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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只因誤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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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阿瑪穿上朝服奉旨把我領進宮去。

馬車上,我呆坐在阿瑪的身邊想著待會見了皇上該說些什麽?阿瑪一路上沒說過一句話,只是眉頭深鎖眼裏盡顯擔憂。

我見他這樣輕問:“阿瑪在憂心著何事?”

他忽然回過神,輕道:“待會見了皇上可別忘了規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朝阿瑪點點頭,便撩起簾子透過窗子朝馬車外看去。沿路見著街上有好多的玩意我頓時又起了玩心,心裏盤算著該如何溜出府去。

正當我想得入神,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我還未回過神來阿瑪已下了馬車,回頭便是小喜把手往車廂裏伸欲扶著我下去。我低著頭緩緩下了馬車待站好後眼前那高高的宮門,赤紅的宮墻把我驚住了。雖在北京城已有幾年但從未想過紫禁城是這副摸樣的,心想這宮外便這等的莊嚴那深宮裏必定更加壯麗。

我隨著阿瑪的腳步進了宮,宮裏卻不比想像般四處是宮女太監,反倒侍衛挺多的。他們佇立不動的摸樣像個木頭人,我忍不住欲上前近看卻被小喜拉住了我的袖子,她朝我搖搖頭示意讓我別過去,我看了看她知道她為難,也只能趕緊隨著阿瑪的步伐走,但還是悄悄的探了頭往那侍衛的方向望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見四處都是花還有幾座假山,心想這應該就是禦花園了,我正想問,阿瑪便忽然掉過頭來。

“皇上讓你在這侯著,你靜等會,別亂走動。”

我問:“阿瑪,不與豫兒一塊嗎?”

阿瑪道:“阿瑪到養心殿去,你待在這。別胡鬧啊!”

“知道了。”

我點點頭。

我話方說完阿瑪便快速的又往回走。

我坐到一旁的亭子裏靜待,半晌過去阿瑪也沒回來。無意中我瞧見不遠處有顆盛開的梅花,二話不說一溜煙的往那走去,小喜嚷著我別去,我卻假意沒有聽見即便她在我身後不停地追著。

這盛開的梅花不知怎的就是誘著我,見著它開得漂亮我一時技癢從小喜身上拿出了畫冊,一把畫起梅花來。我的畫藝雖不到神出入化的境界但若要畫得栩栩如生也不是什麽難事,小喜跟在我身邊多年我的畫她也見了不少,但梅花可是我第一次畫的。見她那看得入神的神情有些好笑。

我刻意把畫交給她道:“你來畫。”

她傻了傻看向我道:“格格,我畫不了這畫的。”

我朝她笑了笑:“看你的摸樣好像也想動動手般。”

她‘啊’了一聲道:“格格,你就別笑我了。”

我忍不住趕緊側著頭不讓她見我又笑了。

眼裏餘光忽見有個人沖沖的往我這走來,我趕緊拉著小喜躲到了假山後。這小喜就是未有見過世面這躲人的她還不知靜下竟大聲的問我怎麽忽然拉著她,我一慌捂著她的嘴作勢讓她安靜。她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朝我點點頭,我這才放手趕緊探頭望去只見是個身穿整齊的男人,乍看下應該是在宮裏有些權位的貝勒或是王爺吧。見他已走遠我方拉著小喜從假山後出來。

“格格,還是回到亭子去吧。”小喜從我身後道。

“到那去看看吧。”

我指了指另一處。

小喜又拉著我道:“格格,別去了。待會又遇上了人。”

“哎呀!你怎麽跟阿瑪一個樣呀?!你要怕,自個在亭子裏待著去!”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朝那走去。

小喜又在我身後嚷著,我回頭瞪了她一眼她立馬停下了腳步。

我實在耐不住回頭道:“別跟著!”

她急著追上道:“格格,你別趕我呀!”

“得了,想跟著就別嚷嚷的。否則我撕了你的嘴”

我這句話可把她嚇傻了,她趕緊把嘴給捂上不再說話。我就知道這一向饞嘴的小喜最怕的就是沒了她那張嘴,這可是比要了她的腦袋還難受呢!見她被我嚇住我也有些於心不忍,可我若是挑明的說那必定有得煩了,這萬一被人發現了不就是被她的聲音把人給引來的嗎?

