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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八十六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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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源真算的上是世家公子,與普通的武林人不同,多年的家族沈澱,讓他們關註到了武林之內,還關註著武林之外的事情。

當景源真念出虞翰的名字時,韓鈺蕭知道,這個看似不出眾的人,一定不是那麽普通,縱然他沒聽過這個人。

而景源真此刻的表情逐漸恢覆,不再那般差了,但也只能稱得上是面無表情了。

見到這般,韓鈺蕭想這人真身是誰,背景為何,竟然讓景源真這個公子能這般奇怪。

可惜那人似乎並沒有看到景源真,或者說虞翰掃了一眼,並沒有在意過景源真。

韓鈺蕭心裏覺得奇怪,但面上沒有顯露出來。

不過忽略景源真怪異的表情,韓鈺蕭也感覺到不好了,無論這人是何等身份,在他們四周,這充斥著殺意的箭鏃閃著冰冷的殺意,毫無死角的對著他們,縱然他們是武林人,也不代表若是萬箭齊發,他們能從其中逃出去。

他們會受傷,最後的結果可能會十不存一。

縱然韓鈺蕭不想承認,他也能感覺到他身後大部分武林人經歷一場惡戰,不一定能再抗下第二場。

他在想著怎麽辦,如何在這樣一個絕境中找到生機。

還未等韓鈺蕭想出辦法,就忽然有武林人道:“這是我們武林的事,你們朝廷插什麽手。”

說話的人有些色厲內荏,畢竟剛才韓鈺蕭和鐘離煦說了那麽多,縱然再癡傻也該明白一二。

那人猜的出來是上面不想留著他們了,恐怕是要一網打盡,如今的陣仗恐怕就是為了那道命令做的準備。

但若是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對上,尤其是讓這些剛打完架的武林人對上這麽多箭矢,恐怕真是吃不消。

他等著虞翰說話,虞翰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彎了一下嘴角,十分標準的表達了什麽叫皮笑肉不笑。

景源真一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壞菜了,他握緊手中武器,猛地運用輕功每個,彈指之間躍到了虞翰的馬上,景源真武器對準了虞翰,而詭異的是,景源真明明掌控住了虞翰的生命,他底下的手下卻宛若沒有看到,那些箭矢絲毫沒有移動。

虞翰嘆息了一聲,似乎感覺錯過了一個機會,他又接著嘆息了第二聲,似乎想要做出什麽為難的事情,韓鈺蕭覺得虞翰這聲音讓人十分不舒服。

景源真卻猜出來他要幹什麽了,他喊道:“快躲開。”

景源真已經說的夠快了,可惜這位將軍手下人瞬間開了機括,射出的箭矢宛若流星,襲向了眾多武林人所占的地方。

景源真在說的時候他就襲向了虞翰,原本在景源真的方向該是一擊必中,可卻沒想到虞翰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身形躲開了景源真的襲擊,景源真感覺到自己的失手,他一瞬間感覺心臟快要跳動出來,猛地轉身護住了後方,在一瞬間,劍鳴震動。

景源真擋住了虞翰襲來的劍,他感覺到虞翰的快,他在動手前隱約間感覺刺不中虞翰,可真失手了卻有幾分遺憾,甚至是混亂。

虞翰此時眼睛充斥著疑惑,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麽輕易的被擋住了。

但他沒有停手,他手中劍依舊繼續和景源真相鬥。

而其餘的武林人,正在和這漫天箭矢爭命,這些人幾乎是懵的,縱然是武林人比武,也極少有這樣一上來就置人於死地的手段,可鐘離煦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蕩,眾多武林人十分心寒,看樣子皇帝是要真是鐵了心要將武林剿滅。

這些人剛來了場硬戰,還未休整好,就有如此箭矢相逼,他們只得拖著殘軀,同這些箭矢相對。

虞翰的手下看的出來是在軍隊訓練而成的,從最初的射箭之後,他們一排一排,箭矢就沒怎麽停息過,將這些武林人逼的多年的武功底子全都逼了出來。

但剩下的這些武林人經歷剛才的那一戰,體力消耗巨大,縱然眾多人用了保命的法子,但也有許多人被箭矢刺中,危旦在即。

韓鈺蕭此刻硬抗著這箭矢,他如今壓力巨大,因他不僅要護著自己,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們他也不能讓他們受傷。

韓鈺蕭內心焦灼,他能和鐘離煦交談,是因為他明白鐘離煦所求,而韓鈺蕭可以同他交易,所以鐘離煦才給了他那麽多說話的時候,並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今這人,他看不出是誰,不知道他要求什麽,縱然韓鈺蕭巧舌如簧,卻也無力回天。

