。”
他笑了笑用袖子抹去我臉上的汗珠，輕道：“進去吧！你一身汗別吹風了。”
我道：“你也是。趕緊回去吧！別在我府外待了。”
他“嗯”了聲道：“進去吧！”
我道：“不，你先走。”
他道：“你先進去。”
我點點頭轉身往府裏走，想到方才的問題我忍不住又回頭看著他。
他似乎知道我心裏有事，好奇的朝我笑道：“說吧！”
我猶豫了會問：“那個。。。我。。。”
這該如何啟齒？
“沒事了，你回去吧！”
也實在難於啟齒還是不問了，可待我進了府裏心裏突然又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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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早起來，小喜便嚷嚷著膳房裏躲了幾只老鼠嚇得廚子們都不敢往裏頭踏了。恰好管家陪姨娘出去了，我也不敢碰那老鼠也只能讓她們自行解決早膳的問題。我見天色尚早想起那日與幾位爺相聚的館子那味道可是一流的，我梳理了會便往館子裏走。
“婉豫！”
我四處探去卻未有見著熟人。
“左邊！”
這不是十一爺的聲音嗎？認真一看十五爺也在。
我朝他們走去問：“兩位爺這麽好雅致，一大早聚在這館子裏？”
他朝我輕道：“坐下吧。”
“就是！老愛站著！”
十一爺笑了笑。
我邊朝十一爺做了個鬼臉邊坐到他們兩之間。
十一爺朝他道：“這一大早的見鬼了，而且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鬼。”
我道：“說什麽呢？虧十一爺飽讀聖賢之書說起話來也不過如此。”
我心裏竊笑著這還戲弄不著他？他愕然的看著我，我再朝他道：“十一爺該不會。。。”
“行！行！行！說不過你！喝茶去”
他皺了皺眉頭。
我朝他點點頭起身便走。
“上哪呢？！”
十一爺問。
我回頭道：“十一爺不是讓奴才喝茶去嗎？奴才這就去。”
這不就又整了他一回嗎？
他道：“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回來坐下！”
我問：“真的？”
他道：“真的！”
我刻意道：“奴才不信！”
他不耐煩的道：“哎呀！你。。。你怎麽不信呢！”
我忍著笑意假裝認真就怕被他發現了，可見他真急了這笑就更加的難憋了。
“行了，十一哥。她耍你的，你看這不忍不住笑了嗎？”
他朝我看來道：“連我你也耍！還真大膽！”
我見他站起身來不自主的往十五爺身後躲。
他站起身子擋在了我前面道：“十一哥，她只是鬧著玩的別怪她。”
這背影我在夢裏有過！只是我已記不清是在哪個情況下，他也是這麽保護著我的。
“十一哥”
他又說了聲。
這裏頭甚至可以聽出他正為我求饒。
“你倆。。。好上了？”
十一爺這什麽話呀？這若是傳出去還得了！被傳得難聽事小可傳到了皇上的耳裏可形同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他怎麽還不開口攔著？！
我道：“十一爺可不能因為說不過奴才而把十五爺給拖進來！”
他朝我看來，我只能回避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我這是讓著你！”十一爺自詡的道。
我朝他做福道：“是，奴才多謝十一爺禮讓。”
他道：“起來吧！”
我站起身子再朝他做個鬼臉，心裏卻惦著十五爺剛剛的神情。
我們回坐到椅子上。
他忽問：“一大早下館子不是你的作風，是怎麽了嗎？”
我道：“膳房躲了幾只老鼠，管家又不在我只能給她們銀子讓她們自理了。”
十一爺笑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還怕老鼠呀！”
說著他竟笑出聲來。
我瞪了他一眼道：“十一爺這麽膽大待會抓老鼠去。”
他瞬間靜下。
十五爺道：“待會我讓小廝到你府裏抓去。沒事的別害怕。”
他怎麽句句都能這麽暖心？我朝他點了點頭，視線再也難以離開他。
酒足飯飽後，他還真給我找了隨身的小廝到府上去。等了半晌終於抓到了，我讓他們帶到府外別再讓這小東西闖進府裏來了。
我朝他道：“謝謝。”
他道：“想謝我也行，給我杯茶。”
我心想，這還不簡單。
我方拿起一旁的茶壺他道：“要你親手沏的茶！”
我問：“我？”
他點頭“嗯”了聲。
我問：“我沏的茶，你真敢喝？”
他又“嗯”了一聲。
我猶豫了會想著以往小喜沏茶時的摸樣也不見得難，不試試也不知可行與否。
我道：“行！”
我依樣畫葫蘆的學著小喜的動作，想必也出不了什麽大問題。我熄了火端著沏好的茶往大廳走去。他見我過來臉上忽竊竊的笑著。
“茶來了。”
他看了我一會，端起茶杯喝下一口。
我急問：“怎麽樣？”
他呆看著我像是有口難言，我已心知不行。
“還不錯。”
他忽道。
我心裏一樂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喝上一口，他原不肯卻怕燙傷我才放手的。這一入口才知有多難喝！他怎麽還能往下咽？這茶怎麽一陣怪味？
我道：“你。。。怎麽還說不錯。。。這。。。也太難喝了。”
他笑了笑又朝我鼻子捏來，道：“這人凡事都有第一次，沏的不好那就多學。瞧你這副摸樣像是不見了個寶貝一樣。這第一次沏茶還是依樣畫葫蘆的，能有這個味道已經不錯了。”