我刻意瞪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不知不覺我已越來越逼近禦花園的深處,聞著鳥啼聲我越是喜歡這個皇家林園了。不知回去以後還能不能再進宮來?

不遠處站了許多侍衛還有些小太監在一旁候著,小喜忽然拉了我的袖子,我回頭看她,見她有話想說又擔心我真會撕了她的嘴的摸樣恰是好笑。

“說吧!”

我忍住了笑意。

她立即換了個極為害怕的臉道:“格格,這是不是宮裏的娘娘還是哪位阿哥在禦花園呀?咱們別過去了。”

我想也是,這侍衛太多若只是個小人物又怎需要那麽多的侍衛,擔心刺客嗎?

刺客?!

這宮裏最擔心這個問題的不就是皇上嗎?難道皇上在那?若真是皇上,阿瑪又怎不讓我隨行!

我微踮著腳張望了裏頭卻未有發現什麽,我原欲上前兩步再望望可就在我方要踮起腳時,那些侍衛發現我了。

他往我這走來問:“什麽人?!”

我正要回話小喜忽拉著我拔腿便跑,我未來得及阻止,那侍衛已誤以為我們是刺客。

“有刺客!保護皇上!”

皇上?還真是皇上,那阿瑪肯定在裏頭。

我硬是松開了小喜的手欲往方才的方向走去,小喜又拉著我跑,我朝她做了個撕嘴的動作卻沒能把她嚇住,我見來的侍衛越發的多也只能依著小喜跑了。

可惡,這旗鞋就是阻礙了我的速度,這在草原上我早躲開了他們。原想把鞋扔了可這地還有小雪堆呢!這不穿鞋還真受不了,想了想我決定用我身上的披風拋向他們讓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我栽下披風往後一扔,頓時寒氣逼人,我突然打了個哆嗦立在那不動了,只能讓侍衛把我架跪在地上。

“住手!”

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想回頭卻被侍衛架的更緊。

“十五阿哥。”

侍衛們喊到。

是十五阿哥永琰,嘉貝勒爺。

“放開她,退下。”

他語一畢,侍衛們都退到一邊去了。

他緩緩走到我面前,我不敢擡頭也不能擡頭只知道把頭低下趕緊給他請安。

“奴才見過十五爺。”

他看了我許久方問:“哪家的格格?”

我猶豫了會,這要說了阿瑪肯定也會挨罵的。

他道:“不說的下場就是我也會把你當刺客,說吧!”

真要答話嗎?

我答:“回十五爺的話,奴才是理郡王的女兒。”

他又看了許久,再問:“你不知道宮裏的規矩嗎?”

我答:“回十五爺的話,奴才知道。”

他又問:“那為何還要闖禍?”

我道:“回十五爺的話,奴才無意之舉還請十五爺別責怪。

他靜了會,道:“起來吧!“

“謝十五爺。”

我緩緩站起身卻被腳上的旗鞋絆著欲往地上撲去。

他忽然伸手扶著我,我一驚無意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了頭。

“多謝十五爺。”

可他卻未有松手,我不敢反抗只是靜靜的讓他扶著。也或許他見到了我臉上的不自在才緩緩的松開了我。

“怎麽回事?!”

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眾人紛紛跪了一地,我見情勢不對還是先學著他們趕緊跪下為妥。

“兒臣恭請皇阿瑪聖安。”

十五爺道

皇上?

我急道:“奴才恭請皇上聖安。”

明顯我的聲音落了後,我用餘光探去只見眼前一對明黃色的鞋上繡有團龍且正朝我緩緩走來,我忽然擔心了起來。

“都起來吧!”皇上道。

我趕緊隨著眾人齊道:“多謝皇上。”

我緩緩站起身子卻一次被腳上的旗鞋絆到,忽然一個身影直奔我來,擡頭一看,這?這又是誰呀?我心裏好奇著。見他帶著笑意我大膽的多望了他幾眼,順著往下我見他胸膛上也繡有團龍知道他定是個阿哥,趕緊又低下頭去。待我欲站好時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胳膊被兩位堂堂的阿哥扶著,也不知是福是禍的。我見他們遲遲不肯放手,只好大膽一試微微的摔開了他們,所幸他們並未就此而惱了我。

皇上忽朝我看了看,問:“朕可曾見過你?”