他感覺自己對抗這些沒有停息的箭矢開始愈加費力,他感覺有的流矢不小心劃開他胳膊上的皮肉,一瞬間他似乎見到自己的血濺了出來,拍打到他的臉上。

他餘光掃了一眼景源真,景源真武功很是厲害,可是那虞翰武功看起來也不簡單,短時間內卻也分不出勝負,他看著面前又有倒下的武林人,就算分出了勝負,這裏還剩幾個人呢,判斷出這一結果時,韓鈺蕭心都涼了。

他已經太過疲憊了,他劍所護住的方向太廣,因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太多,縱然他在武林中甚有名氣,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有著自己的極限,他胳膊上的傷原本是越發的疼,可如今已經沒有感覺,他不敢讓面前的流矢打破自己為他身後之人所建造的屏障,他在當上大師兄的時候,就對門主說,要保護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們,他不能食言。

他緊緊咬緊了牙關,可能是咬的時間太長,用的力氣太大,嘴裏竟有些血腥的味道。

他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疲憊了,他只能感覺精神卻越來越清明,似乎跨越了一個極限,他感覺自己開始變得極度興奮,不將自己用快劍所建造的屏障放開一個口,讓這些流矢從他的劍下溜過去,傷到他的師弟師妹們。

他還在這裏堅持,可那些箭矢越來越快,他縱然身體已經萬分興奮,但他的身體再厲害,也經不起面前軍人的車輪之術。

他心臟上散發了絕望的氣息,他沒發前進一步,亦沒法後退一步,他根本沒法改變這局勢,在這麽混亂的時候,他猛地想起了程穆,當年的邪派是不是就是這樣呢,程穆那些前輩究竟在他們的年紀究竟如何力挽乾坤、撥亂反正呢。

這些想法不過閃了一瞬,他只是越發感覺自己的無力,但他身後的師弟師妹也在抵抗著他後方的箭矢,亦沒有放棄,韓鈺蕭知道他一人是師弟師妹們後方的守護神,他師弟師妹們從韓鈺蕭的後方護著他。

韓鈺蕭感覺到師弟師妹的成長,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猛然覺得心酸,手上劍動絲毫未停,但他快到自身的極限了,他不敢放棄,而他口中的血腥味,越發的重了。

忽然他感覺眼前一瞬的昏暗,只餘一個茶白色的身影,而那身影上似乎有一抹紅。

他猛地將那懸著的心放了回去,那個人是大重山之主,他的師傅。

他師傅一揮手便將面前箭矢制住,僅在一瞬之間,這些箭矢就順著來的方向回去刺回了過去,可惜那面有盾牌擋著,在他師傅內力之下,也不過只傷了幾個人。

但他師傅又將剛下所為來了一遍,期間天煌掌門刀影迅速,也幫著他師傅攔下不少的箭矢,韓鈺蕭看著他們的配合,無望的心似乎撒上了光影,他們會活下去,韓鈺蕭想著。

他師傅冷淡的開口,話語中卻充斥著力量:“從後面出去。”

他回頭一看他師傅所來的方向,那邊的人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了,他師傅從那打開了一個缺口。

韓鈺蕭心裏一驚,之前他孤身奮戰,一人護著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哪怕身上疼痛難忍,以至於痛的毫無知覺,他也不覺得怎樣,只是後來他已經感覺到扭轉無望,他心裏只有絕望的心緒,可當大重山山主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大重山山主聲音厚重,他原本該有委屈和悲傷的心情,畢竟大重山山主終年不問世事,大重山之事盡是他所承擔。

當他師傅過來護著他時,他猛然該覺得委屈,但不知為何,他心裏一絲委屈也無,到很是有吐槽他師傅的沖動,“你終於從寒山之中出來了,你終於來幫我了,簡直太不容易了。”

這種想法從他的腦子裏飄來飄去,最後他看著他師傅留給他的背影,還沒有說出口來。

他看了眼師傅,轉身和師弟師妹們來到了缺口之處。

虞翰的手下已經感覺到那裏有缺口,而他們的人嘩啦啦的往上補,簡直比方才韓鈺蕭對抗的人還多,韓鈺蕭額頭直冒黑線,他想著果然師傅難得的幫助果然除了坑他就是坑他。

他手中劍光似閃,可虞翰的手下實在太多,他們從後面又來了一批人,再次用盾甲補全了缺口,而韓鈺蕭已經極盡乏累,根本沒法在這一片身穿戰甲的士兵下面打開一道新的缺口。

韓鈺蕭想果然天要亡他,不過自己離世後一定會十分感概他師傅的不靠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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