見著他的包容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我笨手笨腳的將來哪能伺候好他，想到這裏又有些難過了。
“怎麽了？擔心就為此失寵了？”
失寵？！他已經想到這上頭去了？不過，他也算是猜中了我一半的心思。對這些阿哥而言伺候得不好的早一邊待去，哪還有受寵的機會？被冷落一輩子還不如不嫁！
“你放心吧！將來你若跟著我絕不會過上失寵的日子。”
我問：“是嗎？你府上這會已有幾位福晉了？”
他笑問：“這重要嗎？
我答：“是。”
他笑了笑又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道：“為什麽？即便我學著皇阿瑪後宮佳麗三千又怎麽樣呢？這當中也只有你是我跪求來的，我的心唯獨你能占據。我答應你，她們有的你不會缺。除了失寵這事以外，她們沒有的你也會有，其實你跟本無需在意她們，我對她們的愛也就只是家人而已。”
他的每一字都在牽動著我的心，他像是在告訴我這世上除了我，其他人只不過是擺擺樣子而已，我心裏原是有些感動的但換個心態想，他那些福晉不也與我一般希望自己能得到他的愛。我的出現或許讓她們失去更多，若是我，我也不會好受。
我問：“福晉不是有孕了嗎？”
他道：“豫兒，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既已娶她過門該給她的我都會給，就唯獨這顆心不能，它只屬於你一個人。”
我問：“我值得嗎？或許你也可以愛她們如同愛我。”
他道：“我試過的，可我忘不了你。自那日我們又一次在宮裏相遇我已不想再試。我只想任由我自己的心去延續這份愛，哪怕你已忘了我。”
見他紅了眼眶，我的淚也隨之湧現。那份痛又在我心裏打轉著。
他為我抹去眼淚道：“我知道你我分開多年，如今能無意間重逢上天已待我不薄，可這一次可否容我貪心一些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問：“如果我跟了你只怕最終的結果與當年一樣，我們還是得分開。你不怕嗎？”
他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走。”
我再問：“即便皇上不答應？”
他道：“相信我。”
我猶豫了會，心裏還是擔心那個結局。如今只是記起一些我的心已痛得難以言語更何況是全部記起，若是再面對一次同樣的痛我可會就此不敢再愛？而他，又會如何？
我道：“再給我些時日，容我理清這些思緒。”
他顯然有些失望。他靜看了我一會道：“回屋裏歇著吧！”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豆大的淚水又從我眼眶裏滑落。心裏總感覺有千言萬語卻怎麽也無法開口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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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我一直待在屋裏把種種的可能又想了一篇，只是也理不出什麽結論來。心裏明明是想答應可就是隱約的有股害怕好似會為此走上一條極為艱辛的路。時而想著不顧一切沖到他府上可我總在一瞬間的沖動裏想起了皇上，想起那個禁令，想起阿瑪有意的隱瞞而猶豫不決，我終究還是在這模糊地帶裏裹足不前。
想乏了我隨手拿起桌面上的書漫無目的翻閱心理卻還是不斷的念著他，感覺他在我心裏早已紮了根揮不去也放不掉了。說實話我害怕這種感覺也開始擔心將來那天這事真往我擔心的情節發展，我可否還能完全從中抽身？額娘，哪條路方是豫兒該走的？
“格格！格格！十七阿哥來了。”
小喜又急匆匆的沖進我屋裏嚷著。
我嘆了口氣道：“來了便來了唄！何須大驚小怪在這嚷嚷著？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怎麽了？”
她扁了扁嘴道：“小喜就怕把事給耽誤了。”
我把手擱到她肩上問：“你何時見過他找我是為了正事？”
她想了會笑道：“也對。除了十五貝勒就沒人了。”
我問：“誰說的？你又知道什麽了？”
她笑答：“格格成日想著十五貝勒難道不是正事？”
我輕拍了她的額頭道：“沒這回事！你就愛貧嘴！看我待會怎麽罰你？！”
我不理她當不當真跨步走出了屋外。
在往大廳走時，我心裏猜想這十七阿哥特意往府裏來定又是為了尋找玩伴。
我問：“怎了？”
他跳著到我面前道：“可空閑？”
我點點頭朝他“嗯”了一聲。
他咧著嘴笑問：“騎馬去可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今日尋的是騎馬伴。我原想打發他回去可想想出去透透氣也好，反正待在府裏也老念著那件事，這一會喜一會憂的遲早憋出毛病來。我不顧他是否願意只讓他在大廳裏等會便回屋換了套馬裝騎著奔兒隨他一同往郊外奔去。
騎在馬背上迎著風心情也快活些了，總算不被那事壓在心裏而喘不過氣來了。
“唉！”
我不自覺的把馬勒停嘆了口氣，望著前方發呆。
他騎到我身邊停下問：“你不是最愛騎馬的嗎？怎麽還嘆氣？”
我道：“這跟騎馬沒關系。”
他急問：“你沒事吧？該不會又頭疼了？！”