我答:“回皇上的話,奴才未有見過皇上。”

他問:“叫什麽名字?”

我答:“回皇上的話,愛新覺羅婉豫。”

他靜了會,忽道:“是理郡王府的格格?”

我答:“是。”

他忽然笑出聲來。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覺得我這個不怎麽樣的格格可笑嗎?還是他根本就不記得我的存在?我正猜測著皇上的心思。

他朝我再問:“一個姑娘家被這麽多的侍衛誤當刺客,你的能耐也實在不小呀!”

我一驚,又趕緊跪到了地上道:“皇上恕罪,奴才誤闖了禦花園才會讓侍衛誤當了奴才是大逆不道之人,求皇上明查。”

皇上道:“朕讓你侯著,你卻抗了命令還能闖下這禍!”

“皇上,是奴才教導無方懇請請皇上恕罪。”

阿瑪忽跪到皇上跟前為我求情。

我從未見過阿瑪這樣,這禍真的闖大了?皇上怎麽不像以往聽到的那樣?他應該不會為這事咬著我不放?阿瑪搬了個教導無方出來,若為此皇上欲懲治他那該怎麽辦?

我左思右慮最後也只能走險。

我深吸了口氣緩了緩心裏的緊張道:“皇上,此事與理郡王無關,皇上若要懲治就罰奴才一人,奴才絕不閃躲。”

皇上‘嗯’了一聲。

這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皇上的心思我猜不著。

擔心多於害怕之下,我決定再向皇上說明,我再深吸一口氣或許是我的動作太閑眼了,身邊那個帶著笑意的阿哥忽然用腳碰了碰我的腿,我明白他的用意是讓我別說話。我不清楚是怎麽的一個情況,猶豫了會我還是不說為妙畢竟皇上的心思這些阿哥比我更加了解,我一奴才還是采納意見為好。

“給朕說說何為大逆不道之人?”

這一次我總算猜到了皇上的心思,他這不就擺明了要考考我嗎?對與錯不過是一線之差,這答得好肯定脫得了身,答錯那我或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就怕連累了阿瑪。

我在心裏又盤算了會。

對!就是這樣!答案已在我腦袋裏。我心裏一樂,這可難不倒我。

我答:“回皇上的話,奴才認為大逆不道之人便是侍衛們所喊的刺客,他們不從天意藐視皇上的天威,對老祖宗當年救民於明未火海之中不懷感恩,不尊朝廷處處與我大清帝國做對,甚至散播無數荒謬之談陷皇上於不仁不義之中,若以上皆不能定罪那單憑他們欲刺殺皇族中人之心也已是大逆不道之人。”

“哈哈哈!妙呀!”

皇上的笑聲這等宏亮實在不像個已過了古稀之年的人。或許就是這把笑聲讓全天下的子民幾乎都愛戴這位乾隆皇帝,甚至無人不知那個順口溜,也不知皇上知不知道這事?

“好,朕問你何為不從天意?”

皇上收起笑意,再朝我問到。

我心裏靜了會,心想皇上怎會考我這些?我也不是來當官的即便是當個宮女也無需明白這些吧?這問問我身邊的兩位阿哥更為恰當不是嗎?我也實在無法多想,沈了沈氣好好的給皇上答話。

我再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認為能成為九五至尊之人便是人上人,是天命。皇上是世宗爺親選之帝也就是通過了上天的檢視,是上天的旨意而那些意圖反朝廷之人便是不從天命與天作對。皇上既然是天命那就一定與上天一樣有好生之德。”

我偷望了望皇上見他未有看著我,趕緊低聲接著問:“皇上應該也會使在奴才的身上吧?”

