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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七十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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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瑕想,若是這目光能紮人,想必身上已經有了千瘡百孔,韓鈺蕭頂著眾人的目光,陶侃道:“晏兄真是有種能力,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吸引到眾人的註意。”

聽著韓鈺蕭的解圍,晏瑕笑了笑,道:“多謝。”

此時程穆道起身道:“燕蘭錦的事情現在已經在查,想必不等武林大會結束,大家就會明白真相。”

晏瑕想,確實是這樣,畢竟鐘離煦一定會在這時候行動的,就算他查不出來,鐘離煦也會將真相講出來。

只是晏瑕不希望這場匆忙的武林大會,在波折中斷送武林的未來,縱然鐘離煦可能沒那麽想執行他的任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肯定會做些什麽。

眾人已經抽完簽,接下來就是鬥武,這有四個擂臺,可以同時比四場,晏瑕恰好是第六人,第一局沒有他什麽事,他也樂意這樣,畢竟這些人都互相熟悉,他跟這些人比沒什麽經驗,縱然他如今武功不俗,但看其他的人打鬥也能讓自己漲些經驗。

第一輪開始了,鼓聲被敲響,晏瑕看著臺上的八個人,分別開始出招,他們來自不同的門派,有著不同的武風,一招一式,都是晏瑕沒見過的,甚至是他願意學習的。

沈喻曾評價過晏瑕,言他學習能力極強,他不僅能融匯貫通他所學的武學,甚至在此基礎上還能加以創新,畢竟之前沈喻交會他太和劍法,其中五式斬惡人,一式鎮妖物,他能將斬人的五式變化萬千,成就如今的晏瑕,而此刻他目不轉盯的看著臺上人,不自覺屏住呼吸,將這些招式記在了腦子裏面。

甚至他覺得自己腦子裏面有兩個小人,一小人用著一種招式攻擊,一小人用這另一種方式對抗,臺上招式變化萬千,他腦內小人招式變幻無常。

他能感覺到其中一個小人似火,咄咄逼人,卻又護著最重要的位置,另一個小人似水,不爭萬物,卻又不處於下風。

他不禁閉上了眼,感覺這些招式一面在爭鬥,一面在融合,腦海裏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正在此刻,他不禁催動體內內力,那內力如弱水一般流過經脈,充斥全身,將他的筋骨一點點包和,他想起在燕蘭錦那裏將內力化形,那時原本就打通了門道,此刻那種感覺更是清晰,甚至他感覺腦海裏兩個小人越鬥越快,分成了兩個極端,又似乎都有彼此的影子,他感覺自己像是靈魂出竅,清晰的看著這兩個爭得如火如荼,他甚至能將這兩個小人的動作分解,猜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當他有個這種感覺後,他立刻發現到這兩個小人也快要分出勝負,如火的小人刺出驚人一劍,如水的小人借力打力,最後兩人竟融為一體,散於腦海之中。

他慢慢睜眼,吐出一口氣,此刻他眼中甚是冰冷,慢慢殺意漸消,他伸出右手,清晰的看出內力化成屏障,籠在手上。

還沒等欣喜,就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他擡頭看,眾人都盯著臺上,沒人關註他,他環視一周,總覺得盯著他的那個人是新的清平宮宮主,但那人被面具遮住臉,看不出什麽表情,晏瑕只得先放下疑惑,暫時不管這件事,畢竟臺上已經有人開始落於下風,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此刻有人劍快一招,另一人血撒臺上,猛然倒地。

晏瑕知道,輪到自己了,他輕功如羽,來到臺上,很快和他比試的人就上來了,他看著這個人,面前這人十分激動,抱拳道:“我不是來爭盟主的,我就是來長長見識,希望晏兄指教。”

晏瑕也抱拳道:“指教算不上,只能算是互相成長。”

那人笑的更是燦爛,晏瑕想用這人試試剛才的感悟,忽然想起清平宮宮主在上面,他收起了這個想法,僅僅用著之前所學中規中矩的劍法和這人相比,想著註意一些,別真輸了,如果比不過只能用之前所悟。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僅僅十招,晏瑕就贏了,他呆呆的盯著手中的赤霄,他甚至不知道,原來贏一個人可以這樣輕松。

其實之前和他之前比試的,都是名傳天下的人物,且他還沒有經驗,自然十分費力,面前人雖說不是江湖新秀,但著實在武林中排不上上等,有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韓鈺蕭的確提醒他了,但韓鈺蕭也不了解晏瑕真實的武功,韓鈺蕭理所應當的認為,縱然晏瑕再精才艷絕,也應當是林舟那樣的水準,不可能再高了,畢竟郗真這樣的人物萬裏還挑不出一人。

韓鈺蕭也沒想到,晏瑕能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再提升一個空間,畢竟韓鈺蕭認為,晏瑕應當師從晏明州,晏明州的高度就是晏瑕的高度,如今晏瑕的年紀在此,不可能比晏明州再高了,卻沒想到他早已超越了晏明州,甚至他的武功,都和晏明州沒有一分的關系。