我道：“沒事。”
他又問：“真沒事？”
我朝他用力的點點頭道：“是的。”
那股壓迫感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連騎馬都沒勁了！
“你可真沒事？”
他又朝我問道。
我看向他問：“怎麽？我像有事的摸樣嗎？”
他點點頭“嗯”了聲。
我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跟他說清楚，往一旁騎去，道：“累了，到亭子裏待去。”
他問：“那我呢？”
我背對著他道：“愛跟不跟隨你！”
他道：“你不玩誰陪我呢？！”
我把手指向了身後。
他又問：“什麽呀？：
我心裏嘆著氣喊道：“馬！”
他沒理會我騎著馬往另一處騎去。
待在亭子裏思緒一下又回到了那件事上。這答不答應怎麽就如此難以決定？若是皇上收回禁令我還能如此猶豫不決嗎？或是在他未開口以前我已經答應他了？
“姑姑！”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覺有人抱住了我，我低頭一看才知道是綿愢這孩子。我沒理會他反倒第一次的念頭就是誰把他帶到郊外來了？我四處探去見十一爺立在那對著我笑，我也就放下心來了。
我問：“十一爺帶綿愢過來？奴才可看錯了？”
他笑道：“你沒看錯，只是還有一個人。”
我朝他指去的方向看，見著這影子有些熟悉心裏突然想起了他。馬緩緩過來我心裏又一次糾結著，盼著那人是他卻也盼望那人不是他，這矛盾的心思究竟從何而來？
“怎麽停下了？”
他道。
果真是他！我尚未想好該給他怎麽樣的反應他已看見了我。對望了會我還是選擇躲開了他的視線。
我低頭朝綿愢笑問：“可見你十七叔了？”
他問：“十七叔也來了？”
我道：“他方才正往你們來的方向狂奔去了。”
他一臉不解的看了我一會又朝十一爺奔去問：“阿瑪見著十七叔了嗎？”
我不自主朝他望去見他下了馬與十一爺和綿愢走到了亭子裏，我開始後悔方才沒隨十七阿哥一同狂奔。這下可怎麽辦？總不能不理他！可我又能與他說什麽呢？
“十七弟與你隨行嗎？”
所幸他問了我話。
我答：“是。奴才見有些累便在這休息一會。”
他急問：“怎麽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有些疲倦。”
他皺著眉望了我一會。我原以為他會再問什麽，正刻意調整著呼吸希望自己能正常些回話，誰知他什麽也不問就靜靜的坐到一旁不再說話。可我見他這樣心裏卻有些難過。
十一爺問：“你不是身子不適在府裏歇著的嗎？”
我問：“身子不適？”
他看了十五爺一眼，又朝我看來也不再多問。我心裏明白他這麽說是為了讓我想清楚這事，知道我會為此煩心才刻意向十一爺說我身子不適欲在府裏歇著的。
“綿愢隨阿瑪一塊尋十七叔可好？”
十一爺道。
想必十一爺是看出什麽端倪來了，刻意支開了綿愢恰好也給自己一個回避的理由，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我不知該如何與他獨處。
綿愢一向聽十一爺的話，見他這麽說早已高高興興的隨他騎上了馬。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遠，我連呼吸都刻意放慢了。
靜了半晌，他忽道：“你是有心讓我難過嗎？”
我問：“你怎會這麽說？”
他道：“這事居然能讓你一夜未眠！”
我心想，他怎會知道的？難道我又是一臉的疲態？不可能呀！
他突轉過身子道：“不用摸了，你瞞不過我。”他走到我身邊接著道：“我會給你時間你無需為這事弄壞了身子。”
我問：“你既了解，那你告訴我，我會做何決定？”
他看著我又突然不語了。
我淡淡的道：“如今的我已弄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在皇上面前我只能唯命是從，可在你面前我卻只想一味的抗命。在這游離間我已迷失了方向。”
他道：“我這麽做就是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我道：“可我始終在猶豫。每一個決定都像是錯的。”
他嘆了口氣問：“若是皇阿瑪答應把你許給我，你是否不再如此不知所措？”
我道：“是。”
他突然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你還是當年的那個豫兒。”
我道：“我從未說過我心裏沒有你，我一直都是擔心那個禁令和我記不上的那些事。”
他突然握著我的手滿眼期待。
“別理那個禁令可好？”
我用力掙開了他，走到另一處道：“不行！”
他問：“就為了那個禁令？”
我答：“一時間我也答不上你，總之不行！我有些不適想先行回去，你代我轉告他們一聲。”
語一落我頭也不回的騎上奔兒離去。我不管他為了這個會有多難受多心痛，只知道我現在還不能陷進去。
只是一路上我不也難過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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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普天之下竟沒人能把這事給我說明！