說完,皇上一轉身已朝我看來,我楞了楞只知道望他竟把規矩給忘了。這就是皇上,瘦得好似只剩骨架,高高的身形卻掩飾不住那操勞以後的憔悴,與阿瑪比更顯阿瑪臉上的紅潤而皇上。。。

我忽然有種想關心他的沖動。

“豫兒!不可直視龍顏,趕緊低頭請罪。”

阿瑪回過頭與我說到。我這才驚覺過來,趕緊低下頭。

“奴才罪該萬死。”

皇上的笑聲再起。

“這還罪不至死,都起來吧。”

我把頭叩得更低,心想這總算過去了。

“奴才多謝皇上。”

我與阿瑪同道。

我再次小心的站起身子擔心又再絆著自個一次,方要起來,十五爺的手已朝我伸來,我朝他望了一眼只覺得他有些嚴肅,眼中卻有股淡淡的哀傷,這不像是一個皇子該有的神情。他忽然看向我只覺得他忽然瞪大的眼又避開了我。我就這麽嚇人?還是我真嚇著了他?既是這樣我也無需讓他扶著,原想不理會他可我清楚知道皇上正看著我,我若這樣讓他難堪皇上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只好把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上可卻是靠著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

“奴才多謝十五爺。”

他沒有一絲笑容,只是淡淡的道:“格格無需客氣。”

我又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麽這般奇怪?他可以完全不理會我的,欲扶著我卻又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我是克服不了這鞋但也無需這麽對我。

唉~誰讓我只是個郡王的格格,在這宮裏一點地位也沒有,只能待回到府上過過幹癮還得防著不讓二姨娘撞見,我究竟招誰惹誰了呀我?!

我見皇上原要離去卻忽然回過身來又問:“你方提起皇考,朕想聽聽你對皇考登基一事有何見解?”

我心想,糟了。這是可是個禁言的話題,答與不答都是死罪。

我硬著頭皮道:“回皇上,奴才不敢答話。”

“為何?”

皇上是不肯不讓我答話,我始終不敢向他說出心裏的話。先皇登基一事誰也說不準,這要是皇上早已弄明白事情的真偽,我還在這大言不慚的可不就招來了殺身之禍。這紫禁城裏還真是危機四伏,隨意一句話竟能要了我這當奴才的小命。我若照著宮外傳的定會惹得皇上不高興或許還以為我是個只愛道聽胡說之人,若是把說法對立了,我不也還是落得個胡言亂語,這橫豎都得得罪皇上,實話與虛假之間我該怎麽取得平衡方能不激怒皇上?

琢磨了半晌我還在猶豫著該不該說。這話一出口我與阿瑪甚至是理郡王府上下的命運會成了什麽摸樣?我的一字一句牽動著太多人,越是這樣便讓我更加不敢隨意斷言。皇上究竟想要什麽?想聽什麽?而我又該如何逃過這劫?

“朕候著呢!”

我從思考裏走了出來。皇上有些不耐煩了。這究竟該說還是不說?

“皇上想聽奴才的真心話?”

我問。

他沒有說話只是註視著我,點了點頭。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大聲的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並非當年的禦前宮女,不知聖祖爺駕崩之時為何等情況所以奴才不敢斷言。但是先皇登基是照了聖祖爺的口諭,而口諭是可以被更改被誤傳的,除了當年的隆科多大人外並沒有人可以證明此事的真偽,這便是奴才的答案。”

語一畢,我又開始擔心起來。突然對自己說的話感到後悔,這可是給了先皇篡位之事一個極大的支持,我應該竭盡所能的推翻這個說法才是。如今話已出口我沒法收得回來,我倒不擔心自己被皇上治罪,只是擔心理郡王府上下幾十口的命運就為此被我連累了。

“朕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如此大膽!竟能當著朕的面質疑皇考!”

我的擔心始終沒有因為我悔意而消失。皇上動怒了!

我沒有多想,趕緊跪到了皇上跟前,斜望著眼見阿瑪也跪下了。阿瑪必是欲為我求情,我絕不能讓他這麽做!

“皇上請息怒!”