晏瑕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看了眼眾人,眾人的目光十分驚訝,甚至可以說不可置信,他們沒法想象,像郗真這樣的人物又出現了一個。

晏瑕對倒下那人道:“我出手重了些。”那人起身,活動一些,還在笑著:“沒啊,就是我比不過你,只是晏兄你這一戰要成名啊,我就先祝賀你了。”說罷這人下了臺,晏瑕也跟著下去了。

他下去的地方正好是韓鈺蕭的地方,韓鈺蕭依舊一副不正經的笑意,道:“沒想到你這麽強啊,看樣子接下來的打鬥會很有意思。”

晏瑕實話實說:“我只跟過幾人比過武,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水準,這樣的結果,我也有幾分出乎意料。”

韓鈺蕭聳肩:“原以為郗真那樣的人物舉世無雙,聽聞他不來這裏我還有些希望,看到你今日的表現,我感覺盟主之位可能與我無緣了。”晏瑕能聽出這話的調侃之意,韓鈺蕭只是隨便的說說,晏瑕自然不能隨便的答覆,他道:“我還缺少歷練,武林中厲害的人物比比皆是,最後的結果誰知道呢。”

韓鈺蕭輕笑,道:“今夜來不來借月色飲酒,這一夜別回去了,同我們在一起吧。”晏瑕感覺到韓鈺蕭話中有話,想起韓鈺蕭曾提醒自己可能會有人潑自己臟水,他如今的意思,怕是要一夜想陪,這樣就算是誣陷也沒有路子,於是晏瑕道:“多謝,好。”

韓鈺蕭報了地名,轉身上了臺子,眾人見韓鈺蕭離開,都紛紛賀喜,晏瑕一邊應付一邊看向了駱淩淞,駱淩淞清清冷冷,沒有看向晏瑕這邊,他目光宛若翠玉杯中清水,清澈明朗,他的目光盯著臺上,周邊的煩擾都耽擱不了他。

晏瑕應付了許久,這些人晏瑕都不認識,但得益於終日與他人打交道,終於應付了過去,他得了空閑,行至駱淩淞身旁,眾人見到這一幕,想起晏瑕算是駱家外孫一輩,也就沒往前湊。

晏瑕聲音十分自然,道:“原本我來到洛水之濱應該和你打招呼的。”

駱淩淞嗯了一聲,目光依舊放在臺上,晏瑕覺得略微尷尬,只得道:“駱家還好麽?”

駱淩淞聽了這話,收回目光,他聲音也有幾分的冰涼,道:“當時的災禍,駱家如今也沒剩幾人了,我和你一樣,陰差陽錯都逃過一劫,可惜你沒有能力去駱家,我也沒有能力將你從晏家帶出來,聽聞你的經歷,倒也算是精彩,若是你想去見見你母親呆過的地方,我隨時歡迎。”

“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還未加冠吧,晏家已經不在了,若是你不嫌棄,歸衍山也可以為你舉辦加冠禮。”

晏瑕看出來他說的不過是套話,駱淩淞眼神有著戒備,晏瑕明白,這人似乎像是心冷了,耗盡心緒,再也懶得把旁的情誼分給其他人了,想必歸衍山這些年能恢覆到他參加武林大會的程度已經萬分不易了,晏瑕看著駱淩淞瘦削的身體,想必自歸衍山大難後他就已經開始承擔起一族的重擔了。

晏瑕道:“我還差個兩年加冠,不過我已經有為我加冠的人了,對謝你的好意。”

駱淩淞對誰為晏瑕加冠毫無興趣,只道:“嗯,你已經大了,自然能判斷好自己要做的事,只是晏明州的身份對你而言始終割也割不掉,剜也剜不幹凈,你行事一定要謹小慎微,別被別人拿了把柄,畢竟,對你而言,他們態度的轉變可能就在一瞬之間。”

晏瑕道:“我記得了,只是若是駱家若有什麽事,我也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駱淩淞轉頭看向晏瑕,晏瑕這麽直觀的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太過清澈。

駱淩淞道:“我自然信晏少俠的能力,晏少俠有這份心就可以了,我記下了,只是有些事,原本已經註定了,若是晏少俠聽到,就不要插手了,不禁十分麻煩,怕只怕到時候反而惹了一身煩擾。”

晏瑕聽此,只得道:“罷了,到時候以我行動證明吧。”說完他也看向了臺上,駱淩淞盯著他的側臉,晏瑕臉部如今十分立體,側臉更是俊逸不凡,駱淩淞收回目光,看回了臺上,他輕聲問:“駱家似乎從來沒管過你,你為什麽要幫助駱家呢。”

晏瑕想了想,也輕聲道:“就當我閑來無事吧。”他心裏並非這樣想,只是看著這人孑孓一人,他想起沈喻,想起楚滄朔,想起來很多人,他不知為何,總想著拉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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