我回到府裏才驚覺願想歸還他的披風竟還握在我手裏，見著還不算太夜我還是送到他府上去好了。我方踏出府外卻見他正愕然的望著我，我楞了會心想他會怎會在這裏靜待著？
我問：“十五爺怎會在這？”
他道：“我見你獨自一人回府放心不下便一路隨你過來。”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突然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我問：“那為何還不回去？”
他道：“我。。。”
他欲言又止的。
“你還想上哪？”
我道：“十五爺的披風還在奴才這呢！”
說罷我把披風交到了他手裏。
他接過手後又披到了我身上，輕道：“我知道你一向用不慣不是自己的東西，我這會把它送給你，好好披上別凍著了。方才我不該吼你的，我也是一時心急擔心你被責罰，對不起。你別再往心裏去了。”
他怎麽又與我道歉了，在我面前他真的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嗎？
我心一軟也不再惱他，他這麽做也是擔心我。
我問：“你把披風給了我你披什麽？”
他笑道：“你雖自小習武但身子骨一向怕寒，我不需要，況且我不也披著了嗎？”
我道：“謝謝。還有。。。我。。。”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他眼裏竟顯溫柔。他又一次猜到了我的心思？
他接著道：“有些事弄明白了也未必會有好處，我不願告訴你自有我的原由，待將來時機成熟了我便不再瞞你，可如今你千萬別冒這個險，我不願見你為此而背下罪名，明白嗎？”
我點點頭，他說的也沒錯。皇命難違他只是在擔心我，我也不能這麽自私讓其他人為我而受牽連。
“趕緊進屋吧！免得又染上風寒。”
我問：“那日你寫的信我看了，也明白你的心意。”
我們突然靜了半晌，或許彼此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道：“我並無其他的用意，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抗拒你，可也。。。”
我已在寒風中亂了思緒，語無倫次。
他道：“其實你無需向我解釋什麽，我答應給你時日定不會食言，你也無須再為此事糾結。我當時只是希望這些話，是從你口中說出的，好讓我有些安慰方如此問你的。”
我問：“我始終是個奴才將來也一樣會是個奴才，我們之間好似跨不了。。。”
他問：“這大清有哪個人不在我們面前自稱奴才？即便是奴才不也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時候？你是姓愛新覺羅的能有多卑微？難道這天底下我只能娶個和碩公主嗎？”
我道：“皇上的禁令不可能不包括這個。”
他笑了笑道：“你就愛多慮，別忘了當年皇祖父廢黜賤籍可不是只是個說法，別人都能擺脫何況是你這個格格。皇叔雖只是郡王可這天底下有誰不知他與當今聖上是堂兄弟？先不說這個，就以皇阿瑪對你的疼愛，只要你開得了口，皇阿瑪又辦得到，他又怎會不答應你？這天下人都得為這事煩就除你列外，你說當奴才的可有這等優勢？我不逼你隨了我的意可你總得給我個說法，要或不要？
我又楞了會，我究竟該如何回話？若是答‘不要’總覺得心裏難過，若說答‘要’又擔心過往那些弄不明白的事和那個禁令。
“我真的不知道。”
我無意識的說了這句話。
他問：“你在擔心皇阿瑪對嗎？
我看著他不語，只知道心裏無端端的難過著。
他接著道：“我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永琰，我已經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心愛的人，我不會再讓你受到這種傷害。”
我的淚已在眼眶裏打轉。
我問：“我值得你如此為我嗎？”
他臉上掛著微笑道：“這天底下唯獨你值得我這麽做。”
其實他這一句足已讓我豪不思索的栽進去，我想答應，奈何自己怎麽也無法啟齒，總覺得心裏頭還有我摸不清理不透的事。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原來我已想得入神。
我道：“我可沒答應你什麽。天冷，趕緊回你府上吧！”
語一落，我頭也不回的轉身便走，待我進了屋裏順道把門關上時只見他嘴角微微揚起，見他這樣總想逗他兩句。
我朝他道：“別多想了！回去吧！”
他得意的道：“知道了。”
我把門關上悄悄從門縫裏探去，見他立了一會方轉身離開。心裏突然有些不舍，總想再見到他。
夜裏想著他的話入睡，不知怎的就是睡得比平日沈，夢也少發了。一早起來便覺得神經氣爽，連早膳也多吃了兩口，心情雖談不上喜悅卻比前幾日開心了不少。這些都是因為他的話，想到這我不自主的打從心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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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穎妃娘娘召見我實在不想進宮，這天天往宮裏跑的就越發的像個宮女，好幾次不認得我的宮女太監竟誤以為我是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為此我刻意穿得華麗些把皇上禦賜的珠花戴上。每回見著穎妃娘娘總躲不過那幾句十七阿哥這的好那的好的，時而想推了這事又擔心會給阿瑪添麻煩也就忍下了。