我搶在了阿瑪的前頭。

皇上走向我道:“欲讓朕息怒?!你的話足以讓你人頭落地甚至牽連整個郡王府的人。”

我道:“奴才知道皇上不會不顧家族情誼,皇上一向仁慈奴才早有耳聞。”

他道:“別忘了你的家族可是廢太子之後,論功勳也功不抵過。朕要治罪於整個理郡王府也不為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這次連親情也不顧了?再怎麽說祖父與先皇也是親兄弟,皇上還是阿瑪的堂兄長,這些竟還不足以讓皇上放下這個念頭。這與我所聽聞的皇上有極大的出入,究竟是我一廂情願還是一卻一卻都只是假象。

我不知道皇上下一步會如何做決定,這會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答話就怕這事越演越烈。

我道:“皇上,奴才知道忠言逆耳但奴才不敢不說實話。奴才與家族中人雖是廢太子之後但奴才和家人從不記恨,因為是祖父的種種惡行才會遭到聖祖爺的廢黜。奴才一直謹以為誡絕不從犯。奴才絕非膽子大而是深知皇上一直想聽真話卻不得如願,奴才知道如今皇上動怒只因聽到了一直不願聽到的真誠,皇上仁慈會饒過奴才的。”

皇上聽了我的話後像是在靜思著什麽。

禦花園突然隨著皇上的不發一語,靜得有些可怕。我跪在那一動也不動。

這該如何是好?

“這往往能猜出別人心思的人一般皆不長命,你不擔心嗎?”

靜了半晌,皇上終於說話了。

他確實是這個心思。

我還未來得及回話他又問:“你既已認為皇考並非順著聖祖爺的旨意登基,那朕順著皇考的旨意登基不就成了無稽之談?”

皇上是刻意為難我嗎?這字字句句都在陷我於水深火熱之中,說他欲考考我怎麽我倒越發的認為他存心想害我。這無稽之談又怎能用在皇上的身上,還是我不管回答了什麽都會被治罪,這只是皇上下不了臺階的做法?

我開始擔憂著。

不知怎的,身邊的那位阿哥忽然也開始煩躁了起來,我見他雙腳好似欲往前卻又退了下去,反觀十五爺卻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我忽然記起小時候塞外有位隱士曾給我說的一句話,奈何那只是個傳說但這特殊時期怎麽也得領出來使使。

我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並沒有猜出皇上的心思,只是說了天下當孩兒的心思。奴才也絕非斷定先皇奪位一說。民間一直有個傳說,說太和殿內的上方有條巨龍口咬明珠。若是非皇命之人坐上龍椅便會被那巨龍口中的明珠砸死。先皇是皇命之人瞧那龍珠從未墜下便知,即便聖祖爺並非傳位於先皇,那先皇也是天命定會有登基的一天。先皇既是天命皇上順著先皇的旨意登基便非無稽之談而是大清之福。”

我忽然有些感傷不自覺的又喃喃道:“先皇在奴才心理有個好皇帝,是一代明君,是開辟我大清江山不可多得的聖君。身為後輩理應感到驕傲,奴才鬥膽希望皇上別再受困於此事。”

說完心裏又開始後悔了,我竟不知量力的給皇上說了教。

“哈哈,弘僞呀!你教出了個才女啊!都起來吧!”

皇上是肯放過我了的意思嗎?

我方欲站起身子,十五爺已把我緊緊拉著生怕我又因這旗鞋而險些摔著。

我邊站起身子邊朝他道:“多謝十五爺。”

他看了我一眼,道:“擔心些,別摔著了。”

我不自覺的回了他一句:“是。”

我們好似就這樣靜靜的對望了半晌,他終於沒有回避我的眼神。我忽然有說不上的感覺,好似理所當然又好似有些不該。認真的看,他的眼裏還存有些寂寞。他是否經歷過什麽能讓他有這等滄桑?