好不容易終於走出景仁宮卻恰巧的遇到了那兩位格格，我趕緊給她們請安。也不知這兩位格格是誰每回我給她們請安總是換來她們不悅的神情，她們沒有搭理我一路往景仁宮進去了。我心想不讓我起來我下回也不向你們請安了！我忍下這口氣往宮外走去。
可這越想就越發的委屈，我是哪礙著她們倆了？一句話也未有說上竟無端端的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我正惱著這事，眼前突然一黑我竟撞向了正和十一爺談事的他。
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摸著那疼得不行的鼻子。他回頭時一臉怒氣可見是我，眼神又突然的溫柔起來。
他問：“你這撞人的習慣怎麽從未改過？又在那深思什麽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臉頰接著道：“可有怎麽樣？”
我搖搖頭卻不想閃躲。
“咳咳！”
我隨著聲音望向十一爺，他視乎也察覺了什麽趕緊放下了手。
“今日怎會進宮？”
他問。
我道：“穎妃娘娘召見，這會正準備出宮。”
我怎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誰想知道你上哪呀！我在心裏懊惱著。
他道：“隨我來一趟。”
我道：“是。”
他看著我笑了笑提步便行。
十一爺忽輕聲道：“終於想清楚回到十五弟身邊了？你可得感激我呀！我可是大媒人！”
“你倆幹什麽呢？”
我朝十一爺瞪了一眼原想偷襲他的，可奈何我方一出手已被十五爺給叫住。
我朝他笑了笑，見他回過頭去我又瞪了十一爺一眼。
“怎麽了十五弟？
十一爺忽看著前方問。
我一驚趕緊站好回頭看著他，只見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壓根不知我和十一爺在打鬧。我又朝十一爺望去，未料他竟跑得比馬還快，擺明了戲弄我。我收起玩心加快腳步跟到了他的身後。
見著眼前便是養心殿我停下了腳步，心裏好奇他怎會帶我到這來？見他步入殿內我也只能趕緊跟上。
除了幾位打掃的宮女和太監，殿內並無一人。
“都下去吧！”
他忽道。
待他們都退下後，我問：“怎會帶我到這來？”
他走到禦桌前拿起一封信交到了我手上
他道：“皇叔來信了。”
都等了好一段時日了這信方送到。我接過了信迫不及待的打開，我呆站在旮旯靜靜的閱著。
阿瑪在信裏並無提及什麽也就說說他們與皇上一行人一切安好，再來便是囑咐著我別闖禍。我正納悶著這信怎麽看了就等於沒看一樣，阿瑪怎麽也不多說些什麽好玩的事。
“你給皇叔回信嗎？”
“啊？回。”
我點點頭。
他朝搖了搖頭，笑道：“在這寫吧！我明日便讓信官送過去。”
我道：“這不好吧！若是被人見了。。。”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他打斷了我的話。
“你不說我不提沒人知道的。”
未待我開口他已把筆墨交給了我。我見四下無人想必他也不會陷自己於水深火熱便答應了。
我問：“我能坐哪？”
他笑道：“這不像你會問的話。”
我楞楞的看著他也不知該回他何話？
他伸手捏了我的鼻子笑道：“這禦座是不允許的，那吧！”
他指了指一旁榻子。
我朝他看了一眼緩緩的走到那坐下，心卻一直跳動的厲害總覺得他這樣的舉動讓我難為情，可我卻一點也不想推拒他。以往的我們可也是這樣的？想到這裏我不自主的朝他看去，見他在一處回信的神情腦裏忽閃過一些畫面，我擔心頭疼趕緊閉上眼調整了思緒把所有的精力全集中到了欲回阿瑪的信上。
我向阿瑪關心了幾句再告知他府裏一切安好，噓寒問暖了番我開始猶豫著該不該問問阿瑪當年的事。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實說，索性拿了另一張信紙特意寫給兄長順著向他提提這事。我在信裏這麽寫到：
兄長，豫兒近來一直惦記著你們。不知皇上何時回京？見阿瑪來信說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南巡之行兄長可有發現什麽好玩的？百姓們過的可好？可有像以往聽聞的哪樣？你們離京的這些日子我尋回了些許的記憶，兄長可知是什麽？先讓兄長猜猜待回信之時給豫兒寫上便可。
豫兒 筆
待筆墨幹了我摺疊好信紙擱到了信封裏再把信交到他手上。
他接過信問：“何事把你樂成這樣？”
我搖搖頭朝他笑道：“阿瑪來信能不開心嗎？”
他又捏了我的鼻子笑道：“怎麽還是老樣子？送你回府吧！”
我摸著鼻子靜望著他。
他問：“不願意？”
我道：“不是。”
他笑道：“那就走吧！”
途中，我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提起勇氣問了。
我道：“以前你也常捏我鼻子嗎？”
他停下腳步微道：“不告訴你！”
我問：“怎麽連這也不告訴我？！”
他又笑道：“說了就沒意思了。想知道那就多捏兩下看你能不能記起。”
我推開了他的手反用力捏了他的鼻子。
他楞了會道：“這天底下就你敢這麽做，看我怎麽懲治你！”
見他這麽說我拔腿便跑，他一路追著我到了府外方停了下來。
我喘著氣道：“不跑了。”
他笑了笑用袖子抹去我臉上的汗珠，輕道：“進去吧！你一身汗別吹風了。”
我道：“你也是。趕緊回去吧！別在我府外待了。”
他“嗯”了聲道：“進去吧！”
我道：“不，你先走。”
他道：“你先進去。”
我點點頭轉身往府裏走，想到方才的問題我忍不住又回頭看著他。
他似乎知道我心裏有事，好奇的朝我笑道：“說吧！”
我猶豫了會問：“那個。。。我。。。”
這該如何啟齒？
“沒事了，你回去吧！”
也實在難於啟齒還是不問了，可待我進了府裏心裏突然又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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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早起來，小喜便嚷嚷著膳房裏躲了幾只老鼠嚇得廚子們都不敢往裏頭踏了。恰好管家陪姨娘出去了，我也不敢碰那老鼠也只能讓她們自行解決早膳的問題。我見天色尚早想起那日與幾位爺相聚的館子那味道可是一流的，我梳理了會便往館子裏走。
“婉豫！”
我四處探去卻未有見著熟人。
“左邊！”
這不是十一爺的聲音嗎？認真一看十五爺也在。
我朝他們走去問：“兩位爺這麽好雅致，一大早聚在這館子裏？”
他朝我輕道：“坐下吧。”
“就是！老愛站著！”
十一爺笑了笑。
我邊朝十一爺做了個鬼臉邊坐到他們兩之間。
十一爺朝他道：“這一大早的見鬼了，而且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鬼。”
我道：“說什麽呢？虧十一爺飽讀聖賢之書說起話來也不過如此。”
我心裏竊笑著這還戲弄不著他？他愕然的看著我，我再朝他道：“十一爺該不會。。。”
“行！行！行！說不過你！喝茶去”
他皺了皺眉頭。
我朝他點點頭起身便走。
“上哪呢？！”
十一爺問。
我回頭道：“十一爺不是讓奴才喝茶去嗎？奴才這就去。”
這不就又整了他一回嗎？
他道：“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回來坐下！”
我問：“真的？”
他道：“真的！”
我刻意道：“奴才不信！”
他不耐煩的道：“哎呀！你。。。你怎麽不信呢！”
我忍著笑意假裝認真就怕被他發現了，可見他真急了這笑就更加的難憋了。
“行了，十一哥。她耍你的，你看這不忍不住笑了嗎？”
他朝我看來道：“連我你也耍！還真大膽！”
我見他站起身來不自主的往十五爺身後躲。
他站起身子擋在了我前面道：“十一哥，她只是鬧著玩的別怪她。”
這背影我在夢裏有過！只是我已記不清是在哪個情況下，他也是這麽保護著我的。
“十一哥”
他又說了聲。
這裏頭甚至可以聽出他正為我求饒。
“你倆。。。好上了？”
十一爺這什麽話呀？這若是傳出去還得了！被傳得難聽事小可傳到了皇上的耳裏可形同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他怎麽還不開口攔著？！
我道：“十一爺可不能因為說不過奴才而把十五爺給拖進來！”
他朝我看來，我只能回避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我這是讓著你！”十一爺自詡的道。
我朝他做福道：“是，奴才多謝十一爺禮讓。”
他道：“起來吧！”
我站起身子再朝他做個鬼臉，心裏卻惦著十五爺剛剛的神情。
我們回坐到椅子上。
他忽問：“一大早下館子不是你的作風，是怎麽了嗎？”
我道：“膳房躲了幾只老鼠，管家又不在我只能給她們銀子讓她們自理了。”
十一爺笑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還怕老鼠呀！”
說著他竟笑出聲來。
我瞪了他一眼道：“十一爺這麽膽大待會抓老鼠去。”
他瞬間靜下。
十五爺道：“待會我讓小廝到你府裏抓去。沒事的別害怕。”
他怎麽句句都能這麽暖心？我朝他點了點頭，視線再也難以離開他。
酒足飯飽後，他還真給我找了隨身的小廝到府上去。等了半晌終於抓到了，我讓他們帶到府外別再讓這小東西闖進府裏來了。
我朝他道：“謝謝。”
他道：“想謝我也行，給我杯茶。”
我心想，這還不簡單。
我方拿起一旁的茶壺他道：“要你親手沏的茶！”
我問：“我？”
他點頭“嗯”了聲。
我問：“我沏的茶，你真敢喝？”
他又“嗯”了一聲。
我猶豫了會想著以往小喜沏茶時的摸樣也不見得難，不試試也不知可行與否。
我道：“行！”
我依樣畫葫蘆的學著小喜的動作，想必也出不了什麽大問題。我熄了火端著沏好的茶往大廳走去。他見我過來臉上忽竊竊的笑著。
“茶來了。”
他看了我一會，端起茶杯喝下一口。
我急問：“怎麽樣？”
他呆看著我像是有口難言，我已心知不行。
“還不錯。”
他忽道。
我心裏一樂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喝上一口，他原不肯卻怕燙傷我才放手的。這一入口才知有多難喝！他怎麽還能往下咽？這茶怎麽一陣怪味？