我伴這一陣鳥鳴聲回過神來,這一次我先避開了他的視線。我低頭不再多加猜想,見他腰間上的玉佩刻有個〈嘉〉字才知道之前的聽聞是真的。皇上給每位已是貝勒的阿哥送了個刻有他們封號的玉佩。我左邊的這位是哪位阿哥?那玉佩上刻了什麽字?我忽然好奇起來。

皇上就這樣領著眾人往另一處走去,留下了小喜和兩位阿哥。

我原想回到亭子去,方欲回頭那位阿哥竟立在了我的前頭朝我微笑著,我探了探他的腰間卻未有發現任何玉佩,這下我還真不知他是誰了。

礙於禮節我還是給他做福了。

他忽伸手扶著我道:“你無需多禮,以後見著我也不用請安,跪安什麽的。還有那些什麽阿哥阿哥的你也別叫了,直接叫我永璘便行了。”

永璘?是十七阿哥。怪不得他腰間上沒玉佩,他未獲封貝勒。聽說他愛游戲人間,這北京城的街道他無一沒到過的,說不定以往還曾與他擦肩而過。說他一向不太講究尊卑之分倒是真的,讓我直呼他的名諱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我膽子再大也不敢隨了他。

“奴才不敢。”

他嘆了嘆氣道:“什麽奴才奴才的,這也別說了。”

他怎麽不明白我的苦呢?

“十七阿哥,奴才。。。”

我還真不知該回答他些什麽。我看了十五爺一眼,他似乎明白我的用意。

“十七弟,在宮裏別為難她,她現在若喊你一聲永璘被罰鐵定是她。”

心裏松了松,還是十五爺明理。

“奴才多謝十五爺諒解。”

我沒多想便直接給十五爺做了福。

“起來吧!”

他又伸手扶著我。

“多謝十五爺。”

我方起來,十七阿哥便問:“我怎麽感覺從未見你進過宮?”

我答:“奴才自小在塞外生活,幾年前才回到了北京城。皇上一直沒有召見奴才,所以從未進過宮。”

他又問:“皇叔不也在玉碟館待過嗎?你一直在塞外不就曾經一人留在那了?”

我答:“是,不過有管家陪著日子過得去。”

總感覺有個人一直望著我,擡頭一看竟是十五爺。他怎老望著我卻又不停的避開我的視線?他是不是曾見過我只是我記不起來了?找個機會我得問問他,這或許對我的記憶能有些幫助。

十七阿哥問:“到北京城的這些年,你可有好好轉轉?”

這十七阿哥還繞到了玩的上頭去。

我道:“沒有。”

他一臉驚訝朝我看來道:“這也太無趣了吧!你。。。”

“十七弟!”

十五爺忽開口叫住了他。

“不是啊!十五哥,她竟。。。”

十七阿哥話未說完已被十五爺那冷峻的眼神瞪得不敢再開口。

這就是兄長口中的十五爺,永遠都是恭恭敬敬規規距矩的從未逾越過半步,皇上的命令是他的方向,十七阿哥的玩鬧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歡樂。他總是冷靜的對待每一件事,沒有過多的情感和偏見哪怕是他的親額娘純皇貴妃當年的死,他也從未在任何人面前落下一滴眼淚。有人在背地裏說他無情也有人說他是將相之才能屈能伸,我想這些話都入過他的耳裏只是他選擇漠視了,他寧願被誤解也不願多說。皇上重視他,他卻從來沒有利用過自己的身份去命令手下的人為自己賣命。依他這種性子將來繼承了皇位,百姓必定有福。只是現在的他究竟有多少事往他心裏去卻只能隱忍的?

他忽朝我看來,我突然不想閃躲只是楞楞的看著他發呆。

“格格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

他朝我問道。

我搖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冷。”

他從小喜手上拿來我的披風幫我披上。

這動作。。。好熟悉啊!我和他怎麽好似見過,是在草原上嗎?不可能,我的記憶裏從未見過他,可為什麽他對我總會不自覺的關心?

“可還冷?”

怎麽連這話都這麽熟悉?他曾與我說過?

頭忽然好疼,我已顧不及他是否還與我說了什麽,只知道得趕緊讓自己停下思考否則我只會越發的難受。漸漸的,開始覺得自己站不住,迷迷糊糊中只知道他把我抱起,眼一黑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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