我道：“你。。。怎麽還說不錯。。。這。。。也太難喝了。”
他笑了笑又朝我鼻子捏來，道：“這人凡事都有第一次，沏的不好那就多學。瞧你這副摸樣像是不見了個寶貝一樣。這第一次沏茶還是依樣畫葫蘆的，能有這個味道已經不錯了。”
見著他的包容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我笨手笨腳的將來哪能伺候好他，想到這裏又有些難過了。
“怎麽了？擔心就為此失寵了？”
失寵？！他已經想到這上頭去了？不過，他也算是猜中了我一半的心思。對這些阿哥而言伺候得不好的早一邊待去，哪還有受寵的機會？被冷落一輩子還不如不嫁！
“你放心吧！將來你若跟著我絕不會過上失寵的日子。”
我問：“是嗎？你府上這會已有幾位福晉了？”
他笑問：“這重要嗎？
我答：“是。”
他笑了笑又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道：“為什麽？即便我學著皇阿瑪後宮佳麗三千又怎麽樣呢？這當中也只有你是我跪求來的，我的心唯獨你能占據。我答應你，她們有的你不會缺。除了失寵這事以外，她們沒有的你也會有，其實你跟本無需在意她們，我對她們的愛也就只是家人而已。”
他的每一字都在牽動著我的心，他像是在告訴我這世上除了我，其他人只不過是擺擺樣子而已，我心裏原是有些感動的但換個心態想，他那些福晉不也與我一般希望自己能得到他的愛。我的出現或許讓她們失去更多，若是我，我也不會好受。
我問：“福晉不是有孕了嗎？”
他道：“豫兒，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既已娶她過門該給她的我都會給，就唯獨這顆心不能，它只屬於你一個人。”
我問：“我值得嗎？或許你也可以愛她們如同愛我。”
他道：“我試過的，可我忘不了你。自那日我們又一次在宮裏相遇我已不想再試。我只想任由我自己的心去延續這份愛，哪怕你已忘了我。”
見他紅了眼眶，我的淚也隨之湧現。那份痛又在我心裏打轉著。
他為我抹去眼淚道：“我知道你我分開多年，如今能無意間重逢上天已待我不薄，可這一次可否容我貪心一些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問：“如果我跟了你只怕最終的結果與當年一樣，我們還是得分開。你不怕嗎？”
他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走。”
我再問：“即便皇上不答應？”
他道：“相信我。”
我猶豫了會，心裏還是擔心那個結局。如今只是記起一些我的心已痛得難以言語更何況是全部記起，若是再面對一次同樣的痛我可會就此不敢再愛？而他，又會如何？
我道：“再給我些時日，容我理清這些思緒。”
他顯然有些失望。他靜看了我一會道：“回屋裏歇著吧！”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豆大的淚水又從我眼眶裏滑落。心裏總感覺有千言萬語卻怎麽也無法開口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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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我一直待在屋裏把種種的可能又想了一篇，只是也理不出什麽結論來。心裏明明是想答應可就是隱約的有股害怕好似會為此走上一條極為艱辛的路。時而想著不顧一切沖到他府上可我總在一瞬間的沖動裏想起了皇上，想起那個禁令，想起阿瑪有意的隱瞞而猶豫不決，我終究還是在這模糊地帶裏裹足不前。
想乏了我隨手拿起桌面上的書漫無目的翻閱心理卻還是不斷的念著他，感覺他在我心裏早已紮了根揮不去也放不掉了。說實話我害怕這種感覺也開始擔心將來那天這事真往我擔心的情節發展，我可否還能完全從中抽身？額娘，哪條路方是豫兒該走的？
“格格！格格！十七阿哥來了。”
小喜又急匆匆的沖進我屋裏嚷著。
我嘆了口氣道：“來了便來了唄！何須大驚小怪在這嚷嚷著？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怎麽了？”
她扁了扁嘴道：“小喜就怕把事給耽誤了。”
我把手擱到她肩上問：“你何時見過他找我是為了正事？”
她想了會笑道：“也對。除了十五貝勒就沒人了。”
我問：“誰說的？你又知道什麽了？”
她笑答：“格格成日想著十五貝勒難道不是正事？”
我輕拍了她的額頭道：“沒這回事！你就愛貧嘴！看我待會怎麽罰你？！”
我不理她當不當真跨步走出了屋外。
在往大廳走時，我心裏猜想這十七阿哥特意往府裏來定又是為了尋找玩伴。
我問：“怎了？”
他跳著到我面前道：“可空閑？”
我點點頭朝他“嗯”了一聲。
他咧著嘴笑問：“騎馬去可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今日尋的是騎馬伴。我原想打發他回去可想想出去透透氣也好，反正待在府裏也老念著那件事，這一會喜一會憂的遲早憋出毛病來。我不顧他是否願意只讓他在大廳裏等會便回屋換了套馬裝騎著奔兒隨他一同往郊外奔去。
騎在馬背上迎著風心情也快活些了，總算不被那事壓在心裏而喘不過氣來了。
“唉！”
我不自覺的把馬勒停嘆了口氣，望著前方發呆。
他騎到我身邊停下問：“你不是最愛騎馬的嗎？怎麽還嘆氣？”
我道：“這跟騎馬沒關系。”
他急問：“你沒事吧？該不會又頭疼了？！”
我道：“沒事。”
他又問：“真沒事？”
我朝他用力的點點頭道：“是的。”
那股壓迫感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連騎馬都沒勁了！
“你可真沒事？”
他又朝我問道。
我看向他問：“怎麽？我像有事的摸樣嗎？”
他點點頭“嗯”了聲。
我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跟他說清楚，往一旁騎去，道：“累了，到亭子裏待去。”
他問：“那我呢？”
我背對著他道：“愛跟不跟隨你！”
他道：“你不玩誰陪我呢？！”
我把手指向了身後。
他又問：“什麽呀？：
我心裏嘆著氣喊道：“馬！”
他沒理會我騎著馬往另一處騎去。
待在亭子裏思緒一下又回到了那件事上。這答不答應怎麽就如此難以決定？若是皇上收回禁令我還能如此猶豫不決嗎？或是在他未開口以前我已經答應他了？
“姑姑！”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覺有人抱住了我，我低頭一看才知道是綿愢這孩子。我沒理會他反倒第一次的念頭就是誰把他帶到郊外來了？我四處探去見十一爺立在那對著我笑，我也就放下心來了。
我問：“十一爺帶綿愢過來？奴才可看錯了？”
他笑道：“你沒看錯，只是還有一個人。”
我朝他指去的方向看，見著這影子有些熟悉心裏突然想起了他。馬緩緩過來我心裏又一次糾結著，盼著那人是他卻也盼望那人不是他，這矛盾的心思究竟從何而來？
“怎麽停下了？”
他道。
果真是他！我尚未想好該給他怎麽樣的反應他已看見了我。對望了會我還是選擇躲開了他的視線。
我低頭朝綿愢笑問：“可見你十七叔了？”
他問：“十七叔也來了？”
我道：“他方才正往你們來的方向狂奔去了。”
他一臉不解的看了我一會又朝十一爺奔去問：“阿瑪見著十七叔了嗎？”
我不自主朝他望去見他下了馬與十一爺和綿愢走到了亭子裏，我開始後悔方才沒隨十七阿哥一同狂奔。這下可怎麽辦？總不能不理他！可我又能與他說什麽呢？
“十七弟與你隨行嗎？”
所幸他問了我話。
我答：“是。奴才見有些累便在這休息一會。”
他急問：“怎麽了？沒事吧！”
我搖搖頭道：“沒事。就是有些疲倦。”
他皺著眉望了我一會。我原以為他會再問什麽，正刻意調整著呼吸希望自己能正常些回話，誰知他什麽也不問就靜靜的坐到一旁不再說話。可我見他這樣心裏卻有些難過。
十一爺問：“你不是身子不適在府裏歇著的嗎？”
我問：“身子不適？”
他看了十五爺一眼，又朝我看來也不再多問。我心裏明白他這麽說是為了讓我想清楚這事，知道我會為此煩心才刻意向十一爺說我身子不適欲在府裏歇著的。
“綿愢隨阿瑪一塊尋十七叔可好？”
十一爺道。
想必十一爺是看出什麽端倪來了，刻意支開了綿愢恰好也給自己一個回避的理由，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我不知該如何與他獨處。
綿愢一向聽十一爺的話，見他這麽說早已高高興興的隨他騎上了馬。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遠，我連呼吸都刻意放慢了。
靜了半晌，他忽道：“你是有心讓我難過嗎？”
我問：“你怎會這麽說？”
他道：“這事居然能讓你一夜未眠！”
我心想，他怎會知道的？難道我又是一臉的疲態？不可能呀！
他突轉過身子道：“不用摸了，你瞞不過我。”他走到我身邊接著道：“我會給你時間你無需為這事弄壞了身子。”
我問：“你既了解，那你告訴我，我會做何決定？”
他看著我又突然不語了。
我淡淡的道：“如今的我已弄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在皇上面前我只能唯命是從，可在你面前我卻只想一味的抗命。在這游離間我已迷失了方向。”
他道：“我這麽做就是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我道：“可我始終在猶豫。每一個決定都像是錯的。”
他嘆了口氣問：“若是皇阿瑪答應把你許給我，你是否不再如此不知所措？”
我道：“是。”
他突然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你還是當年的那個豫兒。”
我道：“我從未說過我心裏沒有你，我一直都是擔心那個禁令和我記不上的那些事。”
他突然握著我的手滿眼期待。
“別理那個禁令可好？”
我用力掙開了他，走到另一處道：“不行！”
他問：“就為了那個禁令？”
我答：“一時間我也答不上你，總之不行！我有些不適想先行回去，你代我轉告他們一聲。”
語一落我頭也不回的騎上奔兒離去。我不管他為了這個會有多難受多心痛，只知道我現在還不能陷進去。
只是一路上我不也難過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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